第六百四十一章 嬌娥乘月色而去
震旦元界是一個神奇的世界，以科學和神學將東西方涇渭分明的分做了兩個國家。但是在最高層次的比較量中，這種劃分又完全失去了意義。經常有人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其實神學的盡頭通過科學也可以論證。傳聞中，大元首便是通過科學的手段登峰造極的。而神國的頂尖人物，在長期卡在瓶頸不能突破時，往往會試圖從科學的角度尋求方向。
在聯邦境內有三大科研實驗室，除了實力最強大的元首實驗室外，另外兩家分別是馬赫雷斯實驗室和澤曼實驗室，實力同樣不可小覷。馬赫雷斯公司的背后是圣殿騎士團，而澤曼武器的支持者則是魔法公會號稱最接近明尊的大圣魔法師澤曼。
澤曼是聯邦議會主席，也是聯邦境內唯一敢公然與大元首對抗，號稱半人半神的圣澤曼。而事實上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大元首的親兒子。在許多年前，大元首還掌控著域外飛舟到處征伐的時候，他們一起來到了盤古元界，那個時候大元首身邊有十二圣子，澤曼是其中之一。
征伐盤古元界的戰斗很不順利，他們的科學大軍遇到了強大更勝一籌的盤古元界神巫兩族的神術大德們。戰敗后不但失去了域外飛舟，還不得不流落到盤古元界中。而大元首的十二圣子也只剩下了一個圣澤曼。
在大西洲，圣澤曼的地位很高，在魔法師公會內部他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威，六大圣魔法師，其余五個都是他的弟子。除了光明之道，他是在神學領域里成就最高的人，實力介乎準元圣，也是大元首最看重的兒子。雖然如此，卻還不足以與大元首正面抗衡。所以他只能在背后偷偷摸摸做些小動作。
這些小動作中就包括秘密與地表世界的大圣師孫明申建立聯系。
胡莫菲答應了孫明申等人的要求，在動身出發前與龍劍梅單獨見面。
“我之所以同意他們的要求，其實不完全是為了那個男人。”胡莫菲說道：“你知道我的，根本不是離開男人活不下去的女人，雖然那個家伙挺能的，但至少還不足以成為我生活的全部，他走的時候只交代幾句不讓咱們跟孫老壞對著干，卻沒說他去了哪里，他把自己當成什么人了？說一不二的圣賢嗎？還是女人的信仰？”
龍劍梅笑道：“你這可不像是毫不在乎的語氣，這怨氣都快把我噴成杜十娘了。”
胡莫菲訕訕一笑：“偏你活的最瀟灑，比我還沉得住氣。”
龍劍梅道：“我不是沉得住氣，而是愿意絕對相信他的決斷，他走之前我答應過幫他守著這里，就一定要做到！”微微頓了頓，又道：“但我也只能做這么多了，這么告訴你吧，這次覺醒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在很久很久以前，孫老壞算是我半個師父，他為了華夏族裔做了許多事，至少不能簡單的把他看做一個壞人。”
胡莫菲言不由衷道：“他是好是壞我才懶得在意呢，甚至是顧天佑那家伙是生是死我都沒那么看重，你菲姐這次去那邊就是開眼界的，我可不是什么三貞九烈的傻女人，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去到一切能去的地方，見識最多的風景，如果能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把他甩出十萬八千里去。”
龍劍梅笑道：“這一點我跟你不同，我喜歡八叔公，不是因為他有多出色，只是因為我喜歡他，不管他去到了哪里，喜歡了別的什么人，我都只是喜歡他，保護他或者被他保護也都無所謂，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便時常想著他也挺開心的，只要他還活的好好的，我就無所謂，可如果他被孫老壞害死了，我想我會殺很多很多人的。”
胡莫菲輕撫著龍劍梅的臉頰，幽幽道：“真是個癡心的小傻瓜，那樣的臭男人根本配不上你這份心，抬腿就走，丟下個大爛攤子給咱們姐妹，真是個十足的混賬王八蛋，姐姐這次過去一定想法子找到他，當面問問這王八蛋，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龍劍梅道：“你過去那邊是去嫁人的，他們會允許你隨便行動嗎？”
胡莫菲笑道：“我的手段你還不知道嗎？放心吧，我一定可以脫身的，而且你別忘了，我還帶著個小幫手呢，就是那個小阿夔，胡如夢告訴我說，只要她進入那個什么軸心世界，便立即會成為頂級強者，假以時日，便是四象圣靈級別的大尊！”
“你是說顧婧？”龍劍梅點點頭道：“她的真身是域外夔牛，是被大元首俘獲卻殺不死的域外奇獸的后代，當年從域外天舟被釋放出來的時候可是讓好多厲害家伙吃了大虧，有她保駕我就放心啦。”
胡莫菲恍然道：“胡如夢在上次去陰山狼城之前便已經覺醒了，那個時候他神秘兮兮的讓我善待阿夔，還莫名其妙的認了她做干女兒，我當時便很奇怪他為什么對這小丫頭這么用心，卻原來是這么回事。”微微一頓，又道：“說起這件事來，我就一肚子氣，到現在我都搞不清楚你們這些覺醒者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明萬軍和胡如夢那么容易就跟孫明申坐到了一張桌子后面，如果只是為了子琪姐姐，大不了不抗拒不配合好了，犯的著擺出這副穿一條褲子的架勢嗎？”
