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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南燁平定漢中地 三分鼎立多國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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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魯仰望關上魏延揚威耀武,氣得差點從馬上跌下來。他領兵出城是去接應楊柏,也沒帶攻城器械。此時想要快速奪關,就只能破壞關門,至于打造器械攻上關墻就不用想了。于是張魯下令士卒各尋一捆柴草,堆在門前放火。

  魏延在關上豈能坐視張魯放火?命令士卒開弓放箭。張魯士卒還沒跑到城邊,便被弓弩射殺,一個個倒在沖鋒放火的路上。

  若說張魯士卒還真是悍不畏死,縱然天上箭如雨落,可還是有一部分士卒頭頂木盾,沖到了關墻之下點起火來。

  魏延見關下煙起并不驚慌,下令士卒道:“倒水滅火!”

  關上士卒得令之后紛紛抬來銅盆、柴鍋等盛水之物便往下倒。緊接著便聽城下一陣鬼哭狼嚎。原來這些士卒倒下去的并非涼水,而是滾燙的開水,既能滅火,又能殺敵。城下那些沒被弓箭射死的張魯士卒一個個被燙的劈開肉爛,卻還不會馬上死去,全都抱著頭臉滿地打滾,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聽著就感覺痛徹心腑。

  張魯也知道這種沒有器械的攻城戰就是用人命來填,可是若不趁著此時關上兵少奪關的話,等南燁大軍一到前后夾擊,自己就可能兵敗身死。因此張魯鼓舞士卒道:“關上沸水有限,快快趁此機會放火奪關。縱然此戰身死,我也會稟明天君,令你等魂歸天庭,上天為官。”

  旁人不會聽信張魯這番說辭,可是五斗米教的狂信徒卻是深信不疑,于是又有一批士卒一手抱著柴草,一手舉著盾牌沖向關前。

  魏延當然不信什么天庭、天官之說,可是張魯有一點卻說得沒錯,就是關上沸水確實有限。魏延入關還沒多久,只來得及燒開少許熱水,這倒不是魏延未卜先知防備張魯放火,而是因為滾木、礌石和開水、滾油本就是城防利器。魏延入關之后自然考慮守關,他不能火上澆油,當然是用沸水滅火,一舉兩得。

  沸水是沒有了,不過并不代表魏延無法滅火。當張魯的第二批士卒沖過箭雨開始放火的時候,頭上便澆下無數盆冷水,剛點燃的柴草又被熄滅。只是這次張魯士卒沒有傷亡罷了。可是緊接著關上又扔下來數不清的滾木、礌石,將張魯第二批攻關士卒連同剛才第一批慘叫未死的士卒一同埋葬。

  眼看一個個忠心的士卒死去,張魯也是心如刀割。不過最令他難過的就是縱然心痛也還要攻關,否則無路可退。就當他強忍心痛準備派出第三批士卒的時候,便聽身后濃霧中飄來一陣戰歌。

  “云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聞天下,響金鼓,鼓,天道殘缺匹夫補。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

  張魯等人聞聲色變,他們都知道這是南燁的交州軍到了。張魯忙問眾將道:“南燁兵馬已至,我等該如何是好?”

  閻圃道:“山邊有一小路可通關后,只是崎嶇難行,車馬不能通過。”

  張魯此時也顧不得車馬輜重了,忙命閻圃帶路,由小路而逃。等南燁領大隊人馬來到關前,卻遍尋不見張魯,便問城上魏延道:“文長可知張魯去向?”

  魏延搖頭道:“霧氣太重,不知所蹤。”

  這片大霧雖然能阻隔視線,卻擋不住南燁技能。尋星、顯星技能一放,尚未走遠的張魯人馬便出現在南燁腦海之中。南燁朝著霧中一指道:“張魯就在前方,隨我殺敵!”

