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飯桌
我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顯的都很迷茫，周猩猩一直拍自己的胸脯請客，大家都以為他有多少錢呢，就叫喚著要請客，還揚言要什么都包了。不過想想他的家庭背景，來這樣的地方，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沒有考慮太多。
不過哥幾個還是不忘逗逗周猩猩。
在車上的時候，旭哥還問周猩猩“這么多人，別在吃完了沒錢，把咱們壓那了。”
周猩猩很鄙視的看了眼旭哥“放心吧，想吃啥吃啥，揀好的吃，揀貴的吃。那都不叫事兒。”
“你帶多少錢，夠哥幾個這么吃的，這里都是一群狼。”
“帶啥錢。”
“那你不帶錢，你就想去帝豪吃？就算是想吃霸王餐，咱們也應該換個地方去，你說是不。”
“不行，就這里夠檔次。”周猩猩笑著說道“你們什么都別管，反正我是帶夠了。哥幾個隨便吃。”
大家還以為周猩猩是隨口說著玩的。
直到看見周國發，我們才是真的徹底相信了，你把周國發帶上，可是得夠啊。是不用帶錢了。想到這，我有點郁悶，沒準這娃兒還真的一分錢沒帶。
想到這，我走到周猩猩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猩猩，你是不是真的沒帶錢？”
周猩猩點頭，然后伸手指了指周國發“帶他，不比帶錢好使么？”
我“恩”了一聲，然后對著周猩猩伸出來了大拇指。
不過，大家還真是都有點不適應。
周國發肯定也是看出來了我們心中的顧慮。看著我們在那發呆，自己也不擺架子，就沖著我們迎了過來，滿面笑容“來，來，孩子們，都別客氣，怎么剛才還好好的，說說笑笑的，現在一看見我，都這么沉默了，叔叔也沒別的意思，叔叔就是想跟你們吃吃飯，聊聊天，你們也不要有啥心理包袱，就當叔叔是你們的朋友一樣，都別客氣，今天盡管吃，喝，玩。都別客氣，別客氣。聽見了嘛”
我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有些不好意思。當然飛哥和默婉算是比較正常的。不過最先說話的人，卻不是他們。
“周叔叔”夕郁在旁邊笑著喊道。
周國發聽見了這個聲音，才轉頭，然后從人群里看了看，這才看見了眼小夕郁，周國發一看見夕郁，明顯笑的更開心了“呦，小丫頭，你怎么也在呢？”
夕郁看著周國發“那叔叔請客我還不能來啊。”
周國發走過來，拍了拍夕郁的腦袋“能，能，你這個丫頭。還不許我問問你啊。你跟他們不是一個班的啊應該。”
“這個叫緣分。緣分。”
周國發故意板了板臉“小丫頭，別貧，你爸爸呢。”
“我不知道。”
“哦，你還是不關心你爸爸。”
“他活的比誰都瀟灑，還用我關心。”
“這丫頭”接著周國發很和藹的摸了摸夕郁的腦袋。
夕郁也很可愛，再邊上吐了吐舌頭。
夕郁跟我一直挨的挺近的，而且，現在的站位，除了那幾個一直單身的，都是一男一女，一男一女，周國發看見了夕郁跟我挨的挺近，然后笑著指了指我“這個是誰啊。”
夕郁伸手就抱住了我的胳膊“當然是我男朋友啊。”
周國發笑了笑，看了我一眼。然后沖著夕郁說道“你才多大。”
“不小了啊。”
“小心我告訴你爸。”
“你告訴夕陽都沒用，他是夕陽欽點的妹夫，你看看他脖子上那個項鏈。”夕郁說完了以后指了指我的脖子上。
周國發然后還真的看了看，然后問道“是那個么。”
“肯定是啊。”
然后周國發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看他拍我肩膀，我趕緊跟著喊了聲“叔叔好。”
“小伙子。呵呵。你可找到了一個好姑娘。好好處著，到時候叔給你們出個大份子”
“哇，大份子，多大的份子啊。”夕郁跟著說道。。
周國發又轉頭看向了小夕郁“要多大有多大的份子。”
夕郁使勁點了點頭“那叔叔你說好了哦，不能反悔的。”
周國發也點頭“放心，說話算話。”
接著周國發轉頭沖著我又說道“小伙子，你跟人家好好處。”
我趕緊點了點頭“恩，恩。叔叔，您放心”
接著飛哥他們一個一個的開始給周國發打招呼，然后互相介紹認識。
飛哥和默婉，跟周國發還多交流了一段時間。看的出來，肯定也是見過面的。而且，兩個人跟周國發聊天也好，說話也好，那些行為舉止，明顯的不一樣，組起碼顯示的特別的熟練。不像我們一樣，縮手縮腳的。
其實也不能怪我們，再你還是個學生，再學校上學的時候，突然教育局的局長要請你們吃飯，你們能坦然自如么。
周國發挨個跟我們打了招呼，說實話，確實挺和藹的。打完了招呼以后，周國發轉頭，沖著門口的服務員點了點頭“把這些孩子領進去吧。”
然后門口那個服務員伸手拿出來了對講機，跟著里面說了點什么。
接著門口出來了很多服務員，帶著我們進門。人家打扮的也真正規，一色的全是女服務員，來一個身材臃腫的都沒有，全是旗袍，旗袍下面全是肉色絲襪，高根鞋。
我們再服務員的安排指導下，入座。入座了以后，有人給端茶倒水。
頭一次來這樣的飯店。
里面服務的這個周道。
上個廁所都有人給開門，出來洗手都有人給開水管關水管，還有人給按洗手液，外加最后擦手的毛巾也有人給安排。服務真的是非常熱情周道。
弄的我都有點不適應。
不過還好，我的臉皮夠厚。
