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殺的女孩

　　剛走出手術室大門的胡東主任，無緣無故的打了個噴嚏，不知道誰在罵自己，如果他知道就在剛剛自己好心對楊宗保那個小小的新來的麻醉師發出邀請，反而讓他對自己40多年堅守的異性戀的立場感到懷疑的話，估計要吐血而亡。

　　楊宗保在下午4點的時候終于把食管癌的病人推出了手術室。送到病房，對家屬囑咐了幾句要注意的事項。再出來的時候總覺的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等自己突然回頭看的時候又沒有人了。

　　難道遇到不干凈的東西了？不會吧，自己可是個無神論者呢。但是往返幾次實在是受不了啊。就這樣一直到走進電梯，才有個小女孩匆匆忙忙的撞進自己的懷里。

　　“小心。”楊宗保扶住撞進自己懷里的小女孩。扶住后把她推開了一點。自己并不是很喜歡身體接觸。

　　“對，對不起。”對方道歉了。

　　“沒關系。”對方的聲音讓自己有點耳熟，當楊宗保看到女孩手上纏著的繃帶的時候，明白了是昨天晚上急診的女孩子，于是非常體貼的問：“去幾樓？我幫你按。”

　　“一…一樓”女孩子特別的膽小，小聲的說。

　　“嗯，我是上去呢。但是先送你去一樓。”楊宗保想反正沒有差幾分鐘，干脆做個好人，讓小女孩先下樓再說。

　　“謝謝。”女孩輕聲說。

　　“不用。”楊宗保沒有在意。

　　“我說的是昨晚謝謝。”女孩子膽子大了一些。

　　“我也是說不用哦。為什么認得出來是我？”楊宗保奇怪，自己可是戴著口罩的昨天晚上。

　　“我認得你的眼睛，很溫柔。”楊靜低下來頭，臉紅的要滴血。沒想到這個麻醉師口罩下的臉是這樣的清秀，真好看，想到這里頭埋得更低了。

　　楊宗保好笑的保持沉默，哥的眼神溫柔？

　　到了一樓，把還在害羞的女孩子送出了電梯，楊宗保按了4樓的按鈕。因為是專門送病人的電梯，所以沒有其他的人坐。整個醫院就是這里能讓楊宗保安靜幾十秒鐘。

　　楊宗保回到手術室，連澡都沒有洗就果斷的換衣服下班了。已經連續36個小時沒有合過眼了。就算自己再不愛惜身體也抗不下去啊。

　　沒有和誰打招呼，就算打招呼，也沒有誰在乎自己，楊宗保怕就像身后有狼再追一樣。溜的飛快。

　　主任看到楊宗保送病人回來，本來開口想叫的，但是看他跑的比兔子還要快的樣子，想想覺得還是沒有叫出口。本來想讓他明天不要帶包子了，換個口味，現在想想還是明天再和他說吧。

　　楊宗保回到自己租的60個平方的小二室一廳。衣服一脫，就鉆進兩天沒人睡的被子里，睡了過去。

　　太累了。這一睡，等楊宗保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晚上12點了，這時間正好合適，就是12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因為楊宗保是被電話吵醒的。

　　“喂。”楊宗保懶懶的接起電話。

　　“喂，哥，是我，狗子，出來玩不？”電話里除了說話人的聲音還傳出了嘈雜的音樂。

　　“你不是今晚有課嗎？怎么出去鬼混了。幾天沒看到你，皮癢了。”如果有誰聽到楊宗保這樣說話，絕對不會把他和白天醫院里的那個好說話，有些怯懦的新進麻醉師聯系在一起。

　　“別，哥，別這樣，這不是小弟帶了幾個學校的校花出來玩玩，就想著楊哥你老人家了。千萬別辜負了小弟的一份心意啊。”電話里的那頭聲音還真不是一般的欠扁。

　　“你小子小心家里把你的皮給抽了。”楊宗保被這么一鬧，也沒了瞌睡，心想出去看看：“在哪里？”

　　“小弟就知道哥，憋不住呢，在建國大酒店1103號房間。”

　　“你越去越高檔啊。”楊宗保一邊打開衣柜，看到里面的都是一些運動服。自己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就帶了運動服，沒帶其它的衣服。沒辦法只好隨便套了一件。

　　建國酒店，還真是這里最好的夜總會。保安的素質也比較的高，看見楊宗保穿著運動服都沒上前阻攔他。

　　坐電梯到了11樓的時候，一開門就看見一小姐站在電梯門前。

　　楊宗保看到小姐愣了一下，小姐看見楊宗保也被嚇了一跳。只不過兩者嚇一跳的理由不一樣。前者是因為看門猛的看見一個人，后者是覺得這地方怎么什么人都能來啊？穿的也太俗氣了，運動服不說，還是國產的，國產的也就算了，還是洗的發白的。

　　就算是楊宗保這種臉皮超厚的，在小姐無比毒辣的眼神攻擊下，也不得不讓自己本來無比強大的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傷害。

