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質詢(下)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這個道理金鐘銘很早就懂，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希望能夠在走之前做到盡可能的完善，所以他才會和《兩天一夜》的這幾個人做個交代。不過，這個交代卻是雙方互相的交代，而且大家性格不同，也需要因人而異。
首先是金c這個韓國樂壇的吟游詩人，他其實對這些名啊利啊之類東西看的最清楚也最通透，再加上性格擺在那里，所以金鐘銘根本就不需要去和他什么講什么。什么呢？他其實都知道。講什么呢？他都懂。實際上，金鐘銘一直覺得，就在今天晚上自己下定決心的那一刻，金c就應該已經明白了過來。
所以，什么都不要，因為兩人都懂，他們雖然沒開口，但是已經交流過了。
然后是殷志源這個超級二代，樸大媽和她兩個弟妹鬧翻，自己又孑然一身，所以殷志源這個遠親可真心遠不了，他真的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擔心，金鐘銘自然也不需要去問他有什么事情。
只能是，等時候到了，金鐘銘自然會和他知會一下，如此而已。
再往下數是李秀根。李秀根這人大毛病沒有毛病不斷，尤其是因為以前落魄慣了的緣故，所以一朝起飛身上的暴發戶因素太明顯，尤其是在錢這個方面向來不太注意。不過也就是如此，從目前來看他還沒有太多太明顯的漏洞，而且因為他向來是唯姜虎東是從，所以金鐘銘也不能和他多什么。
這么一算。其實就是mc夢了。所以。兩人坐到了一起。
“是因為你覺得虎東哥太過于偏袒李勝基嗎？”mc夢喋喋不休的問道。“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嗎？虎東哥向來喜歡照顧年幼的弟弟，所以他對李勝基…”
“都了。”金鐘銘微笑著打斷了對方的話。“李勝基這人不值得我在意，跟他沒關系，最起碼我和虎東哥之間的事情跟他沒關系。”
“那就更恐怖了！”mc夢諾諾的道。“如果不是因為外因，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聽簡≡≡≡≡，m.±.c≯om單的還是復雜的？”金鐘銘淡定的端起咖啡請啜了一口。“情緒化的還是冷靜的？”
“先來個簡單而又冷靜的！”mc夢嚴肅的盯著對方道。“讓我心里有個底。”
“一山難容二虎。”金鐘銘平靜的給出了答案。
“不懂。”mc夢也很坦然。“我可不覺得是綜藝里面的那種對抗和設定讓你入戲太深…”
“當然不是。”
“那就給我解釋一下！”mc夢近乎發泄式攤開手質問道。“為什么？你知道你離開這個節目意味著什么嗎？這么好的局勢為什么要放棄？一起辛苦了兩年，我們其他人又算怎么回事？甚至都沒搞清楚你們倆發生了什么就直接…”
“所以我把你叫上來了。”金鐘銘的回答滴水不漏。“不就是要跟你解釋一下嗎？”
“我不過你。”mc夢憤憤的放下了手。
“不要緊，我會主動跟你講清楚的。”金鐘銘斯條慢理的答道。“首先，我要聲明一。我對虎東哥的私人感情毋庸置疑，他之前對我的照顧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一起在節目里的那些經歷我都不會忘記。但是…但是即便有著這樣的深厚情誼，現在的我卻依舊無法容忍現在的他了。”
mc夢屏聲息氣，靜靜的等著金鐘銘的理由。
“他越來越霸道了。”金鐘銘繼續道。“我不信你沒感受得到。莫非，還需要我舉例子嗎？”
mc夢神色恍然，起姜虎東的霸道，他當然一清二楚，實際上姜虎東自從去年四月獲取大賞以后，這種霸道就開始從表面和形式上發展到真正的霸道。而最近最明顯的一個受害者不是別人。就是他mc夢。
在今天錄制的強心臟里，mc夢一直提及到他那張徹底失敗的專輯。而這個專輯背后，他和姜虎東就有這么一段故事。
當時，mc夢為了讓專輯更有底氣，所以他主動聯絡了姜虎東出演主打歌的mv，而當時姜虎東卻笑嘻嘻的提出來，最少要mc夢為他進行0次義務商演才行。本來以為只是一個笑話，客串個mv而已，大家的交情又擺在這里，怎么可能還要這么大的代價？實際上，去年他發自己4輯的時候，金鐘銘那么忙，金c表現的那么不耐煩，但最后都老老實實的去義務幫過忙，所以mc夢也只是因為姜虎東在開玩笑，那就直接張口答應了。
