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順利襲殺
數千丈外，西默和煙鳴徐徐地露出身影，神念剛探向山谷內，立刻便感受到了慘烈的戰斗氣氛。
在他們眼里，山谷內此時已經完全變了樣子，群山崩塌，冥植毀滅，大地崩裂，灰煙重重，完全就是一副大戰后的破敗模樣。
碎裂的冥寶和仙寶殘余的靈壓隨風傳來，讓兩人在感受肅殺的真實氣氛。
兩人目光一動，隨即發現夏塵趴在一塊山石上，小半個身軀都消失了，殘缺不全的身體冰涼如僵，元神氣息更是絲毫都感應不到，顯然是已經徹底湮滅了。
兩人絲毫沒有動容，似乎對出現這種局面毫不奇怪。
一個高大的真冥盤膝坐在距離夏塵不遠的地面上，正在運功療傷。他氣息萎靡，即便是用肉眼看著，也能感覺到他羸弱得如同風中的一根小草，似乎隨時可能殞落。
奇怪的是，在那真冥手中，握著兩枚和冥氣格格不入的透明圓石，似乎正在全力吸收。
“果然是他！”西默和煙鳴長老對視一眼，眼神又驚又喜。
“想不到九名居然能把方云星拼到這種程度，隱藏得還真夠深。”西默長老眼神閃爍著，驚嘆道，“我原以為，他也就能讓方云星消耗一些仙氣，給我們創造一些機會就可以了。”
“隱藏再深，又怎么可能是上人之子的對手。”煙鳴淡淡一笑，“何況方家在仙界實力非同小可，方云星就算逃亡到冥界，手頭也充裕得緊，即使用法寶堆，也足以將一個真冥后期強者堆死了，何況九名還不是真冥后期。”
“幸好沒有人知道我們知道方云星的隱秘。”西默笑道，“否則殺了他，我們就等于惹下了滔天大禍。現在這個責任，就可以讓盟主自己去扛了。嘿嘿。”
“事不宜遲，馬上就去把他干掉。”煙鳴興奮地舔了舔嘴唇道，“那些仙寶對我們來說沒什么用處，但是那個法則球可是太珍貴了，如果修煉幾十年，我們都有極大可能晉級上冥。”
“等等再說。”西默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搖了搖頭。“急也不急于一時，再觀察看看，那方云星修為還在我們之上，而且據說此人詭計多端，城府很深，萬一是他布置的陷阱呢？”
“還等什么？”煙鳴一怔。急道，“夜長夢多，如果出點什么差錯，我們晉級上冥的希望可就沒了，再說剛才不是用神念掃探了嗎，沒發現問題。”
西默搖頭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你不覺得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太順利了嗎？而且我們見到的，恰好就是我們最希望的場面，盡管沒有問題，我還是覺得很詭異。”
“你太敏感了吧，老朋友。”煙鳴笑道，“也許是我們運氣好呢，事情正好按著我們想的發展，困在真冥后期幾千年了。時來運轉，也該到我們收獲的時候了。”
西默嘆了口氣：“煙鳴，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有一種隱隱不妙的感覺，這個時候，還是靜觀其變要好一些。不論怎樣，至少我們不會有損失。”
煙鳴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就聽你的，我們搭檔也有很多年了，你的小心謹慎的確讓我們避過了很多劫難，希望這次你還是對的。”
西默嘆道：“其實我有點后悔了，當初不應該隨便選擇九名來探方云星的底的，畢竟我們對九名知道的太少，而且也沒有看到他是怎么和方云星拼殺得兩敗俱傷的。如果穩妥點，再等一些日子，我們未必不能合力控制一個真正的真冥后期長老，用傀儡去拼方云星或許會更好一些。”
“你也說了，那是如果。”煙鳴搖頭道，“這世界上沒有什么真正穩妥的事情，即便控制了真冥后期的長老，也會有其他問題，何況再等一些日子，方云星可能就離開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選擇。現在已經是這樣的局面，至少對我們還是有利的，就沒必要再后悔過去了。”
西默沉默了半響，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世界上沒有真正穩妥的事情，我們就等上一天一夜，如果沒有變化，就立即出手。”
“一天一夜，要等這么長的時間？”煙鳴吃驚道。
“方云星正在療傷。”西默看著山谷道，“如果我們看到的是真實場景的話，那么一天一夜后，他的氣息會有所恢復，我們可以推算一下，如果他是假裝的，那么恢復的節奏肯定不對，遲早會露出破綻。”
