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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暗無天日

夢想島中文    大器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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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長春道人的話,堂中眾修不由得都陷入了沉寂。網≯≯

  沒有錯,無論是否前往營救,器宗的實力,都不可不了解,否則就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送死。

  在場諸人,或許有與星桓不對付的,但卻沒有誰敢真的看輕他,畢竟都是高階修士,誰都修為和境界都不是憑空而來,不能像初出茅廬的小子一般,不知天高地厚。

  再者,拋開器宗的器道手段不論,單只一方霸主的威勢,也足以震懾他們。

  李晚是何等的人物?一從下界飛升,就占據了豐饒的九龍域,權柄地位,在候補長老當中名列第一。

  如果說那時候的李晚,還可以稱得上是僥幸上位,是因為仙盟各方想要扶植出一個新的器道宗門,以制衡靈寶宗,那么之后,李晚晉升半步長生,一舉格殺來犯之敵,就再也沒有僥幸可言。

  他是半步長生大能,其他人也是半步長生大能,但是剛剛晉升,就以一對多,戰而勝之,這就已經顯露出一代強者的風姿。

  可以說,李晚后來能夠順利進入長老會,很大程度,都是因為這一戰所積攢下的威望和聲勢。

  再后來,器宗接連征戰,無人能制,甚至就連仙盟的聯軍,都要在他手中吃虧,更加使得其地位穩固。

  乃至于證道元神不朽,吞并幽天各方,滅族天魔,已經徹底出尋常半步長生大能。

  面對這樣的霸主級人物,誰也不敢輕言對抗,他們畢竟不是盤乾,也不是什么底蘊深厚的豪門巨擘,如果是的話,也不用像現在一樣東躲西藏,把自己隱藏在暗處,伺機報仇雪恨了。

  最近百年,器宗可是真刀實槍和太上教在炎天星域火并一場,而他們,卻只能偷偷摸摸,境界不可同日而語。

  但即便對器宗看重忌憚,各人見解,也不盡相同。

  當長春道人拿出那些器道造物的時候,仍有修士質疑道:“彭道友,你說那李晚是一方霸主不假,去他的地頭救人,要冒極大風險,但拿出這些玩意嚇唬我們,未免有些太過了吧,區區破銅爛鐵,能頂什么用處?”

  也有人道:“器宗法寶雖然出名,可以我等之見,也有些言過其實,其實就只有那些蘊含末法之力的兵寶含有威脅,我們到時候小心避開就是。”

  “不錯,自古以來重寶難得,我們就不信,他們那里會有那么多的強寶。”

  星桓聽到這些人的說辭,眉頭微皺:“怎么,各位仍然不信星某所說?”

  “不敢,星皇陛下,我等對你所言之事,還是非常看重的,不過你的說法,多在器宗法寶,可以我等之見,只有那李晚,才是真正的威脅啊!”一名修士說道。

  他是原蒼天星域一個小族的護法長老,叫做左覃,早在仙盟時期,就已經聽說過星桓的名頭。

  不過同為一代俊杰,遠遠無法與之相提并論,如今星桓雖然落魄,但畢竟做過一族皇帝,還是半步長生大能高手,而他同樣家破人亡,卻只有道境六重巔峰修為。

  說實話,他的心中,帶著些微嫉妒的,得見星桓失敗,也不免暗中幸災樂禍。

  他已經把這份幸災樂禍掩飾得極好,但是平常言辭之間,仍舊難免針對,這回便是追著星桓上次的經歷不放。

  “剛才黃道友已經說過,自古以來,重寶難得,便是器宗擁有再多的頂尖高手和煉器手段,也要受制于寶材,也難以煉制出那么多的重寶,很有可能,上次他們追捕你時所用,已經是極限。”

  “嗯?”星桓聽到,不禁微怔。

  這個說法,倒是比徹底否認器宗的強大理智許多,而且以不少修士認知,越是強大的法寶,就需要越大的代價才能煉成。

  他承認,器宗法寶強大難敵,但是產量,是個關鍵的問題。

  “按理說來,半步長生大能入侵,乃是星域之內頭等敵情,便是域主級的人物親自出手都不為過,所以,上次的追捕力度,很有可能已是極限。”

