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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無敵劍

夢想島中文    劍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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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無敵劍  芮瑋道:“前輩認識先父?”

  老人道:“數十年前曾聞‘掌劍飛’芮問夫,是個豪俠仗義的英雄,只有他一人會武林絕傳的龜息大功!”

  芮瑋第一次知道父親有個“掌劍飛”的俠號,他在八歲便失去父親,快十年了,連父親的面容都記得不清,現在聽到喻百龍贊譽他,不覺象個孩童般的問道:“父親真是個大俠客嗎?”

  喻百龍沉聲道:“他確是個頂頂大名的俠客,卻未想到這么早去世,真是天不假年,你可知令尊是如何死的?”

  芮瑋悲痛道:“先父是被人害死的!”

  喻百龍白眉一挑,怒聲道:“仇人是誰?”

  芮瑋輕泣道:“晚輩只知道害死父親的仇人很多,卻不能確定是哪些人!”

  喻百龍嘆造:“別傷心!別傷心!以后你只要專心練功,絕藝學成后,慢慢訪查,不怕仇人不一一授首!”

  芮瑋停住泣聲,堅決地道:“晚輩定當努力習練!”

  喻百龍笑道:“好孩子!我先傳你天衣神功三句口訣…”

  這三句口訣,含意甚深,老人解說很久,才使得芮瑋完全體會,當下便按照其意,苦苦練去。

  芮瑋晝夜不分在墓室中修練武林中兩大神功,轉瞬一年飛逝,龜息大功由于怪老人喻百龍的相助,已經練得十分透徹,練天衣神功雖然艱巨,亦被他練到七分火候。

  這天喻百龍帶進食物,放在芮瑋面前道:“瑋兒,吃飯罷!”

  墓室中雖是一團黑漆,沒有一點光線透進,但是芮瑋現在已能看得清清楚楚,比之才進石室那如同瞎子般,截然不同,他居然習以為常也不為怪,卻不知要是沒有練成天衣神功,就是再在石室中住百年千年,也是像瞎子一樣。

  芮瑋吃完食物后,喻百龍笑道:“你今天跟我出墓,不要再住下去了。”

  芮瑋道:“徒兒尚未練成武功,怎么就出墓了?”

  喻百龍道:“你可知道在這墓中住了多久?”

  芮瑋道:“徒兒不知。”

  喻百龍嘆道:“已經整整一年了!”

  芮瑋驚道:“一年了!徒兒心中以為只有幾月的功夫!”

  喻百龍道:“那是因你勤練艱巨的內功,自覺時日短暫,如今你的內功已經練成,不用再住在暗室中,且跟我出墓習練武技。”

  芮瑋來到墓外,陡見日光,雙目劇烈刺痛,當下即刻閉目靜息,好一會才敢慢慢睜開。

  他看到自己的皮膚白晰異常,回想當年人墓時的膚色,以為全在墓中不見日光的緣故?其實這也是練天衣神功的效果,越練到至深處,皮膚越發白晰。

  墓前地廣青草萋姜,喻百龍坐在草地上,笑道:“你也坐下。”

  芮瑋對面坐下,喻百龍又道:“天衣神功是一位武林奇女子傳授給我,我知道口決卻從未練過,這一年來不知你練到什么程度,你我互相對掌試試。”

  內家對掌十分險惡,弄得不好兩敗俱傷,芮瑋怕有不測,一時遲疑,不敢出手。

  喻百龍見他不出手,笑道:“你不用怕,為師自有分寸。”

  芮瑋遵命,一掌伸出,對在喻百龍掌上,卻又不敢用勁,喻百龍接道:“你盡管用勁,否則我無法知道你練到什么地步。”

  芮瑋不得已用勁過去,喻百龍本以為可以輕易接住,哪知芮瑋的掌力如驚濤駭浪般襲來,不由一凜,急忙全力對去,頓時兩掌膠住,形勢危殆。

  原來,喻百龍自忖內力尚高過芮瑋甚多,可以使得掌力收發自如,決不會發生危險,卻未想到芮瑋的內力與自己不分上下,這樣一來要想分開就不易了。

  盞茶后,喻百龍冷汗直冒,他再也想不出為何芮瑋的內力會與自己不分上下,是天衣神功有無比的神效嗎?還是自己的內力遠遠不如從前的關系?

  目下情況他不敢向芮瑋道出,怕芮瑋驚心之下,為顧慮到師父的安全,急忙收掌,這樣非把芮瑋震傷不可,嚴重的話,會有性命之慮!

  因現在他自忖絕對無法再收發自如了!

