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不能亂發誓
一看見彩蝶，楚墨的心就忍不住微微一抽，有種不祥的預感。
彩蝶的表情十分凝重，眼睛稍微有點紅腫，似乎哭過。
“公子，抱歉”
彩蝶一張口，楚墨的心就直接往下沉去。他強笑道：“沒關系，你盡力了就好，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做就好。”
“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彩蝶慌忙解釋道：“血魔老祖藏身之處，我知道了！”
“什么？”楚墨頓時被驚得直接站起身來，看著彩蝶仙子：“那你這是？”
“說來話長，公子能陪我出去走走嗎？”彩蝶仙子柔聲道。
楚墨點點頭：“好。”
隨后，兩人再一次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酒樓當中。
一座高山上，彩蝶仙子站在山巔，強風吹過，吹動她的長裙獵獵作響。
她看著遠方無盡的群山，沉默良久，才幽幽說道：“師父仙去了。”
“嗯？仙去了？”楚墨頓時怔在那里，良久，才輕聲道：“節哀。”
“她無聲無息的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個繭，沒能活出第二世來。”彩蝶仙子一臉哀傷，聲音哽咽的道：“我原以為，縱然二次化繭成蝶失敗，但也不至于會死”
“修行原本就是一件殘酷的事情。”楚墨輕嘆：“就像在天路上，我們聽說的，永遠都是那些成功的例子。比如那些驚才絕艷的年輕大人，他們擁有的資源、法器，都是尋常修士望塵莫及的。所以他們能成功。但更多人，卻全都是無聲無息的隕落在那條路上了。想想看，當初進入天路的有多少人，后來出來的又有多少人？幸運兒，永遠都是極少數。不然也不能被稱之為幸運了。”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淚水悄無聲息的順著彩蝶的臉頰流淌下來。
楚墨默默的站在一旁，這種事情，外人能給的安慰其實很有限。
隨后，彩蝶深吸了一口氣，用傳音的方式，告訴了楚墨一個宇宙坐標。然后松了一口氣，說道：“師父臨死前，應該是看到了一些什么。然后，她留下一枚玉簡給我，玉簡里面，除了她對我的一些交代，還有這個宇宙坐標。師父說，她一直就知道羅天破滅法陣的存在，也知道這法陣的作用是什么。但卻一直沒想過去干涉。直到臨化道前，她看見未來世界的一角。她說，天界遭逢大劫，到處都是血和火。她不想天界變成跟魔界一樣，所以，她留下了這個東西給我。告訴我，會有人來找的。然后，她也留給了你一句話。”
“嗯？還有話是留給我的？”楚墨有些意外，他跟蝴蝶仙子并不認識，他能知道蝴蝶仙子的存在，還是因為那個帝主八重天境界的殺手。想不通為什么蝴蝶仙子會留言給自己。
“師父說，君本天驕子，流落在炎黃，一朝成道日，便上九重天。”彩蝶幽幽說道：“我不是很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似乎跟公子的身份有關。”
楚墨沉思了一下，然后輕輕點頭：“看來你師父化道之前，的確看到了不少的事情。”
彩蝶看了一眼楚墨，欲言又止。
楚墨說道：“還有什么事情？直說便是，你們蝴蝶一族，等于幫了整個人族大忙，放心，等有朝一日，徹底平亂之時，我會昭告天下，歌頌蝴蝶一族的功績。到那時，我想，蝴蝶谷也就不需要封閉了。”
彩蝶的眼中露出一抹異彩，但凡有智慧的生靈，又有多少會喜歡徹底把自己封閉起來？
“我師父說要我跟在公子身邊，像月傾城那樣，成為公子的追隨者。”彩蝶臉色微紅，有些忸怩的說道。
追隨者，尤其是異性的追隨者，代表著什么，天界中的絕大多數修士都是明白的。主動去追隨一個人，無疑等于是把自己完全的交給了那個人。
楚墨沒有猶豫，因為如今的他，已經跟月傾城要選擇追隨他的時候完全不同了。他早已經有了挑選追隨者的資格。他當下點點頭：“若是仙子不嫌棄，那么，我自然很樂意有仙子這樣一個聰慧的追隨者。”
彩蝶很聰明，她從楚墨話語中聽到了一絲其他的含義。等于明擺著告訴她：放心，我需要的是你的聰慧，是你的頭腦。而非美色。
但其實彩蝶倒是真的很想跟楚墨說一句：縱然是別的，我也是愿意的。
楚墨隨后讓彩蝶前往天域之城，因為月傾城她們那些人，現在大多都在天域之城的天道園里。在紅月和紫煙的庇護之下。天道園本身也沒有那么簡單，是一個很強大的勢力。最近這段時間，紅月不斷的在聚攏天道園的勢力。如今的天域之城，已經擁有了一股相當強大的戰力。為隨時可能到來的戰爭做著準備。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戰爭的陰云，已經籠罩到了天界、乃至整個修行界的上空。所有人，都開始生出一絲明悟：已經遠離了他們一個紀元之久的戰爭，又要到來了。
