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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 懲罰

夢想島中文    家和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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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琰朗聲抱拳,“老壽王,要是這個女子身有毒藥,她能害我的王妃,也能害你府里的人。品書網不僅是你的姬妾,就是壽王、建寧候的妻妾也會有危險!請老壽王容我問過明白!”

  老壽王雖然高壽,卻并不糊涂,尤其到了這個年紀,在男女事上早無興致,更多的則是頭腦精明,微微瞇了瞇眼,抬手冷聲道:“她不過是你父王孝敬我的玩意兒,你若要問,只管問。”他沒有興致聽太多,顫微微站起身來,對外面大喝一聲,“告訴張奉侍,今晚著她伴枕,來,扶本王去張奉侍屋里。”

  玩意兒!

  他居然說她是個玩意兒。

  還是被人當成禮物地送到他的身邊。

  老壽王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懶與給她兩分,葉海月原以為他會護著自己,沒想老壽王竟一句話將她推開了宇文琰,任由他的處置。

  待老壽王走遠,宇文琰一個箭步走近葉海月,她嚇得連連后退,退至墻壁,再也退不了。

  “你到底是何時給王妃下的毒?說!你下了多少藥量?”

  “不是我!不是我!”

  葉海月拼命搖頭,她奢望的榮華成了泡影,成了一場美夢。

  宇文琰目射寒光,“你以為否認,就可以推脫?本王可是調查得清清楚楚的!”他伸手大手,一把捏上她嬌弱的脖頸,一點點地用力。只要再加重些,他就能要了葉海月的命。

  這女人和她的姑母一樣。都是蛇蝎心腸,長得美麗卻最是狠毒。

  葉海月閉上眼睛。就這樣被他捏死也好,至少可以痛快地死去。

  一點點的窒息,一點點不能呼吸的感覺,頓時如奔涌的激流被堵住,她不待細想,她不要死,她得活下去。抬起好雙臂,緊緊地拽住宇文琰卡在她脖頸上的大手,眼睛瞪得大大的。

  “說!”他俊美的臉上。是濃濃的殺意。

  就算殺了她,老壽王也不會說他有什么不是。

  在親王府邸,最不缺的就是美貌的女人。

  葉海月揮著雙臂:“放…放…放開…”

  宇文琰雙手一松,葉海月整個人軟坐地上,不停地咳嗽。

  “說!何時下的毒?下了多少藥量?”

  葉海月捧著胸口,這府邸如此的涼薄,那們的令她窒息。她想逃,可葉家再不比昔日,失去了左肩王府的保護。失去了那棵大樹的庇佑,她逃不遠的。要是再落個“老壽王的逃妾”之名,任是天涯海角也會被捉回來。

  “二月十三下的藥…”她又咳了幾聲,不敢看宇文琰。他雖俊美,但下手狠毒,居然想將她活活地捏死。她到底不了解他,“我起了大早。在井旁遇見田荷打水,使了丫頭與田荷說話。趁她不注意,將大半瓶藥粉下在了水桶里…”

  左肩王府內共有六口井,其間在后花園的水井最是甘甜,每日琴瑟堂的兩名二等丫頭都會去那里打水回去,用那里的水泡茶。

  宇文琰劍眉倒豎,大半瓷瓶的藥都下在一桶水里,這是多大的藥量。

  葉氏她是想害素妍,是想害他們夫妻生出芥蒂。

  是他錯了,他不該給葉氏配那等毒藥。

  葉海月雙膝一軟,跪道:“琰王爺,賤妾自小仰慕你!帶賤妾離開壽王府吧?為婢為妾,賤妾都愿意。”

  “癡心妄想!”他吐出四字,她做了也認罪了,敢害他的妻子,他定要葉海月生不如死。他突地聽到一陣異響,尋聲望去,卻見窗外掠過一條黑影,瞧那身形,似老壽王身邊的服侍太監。

  難道,是老壽王派來偷聽的?

  太監知道了,老壽王也會知道。

  對于一個狠毒的女人,沒有男人會喜歡。

  他一臉寒冰,如石頭般冰冷,似木頭般木訥。

  宇文琰邁出上房,老太監一路快奔進了花廳,在他將要離開的時候,只聽老太監朗聲道:“老壽王有令,將姬妾葉氏送予皇族子弟宇文轱為妾。”

  宇文轱是誰?

  葉海月心下好不迷蒙。

  宇文琰嘴角一揚,宇文轱比他略長幾歲,卻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男子,早前娶過一妻,三年前病亡,留下一對兒女,此人聽說在那方面幾近變態,最喜歡折磨女人。這幾年,老壽王憐他身邊無女人,曾先后送過兩名年輕女人過去,可不出一年,又被他給活活折磨死了。

  當天夜里,葉海月初見宇文轱,心頭歡喜,好歹是個年輕男人。卻在半個時辰后,已生不如死,宇文轱見她疲憊不堪,強要了葉海月的貼身侍女。自此,葉海月開始了如活在惡夢中的日子,主仆二人同做了宇文轱的姬妾。

  宇文琰出了壽王府,往義濟醫館去。

  待得黃桑忙罷,宇文琰方說了自己的來意。

  黃桑皺著眉頭,眼睛微瞇:“你要我替弱水師妹解毒?”

