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 控制

　　“小靈，幫我查些事情。”

　　王維屹的話才說完，小靈的聲音已經傳來：“對那個庫格拉產生好奇了嗎？”

　　“是的，他讓我想起了一個人......”王維屹不緊不慢地道：“西德尼.賴利！”

　　“哦，你為什么懷疑庫格拉就是西德尼.賴利？”

　　“我過去倒真有一個旅順那的朋友，在旅順話里‘過不去’叫‘過不克’，庫格拉一下就聽懂了，這可是老旅順話。我可不太相信他有一個什么中文老師之類的鬼話......”王維屹淡淡地道：“再和我說下賴利的事情，主要是他在中國和俄國的經歷......”

　　“１９００年，賴利在中國旅順以木材公司的身份為掩護進行間諜活動......１９０４年賴利潛入中國陜西，秘密為俄國人收集中國西部情報......１９０５年７月回英國前路過俄國，經俄國間諜頭子巴德米耶夫介紹加入圣彼得堡商人賭博俱樂部......”

　　“懂中國話，會說旅順話，喜歡進賭博俱樂部......”王維屹笑著道：“我怎么都覺得這人就是西德尼.賴利。”

　　“你準備怎么對付他？他可是個危險的人。”

　　王維屹淡淡地道：“狗在看家護院前是狼，可是它終究被人馴服，成人人類最好的助手。你說，西德尼.賴利，是狼還是狗？”

　　“起碼現在看起來還是一頭狼。會吃人的......”

　　“你開起玩笑來的聲音真動人，小靈。”王維屹微笑著道：“我需要一些安眠類的藥物。和一個追蹤器。追蹤器要和我耳朵里的差不多，要小巧，能夠注射到人的體內并且保持有效許多年......我的這個有效指的是起碼二十年以上......”

　　“天知道你想做什么。”小靈嘟囔了聲：“我一會就給你送來，一經注射可以昏睡八小時以上的短效果麻醉劑......注射在后頸的追蹤器......有效期三十年。”

　　“小靈，你太可愛了，你要能變成個人該有多好。”

　　很快，小靈就把王維屹所需要的東西送到了他的手中，有了這些東西。王維屹覺得有辦法把賴利這頭“狼”給馴服成一條“狗”了。

　　讓人把賴利又重新叫了過來，賴利有些緊張。他面對的可是“骷髏男爵”，天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庫格拉先生，現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聊聊。”王維屹的語氣有些冷漠。

　　“您想聊些什么，亞力克森男爵。”

　　“想聊的東西很多，不過我們還是先從中國旅順談起吧。”說完這話。王維屹特意注視了一下庫格拉，發現他的面色依舊非常冷靜：“我在那里認得一個日本人，明石大佐，你聽說過這個人嗎？”

　　庫格拉的眼皮跳動了下，隨即搖了搖頭。

　　王維屹淡淡笑著：“名義上他是一個日本的巡回武官，但實際上他的真實身份是日本間諜。好吧。既然你不認得他，我們就不說他了......啊，又想起了一個人，俄國情報機關西藏問題專家巴德米耶夫，你認得這個人嗎？”

　　庫格拉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想你一定認得他的。庫格拉先生，如果沒有巴德米耶夫的話。你又怎么能進圣彼得堡商人賭博俱樂部呢？”王維屹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什么。

　　他看到庫格拉雖然竭力保持著鎮靜，但眼珠子卻在不斷的朝周圍看著，于是淡淡地道：“你不要想逃跑，十步之內，你一定會被子彈擊斃的......”

　　“不，我沒有想逃跑，亞力克森男爵。”庫格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明石大佐，什么巴德米耶夫，我一個人也不認得......”

　　“是的，你一個人也不認得，因為你不愿意想起他們。”王維屹還是淡然笑著：“庫格拉先生也不認得，認得他們的人，是西德尼.賴利。”

　　“庫格拉”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下......

　　“你又找了一個妻子，在美國住得好好的，為什么還要冒險回來呢？”王維屹死死注視著面前的這個超級間諜：“我想在德國和俄國一定有你什么放不下的東西，這才促使你冒險回來。至于你為什么會去柏林賭博俱樂部？也許你很久沒有參加這種活動，手又癢了？一個賭徒的心理真的很難理解......”

