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歸前布置（中）.
逆臣第十二章.歸前布置.
第十二章.歸前布置.
要知道，除了最初的那次會見，之后楚朝與草原四族雖然談判無數。其間多有波折與爭端，但蕭漠卻再也未涌現過，只是在上元城中暗中掌控大局。
雖然誰都知道，一旦蕭漠涌現，以蕭漠之前的種種功勞、無數戰果、以及草原各族對他的深深敬畏。絕對是談判間的一大威懾，對楚朝贊助極大，但蕭漠卻似乎厭倦了這些。無論是巴勒相邀，或是王翰相請。皆是不動，只是等候著功成歸京的那一日，讓無數草原人皆是暗暗在心中長長地出了一口吻。
而如今，蕭漠卻毫無預兆的忽然涌現了，而且涌現的如此隱秘，難道又要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動作？或是又有了某個陰險狠辣的詭計詭計？
想到這里，即使是根也，心中也是不由一震，邁向帳內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下幕，轉頭向著身邊親隨示意，讓他們去查探四周是否有埋伏存在。
然而，就在身邊親隨點頭會心。正欲舉步離開時，之前只是一直淺笑打量著根也的蕭漠，卻是忽然開口了。
“根也大汗不必緊張，如今形勢已非當日，你我之間既然已是和談完畢，在下就絕不會再起怎樣的心思，此次與大汗會見，只是想與大汗討論一下，室韋一族日后與我大楚之間的合作細節，并無他意，大汗不用擔心。”
聽到蕭漠的話后，根也身后那名正欲轉身離去的隨從微微一愣，卻是不由停下了離開的腳步，遲疑的向著根也看去。
根也似乎笑了笑，常年保持冷淡的面容，忽然強笑，卻是無比的怪異。那兩排白滲滲的牙齒，仿佛野狼張開血口，竟是讓人更加驚懼。
“蕭大人您多心了，以蕭大人的武勛，即使是在我草原中，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漢小汗又如何會猜忌大人您的坦蕩心胸呢？”
雖然是這么說著，但根也還是狠狠的瞪了身邊那位因蕭漠之言而停下腳步的隨從一眼，示意他持續按之前的指令行事。
很顯然，之前所言，只是嘴上說的好聽而已，更何況根也的性格一向多疑？
最重要的是，這些日子以來，根也實在是怕了蕭漠那接連不斷不帶重樣的詭計詭計。
對于這一切，蕭漠卻僅僅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穿，很多事情，面子上過得去，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起身相迎，雙方落座之后，蕭漠卻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用兩人之間擺放多時的茶具，親手為根也和自己各自沏上一杯香茗，舉杯示意后。就獨自悠悠品起茶來。
而根也舉杯回意之后，也如蕭漠一般，不一言，只是默默品茶。
蕭漠很少親自沏茶，手藝不能說好，但根也心不在此，卻是毫無抱怨。
大帳內，一時間竟是安靜異常。蕭漠與根也，兩個人似乎都在等候著什么。
終于，當兩人手中之茶被沖徹了三遍之后，之前那名離開查探的室韋戰士，快步回到帳內，隱晦的沖著根也搖了搖頭。
看到身邊親隨的示意，根也臉上的臉色終于微微一松，放下手中的茶盞，向蕭漠緩緩說道：“自當日一唔，據如今已是有十日未見，沒想到今日蕭大人竟是親自前來與小汗相見，當真是受寵若驚。”
“大汗過譽了。”蕭漠笑意中滿是矜持，緩緩放下手中茶盞，淡淡的說道：“大汗乃是一族之主，掌控一方，如今歸附我大楚之后，地位之尊貴，更是與郡王無異，而在下不過是楚朝區區從四品官員，地位遠在大汗之下，能與大汗會見，應當是在下榮幸之至，受寵若驚才對。”
聽到蕭漠之言，根也卻是不由再次一愣。
在之前，根也曾具體懂得過蕭漠的所有信息，知道蕭漠乃是楚朝數一數二的文壇大家，儒學宗師、頂尖詞人、書法名家，以百年少有的三元及第入朝為官，深受楚朝皇帝寵信。
按照根也的想法，像蕭漠這般人物。在楚朝不說是架空皇帝獨掌乾坤。至少也應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才對。
事實上，十日前相見，楚朝的一品大員王翰雖然主持談判，但不一樣對蕭漠唯唯諾諾嗎？
如今聽到蕭漠之言，他卻竟然只是楚朝的從四品官員，當然讓根也不由吃驚。
確實，在草原上，你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牧民，只要能打得過千夫長。那你就是新的千夫長，能打過百夫長，你就是新的百夫長，千夫長以上，你要你身有功勞，封地、部落、領民，一切都可輕易得到，并不像楚朝那般排資論輩，以年輕說事。
