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賭局
離還從童子軍中挑選了幾個比較優秀的射手，作為這些少年們的教練。童子軍們教的認真，學生們學得仔細。直到半夜時候，離宣布練習結束，各自回家休息的時候。那些學員們依舊依依不舍，他們中間天分高的，已經十箭能射中八箭了，最差的也能射中一半。雖然距離中間的圓心還有點遠，不過第一次練習的成果，離還算滿意。
他挑中了幾個十箭能中七八箭的，讓他們明天登上城樓，去感受一下用弓箭捕獵的氛圍…這幾個家伙，激動得一夜沒睡，抱著暫時借給他們用的弓箭，找了一夜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雪漸漸有停下來的趨勢，只是零零星星地灑落。有經驗的原始人，知道過不了幾天，第三場雪就要結束，春天即將到來。
最近幾天不用出去狩獵，避難者營地里的人們都窩在草棚里節約體能。沒有了額外的食物，作為一個成年男人或女人，一天只吃一頓，還是會感覺到肚子餓的。
今天卻有幾個半大小子起得格外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到雪地上做起了暖身運動，準備活動開筋骨大干一場。
老族長頗為驕傲地看著被選中去觀摩今日狩獵的波，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以后蠻蠻部落的未來，就靠你們這些年輕孩子了！”
波一挺瘦削的身板兒，大聲道：“放心吧，老族長！！我會很努力練習射箭的。昨天晚上我琢磨了一夜，越來越有感覺了！今天一定能射到幾頭獵物回來的！！”
老族長欣慰地沖他點了點頭，怕他少年氣盛，叮囑道：“記住，今天你是去練習的，即使打到獵物，也不能要求參加分配。等你成長為一名優秀的獵手的時候，就可以為部落作出貢獻了！”
波想了想，道：“我知道！離昨天晚上說得很清楚了，只讓我們去感受一下氣氛。還說我們固定的靶子都射不中呢，想射中活動的獵物，更是難上加難。我們每個人只分到了十只竹箭，能沾到獵物的邊兒，就已經不錯了！
至于要求參加分配，我們這些小菜鳥，毛都不一定能打到一根，哪有臉要求參加分配？老族長，你放心吧，我不再是那個躲在爸爸懷里的嬌娃娃了！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努力提高實戰能力的！
…不過，老族長，你說族長他們回來后，會不會同意跟泰雅結下血盟？離說了，如果族長他們反悔的話，就把我們幾個學射箭的扣下來，充當勞力呢！”
老族長身后一個高大的蠻蠻族人，笑著打趣道：“怎么？被扣下來有什么不好？好吃好喝的供著，還有房子住，還能有機會用神器去狩獵。照我說，如果族長不同意的話，你小子就有理由不走了…”
“咱是那種只顧著自己過好日子，拋棄自己的部族的人嗎？我要真是那樣的人的話，只怕泰雅部落也不敢用我吧！”波狠狠地白了那家伙一眼，整理了下自己身上臟得看不出顏色的獸皮，拿起昨天抱了一晚上的長弓，準備出發。
老族長叫住了他，回到草棚里從自己睡的那堆茅草中，翻出一塊只有兩個嬰兒拳頭那么大的烤肉，塞進他的手中，道：“拿去到火上烤熱了再吃，你今天差不多要在城樓上待一天，不吃點東西怎么能堅持下來？”
波看著老族長手中的肉塊，心中酸酸的。他知道每天晚上分配的食物，一個成年人吃只不過八分飽。老族長在自己吃不飽的情況下，還省下食物給自己，叫他如何不感動？
他哽咽了一下，搖頭道：“老族長，我不餓！昨天晚上練習射箭，結束時泰雅神女讓人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個熱饅頭，香噴噴的，可好吃了！老族長，你留著自己吃吧，你可是我們部落目前的主心骨呢！”
老族長把肉塊強塞進波的手中，道：“叫你拿著你就拿著！等你成了真正的射手，我還指望著你小子幫我養老呢！你看看人家泰雅部落，好幾個比我年齡大的，都能分配到足夠的食物。還不是因為食物充足，打到的獵物多？”
波還要再推辭，卻聽到外面離在叫他：“波！走了！！過來，我用馬載你！！”
老族長推了推他的胳膊，道：“還不快去！！離隊長對你小子還挺重視的，居然讓你有機會跟他同乘一匹馬。”
另一個族人也笑道：“真羨慕你啊！居然能嘗到騎馬的滋味，我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這個機會呢！”
