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浩傷（十四）

　　我們這些人在大馬路上奔跑，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路上有很多很多的行人，圍觀者，我跟飛哥我們幾個都停下了，因為馮磊他們那幫人，看著追不上我們，現在都沖著浩哥他們三個跑了過去。

　　我在原地。沖著浩哥使勁呼喊“跑啊，齊浩，快點跑，都他媽想什么呢。”我的聲音很大。

　　旭哥再邊上也急了“跑啊”一邊揮手，一邊沖著浩哥他們那邊使勁呼喊。

　　浩哥和澤哥，還有雷子，三個人，剛才從路邊揀起來兩塊磚頭，三個人看著馮磊他們那一大幫人沖著他們過去了，居然一個跑的都沒有，我們喊了半天，三個人還是站在那一動不動的。

　　飛哥一個手捂著自己的肩膀，看了眼浩哥他們，接著往旁邊吐了一口“草，走，過去。”

　　接著我們幾個也不跑了，沖著浩哥他們那邊也沖了過去。

　　浩哥和馮磊他們是最先相遇的，沖向浩哥的，最前面的一個小子，手里拎著棍子，一下就沖著浩哥打了過去，浩哥很干脆，往邊上一閃，接著一伸胳膊，伸手就拽住了那小子的胳膊，然后右手的磚頭，一下就拍了下去，很結實，磚頭一下就兩半兒了，那小子跟著就躺到了地上。

　　緊接著澤哥從浩哥邊上，一磚頭扔到了一個拿刀的小子胳膊上，然后澤哥很迅速的就從地上把剛才掉下的棍子拿了起來，然后沖著前面的馮磊，一棍子就打了過去，馮磊往邊一躲，一刀劃向了澤哥，澤哥順勢往前一跑，就把這刀躲開了。

　　躲開了以后沖著前面的一個人，抬手就是一棍子，直接掄到了那人的胳膊上，那人一捂胳膊，澤哥上去又是兩棍子，很直接的就給人打倒了。

　　雷子是最先被打倒的。小黃毛他們幾個人，離著雷子最近，雷子手里什么都沒有，看見小黃毛他們沖著他沖了過去，他一拳就打向了小黃毛，小黃毛跟他邊上的那幾個人，一下就躲開了，接著小黃毛手里的棍子就打到了雷子的后背上，接著另一個小子一把就拽住了雷子的頭發，接著沖著雷子臉上就是好幾拳，接著小黃毛拎起來棍子沖著雷子又是一棍子。

　　雷子直接就被打倒了，倒地以后，又上來了倆人，開始圍著雷子踹，雷子就抱著自己的腦袋。在地上打滾。

　　澤哥和浩哥倆人在一起，確實很能打，沒幾下，就打趴下了三，四個人，而且倆人手里，現在一人拎著一把棍子，澤哥的鼻子不知道被誰打出了血，跟浩哥倆人互相看了一眼，沖著雷子那邊就沖了過去。

　　浩哥在最前面，沖著小黃毛腦袋就打了過去。小黃毛往后一躲，接著馮磊他們沖過來倆人，一刀就砍向了浩哥。澤哥一棍子又沖著馮磊打了過去，勢道很足，馮磊接著往后一退。瘋磊邊上的那倆人，又打向了浩哥，其中一個很厲害的就打到了浩哥的頭上，浩哥頓了一下，一摸腦袋，接著嚷了一聲，沒有躲，然后另一個人又是一棍子。浩哥依舊沒有躲，只是這一下浩哥也上手了，一棍子打到了剛才那個小子臉上。接著上手又是一拳。緊跟著又是一棍子，直接就給那人打趴下了。

