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謝邪
子道微微一挑眉梢，看向楚墨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關切。因為沒人能從謝邪將軍這份表現中看出他的心思來。謝邪的心思要是那么好猜，他這個人，也就談不上邪性了。
“好。”楚墨一臉坦然，以神念相回應。笑瞇瞇的站起身，那一身流動的道韻，讓不少剛看見他的人全都有些目瞪口呆，心說哪來了這么一個有神韻的修士？
楚墨身上的這股氣質和氣場，以及那淡淡的祖境場域，在整個灰地，都應當算是非常罕見的那一種。灰地這種充滿廝殺、血腥、暗算和陰謀的地方，任何美好的事物，都很容易在第一時間就被人給撕成碎片！
這里，不需要美好！
只需要殺戮就夠了。
楚墨看了一眼“子道”，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說實話，在給子道這個回應的時候，楚墨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過來之后，他的心里面，也有些充滿復雜的感覺。
這位再怎么跟子道一模一樣，都終究不是子道！
他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有著完全獨立人格的存在。
而且，一旦某些傳說變成事實，那么說不定，他跟這個子道…會直接成為仇家，站在對立面上。
希望事實不像傳說中那樣。
楚墨心里想著。
謝邪走著走著，身邊的隨從也越來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一個楚墨。然后，兩人來到了一間看似普通的屋子。
推開門才發現，這屋子，竟然是一個單獨的小世界，而且有著很強的法陣波動。楚墨稍微感應了一下，這種法陣，應該連祖境這種修為的生靈都無法以神識穿透。
楚墨也沒有畏懼，被謝邪先讓進來。
關上門，謝邪沖著楚墨微微一笑，“沒辦法，只能找這種地方跟你說話，不然啊，這邪城…也不安生。”
楚墨的眼皮子一跳，沒說什么。但卻有種自己的秘密被人看穿了的感覺。
“我也是跨過那道青石門來到灰地的。”謝邪非常直接，幾乎是開門見山。他一雙眼，看著楚墨，表情非常認真：“不過我來到這里的年代，比你要早的多。我很幸運，來到灰地不久之后，就遇到了邪尊老祖，然后，我拜老祖為師。成了他的親傳弟子。一晃…已經過去幾個紀元啦。”
幾個紀元，那就是幾十萬年！
看著眼前這個依然很年輕的英俊男子，楚墨心中非常震撼。
“是師父給了我在灰地中的一切，包括名聲、地位、資源…所有一切。如果沒有師父的話，我想，我可能已經在劫中隕落了。”謝邪說道。
“劫？”楚墨的心中更加震撼，看著謝邪：“你已經渡過了劫？”
謝邪點點頭：“劫雖然恐怖，但也并非沒有辦法。不過，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種大劫…對你來說，應該非常非常遙遠。你真的很年輕。比我當年成道早太多！我當年成道的時候，已經快十萬歲了。而你，最多也就幾千歲吧？真是天才啊！”
謝邪這種修為以及他的身份地位，平日里恐怕根本不會去夸一個人。不過如果他知道楚墨實際上才百歲左右的話，恐怕整個人都會傻掉。
在整個修行界，從來就沒有過楚墨這種速度的修煉者。
區區百年光陰，只是一個修士一次正常的閉關悟道時間罷了。但“道”這種修行者畢生追求的東西，對楚墨來說，似乎是生而知之。天生就跟各種道親和。這是真正的天賦，比不了的。
“謝將軍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楚墨苦笑道：“我還覺得我偽裝的挺好。”
說話間，楚墨讓自己的樣子恢復到了正常狀態。一個玉樹臨風的青年男子，出現在謝邪面前。已經被人識破，再繼續保持那副道骨仙風的樣子也沒什么意義了。
“我比你年長很多，你可以叫我一聲謝兄，我就叫你賢弟好了。”謝邪看著楚墨。
“我叫楚墨。”楚墨說道。
“楚賢弟。”
“謝兄。”
兩人隨即相視一笑。
謝邪示意楚墨坐下，說道：“師尊他老人家，這些年來，一直致力于尋找通天之路。所以，對這片灰地的關注，就比較多些。所以，楚賢弟自從踏入灰地那一刻，師尊就已經感知到了。同時，師尊也看見了那道青石門。賢弟可能有所不知，那道青石門，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和師尊這些年來，其實一直在尋找著關于青石門的線索和消息，但都太模糊了。”
楚墨微微皺眉：“我也不知道啊…”
