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永生的末路
“猜的好，但這毫無意義。”
羅伯特怪笑著說道，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云淡風輕的西維：“你知道為什么我要在這里聽你的長篇大論嗎？”
“是為了偷偷把奧扎奇的孢子送出去吧。”
西維漠然地看著他。
和因為二重存在的關系，壓根沒感受到時間流逝的西維不同，羅伯特是從千年前賴活過來的，實力不僅沒有寸進，反而因為不斷轉換著身體，導致靈魂的磨損和流逝，反而比起以前更弱了，就連身為大魔法師的那種堅毅，都隨著這千年來不死不活的折磨發生了變質。
如果說千年前的羅伯特算個惺惺相惜的勁敵的話，那么現在的羅伯特對于西維而言，則已經成了一個不上檔次的對手。
“就算現在去追也已經來不及了！你的自大斷送了阻止我的最后一個機會！我準備了千年的夙愿，馬上就要得償所愿了！”
羅伯特的身體如同吹氣般飛速膨脹起來，即便是拉雯這種感知力并不出色的也能夠感受到他體內的魔力正以驚人的速度聚集起來，臉色不由大變。
一般情況下魔力無法影響到物質層面，但如果量變達到質變的程度，那么就會鳴動空氣中的魔法元素，造成那些元素的暴走，產生驚人的破壞。
但西維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伸手虛虛一壓，羅伯特的身體立刻就如同漏氣了一般再度癟了下來，而他那張青紫的臉上驚疑不定的表情更是有種莫名的滑稽感。
“如果你說的是這個的話，那恐怕就要失望了。”
在輕易驅散了對方聚攏起來的大量魔力后，西維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只錐形瓶，里面一坨肉蟲似的生物正在拼命蠕動著。
肉蟲體內不僅藏著奧扎奇的孢子，還有羅伯特一部分的靈魂切片，這就是他之前寄予厚望的殺手锏。
原本的計劃是自己用話語來迷惑西維，讓這條肉蟲鉆進地下躲起來，隨后通過另一個身體的自爆來吸引注意力，同時毀滅掉肉蟲鉆入地下的痕跡。
只要西維一被迷惑，開始外出搜索奧扎奇的孢子，那么這條躲到戰場正下方的肉蟲無疑就安全了。之后無論要潛伏多久都沒有問題，等到西維離開之后自然有無數辦法回到自己的地盤。
只要能夠回到自己無數的據點之一，自然就能重新開始培養奧扎奇！
可惜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太過小看西維，在自己一動手就被識破了目的，被西維將肉蟲給抓了起來。
“殺了我罷…”
羅伯特見大勢已去，臉上的表情也從驚疑變成了頹喪，神情灰敗無比。
“是什么支持你活了那么久？”
將裝著肉蟲的瓶子放回儲物箱，西維望著萌生死志的羅伯特，開口問道。語氣平淡無比，如果有不知情的旁觀者，恐怕絕對猜不到西維和羅伯特兩人居然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自尊？榮譽？愿望？還是復仇的意志？”
“大概都有吧。”羅伯特看起來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幾百歲，身上的皮膚變得松垮垮的，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和老人一樣，有些甕聲甕氣的，看來剛才的自爆雖然沒有成功，但也給他帶來了相當程度的后遺癥。
“最初的時候，我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辦法重新召喚出真理之門，然后開門將我的本體和那位大人放出來。”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關系，羅伯特雖然變得蒼老無比，可比起剛才那副怪物的樣子，現在這種樣子反而更像一個人類。
他居然能夠心平氣和地與西維說道：“但是很快，我就發現這種樣子的自己根本做不到這種事…光是靈魂不完整這一點，就已經注定我觸碰不到真理之門了。”
“然后我的目的就變了。我開始到處搜集關于奧扎奇的情報，想要在其他地方找到這種神奇的生物樣本…但可惜失敗了。”
“可能就是在哪個時候，我的心態開始發生了變化，開始變得急躁了起來，甚至令我一手創立的崇高領域都遭受到了幾乎毀滅性的打擊。”
“可惜那個時候我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變本加厲，直到又吃了一次大虧后，才算是消停了下來，跟著人族一同進行了大遷徙，來到東部平原安家。”
“我在東部平原雖然發現了一點和奧扎奇有關的消息，也沒有找到活著的奧扎奇，那段時間里支持我活下去的，就是復仇的欲望。我要對你復仇！”
西維聞言挑了挑眉頭：“那個時候你才猜到我是穿越到神話時代去的么？”
“其實早就有所懷疑了，可惜我直到見到佩斯禮才真正確定了下來，浪費了不少時間。”
羅伯特也不避諱西維，就這么隨口說道：“而且你成長時期過于低調，我一直都沒有能夠查探到你的消息，直到近兩年前，你的名字才重新出現…然后，用了一年多一點，你就從所謂的‘初階魔法師’成為了現在的傳奇大`法師。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羅伯特似笑非笑地看著西維：“偏偏這段時間我的身體出了點毛病，還在調整，居然沒能夠在你成長起來之前，趕在第一時間解決掉你。”
西維覺得他的意思是變相說自己能忍，居然可以忍耐那么久，最后才一鳴驚人。
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在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的身體確實只有初階魔法師級別的實力。當時別說是羅伯特，恐怕他手下隨便來個雜兵自己就得等死了…
只是后來經歷了一系列的變故，加上不知從何而來的學院系統的幫助，才讓他成為了這個時代人類的最強者，屹立于巔峰的存在。
“而等到你想要干掉我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西維接著說道。
對方點了點頭，不過又馬上露出了一個苦笑。
“也并非不是對手，只是那個時候你已經是大魔法師，和現在的我一樣…我本來想要和你同歸于盡，但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我居然已經開始畏懼著死亡了…在、對了，是在恩底彌翁的時候我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所以才等到最后，拉雯從過去回到現在的時候動手，來一了夙愿的同時，將以往不敢做的一同做掉。
可惜最后還是沒有能夠得償所愿。
“羅伯特.維綸。”西維看著失魂落魄的羅伯特，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點：“你還有什么話想說嗎？”
“…莫洛托斯郡克勞爾城常青葉街523號。”羅伯特猶豫了一下，報出了一個地名，然后爽朗地一笑：“能夠死在你的手上，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結果。”
西維默然了片刻，最后雙手合十，做出了祈禱的動作。
這一刻，生命橫跨了數千年的羅伯特.維綸，終于真正意義上地隕落，離開了這個世界。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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