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嘲諷之臉
“沒想到這個盾牌居然能完全忽視他們的意志，不顧一切的進入被激怒狀態！”
方雷大吃一驚，他面前的這些骷髏兄弟完全失控，眼看就要朝自己殺來，他可沒有本事抵御這種無妄之災，只好把盾牌一收，盾面朝向自己。隨之，混亂的骷髏群立刻安詳下來，大家的表情都非常古怪。
“大家還記得剛才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記得，你用一面盾吸引我們，可是不知為何，我感覺自己完全處在狂亂的狀態——首領，我并不是想殺你，只是我看到盾牌時會非常生氣，它讓我感到尊嚴受到極限的挑戰。”一名骷髏證實了方雷的推斷。
眾骷髏都同意這樣看法，趙無極心有余悸地道，“說來也真奇怪——我從來都沒有生氣到這種份上，可我還是想忍不住的再看一眼盾牌，確認自己是不是會被激怒。”
方雷呵呵一笑，他自己望了下盾面，然后妥善藏好，“等有機會我一定和趙兄仔細研究，但現在這樣會有風險。等我和君殤前輩交流之后，再給大家一個答復。”
雖然很想驗證下這面盾牌的神奇魔力，但又覺不妥，一種難言的痛苦讓經歷過剛才事件的骷髏們士氣大大的低落，甚至連走出這個洞穴的愿望都沒有。
“我想好好在這里睡一覺！”
皇甫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趙無極等人意志何其堅韌，都開始出現莫名其妙的軍心渙散，每個人心中只惦念著盾面上那個豎起中指的骷髏，不——準確的說，是那根高高豎起的中指，竟是如此令人厭惡和低沉。眾多紀律性極強的骷髏一個個懶散的倒在地上開小差，這和一群沒有絲毫約束力的亂軍一模一樣。
厭兵情緒在人群中擴散，方雷意識到這些都是因為這個盾面帶來的后果，不過沒有徹底搞清楚之前。他不愿意就這么輕率的將盾牌丟棄。
“大家就地休息吧，我們在這里等幾天，讓那些小蟲子孵化出來再回我們的基地。”
方雷下完命令，卻發現幾乎無人響應自己的回答。心里一沉，越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洪姐姐…你不會也因為剛才看到盾牌，現在也難受著吧。我現在就把它帶走，免得讓大家士氣低迷。”
正要走出門外，洪梅卻攔住了方雷，女子欲言又止，最后望了一眼方雷，輕聲道，“首領，我好像并沒有受什么影響。不如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仔細研究，或許能找到答案。”
四目相對，洪梅先低下頭，不再與方雷對視。
“洪姐姐居然沒事，這也奇怪。走，我們去那邊。”
自始自終，洪梅一直觀察整個隊伍的情況，她在看到盾面的時候只是微微覺得有些反感，卻沒有像其他高手們那樣反應強烈，不得不說這點疑惑住方雷。只是，大大咧咧的方雷并未意識到，洪梅似乎并不太愿意與自己交流，就連現在也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凌亂甬道內充滿各種雜物，兩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相對干凈點的地方。
方雷攤開這面木質盾牌，略帶弧形的盾面上，微笑的骷髏如此紳士，但那根夸張的食指帶著挑釁、挑逗、甚至猥褻的姿態，誰看見都想一腳踏碎。可是偏偏地，方雷和洪梅居然一點都不受影響。
特別是在洪梅眼中，這面木盾無非就是個惡作劇！
搖搖頭，看不出任何端倪，洪梅有些失望，“也許真該找君殤前輩了，當年隨我們一同征戰這里的族人當中，據說還有一些怪客，想必這便是他們其中一員的杰作。”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些人看小丑面具就深感惡心，繪畫的風格只能讓少部分人產生不適感，要想讓絕大部分人同時產生強烈的憎惡和怨念，從而證明了這副盾牌絕不這么簡單。
“洪姐姐說的不假，我現在就與君殤前輩溝通。”
方雷的計劃再次被打亂，因為地上密密麻麻的出現了許多一寸長的大型蟑螂，從密室下方磚縫的窟窿里鉆出，這些生命力極強的生物足有幾千只之多，它們形成一塊塊方陣，只有一個目標——盾牌。
