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織夢者
艾菲大驚于那柄看似華麗卻毫無能量波動的劍所釋放的力量，而劍齒加魯魯眼見自己的主場瞬間變化，再被守護光罩彈開之后，頓時被壓力籠罩，趴在地上雙目盡是恐慌。
艾菲雖然和劍齒加魯魯身處不同的空間之中，但是現在卻又交錯在以庫瑞為重合點的類領域之下，也感到無比巨大的壓力，可能是庫瑞的目標在劍齒加魯魯，艾菲倒是承受得起這個程度的壓力，不過可以看出劍齒加魯魯的強壯四肢都不堪無形壓力的重負。
庫瑞直直看著眼前幾已失去戰斗力的劍齒加魯魯，便伴著雙手一個簡單的揮劍動作，一道道金色劍氣劃過彼端，，是無聲的人，是無息的獸，映入一片輝煌劍芒之中，似圣陽臨照，似凌風動魄。久蟄在心的懸念，如今盡化煙消云散。
艾菲一時默然，不遠處的劍齒加魯魯已倒在血泊之中，看著前方金色光球護罩中的庫瑞，艾菲心頭忽然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這個和她在一起近兩個月的伙伴，居然有這么多不為人知的技能和強大的武器。
庫瑞驀然收劍，金色世界又在瞬間如潮水般退去，噗通一聲庫瑞應聲單膝跪倒在地。
艾菲一見立刻跑去庫瑞身旁，“喂，你怎么了？”
庫瑞強撐不倒下的面容似乎都扭曲起來，滿頭俱是豆粒般大的汗珠，顯然用盡氣力，此時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息。
“當初這柄劍認主的時候，領悟的劍技，我稱呼這招‘劍獄•送葬’，上一次在毫無意識的狀態下使用過，現在再使用，居然是在一剎那抽干了我所有的斗氣，看起來在短期內是不可以行動了。”庫瑞苦笑著說道。
“瞬間抽干斗氣，這未免也太霸道了，要是對手實力遠勝于你，這招一旦失手，便只可以任人魚肉了！”艾菲對這種同歸于盡的劍技并沒有太高的評價，只是剛才一瞬間空間變化的壓力還在影響著她而已。
突然，一陣眩暈，繼金色劍冢世界消弭，庫瑞和艾菲又感到一陣空間變幻的穿越感，當周遭環境再定，兩人發現回到了曙光號的船艙之中。
庫瑞仍是因為力量消耗甚劇，半跪在地，手卻握向背后銀劍，艾菲瞬間起身，艾爾伯之眼光鞭展出，雙雙直視前方桌前坐著的一位穿著高貴的紫衣女子。
淡紫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坐姿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有一顆不知什么木材的發飾予以固定，一縷青絲垂在胸前，毫無修飾的面容已是絕姿，似乎裝飾只是多余，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呵呵，庫瑞、艾菲，一個我讓你救了三年前的自己，一個我了卻你思母之情，現在你卻要武力相向嗎？”若說世上有一種女子的臉能使男人停止呼吸，那么就是這女子的臉了；若世上有一種女子的眼波能使男人的心跳停止，也就是這女子的眼波，現在，這雙眼波正凝視這庫瑞，“你們不覺得應該和我感恩戴德嗎？”
艾菲仔細打量著眼前女子，突然抽了一口氣，道：“你是凡賽爾的精靈女王？我很久以前和老師一起，見過你一面！”艾菲語氣充滿了驚訝，“精靈女王居然是亡靈巫妖？”
庫瑞聽艾菲說到精靈女王，也是身體一震，大驚失色，又仔細觀察了眼前嘴角帶笑的美麗女子，果然發現她的雙耳較人類尖聳。
“嘖嘖，誰說我是巫妖了，我是織夢者•梵拉，不錯，正是斯科亞大陸凡賽爾森林的精靈女王。人類，你們應當對我表示應有的尊敬。”話語剛落，庫瑞和艾菲頓感氣氛一變，眼前女子頓時散發出一種王者威儀，雖是女子卻仍是放佛股掌間縱著眼前人的生死。
“今天，我放下王者之姿，親臨于此，可不是只為了殺幾個人而已，要真是這樣那我豈不真是無聊之極了？不過雖說身份有別，艾菲你也是尊貴之姿不是嗎？真是的，這么快又見面了。”梵拉女王面帶微笑，看到艾菲突然面色一變，手中握鞭之手一緊，“別緊張艾菲，不過五年對人類來說也不短了，對吧？”
梵拉目光盈盈轉向庫瑞，話題一轉，“庫瑞，那個人類水手雖然只有二十多歲，但是卻參與販賣我族人不下五年時光，殘害我族多少臣民，他若不是還貪圖歲月不死，又怎么會著了我的道呢？”梵拉看見艾菲手中光鞭收回，又是一聲輕笑，“至于阿曼，他在十四歲的時候救了我族一個小精靈女孩兒的性命，讓她免受販子的侮辱，于情于理，這比恩情我也應當償還的。”
