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章 道祖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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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讓東方羽兒過來領賞，但周舟也不能真的對她動手，只是有點無力吐槽…
吐糟之魂即將覺醒的前奏！
這是什么鬼？
極東大地十分之一、已經被龍族和羽兒征服的疆域，隨處都是他的雕像？還每天不間斷的被人不斷叩拜？
這讓周舟已經痊愈的尷尬癌都快復發了！
“神棍啊你們這是！”周舟負手長嘆，頓時明白了自己為何在進入神國領空時，出現了那種種異像。
那是所有儲存在了一處處大小他的雕像中的香火功德，被氣運金龍勾出，同時涌向了他。
如此一來，也算是弄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原理。
“這雕像…”
周舟抬頭看著自己的模樣。
摸摸下巴，哥真有這么帥？
旁邊鯉美像是能看透人心，輕聲道：“這是被我們龍族施展了神通，不管是誰看到了這個塑像，都會泛起一種崇拜的心思。”
“原來如此，不過你們工匠對人物的還原度也是真不錯。”
鯉美和羽兒同時眨眨眼。
周舟的尷尬癌算是正式復發了，還有擴散全身的趨勢：“咳，不好笑嗎？”
“哈哈哈，”旁邊的小祖師指著周舟一陣大笑，當然，這只是在嘲笑他此時的表情。
于是，周舟決定扯開話題，把這些有的沒的都揭過去。
“大公主，當務之急是安排好讓龍族大軍進入極東之地，可有能夠安頓的地方？”
“已經準備差不多了，你不必擔心。我會讓他們隱秘氣息進入境內，當做奇兵用，”鯉美繼續輕柔的說著，但目光中還有一種挑逗、咳，挑釁。
羽兒：“我去準備些東西，周郎你和鯉美姐姐多交流一些，鯉美姐姐很厲害哦。”
羽兒一走，鯉美就道：“我曾經聽洪荒傳聞，太清弟子論道曾經贏了那西方教口才甚佳的圣老二弟子；我又聽羽兒講，你通曉古今秘聞，知天時、明萬物之理，可稱之為修道的奇才…可是真的？”
周舟手一攤：“大公主你仔細想想，這幾件事有是真的可能性嗎？不過是被人以訛傳訛，沾上了我師門的光罷了。”
“你倒也不算是狂妄，”鯉美輕輕點頭，又道：“羽兒所做幾次決斷，有許多連我也不能想到的地方，她說都是出自你手，這可是真的？”
“若是一個女子把心掛在一個男子身上，”周舟嘆了聲，看了眼已經去忙乎著周舟住處、準備給他親自下廚的羽兒，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周舟一時間心念有些雜亂，“大概就會這樣吧。”
“我羽兒妹妹真是癡情的可以，”鯉美淡淡的點頭，“如此說來，你果然是沒什么才能，只是氣運比較好了。”
這話…
沒法接啊大姐！
周舟無奈道：“大公主似乎對我有所成見，我可是有什么讓大公主看不順眼的地方？若是有，說開了就是，我還真怕被一位地準圣高手給惦記著。”
“并沒有，”鯉美低頭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似乎在思索自己這是怎么了。
很快，她輕輕點頭：“方才我只是被一直以來的疑惑影響，所以對你不客氣了些；也是替羽兒有些不值。”
“多謝大公主對羽兒的掛念，其實…沒事的。”
周舟也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些事本來就解釋不清楚。
他仰頭看著自己的雕塑，這個英武的男人，是他又不是他。
太過英武，也太過霸氣，劍眉如飛，目光深邃而堅定，拄著大劍的身影，看起來是如此的可靠。
如果自己是這個雕塑所表現的這種氣場，那應該是一個霸主一樣的人物。
可惜，這應該只是羽兒所期待的樣子…
