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辛亥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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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初鳴第七十七章辛亥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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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送行注定不能高調，一百五十人身背行裝，趁著夜色默默的上船！方劍雄站在碼頭邊，與每一個上船的兄弟握手，不斷的重復：“拜托了！”

　　</p以方劍雄如今的身份，這么做的效果可想而知，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受到了方大人的重視，每一個年輕人都有熱血上涌的感覺。每一個學員都愿意現在就為方矢人頂著機槍去沖鋒！

　　</p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太好忽悠了！見不得別人待他好啊！

　　</p最后一個上船的是程芝萱，方劍雄與之握手道別時，鄭重道：“芝萱，未來的戰場，是炮兵的天下。你肩膀上的擔子不輕啊！”

　　</p程芝萱肅然敬禮，正色道：“請大人放心，卑職一定帶好兄弟們，把本事學回來！”

　　</p江輪遠去，方劍雄卻遲遲不肯離開碼頭，幕色籠罩了長江兩岸，白浪不斷的拍打著江岸，發出嘩嘩聲。

　　</p“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舶公的號子，看慣了穿上的白帆！”方劍雄突然忍不住，面對這滔滔江水唱將起來。

　　</p意外的，居然沒有走調！這就是我的祖國！隨著歌聲的高亢，方劍雄從來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歷史使命感！

　　</p大好河山！誰主沉浮！

　　</p辛亥年的大清朝風雨飄搖，大廈將傾！

　　</p三月末，湖北天門縣十萬饑民搶米，揭開大動亂的序幕，并且迅速蔓延至鄰省。朝廷急電各省嚴防民變，奈何民生艱難到了極致，湖南數地發生數萬人饑民搶米事件。清軍四處奔波彈壓，疲于奔命。

　　</p于此同時，安徽巢縣知縣率先上報無為、巢縣交界處雞毛燕、

　　</p仙人洞一帶，匯聚一股悍匪。該匪一度攻占銀屏鎮，洗劫一空后揚長而去。巢縣巡防營一營奉知縣命征剿不利，竟然全軍覆沒！如今悍匪聲勢浩大，威逼縣城望撫臺大人速速派兵救援。

　　</p朱家寶急電方劍雄，火速剿滅。方劍雄接到電報，把狗腿師爺李慕言叫來商議。

　　</p李慕言還真有損招，拿著電報都不帶看的，輕輕一丟笑道：“這個好辦，讓悍匪去打無為縣城好了！然后大人派兵渡江，一路追殺到巢縣就是！巢湖巡防營全軍覆沒了，還不任著大人拿捏的事情。過一段時間，和縣危機，大人再去剿滅就是。”

　　</p方劍雄聽了一拍大腿笑道：“大善！”

　　</p商議之后，方劍雄電告朱家寶，親率步炮三營前往巢縣解困。并電請朱家寶善后事宜！朱家寶回電，巢縣巡防營不堪大用，方劍雄可代為整訓！

　　</p同時朱家寶還急電合肥巡防營統領季光恩領兵南下配合方劍雄剿滅這股悍匪。

　　</p按照演習計劃，方劍雄率軍剛過長江，無為知縣就急電安慶，悍匪“一枝梅”率數萬匪眾圍攻縣城，同時還告了巢縣知縣一狀，不是巢縣巡防營剿匪力，反送了匪眾數百快槍，何來無為之危機。所幸無為巡防營得方扶國整訓后頗具戰力，尚能堅守數日。還望大人派兵速速來救。

　　</p朱家寶一看這連夜發來的電報就急眼了，數萬人是肯定夸大了下面的官員都這個調調。不過數千人肯定是有的，想到巢縣巡防營都被干掉了，這股悍匪的戰斗力可見一斑。于是再電方劍雄，令其火速征剿，不使悍匪“一枝梅”糜爛地方。

　　</p一夜沒睡好，朱家寶一大早就被吵醒了，外有下人稱巢縣、無為急電！頂著熊貓眼從熱被窩里爬起來。

　　</p巢縣的電報也是來告狀的，不過告的是合肥巡防營統領季光恩，畏懼匪勢，駐足不前！朱家寶看著是一頭的惱火即令再電合肥方向季光恩，火速南下，否則嚴懲不貸！

　　</p再看無為來電，渾身一股熱流從小肚子往上沖，那叫一個爽啊！

　　</p“是夜，劍雄接大人急電，正值我軍過江。即令炮營殿后，親率步營兩營一夜急行軍，于凌晨三點抵達無為縣城外稍事休整，以雷霆之勢發起突擊，匪雖眾，卻不堪戰一舉破之！”

　　</p下面還有無為知縣的話稱：“方統領率軍于凌晨擊破匪軍，城外炮聲隆隆火光沖天，悍匪死傷無數，無為之圍已解！蕪湖援軍過城不入，繼續北上之際方公劍雄策馬城下，北望遙呼：滅此朝食！”

　　</p“好好好！”叫了三聲好，朱家寶腦補了一段當時的場面。方劍雄揮師破賊后，經過城門時立于馬上，在火把的簇擁下，揚鞭北望，大呼：“滅此朝食！”

　　</p朱家寶義子朱基在旁道：“方劍雄能以兩步營破數千悍匪，可見巢縣巡防營之不力！”

