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赴死
原本情況就很嚴重，現在又牽扯進了這么一個大人物的后人，在場的警員們都快崩潰了。
如果武彤死在這里，里面那些歹徒死上一萬次都沒用啊！
就算將躲藏在廠房里的所有歹徒盡皆擊殺，把這次近乎恐怖襲擊的嚴重事件完美解決，等待在今天這里的幾個負責人的命運，恐怕也不會太好。
關于武山有很多故事，近乎傳奇，也很血腥殘酷，但所有人都知道武彤已經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如果再失去武彤，這個有望踏足中樞的男人不知道會瘋狂成什么樣。
葛隊和丁局這兩個知情人對此心知肚明，其他人只是稍許慌亂，但這兩人心中卻只感覺到莫大的恐懼。
兩人齊刷刷扭頭看著遠處的廢棄廠房，一時間只覺得空氣都變成了重擔，狠狠的壓在兩人肩上，沉重道讓人無法呼吸。
“外面的人聽著！我們要一架直升機！裝滿油的！給你們十五分鐘，否則你們會永遠失去這位女同志。”
武彤被推到了窗前，對方并未怎樣虐待她，只是將她的雙手牢牢困住了。
只是這華人歹徒喊話的時候就在旁邊用槍指著她的太陽穴，不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
要么死，要么乖乖站在這里當最醒目的人質。
對方將武彤推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告訴外面的人，你們的人質還活著，不要試圖魚死網破。
隨后沒等外面的丁局和葛隊答話，武彤又被扯了回去，給扔在角落里動彈不得，非但手被綁了，雙腳也同樣牢牢捆著。走路時邁步子也只能邁出去一半。
很顯然，這群訓練有素的悍匪根本不打算與警方談判。
這是別人的地盤，除了這個人質一切都不在掌控中。一旦露出任何愿意接受談判的跡象，那就很容易陷入對方拖延時間的圈套。
至于自己提的條件對方是否愿意接受。再觀察兩分鐘就好。
那名中東人就站在武彤前面不遠處看著她，手里拿著的正是武彤的配槍。
他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著武彤，從抓住這人質一直到現在，這女人質表現得十分配合，他心想，或許該嘗試著更進一步，反正她也不會反抗不是嗎？
“世九先生，你們華夏的女人都這么漂亮嗎？隨便一個女警察都這么動人。”
中東人雖然有沖動。但卻經驗豐富，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做的任何一個舉動最好都經得幾人里的臨時頭腦認可。
那個被稱為世九的華人，正是方才抓住武彤的那個，他把臉一板，“扎伊德你錯了。像她這么漂亮的女人，十萬人里面不一定有一個。但我勸你最好別動她，你不懂我們華夏的女人。她是個警員，知道在自己稱為人質的時候如何與我們打交道，所以她才很配合。但如果你打算像對待你家鄉的女人那樣來對待她，我敢賭一百萬美金。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會和你拼命。”
扎伊德有些不相信，表示不能理解，“難道對華夏女人來說。那種事情比生命更重要？她也會怕死的吧？”
世九瞪了他一眼，“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你也不能輕舉妄動。現在她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了，收起你的心思吧，活著離開這里，你還能睡幾百個上千個女人。”
“好吧，這是你的地盤我聽你的。”扎伊德無所謂的聳聳肩，雖不以為然，但卻改了主意。
武彤雖然對英文不是十分精通。但大約聽懂了七成這兩人的對話。
她依然不曾有任何動作，但眼神里卻變得更加冷峻了些。
扎伊德突然自言自語的點頭著。“世九說得對，你的確會和我拼命。”
武彤一驚。沒想到對方觀察如此細致入微，這個看起來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一點兒也不蠢笨。
外面的丁局和葛隊已經將武彤被劫持的事情即刻通報給武山了，得到的指令很簡單，盡全力穩定歹徒情緒，等他來了再做打算。
除此之外，武山本人更早已在趕往這邊的路上，大約二十分鐘之內就能到達。
雖然葛隊和丁局乃至于剛剛趕到的雙越縣局長都覺得武山趕來其實也沒什么卵用，但人家是廳長，他女兒被挾持了，他的命令就是無可置疑的鐵令。
可對方給的時間只得十五分鐘，這就需要談判了。
談判只持續了三十秒就宣告破裂。
談判專家才只剛說出因為事發緊急，直升機需要至少半個小時才能到達的條件，就被人從窗戶上一槍打碎了手里的喇叭。
對方從伸出槍口開始瞄準再到開槍準確的擊碎喇叭，前后不到三秒，他的喇叭可只從掩體外面探出去一小截而已！
可怕的狙擊手，強得讓人絕望，埋伏在遠處的特警狙擊手甚至都沒來得及調轉槍口。
從頭到尾，對方展現出來的軍事素養都在分明的告訴所有人，想要營救人質，毫無可能！
“你真的決定了嗎？哪怕真的會死也要去？”
琉璃依然在做著最后的努力，想勸阻陳光，但此時陳光往前摸去的步伐卻終于徹底堅定下來了，他輕輕撥開灌木叢，貓著腰一點點向前挪動著。
聽到琉璃的話，陳光動作毫不停留，嘴上應道：“是的，我決定了，我要去，必須去！我知道我現在行為很傻，在今天之前我也沒想到自己這么偉大，但現在我的確想偶爾偉大一次。”
“不怕死？”
“死就死吧，人一輩子總該有些事情必須去做。如果事情不是因我而起，以我現在的能耐，我不會去做這種毫無把握的事情。但現在想讓我袖手旁觀，我做不到。我自己造的因果，我的懲罰之界，當然就只能由我親手來破滅！即便是你恐怕也不會希望你的救贖者會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家伙吧？”
頓了頓，陳光又說道：“我并不知道在前面等待著我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和你與通天圣杯牽扯上關系之后將來自己要面對怎樣的命運。但你從一開始就與我說過，真正的杯中界考驗失敗之后是會死的，如果我拿不出無所畏懼的勇氣，又如何面對漫長的三千世界里可能出現的真正危機？不可能每一個考驗世界都像見靈天這樣溫柔吧？哪怕是在須臾海里我都已經死到了九十五次，雖然最終化險為夷，但只差五次我也就真的死掉了，是吧？既然已經給通天圣杯滴血認主，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從此不再是一個普通人，如今我拿不出一點決絕的勇氣，總想著萬無一失，我又怎么陪你闖完這三千世界？”
琉璃沉默半晌，“好吧，我幫你。”
陳光狠狠一捏手中匕首，藏在樹林中看著遠處廠房，咧嘴一笑，“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哪怕明知道是赴死，但只要你能幫我，我就能抓住九死一生中的一線生機！這，是我陳光選擇的宿命！無怨無悔，沒有退路！”
無形中，濃郁的血腥氣漸漸從他身體里涌出，卻又倏忽即收。
陳光想起了自己在須臾海里的夜夜，仿佛又一次感受到敵人的血液揮灑在自己臉上，那種滾燙到要沸騰的感覺，讓他的血液漸漸升溫。
對手是訓練有素的悍匪，但我也是在須臾海上叱咤風云的二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