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秦成路
1910年底，馬元亮乘坐火車前往巧家，即是參加這次的通車典禮，也是去巧家去視察礦業鐵路進度。
“大人，這我做的四川10府8直隸州4直隸廳所在治所縣城修建18處水電站與四處火電站，及相應22個自來水廠的報告”。
馬元亮看了看，每一處裝機容量都為三百千瓦水電站，或者五百千瓦的火電站。除了請德國人設計費用四萬兩，采購和建立一座小水輪發電機設備廠和聘請相關德國技術人員的25萬兩資金。剩余投入建設都可以使用銀行券。
“成都與重慶府城的除外，這個兩個府的下屬21縣5散州府你也做一個報告，對了目前咱們的鐵廠能生產硅鋼和自來水管道嗎”？
“自從大人您提出建立四川水電公司后，我就去找王任之了解過，按照成都鐵廠的規劃，以后這些咱們都能自己生產”。
馬元亮也慶幸自己出生在四川，清末的新政使四川可是發展起來了，八千多所各式學堂光是每年具有高小以上文化的畢業生就有十多萬人，已經成為各個省份中的第一。要不還真找不到這么多人才。
修建小水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現在自己沒有治權，也不好大張旗鼓的搞輸變線，何況他也沒有這個技術和資金，這次投入近800萬元后，手中只剩下40萬兩的現銀和300萬元的銀行券。
1911年初北京醇親王府 “杏蓀（盛宣懷的字）你看看，這折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慶王又要修秦州到成都的鐵路。這四川那里來的那么多錢，你說這種間會不會有什么隱情”。載灃很是納悶慶王又上了一道折子。說是川督趙爾巽與陜甘總督升允聯名奏請修建天水到成都的鐵路，由川業鐵路公司商辦，經營45年每年利潤30上繳朝廷，45年后鐵路歸還國有。由于甘肅資金緊張鐵路由川業公司代為修建。甘肅段每年收益的30上繳甘肅地方。
“呵呵！攝政王，您準了便是，這鐵路嗎！當然是修的越多越好，慶王爺那里肯定是有隱情也不外乎就是給他送了些銀子。這慶王一天也就知道撈錢，但是這鐵路是好事叫地方上辦理就是”。
盛宣懷知道肯定沒那么簡單，但是由于朝廷財政緊張，他已經打算把鐵路收歸國有了，成宜路，成昆路，還有這條秦成路，他那里能管川業公司的死活，更何況幾次奏折看下來這川業公司在朝廷里的靠山就慶王，自己收回鐵路的政策一定能得到攝政王的支持。鐵路的油水是相當大。這兩條已經建成鐵路帶來的利潤一年就有近四百萬兩怎么能不叫他心動。
“好吧！我就準了這件事情，哎！這慶王沒事總找事，真是麻煩”。
載灃本來就是不具備任何的政治素質而且也對政治漠不關心，這也是慈禧死后趕鴨子上架，在加上周圍一些年輕新貴的挑唆與老派人物們爭權。
而趙爾巽能能上折子的原因，本來他以為有朱慶瀾這個心腹就能徹底掌握第十七鎮，也不至于叫馬元亮一家獨大，結果這些東北的軍官們根本指揮不動第十七鎮。第66標第68標都是馬元亮的人，而剩余第65、67標雖然東北軍官把持了協統和營管帶等中高級軍官，但是下面的隊級軍官幾乎都參加了馬元亮四川軍官福利分紅，也是川業公司的保障體系。而這些人也自然知道為誰賣命。
當趙爾巽得著自己可能轉任東三省總督時，為了緩解以前自己與馬元亮的關系沒辦法在提出的修建秦成路的折子，畢竟自己的弟弟還在四川如果沒有沒有了馬元亮的配合這川邊的改土歸流也是做不成的。
而馬元亮這么做，他連說都不敢說，畢竟馬元亮是慶王的人，誰知道這里有沒有慶王的指使，弄不好朝中言官一個污蔑統兵大將的帽子在扣下來，馬元亮在鬧點情緒只要把大兵放進成都城大掠一次，自己和弟弟趙爾豐的官也就做到頭了，不如這樣兩方相安無事的好。
其實趙爾巽也是自己看走了眼，袁世凱的失勢再加上朝中慶王的退縮，盡然叫他鬼迷心竅打起了馬元亮的主意，畢竟馬元亮在四川可是經營了不下十年。很多時候總督府條文最多也就能在各個縣城里轉一轉。
而現在看來，這慶王那里是退縮，這個是以退為進，攝政王載灃表面上看是非常強勢，但是慶王有隆裕太后的支持，本來慈禧就想叫溥儀給同治帝嗣位的，但是在慶王奕劻的一再請求下才把光緒帝也加入其中，這樣溥儀就給同治和光緒兩位皇帝嗣位。而隆裕太后才能名正言順的成為一國皇太后。
