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崩戲的李家航
“這個鏡頭還是用近景拍攝的好，你做出的幾個表情都很好，用近景捕捉一下你的表情變化，能讓電影在上升一個質量。”
張謀指著取景器中回放之前拍攝的影響，對著旁邊的金秀說道。
金秀喝著水，眉頭有些皺起...
這個鏡頭他還是有些不滿意，之前他確實在試驗體驗派的表演方式，雖然比起以前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很多方面還是不得要領，不得不重新用表現派的方式修飾一遍，不然很容易崩戲，但這也不代表他只會白白浪費體驗派的心得，偶爾試一下還是可以的..
金秀喝了口水，忽然發現周圍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演員均都指著金秀竊竊私語，由于距離不遠，金秀還是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太變態了吧，說入戲就入戲，說出戲就出戲，這本事要是教會別人，哪里會有那么多得抑郁癥的演員。”
“話糙理不糙，這入戲出戲的速度我是給跪了，以前看過葛尤老師入戲的時候還需要三分鐘的時間呢...”
“是不是說明，金秀比葛尤強？”
“這話你也敢說？...但..光論地位來講葛尤老師這個國際性影帝還是比金秀強很多的，可是演技這個概念很籠統，孰強孰弱我不知道，但兩人真的都很強。”
眾多工作人員對金秀那變態的入戲速度驚得瞠目結舌，同時將金秀跟葛尤放在一個水平線對比。但后來一想，這個想法不知不覺就冒出來了，雖然看似金秀比葛尤差很多，但演技這個東西誰又能說清呢？
不彪一下。根本看不出來，但葛尤沒有參演這部戲，兩大影帝間的彪戲，他們是注定看不到了。
金秀聽著這些話，忍不住咧咧嘴，其實聽這些話。他還是比較高興的，但他心里知道如今他比起葛尤還差一點，那股舉重若輕的感覺，他就演繹不出來。
比如說，憤怒這一點，他只能靠著表情加一些特定的動作來詮釋。但葛尤卻不用，往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將這個情緒傳達給觀眾，至繁入簡說的就是這種境界吧。
工作人員們雖然聊著天，但也沒有忘了手頭的工作，開始準備第二幕的場地..
劇組轉戰大廳，一個巨大的醫療室。充滿了一種刺鼻的酒精味，但比起這些，那種詭異的氛圍卻更叫人瘋狂，別看群演拿的工資少，演的角色不重要，但他們起到的效果往往是巨大的，就像現在....
一幫群演飾演的精神病患者，他們癡呆的做著各種動作。有人站在墻壁前，用頭輕敲著墻壁，樂此不疲的連連敲擊、又有人將一個小釣魚竿放在水桶里，臉上掛著傻笑，興奮的注視清澈見底的水面..
當這些畫面通過鏡頭修飾，再配合上低沉的音樂，這股詭異的氛圍登時無限擴大..
這一幕的戲，主要由李家航跟戴純蓉進行...
戴純蓉演慣了反派，穿著一身護士服，往那里一站，就是一個刻薄古板的形象..
而李家航也表現的不錯，雖然是小制作出身，但對于演戲有著獨到的理念，就演癡呆弱智這一列，他詮釋的算是不錯了。
金秀蹲在墻角，望著中央處兩人的表演，為不可查的點點頭..
“卡！！”
張謀導演忽然大喝一聲，臉上的笑容消失，有的僅僅是暴風雨前夕的陰沉，他看了眼李家航，表達出自己的不滿，嚇得李家航微微低下腦袋，有些不知所措..
金秀不明白，為什么導演會喊停，因為從他的角度看兩人表現的都不錯..
抱著疑惑的想法，金秀悄悄走到了導演身后，探著身也看向取景器..
“趙榮，給你兩個選擇，吃藥或者告訴你媽媽...”
戴純蓉飾演的杜真娟，滿臉刻薄之色，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說的輕描淡寫，但嚇得李家航不斷亂顫...
“我..我..我吃..吃...藥...”
李家航飾演的趙榮是一個戀母情結的弱智，而且還是一個磕巴，因此戴純蓉準確找到這一點進行威脅。
看著李家航服藥，戴純蓉才滿意的點點頭，剛要說話..
“卡！！”
又是一聲卡，比起之前的那一句語氣要重，也更加低沉，好似一座待爆發的火山一般..
