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五章 賭一次
“你的原始欲望被田思怡肉體的魅力挑逗過？”
朱玉北隨口問道。他沒見過田思怡。
“沒有，她在榮耀中小小的試過，不過沒有得手。我是明霄派的客卿，不是田家的客卿，田思怡看不上我，覺得誘惑我是浪費，不值得。我的價錢，就值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田思怡太過精明，她等著我去求她。”
鳳如山并不知道田思怡修煉的功法名字和等級，但顯然比不上極樂宮的暗香浮動，數次被夏卿嵐磨洗，田思怡小小的考驗，鳳如山應付起來很是輕松愉快。
“魅惑功法，那肯定和夏師叔差遠了。好，田思怡不理她，那萬紫坊呢？老鳳，萬紫坊你有合理的解釋嗎？我總覺得太過巧合了一點。”
藍嬌蓉也修煉了極樂宮的功法，魅惑功法，朱玉北自然也不陌生，甚至比鳳如山還熟悉。
“萬紫坊我沒把握。伍淵這個人，我看不透，伍淵看上去不像長于玩弄心機之人，但他能在流星城撐起一方天地，肯定不是簡單人物。就是老胡和老肖兩個，我也交道不多，感覺上那天兩個人沒有特別的地方，就是行動前的閑聊，不過老胡和老肖都是伍淵的老朋友，他們想互相配合著演一場戲，就是真有破綻，也不是我這個外人看得出來的。老朱，要不要問問別人？”
所謂別人，自然就是夏琪琪名單上的人物。老胡和老肖，就是大胡子金丹和紅衣男子。
“沒必要，他們幫不了我們，老鳳，這是你我的小命，最終的決斷，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其他人都指望不上。嗯，現場應該還有幾個公主吧，她們有什么特別的嗎？”
鳳如山雖然沒說，但以他對流星城內風氣的了解，朱玉北知道，萬紫坊談事，決不會只有干巴巴的幾個老爺們。
“應該沒有，都是相熟的那幾個，嗯，老胡和老肖都很簡單的猜出是荊飛羽，而且他們當著公主的面毫不避諱，更加說明這件事和萬紫坊關系不大，也不是特別值得保密的事情，就是幾句閑話而已。”
鳳如山老臉一紅。
他根本沒有注意當時公主們的反應，當然，公主們沒有插嘴，他也不好意思盯著她們看。
“閑話！嘿嘿，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來我要找一個足以和木家匹敵的大公會加進去，也去聽幾句閑話。老鳳，你在現場，最有發言權，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朱玉北沉思良久，最終還是把決定權交給了鳳如山。一是因為他畢竟沒有親身經歷，二來，他也習慣了。
“我覺得可以賭一下。我們兩個來流星城，本來就不是喝茶來了，完全沒有風險的機會，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出現一次，任何收獲，都要復出相應的代價，七年了，老朱，我覺得值得一試。”
鳳如山毫不猶豫，他早就打定了主意。
他相信萬紫坊沒有理由懷疑自己，雖然他們并不信任自己，但不信任，和特意的設局來考驗自己是兩個概念，一個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尋常之舉，一個是可能反目成仇的冒險之為，自己一切規規矩矩的，伍淵沒有冒險的理由。
“那就賭一次，干他一票。他媽的流星城這鬼地方，再這么混下去，我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朱玉北并非優柔寡斷之人，也不缺乏孤注一擲的勇氣，但有勇氣和傻大膽是兩回事，荊飛羽的消息實在是太過讓人喜出望外，他才不敢相信，和鳳如山一番嘀嘀咕咕，他掂量清了其中的風險，如何行事，自然無需鳳如山催促。
“好。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怎么把荊飛羽從人群中找出來。”
朱玉北的選擇，鳳如山一點也不意外。
“老鳳，這好像你的問題吧，我可幫不上忙。”
朱玉北混跡的“技術人才”圈子，顯然和十大刺客什么的不搭界。
“不要你瞎摻乎，只要你聽聽我的想法，點評一下，幫忙拿個主意。第一，最簡單的辦法，去找據說出售各種情報的九幽閣，買各大著名刺客的畫像。第二，找機會直接問伍淵或者是老胡、老肖；第三，找萬紫坊的公主幫忙。”