  “我們都知道,器宗正在嘗試用各種器道手段替代高階修士,但即便用上了這些手段,也不可能真的普惠凡人,無非就是利用外人不知其底細,故布疑陣而已。”

  聽到左覃這么說,眾人不禁議論起來。

  “左道友言之有理啊,上次一幫高手追捕你們,焉知就不是用盡了全力?器宗法寶之強,已經毋庸置疑,但是究竟有沒有那么多強寶,還是個問題。”

  “以器宗控制的地域,各種寶材產量,倒是不容小覷,但是上等靈材珍稀難得,不是想采就能采得的。”

  “器宗的實力,固然是不凡,但也應該沒有那么夸張,不然他早就打出幽天,吞噬萬界了。”

  聽到這些人的議論,星桓暗自冷笑:“我還以為你們有什么高論,原來是懷疑這個!”

  這些人層次不夠,并不知道,李晚已經和九天巨擘們全面合作,出口大量的化神武裝和末法兵寶,寶材來源,已經解決。

  星桓倒是因為居高望遠,對這些事情有所估計。

  不過即便是他,也不了解其中內情,一時之間,還真難以反駁這些人。

  而且星桓也不知道器道鼎革所帶來的關鍵突破,涉及了人造神魂和靈蘊寶材方面,李晚早就已經注意到了傳統器道產量有限的問題,器宗一切參研和進步,都是緊緊圍繞大規模生產這一主題而進行。

  自從飛升廓天界以來,李晚就已經很少親自祭煉法寶,或者說,沒有什么具體的成名杰作了。

  他把精力和智慧,投在了整個道途的突破上面,不再看重一寶一物。

  煉一器者為匠,掌一術者為師,立一道者,方能為宗,他所做的,自然是最后者。

  也難怪這些修士們會想到產量問題,自古以來,道器都是難煉之物,重寶更加珍稀難得,寶材,技藝,人工,各個方面的條件,限制實在太多了。

  在他們印象中,重寶就應該是宗師名家嘔心瀝血的精品杰作,而非是作坊工場成批出產的粗劣法寶,前者能夠對他們這些法道高手也形成威脅,但后者…呵呵,若是連后者都能對他們形成威脅,法道高手又有何資格存立于世,占據修真界的主流?

  這些人如此想法,星桓雖然感覺不妥,但受時代局限,仍然難免有所認同。

  況且,星桓心中也存著別樣的心思。

  “也罷,就讓他們輕敵大意,吃個教訓也好,正好可以刺探情報,了解更多器宗底細。”

  “只要預備好針對那些護法高手的手段,還是能夠對付的。”

  長春道人聽了眾人之言,卻是道:“還是不要輕敵為好,料敵從寬,有備無患。”

  這個眾人倒不反對了,萬事小心的道理,他們還是懂得的。

  “好了,現在大家想必已經心中有數,都來說說看,究竟如何決定。”

  眾人于是各抒己見,商量起了營救之事,在這當中,只有三名修士因為各種原因建議不去,其他人大多都表示贊同。

  一來,他們對器宗實力了解有限,自認只要準備充分,人手又足,那就危險不大,二來,組織存立的根本,本是團結互助,沒有道理放著云舫在那里不管。

  于是,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九龍域,龍星,密堂總舵天牢中。

  云舫在這處的地方,已經呆了上百年,從一開始的頑強抗拒,圖謀逃出,到后來的失意,絕望,乃至于麻木,心境變化,不足為外人所道。

  在這百年時間里,密堂總舵不斷派人拷問逼供,雖然云舫守口如瓶,堅決不透露長春道人等人絲毫消息,但卻也禁不住密堂暗衛們神通廣大,竟然從各方收羅相關消息,結合刑訊,占卜等等手段,向他當面辯證。

