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 臣服
下一刻，陳帆直接單膝跪在那里，看著楚墨，聲音顫抖著說道：“我…陳帆，神界中神族陳氏…第九代嫡出子弟，今向楚墨天帝臣服。愿為奴仆，永世不背叛。”
那邊的白發男子杜維和極美的女子藍曉，全都一臉呆滯的看著這一幕。
陳帆輸了！
那么強大的陳發，居然輸了！
而且，不但輸的很徹底，而且，還十分干脆的履行諾言。成為了這個人族的奴仆！
羞恥嗎？恥辱嗎？覺得面上無光想要找一個地縫鉆進去嗎？
那種感覺，當真是從未有過的糟糕。
對于他們來說，縱然是神界崩潰的那天，也沒有今天這樣難受。神界崩潰，不過是讓他們失去了永恒不朽的家園，可眼下…他們卻似乎連尊嚴和自由都一起輸掉了。
杜維和藍曉這時候，彼此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那一抹掙扎之色。
不得不說，陳帆的確是把他們當成是最好的朋友來看待的。因為哪怕是他自己向楚墨臣服了，也沒有絲毫提到他們兩個。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們兩個有一種自己是背信棄義的小人的感覺。
最終，杜維輕聲一嘆，看著藍曉：“從神界崩潰的那天，其實就已經注定了我們的今天，我們在神界出生，我們在神界修煉，我們在神界成長，我們的家族是神族…所以，我們自然而然的，也將自己當成了是永恒不朽的神。一直到今天之前，哪怕神界崩潰了破碎了沒有了…我也依然覺得自己是一尊神。我的身體中流淌著的血液都是金色的！而不是凡夫俗子的紅色。所以，我們其實…都是一樣，都覺得自己跟人族，跟著世上的萬物生靈完全不同，比他們高級多了。但現在，我終于明白了。”
藍曉一臉震撼的看著杜維，大概想不到，這樣的話能從自己的朋友嘴里說出來。
杜維笑笑：“我明白了，失去了神界，我們其實就跟著萬物生靈一樣，并非不朽的。或許，我們的戰力，放在這個世界上，依然是舉世無雙的，依然是最頂級的。但說真的，我們也會死，我到今天才發現，原來我也會恐懼。過去一直認為自己高高在上永遠不知恐懼為何物其實只不過是一種錯覺。現在，夢醒了！藍曉，你回去吧。”
“什么？我，我回去？那你呢？難道你也…”藍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杜維，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眼神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看上去陳帆雖然是他們當中最急躁，脾氣最差，也是最驕傲的那個。但實際上，藍曉心里面很清楚，他們三個當中，最驕傲的那個…其實是杜維！
他才是骨子里面，永遠都沒有別人的那個！
可今天…他居然說出了這樣一番深有感觸的話語。而且，他居然…也要履行諾言。做這個低微的、骯臟的、污穢的人類的…奴仆？
杜維一臉坦然的點點頭：“是的，我們都輸了。但你是女孩子。”
藍曉忽然有一股怒火從心里面爆發出來，她看著杜維：“怎么，你看不起女孩子？”
“當然不是。”杜維聳聳肩，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只是我覺得…我相信，陳帆也一定不愿意讓你留在這里。”
“然后呢？”藍曉冷冷的看著杜維：“我把你們兩個朋友丟在這里，我自己一個人回去，繼續做我那個驕傲的小公主？那個已經失去了神界，失去了永恒和不朽的…小公主？”
杜維輕嘆一聲：“總比你在這里…”
藍曉說道：“你們能做到，為什么我就不能？你們憑什么都看不起女人？女人難道就可以不守信用嗎？女人難道就可以不要臉的說我是女人你可不可以放過我一次嗎？那個人類…他剛剛動手的時候，把我當成是一個女人了？”
說到這件事，藍曉依然有種強烈的憤怒感，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所以，你們能做到，我同樣可以！”
說話間，藍曉已經大步朝著楚墨走過去。直接走到陳帆的身邊，看著同樣目瞪口呆的陳帆，憤怒的道：“感情在你們的眼里，我藍曉就應該不守信用對吧？”
說著，藍曉直接對著楚墨單膝跪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藍曉，神界神族藍氏第十代嫡女，今向楚墨天帝臣服。愿為奴仆，永世不背叛！”
說完，藍曉無比干脆的直接交出了自己的一縷神識！
這東西，是最直接的臣服方式。
當這一縷神識被楚墨收下之后，藍曉依然咬牙說道：“楚天帝，你雖然已經是我的主人，但是如果你想要對我有什么非分的要求的話，我寧愿死，也不會答應！”
因為在剛剛，向楚墨臣服的那一瞬間，藍曉心中，是多少有些悔意的。但她就是這種性子，事情做就做了。沒有必要再去后悔什么。后悔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不過她還是想到了神界當中，包括她的家族里面，是有一些神仆的，雖然同樣是永恒不朽的神靈，但那些人，卻永遠都只能是主人的私產，主人對他們可以為所欲為！
