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二章 絕望中突圍
收到第十二師團發來的電報，遠在北平的杉山元也顯得長松了一口氣。那怕損失了近一半的空投物資，杉山元依舊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而正在大同方向與八路軍交戰的部隊，同樣發來了電報，告知在空軍的配合下，他們一直未能突破的陣地，終于成功的得與突破，這就令杉山元更加的高興。
至少在杉山元看來，老天似乎還是站在他們一邊的。隨著天氣的好轉，他們的陸航空軍，也能陸續不斷對山西及綏遠的部隊提供空中支援，配合他們作戰。
已經幾天未看到日軍偵察機的山西派遣軍，看到從河北飛來的偵察機，同樣顯得非常高興。對于他們而言，地面偵察的難度，相比空中偵察還是要難上許多。
眼下有偵察機在空中，對他們的占領區實施偵察，至少能提前發現大股八路軍的兵力調動。以日軍對八路軍的了解，只要他們的偵察機升空，白天的八路軍都不敢亂動。
這樣一來，意味著白天的他們，也會變得更加安全許多。可對于此刻圍堵在山谷中的步兵第二十四旅團而言，隨著夜幕降臨，很多祈禱飛機出現的日軍也陷入絕望之中。
看著士氣低沉的士兵，知道部隊保留的糧食，僅夠堅持一天的時間。同樣有些絕望的旅團長，卻在入夜之時，命令部隊點亮火把集合到山谷的空地之上。
望著這些僅存的士兵，日軍旅團長表情凝重的道：“諸位勇士們，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的糧食已經告罄。最不幸的是，昨天我們僅剩的一部電臺也被炸毀了。
告訴你們這個消息，是想告訴你們，我們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就在召集你們集合前，我已經命令輜重部隊，將那些軍馬也一并宰殺，等下讓勇士們吃一頓飽飯。
今夜凌晨，我會同你們一起向山谷外的八路軍發起決死突圍。也許我們突圍的機會不大，卻依舊能向天皇陛下盡忠。勇士們，告訴我，你們怕死嗎？”
‘天皇陛下萬歲！’
聽到旅團長的這番話，這些同樣已經變瘋狂的日軍步兵，也覺得能在死前吃上一頓飽飯，或許是個不錯的告慰。連旅團長都要決死突圍，他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山谷中傳來的呼嘯之聲，同樣被山谷外的八路軍給聽了去。這樣的聲音，讓監視山谷日軍的八路軍偵察兵，同樣覺得有些好奇跟意外。
‘這些小鬼子，又在鬼哭狼嚎什么呢？’
‘好象是喊著什么狗屁天皇萬歲之類的！不對啊！這個時候，小鬼子喊出這樣的口號，只怕是打算突圍了。看樣子，他們已經徹底的絕望了。’
‘是啊！先前聽連長說，三師阻擊的小鬼子師團，下午好象得到了小鬼子的空投補給。為什么，這些小鬼子沒人理會呢？難不成，他們跟小鬼子失去了聯絡？’
做出這種分析的前沿偵察分隊，立刻將山谷中的異常舉動，上報給師指揮部。聽到這個情報的郭俊杰，同樣意識到，小鬼子怕是要拼命了。
很快道：“告訴我們前沿陣地的部隊，今晚提高警戒級別。預備部隊，也全部進入預備陣地。看樣子，小鬼子跟他們指揮部應該失去了聯絡。
今天我們部隊發現的小鬼子偵察機，看上去跟無頭的蒼蠅一樣。想來，他們肯定也在搜索被我們堵住的這批小鬼子。若是他們有聯絡，小鬼子偵察機不至于到處亂飛。
沒有了糧食，又失去了跟上面的聯絡，這些小鬼子也真正走投無路了。這種情況下，他們依然不愿意選擇投降，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拼死突圍！”
‘對！只有這種可能！根據司令員平時所說，小鬼子在拼命的時候，似乎都喜歡喊什么天皇陛下萬歲。看來，今夜小鬼子會突圍，必須把口袋扎緊了！’
同在指揮室的新五師參謀長，同樣很認可郭俊杰的推斷。一時間，八路軍設在山谷外的阻擊陣地，也開始陸續迎來大批的部隊，配合陣地上的阻擊部隊準備戰斗。
反觀此刻的山谷日軍，看著炊事兵烹制出來的馬肉，還有最后一批糧食制造的食物，每個人都放開了肚子吃。在他們看來，這或許是生命中最后一頓飯了。
誰都知道，今晚的決死突圍，成功的機率非常之小。但相比待在山谷有可能被活活餓死，他們還是寧愿死在戰斗之中。那樣的死，或許會讓他們覺得靈魂能回歸故土吧！
