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不敢反抗
東方勝擺擺手：“快去吧！”
東方望眼角濕潤，眼圈發紅的下去了。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身上流露出過這種濃濃的、幾乎掩飾不住的頹廢氣息。
從小，他心目中最崇拜的人，就是他的父親。
一直以來，東方勝在整個東方古族，也都是那個神一樣的存在。
意氣風發，揮斥方遒，臨山崩面不改色…
區區一個楚公子，就算他在十幾個紀元前有著蓋世無雙這樣的稱號，可如今再次出現的他，還有那么可怕嗎？還是蓋世無雙嗎？
東方望很難去想象，蓋世無雙…是怎么個蓋世法，又是怎么個無雙法？他也很難去想象，堂堂東方古族，就連太上老祖，都不止一尊，為什么會害怕這樣一個年輕人？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其實，他現在真的不想上戰場。不是怕，他想要留下來跟父親一起去并肩面對。無論未來面對的是怎樣的困難，他都無所畏懼。
可他不能忤逆父親的命令，更不能逼迫父親去說出那個只有家主才有資格知道的秘密。
所以，他只能壓下心頭所有的想法，直接帶著那十萬精兵，離開了東方家族。
東方望離開的當天晚上，家主東方勝，就去了東方古族中，兩位太上老祖的閉關之地。在其中一位太上老祖那里，停留了很長時間。在另一位太上老祖那里，也停留了一會兒。
數日后，東方古族這邊，有一尊太上老祖直接出世。這個名叫東方云落的太上老祖，已經有幾個紀元都沒有出關過了。
他出來之后，先是去了一趟楚氏王族的遺址，在那里轉了一圈，但卻沒有進去。然后，直接遠去了。
楚墨就站在那座殘破的古殿門口，目光冰冷的目送著那尊太上存在離去。對方，卻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楚墨當天帶人進來的時候，也沒能感應到這里有老黃狗和老仆的存在。那時起，他就已經知道，楚氏王族的遺址這里，絕對存在著一座驚天的法陣。隨著他記憶的覺醒，他什么都明白了。
這才有了后面面對東方望時候的冰冷和強勢。
他覺醒的記憶，和那本老仆交給他的手札上面，告知了他太多太多的事情！
覺醒的記憶當中，讓楚墨知道了如何開啟楚氏王族的祖傳法陣！
那座法陣，是曾經的那位楚氏王族的先祖留下的，但后人中，卻沒人懂得操作。前一世的楚公子，同樣是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他找到了開啟法陣的方法和操作的手段。
但還沒來得及告知家族的時候，就發生了變故，加上楚氏王族覆滅的太突然。以至于那座存在了萬古的法陣，空有無窮威力，但卻完全沒來得及發揮出它應有的力量，楚氏王族就倒了。
這是一件很悲涼的事情，誰也不能真正的算無遺策。
楚墨在歸來的路上，那種非常強烈的自信，其實，一部分來自于兩位存在的一份承諾，另一部分，就是來自于靈魂深處的那道聲音。
那聲音催促他回家，并且讓他明白，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覺醒了記憶之后，楚墨瞬間就懂了。
那部老仆留給他的手札上，則記載了另一些東西。
那些事情，才是他對東方家族如此強硬的根本原因。
那手札上，明確的記載了所有…楚氏王族的仇家！
那些，都是老仆用十幾個紀元的時間，帶著大黃狗，一點一點的收集到的情報信息。上面記載的清清楚楚，那些古族，祖先曾是楚氏王族那位先祖的部下，哪些古族，在楚氏王族覆滅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甚至，還記載了，楚氏王族的女兒，嫁到那些古族去，在王族覆滅之后，那些曾經的楚氏王族公主，如今過著怎樣的生活。
看完了這部手札，楚墨的一顆心，早已經徹底冰冷下來。
舉世皆敵！
無論他怎樣做，最終走上的，都是這樣一條路。
沒辦法，這是先祖留給他的宿命，這是他的責任！
前一世，他選擇了逃避，像個懦夫一樣，在危機來臨之前，通過無數手段，直接先一步去輪回去了。以為這樣做，就可以挽救整個楚氏王族，不受他的牽連。
但他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如果前一世，他沒有選擇去輪回的話，以他的本事，加上楚氏王族的力量，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楚氏王族縱然依舊難逃覆滅之危，但那些古族，也絕對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世間，沒有如果。計算他有天縱之才，能夠跨越時間長河，回到長河的上游中去。他也沒有辦法改變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永遠都不會再重演。