大家族都在做著各種準備，中小家族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可準備，要么合縱，要么連橫。反正到最后，肯定是要聯合在一起的。但在眼下，卻沒有人這么做。因為這里面涉及到的問題太多了。
所以，整個天界，絕大多數的中小家族，全都在觀望。在打探著各種各樣的消息。
楚墨從幻神界出來，再次回到秦家。面對熱情的秦家三位烈字輩老祖，以及一些目光復雜的秦家高層，楚墨不想多做停留。
不過在離開秦家之前，楚墨卻問了一句：“對了，秦詩的父親何在？”
這句話一出，居然出現了尷尬的冷場，半晌沒人接話。
三個烈字輩的老祖是根本就不知道，其他那些人，則全都是一臉尷尬，甚至幾個人，目光還有些躲閃，似乎心里有鬼的樣子。
楚墨微微皺眉，這件事雖然跟他沒有直接關系，但秦詩畢竟是他身邊的人。若是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走了，他心里面也覺得對不起秦詩。
秦烈星皺眉看著秦家家主秦文宗，沉聲道：“怎么回事？”
“咳”秦家家主秦文宗，也是一個九重天境界的帝主，但在此刻，卻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一樣，低聲說道：“十三弟他他廢掉了。”
“嗯？”秦烈星當即眉梢便挑了起來，眸光森冷的盯著秦文宗，冰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家主，他可是你親弟弟！”
秦烈水和秦烈陽兩人，臉色也冷下來。
他們三兄弟之間，最是看重親情，骨子里的親情觀念相當濃厚。因此完全見不得那種“兄弟鬩墻”的事情發生。
“不是，三位老祖宗，你們誤會我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秦文宗嘆息一聲，然后說道：“十三弟去年一次出去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遇到了強敵”
“說人話！”秦烈星性子急躁，人又太聰明，哪怕當著楚墨和虛渡兩個外人在這里，也沒有給家主留面子。他聲音冰冷，態度強硬，冷冷的看著秦文宗：“你當在場這些人都是傻子嗎？說，誰做的！”
“沒還沒查到。”秦文宗堂堂一個大族的家主，又是九重天境界的帝主大佬。此刻卻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一臉委屈，又不敢反抗那種。
“沒查到？”秦烈星的目光，在現場的秦家高層中間掃了一圈，然后直接抓出來幾個人，瞬間封印住，扔在他面前的地上，冷冷問道：“是你們做的吧？”
“冤枉啊老祖宗！”
“老祖您冤枉我了，不是我做的啊！”
“這件事跟我沒關系啊二祖。”
“星老祖，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烈星怒不可遏，指著這幾個人罵道：“你們敢用本命元神發誓，這件事跟你們沒關系？如果有關系，就然給你們的本命元神當場崩碎，你們敢嗎？”
有三個人當場沉默下來，目光躲閃，把頭低著，不再說話。
但卻有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者，是秦家當代的一位長老，卻依然大聲說道：“星老祖，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敢發誓嗎？”秦烈星冷冷問道。
“敢，我敢我發誓，如果我要是參與了謀害秦宇宗，就讓我本命元神爆碎而死！”這名老者一臉強硬的大聲說道。
修士的誓言，很重。一般人真的不敢隨便發誓，尤其是那種違心的誓言，更不敢隨便發下。但這老者，卻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敢發下這種毒誓。
就在眾人都覺得這件事可能真跟他無關，他是被冤枉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這老者喉嚨里傳來。
接著便是砰的一聲！
老者的頭顱，瞬間爆碎！
他的元神，直接碎成無數的元神碎片！
倉促間，楚墨和三位烈字輩的老祖共同出手，將這老者元神爆炸的威力給封印在一定范圍內，不然的話，就這一下，在場的秦家高層，得死一半。
眾人全都有些被嚇傻了，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這時候，虛渡輕聲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誓言這東西，不能亂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