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抗大旗

　　我們幾個正喝酒呢，聽李瀟這么一說，然后都把頭轉了過去。

　　旭哥把啤酒放下，笑了笑“干嗎呢，這么扭扭捏捏的。直接說就行了啊。”

　　“就是，跟我們幾個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有啥話，你就說。”臣陽笑著把手里的煙點著，又給李瀟扔過去一支。

　　李瀟伸手接過了煙，抽了起來“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我推了李瀟一把“有什么能開口不能開口的，直接說就是了啊。別墨跡。”跟著我笑著喝了一口酒。

　　李瀟看著我們，然后抽了幾口煙“我想抗一中大旗。”

　　我們幾個一聽，都楞住了，場面突然就安靜了。

　　過了一小會兒，旭哥開口道“你怎么突然有這個想法了？”

　　李瀟笑了笑“最近有幾個人，跟我們的矛盾比較激化，而且，我們年級很亂，誰也不服誰，有好幾撥人呢，都挺愛混的。”

　　“那跟你有什么關系？”

　　“就是，沒人惹你就是了啊。”臣陽也抽了口煙“怎么就有了想抗一中大旗的心思了呢。”

　　李瀟抬頭看著我們“我只想證明一下，當初我哥能辦到的事情，我也辦的到。而且，不靠著我哥，靠著我自己結實的朋友”

　　我想了想“可是，有用么？”

　　李瀟點頭“我就想以后在學校，誰提起來我李瀟，全都認識，就像當初李封在學校里一樣，沒有人敢惹他。一說出去，他就是一中大旗。聽風光的”

　　旭哥笑了笑“你哥知道你的想法么？”

　　“他自然是不知道了。”

　　“你不敢告訴你哥吧。”

　　李瀟深呼吸了一口氣“我跟他說這些干嗎，又沒有用。”

　　“你現在的想抗什么學校大旗的想法，才是真的沒有用。”

　　“就是，你哥讓你好好學習，你是知道的。”

　　“我學不下去。”李瀟兩手一攤“既然我學不下去，索性，我就混下去。”

　　“你試過了么，你就說你自己學不下去。”

　　“當然。”李瀟跟著說道“我想著好好學習，我曾經嘗試過，可是，我根本學不下去。”

　　“可是這么混，一點用都沒有。”

　　“那你們幾個不是也再混么？”

　　旭哥笑了笑“我們是沒辦法，我們學不下去。”

　　“我跟你們一樣的，我從小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耳睹目染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安靜的學習，說，誰都會說，好好學習好，老實學習好，可是做起來，實在太難。”李瀟搖了搖頭“不過既然打定想要混了，那就要混出來點樣子。”

　　我抬頭“所以你想抗學校大旗？”

　　李瀟點了點頭“這個學校，我除了把你們幾個看在眼里，別人，我還都不看在眼里。”

　　旭哥嘆了口氣“李瀟，你這個想法不行。咱學校亂著呢，多少不顯山不漏水的人，你是不知道的，而且，混，沒用，換句話說，如果你打了一個我們班周猩猩一樣的人物，你光看他外面，能看出來什么。但是你如果打了他，你會后悔的。”

　　李瀟笑道“他不來惹我，我打他做什么。”

　　“那你這個學校大旗，你想怎么抗？”

　　“凡是跟我們看著不對眼的，或者喜歡出頭的，我都要打。”接著李瀟把手舉了起來“我不怕時間長短，但是一定要打到服為止。”

　　“那你跟我們說這些，你需要我們做一些什么。”

　　李瀟想了想“跟著我，咱們一起干。一起抗學校大旗，高一的我來，高二的你們去，高三的，咱們一起。”

　　“有必要么？”

　　李瀟點頭，看了眼旭哥“旭哥，我說幾句心里哈，你別生氣，行不？”

　　旭哥笑了笑，抬手“盡管說好了。”

　　“你們感覺你們現在在學校混的怎么樣。”

　　“還好，至少沒人會沒有理由的過來找我們麻煩，沒人來欺負我們。”

　　“你感覺你們在學校是什么地位。”

　　旭哥兩手一攤“沒有地位，我們只是學校諸多小圈子中的一組而已。”

　　“那你們就沒有別的想法？”

　　旭哥搖了搖頭“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人來惹我們幾個么，包括原先自稱高二抗霸子的李巖他們，你也知道吧，還有那個小黃毛。”

　　李瀟點頭“我知道你們那事。李巖確實挺有背景的。”

　　“恩，就是了。”旭哥笑了笑“我們贏的僥幸，贏到了你身上，贏到了周猩猩身上，準確點，是贏到了你們后面背景身上。”

　　“哥，你別這么說。”

　　旭哥抽了口煙“我說的都是實話。”接著旭哥又笑了笑“之前我們跟他打過一次架，又認過一次慫，后來又一直明著暗著許久的矛盾，后來又是小黃毛那個事兒，又打過一次架，后來又是拉鋸戰，最后到他給我們認錯。”

　　“李巖認慫了？”

　　旭哥點頭“沒錯，我們兩邊，你知道光這么耗著，耗了多久了么。”

