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彈簧
“琉璃大人，不開玩笑，我真需要一個解釋。風云網”
陳光站在云城中央，死死皺著眉頭，看著琉璃如此問道。
琉璃坐在她的壕機前，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面前的電腦桌面，也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只一副十分專注的樣子。
等了有幾分鐘，陳光實在忍不住，索性湊她耳朵邊大喊出聲，“這到底怎么了！你好歹是個神皇，好歹給我個靠譜點的解釋啊！”
一邊問，他還又一邊將眼神飄向琉璃的胸前，可惜并沒有卵用，不管他眼神再好，都無法看穿琉璃身上籠罩的云霧。
陳光有時候甚至覺得，這還不如琉璃穿瑩裳羽衣的時候呢，那時候好歹還能看到點邊角料。
“起開，你給朕起開！”
琉璃終于回過神來，不耐煩的將陳光的臉推開。
陳光退到兩米開外，再道：“這次我真闖鬼了，除了問你我真沒任何辦法。”
琉璃嘆口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本皇也不懂。”
“這你也不懂？那你到底懂什么啊！”
對這把自己一力拖下水的神皇，陳光真是愛不動。
有時候真想對她報以一顆感恩之心，但更多的時候卻實在愛她不起來。
這真怪不了陳光，實在是琉璃關鍵時刻撂挑子的次數太多了。
或許，在琉璃的幫助下，陳光改變了命運，從一個開網絡出租車的小吊絲，變成如今的全球第一網紅，新科富豪，腰纏萬貫，擁躉無數，有錢任性。
但坦白說，陳光并沒覺得有多快樂。
剛開始變得有錢時，他還很欣喜，很沉醉其中，可現在時間長了，他發現有錢沒錢其實也就那么一回事。
普通人的工作也是工作，名人的工作還是工作，富豪的工作還是工作，說白了就那樣。
只不過站到了不同的高度就獲取不同的報酬而已，富有并沒有給自己帶來更多的愉悅感，相反卻是肩膀上推卸不開的責任，并且現在這責任還越來越重大，甚至整個宇宙的未來似乎都要扛到自己的肩膀上。
媽蛋，我特么還得為那些天知道多少光年以外，長什么樣，是不是三頭六臂的外星人的人生負責？
一想到這，陳光就只剩下說不出的蛋疼。
好吧，唯一值得他感恩的是，不管怎么說，也正是因為琉璃與通天圣杯，自己的老媽依然還能健在。
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收獲了。
但除了這件事之外，以他的性格，對其他的事情…
什么所謂的財富，所謂的權勢，甚至所謂的名氣，似乎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一切。
陳光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渴望的到底是什么，好似永遠都得不到滿足，但又好像根本就一無所求。
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如何去滿足自己的呢？
女人？
好吧他承認自己在這方面不太檢點，但這真不是最主要的。
金錢？
現在已經夠了，甚至多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
名聲？
除了歷史上的偉人，陳光想不出當今世界還有幾個人能比自己更出名。
等與美眾航的官司塵埃落定，自己恐怕能比當今美國總統的知名度還高。
伴隨著陳光在這時代中的地位越來越高，手中掌握的權勢與力量越來越大，他隱隱有種感覺，通過三千個杯中界的考驗雖然現在看起來依然是無比遠大的目標，但卻一定能水到渠成。
如今自己大勢已成，往后不出什么幺蛾子的話，自己想要得到神像會變得越來越容易。
就像當初讀書時的兩點一線那般，自己只需要安靜的過著平凡的生活，耐心的等待杯中界的降臨，然后每得到一個杯中界，就利用自己已經掌握的資源與權勢，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的能力展現給世人就行了。
這或許需要一點過程，但結果卻顯而易見。
誰也阻擋不了自己，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光是想象這樣的人生，就會覺得無聊到讓人無法忍受。
總之，毫無疑問的是，陳光成為通天圣杯之主，在度過了最開始的新鮮感之后，剩下的卻只有不斷被趕鴨子上架的折磨。