結果呢？對方竟然真的讓他去義務商演了！而且還不只是姜虎東自己的店，包括姜虎東烤肉店的上下游企業，甚至是姜虎東他個人朋友的店里都邀請過mc夢去義務商演過，最過分的一次是去釜山一個姜虎東朋友的烤肉店里做商演，就站在大街上唱《馬戲團》，觀眾還伸手去摸他的臉，那時候mc夢真的覺得自己像個猴子一樣。
不過這件事情的根本并不在義務商演或者錢上面，甚至不在那尊嚴上面，真正的問題在于他當時正在專輯宣傳期啊！最后是金c和殷志源一起發聲才把這事拖了下來，可即便如此姜虎東依然提出來，既然0次的法已經確定了，那么時間可以等，但是次數卻不能變。
于是，mc夢現在還欠著對方十幾次商演呢，可就是這樣他卻依舊是長時間敢怒不敢言。句實話，要不是今天中午的時候金鐘銘在待機室里先發了一通脾氣把他給嚇到了，那在《強心臟》這個性質特殊的節目上mc夢肯定就要借機講講這件事情，從而朝姜虎東好好發泄一下！
總之，種種例子不一而足。
“但是…”mc夢覺得自己嘴里有些苦澀。
“但是大家都在忍。”金鐘銘自己就把對方想的話給了出來。“而且都忍下了。你金鐘銘又是平時他最不敢欺負的那個。為什么反而你最先忍不了了？”
“沒錯！”mc夢了頭。
“三個東西。”金鐘銘舉起三根手指。“咱們一樣樣講。總之，我希望夢哥你能夠理解我。”
“你、你、你！”mc夢竟然結巴了。
“首先是他那個經紀公司的問題。”金鐘銘淡然的收回了兩根手指。“這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mc夢干笑一聲。“那家什么外星人巧克力的破公司誰都知道肯定要出問題。大肆擴張，全線出擊，不僅把全韓國的搞笑藝人都視為囊中之物，還想著插手節目的制作和其他亂七八糟的生意。他們甚至還跟我接觸過，想要把我簽走…我，我怎么可能會去？”
“因為沒去，所以又惹虎東哥不高興了。”金鐘銘淡定的接口道。“沒錯吧？”
mc夢面色尷尬不已。
“全韓國的藝人都知道這家公司行事霸道。肆意擴張，但是同時他們竟然還因為資金緊缺拖欠藝人的工資…”到這里金鐘銘冷笑一聲。“可是就因為他們圍著虎東哥四處打轉，把他的毛捋的很舒服，伺候到爽，所以虎東哥總是愿意幫他們出頭，總是告訴別人這家公司是他罩著的…”
“可是這個跟你有什么關系？”mc夢干笑一聲后問道。“他們總不敢惹你吧？”
“雖然沒有直接的把柄，也沒法在法律和相關規定上對上號。”著，金鐘銘指了指頭。“但是我們韓國藝人權利互助委員會天然與這樣性質惡劣的公司是對立的。”
mc夢恍然大悟。沒錯，金鐘銘是安圣基前輩的學生，是委員會的副委員長。而早在很多年前姜虎東就是這家公司的一哥了，這是政治立場決定的各自立場。姜虎東要罩著這家公司，而金鐘銘卻要天然的對這家公司報以惡意的態度。
所以這個問題確實是個大麻煩，因為雙方在這個公司上的矛盾雖然不大，但卻極難協調！
“看來你已經懂了，那咱們再第二個問題。”金鐘銘這次舉起了兩個手指。“劉line和姜line的平衡問題。”
“這…確實，我知道你一直很辛苦在維持這一。”對方一開口mc夢就更加失落了，作為鐵桿姜line，再加上他的好兄弟哈哈正處于兵役，缺乏了這層對他而言的緩沖后他能夠很直觀的感受到一些東西。
“那你知道虎東哥到底做到什么份上了嗎？”金鐘銘繼續追問道。“我就一件事就好。”
“哎！那個…”mc夢欲言又止。
金鐘銘的臉色已經沒有之前那么好看了：“9月份的時候我正在拍戲的最緊要關頭，所以，亨敦哥的婚禮我是讓人代送禮金的！所以，那天我不在場！不過，電影拍攝完畢后我立即從各個渠道知道了那件事情，版本不同，立場不同，但我得出來的結論大同異！”
mc夢咽了口口水，根本沒敢話，他知道金鐘銘在什么，那件事所有的搞笑藝人幾乎都知道。
事情很簡單，因為《家族誕生》而被毫無疑問的打上了劉line標簽的人，_man時期的元老，剛剛退役一年半的前三冠王金鐘國，在鄭亨敦的婚禮上竟然主動向姜虎東下跪了！還懇求原諒？！
原因很簡單，大家其實都是知道的，《兩天一夜》這個節目還在策劃期的時候姜虎東就看上了金鐘國，甚至原意等他退役后再加入，但是金鐘國很直接拒絕了他，最后還加入了《兩天一夜》最大的競爭對手《家族誕生》。
不過，一開始大家都沒覺得事情會怎么樣，因為金鐘國畢竟是曾經的三冠王，而姜虎東那個時候還不是現在姜虎東，更重要的是劉在石終究還站在中間呢。
