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再次萌芽

　　蘇醒過來的斯波維奇目光頓時變得兇厲起來——這樣鋒芒畢露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邪帝復活那一次的儀式之上。

　　甚至乎，他的身體還殘留著與羅薩魯杰激戰時候的感覺。

　　猛然咆哮一聲，聲音在這個密室之中不斷地回蕩起來。并沒有驚動趙楠的同時，卻是把也剛剛蘇醒過來的另外五位神隱眾驚動了。

　　封神的思維是十分迅捷的，反應之快自然要超出常人無數倍。因此不大的密室之中，很容易就震蕩起來。

　　隆隆——！

　　源自于這六位封神此時的意志釋放。

　　“你們是想要拆了我住的地方嗎？”

　　趙楠此時皺著眉頭說道——無論是在靈魂層面之上，還是在精神層面之上，恐怕已經是整個第八紀元最尊貴之人的說話，瞬間讓這六個神隱眾如同被冷水澆面般…冷到了骨子里頭去。

　　“這…”

　　“我們，怎么會在這里？”冷靜下來，并且沉默了一段時間，并且相互對視過后，斯波維奇方才問道。

　　小心翼翼。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的小心翼翼到底是因為什么——只是覺得，此時應該使用的便是這種口吻。甚至乎還有一種他自己主意識也在否缺的感覺。

　　仿佛此時所看見的是真理之主，至高星階，君臨眾神之巔的那個人。

　　或許，還要更加尊貴一些…怎么可能？

　　“你們在戰斗之中昏迷了過去，所以我把你們帶回來了這里。”趙楠實話實說道。

　　“帶回…”斯波維奇揉了揉眉心，“結果到底是如何…你是怎么從逃脫回來的。現在外邊到底是什么情況。”

　　“邪帝已經不會出現了。”趙楠依然實話實說道：“至于神罰使徒巴爾薩斯，也不會再出現。”

　　一眾的神隱眾兩兩相看，先不說強大無比的邪帝。以及讓眾神也聞風喪膽的神罰使徒，即便只是羅薩魯杰也是極難對付的角色。

　　這次的行動，他們本來就沒有抱著能夠全勝歸來的打算。到底誰會犧牲，誰能夠留下來，或者說全員覆滅，也已經是早就做好了思想覺悟的事情。

　　然而——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后續的事情我就不說明了。”趙楠此時淡然道：“你們就當做這是你們尊王所做的好事吧。”

　　看著驚疑不定的斯波維奇等人。趙楠片刻不停地接著說道：“另外從真理那里給你們傳遞一側口信。從今之后，你們無所謂為了償還當年的恩情而賣命于他。現在還給你們自由身，無論日后相見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他還是會敬你們一杯黃金蘋果酒。”

　　“尊王！”斯波維奇忽然沖動地喊了一聲。

　　黃金蘋果酒，神隱眾之中，最深刻的記憶。

　　無數年的大海邊上，倒下了一壺紀元間唯一一顆黃金蘋果樹果子所釀制而成的酒水，真理之主就這樣為了潛伏到深海之中的幾人踐行。

　　“你，到底是不是看見尊王了。”斯波維奇深深呼吸一口。問出了自己的心聲——也是這里所有神隱眾的心聲。

　　“從這里離開的話，不會受到任何的阻礙。”趙楠卻道：“外邊其實還有你們的一個老朋友，要是喜歡的話你們之間可以敘敘舊。我就不多作陪了。接下來，還有我應該要去的地方…就此別過吧。”

　　淡然而去。

　　他說要走的時候，六名神隱眾絲毫沒能將心中的說話說出，直到密室之內，只是剩下了這團伙的六人。

　　“就像是…尊王一樣。”

　　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并不是斯波維奇。而是另外的一名神隱眾。只是他的這話…也是自己的感覺啊。

　　斯波維奇搖搖頭，嘆了口氣道：“總之。我不會認為這樣就能夠償還清楚恩情的。尊王既然現在不在需要我了，那我就好好地調理好這幅身體，待得日后再次呼喚，我將再為尊王而戰！”

　　“既然這樣，那就稍微調養一下吧。”

