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談判高手
收到周不道的短信，馬曉峰勉強相信詹妮弗和張曦予真的不是同一個人。但隨即他心底又泛起疑問，不是同一個人，為什么又長得這么像？難道她們有什么特殊的關系？比如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又或者表姐妹？
馬曉峰正在胡亂猜測著，坐在后面的張曦予突然就問道：“你們說的那個張馨予是什么人？她真的和我很像嗎？”
“是張曦予，不是張馨予。”馬曉峰糾正了名字，又說道，“你們兩人長得確實像，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碰到你，我肯定會把你錯認成她。她和我一樣，都是市電臺的一名主播。”
“電臺主播？這個職業倒是很陌生呢！”張曦予說道。
理查德有些迷糊了，不是在拍戲嗎？怎么這兩人好像沒有這種意識似的？還張曦予，我還叫理查德呢！不對，他突然醒悟過來，這女人真聰明，居然借著剛才演員口誤的機會，不斷提起她真實的名字。
這種情況在拍戲的時候很常見，俗稱搶鏡頭。而且這還是在變著花樣的搶鏡頭，已經超越了普通搶鏡頭的層次。一些工于心計的配角演員，總是會通過這種搶鏡頭的方式，來增加出鏡率。
理查德默默地想道，這個張曦予很不簡單啊，也不知導演從哪里請來的演員，長相又靚，身材又好，還會搶鏡頭。這種女演員早晚能一飛沖天，成為大明星！
可是他才是這場戲的主角啊，理查德第一次出演這么重要的角色，他可不想被女配角給遮蓋了風頭。既然是無劇本演員臨場發揮，那么也該到了他表演的時候了。
理查德輕咳一聲，問道：“挨克死摳死咪，馬先生，我們現在就去你們公司簽合約嗎？”
去公司？馬曉峰哪敢帶他們去公司，那不就全曝光了嘛！簽合約這件事必須保密。這畢竟是見不得光的事兒，未簽下合約之前，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至于簽下合約之后，那就無所謂了。事情已成定局，誰也改變不了什么。
馬曉峰笑著說道：“三位從紐約飛到青云，旅途勞累，我還是先帶你們去賓館休息下吧！”
“賓館？”理查德笑了笑，“這種事情就不需要你們操心了。來之前，公司已經給我們訂好了酒店。如果馬先生不急著簽合約的話，那就先送我們回酒店吧！”
馬曉峰一愣，沒想到人家已經訂好了酒店！不過，想想也對，人家畢竟是大公司，像談合約這么重要的事兒，公司自然會安排周全。
這時，張曦予又說道：“馬先生，我們時間有限，公司只給了我們一天時間。今晚10點鐘，我們就會飛回紐約。公司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處理呢！”
“這么急？”馬曉峰本想多談幾天，壓壓價的，可看人家的意思，似乎沒什么商量的余地。
理查德說道：“我們一向都講究高效率。作為版權部門的經理，我更要以身作則。不過話又說回來，中國真的是個好地方，我對這里充滿了好奇。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在這邊多待兩天，領略一下東方古國的博大精深。”
馬曉峰笑著說道：“那到時候我一定給埃文斯先生作陪，遠的不說，我們青云市就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影視公園，比如青峰山，比如海島金山寺等等。”
馬曉峰一邊和兩人聊著，一邊偷偷的給周不道發了條短信：他們今晚10點回紐約，我們時間不多，該怎么辦？
后面出租車上，周不道看完短信，立刻就回了過去：把他們送到賓館，我們在賓館里談！
沒多久，馬曉峰就回了過來：他們自己訂了酒店。
周不道回道：那就去酒店談！
然后他又給臺里的程主編發了條短信：合約很快就能搞定，把錢準備好，隨時等候通知。