想到一些畫面，她一下子覺得有些害怕起來，所以跟楚墨說了這番話。
楚墨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此時，金發的陳帆和藍曉都已經選擇了臣服于他。就剩下那個白發的杜維了。
這時候，杜維忽然笑笑，他的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虛空中，留下他的聲音：“抱歉，藍曉，還有陳帆，咱們三個當中，總要有一個回去復命的…原本，那個機會是屬于藍曉你的，可你自己放棄了。所以…真對不起，我必須回去，要讓眾神知道，這邊發生了什么。”
藍曉和陳帆的臉上，一片愕然。他們做夢都不敢相信，杜維居然這樣跑了。
剛剛杜維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話，還回蕩在兩人的耳旁，然而，杜維自己卻跑了！
而且跑的毫無征兆，又毫不猶豫！
就這么就跑了！
楚墨甚至沒有去阻攔杜維，因為在剛剛那一瞬間，杜維直接動用了身上一件真正的禁器。
那個東西，帶著他直接消失在那里，縱然是楚墨，也來不及去阻攔。同時，楚墨也不想去阻攔。
“他就這樣走了？”藍曉有些傻眼的看著陳帆。
陳帆嘆了口氣：“認識他這么多年，你難道不知道他是一個什么人？”
“我我我…”藍曉一連說了幾個我，但卻很難說出下文來。她對杜維，又何嘗不了解呢？
那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智商奇高，從來都是只有他算計別人，還從來沒有被人算計過。至于說臉皮什么的，這種東西，要來何用？
杜維其實一直以來，就不太在意臉皮這種東西。只是那個時候在神界，他也沒有機會展現無恥的那一面。而且杜維平日里給人的感覺，是那種隱藏在骨子里面的驕傲，從來不肯低頭的那一種。
是了…不肯低頭！
不管怎么說，向一個人類臣服，對他來說，應該都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吧。
也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說的那番話，都是心里話，他也準備好了要向楚墨臣服。然后把離開的機會讓給藍曉的。可沒想到，藍曉被激怒了，直接干脆的對楚墨表示了…
等等！
藍曉和陳帆，瞬間相互對視在一起，兩人的目光中，都無比的復雜。
被利用了！
杜維太了解藍曉是一個什么樣的性格了，他們三個朋友，都是世交。從小就經常在一起玩。長大了也沒有分開。彼此間對另外兩人的性格，全都非常了解。
杜維能不知道藍曉是骨子里面，其實是一個特別驕傲，特別重承諾的人么？
他既然明知道，卻要那么跟藍曉說，藍曉的心里面能好受就怪了。
然后…藍曉被激得直接對楚墨表示了臣服和效忠，他卻趁機…離開了。
“很好…”藍曉忽然微微閉上雙眼，長出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不管怎么樣，他終究是我們的朋友，他能離開，咱們也跟著高興，不是么？”
陳帆苦笑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是吧，他能離開，我也是高興的。”
真的高興嗎？這種事情，恐怕就要見仁見智了。不過作為多年的朋友、伙伴，兩人此時，也當真對杜維恨不起來。
走了就走了吧！
這時候，一直站在那里沒有說話的楚墨，卻忽然對他們兩個說道：“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們做任何你們不情愿的事情。比如說，我現在讓你們倒戈去對付神族。你們肯定是無法接受的。既然如此，你們都回去吧。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嘴上這么說，但楚墨卻并沒有將那兩道元神的神念，交還給這兩人。
藍曉和陳帆全都愣住，呆呆的看著楚墨，他們沒想到，楚墨居然會放他們回去。原本以為成為了這個人類的奴仆，指不定要受到怎樣的羞辱。但現在看來，似乎…除了他們在心理上，十分難受之外。其他的一切，并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你真的要放我們回去？”藍曉看著楚墨，冷冷說道：“你別指望我們因此感激你。”
陳帆雖然沒說話，但心里面的想法，卻似乎也差不多。
楚墨點點頭，認真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背后是什么人，要你們來做什么，但想必，也是要圖謀我們這個世界，你們回去，奉勸他們一句。若是想要和平，我們歡迎。若是想要像從前那樣強行掠奪，那么，大家就死戰到底吧。”
藍曉和陳帆聽了，沒有像之前那樣不屑，而是一臉嚴肅的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兩人直接轉身離去。
順著那只巨大的天眼，離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