“有些事你有所不知。”龍劍梅道：“在許多年前，咱們生活的這個世界迎來了一場域外天劫，一個叫大元首的人駕駛著月球來到這世界，咱們華夏族裔的遠古神話中許多圣賢大德聯起手來與之抗衡，取得了勝利的同時還奪走了他的域外天舟，所謂天圓便由此而來，孫明申那時候被尊為人族圣師，我則是西方神庭的王族龍女。”
“大元首兵敗后并不甘心，為了奪回域外天舟，他在大海深處建立了科學大陸亞特蘭蒂斯，創造出西方人種，積蓄力量等待與我們決一死戰，在很多年當中，他們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在這個過程里，我們一直在通過域外天舟了解更多的宇宙時空法則，直到有一天，篤信天道的神術一族和篤信自身的巫族之間，為了域外天舟爆發了激烈戰爭，巫族一位叫共工的大德撞碎了連接天舟的冰山。”
當歷史被傳成神話，當神話被偽造成歷史，真相如何便只有親歷者才能說得清。
胡莫菲驚訝的看著龍劍梅，問道：“你說的是水神共工撞斷接天的不周山的神話故事嗎？”
龍劍梅點頭道：“是的，不過那不周山其實是他用海水凝聚起來的冰山，用以封印鎖住域外天舟的，神巫大戰，巫族內部不團結，又缺乏戰爭智慧，結果吃了敗仗，他一氣之下便想他們得不到也不讓神術一派得到，所以就親自毀了自己凝聚起的不周山，然后大洪水就爆發了，大元首也趁機發動新一輪戰爭，幾萬年打下來，地表世界面目全非，最后終于把天道給打崩潰了，而我的前世真身也是那個時候隕落的。”
“大圣師本來是神術一派的重要領袖之一，但是在戰爭進行到后期時，他忽然意識到是神術一派內部出現了問題，有一位身份不在他之下的大德通過域外天舟發現了大千靈界的奧秘，據此認定巫族人所修的與天道齊身之術是至邪之術，于是突然對巫族出手，這才導致華夏族裔的內戰爆發。”
龍劍梅幽幽道來：“戰爭毀掉了盤古元界的天道循環系統，讓整個盤古元界進入了退化模式，那位最先感悟時空法則的大德決定重立地風水火開辟新世界，于是便以盤古之心為根基建立了震旦元界，也就是你要去的軸心世界，并且在那個時候帶走了許多圣賢大哲過去，共同建立了新的文明和國度，在古時候被我們稱作為天庭神國。”
胡莫菲忍不住插言問道：“孫明申也去了那個世界了嗎？”
龍劍梅點頭道：“是的，他雖然不贊成那位同道的做法，但為了對抗大元首和明尊便也去了那邊，他身為大圣師，傳道授業培養了許多了不起的人物，直到后來震旦神國在那邊擁有壓倒性優勢的時候，他才又打通了震旦古城的那條時空通道，降生回到地表世界，并且利用一位當年隕落老友的小世界創立輪回之道，才讓我們這些當年隕落的孤魂野鬼的性靈根基得以保全至今，這當中便包括你父親涂山至圣和巫族元圣混沌明王在內。”
“原來是這樣。”胡莫菲點點頭，道：“難怪你們都要尊稱他一聲圣師。”
龍劍梅道：“前世今生都欠了他的，不管是你父親還是我義父，也包括我在內，都不好與他為敵，又有子琪姐姐跟他的名分牽絆，我們做出這樣的選擇既是無奈，也是自愿的。”
胡莫菲道：“總算弄明白了，不然揣著一肚子疑問過去，見了那家伙我都不知道從哪說起。”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件事我有點搞不明白，就是為什么大圣師要那么針對他？要知道他們在今生里可是親父子。”
龍劍梅道：“準確的原因我也說不好，但你爸爸曾說過一種可能，就是大圣師知道他那位重立地風水火創造震旦元界的老朋友身化天道后，留下了兩道元神分身轉世來到了地表世界，另外還有一位在震旦元界中非常厲害的大人物也曾經做了類似的事情，所以，這兩千多年來，歷代大圣師對待那些有大氣運的家伙總是要刻意打壓。”
“顧天佑算是很有氣運嗎？”胡莫菲有些懷疑：“就他那天賦會是圣人轉世？”
“大圣師依照生辰八字命理運數推演，早就證明了這一點，所以才刻意讓他出生在那個地方，又刻意打壓他多年，幾次三番把他送入絕境，還利用孫京飛來盜取他的氣運。”龍劍梅道：“如果不是因為父子關系，大圣師早就直接動手了，把他丟到那邊去，也是為了不讓他對明王和我還有你父親這幾個覺醒者產生直接影響，現在你明白了嗎？”
胡莫菲聳聳肩，鼻子輕輕抽了一下氣，道：“明白了，不過更加想見到這混賬了。”
龍劍梅道：“你有著狐族最頂尖的性靈天賦，又有完整的人類三魂根基，去到了那邊以后，實力肯定會突飛猛進的，再加上阿夔陪伴左右，我對你其實已沒什么好擔心的，唯一不放心就是你到了那邊與澤曼家族發生正面沖突，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畢竟他們的實力在那里呢，所以臨別前我就勸你一句，遇事智取為主，切莫逞強，爭取盡快跟他聯絡上。”
龍劍梅比從前變的啰嗦了，這或許是成熟和擔當帶來的變化。胡莫菲難得的沒有嗆聲，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幽幽道：“也不知這混賬王八蛋此時此刻在做什么？是死了還是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