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風起
楚離笑道“是該到天外天了！”
蘇茹白他一眼道：“我可不是你們這些家伙，這次未必成。”
楚離笑道：“總管你的根基更深厚，應該沒問題。”
“但愿如此吧。”蘇茹哼道。
楚離在雪月軒說話的時候，法圓正在禪房內打坐運功，身形端正，寶相莊嚴。
忽然一聲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小沙彌輕手輕腳的來到房外，輕聲道：“師叔，師叔。”
法圓睜開眼睛，平和的道：“何事？”
“師祖有請。”小沙彌道。
法圓緩緩道：“好，我知道了。”
他慢慢解座下榻，揉揉雙膝，整了整灰布僧袍，踱出禪房。
離開禪院之后往西走，穿過一片禪房，沿著一條青石徑往上。
這座山腰上皆是連綿的禪房，快到山頂時是一片巍峨高大的佛殿，高踞山巔俯看眾生，殿頂金瓦閃著光芒，金碧輝煌，莊嚴神圣。
他來到一座佛殿內，檀香繚繞，清心醒神。
他看到殿內金色蒲團上除了師父明德之外，還有師兄法空。
明德和尚身形高大魁梧，圓臉光頭，白眉白髯，臉色紅潤細膩若嬰兒，雙眼開闔間精芒閃動如實質。
法空方面大耳，臉白如玉，晶瑩溫潤，格外大的雙眼炯炯有神，顧盼之際閃著精悍之氣，性子強勢，咄咄逼人。
“師父，師兄。”法圓合什一禮，坐到法空對面的金色蒲團上。
“法圓，我剛剛得了消息，鎮妖塔那邊傳過來的，說安王府的大總管楚離精通寺內的問心指。”明德和尚合什一禮之后緩緩說道。
法圓一怔：“楚施主？”
明德緩緩點頭：“消息應該錯不了，是一位阿修羅所說。”
法圓道：“不會是楚施主捉住的阿修羅吧？”
“正是他們。”明德道。
法圓搖頭：“他們對楚施主心懷恨意，怎能當真？”
“此事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明德嘆息道：“問心指是寺內的秘傳，從沒外傳，若是真的被楚施主修得，可是非同小可。”
法圓搖頭道：“我跟楚施主交過幾次手，從沒看過他用問心指，我卻用過幾次。”
法空道：“師父，他會不會是跟法圓師弟那里偷學的？”
法圓與明德都看他一眼。
若看幾眼領教幾次，就能偷學得，那也不是大雷音寺的秘傳絕學了。
法空道：“不能小瞧天下的聰明人，據說這個楚離是極端聰明的，萬一領教了問心指的威力，自己研究琢磨，創出一門指法呢？”
明德搖頭道：“他這般年輕，才知道多少武學，見識過多少武功，問心指可是祖師們集歷代高僧大德的智慧，才創出這一門絕學！”
法空道：“那他是怎么學的？問心指應該沒外傳吶，禁宮也不可能有。”
他說著看向法圓。
法圓搖頭道：“師兄，我怎么可能私傳問心指。”
“那倒也是。”法空點點頭道：“那就奇怪了。”
法圓道：“師父，此事會不會是阿修羅陷害楚施主？”
明德緩緩道：“阿修羅本性高傲，視己為眾生之上的存在，多數不會說謊，也不屑于說謊。”
法圓道：“總有例外的。”
“要真是問心指呢？”法空道：“寺內怎么處置？”
明德嘆一口氣：“只能拜入大雷音寺，削發皈依！”
法圓搖頭：“楚施主絕不會答應的。”
“成為俗家弟子呢？”法空道。
明德搖頭：“問心指非嫡傳弟子，非出家弟子不能修行！”
“若他不答應呢？”法空道。
明德道：“那只能出動降魔院弟子，捉他回來，強行讓他出家。”
“師父…”法圓皺起劍眉。
明德嘆道：“法圓，我知你跟楚離惺惺相惜，但寺規就是寺規，大雷音寺立寺之本，不容違逆，別說是他，就是為師我，違了寺規，照樣難逃！”
“唉…”法圓搖頭道：“那我去問問楚施主吧。”
“法空隨你一起去。”明德道：“事關重大，長老們都在關注，法圓你切不可因私廢公，莫要自誤！”
他扭頭對法空道：“此事交由你來做，法圓一旁協助，不可偏私，也不可過火，只要弄清楚就好，剩下的交給寺內執行。”
“是，師父！”法空沉聲道。
法圓忙道：“師父，不如讓法相師兄去吧。”
“法相也與楚離認得。”明德搖頭道：“難免心有執念，不能稟公而行。”
“可法空師兄他…”法圓看一眼法空，搖搖頭。
法空師兄修行的是獅子禪，性格變得剛猛暴烈，動輒起嗔心，而楚離的性子也硬得很，兩人一旦碰面，沒事也會打起來。
法空笑道：“師弟，你是不放心師兄？”
法圓點頭道：“師兄你太易動怒，很容易讓事情變嚴重。”
“不管嚴重不嚴重，只要把事情弄清楚即可。”明德搖頭道：“法空雖說性子烈，但行事公正，不會因私廢公，即使打起來也不會因此懷恨在心，說他壞話。”
“…是。”法圓無奈的點頭。
“現在就動身，盡量在三天之內弄清。”明德緩緩說道：“寺內長老們還在等著。”
“師父，長老們真不動月落峰？”法圓忍不住問道：“難道就這么看著他們壯大，濫殺無辜？”
“此事自有長老們處置，你不須操心。”明德道。
法圓搖頭：“弟子實在不能理解，佛家慈悲心何在，怎能容許這些阿修羅存在？”
“阿修羅既存于此事，自有天理。”明德沉聲道：“若如你想的那般簡單，寺內豈不早就動手？”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師父，我想去一趟月落峰！”法圓沉聲道：“盡量多擒回一些鎮壓，能少一個阿修羅，便救無數無辜之人。”
“師父，我也去！”法空沉聲道。
明德搖頭：“已經有數位弟子死在他們手上，月落峰如地獄無異，不可擅闖，要相信長老們的睿智。”
法圓默然不語。
半晌后，他嘆道：“師父，你該知道長老們的打算吧？我不信長老們僅僅因害怕而不敢妄動。”
明德嘆口氣，慢慢點頭。
“師父！”法圓忙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