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破敵小云蹤步
“死，統統都死去吧！”梨歌舒咆哮著，手中的玄晶炮放射出了驚人的玄力波動，玄晶彈如劃破長空的隕星，脫膛而出。
攜帶著驚人能量的玄晶彈呼嘯著，攜帶者死亡的力量，往了月驚華和邪玉撲來。
玄晶彈如一條妖蟒，張開了貪婪的大口，所過之處，連空氣扭曲得變了形。
兩旁的樹木被玄力波及，連根拔起。月驚華瞳孔縮動，緊盯住了那枚玄晶彈，似乎是退無可退。
青蒲倒吸了一口氣。
子時已過，潮濕的泥土里散發出來的水汽，讓整個密林顯得空氣清新了不少。
“滴答，滴答，”一滴滴粘稠，而又刺目的液體，混進了泥土里。
玄晶彈像是一條瘋狂攢動的小蛇，探著毒牙，噴吐著毒液。只是這條小蛇的要害處，落在了兩根手指之間。
近乎無暇的指，指節分明，那曾是月驚華見過最精心修飾的一雙手，可此刻，那雙手因為夾住了那一枚催命的玄晶彈，染上了血。
“滋滋滋，”玄晶彈驚人的鉆力，不停地在邪玉的手指間攢動著。
“不愧是玉指殺神，呵呵，可惜了，我本想將你這一雙手留下來，做個紀念。可惜了，你的這雙手，今日是廢定了，”梨歌舒發出了刺耳的笑聲，“讓你見識一下，千手閻羅為我們姐妹倆發明的玄晶彈，梨花血落。”
下一刻，那枚玄晶彈炸開了，無數的白色鐵砂炸了出來，邪玉眼前一片血紅。
邪玉下意識地用了手往前擋去，梨歌舒獰笑著，手中的三節鞭吞吐著，襲向了邪玉的胸口命門。
十大刺客之一的玉指殺神，今日，就要死在了她的手下。
“你似乎，忘記了這里還有一個人，”梨歌舒的眼皮子底下，輕飄飄地晃過了個人。
此時，邪玉離梨歌舒不過是半臂距離，只要梨歌舒的刺骨三節鞭再往前遞上幾寸，就能準確無比地刺入邪玉的胸口。
可是，梨歌舒撲了個空。
“邪玉，你記得了，你欠我一個人情，大大的人情，”邪玉的耳邊，吹來了一陣帶了幾分惱火的嗓音。
“這話似乎是說反了，分明是我救了你。你看本座現在手殘毀容的，你要負責的，”邪玉只覺得腰間多了一只手，少女滑膩的皮膚透過了衣裳，遞來了陣陣的暖意。
軟玉溫香抱滿懷，若是不借機占點便宜，那還是邪玉嘛？答案是否定的。
邪玉不顧手上的疼痛，人往了右邊靠去。才剛挨近了半分，他的腰間就被擰了結結實實的一記。
“英雄變狗熊，還好意思來邀功，一邊涼快去，”邪玉的腰被一腳踢高了，四兩撥千斤著，身子拔高了數丈，臉旁劃過冰冷的樹葉，人已經被攔腰掛在了一根老樹的枝椏上。
“也不知道溫柔點，本座現在可是傷員，”雖是如此，邪玉咧開了嘴，牽高的嘴角帶動了傷口，引得他呲牙咧嘴著，也怪他蠢，他怎么就忘記了，那小妖精的伎倆，比他邪玉還要邪門上千倍。
“我不與無名之輩交手，你是何人？”梨歌舒方才見了月驚華的詭異如魅身法，心里不敢確定了月驚華的身份。況且月驚華來無影去無蹤，周身更是連一絲玄氣都沒有。
如此的人物，若非是已經達到了丹境，返璞歸真，那就是個不通玄氣的普通人。
在無法確定了月驚華的來歷前，梨歌舒并沒有貿然出手。
“我本以為，你比你那個只知道跋扈卻不知道用腦的妹妹強多了，現在看來，你們還真是一個娘生的，一樣的蠢，人都快死了，還問什么名字，難道想到閻羅王那里告狀？”月驚華拔出了“斂云”，握在了手里。
“想用這種方法激怒我，別白費力氣了。你手中的這把劍？一把沒開過刀刃的鈍劍，你要用它與我對戰？”梨歌舒并沒有被激怒，她像是一只等待獵食的母狼那樣，掌心摩挲著，眼角露出了絲謹慎，不肯放過了月驚華的一舉一動。
一把沒有開過鋒的斷劍，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女人，竟要用這把劍與自己比試，這簡直是對她的侮辱。
觀察了幾眼后，梨歌舒已經確定了，月驚華并非是什么丹境高手，她至多不過是個擅于隱匿玄氣，修為至多不過玉玄的螻蟻玄者。
“虧得你提醒了我，我險些忘記了，”月驚華以極慢的速度收回了劍，劍身在了月光下，劃出了條不起眼的劍弧，她沒有撤劍，只是將劍掉了個頭，用劍柄對準了梨花雪，“殺豬焉要用牛刀，對付你這種人，用了劍柄就足夠了。”
“你！”梨舒歌被徹底激怒了，她沒有再使用玄晶炮，一個掠身，伏擊而上。
梨歌舒的成名絕技，是她的靈蛇三刺。手中的刺骨三節鞭鞭使用了巖穴蛇的骨和皮制成，彈性極好，可拉長伸縮至尺余至數丈，鞭身上密布著穴蛇的毒鱗，稍一沾染，傷口就會破爛潰敗。