  芮瑋不知,仍在不斷地用勁過去,喻百龍暗嘆只有對下去,直到雙方筋疲力盡,這樣縱然雙方受傷,總比一人受傷輕,可以慢慢復原,當下凝重道:“瑋兒,不得為師吩咐,千萬不可收掌!”

  芮瑋心中雖然疑惑為何要試功這么久,卻無法開口問,只得微微點頭,繼續將內勁攻去。

  這是一幅靜穆平和的圖畫,誰知在這圖畫后,會有多么悲慘的結局?

  四周鴉雀無聲,顯得出奇的靜!靜!靜…

  忽然林外飄進一個幽靈,不!不是幽靈!是個女子,只因她的打扮,形態象個從墳墓中鉆出來的鬼魂…

  她穿著拖地的黑紗長衫,烏黑的長發披到腰際,臉色蒼白如紙,沒有—點活人的血色,雙目直視呆滯,行路飄浮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似腳未沾地…

  常人道:“幽靈走路,腳不沾地”,難道真是個幽靈嗎?

  但光天化日之下,幽靈怎會出現,看來還是人了?

  她走到喻百龍與芮瑋的身前,直視著他們,聲音枯澀道:“你們在做什么?”

  喻百龍沒有答話,芮瑋正在默運天衣神功,用功的時候,視而不見!

  突然她長袖一揮,不耐地道:“你們走開,不準呆在這里,我有很多很多事要辦!”

  這衣袖剛好拂在師徒兩人手掌上,把他兩人巧妙地震開,卻未使得任何一人受傷,仿佛所有的掌力,都被她那只衣袖收去了。

  喻百龍一句話也不講,扶起芮瑋,抓住他的手,匆忙向墓后走去,到墓后,墓前的情景仍然可見,芮瑋好奇道:“她是什么人!”

  喻百龍低聲道:“不要講話,靜靜地看!”

  只見那女人根本不管有否旁人在偷看,只要不擋在墓前妨礙她就好了,她凝望著簡家墓碑,嘴唇不住地顫動,不知在講些什么?

  那女人大半個臉被長發遮住,看不清長的什么樣子,足足半個時辰,她的嘴唇才停止顫動,格格地笑道:“你看我最近可漂亮?”

  她那雙干枯的手分開長發,露出一張蒼老、憔翠的面容,芮瑋做夢也沒想到,剛才那話聲,那語態會是這么一個半老的女人發出,任誰聽到都會認為是一個年青、活潑、嬌態可人的女子說出才對!

  芮瑋奇異萬分,心想她在和誰這樣說話呢?

  她面對只有死人的墓難道和死人說話不成?但又為何說出這樣奇怪的話聲呢7

  這一切透出無比的詭異的氣氛,芮瑋的心中好似被壓著一塊石頭,幾乎透不出氣來。

  那女人手仍分開長發,站著沒動,表情是與她年齡極不調和的笑容,她為何還那樣地站著呢?是為要她口中所說的你看個飽嗎?

  芮瑋同情地看著她,看得久了,發覺這女人十分面熟,好象見過了不知多少次,但遍尋記憶,卻又從未見過她呀?

  但聽喻百龍突然悄聲道:“瑋兒,她長得好像你!”

  芮瑋的心中大叫一聲,腦弦如被巨錘一擊,震得嗡嗡直響,不住暗暗呼道:“真的像!真的像!我怎么長得和她一樣的面貌?”

  那女人笑容突斂,放下長發,如鬼魂呻吟般,幽幽長嘆,聲音恢復枯澀道:“我再練一套功夫給你看,就要走了!”

  頃刻,她的長袖飛舞,風聲颯颯,起舞越快,舞到后來,站立的身形全被袖影隱沒,帶起的風聲變成旱雷輕鳴,響脆震耳,十分驚人。

  倏地,袖影與人同時失蹤,只聽林外傳來凄涼無比的笑聲,不一會兒,萬籟俱寂,想是已去遠了。

  芮瑋跟著喻百龍走到墓前,只見滿地芳草紛紛,細細一看,每根草齊根截斷,切口整整齊齊,如同利刃斬斷!

  喻百龍抓起一把草,嘆道“好功夫!好功夫!”

  芮瑋悶不住千般疑惑,問道:“師父,可知她是誰?”

  喻百龍搖頭道:“我不知道,只知她每年中秋白日,必來此地一次。”

  芮瑋驚道:“她每年都來做什么?”

  喻百龍道:“就像今天一樣,我每年都偷看她,卻無一次敢出來和她談話,問她這樣做是什么意思?”

  芮瑋不解道:“師父為什么不問她?”

