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為什么要怨?
楚墨的腦海當中，一下子想起了他在歸墟時候的種種見聞，大骷髏直接搶了北冥至尊的棺材蓋，北冥至尊大怒，一口氣追到歸墟中央那座大墳附近，卻不再往前一步。
想起了歸墟中那些至尊傳他至尊術時候的狀態，那根本就是無怨無悔，沒有一丁點猶豫！
當時楚墨還天真的以為是自己的天賦打動了那些恐怖的存在，到現在他才真正明白。原來那些至尊，都曾經是爺爺身邊的追隨者！
他們或許來自不同的時代，但無一例外的，對爺爺的忠誠程度，都是難以想象的！
哪怕他們成為了至尊，那份忠誠，依然未改！
“原來…這才是追隨者的真正意義。”楚墨喃喃說道，他現在算是真正明白了，可心中的壓力，卻陡然增大。他看著月傾城：“你已經是天仙修為了，只差一步就可以成為真仙，你自己…也是有資格成為年輕大人的存在！難道這樣，你甘心？”
月傾城嫣然一笑：“我自己的天賦在哪，我心里面清楚的很，除非跟在一個真正的明主身邊，不然此生…恐怕也就止步于真仙巔峰，最多…能踏入帝主行列。但我…想追求更高的大道。”
“就那么看好我？”楚墨問道。
月傾城似乎也不那么緊張了，膽子也大了好多，她點點頭：“是的。”
“那，好吧！”楚墨終于點頭答應下來。有了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追隨者。之前的肖萬鈞和李方中，都是以仆人自居。方蘭是他的弟子，似乎也只有平萍…才算是他的追隨者。
不過那個時候，無論是平萍還是楚墨，都并不清楚追隨者真正的含義。
“回頭我會給平萍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楚墨心中想著。
月傾城沖著楚墨盈盈拜倒，口稱公子。
從這一刻起，她就真的完全是屬于楚墨的人了。
生死相依，榮辱與共。
這時候，楚清在一旁笑道：“張雙雙那個姑娘其實還不錯，雖然刁蠻任性了點，但卻足夠忠誠。龍秋水這次應該也算是傷到了她，我看回頭，把她撬過來算了。還有童影，她還不是龍秋水的追隨者呢，嘻嘻。”
紅月瞪了一眼楚清：“別胡說，教壞了楚墨，這種事情，絕不能輕易去做。”紅月一臉嚴肅的看著楚墨：“追隨者，對主人來說，男的…就是你生死相依的兄弟；女子…就是你的女人！你能隨便去搶別人的女人嗎？”
楚墨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臉色羞紅的月傾城，然后說道：“我喜歡的，就去搶…”
“哈哈哈！”楚清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
月傾城抿著嘴不敢笑，虎烈兩眼望天憋著笑。
“你這熊孩子！”紅月無奈的瞪了一眼楚墨，然后擺擺手，打發虎烈和月傾城去天道樹那邊，帶著楚墨和楚清兩人，來到了天道園的最深處。
“上次來這里，還是跟著父親一起來的呢，已經好幾年了。”楚清打量著四周的陳設，然后撅嘴道：“姑姑偏心，上次我就想來這里參觀一下，姑姑都不讓！”
楚墨看著四周的陳設，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異常之處，似乎都很平常。甚至還不如一些仙界的大富人家的陳設呢。
楚清見紅月不理她，小聲對楚墨說道：“你不知道，這地方是整個天道園的禁區，外人根本不可能進入到這里來！這是紅月姑姑日常修煉的地方！”
“這地方很好？”楚墨疑惑的看著楚清。
楚清看著一臉茫然的楚墨，無奈的道：“別人都進不來啊！”
“就這？”楚墨嘴角扯了扯。
“這還不夠嗎？”楚清瞪大眼睛看著楚墨。
“…”楚墨無語的看著楚清：“你贏了。”
“叫姐姐！”楚清兇巴巴的看著楚墨，但那雙明眸深處，卻帶著一絲緊張。她能感覺到這年輕人骨子里那種倔強。實際上，楚氏一脈的子弟，都很倔強。那是骨血中帶的性子。
所以別看楚墨表現的一直挺平和，對她也看不出任何排斥，但誰知道他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
這些年來，天界楚氏一脈的人丁雖然不算興旺，但底蘊還是很深的。天界很多大族都跟楚氏一脈有著很深的關系。說起來，想要一路庇護楚墨沖擊到帝主境界，根本不是什么難事兒。
但時至今日，楚氏一脈并沒有過任何動作！
哪怕知道了血魔老祖那惡魔在針對楚墨，楚氏一脈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仿佛任由楚墨自生自滅一般。
所以，哪怕楚氏一脈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楚墨真的能徹底理解嗎？
換位思考一下，楚清覺得如同自己經歷了楚墨所經歷的那一切，她未必會輕易原諒家族和那些親人。
但楚墨卻一直很平靜，他看著楚清：“姐姐。”
“…”楚清滿頭黑線，直接無語了。
她之前想過很多種場面，偏偏沒想過這種。這也太容易了吧？簡直一點難度都沒有！一點挑戰也沒有！
“你難道就不想問點什么嗎？”良久，楚清才回過神來，看著楚墨：“我親愛的小弟，你心里面，難道一點怨言都沒有嗎？”
“我想問的，其實大多數你都回答不了。我不想害你們，也不想害自己。”楚墨說道：“至于說怨言…我為什么要有怨言？你們不欠我任何東西，我為什么要怨你們？我知道我還有親人活在這世上，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楚墨說著，深吸了一口氣，眼圈有些微紅：“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個孤兒，被在世俗當將軍的爺爺收養。那個時候，我很想找自己的父母問一問，為什么拋棄我。誰知道…我的父母，根本就不在那一界，后來我才明白，他們也不在靈界，不在仙界…我一路找尋過來。終于知道了一些關于他們的消息，也終于清楚了一點當年發生的事情。我曾經很悲傷，甚至有些絕望。那種絕望…是你在得到父母的消息之后，卻發現，父親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母親…連名字都不能提！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長的什么樣子，她現在在哪里？過的好不好？是不是被囚禁起來了，她還活著嗎？所有這一切…我都不清楚！”
楚墨紅著眼眶，卻笑著看著楚清：“在這種時候，我突然知道，我居然還有親人，是那種真正的骨血親人，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面的心情。就像…黑暗中照進來的一束光。所以，我為什么要怨？怨什么？”
楚清已是淚流滿面，走過來，輕輕抱住楚墨：“小弟，你受苦了！”
紅月站在一旁，仰天輕嘆，心中很不平靜：哥，看見了吧？你兒子…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