“可是心中有些介意？”鯉美站在旁邊，輕聲問著。
她有一種溫柔知性的氣質，這是自成的，并不是刻意去做出來的。
“嗯，總覺得自己是被你們利用的工具，如今還成了氣運和功德的收割機器。”周舟淡然一笑，“看在這個過程中我得的好處太多，也就不和你們多計較了。”
鯉美輕笑了聲：“若是能夠讓極東之地再次歸于龍族之下，重新信奉我龍族，那你就是我龍族的大恩人了。”
周舟皺眉道：“為何你們不擺上龍的雕像？”
“為何要擺上我龍族的雕像？”鯉美反問了句。
“如此一來，功德氣運豈不是會歸于你們龍族了？”
“你覺得天道會許可我龍族如此大張旗鼓的收割氣運嗎？”鯉美繼續反問。
周舟也隨之反問：“天道無形而氣運有形，你怎知天道會阻？”
“這種事在我們龍族身上發生太多次了，”鯉美輕嘆了聲，轉身看著在大殿角落追逐笑鬧的小魚和小祖師。鯉美道：“這些遠古辛密你果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周舟挑挑眉，這里面還有什么說道？
他之所以不斷反問，也是之前被鯉美看低，心中有點郁悶。——不然他才懶得會扯這些有的沒的。
還天道有行而無形，怎么不說大道藏于屎溺——就是大道隨處可見的意思。
“大公主可有興致跟我講講？”
“既然是和我龍族合作，你也應該知道這些的，”鯉美輕輕抬手，對著周舟一點，周舟背后出現了一個座位。
這不是挪移的神通，也不是取了個東西就放在了周舟背后，乃是憑空變化…
周舟敏銳的感覺到了一股晦澀的道韻，也不敢多托大，對著鯉美拱拱手，坐在了座位上。
鯉美又做了個椅子出來，這手憑虛化實的功夫，當真是厲害異常。
她靜靜的坐下，像是剛從清澈的泉水中浸泡而出，散發著柔順光亮的長發，靜靜的在她衣袍前垂下。
像是習慣動作，鯉美手中多了一本書卷，只是靜靜的拿著，開始給周舟講述。
從路上的敖蓋到此地的大公主，周舟在不斷了解龍族的過往，也在了解天地的隱秘…這對他來說，或許也是有他自己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他多看了幾眼面前這位氣質少見的女子。
鯉美，龍族第一高手，修為莫測。
這已經脫離了外貌氣質如何如何的范疇，舉止自然而然流露著一股道韻，影響著旁人的心神。
她體態纖秀、目光平和溫柔，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微笑，讓人感覺十分柔弱，有著淡淡的書卷氣息。
若是放在其他故事里，這應該是一個大家閨秀。
而在洪荒，這雖然也是大家、名門、大族的公主，但卻背負著諸多使命。
她靜靜開口：“龍鳳二族，還有當年的麒麟等族，都乃先天生靈。祖龍、始鳳、麒麟老祖乃是先天混沌神魔中的三位佼佼者，在開天劫難中自斬修為，方才從盤古大神的斧下得以逃生…”
鯉美開始介紹龍族起源，這卻是說的更遠了一些。
周舟從鎮元子大仙口中聽聞過一些關于龍鳳大戰的細節，當年鎮元子也已經是洪荒沒出現圣人之前的頂尖高手，一直走在修道者的前列，所以被稱之為地仙之組。
只信書，不如無書。
只聽信一面之詞，始終不如綜合判斷。
周舟將自己已經知道的，和鯉美所講述的不斷印證，努力的去客觀還原當年龍鳳大戰的前后始末。
若是真要去說，龍鳳大戰讓鯉美說上幾千年，那不知道多少元會連綿不斷的戰爭，把洪荒從無盡打到支離破碎的戰爭，都是說不完的。
鯉美只是簡單概括，讓周舟明白，他們龍族純粹是‘受害者’、‘被拋棄的棄子’…
“若是被天道拋棄，就是我們如今的模樣，氣運不濟，隨時都有可能淪為魚肉，時刻都有滅族的危險。”鯉美輕輕說著，“你們人族氣運大興是看不到的，我們龍族在四海中其實并不安穩，三病六災、劫難重重，幾乎幼龍只有三分之一能夠健壯成長，也而能夠修到天仙的更是少之又少…”
周舟想起了自己所率領的那一批批大軍，低聲道：“可為何我感覺，就算是龍族和天庭對抗，那也是有這份力量的。”
