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這算雙規嗎？

　　周辰被調離這是必然的事情，堂堂一個代市長，卻在人代會上被選下來了，這樣的事情，在國內不少地方也出現過。周辰自然是沒臉再待下去了。

　　隨著周辰離開，自治區黨委政府聯合自治區人大的聯合調查組也正式進駐新梨市，調查組這一次完全是單獨行動，在新梨市這邊，不接見任何新梨市的領導干部，不接受任何招待，不召開任何形式的會議，完全就是孤立在新梨市的領導干部班子之外，目的，只有一個。不被新梨市這邊影響，力求達到一個公平公正的調查。

　　新梨市市委辦公大樓，聶振邦的辦公室，作為市委書記的辦公室，此刻看來，確實顯得有些寒酸。可是，大家都清楚，新辦公大樓，即將啟用。這里，已經成為過渡。新梨市的干部們自然是不會在意的。

　　此刻，在辦公室里，白力克坐在沙發上，神色有些凝重。看著聶振邦道：“書記，自治區調查組一下來，任何人都不接待，完全獨立在外，連住都是住在人武部的招待所里面，這幾天，他們連續約見了不少人大代表。說是了解情況，看樣子，這是來者不善啊。”

　　成功當選為新梨市人民政府的市長之后，白力克不但沒有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相反，來自省市兩級的沉重壓力，讓白力克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如今，自治區調查組的這種行為，更是讓白力克坐不住了。

　　聽著白力克的話語，聶振邦也笑了起來，神色之間，顯得很從容，很輕松。雖然，被蔣震全和李逸風罵了一頓，也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是屬于政治不成熟的表現。可是，聶振邦卻沒有后悔。如果連這點堅持，這點魄力都沒有，遲早，自己會被同化，變得市儈，變得墮落，那還談什么改變。談什么崛起。

　　雖然，聶振邦清楚這個事情很嚴重，但是，卻不會在白力克面前表現出來，作為一個領頭羊，作為班長，圈子的核心靈魂，聶振邦是絕對不能垮的。隨即，聶振邦微笑道：“老白啊，你也不要擔心。你要相信，真理能夠戰勝一切。咱們行的端，坐得正。還怕什么？調查組要問，讓他們去詢問好了。無非，就是詢問我們有沒有暗中拉票的問題，這一點，你還擔心什么？”

　　聶振邦的話語，讓白力克也安心了不少。在投票的問題上，白力克還是有信心的。包括自己在內，聶系人馬。沒有一個人明確的說過拉票，也沒有承諾過任何人任何好處，這就不存在賄選的問題。沒有漏洞，那就是符合組織程序和組織法的。那自己這個市長就當定了。霸州市市委組織的文件，這就是一個態度。市里已經默認了這個事情的態度。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從外面打開，幾個身穿深色西服的男子，一臉嚴肅的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聶振邦和白力克。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年紀大約在四十歲的樣子，環視了兩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隨即道：“聶振邦同志吧。我們是自治區紀委的。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自治區紀委監察一處的處長，我叫熊榮光。聶振邦同志，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熊榮光，這個名字，白力克也是有所耳聞的，算是自治區紀委戰線上的一個名人。自治區不少廳級干部都是倒在了他的手下，根據小道消息，這個人，極有可能成為自治區紀委副書記。進入正廳級干部的行列。

　　聶振邦的眉頭一皺，雖然，從李逸風那里得到消息有調查組下來，而且，也和自己手下的人通氣了。聶振邦卻也沒有想到紀委也過來了，突然把自己帶走，聶系人馬難免會有情緒波動啊。

　　可是，想交待一下，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沉吟了一下，聶振邦也不準備去管這些事情了，這一次的偶然事件，就當是對這些人的一次考驗好了。

　　隨即聶振邦也站了起來道：“請問熊處長，紀委找我是為了什么事情？”

　　熊榮光還沒說話，旁邊，另外一個工作人員卻是臉色一沉，嚴肅道：“聶振邦同志，不該問的不問，紀委的工作流程和規定，你不明白么？什么事情？難道你自己心中不知道？”

　　這句話，卻是讓聶振邦眉頭一皺，朗聲笑著道：“這位同志，請你不要拿紀委的這一套來嚇唬我。這算是雙規嗎？那么，作為當事人，我是否有權利知道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呢？”

　　熊榮光的眉頭一皺，自己手底下這班人，平日里，都是牛氣慣了，下到地方，紀委的干部哪個不怕。久而久之，卻是養成了這種不可一世的性格。任何干部，在他們面前都沒有任何的畏懼。