  這是法道大能與器道手段的較量,云舫本以為,憑著自己修為,無論如何,都不至于落敗,但事實卻是,他根本無力抵擋,還是不可避免地讓密堂得到許多想要的答案。

  這一日,暗無天日的密室中,再次響起了沉重的鐵門打開聲,隨著燈光晃動,幾個人影走了進來。

  密室的盡頭,是一面暗紅色的墻壁,寬大的壁面上,有許多寬如碗口的圓柱形突出,如同一根根尖刺,伸出墻面尺許。

  這些圓柱全部都和壁面熔鑄一體,嚴絲合縫,密不可分,而在其中一些圓柱上,一條條手臂粗細的暗金色鐵鏈融入其中。

  這些鐵鏈盡皆銘刻著神秘的金剛禁制,通體閃耀金屬的光澤,不朽之力氤氳其中,有種堅不可摧的質感。

  鎖鏈的盡頭,是多個環狀的金屬圈套,同樣是以高品質的不朽寶材精煉而成,穿入云舫身軀,緊緊把他套住。

  而在這些金屬圈套之中,依稀可見,如同犬牙的赤色晶體扎入血肉,那是蘊含著末法之力的絕玉所制。

  此物不同于尋常末法兵寶所用,而是高純度的絕玉熔鑄成形,威能更甚,它們扎入云舫血肉,無時無刻,都在侵蝕著其血肉與神魂,長年累月以來的影響,甚至使得其整個修為境界都生衰退。

  此刻,云舫雙手吊起,頭顱微垂,借著鎖鏈的拉扯,無力地前傾著,他半懸空著,身心早已經在無盡的拷問和折磨之中受到嚴重的摧殘,整個人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即便來人走到身前,也沒有絲毫反應。

  “喂,別裝死了,抬起頭來。”

  走進密室的,正是看守此間的獄卒,他帶著輕蔑的神情看了一眼這昔日所謂的法道大能,嚴厲呵斥道。

  云舫木然抬起了頭,深凹的眼眶如同骷髏,雙眼無神,看向說話那獄卒。

  只見那獄卒冷哼一聲,左手疾伸,堂堂法道大能,竟然被其扣住下顎,用力一捏,云舫的嘴巴便不由自主地張了開來。

  “該吃飯了!”

  獄卒冷漠道了一聲,熟練無比地用右手從腰間寶囊掏出一枚灰不溜秋的丹丸,填鴨一般塞進他的口中。

  一枚,兩枚,三枚,四枚…

  這一塞,就是足足十枚。

  完了獄卒又從寶囊中取出一口通體碧藍的葫蘆,抹開封嘴,葫蘆口對著云舫,猛灌下去。

  即便已經如同行尸走肉,受到如此對待,也禁不住嗆咳起來,但在獄卒手臂的強力禁錮下,云舫用力掙扎,除了帶動鎖鏈哐啷作響,根本無濟于事。

  這邊末法絕域的影響,實在是太嚴重了,直刺入體的絕玉尖牙,更是使得云舫退化成為凡人一般,根本無力對抗獄卒。

  “娘的,這么不老實,還要老子伺候!”

  好不容易把整整一葫蘆的靈液都灌完,獄卒松開手臂,皺眉暗罵道。

  但獄卒轉過身,卻又是如同變臉般,換了一副帶著諂媚和尊崇的神情,看向身后不遠處的三名華衣修士。

  “三位大人,已經喂完食了,請。”

  “好,有勞了。”站在中間的那名華衣修士,是一名年輕相貌的煉器師。

  雖然修士大多駐顏有術,但看其氣質,當真是年紀不大,僅僅只有百余兩三百歲的模樣。

  不過,這人身上的煉器師標識,卻是高得嚇人,竟然已經達到了七階冶子的地步。

  他身后一男一女,同樣是相貌年輕,七階冶子品階。

  他們都是附近城鎮那些宗師高手們的得意弟子,此番隨同師尊入駐,觀摩學習,并兼作為助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位年輕的七階冶子帶著天之驕子特有的矜持,不咸不淡地回應了獄卒一聲之后,就取出一柄銀亮的匕,扎入云舫身軀,直接挖下一塊血肉。

  獄卒小心翼翼地幫忙用寶盒把這塊血肉封裝起來,又召來同伴,給云舫包扎。

  他們沒有給他敷藥,也沒有嘗試治療,顯然是有著別樣的打算。

  “好了,那邊等著要用,我們就先告辭了。”年輕冶子招呼一聲,便直接轉身離去。

  這地方陰氣森森,暗無天日,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三位大人慢走…”獄卒滿臉堆笑,率著部屬,在后面恭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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