“我們確實不懼天庭，可和天庭一戰，”鯉美淡然說著，似乎在說什么不經意的小事，“但天庭如今也不過是人族修道者聚集的一處所在，人族如今遍布洪荒、三千世界，高手數之不盡。我們有和天庭抗衡的力量，卻沒有和人族叫板的半點資格。”
周舟一想，倒還真是如此。
人族修道者絕大多數都是不被天庭管束的，雖然天庭中還是有很多強大的存在。
鯉美繼續輕聲說著，話語平靜無波，還是那般溫柔。
“我龍族茍延殘喘至今，所想的并非再去爭奪這天地主角的命途；如今想的，只是在最后劫難中繼續延續下去，不管是付出何種代價，祖龍的血脈必須得以流傳。”
最后劫難！
這還是周舟第一次旁人口中明確聽到這個名詞！
之前跟老君散步的時候那不算，老君只是沒有否認，并非對周舟直接說什么。
周舟立刻來了精神，忙道：“鯉美公主快和我說說，這最后的劫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元復始，天地更新。”
鯉美并沒有隱瞞，也沒有其他老前輩愛賣關子、打啞謎這種不良嗜好。
她道：“你可知元會？”
“十二萬九千六百年還是多少，為一元會。”
“嗯，元會之說，乃是從先天混沌神魔中誕生，換而言之，就是量劫。”鯉美把書冊換了個位置，“我們誰都不知量劫如何運轉，你看似天地平安無事，那平安無事的時間越久，量劫爆發越是兇狠，比如當年我們龍鳳麒麟三族開戰之前，就有過漫長的平和歲月…”
周舟仔細聽著，鯉美則認真講課。
這些都算是遠古的‘常識’，只是到了如今，都變成了‘秘聞’之類的。
鯉美：“有一說，天地總共有十二個大量劫，每次量劫都有讓天地破碎的危險，而這十二量劫，分為兩儀四象，各有不同，也各有破法。唯獨最后的大量劫，乃是終結之意，不可違抗。”
周舟皺眉思索，這‘不可違抗’四個字，他甚是不喜。
“大公主是否太消極了些，”他笑了笑，“若是劫難不可違抗，那我們還修道做什么？不如一了百了算了，反正得了長生也不能活下去。”
鯉美卻道：“若是你能有足夠的氣運、功德，或是自身足夠強的力量，如何不能生存？”
周舟話語一塞。
他立刻意識到，他考慮問題和鯉美看待問題的出發點，是有根本性不同的。
他想的是如何去阻止大劫的發生，而鯉美直接想的是如何能在大劫中生存下去。
誠然，面對一名準圣，周舟自然不應該去反駁什么，但他還是不吐不快…
“大公主，我比較崇拜一名偉人，他曾經說過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
“是什么？”
“與天斗，其樂無窮。”周舟拍了拍椅背，“我常聽師父說，大道五十，天演四九，而有遁去的一線生機，這一線生機…”
“你當真是有一些悲天憫人的心，”鯉美輕笑了聲，突然笑容收斂，又抬手在他們二人身周布置了一層氣泡。
見鯉美面色嚴肅，周舟也不敢輕挑，看著鯉美，聽她說話。
鯉美道：“我是為了羽兒考慮，才會和你說這些。若說我的推算推演之數，自然不如六位圣人；但我的見識，卻也不比那幾位圣人差太多的。”
“這是自然，”周舟恭敬的說了句。
鯉美又問：“你道心如何？可夠堅硬？”
“還好…吧。”周舟心中有點大鼓，他趕緊道，“我修為還不到真仙，若是有什么太震撼人心的訊息，大公主其實不必和我說，我知道還是不知道，好像都沒有什么影響。”
鯉美輕輕點頭，道：“比如，若是我告訴你，你們太清圣人乃是封神背后的推手，你會如何想？”
周舟愣了下。
鯉美道：“擴充天庭的實力，乃是太清圣人的計劃之一，但你放心，你師祖是為了洪荒考慮，不惜折損道門實力，算是高風亮節。”
周舟稍微松了口氣，這種程度的震撼，還是能接受的。“還好，我知道了。”
鯉美又道：“比如，若是我告訴你，人族之所以能大興，也是太清圣人的算計，你是否能接受？”
“這個，還好吧，”周舟揉揉眉心。
“太清圣人應該有盤古大神的部分記憶，所以他是十分厲害的，”鯉美低眉順眼。
“大公主…”
“那，如果我告訴你，道祖已死，你該如何想？”
周舟愣了片刻，然后吐出了句：“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