　　可是，這一次，聶振邦的情況卻是不同，隨即，熊榮光也笑著道：“聶書記，不好意思，手底下的人不懂事，你別介意，這次找你，不是雙規，就是咨詢一下這次新梨市人大選舉的問題，請你過去，是想請你就這個問題說明一下。”

　　跟隨著自治區紀委的人走出市委大院，沿途，不少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都主動的停靠在邊上，一臉的駭然，紀委的威信和恐怖，還是存在的。

　　新梨市武裝部的招待所里，一個客房被騰空出來了。一進門，熊榮光就對著聶振邦揮手示意了一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聶振邦同志，請坐吧。”

　　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自己的語言，熊榮光過了半晌之后，這才緩緩道：“聶振邦同志，關于這一次新梨市人大會議，市長選舉的問題上。你有什么需要說明的么？另外，為什么白力克同志會成為市長候選人之一，對于代市長周辰同志的落選，你有什么需要補充的么？”

　　聽著熊榮光的話語，聶振邦神色顯得有些輕松，隨即，笑了起來，看著熊榮光，淡然道：“熊處長，聽你的這個詢問，還真是有點雙規的意思啊。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就涉及的問題作出合理的解釋和回答。”

　　一句話，聶振邦問得熊榮光也有些尷尬。不過，聶振邦卻是沒有在意，繼續道：“熊處長，在這里問題上，我的態度很簡單，也很明確，這個事情，完全是人民自身的意愿所求，新梨市，包括我在內，沒有任何人知道。為什么白力克同志當選，而周辰同志會落選。”

　　就在聶振邦和熊榮光兩人在交談的時候，在市委小招的一間院子里面。白力克坐在主位上，旁邊是陳樂和嚴鳳嬌兩人，再旁邊，都是聶振邦在新梨市的心腹嫡系人馬。

　　此刻，客廳里面顯得有些愁云慘淡的樣子。在眾人之間，雖然，白力克的職務級別最高，如今，是實打實的副廳級干部。可是，在聶振邦的嫡系之中，卻只能算是資格最嫩的一個。

　　在旁邊，林偉民和陳樂以及易軍，這才算是聶振邦的心腹嫡系部下。環視了一下眾人，陳樂率先開口道：“各位，不要愁眉苦臉了。今天上午，自治區聯合調查組上午就找了我，無非就是對白市長當選的事情詢問了一下情況而已。我看，這不過是自治區擺的一個局。目的，就是想讓我媽自亂陣腳。我看。根本不必理會。”

　　陳樂畢竟是搞政法工作的。對于反偵察，反審訊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專家級別的。一句話，就點透了事情的真相。

　　旁邊，林偉民卻是有不同的看法，沉聲道：“上面來這一手，我看不簡單啊。聶書記被抓，對全市的干部都是一個打擊啊。我看，難免有心人會利用這一點啊。”

　　話音落下，嚴鳳嬌卻是微笑道：“偉民，也勿須過于擔心。我倒是覺得。我們這邊不能亂了陣腳，人大代表那邊，我們都沒有明說。他們是找不出證據的。只能說是民心所向。這樣，責任就降低到了最低了。如果，我們自己亂了陣腳，恐怕就會有各個擊破的危險。我看，我們還是要穩住，工作上的事情做好。就跟沒有任何事情一樣。這樣，對聶書記才是最大的幫助。”

燕北省，北河療養院　　開春之后，隨著天氣逐漸開始轉暖。不少老領導，老干部都紛紛動身到這邊療養。

　　此刻，在北河的海邊上，兩個老人慢慢的走著。身后，遠遠的幾個警衛跟隨著。旁邊不遠處還有專門的保健醫生。

　　“老哥啊，這次，振邦這孩子，真是糊涂啊。我就搞不懂了，這孩子的政治大局觀那么清晰。怎么在這種小事上卻是如此的糊涂。你說他那個去世的姥爺是怎么一個人，說是奇人吧，怎么也不能教出這樣的水平啊。”另外一個老人看著海平面。緩緩的說著。

　　如果，此刻有人的話，一定會驚訝的張大嘴巴，此刻，在場的竟然是南老和聶老。

　　聶老的身體，顯得有些不好，走路都有些氣喘，看著旁邊的椅子，隨即走了過去，坐了下來，這才道：“老南啊，我倒是覺得，振邦這次，有點歪打正著的意思，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