另外，在成為大地醬爆者之后，陳光漸漸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或許通天圣杯早已考慮到自己如果依然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正常的年齡中完成三千個杯中界的挑戰，必定早早老死，所以才讓自己在第二次懲罰之界里變成大地醬爆者。
元素生物不會老死，甚至擁有近乎永恒的生命。
更何況與神皇同級的大地醬爆者？
現在就算將自己剁成肉醬，也能慢慢恢復成人形。
將來就算身體真慢慢老去了，那還不簡單，往絞肉機里一跳，從火腿腸里蹦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一想到等待著自己的很可能就是這樣枯燥重復的人生，又或許百年之后別人發現自己不會蒼老，又會成為所有人眼中的怪物。
自己又只能眼睜睜看著所有對自己很重要的人慢慢蒼老并死去，而自己將獨自留在這世上忍受永恒的孤獨。
在過去的影視作品里，陳光曾經見過很多類似的男主角。
什么將臣吶、況天佑吶，又或者別的什么吸血鬼呀，對此陳光只能表示，很有心理陰影啊，很痛苦啊，一點兒都不幸福啊！
真要那樣的話，陳光會覺得自己活成了個機器，根本沒有任何快樂可言。
所謂的長生不老，不見得是種幸福。
所以在一開始知道世界可能會異變的時候，他心情并沒有表面上裝的那么惶恐，反而是期待并緊張著。
有事沒事他自己也會時常在心里憧憬，到底通天圣杯會給自己什么樣的驚喜呢？
這次在華航的航班上他終于短暫的見到了，這幾乎讓他的人生觀幻滅。
如果異變后的世界真是這樣，那自己真不如搞一艘宇宙飛船，離開地球到無盡的宇宙中去流浪吧！
這樣起碼還能告訴別人，茶就是茶，我高興就是高興。我謝謝你不是想揍你！
琉璃見他這實在崩潰的樣子，也自覺什么都不講太過分點了，“好吧好吧，但朕現在也只能靠猜的。”
“你猜就猜吧，總比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你在飛機上的時候，大約是因為你與那航空公司的事情在網絡上的關注度達到了某個頂點，讓你在世界范圍內的知名度瞬間達到了一個高點。”
陳光點頭，“是有可能，我是委托貝克律師事務所將我的表態傳播出去，也將那個叫舒爾茨的家伙的視頻給發了出去，影響力是蠻大的。”
在他的奪魂術影響下，舒爾茨講出來的那些話，陳光聽著心里都發毛，更不用別人了。
“你之前不又剛完成了演技神像嗎？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件事累加到一起，或許你的名氣已經超過某種界限。換言之，就是這整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你的名字，他們與你相互之間，都產生了這樣那樣的命運牽連。”
陳光點頭，“這個我懂。當一個人知道我名字的時候，那么我已經成了他或者她生命的一部分。與我關系親近的，又或者對我的粉絲情節嚴重的，這種聯系就顯得更緊密。就像我當年讀初中的時候，我班上一個女生瘋狂迷戀邁克爾杰克遜一樣。雖然這兩個人相互根本就不認識，杰克遜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那個女同學，但在那女生的生命中，邁克爾杰克遜卻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
琉璃仿佛也被陳光啟發了思路，猛的一拍手掌，“哎！本皇怎么早沒想到！”
陳光一臉絕望的看著她，心想，我真的可以依賴你嗎？
“吶，關于你的主觀因素，暫時就這樣了。下面我們說客觀因素，原本兩界的融合依然在按部就班的緩緩推進，但在你名聲達到頂點時，突然！”
陳光默默的看著她，“你再賣關子，我這一拳頭下來，我可能會死給你看。”
“好吧不開玩笑了！突然受到一股外力的影響，兩個世界猛的多靠近了一些！”
陳光大驚，“外力？不可能吧！什么樣的外力連位面都能影響到？還有，真實之界不是通天圣杯的杯中界嗎？另外，我這個宇宙這么龐大…到底要什么樣的外力才可能做到！撼動位面的力量？”
琉璃聳肩，“從力量的強度而言，這并不難，在朕還是神皇時，要動搖一個你這整個宇宙的位面，也就是打個噴嚏的功夫。朕不明白的也只是這外力怎么來的。好了，你別打斷朕的思路。”
“好。”
“兩個不同的位面瞬間瘋狂靠近與融合，就像兩個…彈簧一樣。原本，這兩個彈簧正因為旋轉而相互嵌合，嵌合的程度雖然不斷加深，但速度卻很穩定。可在外力的作用下，猛的往中間給狠狠壓了一壓。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彈簧被狠狠的壓到一起，重合度瞬間提高了很多。本皇這樣解釋，你明白的吧？”