　　“庫格拉”搖了搖頭：“我不是什么西德尼.賴利，不是。我甚至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王維屹笑了：“你當然可以不承認，但我知道日本、俄國、德國、英國的情報機構都在到處找你，你真是一個聰明人，把日本的情報賣給俄國，把俄國的情報賣給日本。把德國情報給英國，又把英國的情報透露給德國，如果他們知道了你的真相，并且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你說他們會怎么樣對你？啊，我聽說俄國人對他們在日俄之戰中情報被泄露一事大為惱火，始終沒有放棄追查，如果他們知道巴德米耶夫的愛將就是那個出賣他們的人，你說你能活多久？”

　　這是西德尼.賴利最得意，也是最害怕的事情。一個超級間諜，如果他的身份被暴光，那么將變得毫無價值，而他的敵人們也很快會追查到門上，即便天涯海角也躲不了。

　　“庫格拉”苦笑了下：“好吧，我承認，我是西德尼.賴利，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有我的辦法，西德尼先生。”看到終于逼得對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王維屹多了幾分控制他的把握：“你游走在鋼絲之上，非常刺激，但也非常危險。我知道秘密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么，我暫時還沒有出賣你的打算......”

　　西德尼.賴利是個聰明人，他很快便接口道：“那么，你是要我為你辦一些什么事情吧。”

　　“是的，你猜得一點也沒有錯。”王維屹點了點頭：“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去德國，為什么要進入俄國？”

　　到了這個地步，賴利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我和美國情報機關取得了聯系，你得知道，我在美國輸了很多錢，經濟上出現了一些問題，我得重操舊業......美國人給我開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價錢，讓我來盜取德國人的一些情報......”

　　“美國正在討論出兵歐洲的可能性吧。”

　　王維屹的話讓賴利嚇了一跳，骷髏男爵是怎么知道如此重要的情報的？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王維屹：“我不能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維屹笑笑：“你知道，但你不敢說，好吧，為什么又來俄國？”

　　“我說了，我的財務出了一些問題......”漸漸失去了對話主動權的賴利艱難地道：“我在這藏了一些東西，我得把它們帶回美國去......”

　　王維屹并不想追問別人的隱私：“我們合作吧。”

　　“合作？怎么合作？”賴利吃了一驚。

　　“你向我提供我需要的情報，比如我需要的第一個情報是我們進入俄國的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俄國人派了多少力量來圍捕我們，他們的具體計劃是什么，想在什么地方對我們進行設伏......”王維屹不慌不忙地說道：“你有一天的時間去搜集，一天后還是在這里，我想我能看到我想要的吧？”

　　“不，一天的時間我無法做到。”賴利為難地道。

　　“你可以。”王維屹根本不給他任何分辨的機會：“你在俄國有許多關系，我想這次你能夠躲過俄國人，靠的恐怕不是你的機敏吧？”

　　賴利苦笑了一下。的確，他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躲過俄國騎兵的追捕，他的確動用到了一些他在俄國的秘密關系，為此他還付出了一筆錢。

　　“我不會讓你白忙的，做為匯報，在我得到我需要的東西后，我也會給你一些情報。”

　　賴利的眼睛亮了下：“德國的？”

　　“不，我可不會出賣我的國家。一些英國法國或者俄國的情報，比如俄國的布爾什維克的最新動向，他們在近期想做一些什么事情。西德尼先生，這些情報你賣給英國人的話，足夠你再逍遙快活上一陣子了。”

　　賴利開始對這人關注起來。骷髏男爵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報？

　　“你答應和我合作嗎，西德尼先生？”

　　“好吧，我會辦到的。但你能確保不會泄露我的身份嗎？”

　　“我確定，但你得隨時和我保持聯系，因為我有許多要用得著你的地方。”王維屹說著走近了賴利的身邊：“你躲到哪我都能知道，所以你聽我的話，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是最好的。”

　　賴利正想說話，忽然覺得腰間微微一麻，接著便暈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