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第一站
元月2號上午，某宿舍樓里，馮婷婷心不在焉地瀏覽著網頁，陸揚今天在上海一家新華書店門口進行簽售，她昨天晚上已經在文丑原始群的公告欄上看見通知了，這個群里的很多人，在最近這段時間里，先后收到他的簽名書，不少人都把簽名書的照片曬到群里，引起很多人羨慕。
每次看到那些曬出來的簽名書照片，她心里都很復雜，不知道他看到她名字的時候，會不會也送她簽名書。
按理說，兩人關系如此，進大學后，他有意疏遠了她，她應該不會期待他的簽名書，可是就像大學時候，莫名的去網上看他的作品，鬼使神差地加入他唯一的書迷群里，還有上次三百多書迷一起行動，她也參與進去一樣，很多時候，感情的事，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越是想忘記一個人，往往會記得更加清晰。
這些天，有時候看著文丑原始群里的那些書迷在討論簽名書的事，她靜靜看著看著，就在心里想：如果他不給她寄簽名書，以后就徹底放下吧！
可是，昨晚在群里，看到他今天會在上海做簽售，心里一個念頭就總是跑進她腦海，讓她很想也去現場，如果他不給她寄，她今天去現場，一樣能拿一本他的簽名書。
這個念頭一直糾纏她到今天上午十點多。
根據群里的公告顯示，這個時候，簽售會已經開始了。
馮婷婷卻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去。
又在電腦前面坐了好一會。馮婷婷終于站起來，換了一身水紅色風衣，踩著高跟鞋出門去了。
大約半個小時后。馮婷婷來到那家新華書店門口，剛剛載她過來的出租車在她身后遠去。
站在書店高高的臺階下面，馮婷婷忽然想掉頭回去，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拎著坤包，神情復雜地走上書店臺階，寬敞的書店大廳里。聚攏著二三十人，大部分人手捧一兩本嶄新的書在排隊，另有一些書店工作人員似的男女在旁邊圍觀和維持秩序。
站在書店門前臺階上的馮婷婷再也邁不動腳步。目光穿過人群縫隙，她看見一身黑色休閑裝的陸揚正在微笑著給人簽名，手中簽字筆唰唰幾下，就簽好一本。那架勢。像大明星似的。
書店大堂里還有很多人在圍觀，這些人應該不是他的書迷。
看了一會，馮婷婷到底還是默默地掉頭走了，她還是沒勇氣走到他面前。
對于馮婷婷的到來，正在簽售的陸揚毫無察覺，今天來簽售現場的書迷有三百多位，此時，已經是尾聲。簽完眼前這幾十人，上海這里的簽售會就可以結束了。
今天來簽售會現場的。除了三百多位書迷，還有三個身在上海的大神級作者，都是跟陸揚相熟的，今天過來，一是給陸揚捧場，一是想跟陸揚一起喝酒。
一個是大老虎，一個是骷髏，還有一個是路過的小羊。
這三人出現在現場，如果不是陸揚介紹，那三百多位書迷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寫手到底不是明星，也許這三人的作品，今天來簽售會現場的書迷，有很多人看過，但作者真人長什么樣，卻沒人知道。
在陸揚介紹過后，有些書迷在找陸揚簽過名之后，又把陸揚的書拿過去，找那三位作者簽名，有了第一個這樣的書迷，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弄到后來，幾乎大部分書迷在讓陸揚簽過之后，都去找那三人簽名，弄得三人哭笑不得。
在別人的書上，簽自己的筆名…
想想都覺得滑稽。
等終于簽完最后一本，揉著發酸手指的大老虎苦笑一聲，跟陸揚說：“今天虧大了！你賣書，我們居然要跟著簽名！”
骷髏笑著附和：“就是！今天你要請一條龍！”
路過的小羊長吁了一口氣，嘆道：“我忽然后悔當初干嘛把筆名寫這么長了！你們簽一個名，唰唰兩下，就搞定了，我卻要寫五個字！太他媽坑爹了！”
說到這個，陸揚幾人就笑起來。
骷髏說：“你這還算好的！如果烽火搞簽售會，絕對能累死他！”
說到烽火，現場幾人，包括路過的小羊都笑了，烽火筆名全稱——“烽火戲諸侯”，平時這個筆名看著很帥，但真要弄簽售會，這么多筆劃的筆名，絕對絕對的坑爹！