我們全都收拾好，坐下了以后，都沒有點菜。然后一道一道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飯菜，就開始端了上來。光看，就看的我這個有食欲。
等著飯菜上齊了以后，我又好好的看了看，我們吃的這頓飯，我感覺著，這一桌的單價，怎么也會再幾千塊以上。因為我這次吃飯，是我生平第一次吃到了鮑魚。還喝到了幾百塊錢一小碗的粥。光那粥，我就喝了3碗。看見了許多以前自己根本沒有見過的飯菜。我們也不怕丟人，狼吞虎咽。
吃飯的時候，周國發依舊對我們表示出了很深的感謝，最夸張的，居然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我們鞠躬表達謝意。
這弄的我們所有所有的人，都相當的不好意思了，本來就沒有幫上啥忙，一切都是周猩猩自己說的，我們只是沒有反駁。
但是周國發這樣，就把大家弄的都沒辦法了，好歹也是一教育局的局長，外加也是我們的長輩。居然給我們鞠躬。
我們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一個勁的給周國發喊叔叔叔叔的。弄的這個尷尬。。
不過我們都看的出來，周國發非常非常的開心，非常非常的高興。
原因開始我們還不明白，等著到了吃飯吃到了一多半的時候，周猩猩喊周國發，沒有直接稱呼他的姓名，而是“爸。你還喝酒不，我給你倒點。”
周國發很開心的點了點頭。
然后周猩猩拿起來周國發帶過來的茅臺，就給他倒了一杯。
這一下，把我們所有人都震住了。但是只有一下，所有人也就都明白了周國發為什么高興了。因為他的心頭肉，他最最重要的兒子，現在肯叫他爸了。沒有什么能比這個，更讓周國發開心高興了。或許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也只有家庭的和睦，能讓他們更動心一些了。
錢有錢，權有權。不用多大的官。也可以過人上人的生活。
而且，周國發這樣坐，我們就算是不想也全都知道，他一定把所有的原因，都算在了我們幾個的身上。其實本來也是這樣，是我們把周猩猩帶的步入了正軌。帶的這個藝術家，稍微稍微的正常了一點，難道不是么。
周國發也真舍得下血本。帶著這么多好酒好煙，連著這么高檔次的飯店，請我們這一大幫人。實在是夠意思。
吃飯的時候，喬茍露和周猩猩，圍著周國發，周國發坐在正座。倆人一左一右，周猩猩叫爸了，喬茍露叫叔叔了，這個甜，倆人把周國發哄的如此的開心。
不經意間，我看見了周國發額頭的那一屢白發，以及他左擁右抱時候那幸福的微笑。以及他大口大口的喝酒，說笑，高興到一點長輩的嚴肅都拿不出來，一點局長的架子也沒有擺，只是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高興到像個孩子一樣跟我們開心的說笑，說他們的故事，說他們的以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周猩猩的轉變。
還是那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管他在多么高的職位上，不管他有多么傲人的成績。不管他有多么可以自豪的事情。
終究，需要一個有愛的家庭。
或許，對于周國發沈萍這樣的人來說，沒有什么好追求的了。
他們的錢。就算現在退休，他們也花不玩。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和睦的家庭。
還是那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
其實看到這些，我突然挺想念我的父母的，我很茫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自己天天這樣做，是為了什么，父母把我送到這么遠來學習，我卻不知道珍惜。
我感覺我很對不起自己的父母，可是，那又應該怎么樣呢？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想著想著，就喝了一口酒。
夕郁在邊上拉住了我的胳膊“六兒，別喝了，已經喝了不少了。”
我轉過頭，沖著小夕郁笑了笑“沒事，乖。”
“你身體剛養好，你再這樣，對胃，損害很大的。”
“沒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起來了一些事情，有點迷茫，少喝一點，還是沒什么事的，乖了，放心。”
夕郁聽完了以后，看著我，嘆了口氣，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伸手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越想越迷茫，然后不知道為什么，很想出去坐坐。
我站了起來，看著夕郁“我去趟廁所。”
夕郁點了點頭“早點回來。”
“恩，放心吧。”然后我笑了笑，跟著桌子上的人都打了個招呼，自己就出了飯店的門口。到了門口，一股子小涼風吹過，還真的有點冷。
我找了個靠邊的地方。就坐到了臺階上。