事實上，根也雖然知道蕭漠在楚朝的官職，但楚朝的官職系統實在復雜混亂，即使是楚朝之人，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那無數官職，都具體代表著什么。舊舊二根也搖了搖頭。再看向蕭漠時，神煮間陰森盡尖，叫忻是前所未有的真誠謙卑，嘆息道：“小汗卻沒有想到，蕭大人在楚朝的官職竟然如此之低，說句不恭的話，以蕭大人之才之功，如若在我室韋，本汗愿以副汗之位相待，并且對蕭大人，如劉備對諸葛孔明一般，聽無不從，從無不應，一生至誠相待。”
聽到根也話語間隱晦的含義，蕭漠卻是不由失笑，緩緩搖頭道：“大汗您過譽了，我楚朝人才濟濟。如蕭漠一般者，車載斗量，才干橫溢者，三兩百人，再加上資格經驗不足，能擔負如今官職，已是竊喜而又慚愧了。”
聽到蕭漠之言，根也自然不會當真，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吻，也不再多說什么，反正他對于蕭漠拋棄楚朝的榮華富貴，轉而投奔于他，并沒有報怎樣的指望，只是盡人事的試探一番罷了。
看著蕭漠淺品著口中的香茗。只是含笑打量于他，根也無奈，只的再次主動問道：“聽我族人說。大人您邀小汗前來，是對大楚與我室韋的和約有一些補充，卻不知具體畢竟為何？”
蕭漠點了點頭，笑道：“實際上，此次邀大汗前來，并不是對你我雙方的和約進行一些補充，而是想要與大汗您再立一份新的約定，一份密約。”
說著，蕭漠看了看緊隨在根也身后的一眾隨從衛士。卻不再提正事，只是悠悠說道：“因為事關隱秘，所以此次在下前來，即使在上元城內，也少有人知，更是連親隨護衛也沒有帶一個。”
聽到蕭漠之言，根也雙眼精光一閃。那冷靜與猖狂的眸子中兩種截然的情緒激烈碰撞著。
在根也看來，蕭漠實在是草原數百年來少有的大敵，此次為了密約。竟是獨自一人前來，身邊沒有絲毫的自衛力量，殺之易如反掌。
最重要的是，因為是密約的緣故。蕭漠此時的行蹤，少有人知，也不敢讓人知，如若在此將他給殺了，楚朝也沒法向自己要人。
既然得不到，自然除掉最好。
然而，這般想法只是閃過一瞬間，就被根也轉再掩埋在心底深處。
一來蕭漠那淡定自若的笑容。彷如成竹在胸，再加上他對蕭漠的懂得。實在不敢信任蕭漠竟會如此大意毫無應對手段。
二來，卻也是對蕭漠口中密約的好奇。
所以，在聽到蕭漠的話后，根也只是微微一頓，但很快就回過神來，轉頭向身后一眾隨從侍衛示意。
待所有人皆是離去，帳內只剩下根也與蕭漠兩個人時，根也緩緩說道：“畢竟是何密約，大人請說。”
蕭漠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我也不瞞大汗您，這數月以來，我大楚的軍力，想必大汗您也是心有懂得了。”
根也緩緩的點了點頭，對于大楚部隊的戰力，他甚至不屬于評價，如若不是蕭漠的涌現，如今草原聯軍，或許已是在強攻楚人京城了。
另一邊，蕭漠嘆息一聲，說道：“大楚安定已有一百七十余年，雖是好事，但畢竟部隊經驗欠缺，戰力堪憂，尤其是騎兵，戰力尚不及當年太祖時代的十之一二，歸結其根源，不過是歷練缺乏罷了。”
對蕭漠之言，根也卻是不認為然。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現認同。
實際上，對于這番話，蕭漠都無法認同，楚軍戰力低下，又豈是區區“缺乏歷練”四字可以總結的？
但在這個，時候，為了日后的種種安排，蕭漠卻也只能這么說了。
見根也點頭后，蕭漠笑道：“與此同時，我大楚與草原四族之戰，更是讓世人看到了草原勇士之驍勇。所以，在下心中一動之后，卻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根也大汗您務必幫忙。”
根也心中急轉，卻依然猜不到蕭漠的具體打算，只是點頭說道：“畢竟何事，蕭大人請說，只要小汗我能做得到，必定答應。”
話雖然這么說著，但實際上根也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只要蕭漠的懇求有損室韋利益，就馬上找理由推辭。
蕭漠笑著點了點頭，感謝之后。終于緩緩道：“在下想組織大楚三萬精銳將士，暗中遣派至大汗手下，深入草原，為大汗效率三年，與大汗手下驍勇，同吃同住，共進共退，以此歷練，加強戰力，還請根也大汗務必答應。”
說話間，蕭漠將“同吃同住。共進共退”八字說的極重，卻是怕日后根也故意讓這三萬楚軍將士送逝世，或者只是閑養著不讓其錘煉，戰力不進反退。
當然，蕭漠之所以會有此提議。絕不是僅僅為了錘煉楚軍戰力，卻還有其他更深層的目標。
而根也，卻是因蕭漠的提議而驚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蕭漠，驚聲反問：“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