而此時，陸揚想到的卻是大番茄，記憶中，大番茄碼字多年，好像一直沒有弄過簽售，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為他的筆名過長。
飯桌上，氣氛很好，大家說說笑笑，推杯換盞，陸揚話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微笑著傾聽其他人說話，大老虎為人沉穩大氣，骷髏有點靦腆，路過的是公務員，酒席上妙語如珠，想來平時沒少參加各式宴請。
當然，最熱情最會搞氣氛的，當屬出版社的人員，不僅有陸揚的責編，副總編，還有兩男兩女四個年輕工作人員。
酒席沒開始多久，陸揚就發現，出版社的副總編對大老虎等人很熱情，明顯想把這三人也拉到自己出版社出書。
現在，按農歷算，還是06年年底，如果算陽歷，已經是07年初了，網文經過這些年的興起到發展，已經涌現出一大批人氣寫手，像大老虎、骷髏、路過的小羊，人氣都不低，簡繁體基本上都出過，尤其是路過的小羊，此人出道甚早，在網絡上名氣，最多只能排到二線，但在實體出版界，尤其是在臺灣那邊，早就名氣斐然，否則，以他在網絡上的人氣，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黑暗領域群。
且不說，這三人目前的作品適不適合出版簡體，至少三人的實力擺在那里，說不定下本書就能大火，正好適合大陸的市場也不一定。
飯后，陸揚等人來到路過的小羊的住處。
一套剛剛裝修完成不久的新房里，在這里，幾人見到小羊的女友，一個身材嬌小的清秀女生，據大老虎悄悄告訴陸揚，小羊老牛吃嫩草！這個女友還在讀大學。
言語之間，雖是鄙視路過的小羊，卻難掩羨慕的口氣。
出版社的人沒有跟著過來，根據出版社那邊安排的行程，陸揚明天只要能趕去下一個簽售點就行了。
因為陸揚這次假期有限，又不要出版社的車馬費，所以出版社那邊很大方地給陸揚準備的都是機票，幾個簽售點的距離雖然極遠，但坐飛機，一天之內，哪里趕不到？
在路過的小羊客廳里坐下，喝著小羊女友泡的茶，四人開始隨意聊天，小羊的女友很賢惠地在洗浴間里給小羊洗衣服。
又引來大老虎和骷髏的羨慕嫉妒恨，這兩人還是光棍一條啊！
這也算是做寫手的一大悲哀吧！很多二線以上的寫手，就算月收入早就超過大部分白領，在終身大事上，還是遲遲遇不到合適的。
寫手的生活圈太小了！
很多人，碼起字來，一兩個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正常，常年接觸不到同齡女性，嗯，網絡上的不算。
曾經有人這么形容過網絡寫手——動如處`子、靜似脫兔！
和傳統的：靜如處`子、動如脫兔，正好相反！
這句話，乍一看，似乎句意不通，動起來的時候，怎么可能如處`子，靜下來的時候，反而跟撒腿亂跑的兔子似的呢？既然是靜的，那兔子就不應該脫兔！
其實不然，這句話真正的意思是，寫手活動的時候，就像小姑娘似的，文文靜靜的，安靜下來的時候，思維就像奔跑的野兔一樣，非常活躍。
換句話說，寫手生活中，低調得幾乎沒有存在感，但在網絡上，在寫網文的時候，大腦就處于高度的活躍狀態！
行動上的侏儒、思想上的巨人！
這樣的人，別說平時很少接觸到妹子，就算接觸到了，也未必能獲得妹子的青睞，除非你遇到的正好是一個愛錢的妹子，而你又正好又大把的鈔票去誘惑她！
四人聊了幾句，借著酒興，靦腆的骷髏話也多了起來，搓著手，說：“我老書最近完本了，正在準備新書，現在有幾個創意，你們幫我參考參考！看寫哪一個好？”
“說來聽聽！”大老虎來了興趣。
陸揚和路過的。
骷髏見幾人都有興趣，談性馬上就上來了，組織著語言道：“第一個創意是…洪荒類的！最近那個《佛本是道》不是挺火的嘛？我就想，如果趁著這股東風，我也寫一本洪荒類的題材，會不會也能火一把？”
大老虎聞言笑道：“你呀！還是改不了跟風的習慣！”
路過的小羊不同意大老虎的觀點，微笑著搖頭道：“這有什么？《佛本是道》能這么火，說明這個題材的作品，有讀者市場！咱們寫網文，不就是為著賺錢嗎？難道虎子你是為了理想？打算寫一本《紅樓夢》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