做好了安排，周不道的心情就放松了下來。與前面那輛出租車不同，他這輛出租車里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沉悶。坐在后面的保鏢就像個木頭人一樣，自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
作為東道主，周不道認為他有必要調解一下車內的氣氛，于是他用普通話說道：“看保鏢先生的長相應該是東方人，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韓國，日本，還是中國？”
典韋就像沒有聽到似的，緊閉著嘴巴，眼睛目視著前方。
周不道以為對方沒有聽懂，他改用英語說道：“挨克死摳死咪，請問保鏢先生叫什么名字，是哪個國家的？韓國，日本，還是中國？”
剛才典韋是假裝聽不懂，這下是真的聽不懂了。但他牢記劉芒之前的交代，無論如何都不能張口。因為只要他一張口，保準就得露餡！
周不道搖頭失笑，外國的保鏢都這樣嗎？冷酷的就像終結者一樣。人家終結者多少還說點兒話，這保鏢倒好，連說話都省了。
劉芒拉著克里斯和詹妮弗來到富春江大酒店，這是一家三星級酒店，酒店環境幽雅，設施完善，服務周到。克里斯和詹妮弗對劉芒的安排很滿意。
四人下了車，就上了七樓。
電影公司的人似乎也想盡快把合約的事情搞定，這剛好跟劉芒的計劃不拍而合。
克里斯和詹妮弗進了房間，稍微休息一下，就在劉芒的陪同下，來到一間小型會議室。
而就在這時，張曦予和馬曉峰等人也到了。
張曦予走到柜臺前，亮出護照。前臺服務員立刻遞過來兩張房卡。
這時，馬曉峰說道：“那關于合約的事兒…”
理查德說道：“如果兩位有時間的話，那我們現在就去樓上談吧。這里應該有會議室。我希望能盡快談完合約，這樣我和我的同伴就能夠利用下午的時間，逛逛這里。”
馬曉峰和周不道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
隨后一行五人就上了八樓。
七樓小型會議室。
劉芒、阿Sa、克里斯、詹妮弗都坐了下來。一旦進入這種嚴肅的場合，外國人都很直接。詹妮弗從公文包里取出預先擬定的合約，遞了過來。
這是一份漢英雙語版的，合約很厚，應該有20多張。對于前面的英文部分，劉芒直接忽略。這英文合約跟一般的英文讀物不同，里面涉及到很多專業詞匯，生澀難懂。即便是英語八級的水平，如果沒有專門研習法律合約這一塊兒，也很難讀懂合約的內容。
劉芒的英語都是從電影里面學來的，基本上只會一些日常對話，還不能涉及生僻詞匯。這份合約上的英文部分，對他來說就像是天書一樣。后面的漢語部分，就沒有什么難度了。
劉芒拿著合約，前前后后，看了不下3遍，卻始終沒有表態。直到他右邊耳朵里傳來動靜，他這才將合約收起來，遞給旁邊的阿Sa。
劉芒說道：“我看的不是太懂，這樣吧，阿Sa你拿下去，讓咱們的法律顧問給看看。”
阿Sa應了聲，拿著合約就走了出去。
劉芒向兩個外國人笑了笑，說道：“兩位請稍等。”
詹妮弗說道：“要不要我給你解釋解釋？”
“No，no，no！”劉芒連連擺手，說道，“我的英語水平你們也見識了，咱們溝通都成問題，更不用說那些讓人頭疼的合約條款了！”
詹妮弗和克里斯相互對視一眼，都無奈的笑了笑。
阿Sa拿著合約出了會議室，找酒店前臺復印了兩份之后，就拿著合約上了八樓。迎面就碰上了張曦予，兩人相視一笑，阿Sa把合約交給了對方。
張曦予拿到合約，回到會議室。還未進門，就聽里面傳來周不道的聲音，“埃文斯先生，您似乎對這家酒店的內部設施很感興趣？”
理查德的聲音隨后響起，“哪里，哪里，我只是隨便看看，隨便看看。”
張曦予一陣無語，她自然知道理查德在看什么。
昨天劉芒跟大家說是什么全程無縫隙偷拍，實際上除了理查德，所有人都清楚這根本就不是在拍戲，這里除了酒店的監控設備，根本就沒有其它攝像頭。
張曦予有些不放心，連忙推門走了進去。大家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到她身上。