鞭身卷起了獵獵的嘯聲，只聽得一陣劇搖，月驚華身后的一棵十年生的涼生木樹葉抖落，樹身上，多了一道數寸深的痕跡。
這一鞭竟然沒有傷到她，怎么可能？月驚華已經避到了一旁，不過是絲毫間的距離，她卻是毫發無傷。
梨歌舒心中郁悶，手中的骨鞭收縮自如，又是一道橫霹，這一次，眼看就要纏上了月驚華的手臂。
只等著鱗片刺肉，血肉橫流的場景。
前方的人影，又是一閃，只不過是一息間，只差了一個呼吸，那人又是讓開了。
樹林中，兩個人影如蝶梭一般在了林木間掠過，邪玉聽了片刻，嘴邊多了抹笑意。
忽的，他的笑意凝固在了嘴邊，手指往了虛空中一晃，沒有任何動靜。
“誰？”邪玉警惕著，屏住了呼吸，又聽了片刻。
只聽得林間梨舒歌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暴躁凌亂的腳步聲，以及月驚華毫無規律，可又靈巧無比的躲閃身法。
“許是我過敏了。倒是那小妖精這是什么身法？大陸上，似乎從未有人用過如此的身法，”就在剛才，邪玉感覺到了身旁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敵意，可很快，那抹敵意就消失了。
月驚華的身法，很快就轉移了他的注意。
“嘖，當真是妖孽，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她竟然有了如此的進步，”邪玉的話語里，并沒多少避忌，相反，隱隱中還帶了幾分喜色。
由于和梟衣王交好的緣故，邪玉很清楚月驚華的身手修為。
一個丹田難以凝聚玄氣的廢物，在數個月前，連人玄都不是的廢物。可此刻，這個廢物，卻在和一個地玄巔峰，有著豐富獵殺經驗的女傭兵強者對戰，而且還絲毫不落下風。
邪玉可以肯定，在火龍帆的那一次交手時，月驚華絕沒有學會這套身法。半個月，只用了半個月，她就學會了一套，讓地玄高手都無法應付的身法。
邪玉暗中思量，若是僅憑他如今的影分身，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盞茶的時間，捉到月驚華，“自保綽綽有余，只是若是想要破敵制勝，卻還需要些技巧，可惜了，只能躲不能攻，這一套身法最大的缺陷…”
“！！”邪玉倏地不動彈了。
他的腦中，條件性地折射出了一幕。
多少年了，邪玉已經記不得是多少年前。當他第一次殺人時，他的師傅，刺客戰壕里，徒手斬殺了千余名刺客強者的仇一殺曾告訴過他。
真正的刺客，了解敵人的每一個弱點，他可能不是最強的玄者，但他無疑是最敢于挑戰自我的人。
無論是何種對手，他都能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所謂刺客，就是創造奇跡的人，能人所不能。
鈍器敲碎了骨骼的聲響，這一擊，是擊在了天靈蓋上，悶悶地，又是一擊，這一次，是腹肋斷裂的響聲…
最后，一劍洞穿丹田，丹田破碎的悶聲，猶如豁然炸開的啞炮。
一切歸于平靜。
月驚華的動作比起她卓絕的身法，毫不起眼。
可是她的每一擊，都是見縫插針，正中了梨歌舒的命門。
盡管看不到，可是邪玉能想象得到，梨舒歌此刻，已經如同一塊扶不上墻的爛泥那樣，癱軟在了地上。
最后，是人體沉重的落地聲。
“可惜了，你太自負了點，否則，用上了玄晶炮，我也不可能那么輕易地殺了你，”月驚華的小云蹤步，讓梨歌舒徹底亂了陣腳。
她甚至忘記了使出她最大的殺招，玄晶炮，否則，她還有一線逃脫的可能性。
月驚華撿起了玄晶炮，仔細地研究著上面的凹槽。這一個凹槽和她“斂云”劍身上的凹槽有幾分相似。
月驚華正看得仔細，頭頂那人卻是不肯了。
“喂，月驚華，你是不是忘記了，本座還在上面。你好歹也該謝謝本座，若非本座把嘴閉得比河蚌還緊，你這會兒早已經被藍晶傭兵團滿城追殺了，”樹上，掛在了半空中許久的邪玉委屈地叫嚷著。
今個可是十五，如此的月色，如此的美景，他本該在了千賓樓，攬著樓里新買來的北地美姬，享受著美酒珍肴。
“讓他下來，”月驚華頭也不抬一下，似是和什么人在說話。
不等邪玉再啰嗦，他只覺得脊梁鈍疼了起來，像是被人蹬了一腳，他哇啦一聲，人就從樹上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