“家航，你飾演的是弱智，不是口吃，不光光是照著臺詞念就行，你的表演，你的表情呢？”
張謀氣的胸口起伏，但忍著怒意，呵斥李家航道。
“導..導演..我真的不明白你要的感覺是什么...”
李家航哭喪著臉，臉上的表情有些懼怕的樣子，但還是提起勇氣提問道。
“呵..不明白？”
張謀氣樂了，大聲呵斥道：“那你來劇組干嘛來了？作為一個演員竟然連自己需要飾演的角色都沒弄明白，你還是演員嗎？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在表現不出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張謀一甩衣袖，大步走回取景器前，也不管準沒準備好，滿臉陰沉的大喝道：“預備，action！！”
金秀望著負氣的張謀，無奈的搖了搖頭，想要上去勸阻一下，但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開始安靜的看著李家航的表演..
而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卻是見怪不怪，他們早就知道這位導演脾氣大，因此沒受任何影響，仍舊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表演開始了..
比起上次的表演，李家航確實改進了許多。但本質的改變卻是沒有，給人的感覺仍是口吃，而不是癡呆..
李家航演著演著，忽然停下了臺詞...
所有人均都長長嘆了口氣..
李家航。崩戲了！！
李家航整個人頹廢的坐在地上，眼神呆滯，他本以為進入這個劇組就是自己平步青云的開始，可沒想到這是他絕望的始端。
以前跟著其他導演的時候，演戲很隨意，根本沒有張謀這么挑剔。而且因為是商業片的緣故，形象設立范圍很大，就連導演也不確定什么演員會演出什么味道，因此表演起來算是非常輕松的。
但這是文藝片，人物形象必須要鮮明，這樣才能給觀眾們帶來代入感。不然很容易變成一部垃圾片，因此對于人物這一設定，無論是張謀還是金秀都很重視的..
張謀導演面無表情的看著取景器，抬頭看了眼頹廢的李家航，沒有任何一句話，語氣冰冷道：“下一場...”
劇組所有人止不住打了個冷顫，雖然可憐李家航。但還是開始清理場地，只留他一個身影孤零零的在原地呆滯的坐著..
金秀嘆了口氣，走過去將呆滯的李家航扶起..
“全完了..”
金秀一愣，看著李家航悲傷地表情，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將他扶到了墻角，讓他靠著墻坐下，這才無奈嘆了口氣。走回了劇組。
走到導演席周圍的時候，一個工作人員跑了過來，對著張謀道：“導演，下場戲也有李家航的鏡頭，這個...”
張謀微微轉頭看了眼李家航，蹙了蹙眉頭，重新轉過去，對著另一面的葛尤道：“老葛，幫我一個忙。”
葛尤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張謀，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么..
但就是不遠處的金秀眼睛一亮，這是張謀再給李家航一個學習的機會，雖然話說的絕，但人還是不錯的..
回頭看向李家航，但他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整個人帶著一絲蕭瑟的影子，抱著膝蓋，低頭不語...
金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走了過去，為不可查的踢了踢李家航的腳跟..
看著他抬頭的樣子，輕輕說道：“待會兒仔細觀察葛尤老師的表演...”
說完，金秀就走像劇組...
如今整個劇組的關注點再也不是李家航，因為兩大影帝之間終于有對手戲了...
他們能擦出什么樣的火花，彪戲彪到什么高度？這些都是未解之謎，因此紛紛瞪大了眼睛，看像劇組中央兩個身影。
“告訴了？”
葛尤看著金秀，笑瞇瞇的說道。
金秀愣了一下，知道自己做的小動作被發現了，不禁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呵呵..
葛尤笑了笑，也沒有提什么，上下大量一眼金秀道：“你的演技到底是怎么練出來的，明明只有三十不到的年齡，卻將表現派表演方式學了個透心涼，現在又開始琢磨體驗派...”
金秀咧嘴一笑，道：“瞎搗鼓就出來了...”
明明是鬼話連篇，卻一本正經的說出來，葛尤也沒有信，反正不是天縱奇才就是付出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努力，兩者無論是哪一樣都讓他佩服..
“OK，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兩人雙雙喊了一句，看向對方，眼中充斥著一種興奮的神色..
“預備，action！！！”
轟！！
兩大影帝間的碰撞，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