　　浩哥的腦袋上，已經有鮮血順著他的腦門留了下來。

　　我們幾個快到馮磊他們后面的時候，就有兩個拿著刀的小子跟著另外倆人沖著我們沖了過來。

　　飛哥在最前面，沖著其中一個人一刀就劈了過去，那人往邊上一躲，接著我往前跑了一步，一刀就砍到了他的胳膊上，緊跟著我邊上的一個人，一棍子就打到了我的臉上，我一捂臉，也沒理他，一刀就砍向了那個拿刀的人。這會不知道誰又拎起來棍子一棍子打到了我腿后面，我一個沒站穩，一下就給半跪到了地上。

　　旭哥在飛哥邊上，我那一刀砍到那人胳膊上以后，旭哥一刀也砍了下去，那人使勁往后退了幾步，一下就躲開了。

　　我半跪在地上，另一個拿著刀的人一下就沖著我砍了過來，速度很快，我心一慌，接著順勢往地上一趴。然后就躲開了這一刀。接著被人使勁踹了一腳，然后一棍子又打到了我后背上，這個疼。嚇出來了我一身冷汗。

　　這個時候我聽見旭哥喊了一聲“六兒，小心。”

　　我抬頭，正好看見那個拿刀的人，一刀沖著我砍了過來，我還在地上，一咬牙，使勁從地上打了幾個滾，那刀一下就砍到了地上。我手里的刀也掉了下來，接著旭哥蹲下，伸手一拽我胳膊，就給我拽了起來。

　　小朝一個手扶著自己的胳膊，一個手拎著刀，沖著周圍就亂劃，也沒有人往上沖。

　　臣陽手里拽著刀，滿滿的一個手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誰的。另一只手扶著小朝，他們邊上也圍著好幾個人，依舊一個往前沖的都沒有，只是看著我們。

　　我跟旭哥看著我們這邊，我在旭哥的身手，旭哥自己手里拎著刀，對面也有一個拿刀的，看著我們，只是沒有往前沖。

　　飛哥使勁往前砍了幾下，想往前走，結果剛沖了兩步，就被人打了幾棍子，又退了回來。

　　接著我們幾個又想著往前沖，沖了沒幾步，由于他們人很多，就會挨幾下，就被打了回來。

　　飛哥拎著刀，另一支手捂著自己的肩膀，四處看了看，估計也是沒什么好的辦法了，只是沖著浩哥和澤哥他們那邊喊了一句“這邊，齊浩。”

　　浩哥他們肯定聽見了這一句，因為他跟澤哥同時轉頭，浩哥手里拎著不知道從哪搶來的棍子，看了一眼我們這邊，然后伸手就拉住了地上的雷子。滿臉都是血，我從來沒有見過浩哥這個樣子，他悄悄的跟我說過，說他怕紅，怕血。還被嘲笑了好久。

　　浩哥一個手扶著地上的雷子，另一支手拎著棍子，就沖著前面的人打了過去，澤哥在浩哥邊上，一個胳膊聾拉著，也跟著浩哥往前打。

　　飛哥看了一眼前面“拼了，草他媽的。”接著喊了一聲，拎著刀就沖著前面的那個拿刀的人砍了過去。這一下很結實，嚇的那人使勁往后退了兩步，接著他旁邊的一個人，一棍子就打了下來。打到了飛哥的胳膊上，飛哥手上的刀，一下就掉了。

　　緊跟著跑出來一個拿刀的人沖著飛哥就砍了下來，旭哥在飛哥邊上，上去一刀就跟著那人的刀對到了一起，接著旭哥臉上就挨了一棍子，旭哥一轉頭的工夫，又是一腳，旭哥被踹的往后退了兩步，然后那個拿刀的人，一刀就沖著飛哥的腦袋砍了下去。

　　這一下我也慌了，一咬牙，往前跑了兩步，接著伸手就拽到了飛哥的胳膊，另一支手輪起來刀沖著那人的胳膊就劃了過去，飛哥順勢往后一躲，這一刀躲開了，我那一刀也劃到了那人的胳膊上。

　　那人胳膊挨了一刀，沒有往后退。

　　我看著飛哥退了，接著一刀砍開了我前面一個拎著棍子沖向我的人，又要往后退的時候，我聽見了飛哥的聲音“六兒，邊上。”