  張魯本以為借著霧大可以逃過一劫,沒想到南燁大軍隨后趕來。兩軍混戰一場,張魯大敗,十成人馬折了九成,多虧一群鬼卒、祭酒拼死墊后,才讓張魯從小路得脫,逃回南鄭。

  南燁得勝而回,與眾將入關慶功,重賞魏延、雷銅。魏延愧而不受。南燁便道:“有功當賞,有過當罰。文長此戰能得楊柏營寨已補先前之過,此賞只為奪得陽平關之功。”魏延聽南燁如此一說方才領賞謝恩。

  眾將士在關中休整一番之后繼續進兵南鄭下寨。這南鄭本是漢中郡治所,張魯得漢中后改漢中郡為漢寧郡,治所依然設于南鄭。其重要性就相當于劉璋的成都,曹操的許昌。

  張魯見南燁兵臨城下便與眾將商議對策。楊松膽小貪財,已然被打的膽寒,便勸張魯道:“南燁國師勢大,不如開門投降。”

  閻圃道:“主公萬萬不可!南燁在交州奉行科學大道,豈能容主公教化萬民?”

  張魯聽閻圃一說頓時醒悟,他是雙重身份,除了一方諸侯之外,還是一教之主。假如是投降其他諸侯,張魯還有自信保住教主地位,照樣受信徒供奉吃香喝辣。可是投降南燁的話,不但諸侯地位難保,恐怕這教主地位也保不住。宗教斗爭有時可比政治斗爭還要殘酷。

  絕了投降的念頭之后,張魯便開始調集人馬守城。別看經過葭萌關、陽平關兩戰,張魯損失了數萬人馬,可這南鄭畢竟是張魯老巢,城中還有三萬精兵。另外南鄭百姓十有是五斗米教信徒,不管是真信也好,假信也罷,這些百姓都不敢違抗張魯命令。隨著張魯一聲令下,竟然發動了十萬信徒協助守城,幾乎城中所有青壯都上了城頭。

  當南燁看到城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便是一驚。從裝束上南燁就能看出城頭那些搬運滾木、礌石備戰的青壯都是城中百姓,而不是張魯士卒。這個發現非但沒讓南燁感覺輕松,反而讓他覺得棘手。兩軍交鋒和屠殺百姓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典韋、魏延等將對于南燁的顧忌并不理解,在他們看來凡是與南燁作對的就是敵人,既然那些百姓自愿上城協助張魯,就等于是做出了與南燁交戰的選擇,也就應該做好在戰場上犧牲的準備。

  郭嘉、趙云等人倒是十分理解南燁不愿殺傷百姓的心情。名聲好壞且放在一邊不談。單從利益上來說,張魯一敗這些百姓便會成為南燁治下百姓,南燁自然不忍心殺害。

  新投南燁的張任、嚴顏等將并不像郭嘉、趙云那樣了解南燁。他們只是佩服南燁仁慈,感覺自己遇到了明主。

  既然不能強攻南鄭殺傷百姓,南燁便決定用計取之。可是究竟如何用計,南燁卻心中沒底,只能命眾將集思廣益。

  張松道:“國師欲取此城,我看還要落在楊松身上。”

  南燁知道楊松是個貪財小人,可是小人不代表沒有原則。比如楊松的原則便是收錢辦事,收了錢不辦事這種沒底線的事楊松還從沒做過,因此也一直沒有讓南燁失望。不過南燁不敢肯定出賣張魯這種賣主求榮的事會不會碰觸到楊松這個小人的道德底線,更不知道張魯在楊松心中價值幾何。

  思考片刻之后,南燁發現在場最了解楊松的還是在漢中住過一段日子的張松。于是問道“子喬有幾分把握說服楊松來投?”

  張松微微一笑道:“那便看國師肯用多少金銀了?”

  南燁聽張松一開口就明白了楊松為人。看來這是一個只要有錢連爹媽都敢賣的主兒,而南燁最不缺的就是錢。南燁哈哈大笑道:“他要多少我便給他多少。”

  張松對于南燁的財大氣粗早有耳聞,可就算南燁有錢,怎么帶進城去賄賂楊松還是個問題。錢票、交子雖然方便,可是漢中沒有錢莊無法兌換。直接攜帶黃金千兩,那不是擺明了要去行賄?張松想了一番試探南燁道:“賄賂楊松也不必太多金銀,只要一件寶物即可,就怕國師不肯割愛。”

  南燁奇怪問道:“不知子喬所言是何寶物?”