  喻百龍誠實道:“我見她每年練功都略勝我一籌,怕觸犯后不敵,哪知她來此,對人一點也無惡意,今天還虧她…”

  突然停下話聲,轉變口氣道:“不要談她了,今天又是中秋,時間過得好快呀!”

  言下,十分感慨時日的飛逝。

  光陰如箭,半年轉瞬又過,這半年內,芮瑋跟喻百龍學到了不少東西,這天晨起,喻百龍道:“瑋兒,我要離開你了。”

  芮瑋大驚道:“師父!是否徒兒資質魯鈍,不堪造就,不要徒兒隨你左右了?”

  喻百龍搖頭道:“不要瞎猜,半年來我已將全身所學,大半傳你,目前僅是火候不足,有待你自身修練,我現已無法幫你,當然只得離開。”

  芮瑋情感沖動道:“徒兒就隨師父左右,不愿分離!”

  喻百龍大笑道:“傻孩子,說話不要太感情用事,你要永遠跟著我,難道學了武藝不去為社會服務嗎?不再理會你父親的仇恨嗎?”

  這兩句話,問得芮瑋啞口無言,喻百龍嘆了口氣,又道:“你再跟我學兩招劍法,半月后你我真要分離了!”

  芮瑋黯然點頭道:“一旦離開后,徒兒隨時勤練師父所傳!”

  喻百龍笑道:“心情愉快點,否則你再跟我學兩招劍法,十五天恐怕學不好呢!”

  芮瑋奇怪道:“什么劍法,只有兩招要學半個月?”

  喻百龍正色道:“這兩招劍法玄奧異常,常人半年也學不成,你悟性甚高,我給你半月時間,大概沒有問題。”

  喻百龍拿出兩把早已制好的木劍,遞一把給芮瑋道:“這兩劍十分難練,初練時常易傷到自己。我特為你做了兩把木劍,練習時小心一點,它雖非真劍,砍到身上也是吃不消的。”

  芮瑋接到那把木劍,覺得比真劍還重,不知是什么木頭做成,暗忖這么重的家伙砍在身上,真的吃不消。

  喻百龍拿著另一把木劍走到墓前廣地上,擺開架式,凝神注目道:“這兩招劍法本無名稱,我姑且稱它第一招為不破劍。”

  說著展開劍式,煞時劍影重重,看得芮瑋眼花繚亂,無法認清喻百龍的木劍是如何出手的。

  好一會喻百龍才停下手,笑道:“這一招法的厲害說它不清,等你練會自能慢慢體會到,現在我把練法告訴你。”

  芮瑋把練法按部就班記住,喻百龍見他記牢便走開,讓他一人去練習。

  從早至夜,芮瑋練了一天,結果沒有一點進展。

  第二天再練,他把自己打到三次。

  第三天再練,他將自己打到十余次,到了晚上,疼得輾轉難眠。

  直到第五天他才抓著巧勁,讓本劍打到身上的次數減少了。

  第七天從頭練來,沒有再讓木劍打到自己。

  到第十天他才完全練熟,第十一天早上向喻百龍道:“師父,徒兒第一招學會了。”

  喻百龍十分嘉許地點了點頭,拿著木劍,走到廣地上,笑道:“今天我傳你第二招,我稱這招為無敵劍。”

  這招看來比上招還難,喻百龍傳了練法,便讓他自己揣摸,芮諱心道:“第一招練了十天,看來第二招沒有十余天學它也是不成,這兩招劍法給我半月時間,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可是奇怪得很,這招雖比第一招難,但他第五天便完全學會,加起十天,剛好十五天便把兩招劍法學會。

  第十六天早上,喻百龍道:“今天我就要離開你了。”

  芮瑋臉色黯然道:“不知何時才能與師父重聚?”

  喻百龍笑道:“爾后有緣,自能再見,今天我們不要說離別傷心話,好好把劍法研究一番。”

  他與芮瑋各持一木劍,走到廣地上,喻百龍道:“我用無敵那招攻你。”

  芮瑋道:“我用不破劍守。”

  喻百龍一劍攻去,才道:“好好守!”

  結果芮瑋沒有守住,被他“啪”的一劍,打到屁股上。

  喻百龍指出幾處破綻,第五次再攻時,喻百龍便不能再用無敵劍打到芮瑋了。

  喻百龍笑道:“不破劍你已經完全學會,現在試試你的無敵劍。”

  于是芮瑋用無敵劍攻,喻百龍使出一套高深劍法守。

  前三次芮瑋無法攻入,喻百龍又指出幾處破綻,到第六次時芮瑋一劍刺到喻百龍的小腹上,第七劍芮瑋再也不敢試了。

  喻百龍大加贊許道:“無敵劍你也完全學會了,今后天下劍法難有能接住你這招,你以不破劍防身,以無敵劍攻敵,能不敗在你手下的人,太少了!”