　　</p聽到數千的概念，朱家寶點點頭肯定了這個說法，遙想一番道：“當初安慶之亂，扶國也是親率教導隊，連夜護送本撫臺回城，這才有了亂黨旦夕之敗。方扶國練的精兵，向來講究一個快！可恨合肥方面南下之兵駐馬不前，恐失一舉剿滅之良機！”

　　</p因為打的是夜戰，所以無為知縣并不知道具體城外發生了什么事情，就聽見爆炸聲不斷，槍聲不絕于耳！登上城頭觀望，但見火光沖天，匪卑大亂，狼奔丞突！

　　</p接著方劍雄立馬城下，身后是十余虎賁舉著火把，馬背上方黑宅很裝逼的朝城頭喊了一句：“滅此朝食！”

　　</p等天亮了再看，城外匪營一片狼藉，遺尸數十具！看來是蕪湖方面來不及打掃戰場的緣故。中午的時候，總算是接到方劍雄的回音，稱悍匪四散而逃，現于石澗鎮稍事休整，還請知縣代為款待隨后的炮營。

　　</p橋頭集鎮，南下的合肥巡防營部駐地，一封電報讓統領季光恩臉上無光。

　　</p方劍雄居然憑借兩個營就打敗了數萬匪眾？這讓帶著六個營頭兩千人在此盤桓的季統領情何以堪？

　　</p要怪就怪巢縣的巡防營，居然全軍覆滅了，這讓季光恩心生保全實力的想法。這年月手里沒兵，誰拿你當回事？不是還有一個蕪湖方面的方劍雄么？讓他先去跟悍匪較量較量，看看成色再說。

　　</p哪曾想，那家伙居然一戰而勝，正在率軍北上追殺！

　　</p季光恩趕緊的點兵南下，不想剛過炯煬鎮，道路兩旁突然轟轟轟的連續幾十下爆炸，爆炸聲震耳欲聾，接著碎石漫天如雨點般落下。季光恩的坐騎被石塊擊中，因疼驚馬，倉促之間季光恩被甩在馬下。

　　</p巡防營被砸了個稀里嘩啦，隊形大亂。不等屁股摔八瓣的季光恩回過神來，道路兩旁槍聲如炒豆子，火力之猛不亞于上千條槍在齊射。

　　</p合肥巡防營一時間徹底亂套，被打的是暈頭轉向！季光恩聽槍聲密集，暗暗叫苦，心道中了土匪的計。趕緊的把身邊的兵收攏了數百人，叫來一個營官帶隊朝著合肥的方向殺出去，自己則領著衛隊還有其他亂兵斷后。

　　</p季光恩也算應對得當，主將斷后，邊打邊退，頓時士氣恢復不少。

　　</p為了活命又是統領斷后，當兵的自然跟著死戰。終于被季光恩殺出一條血路，退進炯煬鎮組織防御。

　　</p匪兵居然追到鎮外就不追了，這一戰巡防營死傷慘重。季光恩統計損失，兩千人去了八百，剩下的人半數帶傷，大多數都是叫石塊給砸的。

　　</p這個仗還怎么打？

　　</p只好繼續堅守，等著援兵來救，一邊還派人快馬回合肥報信。稱匪兵強大，苦戰不能勝之，退守炯煬鎮。又稱，無為城外乃是匪兵虛張聲勢，望方劍雄北上小心。

　　</p結果這個消息傳到合肥，這邊也嚇壞了，趕緊給朱家寶打電報，按照季光恩的說法給轉達了一下。朱家寶等了一天，沒想到等到的是這個消息口氣的大罵季光恩飯桶之余，趕緊讓人給巢縣、無為發電報。

　　</p半夜的時候，方劍雄的回電來了，表示已經收到消息，正在重新布置，多派尖兵偵查，大隊徐徐北上，尋匪軍主力決戰。

　　</p朱家寶又是一個晚上睡不好，等到半夜都沒等到消息，就先去睡覺了。沒曾想第二天一早又被吵醒了。不過有昨天的經歷，朱家寶多少有點期待。

　　</p果然，來的是巢縣急電。電文稱：昨夜蕪湖兵至，不入縣城，宿于城外。今晨拔營往北，方劍雄使人借騾馬三十余，供炮營驅使。

　　</p朱家寶一看這電報居然就很放心了，方劍雄到了縣城，居然再次沒有進城。可見他不是狂妄，而是對自己的兵很有信心。

　　</p中午的時候，朱家寶又接到電報一封，還是巢縣打來的，稱：城北方向炮聲隆隆，槍聲密集，當為蕪湖軍與匪兵交戰。

　　</p朱家寶回電罵了一句：“電報很貴，戰罷再報！”

　　</p巢縣知縣吃了罵，趕緊派人往槍炮聲處去看看。信使馬快，趕到地方時，方劍雄率軍正在攻打一個山頭。但見三七快炮將山頭打成一片火海，聲勢驚人！

　　</p方劍雄告訴信使，已經跟匪兵打了一個時辰了，匪兵頑強，正在組織強攻！信使一看邊上有不少傷兵，還有一些當兵的尸體拿白布蓋住，心里暗暗吃驚。

　　</p終于前方一陣歡呼，巡防營兵沖上了山頭。這信使也糊涂，趕緊回去報信，稱蕪湖巡防營在方劍雄的率領下，大破匪兵，擊斃數百。

　　</p天黑前，朱家寶接到電報，大喜！（注：蕪湖、合肥當時是鋪設有線電報的，巢縣、無為不知道，就這么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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