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那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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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郡城雖然不是大型城市，但東南西北四大區域卻有著極不相同的特色，城北區是貧民居住最多的一個區域，建筑規劃繁雜，大大小小的街巷縱橫道路錯亂，不熟悉的人進入其中，如同進入了迷宮一樣。
而城南區則是城中最為繁華的商貿區，商賈商會云集，還有各種鏢局和幫派，來自于方圓數千里之內的人們，為了同一個逐利的目的，出現在這里，可謂是匯集了三教九流，各種牛鬼蛇神都可以在這里看到。
葉青羽進入城南區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商賈味道迎面而來，感覺和城北區完全不同。
即便時間還是凌晨時分，空氣里還飄灑著零星的雪花，遠處天邊太陽還未升起，東方天空只有一縷魚肚白，但哪怕是在最狹窄的街道邊，都已經有了小販，占好了位置，在叫賣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初冬的空氣已經極為寒冷。
葉青羽穿著寬大的黑色帽衫，匯入人群之中。
他不緊不慢地朝著氤氳居的方向走去。
本來葉青羽還擔心，這身打扮會不會畫蛇添足，反而引起別人的注意，到了這里之后，才發現，原來穿著這種神神秘秘的遮臉帽衫人，到處都可見。
和城北區一樣，這里的街道上，來往巡邏的軍士也不少。
但不同的是，巡邏隊對來往的行人，很少盤問。
畢竟這片區域，是整個鹿鳴郡城外來人口最多、人員結構最復雜的地方，如果看到一個可疑的人物，就上去盤問的話，只怕是將城中的所有駐軍都派到街頭來，都無法完成這樣的工作量。
葉青羽一路暢行。
他并沒有著急徑直就去氤氳居，而是在在一個路邊早點攤上，吃了幾個肉包子，喝了一碗稀飯，又停留了半個時辰，等到太陽徹底升起來，街道上人越來越多，人流如織的時候，才又匯進了人群。
路過一些小販攤子的時候，葉青羽還會停下來討價還價觀賞。
路過一個雜貨攤的時候，葉青羽突然想到，自己總不能空手去看小蘿莉，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眼看到了攤子上擺著的一只白色的小熊玩偶，就覺得有小蘿莉一定會喜歡，問了價格，小販也是一個奸猾之色，開口就要一金，葉青羽心中還有事，懶得討價還價，直接出手買了。
看著葉青羽離去，小販心中有些后悔，這客人出手這么大大方，早知道就要價再高一些了。
這樣的事情，在城南區隨處可見。
葉青羽買了小熊，拎在手里，一副走馬觀花的樣子，繞著圈子，七拐八拐自后，才慢慢地向氤氳居靠近。
氤氳居在城南小有名氣。
因為它是城南十大金樓之一。
所謂的十大金樓，并不是銷售金銀首飾的地方，而是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銷金窟，聽曲觀舞，消遣的所在，任何一個像是城南區這樣商業氣息濃厚的地方，這種場所必不可少。
走在古老的街道上，許多看似簡單古老的小門面，走進去之后，會發現別有洞天，奢侈奢華程度，令人咂舌。
氤氳居之所有名氣，是因為它在城南十大銷金窟之中，排名第十。
葉青羽心中驚訝之余，有些奇怪。
為什么王艷會約自己到這里地方來找她。
在所有人的潛意識之中，女人——尤其是正經女人，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而王艷恰恰不僅僅只是一個正經女人，她還是整個鹿鳴郡城中地位最高、身份最為尊貴、實力最強的女人之一，所以更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同樣的道理，小蘿莉宋小君雖然是青蘿商會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庶女，但卻是白鹿學院的學員，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帶著心中的疑問，葉青羽駐足在氤氳居的門口。
灰磚墨瓦，小院小門。
門口兩尊不到半米的小石獅子，雕工倒是精巧，但絕非是什么名家手筆，極為普通，榆木小門虛掩著，紋理粗糙，有一種歲月滄桑的感覺，門口沒有什么牌匾，也看不到氤氳居這三個字招牌，甚至都沒有門童侍應之類的人在這里候著，看起來就像是很普通的中產之家的小宅子。
葉青羽怔了怔，確認沒有找錯地方后，推門進去。
木門發出吱呀的輕響。
里面的門廳里，坐著三五個黑色勁裝的武士，看起來像是護院之類的，正在喝酒啃燒雞，應該是剛剛來值早班的武士，聽到門開的聲音，其中一人抬頭打量葉青羽幾眼，過來點點頭，也不說話，帶著葉青羽朝里走去。