所以這一世，他不會再逃避，應該他面對的事情，他就要去面對。不管有多難，他都會去直面那些困難！
楚氏王族是怎么倒下的，他就要讓它怎么重新崛起！
在這廢墟上重建，在所有人看來，可能都是一個美麗的夢想。
但楚墨知道，那不是。
通道中的太上老祖，又一次…坐在了一起，這，是他們因為楚氏王族的事情，第三次坐在一起，討論對策。
“楚公子回來了。”東方云落聲音幽冷的說道，坐在這里的，是他的一道法身，看上去無比高大。頂天立地的，渾身散發著無量光。
這是一個很特殊的空間，看著像是一個小世界，但實際上，出現在這里的，都不是這些太上老祖的真身。
坐在這里的身影，一共有十三道。他們分別來自十三個通道中的古族。
“殺。”一尊太上古祖淡淡說道。
“誰去殺？”另一尊太上古祖問道。
“一同去。”有人說道。
“對，一同去。”
“既然當年就是大家一起決定這么做的，那么如今，誰也不能逃避這件事。”
“楚公子重現世間，并且敢回到楚氏王族的廢墟上想要重建。就說明他一定已經知曉了所有事情。你們都清楚的很，什么大祖之說，根本騙不了他。”東方云落緩緩說道：“這件事，首當其沖的，是我們東方古族，但我想，他的心思，絕不僅僅只在東方古族一家身上。”
“我們懂。”有古祖緩緩開口。
“所以，沒什么好說的，一起出手，再殺他一次！”
“談不上再，上一次，我們沒有殺到他。”
“他是首領的時候，也是遭了天譴…”有古祖幽幽說道：“他沒那么好殺。”
“那也要殺！不然，通道必將被他攪得天翻地覆！”
“對，必須殺！”
“好，既然意見統一…”東方云落沉聲說著，忽然間，他愣住了。
這里的所有太上境界古祖，也全都愣住了。
他們全都是這世間的至高存在，對氣機的感應，幾乎無人能及！
在這一刻，他們全都突然間感覺到，這空間中，似乎…出現了另外的存在！
這時候，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一聲道號：“無量天尊。”
同時響起。
然后，整個空間當中，徹徹底底…鴉雀無聲！
沒有了一丁點的聲息！
那種磅礴的壓力，幾乎要將這十三名太上古祖壓到無法喘息的程度。
他們一下子，就知道了來的是誰。但他們難以置信，那兩位居然能找到這里，更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那兩位居然會出手管閑事？
昔年楚氏王族覆滅，也沒見那兩位站出來一個說話啊！
這是什么情況？
一道充滿慈悲的聲音，緩緩響起：“是非。”
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善惡。”
慈悲的聲音道：“天道。”
威嚴的聲音道：“因果。”
慈悲的聲音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威嚴的聲音念了句道號：“無量天尊，再動殺心，永墜深淵。”
接著，慈悲的力量消失了，威嚴的力量…也消失了。
整個神秘的空間中，靜到了極致！
十三尊太上境界的通道古祖，全都呆在那里。他們都活了無盡的歲月，他們都經歷了無數次的輪回！
他們，幾乎是從這宇宙的洪荒時代，一直活到今天的無上存在！
他們從來被被人這樣簡單而又直接的威脅過！
什么意思？
什么是非善惡？什么天到因果？什么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什么再動殺心永墜深淵？
這些合在一起，其實就是一句話：敢動那個楚公子，你們都得死！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過了有多久，也許是一剎那，也許是一個輪回那么長。終于有一名古祖，發出森寒無比的聲音：“他們倆，這是在威脅我們？”
“很顯然，是的。”另一個古祖說道。
“他們憑什么？”第三個太上古祖的聲音中，充滿無盡的憤怒。整個空間，都回蕩著他憤怒的聲音。
“憑他們抽身而走，通道就會崩毀。”第四個太上古祖說道。
接著，又是一陣漫長的沉寂。
東方古族的太上古祖東方云落那光芒之下的法相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們這些代表著整個通道世界無上意志的主宰者，居然被兩個跟他們同境界的存在，干脆利落的威脅了一道！
可憋屈的是，他們…不敢反抗！
是的，到了他們這種境界，什么樣的事情能做，什么樣的事情不能做。根本不需要誰來教他們，他們自己比任何生靈都清楚！
他們被威脅了，被欺負了，但卻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