煙鳴想了想，道：“好吧，你在這方面觀察遠比我細致，你來觀測吧，相信一天一夜之內，也不會出現什么變故。”
兩人不再說話，而是屏住氣息，緩緩地等待著。
山谷中，方云星久久未見異常，心里也是沒底，暗中傳遞神念道：“陳老弟，我們坐著不動，他們不會識破了你的幻術布置吧？”
“不可能。”夏塵淡淡道，“我的幻術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他們的潛意識形成的，如果一開始沒有識破，以后就永遠也不可能識破了。”
“潛意識？”方云星有點不明白。
夏塵道：“就是他們希望看到什么情景，山谷內就會出現什么情景，等于是自己欺騙自己，當然識不破幻術。”
“哦，原來如此。”方云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心里卻是極為震驚，對夏塵的忌憚又多了幾分。
雙方四人在對峙著，一方小心謹慎，另一方耐心等待，時間就在悄然中度過。
然而，讓西默和煙鳴頗為震驚的是，方云星在吸收了仙石之后，原本萎靡地氣息迅速增強，似乎仙石對療傷有著奇效。
僅僅是幾個時辰過去，方云星的氣息已經比最初時強了數倍，幾乎恢復到了三分之一。
方云星的臉上，也露出愜意舒服的表情。
這樣一來，不只是煙鳴沉不住氣，就連西墨的心也懸了起來。
如果方云星的傷勢恢復到一半以上，那么即使兩人出手，也很可能就困不住他，到時別說晉級上冥希望成為泡影，就是兩人性命也難保。
“西默，你看他恢復的節奏對嗎？”煙鳴忍不住問道。
西默沉默半響，搖搖頭道：“雖然很快，但是我沒看出問題來。”
“那我們還要再等么？等他再恢復一些，恐怕就更難對付了。”煙鳴道。
“再等等吧，也不差這點時間。”西默有些遲疑地道。
兩人又殺下心來，兩個時辰后，方云星恢復得更快，氣息原本十不存一，居然恢復了一小半的樣子。
“西默，再不出手，我們就沒有機會了，所謂富貴險中求，為了那法則球，就是拼上性命也是值得的，你還要再等什么。”煙鳴急聲道。
西默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已經有所意動，雖然心底不妙的感覺依舊在徘徊，但是富貴險中求五個字卻深深打動了他的心。
這世界是沒有絕對把握的事情的，想起方云星那令人眼紅的儲藏，他心頭也是大動。毅然道：“好，動手，務求一擊必殺！”
“沒問題，早就準備好了。”煙鳴興奮而殘忍地道。
他的四肢忽然一縮，進入衣袖中，瞬息間變成一個大圓球。
這圓球越縮越小，從丈許大小變成了尺許，又從尺許變成了寸許，從寸許最后變成分毫，幾枚黑色的冥紋涌出來，隨后，圓球便在原地消失。
西默則深吸一口氣，全身涌出黑色的冥火，火花一閃，瞬間消失。
下一刻，正在療傷的方云星胸前忽然綻放出細微的漣漪，一道黑色的冥火劍光從虛空中遞出，又狠又辣地直刺胸膛。
這一劍快到了極點，而且毫無征兆。
但是方云星還是忽然睜開眼睛，浮現出震驚之色。
眼看劍光就要透胸而過，千鈞一發之際，方云星突然大吼一聲，聲震山谷，猶如實質般的音波化成層層波浪，全部打在劍上。
與此同時，他身體微微扭曲，令得劍勢一歪，從肋下的空隙穿了過去，避免了穿胸之禍。
險而又險地避開這一劍，方星云也是臉色煞白，剛剛恢復的幾分氣息又迅速萎靡下來。
突然，他身子一僵，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低頭緩緩地看著胸口。
一柄燃燒著黑色冥火的長劍從他背后插入，穿透了前胸，露出一截黑色的火焰。
原來第一劍只是吸引注意力，背后的一劍才是真正的殺著。
方云星全身僵硬，面色死灰，半點動彈不得。
轉眼之間，他身上便燃燒起熊熊的冥火。他身后，火光倏然一閃，西墨長老露出身影。
雖然小心謹慎到了極點，但是西默眼中還是露出十分喜色，他早就準備了后著，現在一擊得手，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方星云面露慘笑，突然一拍胸口，一股慘烈強橫的氣息綻放出來。顯然是臨死關頭，要施展什么強橫的兩敗俱傷的仙術。
西默長老臉色不變，緩緩將冥火劍光抽出來，化成火花在手中消散。
突然，方星云坐著的地面上，高高隆起，一道拳頭粗細的灰色光柱從隆起的地方射出，從下到上，瞬間洞穿了方星云的冥軀。
慘烈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方云星雙眼無神，啪的一聲，斜斜摔倒在地上，便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