  張松道:“我聽聞劉璋寶庫之中有一件黃金掩心甲,便是張魯也覬覦多年。若有此鎧,必能說楊松來投。”

  南燁聽張松一說還真有印象,因為這件黃金鎧甲還是一件可以卡化的寶物,給南燁增加了兩顆將星。不過黃金質地又重又軟,這件金甲穿在身上除了亮晶晶的好看之外并無一點實用價值,所以南燁吸星之后就放回了府庫。

  黃金甲這種華而不實的物品南燁還真沒什么舍不得,當時便道:“別說區區一件金甲,便是十件金甲能換城中百姓不死也是值得,我這就命人趕往成都去取。”

  眾將見南燁國師重視百姓勝過寶物,心中不由敬服。郭嘉出言道:“

  國師命人取寶還需幾日工夫,我等不妨暫且退兵,令城中松懈,待寶物取來正可命人混入城中。”

  南燁從郭嘉之言退兵陽平關,并命士卒砍樹伐木打造器械,用以迷惑張魯。城中張魯聞聽南燁退兵當時大喜。命人打探之后方知南燁是回陽平關打造攻城器械,這讓他又不由憂慮起來。

  張魯對眾將道:“南燁見我城中軍民一體,不敢強攻,現已退回陽平關打造器械。待其器械造好再至,難免一場血戰,不知諸公有何妙計破敵?”

  閻圃笑道:“南燁此舉何其愚也!他能打造攻城器械,我等亦可打造守城器械以應之。主公還可趁此良機訓練城中百姓,待南燁再來,此城只會更難攻打。”

  張魯聞計大喜,他之前征召百姓匆忙守城,這些百姓手無寸鐵又沒經過訓練,盡管人多勢眾卻沒有什么戰斗力。如今南燁一退,張魯正好有機會訓練百姓,配發兵器。雖說不能在短時間內訓練成精兵,但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經過訓練的民兵總比兩眼一抹黑的百姓要強的多。

  張魯依計而行,命麾下唯一的武將楊柏負責訓練民兵,閻圃、楊松二人負責領人出城伐木,打造守城器械。

  數日之后,孟達從成都給南燁送來了黃金鎧甲還運送了一批金珠寶物供南燁使用。南燁問張松道:“何人可以為使去說楊松?”

  張松本想自己前去,可是他身材矮小,又是文士,一穿上那件黃金鎧甲便走不動了,所以只能作罷。他對南燁道:“國師可遣一相貌平常,能言善辯的軍士,扮作出城伐木的士卒、百姓混入城中,去說楊松。”

  南燁環顧眾將,若說相貌平常當屬高順,可惜高順在眾將之中話最少,與能言善辯根本不沾邊,而且身上一股軍人剛毅氣質難以遮掩。至于典韋、趙云等人更不用想,都是極其惹眼的人物。

  就在南燁丗燁不知要派何人的時候,一將出言道:“國師何必為難?末將前去便是。”

  南燁一看此人頓時大喜,原來說話之人正是張白騎。作為大忽悠張角的弟子,張白騎的口才自不必說,而他的長相雖也算得上英俊帥氣,但卻不是趙云、周瑜那樣的極品妖孽,到不了人見人愛回頭率百分百的地步,正好執行任務。

  張白騎得令之后內穿金甲,外罩百姓衣裝,也不騎馬,步行來到南鄭城下,混入伐木百姓的隊伍。張白騎隨張角所習的太平道與張魯的五斗米道同為道教分支,亦有相通之處,所以張白騎混入百姓信徒之間毫不起眼,還能與那些信徒聊上兩句。城中伐木的士卒、百姓誰也沒能看出他是細作。

  等到天色漸晚,張白騎便與出城伐木的百姓一同回到城中,直投楊松府邸。楊松在張魯麾下權勢不小,他的府邸倒也好找,關鍵是楊松并非尋常百姓可見。

  張白騎來到楊松府外,便見門前戒備森嚴,四個守衛分立府門兩側。張白騎腦筋一動便有了主意,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向守門侍衛行了一禮道:“我乃張公門客,特來求見楊公有要事相報。”

  四個侍衛見張白騎穿著雖然平常卻談吐不凡面容清秀便信了三分,其中為首的侍衛問道:“你所言張公是何人?”

