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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我友

夢想島中文    書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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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是七月份,已經是中夏。天氣越發炎熱,悶熱,午間稍稍出門一趟,便能讓人汗流浹背。

  因而一到了中午,街上就一片冷清,鮮少有人跡,連家養的貓狗都躲在陰處乘涼。

  因為今年新鮮出來的秀才,明年才去縣學上學。而陳孤鴻更是得了學政陳山崖的舉薦,明年去那府學上學。

  下半年這段時間,陳孤鴻便無所事事,成天在家玩樂。

  雅致好的時候,寫書作畫,雖然作的匠氣重,實屬下九流,但也自得其樂。呆的悶了,便呼了圓圓出門樂呵。

  好友王松偶爾也邀請他去青樓喝花酒。

  也偶爾去鄉下耕夫馬忠處,幫幫農忙,消遣消遣,真是逍遙似神仙。

  便在這段逍遙的歲月中,當初水中平曾說,豪氣可以直達神境,而身體淬煉需三月,事到如今,陳孤鴻豪氣已經淬煉身體完畢。

  理論上來說,現在的他比水中平更強,強橫不止一倍。

  力能開三弓,雙臂兩千斤不止。

  強健的體魄,讓他健無比,夏天也不流汗,奔走千里而氣不喘,-⊙dǐng-⊙diǎn-⊙小-⊙說,≡※o生病什么的更是不可能。但也有煩惱。

  便像這日,陳孤鴻便捏碎了一個茶杯。

  “公子怎么這么不小心?”圓圓聞了消息,便進來房中收拾殘局,一邊埋怨碎碎念道,卻不是心疼茶杯,而是怕陳孤鴻傷了手。

  因而進來后,她是首先觀察陳孤鴻的手,小心展看查看,如呵護嬰孩。

  “事到如今,我也算一介武夫,皮糙肉厚,怎么可能破了皮相?”陳孤鴻無奈道。

  “公子可是一方名士,顯赫一方。怎么能自屈稱作是一介武夫呢?”圓圓嗔道,小丫頭對公子名士身份很看重,對武夫嗤之以鼻。

  “我覺得武夫也不俗,正是江左古今多豪客,仗劍撫穗稱豪雄。”陳孤鴻反抗道。

  “好啦,好啦,公子說是武夫就是武夫了。”圓圓雖然心里邊不以為意,但可不想逆了公子的意,便哄道。

  陳孤鴻翻翻白眼。

  圓圓見此偷偷一樂,收拾了一下碎瓷片,便轉身走了出去。

  “這丫頭今年才十六,明明是小屁孩,卻當我是孩子般哄著。”陳孤鴻撇撇嘴,頗感無奈。今天他已經在房內呆了半個上午,本來也沒什么,但是被這么一岔,便覺得有diǎn悶,便也出了房門。

  出了房門,便見家姐坐在庭院內的亭子內,腦袋一diǎn一diǎn的,似乎在瞌睡。

  陳孤鴻摸摸頭,換了大宅子之后,閣樓庭院,左近身畔有婢子伺候,出行有家奴護衛隨從,這床是大床,夏天的枕頭是玉作的。

  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但是家姐的睡眠,似乎不好了。

  心疼,便想哄哄姐姐開心。陳孤鴻便掀起衣襟,輕手輕腳的來到陳秀秀身畔,然后趴在姐姐耳畔大吼道:“姐!”

  “啊!”

  陳秀秀一身驚叫,臉都綠了,看到陳孤鴻立刻拍拍胸脯,嗔道:“小弟你調皮,嚇死我了。”

  “誰叫姐姐你白天瞌睡的。”陳孤鴻撇撇嘴,在陳秀秀身畔坐下,然后關切道:“可是床生?睡不踏實?”

  陳秀秀眼眶附近烏黑,似大熊貓,雙瞳內充滿了血絲,甚為憔悴,陳孤鴻心疼無比。想著,“要不搬回小宅子那邊住著吧?”

  陳秀秀猶豫了一下,然后露出不好意思之色,說道:“不是床生,而是床下放著十萬兩白銀,總感覺有小偷,晚上一覺十次驚醒,白天了想著青天白日不可能有小偷,就困蟲上腦了。”

  陳孤鴻嗔目,良久感嘆道:“姐姐你真是窮的命哇。”

  “你還取笑我。”陳秀秀嗔道。

  陳孤鴻摸摸頭,沉吟片刻,說道:“不如我挑選兩個身強力壯的家奴,輪流在姐姐,姐夫的臥房外值班吧?”

  “這怎么好?”陳秀秀覺得有diǎn小題大做。

  “有什么不好的?家里邊這么多家奴奴婢,還不是為了伺候我們一家人的?”陳孤鴻卻說道。

  在陳孤鴻的執意下,圓圓便安排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家奴,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在王正當,陳秀秀的房門外執勤。

  順便陳孤鴻把裝著十萬兩白銀的銀票匣子,放回了自己的床底下。他藝高人膽大,躺在金山銀山上都睡得著。

  但是連過幾天,陳秀秀臉上的黑眼圈越來越濃了,睡眠質量不僅沒好,反而更差了。問其原因,答曰。

  “門外多了兩個陌生男人,雖然是自己家家奴,但卻更怕了。雖然銀票去了小弟你床底下,但是怕小弟你被人殺了。”

  陳孤鴻無奈,更束手無策。他豁達,也不留戀金銀。不假思索道:“那不如把銀票給燒了?或者拿出去做善事?修橋鋪路得了?”

  陳秀秀一臉反對,說道:“拿出一diǎndiǎn做善事是積陰德,我贊成。但是拿出全部我可舍不得,這是我們陳家的家財呢,你這輩子要享樂,用不完還得一代代的傳下去的。”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坐看家姐眼圈越來越黑,瞳孔越來越紅,這身子骨越來越消瘦,沒幾天下巴就尖了。

  陳孤鴻心急如焚。

  便在這時,陳孤鴻想起了自己的朋友。

  歲寒四友中的畫友鄭沖。

  “他作畫栩栩如生,高莊說已經近神。若再進一步,畫便生妖。神筆馬良不是神話。我姐信神,我不妨請他做兩幅威風赫赫的武將畫,掛在大堂。騙姐姐說是神仙廟前請來的,絕對靈驗。姐姐一看畫像栩栩如生,我從小騙她什么都信,又十分好騙,肯定能睡個安穩覺了。”陳孤鴻一想到這個妙招,便當即寫了一封書信,托了人給鄭沖。

  古代的交通不發達,書信往來便是慢如蝸牛。陳孤鴻之前也與歲寒四友通過書信,原縣距離城陽縣不過數百里,但到達鄭沖手中起碼十天后,回來沒準要一個月。

  吳正純遠在宣州數千里之外,更不用提了。黃山詩會后,他給吳正純寫信,現在還沒回來。

  總而言之,有的等了。

  畫沒到,便也沒法。陳孤鴻便想方設法哄姐姐開心,讓她寬心以緩解失眠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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