我坐下了以后，伸手就把煙拿了出來，點著。抽了起來，很是迷茫，經常會有的事情，不過我都習慣了。迷茫一會兒，自然也就沒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以為是他們叫我回去喝酒，結果拿起來電話，看見那些熟悉的號碼，我心情很是復雜。
猶豫了好久，我還是把電話接了。因為我根本沒有辦法不接她的電話。
但是接了電話以后，我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是電話一直顯示在通話中。
對面也沒有說話，看著通話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我們兩邊，就這么沉默著。
就這么沉默了好久好久。
林然還是率先開口了“為什么不說話呢。六六，難道你現在有了新歡，跟我說話都沒的說了么。”
我想了想“不是的。“
“那你為什么不說話了。”
“我是在等你說話呢。”
“你現在干什么呢。”
“吃飯。”
林然笑了笑“這個時間了，在哪吃呢？”
“帝豪。”
林然頓了一下“你們幾個，還挺的是挺有錢的。又去揮霍了么？揮霍完了以后，繼續過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是吧。天天饅頭榨菜也吃的下肚，一幫人居然還會搶著吃。呵呵。我是真理解不了你們這些男生”
我想了想“下輩子你做個男人，你就理解了。”
“那下輩子我要做個男人，你就做個女人，讓我負你一次。”
我聽完了林然的話，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林然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我要是個男的，肯定特會過日子，不會像你們一樣，動不動就揮霍。”
“我們今天沒有揮霍，是別人請的。我是跟著湊熱鬧的。反正多個人多雙筷子，就這么簡單。”
“但是你周圍一點都不熱鬧。咱們倆都這樣了，你沒必要不跟我說實話吧。”
我楞了一下“其實這個才是你想要說的吧。”
“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也不可以，你不能騙人騙出習慣了，你說是不。”
“為什么我說話，你總是不相信。”
“因為被你騙過太多次了。所以我現在不敢相信你，不敢相信男人。”
“那你以后不結婚了？”
“以后的以后，需要以后才能說，現在想，又有什么用。”
我有點無奈“我現在在門口呢。沒在里面，所以不是很熱鬧”
“為什么你跑去門口了。”
“有點迷茫，有點不開心，有點不知所措，所以我就來門口了，這個解釋，你滿意么？”
“哦，那我還挺巧唄”林然笑道“夕郁也一定在吧。”
我沒有說話。
又過了會兒“最近幸福么，開心么。快樂么。一定很舒適吧。”
我依舊沒有說話。
“你不至于這么絕情吧，總不能，真的是喜歡我的時候，我說什么是什么，現在不喜歡我了，我說什么都不是了。連跟你說話的資格也沒有了，對吧？”
我嘆了口氣“沒有。”
“我們之間，算是了斷了么。”
我一聽這個，有點迷茫“沒有么？”
林然笑了笑“恩，如果你認為了斷那就是了斷了。既然了斷了，那就當我這個電話沒有打好了。拜拜，晚安，好好幸福著，王越”
“你又說氣話。”我嘆了口氣說道“你總是這樣。”
“我沒有，我挺開心的。”
“真假。”我笑了笑“你是很開心么？”
林然“恩”了一聲“我聽著你說話，知道你情緒不怎么好，至少很是低落，我知道你過的不開心，那樣我就開心了，就這么簡單。呵呵”
“哦”我回答道“那這樣的話，你就盡管開心好了。呵呵。我挺不開心的。而且非常非常的不開心，你滿意了吧。”
“可是我現在也開心不起來。”
“怎么了，不是說我過的不好，你就開心了么。怎么現在又開心不起來了。”
林然再電話那邊沉默了會“王越，你忘記什么了么？或者說，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么，然后還忘了。”
我想了想，思考了很久，其實我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她要過生日了，肯定是，可是我現在很矛盾，我不想去，但是我也不能不去。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所以，只是沉默著。
“為什么連話都不說了呢，不至于吧，王越。如果不想去，就直接說，是吧。”
我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這樣吧，我也不逼你，反正，你發過的誓，都可以算，說過的話，我怎么還可以傻到當真呢。”林然說完了以后笑了笑“明天下午放學，我們學校門口，我就等你5分鐘，不勉強你，你自己看著辦好了。你們那里比我們這里放學早。你完全可以在我放學之前，就來的。”
我楞了一下。什么話都沒有說。
林然在電話那邊也沉沒了會“行，最近被夕郁管的不錯，挺好。”然后林然又笑了“跟我說晚安。”
我有點麻木“晚安。”接著我就聽見了電話“滴滴的掛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