　　點頭，認同。俱都在這瞬間。

　　降落的時候，趙楠甚至找不到一絲的真實感。

　　從回歸到第八紀元，直到現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一直都沒能尋找到一絲充實的感覺。即便此時所踩著的是歐根飛舟極位堅硬的外殼也好。

　　飛舟正在云層之中航行著。

　　趙楠這瞬間并沒有直接連接上飛舟的控制。并不知道此時飛舟將要飛去什么地方，只是知道，有腳步聲從身后靠近而來。

　　傳送是通過聽風城的傳送裝置以及附帶的傳送子水晶。既然往這邊傳送過來的話，那么動靜自然會有。

　　“爸爸！你回來啦！”

　　童聲。

　　所感覺到的是，有人從后面摟了過來。纖細的小手剛好只能夠環抱自己的脖子，與此同時，一個小小的腦袋也是從側邊探了出來。

　　從第一極惡哪里共享回來的情感，一直都處于一種冰冷的狀態之中。即便從新回歸這里，本身已經被磨滅的情感似乎也沒有辦法能夠徹底恢復過來。

　　那情感磨滅了之后的時間里頭，趙楠的心中頭一次出現了惶恐以及不安。

　　惶恐即便身臨此地，也無法真正尋回當初的感覺。

　　不安的是，無法面對這里的人，發出一絲真情實意的微笑。

　　“爸爸？”小家伙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禁不住小小聲音地再次呼喚其阿里。

　　而身后，輕柔的腳步聲也是踩著云與風而來。

　　并不說話，只是走到并肩的位置，悄悄地握著手而來…微顫，趙楠的手指瞬間微顫抖一下。

　　就顯示久病復蘇的病人一樣，也如同初春之時。萬物生長——一股溫暖忽然流進了心田之中。

　　極惡所回饋給自己的一切，僅僅只是種子。把它種入了心田之中，還需要灌溉，才能夠發芽。

　　這一刻，它就在發芽。

　　所以有了語言。

　　“我回來了。”

　　“好像，你每一次都會說這句話的。不膩嗎？”

　　“因為需要，再多又何妨？”

　　無數的情感正在洶涌地從心底之中奔騰而出，仿佛眼角也能夠展示出來笑意一般。趙楠把小優妮抱到了自己的面前，合上眼睛，以額頭抵住了自己女兒的小額頭，再次輕聲道，“寶貝，我回來了。”

　　小家伙估計是從黑公主或者是從葉若楓那里學會了，此時老氣地伸出一聲：“乖！”

　　相聚一堂的時候，似乎是感受到了趙楠的某些變化，倒是有些相顧無言起來。

　　尷尬的氣氛之下，似乎應該要說些什么活躍一下氣氛才對——然而這一堂里頭，仔細想一想的話，就會發現，那讓眾人所鐘愛著的男人，是多么的重要。

　　結果。還是龍皇少女受不了這種沉默，皺著眉頭道：“趙楠。到底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你非得要讓這么多人陪著你難受嗎？這一天你回去了聽風城，事情是不是十分嚴重？都看著我做什么？我有說錯什么嗎？有你們這樣寵著這個家伙的嗎？”

　　不知道哪里來的怒氣。

　　趙楠終于吁了口氣，微微一笑，“奧露嘉說得不錯，確實是我不好了。”

　　怒氣頓消，竟是不知去向。龍皇少女不禁驚疑不定地盯著了趙楠。因為這一刻，周圍的氣氛仿佛都像是被徹底改變了一樣——甚至連情緒，此時也是被輕易地改變了過來。若說封神對于普通人能夠做到這種影響是因為神與人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的話，那么能夠如此地影響著封神的家伙…是否也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一天之前，并非如此。更加不可能。

　　然而趙楠卻在此時占據了話題，“攻擊聽風城的龐大獸群，是影帝國女皇在背后指示的。”

　　趙楠簡單地把影帝國與異能族勾結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還有趙楠親自進入了裂縫，去到了新世界的事情…只是新世界卻并沒有坦然是大災難之前的社會。

　　僅僅說那很有可能就是接下來的第九紀元。

　　因為這件事情確實有些驚人，并且發生得突然的原因，所以眾人理所當然地認為，趙楠回來之后之所以如此沉默的原因，就是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甚至連菲妮娜，也沒有察覺出來任何的不妥。