　　我轉頭，一棍子就沖著我打了過來，我很迅速的就躲開了，但是邊上有個人，拎著刀，也沖著我砍了過來，接著突然感覺很疼，然后感覺著后背又挨了一下子，又不知道被誰拉了一把，我就到了飛哥邊上，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衣服也壞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看了眼剛才砍我的那個人。接著一咬牙“我他媽草你媽”又往前沖了兩步，然后一刀就砍向了他，他往后退了兩下，旭哥也沖了上來，沖著前面的人使勁亂砍了兩刀。

　　浩哥和澤哥兩個人就跟我們兩個到了一起，旭哥跟著伸手扶了一把雷子。

　　浩哥沖著我喊了一句“六兒，把刀給我。”

　　我楞了一下，從來沒見過浩哥這樣，接著浩哥沒等我說話，伸手就從我手上把刀搶了過去，然后沖著我們喊道“都快點跑。我來”然后浩哥使勁推了我一把，力道很大，我往后退了兩步，一下就做到了地上。

　　澤哥和旭哥倆人扶著雷子往后退了兩步，浩哥自己一個人在最后面，拎著刀，使勁亂砍了兩下，砍空了以后，回頭沖著我們喊道“跑啊，都跑啊。這有我呢。”

　　我看著浩哥滿臉是血，楞住了，在地上坐著，也不動，只是下意識的伸手摸著自己的胳膊。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了我畢生難忘的景象，馮磊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沖了出來，一刀就砍到了浩哥的胳膊上。接著又出來了一個人跟著馮磊沖著浩哥后背又是一刀。

　　小黃毛拎著棍子也沖了上來，沖著浩哥腦袋一棍子就打了上去。然后浩哥被打的往前走了兩步，馮磊上去沖著浩哥的腿上又劃了一刀。接著出來了倆人，兩棍子就打倒了浩哥。

　　我看著浩哥挺拔的身材，在我面前就那么倒了下去。手里的刀，也跟著掉到了地上，接著又上去了兩個人，開始對地上的浩哥拳打腳踢，我一下就慌了。澤哥和旭哥，倆人回頭，也不動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想著浩哥以前那充滿笑容的面容，想著跟浩哥認識這么久，大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著浩哥跟著我學抽煙，學喝酒時候，那天真的樣子，想著浩哥喝多以后，那紅紅的臉旁，想著黑夜里，在學校門口，在喬茍露家樓下，我們的交談。想著我們倆睡一個被窩的時候，想著我們倆一起在宿舍啃饅頭，啃榨菜。

　　我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很平靜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我知道我在哭，但是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哭。澤哥松開了手里的雷子，一個手還聾拉著。雷子和小朝坐在地上，臣陽也走了過來。

　　時間好象靜止了一樣。馮磊他們的人也都退到了后面，也沒有人在圍打浩哥。

　　我往前走了幾步，到了浩哥邊上，就跪了下來，浩哥的身材很魁梧。在大馬路上，我就抱起來了浩哥滿臉是血的腦袋。然后使勁搖了幾下“浩哥。浩哥，你別嚇我，你都說了，你是一個半戰斗力的。你比我強，咱們倆才是兩個呢，你說句話啊。”接著我看了眼，流到了馬路上的血。

　　我抬頭，看著馮磊他們。眼淚一直控制不住，接著我順手揀起來了浩哥剛才掉下刀，飛哥和臣陽，旭哥，澤哥也都到了我邊上。

　　我看見浩哥睜開眼，沖著我笑了笑，漏出了潔白的牙齒。

　　我緩緩的把浩哥放到了地上，也沖著他笑了笑“我是你老大，放心，有我呢。等我會。馬上”接著我也站了起來。手里拎著刀，指著馮磊他們“老子不他媽砍死你，就是他媽你生的。我他媽草你媽，馮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