梵拉優雅的站起來，走到庫瑞面前，伸出一只手指就要點在庫瑞眉心，庫瑞本能一縮，梵拉收回手，道，“我要取你倆性命，不過翻掌之間，不過你既然不想讓我幫你恢復體力，那么也好，反正針對你的體質，靠自己遠比靠別人來的更有價值。”
庫瑞勉強站起來，還是懷疑地看著梵拉，“那么女王陛下，要報恩也罷，要復仇也好，需要一個王者親自前來，不是令人太匪夷所思了嗎？”
艾菲也在一旁附和道，“不錯，身為一族王者，隨便離開領地，豈不是讓自己的族民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嗎？”
梵拉好像有絲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說了我要是只是為了殺幾個人，那真的是太無聊了，庫瑞啊，我要是不在這里，你三年前不就早已經死了嗎？”
“什么！”庫瑞突然心頭驚駭，難道三年前真的是未來的我救了自己和肯？
艾菲也愕然，道：“這不是記憶或是夢境什么的嗎？難道竟然可以穿越時空，修改過去未來？”
梵拉緩緩走到艙房的窗邊，說道：“阿曼曾救我族人性命，今天我碰巧遇到他就讓他重獲青春，這只是因果的必然。我沒有改變過去或是未來，只是今天我也是為了曾經的緣由到這里送庫瑞去救自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正像你現在所擁有的，”梵拉轉身看看了艾菲，“你有伙伴有朋友，你有一柄刻著因果軌跡的劍，你身負最后的希冀…呵呵，庫瑞，若是有朝一日你可以擊敗的是連神明都仰慕的威儀和規律，那么現在你所有的失敗都不足掛齒，當然憑目前的你還沒有資格到同神明較真。”
聽著梵拉的敘述，庫瑞腦際又出現當初那個重復了很久的夢境，那十二個光球，那句溫柔的話語——去尋找真實吧…
“好了。庫瑞、艾菲，我要走了，如你所說我要是離開我的族人太久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了，”梵拉停下話語，又看了看庫瑞二人，“不過既然見了一面，就算有緣，我給你們一個小小的信息，這納祭海域為什么在通往斯科亞的水道上只有那么狹小的通道是有原因的。”
庫瑞眉頭一皺，道：“難道那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為的地貌嗎？”
梵拉嘉許的點了點頭，接著道，“聰明，納祭海域每隔三百年都會出現可怕的東西，遺憾的是上個三百年，第六圣者的活動實在是太折騰了些，以至于當時災劫死傷慘重，所以這片海域發生什么也不會太有人在意了，也只有我們這類可以和時空永存的族群才記得這些事情。
“不過很不湊巧的是，三百年的一輪回即將發生了，祝你們好運別再往返的航程上碰到，呵呵…”梵拉又是優雅地笑了一笑。
庫瑞與艾菲費解地對望了一眼，艾菲回頭問向梵拉，“那是什么東西？”
“嗯？”
此間艙房之中，只剩下艾菲和一旁因為力竭而搖搖欲倒地的庫瑞，精靈女王的身影卻早就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已經走了，艾菲。”庫瑞坐到面前的的桌旁，一臉疲態。
“廢話，好厲害的女人，最早之前氣勢壓迫的我連攻擊的膽量都沒有，織夢者•梵拉，哼，我記住你了。”艾菲招牌式的抱臂不甘心的說道，“說一大堆神神叨叨的話，根本就聽不懂，納祭海域會有什么東西？”
庫瑞嘆了一口氣，“艾菲，可以幫忙架我回自己房間嗎，我剛剛為了救自己可是氣空力盡了啊…”
“去！本小姐肚子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艾菲似是毫無同情之心，丟下庫瑞就出了艙房。
呃…被拋棄在房中的庫瑞一臉黑線，遇人不淑啊…
庫瑞搖了搖頭，卻又想起適才精靈女王的那段述說和曾經的夢境，輕聲自言自語道：“織夢者•梵拉，因果，神明…”
唉——
庫瑞站起身準備回到自己的艙房，這些東西太晦澀難懂，還是走一步算一步，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劍士而已，挑戰神明什么的，也未免有點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