  宇文琰應答“是”。

  黃桑只聽他說了毒藥的配方、用量和中毒時間,心頭已了然七八分,微皺雙眉,“此毒要得解,首先是中毒之時婦人已有身孕,但這孩子因母體中毒,短者三兩月、長者五六月必然流產。因孩子落胎,婦人所中之毒會輕緩,三次之后,毒雖沒了,卻已落下習慣性流產的病根,再難治愈。若婦人未在孕期中毒,此毒逾過三月之久,再難解毒…”

  宇文琰抱拳,一臉虔誠:“還請師兄設法替弱水解毒。”

  黃桑很是好奇,“這毒是什么人配的?這可是斷人子嗣、有損陰德的毒藥。”

  他并不想瞞黃桑,這一日他已經懊悔了。不,從他無意間碰觸到素妍的手脈時。他后悔了,他配的藥。卻最后傷了素妍。“是我…”

  黃桑目光犀厲,素妍是似善的,沒想宇文琰竟然配出這等毒藥來。轉而只是憤然斥道:“害人害己,往后好自為之。”

  宇文琰又深深一揖,“還請師兄替她解毒。”

  黃桑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緊不慢地道:“佐師叔因拓跋昭挑起戰火,百姓、將士死傷百萬,宮主出關,將他降為皇城降魔觀的道長。不日即將抵達皇城…”

  佐怒天從左護法被貶為道觀主持道長了?這可真是很稀罕的事。

  他與五絕道長相斗,五絕道長被送往思過洞禁足三年,而佐怒天被趕出鬼谷宮,誰也沒得著好,是佐怒天的咄咄逼人,五絕道長被禁足;同樣的,邱道長也不愿輕饒佐怒天,抓住拓跋昭是佐怒天俗家弟子的事,害死百萬性命。將佐怒天趕下左護法之位,如今淪為鬼谷宮門下一位尋常道長,連六大道長之位都失了,可謂一罰降三級。

  “現下新左護法乃是袁淳子師伯。宮主出關。五絕師伯恩準離開思過洞,如今亦在鬼谷宮中靜修。”黃桑道長神色平靜,仿佛再什么意外的事。都引不起他半分的驚色,“待佐師叔一到。貧道便要離開皇城。昨兒瑤芳師妹收到邱師叔的來信,要她回轉鬼谷宮。皇城五谷觀如今已經建成,問心道長上任主持道長一職…”

  他們來皇城轉眼已經兩年了,回想起來,宇文琰還能想到他們剛來時的情形。

  宇文琰道:“我一會兒親自寫封信給宮主,請他再派旁的人來義濟醫館坐診…”

  黃桑道長擺了擺手,“義濟醫館里有宮中太醫,又有皇城名醫可坐診。再則,降魔觀、五谷觀的本門弟子都會些醫術,五谷觀的問心道長亦有十幾年的診病經驗,去歲冬天瘟疫橫行,她在郊外給人瞧病;如今皇城時有天花,她在觀里也常與人看病…”

  他和瑤芳都得離開了。

  能教太醫和郎中們的醫術,他與瑤芳都手把手地教授了不少。

  瑤芳直至三更二刻,才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是一個年輕婦人領了家里唯一的獨苗兒子前來就診,患的也是天花,在馬車上都待大半日了。

  她走近二人,低聲道:“黃桑師兄,師父召我回宮,按理是不該回拒的,可你也瞧見了,近來染病的孩子太多,我想…再多留兩月。”

  黃桑道長冷著聲兒,“這兩月,你不是亦帶了兩名郎中么,瞧著他們也學得差不多,診脈下方子,便是你看的那幾種方式,他們亦能倒背如流了。師妹還與我一道回去吧,免得師叔、師伯們等急了。”

  瑤芳面露疑色,看了一眼宇文琰,輕聲道:“明兒一早,我去與弱水師妹道別。”

  黃桑道長掐指一算,“三月初五是個好日子,就定在那日離開。”

  瑤芳應聲“是”。

  黃桑和瑤芳都要離開醫館了,早前曾說過,義濟醫館是杏林書院眾學子習練醫術、給人瞧病的地方。

  他們一走,宇文琰就有些無措,早前因著他們的緣故,還能自己打點,往后…

  他不愿再想下去,這里沒了坐診的好郎中,義濟醫館怕也開不下去了。

  素妍一覺醒來,已是三更時分,白芷取了粥點,吃了兩碗后,在小書房習練起大字。

  宇文琰手里拿著黃桑道長開的解毒藥方,一入內院門,就看到她姣好的倩影,站立案前,微垂著頭,一動一舉都是這樣的認真。

  素妍聽到腳步聲,望著書房的木門,他推門而入,腳步輕柔,面含憂色。

  她道:“這么晚,去哪兒了?可用過晚膳了,我也剛吃過,是婆母熬的蓮子羹,很好吃,讓白芷給你留了一些。”

  他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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