可是呢，后來退役回來的金鐘國遍嘗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專輯更是上來就失敗。而從姜虎東的公司開始控制《家族誕生》的制作權后。這個節目也開始走下坡路。他的整個藝人生涯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曾經最困難的時期。
但姜虎東則就恰恰相反了。且不大賞在手，《兩天一夜》更是節節開花，雖然都誰是韓國第一綜藝很難判斷，但是這個節目的收視率擺在那里，姜虎東不開口，其他所有節目是沒法子吹牛的。
所以還讓我們回到兩人關系中最關鍵的《兩天一夜》上，你以為自打半年前開始就沒跌過0收視率的節目是什么阿貓阿狗嗎？你以為金鐘銘的收視率百分百男人是吹出來的嗎？實話吧，等《我們結婚了》再出來。金鐘銘甚至可以把三個綜藝一個電視劇的最高收視率累加到10這個嚇死人的數據。那你《兩天一夜》的核心姜虎東又是個什么狀態呢？
時事逆轉啊。于是，金鐘國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幾乎遭遇到了姜虎東毫不客氣的冷遇，且不電視臺里遇到腦袋一扭，甚至打電話也不接，上門拜訪也遭拒，哪怕是過年的時候他準備去拜訪一下姜虎東都沒見到人！所以，趁著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第一次長時間相處機會，金鐘國刷的一下就給對方跪下去了！
沒錯，賠禮！
啊呸！
這就是金鐘銘的態度。
因為哪怕是金鐘國有這么一絲苦肉計的姿態，哪怕是金鐘國主動下跪。但tm這是鄭亨敦的婚禮！金鐘國是當著全體劉line的面做下的！你姜虎東竟然就坦然的接受了？
“夢哥你有話可嗎？”金鐘銘側著頭質問道。“你要是有話也先別，因為你得知道。金鐘國的事情很早前我就插手了，我們的姜虎東前輩當時就在他那個店里答應的好好的，告訴我金鐘國這件事情不會起波瀾了，你知道這事嗎？”
“不是還有最后一個理由嗎？”mc夢已經徹底慌張了，他已經想明白了，這兩條無論哪條金鐘銘都可以堂而皇之的亮出來，然后堂而皇之的拿著它跟姜虎東翻臉。
“沒錯。”金鐘銘頭。“還有一個，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
“是什么？”低頭想了一下后，mc夢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其實已經放棄對金鐘銘的勸意圖了。
“我一開始一山不容二虎。”金鐘銘再次端起了咖啡杯子，嗯，已經涼了。“然后委員會和公司的對立，再他違背和我的承諾，這些東西里面其實都夾雜著一個道理。”
mc夢不解的盯住了對方。
“我！”金鐘銘放下杯子，然后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子。“金鐘銘，這個人骨子里，其實比他還霸道！”
mc夢恍然大悟，然后就是心里直冒涼氣，所有一切的一切此刻都得通了。
委員會和那個什么巧克力外星人公司的對立，固然是天然的立場，但是回到兩個人身上，還是他們倆都不愿意動搖立場，甚至不愿意假裝動搖立場給對方留面子，因為他們都認為是對方應該理所當然的去認錯，去放棄。
還有金鐘國那件事情，金鐘銘看重的不僅是他和劉在石、金鐘國的情分，他更看重的其實是自己仲裁者的地位！當初姜虎東試著封殺金鐘國的時候就是金鐘銘阻止了他，但是現在姜虎東明顯踐踏了他對金鐘銘的承諾，這才是面前這個年輕子最憤怒的地方！甚至換個法，某種意義上而言，姜line欺負劉line這小子還能就事論事，但是你姜虎東推開了他金鐘銘再去欺負劉line那他就決不能忍！
甚至今天的事情也是這樣。金鐘銘確實沒有因為姜虎東對李勝基的袒護而生氣，因為他真的看不上李勝基，他所憤怒的其實是姜虎東竟然一如既往的把自己放到了仲裁者的位置而把他金鐘銘置于和李勝基相等的位置上進行判決！
“還是那句話。”金鐘銘的聲音把mc夢從震驚和思索中拉了回來。“兩年來，大家的變化都很大，我和虎東哥的最大，比夢哥你還有秀根哥變化的大多了…先看看這個吧！”
“什么？”mc夢不解的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手機。
“早在剛才十，我們還在車上的時候。今天不包含午夜場的票房已經統計出來了。”金鐘銘指著手機解釋道。“8萬！第一天15萬。第二天1萬。今天8萬。你要不懂我告訴你，這明電影已經起勢了，從明天開始觀影將會進入真正的，攔不住了，我的電影，我做制片人、導演、編劇、主演的電影，已經要起飛了。夢哥，你自己。從你最看重的那個金唱片大賞開始，音樂、委員會、電視劇、綜藝、電影，甚至還有在這個商業社會里最看重的錢，乃至于學歷和文化水平，這些東西擺在這里，我難道比他姜虎東差嗎？為什么我這樣的人還要受他的氣？”