張曦予將一份合約遞到馬曉峰身前，笑著說道：“兩位可以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問，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咱們就可以簽約了。”
馬曉峰拿起合約，前面的英文部分讓他一陣頭大，幸好后面還有漢語。漢語這部分就簡單多了。他仔細看了看，并沒發現什么問題，就把合約遞給了周不道。
周不道認真查看一遍，也沒發現毛病。
張曦予微笑著說道：“如果兩位都沒什么問題的話，那咱們就簽合約吧！”
“不急，不急，”馬曉峰呵呵一笑，說道，“合約上的條款都沒什么問題，但就是這個價格有點高了。在國內，類似的電影版權最多不過幾十萬，這不符合我們的國情嘛！”
理查德勉強聽懂了對方的意思，他奇怪的說道：“我們也才30萬，不多啊？”
馬曉峰擺擺手，說道：“您誤會了，我說的是人民幣，不是美元。”
理查德聽后，臉色就是一沉，他說道：“看來你們并沒有購買版權的誠意。”
馬曉峰連忙解釋道：“誠意我們是有的，但你們的價格確實太高。”
理查德搖搖頭，說道：“這樣的價格對你們來說或許很高，但對我們來說卻是極低的價格了。你們知道拍攝《生化危機》這樣一部電影得投資多少錢嗎？6000萬美元！這一個系列投資了將近4個億！而你們只要花30萬美元就能得到我們的授權，你們覺得多嗎？”
30萬與4億對比，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多。可臺里又不是拍電影，只是弄個廣播欄目，那這30萬美元就多了。
馬曉峰解釋道：“埃文斯先生，您應該了解，我們只是以《生化危機》電影為創作背景，弄了一個廣播故事，它完全是免費的，也就是說我們根本就賺不到什么錢。你卻要讓我們花30萬美元購買你們的授權？這也太離譜了！”
“No，no，no！”盡管理查德覺得對方說的確實有道理，但他是在拍戲，作為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的版權部門經理，理查德認為他有必要堅持這個價格。
商人重利，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為了壓價，馬曉峰絞盡了腦汁，可理查德的表現卻有些不近人情。
到后面，馬曉峰直接敗退，周不道接手，可他同樣也敵不過理查德的固執。一時之間，談判陷入了僵局，可就在他們腳下，同樣一間小型會議室里，劉芒卻已經把價格砍到了120萬。但他覺得這應該還不是對方的底線，他有把握把價格再壓一壓！
克里斯揉了揉額頭，苦笑道：“馬先生，您實在是太厲害了。我還從未遇到像您這樣的談判高手。真的不能再少了，18萬美元已經是我們的底線。”
“埃文斯先生，”劉芒淡淡一笑，“你們的底線是18萬美元，而我們的上限卻是12萬美元。臺里高層已經作出指示，如果超出了我們的價格預算，那我們可能就會放棄《生化危機》的電影背景，改用《行尸走肉》，或者《喪尸國度》。盡管它們在國內的知名度沒有你們的《生化危機》系列高，但或許它們的價格會更低。”
劉芒說的是普通話，如果用英語來說的話，只怕兩個外國人都會云里霧里，完全聽不懂他在講什么！他說完以后，阿Sa就開始給克里斯和詹妮弗翻譯。
劉芒心道，如果這家伙知趣的話，應該會把價格再降一降。
克里斯聽后沒有回話，他只是看了看旁邊的詹妮弗。他覺得或許讓這個美艷的女人對付劉芒更合適。他實在不是劉芒的對手。
詹妮弗甜甜一笑，首先夸贊道：“雖然馬先生的英語水平不怎么高明，但談判水平卻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你看，連我的經理克里斯都甘拜下風了呢！”
然后她又訴苦道：“來之前，公司已經給了我們最低價。確實不是18萬，克里斯剛才跟你說了謊，我們的最低價是17萬。”
克里斯無奈的看了詹妮弗一眼，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揭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