  張白騎答道:“張公便是益州張松,張子喬,與楊公乃是至交好友。”

  張松曾在楊松府上住了多日,門前侍衛倒是知道此人。可還是盤問道:“你言是張公門下可有名刺憑證?”

  張白騎是隨口亂編的身份,哪里來的憑證?不過張白騎卻不著急,而是上前一步從懷里取出一個金錠塞到侍衛手里悄聲道:“事有機密,這便是憑證。”

  那侍衛一見金錠兩眼放光,頓時信了十分,因為張松住在楊府之時也是揮金如土,出手闊綽。張白騎見面就送金子的做法倒是與張松來時的行事風格暗合。所謂有其主必有其仆,這侍衛也與楊松行事風格一般,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當時收起金子道:“兄弟還請稍后,我這就去稟報家主。”

  張白騎一聽侍衛稱呼都變了,就知此事成矣,在門外靜等消息。

  楊松在府中一聽張松門客來投便是一驚。張松自從葭萌關一戰便失去了消息,楊松推測張松已經和張衛、楊昂、楊任三將一同被南燁俘虜。此時來了個自稱張松門客的人物,楊松怎能不驚?他不禁猜想此人到底是從益州來還是從南燁營中來。

  侍衛見家主沉吟不語,還以為家主不想見門外之人,可是他按了按懷中沉甸甸的金錠又覺得受人之托當忠人之事,于是出言問道:“小人是否需將門外之人請進來?”他這話問的極有水平,若是張白騎沒給錢的話,他就會問:“小人是否需將門外之人趕走?”

  楊松倒是沒注意侍衛的小心眼,他覺得與張松交往一場,又收了張松不少好處,如今總不能因為張松可能被南燁俘虜,就對其門下視而不見。于是對侍衛道:“將來人請進來吧。”

  侍衛聞言大喜,這回金子算是穩穩落在懷中受之無愧了,忙到門外將張白騎請入府中。一邊引路還一邊與張白騎表功,這讓張白騎覺得這貪財小人也有可愛之處,倒還知道盡心盡力。

  張白騎隨著侍衛七拐八拐來到府中,只覺得楊松府邸富麗堂皇華美異常,由此便可知道楊松貪了多少財物。待見到楊松,張白騎搶先行禮。

  楊松對于一個門客也不在乎,擺了擺手道:“你家主人一向可好?遣你前來又有何事?”

  張白騎左右看了一眼小心道:“回稟楊公,我家主人先前被南燁國師所擒,此次是有機密要事相告,還請楊公屏退左右。”

  楊松聽張白騎所言與自己猜測不謀而合,心中再無疑惑。他猜張白騎前來無非就是兩件事,不是求自己搭救被俘的張松,就是張松還要與自己合謀破南燁。不論是哪一件,張松肯定都會給出好處,這才是令楊松心動的地方。于是楊松命左右隨從退下道:“此間已無外人,你且講來。”

  張白騎見左右無人便開始寬衣解帶,這可把楊松嚇了一跳,慌張問道:“你…你這是何意?”

  張白騎露出衣下金甲笑道:“不瞞楊公,我是受光華國師所差前來獻禮。國師久聞楊公大名,特送金甲為信,與楊公商議大事。”

  楊松一看張白騎身上金甲,眼睛頓時直了,先不問南燁所為何事,而是問道:“此甲可是劉璋所藏那副金掩心甲?”

  張白騎一看楊松這副摸樣根本無法議事,便將金甲脫下奉上道:“正是劉璋所造金甲。國師以此寶送與楊公,便是表達誠意。”

  楊松接過金甲愛不釋手心中大喜,這才細問南燁有何事相托。張白騎將南燁所托一一道來之后,楊松點頭道:“還請張將軍回稟國師,但請放心。我自有良策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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