陳光點頭，“明白。”
“那就好。就像兩個陌生人湊到一起一樣，原本人與人之間從認識到成為朋友應該有一個過程，起碼得聊上一陣子，但這外力讓兩個世界猛的湊到一起，像猛的要讓兩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一樣，一定會有很多摩擦與碰撞。”
陳光：“等等，男人和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不管陌生不陌生，都不會有摩擦和碰撞！”
“我說的是生活習性上的沖突，性格上的不調和！你這老流氓想到哪里去了！”
“好…好吧。”
“總之，就像人與人之間的調性存在矛盾，不同的位面融合在一起，更有許多規則的沖突。如果這個過程是緩慢的潛移默化的，那么就能平穩過渡，改變就往往在所有人都無法意識到的不經意間發生。可如果這過程變得激烈，那么就會出現矛盾與沖突，進而引發震蕩，就像朕剛才說的那兩個男人，他們打起架來，就會把床鋪弄得一團糟。”
雖然知道琉璃要表達的意思，但陳光總覺得她的表達方式哪里有問題。
不過老和她計較這點小事好像也沒什么意義，陳光就不老揪著不放了。
“算了，我明白了，就是因為外力，兩個世界猛的靠近，然后規則混亂了是吧？所以就出現之前我碰到的那種情況，詞匯與邏輯的混亂？”
“沒錯，但彈簧終究是有彈性的，經過一段時間，又退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并繼續按部就班的旋轉扭曲進而繼續融合，所以你一覺醒來世界就復原了。當然，這整件事情都只有你知道，其他人毫無所覺，因為你是跳出兩個世界原本的規則之外的那個唯一的穩定點。”
陳光恍然大悟，“好吧，我懂了。那么等到兩個世界真的完全融合之后也不會這樣吧？”
琉璃想了想，“應該不會，之前你碰到的只是一場意外。”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在此之前我有個問題。”
“你說。”
“你之前用電腦干什么了？”
“看了部叫斷臂山的電影，有什么問題嗎？”
“再見！”
陳光一縮脖子，收身就閃。
難怪她舉的例子這么奇怪，本以為她是無意的，感情她是有意的！
真擔心自己再呆在這兒會忍不住想揍她，但又打不過，所以先走為妙。
等陳光的身影從杯中界里消失，琉璃才又回頭看著遠處變得更加高大的鹿鳴果的頂端。
不知不覺間，鹿鳴果的枝干已經從高大的云城圍墻邊兒上冒了個尖出來，那碩大的果子也已經膨脹到有十數丈方圓，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鹿鳴卻依然遲遲沒從里面跳出來。
以前在無盡神界之中，鹿鳴果吸收神界之靈誕生時結成的果子也沒這么大啊。
琉璃倍感蹊蹺的撓著頭，這又是一件超出她身為神皇的認知的事情。
好像不管是什么，一旦沾染上了這通天圣杯，都變得格外奇怪。
離開杯中界后，陳光也沒急著去別的地方，而是先回了學校。
距離期末考試的日子不遠了，恐怕這學期自己加起來在學校里呆了都沒十天，說出去都會被人戳脊梁骨，是該回去裝裝樣子。
但回學校也有個壞處，隨著如今他名氣越來越大，他剛出現在寢室里不到兩個小時，校園論壇上就炸了鍋。
再到后來，寢室門外圍滿了過來看熱鬧又或者要簽名的人。
舍管大媽雖然能攔住外面的人不讓進來，但攔不住本就是在同一個圍合里的同學啊。
以前陳光還沒那么出名，別人表現得也比較淡定，但現在人怕出名豬怕壯，陳光已經壯得肉都遮不住了。
“兄弟們不行了，我先閃。”
沒奈何，陳光只能和寢室里幾兄弟稍微告個罪，偷偷摸摸的翻窗跑掉。
他都沒敢走正門，而是爬的外面的排水管。
雖然也有人留心到，但他動作快，落地之后三跳兩跳就沒了蹤跡，再繞個大圈子，這才有驚無險的回了自己在外面小區買的房子。
陳光嘆口氣，這，就是名人的悲傷啊。
但他都沒來得及感嘆多久出名的壞處，轉頭就享受到了出名的好處。
相當突兀的，他的演技神像猛的又增長了八個狂信徒！
算上之前的艾爾瑪沃森等人，如今單憑演技神像這一座神像，他就攏共得到了近百名狂信徒。
須知，不同于普通的信仰值來源，狂信徒提供的信仰值并不在神像自身的上限內。
這近百名狂信徒為他帶來的，是三萬多的額外信仰值日產能。
這對于身負重債的他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