　　“連第九紀元也出現了…這個紀元的樂園，真的是要完了嗎？”奧露嘉此時驚動得有些蒼白無力。

　　“那裂縫后來怎么樣了？”奧古斯都忽然道：“你既然已經過去看過，是否有可能讓這邊的人過去生活。”

　　她依然還是站在了整個樂園世界的生靈的角度上來思考問題，這樣的想法完全是來源于天生的正義感。

　　當然，作為這個紀元的生靈，也是為了掙扎求存，并不希望就此終結。

　　趙楠搖頭道：“通道并不穩定。什么時候會把人陷入中間的夾縫之中也不好說。甚至它能夠維持多長的時間也不確定。這次我離開之前，它就消失不見了。至于到底會不會再次出現，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他看著奧古斯都道：“不過這一行，讓我更加明確一點事情，就算是逃入第九紀元，實際的情況最多是與前面那些紀元的遺民躲入遺棄之地沒有多大的分別。真正想要躲過紀元的束縛，就只有進入星靈通天之路。”

　　深呼吸一口，以無比肯定的口問道：“唯有那個地方，才能夠豁免紀元的輪回，才能夠沖破一切，遇見神。”

　　這里面所說的神，自然不是封神，也不是至高星階，而是真正意義上，即便是眾神也唯有承認，擁有真正神之概念的家伙。

　　“可…你為什么能夠這么肯定。”

　　基本上，趙楠的話不會受到太多的懷疑。一部分因為他歷來都給予正確的指導，另一部分，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哪有女人會去懷疑自己的男人？

　　所以提出質疑的，整個飛舟之內，此時也唯有奧露嘉一人。

　　“針對星靈通天之路的事情，早前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所以，這里就沒有必要說明。”趙楠淡然道：“我明白你現在還是在擔心秘界穿越秘界的危險性，作為龍皇擔心龍族因此而滅絕的心情無可厚非。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老實地告訴你…假設這種通往新紀元的裂縫，每一次都會出現的話，那么為何，當初的第八紀元就碰不見任何一個前面紀元的生靈？”

　　“紀元如果必須要滅絕重啟的話，你認為會允許留下任何一點痕跡的必要嗎？”趙楠搖搖頭道：“那邊對這邊，其實是拒絕的。”

　　他睜著眼睛，說著讓人信服的謊言：“我其實就是被拒絕，才回來這么快的。”

　　這話沒有辦法可以去考究，除非是親自地前往一次，并且一探究竟。但是作為第九唯一，趙楠早就在自己離開第九紀元的時候，進行了全方位的封閉。

　　就算裂縫再次因為空間的不穩定而出現，來自第九紀元的世界意愿，也會抗拒任何紀元之人的再次涌入。

　　龍皇少女閉口不言，大失所望，只能夠安靜地坐下來。

　　“我們暫時先跳過這個話題吧。”趙楠此時正色道：“當前還有一件事情是比較急切的，那就是路西菲爾十四世的事情。“

　　“父皇？”黑公主神情一緊，“父皇到底這么了？他不是安全返回了嗎？”

　　趙楠點了點頭，“陛下卻是應該是安全返回了的。不過這次我從哪位女皇陛下的口中知道，夜帝國里頭有著太多蠢蠢欲動的家伙。恐怕會有人趁著陛下這次離魂的時間，直接對付他的身體。”

　　“誰敢！”

　　發怒的黑公主，碎發橫飛，宛如魔女一樣，甚至讓眾人的靈魂都為之激蕩起來。

　　“你父皇應該沒有事情。”趙楠輕聲道：“不要忘記了你父皇身邊也有不少的神選者。要是出現了什么問題的話，我這邊應該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才對。我想以你父皇的本事，就算沒有辦法打退趁人之危的小人也好，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當然，接下來我們確實需要全速趕去才對。”趙楠站起身來，輕而重：“十四世是你們的父親，誰敢動他的話，就算是真魂之人也好…最后也不要想著能夠返回星靈通天之路了，我會讓它徹底消失…消失在所有紀元之中。”

　　并非是為了安慰而說的好聽話。

　　而是作為一個紀元主宰，本來就能夠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