在加上攝政王載灃不具有政治頭腦，而且做事情也優柔掛斷，雖然表面上在朝中的取得了優勢，實際上對地方督撫和一些關鍵部門的大臣控制力非常有限。
“鼎三兄！你也不用這么著急，畢竟還是先要回一次家才好，徐總經理那里并不著急。如果你非要這樣，我只能發電報請徐總經理派人去你家里把伯父伯母等人接到成都去了”。
1911年3月川業公司選派的赴德留學學習飛機設計與制造的彭學敏先期回國在上海等待馮如及其助手朱竹泉、朱兆槐和司徒璧如等人，兩周后兩人一起乘船沿江而下，回到四川一起籌備川業飛機制造公司的工作。
而馮如是在川業公司的勸說下才來到四川工作，畢竟在他自己設計制造飛機的時候接受過川業公司大量的資助。而他自己設計制造的三架飛機并沒有帶回國內，而是發往歐洲，由意大利以菲亞特公司的名義一起送進國內。
“哎！我也是著急呀，看到徐總經理發過來照片，沒想到川業公司做的這么大。還有你們訂購的制造設備目錄，可都是現在最好工具設備，比我在美國那個時候可強的太多了”。
“鼎三兄！等到了成都你會見到真正的大老板的，對于你的資助就是他親自叮囑的，對了！徐經理在成都準備了一套別墅，與德國和意大利的工程師與專家比鄰，你還是把父母家屬接過來為好”。
“這！我到時候在看看吧！還是感謝玉芝兄你在上海等了我那么多天”。
馮如知道這個飛機，是可以具有軍事用途的，但是川業公司開設飛機制造公司而且還極力主張把自己的家人遷入成都，肯定有一定的理由。而朱竹泉等人都沒有經受住這種誘惑已經著手把家人遷進四川。
在眾人抵達宜昌后，川業公司本來是安排眾人乘船前往重慶，但是當馮如聽說成宜路剛運營不久，就心血來潮的非要做火車前往成都。雖然是一等臥鋪車廂，但是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使得眾人旅途頗為勞累。
當眾人好不容易擠出了成都火車站，馮如看到了一見令他吃驚的場景。火車站的廣成并不大，也就和美國一些小城市的火車站差不多，但是人流卻非常擁擠，左側兩排的黃包車停在哪里等待客人的上門，而右側十多輛小汽車也停在哪里，馮如畢竟在美國生活的十多年知道這就是出租車了。而廣場四周多是四到五層的建筑，尤其是一棟八層高的大廈矗立在西北方，上面的大鐘指針正好指向下午四時。
“嘀嘀！嘀嘀！”一輛小汽車和一輛廂式卡車改造的客車驅散人群停在了出站口。
“歡迎！歡迎呀！鼎三兄！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鄙人徐申甫”
徐孝剛笑盈盈的從汽車上下來，立刻走向眾人與他們紛紛握手。
“呵呵！鼎三兄！這位就是川業公司總經理徐申甫先生了，你不老吵著要見他一面嗎”。
彭學敏看看這位有些熱情過頭的老上級，和不知所措的眾人，馬上走上前去笑呵呵為馮如他們介紹到。
在眾人寒暄過后，車隊向郊外開去，目的就是四川軍人俱樂部，馬元亮在哪里設宴招待眾人。
馬路兩側三至四層的樓房和店鋪，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時經過的黃包車還有自行車，而馬路中間飛馳而過的電車都預示著，這個城市的勃勃生機。偶爾經過的小汽車更是為這成都城外的商業區平添了幾分現代化的氣息。
而更令馮如詫異的是，出城以后一座座高聳煙囪與紅磚廠房構成的工業區，叫他已經具有一定準備的心理又是一顫。如此規模的工業區在國內也只有上海才能相比，而這么繁華而且工商業強勁的成都，盡然在上海廣東等地并沒有多么出名。這些又不叫他心里泛起了一陣不安。
當車隊離開官道，走上一處岔路的時候，樹林間隱約出現了一坐坐水泥的矮房子。又行駛了兩三公里，經過三處由軍隊把持的路卡。一片西式建筑出現在眼前，除了最中央的三層高的大禮堂，四周還有五棟三至四層高的樓宇。掩映在片片綠色之中。
這隊并沒有停在禮堂門前而是向一座四層好的樓房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