mc夢無奈地倒抽了一口氣，他覺得有鼻塞。
“《兩天一夜》是他的節目。”金鐘銘盯著mc夢做了最后陳述。“而我受夠了他的霸道，又不準備受他的氣了，那我離開不行嗎？而且我不是今天跟你然后明天就走的，我會一直等到過完年。等到今年陰歷年的合同到期了才早，而且還會跟志源哥、金c哥稍微一下。最后才會離開。而且我還專門把情況最危險的你叫過來交了心，提醒了你，詳細告知了你…仁至義盡了吧？”
mc夢了頭，實際上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面對著金鐘銘的時候其實跟面對著姜虎東時是一樣的，一樣的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樣的只能放棄抵抗。只不過，兩個人一個是從外面壓過來，一個是從里面壓過來罷了。
“替我保密。”不知道什么時候繞到對方背后的金鐘銘從后面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是我臨走前跟夢哥你一個人的交代和溝通，所以哪怕是志源哥都不要。”
“我懂。”mc夢惜字如金，實際上從數分鐘前金鐘銘指著自己鼻子他比姜虎東還霸道的時候，mc夢總共就只出了4個字而已。
“我送你下去。”金鐘銘頭。“正好我也準備步行回家。”
mc夢站了起來，他也迫切的想回到家里，然后還想快洗個澡再去躺到床上，好好的思索一下今天晚上、今天白天、最近一個時期乃至于最近兩年所發生的事情。
一刻鐘后，cube大樓后面的街道上，套上了存在辦公室里的風衣外套后，金鐘銘正在漫無目的晃悠著。實際上他送走了mc夢以后并沒有按照自己之前的法離開，這不是他故意扯謊，而是他發現的心靜不下來。
具體來，此刻的金鐘銘心里像是憋了一團暗火一樣，不是那種怒氣勃發的狀態，也不是單純的生悶氣，而是有些想去發泄和證明什么，但同時他竟然還能夠詭異的壓抑住和控制住這團暗火。這或許是去年中秋前后發生的那些事情給他帶來的影響，畢竟人經歷的多了，心境磨礪了，那就自然能夠更好更隨意的控制自己，并能夠把自己看的更通透一些。
于是乎，在這段路上折返了七八次以后，金鐘銘終于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證明什么了。他想證明的不是自己有多憤怒，也不是自己有多強大或者多強勢。恰恰相反，他是想服自己或者是向自己證明他是正義的，而姜虎東是錯的那一方，所以他金鐘銘剛才應該是義正言辭的。
之所以會這樣，再往深處的東西金鐘銘其實也跟著想明白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情分這兩個字。平心而論，他跟姜虎東情分是要比金鐘國要厚重的多的！但是他此刻為了自己道路，為了證明自己的強勢和態度，竟然毫不猶豫的選擇和姜虎東分道揚鑣。
莫非自己是個絕情的人嗎？又或者，自己是在變得絕情嗎？
一念至此，金鐘銘突然覺得這個秋夜中的自己似乎有些孤單和寒冷，而本能的，他立即就掏出了手機，然后腦子里迅速劃過了幾個人的形象。這幾個人，全都可以證明他不是一個絕情、孤獨、寒冷的人。
毛毛，這時候應該正在和家人看電視或者聊一些無聊的話題，所以就不要打擾她了。
二毛，同樣的道理，也要pass掉。
恩靜，應該會很累了吧？或許正躺在舞蹈室里的椅子上閉目養神呢。也…算了吧？還是…去直接找她呢？此刻的金鐘銘其實真的很想抱住恩靜，不做別的，就是要盯著她那雙沒畫眼線的萌萌眼睛看個夠。
正在此時，發覺自己走到路口后的金鐘銘立即轉過了身子，他想去找恩靜。可是，這時候的他突然僵直了身子，然后愣愣的看向了馬路對面的一個身影。
這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oppa。”對方率先開口。
“你…怎么又胖了？”金鐘銘幾乎是立即就把手機收了起來，同時，他詭異而又略帶驚恐的發現，自己心里那團躁動不安的暗火竟然已經安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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