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魂具戰爭 落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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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魂具戰爭落幕已經過了一天。
雖然很遺憾，但西維并沒有能夠完成任務——因為囈語白龍和他母親所化作的怪物扭曲所激戰之處已經超過了任務限定的地域。
不過因為有海爾諾森的修復，海爾諾森城主手頭的魂具萬條巧手的歸屬權，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等著西維處理，所以西維還得在海爾諾森待上一兩天。
至于拉雯、瓊恩和奈婭則已經搭乘一開始的魔法船返回艾德里克了。
順帶一提，那頭至今姓名不詳的囈語白龍在一番差點把整個東海岸都轟飛的激戰后終于戰勝了扭曲，不過自己也因為透支過度而昏厥了。目前被西維用幾根鎖鏈困在了魔法船上，一并打包帶回艾德里克…
要說整個事件的相關者里最為清閑的，大概就是裘可了。
不過比起清閑，說不定用期待和興奮來形容這位西維學妹現在的心情要更加恰當一點。
因為魂具基本回收成功，所以自然也能夠從里面尋找能夠代替神之部件的東西來承載她曾經的摯友，龍人偶‘艾爾巴特利恩’。
女孩像是一只愉快的蝴蝶一樣，張開雙手奔跑在海爾諾森的街頭。
因為之前海爾諾森突然懸浮起來的關系，城里有不少建筑都出現了坍塌或即將坍塌的狀況，因此在災難結束后，城里的居民們都處于忙碌中，熱火朝天的修理著他們自己的家園。
而裘可那副可愛的外表和充滿活力的笑容也讓居民們受到了感染，工作起來也變得更有干勁了。
突然，裘可在人群中發現了自己的老師。
從外表來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伊芙正指揮著一群帶有漂浮能力的人偶，幫居民將一座屋子的屋頂吊到房子上去，上面已經涂好了海砂鯨胃里那種極具粘合力。比水泥還好使的黏土，只要今天別下雨，等黏土干了，這個屋頂就沒問題了。
“老師老師，艾爾活過來了嗎？”
女孩立刻跑了上去，迫不及待地問道。
“別那么著急。”
伊芙被女孩一打岔。吊在半空的屋頂立馬搖晃了起來，把原本聚集在下面看著熱鬧嘖嘖稱奇的人給嚇得夠嗆。好在伊芙人偶魔法造詣高深，馬上就將搖晃穩定了下來。
沒好氣地瞥了眼裘可，伊芙這才說道：“之前吩咐你做的事做好了嗎？”
“妥妥的！”裘可挺起幾乎沒啥起伏的胸部，一臉驕傲的說道：“海港那邊我已經幫他們把堵塞泊位的沉船全部清到了一邊，只要他們把那些垃圾處理掉后，海港就能重新投入使用了。”
“那就好，”伊芙隨手操控著自己的人偶將房頂裝好，然后接著說道：“西維昨天就在幫你修補龍人偶了。根據他昨天所說的，估計現在應該已經修補的差不多了才對。”
“真的嗎？真的嗎！”
裘可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狂喜，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急不可耐的感覺。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伊芙那她沒辦法，只能帶著裘可一起前往霍爾娜的宅邸。
修補艾爾巴特利恩需要用到特別的煉金釜，雖然海爾諾森是有名的貿易之都，但作為海港城市，海爾諾森的貨物更多的是一些香辛料或其他異地販售會有暴利的商品，像煉金釜這種高端產品并不多見。
所以西維也只能從艾德里克的工坊里抽調了一臺傳送到這邊。然后臨時安裝在霍爾娜的府邸之中。
