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現在是,以后也是
餐桌上，一盤荷包蛋，一盤炒青菜，一個炒瘦肉。
夏若穎盛了兩碗粥，放在桌子上，一邊解開圍裙，一邊喊，“可以吃了。”
鐘越從浴室里走出來，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他是個很愛干凈的人，就算是冬天，他也要每天洗一次澡。昨天晚上沒時間冼，剛才夏若穎說她來做早餐，就趁機去沖了一個澡。
“味道不錯。”他嘗了一口后，忍不住贊道。
三個菜，賣相很普通，卻很對他的胃口，一連吃了四碗，把全都菜都吃了個精光。夏若穎飯量小，只了大半飯就飽了，見他吃得那么香，心里很高興。
鐘越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滿足地說，“好久沒吃得這么飽了。”
夏若穎站起來，收拾著碗筷，輕聲說，“我知道，你是想哄我開心。謝謝你。”
鐘越站起來幫忙，一邊收拾，一邊說，“你做的菜，跟我媽做的味道很像。”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經常給你做。”夏若穎咬著下唇，輕輕地說。
“好啊。”
刷完碗，鐘越看看時間，差不多要上班了，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買了九點的車票，現在直接去高鐵站。很快就能到家。”夏若穎說起回家的事，又勾起了心中的傷感，聲音有些低落。
鐘越伸手過去，抓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要是有什么事，盡管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看著他關切的眼神，聽著他貼心的話語，夏若穎一顆心仿佛都融化了，一直遲疑猶豫不敢說出口的話，登時脫口而出，“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嗎？”
跟她一起回去？
鐘越愣了一下，腦海里無數個念頭閃過，想起了李梅，想起了她的外婆，想起了秀秀…
話一出口，夏若穎就已經后悔了，他們還沒有什么關系，就直接叫他跟自己回家，他會怎么想？等見到他臉上的遲疑，一顆心慢慢地往下沉。
鐘越察覺到她情緒的異樣，回想到她昨晚傷心無助痛哭的樣子，怎么也硬不起心腸來拒絕，用力握緊她的手，說，“好啊。”
夏若穎的外婆家是在臨省的一個海濱城市，直通高鐵，幾個小時就到了，非常方便。
老人的喪事，都是由她幾個兒子來辦。夏若穎是外孫女，按一般的習俗，是外家的人，關系又隔了一層。她外婆去世后，居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跟鐘越一起，在外面住酒店。
回去的那天，鐘越跟她那幾個舅舅見過一面，發現他們對夏若穎的態度很冷淡，到了晚上，一點也沒有留他們兩個住下來的意思。
這讓他很驚訝，雖說他們家親戚之間關系也一般，相互之間也是客客氣氣的。連表面上的客套都不愿意維持，可見他們的關系差到了什么程度。
他心里好奇，卻沒有主動去問。這種事情，很可能涉及到一些難以啟齒的隱私，問多了會讓人難堪。
倒不是沒有人肯收留他們，跟夏若穎關系最好的，是她的小姨。就讓他們住到她家去，被夏若穎婉拒了。她小姨走后，她悄悄告訴他，這是李梅的母親。
老人火化那天，鐘越見到了她的母親，手里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喊夏若穎做姐姐。
跟她母親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夏若穎喊他李叔。
這一來，鐘越就明白了，她的母親重組了一個家庭。不過看她們母女之間的氣氛，關系還挺不錯。
“你是小穎的男朋友？”夏母用挑剔的眼神打量著鐘越，“你今年幾歲？哪里畢業？是做什么工作的？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媽！”夏若穎見她越問越離譜，忙阻止她說下去，“你怎么這樣，第一次見面就說這個。”
鐘越笑容有些僵硬，不知道怎么應付她才好，最后決定還是不出聲。
夏母沒好氣地看了女兒一眼，“這么快就向著他了？真是…唉，算了，我也管不了你。只要你喜歡就好。”
從這一次接觸來看，鐘越覺得她的母親性格實在有夠古怪的。
火化的時候，夏若穎抱著鐘越的手臂，哭得非常傷心。一直到回酒店，情緒都很低落。到了第二天醒來，才提起了一些精神。
中午的時候，鐘越請夏若穎的母親一家，還有小姨一家吃飯。這一次，李梅并沒有來，據說是因為懷孕了，辦喪事自然是不能來的。
酒席上，夏若穎小姨的兒子，也就是李梅的弟弟李森，一直盯著鐘越在看，趁著一個空當，問他，“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鐘越心里咯登一聲，明白很可能是因為李梅給他看過自己的照片，臉上不動聲色，假裝認真地看了了幾眼，搖搖頭，說，“沒有。”
“是嗎？”李森見他說得這么肯定，心里也動搖起來，“那可能是我認錯人了。”
等吃得差不多了，鐘越說要去洗手間，跑到樓下先把賬給結了。
等他一走，李森卻是猛地想起來了，拿出手機翻了起來，很快，翻到了一張鐘越和李梅在一起的照片。他激動地說，“我就說嘛，我不可能認錯人的。你們看，他是我姐以前的男朋友。”
他的話，讓整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夏若穎心中一跳，說，“你別瞎說。”
“你說什么？”夏若穎的母親有些氣急。
李森大聲說，“那個鐘越，是我姐的前男友，這是去年我姐發給我的照片。不信你們看。”
夏母接過手機一看，眼前一黑。手機里，鐘越和李梅臉貼臉靠在一起，除了男女朋友，誰會這樣拍照？
其他人都愕然看著夏若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丟人現眼…”夏母快要氣瘋了，指著她，哆嗦著嘴唇，“分手，你馬上跟他分手。”
夏若穎抬起頭來，臉色略顯蒼白，眼神倔強，“我不，他和梅姐分手之后，我才跟他好上的。”
“那也不行。”夏母怒氣沖沖地道，“世界上那么多男人，為什么你偏偏要挑中你表姐的前男友？啊？”
夏若穎看著母親，用很認真的語氣說，“世界上男人再多，我也只喜歡他一個，現在是，以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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