荊飛羽也算是名人，但荊飛羽不是陶山明，他從不在公共場合露面，就算面對面的碰上，他們也認不出來。朱玉北雖然和他“見過”一次，但那顯然不是荊飛羽的真實面目。即使知道了他偶爾，嗯，好吧，是經常，去萬紫坊放松，靠鳳如山和朱玉北他們兩個，也沒辦法確定哪一個是荊飛羽，至少短時間內辦不到。
“九幽閣就算了吧。傳說只要你上門去買，九幽閣的垃圾都比黃金貴。花一大筆錢找他們買刺客的情報，和自投羅網也差不多；直接問伍淵，荊飛羽出事以后，你的小尾巴就被伍淵牢牢抓在手里，風險太大；萬紫坊的公主，嘿嘿，就是那個笑笑吧，老鳳，從小葉子到笑笑，你什么時間學會相信風塵中女子的話了，魅力無邊啊。你有把握？”
朱玉北按習慣先全部打倒，當然，他會給鳳如山一個解釋的機會，他要聽的，就是他的解釋。
荊飛羽當然該殺，但對荊飛羽，朱玉北談不上多大的仇恨，荊飛羽只是該死而已，并不可恨。他的目標，是木家，雅不愿為了一個荊飛羽而將鳳如山完全暴露。
“相信你的頭啊。我根本不需要相信她。老朱，我有男人都有的大優點，我話少。兩個人在一起，我說話少，她說話就多，話多又沒有選擇話題的權力，只要她知道，誘導她“無意間”講出來荊飛羽的消息應該不難。”
鳳如山到萬紫坊，經常找笑笑喝喝酒，聊聊天，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嫌換來換去的麻煩，而笑笑在知道鳳如山不是流星城修士以后，也開玩笑似的自稱為他守身如玉什么的，不過沒有人當真就是了。
“要是她不知道呢？她不是說你是她的第一次嗎？比你還新的新人，應該不一定知道荊飛羽的事吧。”
對鳳如山不露痕跡的“勾引”出笑笑肚子里情報的能力，朱玉北毫不懷疑。不愛說話的公主，朱玉北也沒碰見過，事實上，他根本沒見過話少的女人，無論是公主還是女皇，就連小紅，一個女老鼠，都是話癆。至于笑笑的智商，他更不擔心，無論她怎么聰明，也不過三十歲不到，鳳如山要是連她也對付不了，還是早早回鳳家堡種地的好。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荊飛羽算是名人，他的事又和萬紫坊沒有直接的關系，這樣的八卦，只要有一名公主知道，肯定大部分人姐姐妹妹都會聽說一點，現在估計整個萬紫坊都傳遍了。要是笑笑沒聽說更多的東西，比如荊飛羽的長相或者他喜歡的公主，這事我們就要慎重了。”
鳳如山大為得意。
“有道理。我不懂，你懂！老鳳，看來你成天混在萬紫坊，對付小姑娘大有長進啊，回去小心跪搓衣板。”
對女人扎堆的地方，八卦消息流傳之快，朱玉北比鳳如山更有發言權。碧水湖的女修，可是岐山境最多的。
“老朱，你覺得事后她會不會起疑。”
鳳如山嘆了口氣，心情有些糟糕。
“哦，這個事后嗎，讓一個小公主永遠的閉嘴又不難，她又不是荊飛羽。這事我來辦，不要你為難。”
朱玉北想都沒想的說道。
“老朱，從尚純純到笑笑，她們也都是無辜的可憐人，能過得去就算了吧，沒必要多造無端的殺孽，也為小火、為小威留點陰德。”
鳳如山慢慢的摸出一個酒葫蘆，緩緩地的說道。
“無辜！嘿嘿，老鳳，這次聽你的，再賭他娘的一把！你有把握就行。不過先說明，我會做好準備，要看她的表現，萬一需要動手的時候，嗯，動手前我會告訴你一聲。唉，老鳳，你這樣婆婆媽媽，就算日后笑笑知道了，她也未必會感激你。你為了把她變成無辜，總要采取些小手段吧。說不準會她會因此更恨你，女人，難說得很。”
朱玉北頓時明白了。
怎么找出荊飛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鳳如山原本沒有必要“聽聽他的想法”，鳳如山羅里吧嗦的說了這么大一坨，關鍵就在“無辜”兩個字，而對于什么是無辜，什么是有辜，兩個人的看法從小就不完全一致。以前還問題不大，大部分對手，或者說是對象，無論按他倆誰的標準，結論都差不多，但隨著修為越來越高，能力越來越大，他們不起眼的決定對周圍人的影響也越來越明顯，對無辜、有辜上理解的小小不同，作用到具體的人身上，有時候結論就變得不可調和。
笑笑就是一例。
按朱玉北的理解，既然笑笑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當然是死得其所，算不得無辜，但鳳如山顯然不這么看。
笑笑如果已經威脅到他們的安全，當然要斬而除之，但只是“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安全，就稱得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