吃驚的表情同時出現在方雷和洪梅臉上，地面上蟑螂群分成是多個陣型，有序進發，在距離盾牌一米遠的地方停下，站在最前面的金色蟑螂顯然是首領，它突然站起來，雙足撐地，像人類一樣行走起來，最后這只有拇指大小的蟑螂在盾牌前，居然深深的鞠躬起來，神態謙卑而又安寧，這面盾牌宛然是它們最崇敬的圣物一般。
方雷沒有打亂小蟲子們的朝圣儀式，目送這些蟲子離開后，他朝洪梅說了一句話，“在我知道的世界中，蟑螂是骯臟的代名詞。它們朝這個盾牌敬禮，說明這個盾牌是骯臟之最。”
洪梅點點頭，“一開始我就覺得這面盾牌很臟，其實不是，你看盾面干凈平滑，但仍讓我不愿意靠近它。也許你說的對，就連蟑螂這種小蟲子也膜拜它，說不準這真是遠古時期代表骯臟的一種物品。”
兩人交流著，卻聽到吱吱聲傳來。
幾十只老鼠同時從鼠洞中伸出腦袋，它們顯然很畏懼方雷和洪梅，但木盾的出現更讓它們承受著劇烈的煎熬。
“你看吧，老鼠們來了，它們代表了疾病——在我們的世界中，這些害蟲曾經引發了幾次近乎滅絕整個種族的巨大災害。”方雷粗略提了一下，還在中世紀的時候，地球就曾因為黑死病（鼠疫）奪走了無數人的性命，到現在歐洲還有許多博物館留存當年的一些物品。
方雷和洪梅輕聲交談，這群群老鼠終于下定決心走出洞穴，自然全是奔著盾牌而來。
吱吱，吱吱！
兩人吃驚的發現，這些老鼠走到盾牌前，居然全部跪了起來，前肢學著人類抱拳，稍長的后腿弓屈，用尾巴支撐體重。這些小型哺乳動物壓根沒有把方雷他們放在眼里，成群的膜拜著這面伸出手指的木盾！
方雷目光被木盾表面吸引住，這時候他發現一個奇特的情況，木盾畫面邊緣地帶，居然漸漸出現了一小塊老鼠形狀的圖案，不但如此，剛才蟑螂們來到這里后，木盾上也多了一小塊蟑螂形狀圖形。
方雷一腳踢開鼠群把木盾拿在手上，指著增加兩塊圖案朝洪梅說道，“你看，只這么一小會兒，這面盾牌上居然多了這些。”
順著方雷的手指，洪梅看到木盾邊沿地帶，居然還有幾十種叫不上名堂的動物和昆蟲圖案，只是這些圖形并沒有受到對應種族的膜拜，所以仍然是虛線勾畫上去的，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但蟑螂和老鼠的出現，使得盾面上這兩種圖案已經非常明顯。
“只要接受種族的膜拜，就會新增圖案——你看這里還有毒蜥蜴和蒼蠅，這兩種動物我認識，不過，增加這些圖案會帶來什么作用呢？”
百思不得解，方雷突然嚇了一跳，“增加新的圖形，難道是增加嘲諷的作用？”
洪梅對方雷的話聞所未聞，漸漸地，這位女子目光越來越熾烈，眼窩中骨火洶涌起來；在方雷驚詫的目光中，她突然后退了幾步，隨后一把抓住箭筒里的弓箭，連續朝方雷射出十來只利箭。
“嘭嘭嘭…”
炒豆子般的射擊聲全部是對準了這面盾牌，紅梅何等厲害，白蛇箭法的殺傷力配合二階戰蟲的附足箭，在上一次阻擊二階鉗蟲之戰中發揮了主要作用。但是當這些利箭落在木質盾牌后，一根根就像軟管一樣滑在地上。
“憤怒了，她憤怒了——這面盾牌絕對是藏污納垢專用的嘲諷者之盾，目的就是為了讓別人憎恨它，然后再不知不覺污染這些憎恨者，讓他們士氣沮喪。看來，我倒是得到一件詭異的寶物了。”
方雷收起了木盾，安撫洪梅幾句，見她也是心神渙散，倒在地上就睡，好在陷入得不是很深，便獨自離開這個洞穴。
沙海上，方雷發現地面上有只爬行覓食的蝎子，他把盾牌一亮，結果這只蝎子就像吃了炸藥一樣發怒，用鉗子和尾針攻擊方雷。
隨后，方雷又找到一只不知名的地下蠕蟲，把木盾往前一豎，結果這只蠕蟲當時就怒了，“蓬”地一聲炸裂，汁液順著盾面流了一地。
這只蟲子有個俗名叫爆炸蟲，一旦生氣或者御敵只會一招——爆炸。
所以，方雷的試驗取得了進展，這面盾牌不但可以嘲諷骷髏，昆蟲，軟體動物——甚至還可以嘲諷自己的下屬戰蟲。但是不管方雷怎么試驗，嘲諷盾牌對自己完全無效！
“呃，對了——母蟲那邊的蟲子快孵化出來，我得盯緊點。同時也試驗下，這盾牌對母蟲有沒有效果。好像——盾牌對母性的效果要遠遠差于男性，剛才洪梅就是如此。”
方雷突然意識到這個重要發現，想到這里立刻起身返回巢穴，他的時間很有限，在就地孵化出這些蟲卵后，還需要盡早趕回基地，那邊的防御設施并不完整，也沒有大將壓陣，如果卡瓦大鉗蟲之王闖過去，己方沾不上任何便宜。
這面盾牌在手中，暫時只充當著玩具的功能；方雷還沒意識到，作為上古之戰中殘留完整的嘲諷之臉，有著與眾不同近乎逆天的功用。寶貝產自三階鉗蟲巢穴里，顯然對不起這件寶物的尊貴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