讓這些日軍覺得好奇，又有點欣慰的是。之前不時打進山谷的炮彈，在今晚他們用餐的時候，既然一顆都沒有打進來。這種寧靜，也意識著暴風雨即將到來。
原本吃完飯，這些日軍可以休息一下。但吃完飯之后，所有山谷中包括那些非戰斗士兵，都拿起武器開始靜靜的等待著。在他們看來，走出山谷便意味著永眠。
反觀此刻的旅團臨時指揮部中，看著一眾聚集的軍官，旅團長表情很平靜的道：“諸君，距離最后的決戰，僅剩下不到幾小時。你們當中，有人想要退出嗎？
放心，我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做為你們的旅團長，我很榮幸能與你們并肩作戰。但今晚，我將跟你們一樣投入戰斗，直至我倒下的那一刻。
若是你們當中，有人想要活著，可以選擇留在山谷之中。等到我們突圍戰結束，你們可以放下武器向八路軍投降。至少這樣，你們或許能活著見到你們的家人。”
‘將軍！能跟你并肩作戰，是我們的榮幸！今夜突圍，我們一定誓死保衛將軍突破八路軍的包圍圈。只要將軍能活著，我們第二十四步兵旅團，就有重建的可能。’
‘是的，將軍！能為天皇陛下盡忠，是我們的榮耀！’
聽著這些部下的話，日軍旅團長同樣覺得欣慰了不少。至少在他看來，到了這種彈盡糧絕的地步，他的部下依舊選擇戰斗到最后一刻，確實值得欣慰。
知道這或許是他們最后一次聊天，旅團長也顯得比平時更加平易近人。甚至在突圍戰即將打響之前，他還跟那些同樣等待突圍的士兵，做著最后的鼓勵。
在這種情況之下，每個由絕望轉入瘋狂狀態的小鬼子，都變得有些視死如歸起來。反觀此刻山谷外的新五師阻擊部隊，同樣等待著戰斗的打響。
偵察小分隊，根據師部的指示，在山谷外面開始埋設地雷。這些地雷，除了用來炸有可能走出山谷的小鬼子外，還能起到提前預警的作用。
其余阻擊陣地上的八路軍，同樣在阻擊前沿堆放不少用來照明的可燃物。一旦這些東西被點燃，他們的視線也會變得更加清楚，也更容易擊斃沖擊阻擊陣地的日軍。
這種漫長卻寂靜的等待，隨著夜漸漸變得更深之時。摸黑走出山谷的山谷日軍，也沒選擇什么分路突圍。所有部隊集中一起，向一面陣地發起突圍。
用旅團長的話說，只要能突破八路軍在山谷外設立的阻擊陣地。突圍成功的日軍，便化整為零自行選擇逃生路線。能否活著回到他們的控制區，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無聲集合，無聲的突圍。一千多名手持步機槍的日軍，放棄他們放在山谷的東西，僅僅攜帶武器彈藥走出山谷，朝著山谷外亮著柴火堆的八路軍陣地走去。
就在這些日軍走出山谷沒多久，隱藏在前方的偵察小分隊，突然聽到前方傳來的腳步聲。雖然視線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那踩在地面的腳步聲，他們聽的卻很清楚。
‘九點方向，有大量腳步聲！打一發照明彈，看看情況！’
負責監視的偵察小分隊，很快做出了反應。當一發照明彈打上天空之時，看著這枚閃耀夜空的照明彈，還有那些無聲前進的上千日軍，偵察小分隊的士兵也呆滯了一下。
反觀進攻的日軍，看到照明彈出現便知道他們抵進突圍的計劃失敗了。看來八路軍對于他們的警戒力度，有些超乎他們的想象啊！
‘決死隊！突擊！’
伴隨一名頭上綁了白布條的日軍中尉，表情猙獰喊出這句話。端著機槍的決死隊員，開始使出吃奶的力氣，朝前方的八路軍陣地展開了沖鋒。
后面的步兵，同樣端著手中的武器，一臉無畏的快速沖鋒。這種情況下，偵察小分隊的官兵，立刻對出現的日軍決死隊員展開了攻擊。
‘同志們，打！’
手持武器的偵察小分隊官兵，同樣對日軍展開了反擊。只是面對洶涌而至的日軍步兵，僅憑一個偵察小分隊，無疑是沒辦法阻止住他們。
趁著照明彈暗淡下去，藏在潛伏點的偵察隊員，很快便選擇了撤退。他們都清楚，如果繼續待在潛伏點，只怕他們會被這些瘋狂的小鬼子給撕碎。
反觀那些突擊的決死小鬼子，卻瘋狂的道：“不要讓他們逃了，追擊！沖上去纏住他們！殺光他們！勇士們，殺幾給給！”
只是相比偵察隊員選擇走的路線，這些日軍決死隊員，很快發現他們沖鋒的陣線中，突然發出一聲聲炸響。這些爆炸，同樣意識著今晚血腥之戰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