  芮瑋道:“徒兒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師父的栽培,不知師父對徒兒有何教訓?”

  喻百龍正色道:“這兩劍太過厲害,除非萬不得已,不可輕易使用!”

  芮瑋恭敬地道:“徒兒謹記師父的教言!”

  喻百龍道:“你擺下木劍,我們隨便聊聊。”

  芮瑋隨著喻百龍坐在墓前,靠在石碑上,喻百龍道:“那天我教你第一招時,說這兩招劍法沒有名稱可知何故?”

  芮瑋道:“徒兒想大概這兩招劍法沒有任何名稱足以代表它,所以創劍者干脆不取名稱。”

  喻百龍嘆道:“不錯,我想創劍者也是這個意思,十余年來我也想不出一個好的名稱來代表它,不破、無敵只能道出兩招的威勢,若說名稱真無法用四個字說出。”

  芮瑋道:“其實就稱不破劍,無敵劍就不錯了。”

  喻百龍忽道:“但不知另外六劍,它們稱它什么?”

  芮瑋道:“什么?還有六劍?”

  喻百龍道:“嗯!還有六劍,連我兩劍,共是八劍。”

  芮瑋道:“這八劍是一套劍法?”

  喻百龍點頭道:“這八個劍招雖無名稱,但有一個總名稱,叫做海淵劍法。”

  芮瑋喃喃低聲道:“海淵劍法…海淵劍法…”

  喻百龍忽又嘆道:“那意思是說這套劍法如海之博,如淵之深!”

  芮瑋驚道:“好狂的名稱,好大的口氣。”

  喻百龍道:“你要學全這八劍,那時就會認為這名稱不狂了,可惜這八劍是再也無人能學全它了?除非…”

  芮瑋緊接道:“除非什么?”。

  喻百龍道:“除非是你!”

  芮瑋大驚道:“我?師父教我嗎?”

  喻百龍搖頭嘆道:“師父也不會,除了兩招外,另外六招我只見過,若說如何去練,根本不知!”

  芮瑋道:“師父不會,徒兒怎能學會?”

  喻百龍道:“記得那年我教你天衣神功時,說過要你替我辦一件事嗎?”

  芮瑋道:“徒兒記得,師父吩咐下來定當全力辦成!”

  喻百龍嘆道:“那件事便是要你用最大的毅力學全海淵劍法!”

  芮瑋大吃一驚,心想縱然有再大的毅力,若無人教我,如何能學會海淵劍法?

  他心中疑惑萬分,正要啟問,喻百龍接道:“九年前在摩霄峰上有七個老人比武論劍,那七老,人稱武林七殘叟,原因是他們每個人都身有殘疾,但他們雖然都殘廢了,可是個個武功高超,在武林中提起來,黑白兩道,莫不懼怕三分。

  七殘叟彼此間武功難分上下,惟有他一人比另六人多會一招劍法,結果沒有一個是他的敵手。”

  芮瑋道:“那是一招什么劍法,會如此厲害?”

  喻百龍道:“那招劍法便是為師的不破劍!”

  芮瑋道:“那人是否便是師父?”

  喻百龍點頭道:“那多會一招劍法的殘叟就是我,海淵劍法共八招,其中七招為攻招,僅有一招為守招,我多會那守招,他們六人各個只會一招攻招,他們能攻不能守,而我能守亦能攻,他們每個人都不是我的敵手,于是合六人之力攻我一個!”

  芮瑋驚道:“六人打一個,好不要臉!師父怎么辦…”

  喻百龍緩緩道:“你不要急,他們雖是六個,還不是我的對手,但是比起一個一個和我打,力量增強多了,我無法打敗他們,他們也無法傷到我。”

  “在九年前那次決斗是最后一次,其實已經決斗十九次了,每年八月中秋在摩霄峰上比斗一次,算來已經纏斗十九個年頭…”

  芮瑋憤憤道:“他們與師父有什么深仇大恨呀?要每年決斗一次?”

  喻百龍嘆道:“他們的目的是逼我將多會的那招公開,我不肯公開,他們便不放松,九年前最后一次決斗,從八月中秋一直斗到八月十九,雙方終因耗損真力過甚,皆都受了嚴重的內傷…

  “于是第二年的決斗便不能再舉行,彼此商定十年后再在摩霄峰上聚首,今年是第九年,離明年中秋尚有一年零五個月,那時七殘叟又將龍爭虎斗一番,可惜…”

  他大大地嘆息一聲,站起來,走至廣場大聲道:“可惜我已不能再赴約了!”