波左右看了看，發現其他幾個被選中的少年，早已被拉上了馬背，坐在一名童子軍的后面，新奇地到處觀望著。
波借著離的手，跳上了白馬的馬背，感受到屁股下全新的體驗，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馬屁股，問道：“離，你們部落每個人都有一匹馬嗎？火災的時候，馬沒被燒死嗎？”
離一抖韁繩，讓白馬小跑著向前奔去，口里道：“每個人？我們部落百人，哪養得起那么多馬匹？這匹馬可不是屬于我自己的！部落里有兩個騎兵隊，共有一百多匹馬。我們的狩獵隊分為森林狩獵隊和草原狩獵隊，一般去草原的狩獵隊是騎馬打獵的。
我們這些童子軍，也就冬天馬兒不忙的時候，才能沾沾光，騎上幾圈！至于火災…據說馬匹和耕牛也跟著轉移了。幸好沒被燒死，要不然開春還得重新捕獵野馬。捕獵倒是沒有多大難度，馴服的時候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馬兒雖是小跑著前進，速度卻也不是人類能比擬的。波只覺得寒冷的風，迎面而來，吹得他睜不開眼睛，臉上也如刀割般疼痛。他往離身后躲了躲，問道：“離，騎馬這么大的風，你不冷嗎？我覺得我的臉都快要沒知覺了！”
離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羊毛圍巾，聲音中有幾許得意：“看到了嗎？這是我媽媽剛給織的圍巾，用羊毛紡的線編織而成的，可以包住大半個腦袋，只露出兩個眼睛，可暖和了。還有這手套，別看織得不大好看，這可是我妹妹第一副成品呢…”
回想這一年多來，生活的變化，離心中對泰雅對神女產生了無限感激。一年多以前，他媽媽帶著他和妹妹，被塔西族俘虜，本來是當做冬天的儲備食物的。把他們帶到墟市，也是順道而已。生病的媽媽，幼小的女兒，再加上一個瘦弱無力的少年，這樣的組合，能交換出去，那才叫狗屎運呢！
誰料想，這個狗屎運就被他們一家三口碰上了。雖然只是當做添頭，半賣半送給泰雅部落的，卻是他們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幸運的轉折。
在泰雅，他媽媽病也被治好了，還學會了制陶和編制背簍。妞兒經過一年吃喝不愁的生活，從原來干癟的小豆芽，變成了健康活潑，白白胖胖的小胖妞。他，也因為射術突出，被選中帶領童子軍，幫助處理族里的一些情況，將來他的目標是成為狩獵隊的隊長，為部落族長捕獵更多的食物。
如果，那時候在墟市沒有遇到泰雅族長和神女的話，只怕這個經歷了火災和獸潮的可怕冬天，他和他的家人連這些避難者都不如，有可能早已餓死凍死，成為別人腹中的食物了吧…
“隊長！隊長！！”
波推了推前面的離，小聲道：“喂！有人叫你呢，發什么愣呀！！”
離一下子驚醒過來，強笑道：“小牛子，什么事？還打算跟我比誰射的獵物多？不是我小看你，想超過我，你得再繼續努力兩年！”
小牛子前幾天一直在向隊長發起挑戰，結果都以慘敗告終。他們之間的比試，不過是玩鬧性質的，不傷隊友之間的感情。
小牛子聳了聳肩膀，道：“我比不過你，不代表我帶的徒弟，比不過你徒弟！今天我們再打個賭，賭誰的徒弟射中獵物的竹箭多！”
這小牛也是個有腦子的，只學了一晚上射箭，自然不指望新學員們能一箭射死獵物。所以他們打賭比賽，只規定能射中就行！
小牛指導的這個少年，在昨晚表現算是非常突出的一個，可說跟波的成績不相上下。至于哪方能勝出，還真不好說呢！
其他幾位童子軍隊員，也跟著起哄，道：“好誒！我賭小牛子這一方贏！”這幾天，每次狩獵比賽離都是胸有成竹，終于能夠逮住他不再信心滿滿的時候了，隊員們當然不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了。
“好！賭就賭！波，好好表現，我相信你一定能幫我長臉的！！小牛子，說吧，賭什么！”離拋卻掉一瞬間的猶豫，拍著胸脯道。
小牛子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眼饞地看著他手中的特制弓箭，道：“我要輸了的話，隨你處置！隊長如果要輸了的話…你手中的長弓借我把玩幾天。怎么樣？”
其他隊員都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的隊長，因為他們都知道，隊長是很寶貝他的長弓的，輕易不讓人碰一下。他會不會以長弓為籌碼，跟小牛子打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