　　但這些都是小事，電光火石間就一閃而過了。

　　“請問先生有預定嗎？要去幾號房間？”小姐不愧是受過專業訓練，也有很多有錢的深藏不露的二代有著特殊的癖好，比如穿洗的發白的衣服的也是有的。如果自己遇到了，眼前這人就是傳說中的外表貧窮，實則二代的貴公子，那自己有可能成為灰姑娘的日子就在眼前了。想到這些小姐不禁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其實小姐能這樣想，在很大程度上還靠著楊宗保的一張臉，那張臉有著很好的遺傳，很容易獲得女性的好感。當然這張臉在優越感普遍存在的醫院的護士的眼里比不上那些個大有前途的外科醫生。

　　“1103號房間。”楊宗保說。

　　果然，小姐心里覺得自己真實太聰明了，1103號房間里的那些個男男女女，手里拿的，身上戴的可都是好東西呢。面前的非常土的這位，能夠和1103號房間的人扯上關系也足以證明自身的身價。物以類聚人以群居。這是萬變不變的道理。當然也會有幾個異類，那都不是重點。想到這里，小姐在前面帶路的腰肢扭得更好看了。本來短的裙子恨不得再短個幾寸。

　　楊宗保不是笨蛋，小姐一系列的表情變話，還是不會被楊宗保錯過的。但是這些事情本來就不需要點破。其實狗子和楊宗保還真的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和狗子的相遇也只是一次偶然。

　　“哥，來了啊？快進來。”

　　1103號房間的歡樂氣氛隨著楊宗保的到來而低落了不少。本來幾個翹首企盼的美眉，在看到楊宗保的瞬間，眼里的火花熄滅了。

　　楊宗保才踏進1103號包廂的門口就知道氣氛不對了。

　　“哥，快坐，快坐。”狗子把楊宗保讓到兩個極漂亮的美眉之間。一個穿著熱褲腿是極長的；一個嬌俏可人，胸部傲人。

　　楊宗保坐在她們之間顯得無比的突兀，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哥，喝著。”狗子遞給楊宗保一瓶麥之初。

　　這種啤酒在外面也就8元左右，但是到了這種夜總會里總要賣個20元往上。楊宗保平時可舍不得。別看他抽煙，但是不沾酒的。抽煙只會越抽越清醒，喝酒確實能讓人犯迷糊的東西。

　　“我不喝酒的，你知道的。”楊宗保把啤酒放在了茶幾之上。

　　“哥，你是不給小弟面子啰。”狗子不知道為什么這天晚上特別興奮。

　　“狗子，他不愿意就算了，何必為難人家。或許人家沒見過這種東西，不敢喝呢。”

　　楊宗保聽到這話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一個年紀稍長的年輕人那里。

　　年輕男人，眉目細長。不但不顯得清秀反而有些陰毒的感覺。一個很是妖艷的女孩坐在男人的大腿之上，似乎是注意到楊宗保的眼神朝他看過去，故意揉了一把身上女孩豐滿的胸部，解開女人衣服的扣子，手就那么滑了進去。

　　女孩子“嚶”的一聲一下子就軟在了男人的懷里。臉上粉潮上涌。好不動人。

　　楊宗保還真不知道為什么把他叫到這來，看這架勢肯定有事啊，還是先脫身的好。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楊宗保不知道為什么不想讓這些人知道他的工作職業。這是人的敏銳的直覺。

　　“別啊，哥，剛來沒有十分鐘，玩玩吧。介紹下，這位是市委秘書長的公子，也是我哥們秦守。”狗子介紹道。

　　“你好。”因為隔的比較的遠，所以楊宗保并沒有起身。對方腿上坐著佳人也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自己如果站起來了會顯得有些刻意。

　　“好大的架子啊。”沒想到秦守還得理不饒人，也不知道在哪里養出的脾氣。

　　“哥幾個別這么火藥味好不。沖著我狗子的面子，秦哥別計較。這是我楊哥，人家現在可是省立醫院的麻醉師呢？”狗子在中間做個和事佬。

　　“省立醫院嗎？”秦守的態度稍微軟化了一點。因為省立醫院這個光環之下意味著家勢，本身的能力，所以饒是秦守的父親是市委的秘書長也管不到那里去：“不知道這位楊兄是哪位的公子啊？”

　　雖說態度有些改善，但是該死的高傲還是沒有改變，拿鼻子孔看人的。

　　“沒有，我是自己考進去的，家里也就一般。”楊宗保還是好說話，不愿意招惹事端。

　　“哦，一般人啊。”秦守聽到楊宗保說家里沒什么勢力，也沒有多心。這輩的年輕人巴不得把自己的家世往外說。拼爹的時代，誰也不收著藏著：“這樣吧，帶你發發財，你也給兄弟們搞點藥來用用。”

　　“什么藥啊？”楊宗保這下子心里有底了，原來是為了自己手里的麻醉藥品。

　　“不要裝傻了，狗子說了，有個哥哥搞麻醉的，兄弟最近缺錢，既然狗子有這么一哥哥，那大家就一起發財唄。”秦守說的好像是天大的恩惠一樣，心情大好的玩弄著身上女孩子的玉兔。女孩媚眼帶絲，春、情噴發。不大的年紀光有一副外表。見到男人說得如此霸道的話，心都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