  芮瑋趨身向前,急道:“為什么?難道師父…”

  喻百龍嘆道:“瑋兒,你還看不出師父雖有滿身功夫,卻無充沛的真力嗎?”

  芮瑋流淚道:“不知師父受了什么傷,喪失了真力?”

  喻百龍搖頭道:“那傷還是九年前最后一次決斗留下的,那場決斗實在太凄厲了,事后我到這里養傷,表面上好了,其實真力卻一年一年慢慢地離了我的身軀,如今我的真力尚不及當年的三分之一,比起你來,都要差了!”

  芮瑋急急搖頭道:“不會!不會!師父的功力怎會不如徒兒…”

  喻百龍凄涼地笑道:“為師會騙你嗎?”

  芮瑋瞪眼看著他的師父,說不出話來。

  喻百龍接道:“你練了天衣神功,我就是沒有受傷也高不了你多少,要知天衣神功為天下至高的內功心法,可惜我當年學的是邪派內功心法,否則練了天衣神功,九年前那場決斗便不會受傷了!”

  芮瑋天真地道:“師父現在再練天衣神功不是一樣嗎?”

  喻百龍笑道:“傻孩子,正邪不能兩立,我若要學天衣神功,除非是把全身的邪功全部散去…”

  芮瑋嘴唇一動本想再問就散去全身邪功有何不可,但想到師父辛苦練成的內功怎好散去,便不敢再說。

  喻百龍低頭在廣場上轉了一圈,似在回憶往事,突然停下來,語氣肯定地道:“喻某不能敗在他們手上,平白把兩招傳出!”

  芮瑋見師父神情好像不對,惶恐地道:“師父!師父!你怎么啦?”

  喻百龍回身慈靄地望著芮瑋道:“明年中秋你要代表我赴摩霄峰,只準勝不準敗…”

  芮瑋神色一驚,隨即堅定地道:“徒兒盡力以赴,但怕功力不夠,敗在他們手上。”

  喻百龍嘆道:“倘若我去有敗無勝,而你去為師深信不會失敗,因為你會海淵劍法兩大招…”

  他停了一頓,接道:“我剛才說要你辦的事,就是要你用最大的毅力學全海淵劍法,你也許不知最大的毅力指什么,是不是?”

  芮瑋點頭道:“徒兒心想若無人教我另六招,再大的毅力也無濟于事。”

  喻百龍笑道:“我說要用最大的毅力,是要你戰勝他們六人,一個戰爭的勝負,當功力不分上下時,毅力兩字是得勝的法門,你要記住了!”

  芮瑋不解地道:“徒兒記住了!”

  喻百龍忽然聲音微揚道:“當你得勝時,他們便會將六招傳你,那時你將會學全海淵劍法!現在你可知我說要用最大的毅力學全海淵劍法的意思了嗎?”

  芮瑋恍然大悟,原來是要用最大的毅力戰勝六殘叟后,才能學到海淵劍法,他是初生之犢,膽氣甚壯,當下慨然道:“徒兒知道了,徒兒定當以絕大的毅力戰勝他們,替師父爭光!”

  喻百龍欣慰地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霍然他的臉色變得黯然道:“萬一你敗了,亦要敗得英雄,不要拼命而死,因為你還有一件義務要辦,那就是當你敗時,要將海淵劍法兩大招傳給他們,因這是我與他們之間互相訂下的諾言,千萬不可背信!”

  芮瑋神情軒昂道:“敗則敗,徒兒絕不使師父背上無信之名,但徒兒不到最后關頭,亦決不輕言一敗!”

  喻百龍大聲贊道:“好!好!為師有你這樣的徒兒,就是死去也死得瞑目!”

  芮瑋不安道:“師父仁者長壽,怎會死去…”

  喻百龍大笑道:“人生百年終要死去,早死晚死都是一樣,什么仁者長壽!我不是仁者,亦不要長壽!”

  芮瑋想不到一句話引起師父的感慨,大是恐慌,其實他不知喻百龍在年輕時介乎正邪之間,當然算不得仁者了!

  喻百龍嘆了一口氣,緩緩從懷中摸出一本秘籍,遞給芮瑋道:“你與我離別后,其后一年除了復習我教你的武功外,可修練這本秘藉中的功夫,這是藥二哥全身的本領,我在這里住了八年多,墓中二哥留下的秘藉全部看過,節錄這本秘藉,你要好好保藏它!”

  芮瑋伸手接下,仔細地藏在懷中,喻百龍見他藏好,又道:“明年八月中秋你赴約見著六殘叟時,他們若問起我,就說我已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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