　　“按照你這個說法，怎么也有半年了吧。”

　　旭哥笑了笑“之所以我們最后贏了，那有一條最簡單的道理。”

　　“什么？”

　　“我們從開始跟李巖發生第一次矛盾的時候，就是我們這些人。”旭哥伸手指了指我們幾個“直到上個星期他給我們認慫的時候，依舊是我們幾個人，但是他身邊的人，已經換了好多面孔，從第一次跟我們打架時候的那么多人，到最后那會，已經一個都沒有了，很明顯，便宜架誰都愿意打，誰都有得勢的時候，但是敗一次，或者出點什么小問題，都都散了，被打散了，很明顯，他沒有真心真意跟著他，想跟他一起拼命的人，這個就是最主要的原因。所以，我跟你說，雖然說我們幾個，在這個學校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團兒，雖說不上牛比的能抗大旗。但是我們任何人都不怕。天塌下來了，我敢拍著自己的胸脯說，我一個人伸手舉著，我身邊的這幾個兄弟就不會低頭躲著。”

　　李瀟深呼吸了一口氣“旭哥，我知道你說的這些，可是。我說這話，你別不愛聽，但是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現在是混的不錯，可是不鳥你們的人依舊不少，別說高二了，光我們這屆，不認你們的人就一堆一堆的。誰都有自己的一小幫人，誰都不服誰，或許沒有人去主動惹你們，但是要是說真跟你們發生什么矛盾，肯定也不會有什么顧慮。不是么。”

　　“沒有顧慮，惹到我們了，打就是了，讓他們沒有勇氣來第二次惹我們，就是了。”臣陽笑了笑，順便喝了一口酒“你沒有聽明白旭哥跟你說那些話的意思。”

　　“什么意思？”

　　臣陽點頭“你再學校里，再怎么樣，也是沒用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混的再好，那也只是在學校的事情，你也只能拿著家里的錢，花家里的錢，除非你混出來錢來。而且現在在學校，你想抗大旗，只會招來更多的敵人，誰也不服誰，你也知道，樹大招風。你再抗學校大旗，你再厲害，不如有一幫生死與共的朋友。”臣陽伸手指了指李瀟旁邊的那一對兒體育生兄弟“好比這兩個兄弟，以前也沒有跟著你一起，是最近才跟著你到一起的，可是以前總跟你在一起的那幾個人呢？”

　　李瀟楞了一下“我沒叫他們。”

　　“這事你不叫他們，自然是關系遠了。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你好好想想，你現在高一，你抗了學校大旗，三年以后，你畢業了，有什么用？就像現在的你哥一樣，他回這個學校，除了我們幾個，誰會認他？社會上的大混混多了，而且，現在你哥他們肯定也不愛插手學校的事了，一幫娃娃的小打小鬧。”

　　李瀟嘆了口氣“你把自己也說成娃娃了。”

　　臣陽笑了笑“我們什么都明白，什么道理都懂，但是就是學習不了。要是能學習下去，我們早就學習了。”

　　“那你們是什么意思？”李瀟嘆了口氣“我說我想抗學校大旗，沒有讓你們跟著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們一起。老大，依舊歸旭哥做。”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再學校，沒人來惹我們，就是我們的目標了，做人低調點，挺好。所以，我們的意思，也是勸你，別才高一就想那么多，能學會，就學會，如果真的不想學，那混到沒人敢隨便惹你就是了，沒必要非要抗學校大旗，非要讓人都承認，一中是你李瀟的。不是么？又沒什么大用。”

　　“就是，我剛才跟你說了這么多，也是這個意思。”

　　李瀟看了眼旭哥“那你呢？”

　　旭哥點了點頭“他們把我想說的，已經都跟你說了，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怎么樣，全在你，你自己定奪。”

　　旭哥說到這，笑了笑，喝了口酒“而且，大家都是來學習來的，能學習，自然是最好的事情，你如果非想要抗什么大旗，也不是不可以，我們不會去阻止你，只是不想跟你一起抗什么大旗而已，相反，如果你李瀟，你什么時候有困難了，有事了，需要我們幫助了，你跟我們打聲招呼，或者一個電話，我們隨叫隨到。原因很簡單，咱們是兄弟。我們把你當弟弟看。沒有別的原因。”

　　李瀟沉默了會，然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怎么了？”

　　李瀟抬頭，然后笑了笑“那我不勉強你們了，我自己來，這個事兒，就這么定了。”

　　旭哥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李瀟站起來，拿著啤酒，兩口氣，喝完了一瓶，把瓶子口往下一立“這瓶酒，是我敬你們幾個的，以后難免會有用著哥幾個的時候了。”

　　旭哥聽完了以后，笑了笑，也順口把瓶子里的酒喝完了。

　　我們跟著都喝完了。把瓶子口往下立了立。

　　“決定了？”

　　李瀟點了點頭“既然讓我李瀟來這個學校，我就不能給我們老李家丟人。我就靠自己，我就要抗這個學校大旗，不管有用沒用，抗的起不抗的起，我抗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