門廳后面是磚瓦甬道。
甬道顯得極為幽靜，不見人影。
往前走一百多米，甬道的兩邊陸續會有岔道，如同蜘蛛網一般，通向不同的院落，葉青羽目力極強，視線遠遠掃過，看到了這些院落的名字，倒也別致，叫做蘭花園、觀雪園、梅影園之類的，只是院門都是圓形，黑色的大門虛掩著，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子。
一路走來，人影不多。
周圍的環境顯得清凈而又淡然。
這一切與外面街道上紛紛攘攘車水馬龍的喧鬧不同，和葉青羽想象之中銷金窟里那種聲色犬馬、歌舞處處的景象，也是大不相同。
領路的黑衣武者，一路沉默，腳步不疾不徐，走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走了近一里路，這才到了甬道盡頭，一座朱紅色院門跟前。
“我們到了。”
黑衣武士停下了腳步。
葉青羽看向了朱紅色院門。
但黑衣武士卻并沒有推開門，而是從懷中取出一枚方印，在大門右側的灰色墻壁上，輕輕一按，微光閃爍之間，一團團水紋一般的漣漪蕩漾開來，有銀色的符文鎖鏈如銀龍一般游動，光華籠罩。
這面墻竟然是一道符文陣法。
“葉公子請。”黑衣武士并不進去，而是對葉青羽行了個禮。
葉青羽一愣，旋即訝然道：“原來你早就認識我？”
“您的虛擬投影畫像，小人至少看了一百遍，而且還知道您要來這里的時間斷，所以即便是您穿著帽衫，掩去了面容，但在您進入氤氳居的一瞬間，從您的身形步伐，我忍也能認出您的身份。”黑衣武士語氣恭敬，道：“葉公子請進吧，王大人已經在等您了。”
葉青羽心中越發驚訝。
不過他沒有再多問什么，一步跨出，泛著漣漪的墻面，如同一道水幕一樣，一穿而過，一股清涼感覺撲面而來，如同水中沐浴的感覺，身體微微失重，和第一次實戰實訓之中進入符文傳送陣法一模一樣。
一息之后，葉青羽眼前一花，景象又變了樣子。
似乎是另一個世界。
水塘。
假山。
噴泉。
空中飄著零星的雪花，池水和噴泉都已經結冰。
環廊水榭的盡頭，涼亭之中，一位一襲白色宮裝長裙的身影，背對著葉青羽，靜靜地站著，寒風吹拂過來，青色的發絲微微擺動，如遺世獨立一般的背影，葉青羽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見過。
“你來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王艷。
葉青羽松了一口氣，正要說什么…
但當宮裝長裙的身影轉過身來，葉青羽一怔，旋即長大了嘴巴徹底呆住了。
因為那張臉，并不是熟悉的那張王艷的那張普通的臉。
而是一張風華絕代、吹彈可破的絕世麗人的臉。
葉青羽不知道該怎么來形容眼前這個女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齡，正是一個女人最為美麗的年齡，白玉一般的肌膚，沒有絲毫的瑕疵，秀發如云，肌膚如玉，造物主似乎特別偏愛她，臉上的每一個部位，身形的每一個弧線，仿佛都是用最能震撼人的完美比例來雕琢，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眼前這個女人，絕對是葉青羽見到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怎么，不認識了？”宮裝麗人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促狹。
好熟悉的聲音。
是王艷的聲音。
可是這張臉…到底是怎么回事？
葉青羽眼中疑惑之色更加濃郁。
“怎么？不久之前，我們還剛剛見過面呢？”絕世麗人笑道。
葉青羽越發糊涂了。
在哪里見過？
對了，剛才那個背影…
突然之間，一道閃電在他腦海之中掠過。
葉青羽突然意識到，為什么自己剛開始的時候，看到這個女人的背影，會有一種驚艷但熟悉的感覺，因為這種氣質和這種身段，分明就是那日在鹿鳴郡城上空一劍驚仙的絕世高手王劍如啊。
那一日，劍芒剖開長空，散盡漫天陰云，一位絕世女劍仙凌空而立，，驚艷了鹿鳴郡城之中的無數生靈，最后時刻，天空放晴之時，那猶如仙子臨塵般身影，深深地印刻在了無數武者的心和靈魂之中。
葉青羽當時仰望蒼穹，對此記憶無比深刻。
所以在剛才看到那個背影的時候，心中仿佛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下意識地覺得熟悉，此時稍微回過神來，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絕世麗人，不正是那日屹立蒼穹背對眾生的絕世劍仙嗎？
可是她的聲音，為什么和王艷一模一樣？
難道？
葉青羽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