“這個我們都明白。”謝邪笑道：“在進入灰地之前，楚賢弟應該也不知道這世上存在著灰地這種地方。”
楚墨一臉坦誠的點點頭。這個他的確是不知道。事實上，就連通道，他都算不上很了解。
謝邪說道：“賢弟是這些年來第二個通過青石門進入到灰地的修士，巧的是，賢弟也是人族。灰地這種地方，給人的最大感覺，就是血腥、殘酷、冰冷無情、充滿陰謀算計。反正…幾乎沒什么正面的形象。事實上也是如此。灰地中的絕大多數生靈，確實就是這樣的。但不是所有。”
楚墨點點頭，蒙拿就跟一般的灰地生靈不太一樣。眼前這位謝邪，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敵是友，但也的確跟一般的灰地生靈不同。
謝邪說道：“我猜賢弟應該是想要進入通道吧？”
楚墨點點頭：“是的，我有朋友跟我一同渡劫，但他們并沒有自斬神格，選擇了進入通道。但我現在才知道，那神格有大問題。所以我要去救他們。而且…之前不小心卷入到了一場是非當中。”
“赤蛇族那邊的事情吧？賢弟放心好了，這件事，包在為兄身上。包括賢弟那個朋友蒙拿，我也一并替你保下來了。你們可以選擇進入通道，但就算留在灰地，赤蛇族以后也不敢找你們麻煩。”謝邪說道。
“謝兄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楚墨疑問道。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謝邪笑。
“真話怎么說？假話又怎么說？”楚墨問。
“假話自然是賢弟能夠想到那些。比如，我們都是人族，骨子里都很桀驁，自斬神格，來到灰地這種地方。能遇到，算是一種緣分。”謝邪笑著說道：“其實這話也能算是假話，但算不上我幫賢弟的主要原因。”
“嗯。”楚墨點點頭，比較認同謝邪的說法。
“至于這真話，也要分幾點來說。”謝邪說道：“這第一，通道跟灰地之間，是那種永遠不可能真正和平相處的關系。我們需要通道替我們消滅大量的灰地生靈。那些灰地的生靈，就像是雜草一樣，太多了。必須要每隔一段時間，就清除掉一批。而通道，同樣也需要這種方式，來消耗掉一些通過通道連接的各大宇宙進入到那里的…所謂的神。”
謝邪看著楚墨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那些神，都受控于封神榜。想要自斬神格，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樣，會導致神形俱滅！徹底身死道消！我想，所有生靈，修煉無盡歲月，求的…應該不是這種結果。”
楚墨默默的點頭，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綦筱雨和水依依，是不是真的在通道，如果在，她們的身上，有沒有神格這種東西？
還有，按照謝邪這種說法，通道中的無上存在，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通過跟灰地之間這種戰斗，來消耗上了封神榜的那些所謂的神…這種做法，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絕對談不上是光明正大的。
謝邪說道：“師尊推算出賢弟應該是要進入通道的，所以，幫助賢弟，就等于在打擊通道。這種事，何樂而不為呢？”
楚墨苦笑，還是免不了作為一顆棋子么？什么時候才能做這個下棋的人？就算做不了下棋的人…也要努力讓自己有能力掀了這整個棋盤！
謝邪接著說道：“這個原因，不是最主要的，其實，幫不幫賢弟，給通道造成多大的麻煩，師尊也好，我也好，都不算是特別在意。主要原因，，也就是第二點，賢弟這種人，身上是有著大氣運的。師尊希望結個善緣，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通過賢弟，找到那條真正的通天之路！”
“啊？”楚墨有些吃驚的看著謝邪，心說通天之路是什么地方？
謝邪一臉坦然的看著楚墨，又說出了一件讓楚墨感到震驚的事情：“根據師尊無盡歲月的推演，咱們應該在一個蛋里面。”
“…”楚墨徹底無語了，很少有的，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滯，看著謝邪：“蛋？”
謝邪一臉認真的說道：“準確的說，是這樣的。師尊說，我們身處的整個大空間，包括通道，包括通道連接著的很多個宇宙，也包括整個灰地…還有其他那些宇宙，應該都被包裹在一個蛋里面。當然，這個蛋并不是真正的蛋，而是一種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