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峰回路轉
一方面，是對自己所崇拜偶像的好奇；另一方面，卻是徐楠這個假小子內心深處的一種直覺和猜測。如果他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楚墨，她希望能給他一些幫助。
因為面對她的接連出手，人家根本就沒有認真。其實仔細想想，徐楠心里面也有些后怕。對方簡直深不可測，想要殺她，真是太容易了。
所以，她并不害怕再次面對那個人。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對敵人，對目標，她心狠手辣，城府極深，但對看上眼的人，卻百般回護。容不得任何人去傷害半點。
從小到大，真正打動徐楠的，其實只有一個老酒鬼。楚墨算半個，屬于她的崇拜者，是她精神上的一個支柱。
如今這兩個人，宛若宿命一般，在她的命運軌跡上十分神奇的產生了那么一瞬間的交匯。
徐楠決定，她要弄個清楚。
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小丫頭，卻已經見慣了世間滄桑。她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也很懂得保護自己。殘酷的現實逼得她必須做這個“楠哥”，但在內心深處，她同樣有著屬于自己的柔軟。
老酒鬼和楚墨這個陌生人，是唯二的兩道能夠照亮她內心柔軟的光。
作為整個第九城的地下勢力龍頭老大，哪怕是傀儡，但想要知道一個人的線索，也不算很難。尤其在楚墨并沒有刻意隱藏什么的情況下。
楚墨還在尋找著這座城中的那些酒鬼。
對于“楠哥”突然的邀約，楚墨只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受下來。
那個假小子找上門，顯然是有話要說。
也許，當年的事情，還另有隱情？
這也是楚墨沒有弄清楚的一個點，當年到底是不是老酒鬼救了她。既然那個假小子主動找上來，那么趁機弄清楚，也可以了卻楚墨心頭的一點懷疑。
楚墨也沒覺得那個豆芽菜的邀約會是一個陷阱，十幾歲就能成為一座城地下勢力老大的人，沒那么白癡。
所以，他來了。
徐楠找的地方，不是什么大酒樓，而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酒館。楚墨來到這里的時候，小酒館里面，就只有徐楠一個人。
作為地下勢力的老大，她完全有這個能力。包場一個小酒館而已。
看見楚墨，徐楠沖他微微點點頭，然后說道：“你能來，我挺開心的。”
“說，有什么事情。”楚墨坐在徐楠對面，也沒有刻意釋放什么氣勢來嚇唬人，只是平靜的看著這個假小子。
“你是那個楚墨嗎？你懂我說的是誰。”徐楠也沒有客套什么，盯著楚墨的眼睛問道。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嗎？”楚墨看著徐楠淡淡反問。
“當然有關系。”徐楠認真的看著楚墨說道：“如果你真的是那個楚墨，那么，不管你來第九城做什么，我都會全心全意的幫助你。如果你不是的話，那接下來的談話，也就沒有必要了。你如果不爽的話，可以打我一頓。但請不要殺我。反正你今天一直也沒想殺我。”
“…”楚墨滿頭黑線，無語的盯著這個假小子。
這也太直接了？
徐楠接著說道：“那個人界一步步走上來，最后在天界大放異彩的楚墨楚公子，是我唯一崇拜的人。所以，如果你是那個人，我會幫助你的。”
楚墨有些無奈的看著徐楠道：“這種事，我要怎么才能證明自己？”
“簡單，把你的信板給我看一眼，我知道你叫青天如墨，還有一個信板，叫林白。你應該是整個幻神界中，唯一一個有兩個信板的人。人家都說你跟幻神界的界靈之間有著某種神秘的。”徐楠說道。
“…”楚墨看著這個假小子，他現在倒是有點相信她的話了。
直接從身上取出一個信板，激活，然后遞給了徐楠。
徐楠接過來，眼睛猛然間瞪大，嘴巴張開，似乎想要發出尖叫。
“楠哥，淡定點好嗎？”楚墨提醒道。
“這沒法淡定啊，你你你…你真是楚墨？”徐楠抓著那個信板，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整個人激動得渾身發抖。
“要是這個也沒辦法證明，那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讓你相信了。”楚墨說道。
“我，我相信，我信了，信了！”徐楠快速的說道：“只是我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夠見到我最崇拜的人。”
說著，徐楠將信板還給楚墨，然后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給楚墨施了一禮：“白天是我不懂事，多有得罪，還望楚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計較。”