兩個外表年齡看不出太大差距的女孩一路來到了霍爾娜的公館，公館的守門人也認識她們兩個。自然毫不猶豫地放行了。
沒多久，她們就找到了西維安裝煉金釜的房間。
這種特制的煉金釜看起來有些像科幻電影中常見的那種管狀培養槽，半透明的蘋果綠溶液中，黑白人偶靜靜地漂浮在那里，完全沒有一點生命反應。
也不知道算不算湊巧，當她們進入房間的時候卻發現這兩天忙到團團轉的西維居然也在里面。
“前輩。艾爾怎么樣了？”裘可就像是看到了逗貓棒的小貓一樣，朝著西維黏了過去，迫不及待的問道。
西維最后調試了一下煉金釜，然后露出一個有點尷尬的笑容。
“沒問題了，”他將煉金釜中的溶液全部濾掉。這才打開了煉金釜，將里面的黑白人偶抱了出來，接著身上魔力流過，將人偶還有些潮濕的衣服瞬間蒸干：“這是煥然一新的艾爾，裘可你拿好。”
“太好了，終于又見到她了…”
裘可吸了吸鼻子，這才伸手接過了西維手中的黑白人偶。
龍人偶的眼皮顫了顫，然后緩緩張開。
“艾爾，你沒事了吧？”裘可急忙問道。
“我是…艾爾巴特利恩，你好…”
黑白人偶迷茫地望著裘可，緩緩說道。
“艾爾？”裘可皺起了眉頭。
“我是…艾爾巴特利恩…”
黑白人偶繼續復述了一邊自己剛才的話語。
“不對！”裘可臉色變得有些奇怪，她猛地抬起頭：“她根本就不是我的艾爾！”
西維和伊芙都愣住了。
“這家伙我不認識！”裘可將手里的龍人偶丟到了地上，動作粗暴，令伊芙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裘可，忽然之間你在說什么！”她此時也展現出了師長的風范，凝視著眼中已經有淚光的裘可：“西維為了讓艾爾重新動起來，可是連珍貴的魂具靈玉.終焉希望都用來作為艾爾的核心了！”
但裘可卻不為所動，只是大喊：“前輩你這個大騙子！”
然后就狂奔出了房間。
黑白人偶疑惑地歪歪頭，接著還是跟隨著自己的主人裘可飛出了屋子。
“西維，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伊芙回過頭來疑惑地問道。
“抱歉，這是我的鍋。”西維嘆了口氣：“我本來以為原初八族的魔偶技術并沒有涉及到煉金生命的領域，人偶們也沒有靈魂，只有記錄著原本經歷的記憶庫，所以只要能夠重構核心就沒問題了，但是…”
“但是在重構核心的時候卻發現并沒有這么簡單？”伊芙試著補充道。
“就是這樣…”西維無奈地攤手：“艾爾原本的智能超過了我的預測，她很可能通過漫長歲月的自我成長，產生了真正的靈魂…從這一點來說，你父親真的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所以呢？”伊芙接著問道。
雖然她這么問，不過實際上飽經風霜的她也早已猜到了西維的答案，只不過是為了尋求最后的那一絲希望而已。
“人偶損壞的話我能夠修補，但如果是核心…不，如果是靈魂逝去了的話，”西維長長地嘆了口氣，臉色也落寞了下來：“就算是我也束手無策…真的很對不起，讓裘可白高興了一場。”
滯空回線傳回來的景象也令西維感到失落與心痛。
裘可哭著跑到了公館后方的小樹林里，黑白人偶也按照自己內部設置的程式，愣愣地跟了過去。
“不要過來啊，你這個冒牌貨！”
女孩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狠狠丟向了黑白人偶。
石頭重重地砸在人偶腦袋上。
但即便如此，已經失去了原本智能的黑白人偶卻依舊跟著裘可。
原本那充滿了各種表情的臉上，此時也已經失去了那一份生動，只有木然的神色。
這讓裘可放下了手里再度撿起來的石頭，踉蹌幾步走向了人偶，然后一把將她抱進懷里，她跪坐在地上，整個人泣不成聲。
“對不起艾爾…對不起！”
那一天，裘可不斷地說著抱歉，哭泣聲到了深夜也沒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