“坐。”楚墨擺擺手，他是真的沒想過跟這個假小子一般見識，因為她也沒惡毒到那種程度。后來用盡手段，也是為了保護老酒鬼而已。
不然的話，就算是個小孩子，楚墨也絕對會狠狠教訓她一頓。
徐楠一臉激動的坐在那里，確定了眼前這人就是如今光耀整個天界的年輕巨擘，她忽然有一種緊張和局促的感覺，似乎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要是讓熟悉她的人見了，一定會驚掉下巴。這還是那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心狠手黑膽子大的楠哥？
“說說你跟那個老酒鬼的事情。”楚墨溫和的道。
“他…救了我。”徐楠平復了半天之后，幽幽說道：“您這么聰明，應該會猜測，那件事會不會是我自己演的戲，用來上位。”
沒等楚墨回答，她便接著往下說道：“其實很多人，都這么猜測過。畢竟在任何人看來，那件事最后的獲益者，都是我。這種事情，誰是最后的獲益者，誰就有最大的嫌疑。包括這第九城的城主大人，他最初估計也是這么想的。甚至背地里調查過很久，調查我，也調查老爹。但到最后，最終不了了之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一直以來，都覺得老爹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不然的話，就憑城主的那份心狠手辣，絕對不會放過老爹。憑我…是保護不了老爹的。”
徐楠幽幽說著，然后看著楚墨道：“那一次，是我這些年最大的一場危機。我當時…”
徐楠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的經過跟楚墨講述了一遍，沒有半點遺漏。包括當時那個青年修士倉皇而走時的表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人絕對是被嚇走的！他原本絕對是想要糟蹋我的。”徐楠說到這，聲音很小，臉色微紅，但很堅定，她看著楚墨：“那個人臉上的那種猙獰和扭曲，分明就是一個！那種眼神，后來我在第九城里面，也見過不少。當然，那些人全都被我給殺了！都是人渣、敗類，都該死！”
楚墨靜靜的聽著，并沒有去打斷徐楠的講述。
聽到最后，楚墨也做出了一個跟徐楠十分接近的判斷：那個老酒鬼，絕不是普通人！
但到了這里，一個更大的疑惑就隨之而來。蒼穹神鑒，這是一件真正的神器。它連準至尊的境界，都能清楚的反應出來。甚至連準至尊境界的強弱程度，都有標注！
因為就算是超越了帝主的準至尊，同樣也有強弱之分。連這種力量上的差距，它都能分析的清楚無誤。那么，它會看不穿那個老酒鬼的真實境界？
還是說因為自己的境界不夠，沒辦法看穿至尊的偽裝？
楚墨心里想著，直接跟蒼穹神鑒溝通了一番：你能看穿至尊的偽裝嗎？
蒼穹神鑒直接給了楚墨一個答復：以你目前的境界，很難看穿。
楚墨的精神，當即就是一震，他甚至有種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感覺！
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難道說，這個老酒鬼，真的是龍家那位老祖嘴里的楚家大爺？他的父親…楚天機？
想想龍家那位老祖當時信誓旦旦的話語，猶在耳邊。他很篤定，那個酒鬼，絕對就是昔年的楚天機。但不知為什么，身上氣息全無。完全就像是一個凡人。
當然，當著楚墨，龍家那位老祖，大概是不好意思用另外兩個字來形容。
那兩個字，是廢人。
一個曾經的年輕至尊，無比耀眼的存在，突然間功力盡失，成了一個凡人，的確就等于是變成了一個廢人。
但問題是，一個已經廢掉的人，又是怎么驚走那種境界極高的年輕修士的呢？
楚墨皺著眉頭，感覺自己那強大的計算能力，突然變得有些卡殼。他被難住了。
這時候，坐在對面的徐楠，輕聲說道：“這些年，外面的人一直認為是我在護著老爹，但其實我卻一直有種感覺，是老爹在護著我。雖然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件事，但我就是這么覺得的。”
楚墨點點頭：“那，他平日里，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嗎？或者說…禁忌的話題？”
提到禁忌這兩個字，楚墨的心，微微一痛。
“異常的舉動？”徐楠皺眉，沒有，整天就是喝酒，似乎除了喝酒之外，老爹根本沒有第二件事情可做。所以，徐楠搖著頭：“沒什么異常啊，就是喝酒，白天喝，晚上也喝，反正只要醒著…就是喝。”
“至于禁忌的話題…”徐楠的眉毛蹙得很緊，忽然道：“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