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煽風點火
在社會上流行那么一句話，警察是帶有執照的流氓。這句話或許有些失于偏頗，但是，這也從側面很好的反應了警察同志在不少人民群眾心中的形象。
在過去，警察是正義的化身，在稱呼這類人的時候，不是加一個“同志”的后綴就是加一個“叔叔”的特別說明。那時候，警察在人民群眾中的好評程度，也許就是僅次于解放軍戰士，他們都被看做是人民的衛士，是大伙的保護神。有困難找警察，要幫助找警察是那時候人們相信的信念。
后來隨著社會進程的深入以及物質利益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大，尤其是在社會越來越擴散的情況下。原本正義的警察同志的形象一落千丈，他們不但受到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功利主義的深刻印象，而且更有甚者還成為了黑惡勢力的保護傘。其結果就是警察越來越不受老百姓待見，他們傲嬌的姿態拉開了與人民群眾的距離。
原本辦事應該本著公平公正為原則的警察，辦事的手法越來越偏向人情，權貴和金錢，警察隊伍中的很多人都在想方設法利用手中的權利撈取好處。漸漸的，他們“帶有執照的流氓”的戲謔稱呼就自然而然產生了。
陳康杰倒還算理智，沒有過分的去高抬警察的品性，也沒有肆意的詆毀他們的聲譽。在陳康杰的眼里，警察和教師一樣，就是一份職業而已，不能用過高的道德訴求來要求他們。
能做到這點，一方面與陳康杰的身份變化有關系，現在的陳康杰，已經幾乎不太可能會受到警察的刁難，而且他與警察正面打交道的可能性越來越少。盡管他曾經在派出所里面與警察武力對峙。當然了，對峙的結果是陳康杰取得了勝利，如若不然，他想不偏見也不行。另一方面，與官場接觸多了的陳康杰也知道，作為力量的警察隊伍，其只不過是整個體制政治生態的微縮體現而已。如果整個干部隊伍的大環境是好的，是純潔的，那警察也只能依法履行手中的權利，不敢隨便亂來。畢竟能夠對警察隊伍形成制約和監督的隊伍還是很多的，媒體，紀委，政法委，檢察院，各上級部門等等。就是因為我們整個官場生態系統的道德底線越來越低，工作作風越來越虛，權利所產生的波及作用越來越大，官場里面互相包庇互相縱容的風氣越來越差，最終表現出來的就是幾乎所有執法部門都高高在上，濫用職權。
通常情況下，警察的脾氣本來就不小，不太講究文明執法。現在受到了反抗和襲擊，一向自大的警察老爺哪里會善罷甘休。、倒地的警察氣呼呼的站了起來，“他媽的，是誰？是哪個雜碎？有本事給老子站出來…”嘴里叫著，雙眼仿佛隨時會噴出火來，目光在人群中掃視打量，試圖找出兇手。
剛才陳康杰在給阿廖沙投去鼓勵和贊賞眼神的時候，也朝他們微微搖了搖頭，意思就是讓他們現在不要再出頭了。
陳康杰可不是怕惹事，而是想少一些麻煩。畢竟阿廖沙他們曾經的身份比較敏感，雖然現在已經擁有了合法的香港身份，但還是稍微低調一點好。免得被有心人揪住，鬧出其他的不愉快。
還有一點就是陳康杰現在暫時還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他反而想繼續表演下去，看這件事情里面會不會有貓膩。陳康杰雖然不是一個喜歡用陰謀來猜測別人的人，但是他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因此就想繼續看下去。要是阿廖沙他們幾個在警察的面前出頭，倒是可以用陳康杰的保鏢身份擺脫懲罰，可是陳康杰也等于是在人群中暴露了。
“你應該注意你的身份，你是警察，在總目睽睽之下爆粗口，這是有損警察形象的。別把自己搞成和社會上的混混似得，動不動就出口恐嚇。”陳康杰活動了幾下筋骨，身上的麻痹感消散了很多。只見他扭了扭肩膀，氣定神閑的說道。
陳康杰現在的目的算是為阿廖沙他們打掩護。
他的話聽起來聲音不高，語氣也談不上多嚴厲，柔柔軟軟的，而且說出來的話也不算什么錯話，占據了正義的制高點。然而停在警察的耳朵里就不是那個味了，感覺是濃濃的不屑和輕蔑，甚至還有教訓之意。
“呵，你小子還敢說風涼話？剛才是你朝我大吼大叫是吧？現在還敢站出來教訓我，蹲下，立刻給老子蹲下，今天不處理你，我就跟你姓…來幾個人，把這三個壞分子拿下。”警察沒有找到襲擊自己的目標，現在陳康杰又跳出來，那他當然要將火氣發泄在陳康杰的身上。
警察一招呼，立馬就有三四個警察和好幾名武警戰士圍上來，呈半圓形將陳康杰他們包住。
“怎么了？怎么了？”這時候一個身穿警服，國字臉，下巴還留著一撮小胡須的中年男人威武的走了過來。
這人的聲音很響，感覺他沒有怎么用力，卻像是練過獅吼功似得，雄渾的聲音震得人耳膜嗡嗡嗡的。他身材微胖，肚子已經有了一絲隆起，不過在警服的襯托下，給人感覺還是蠻干練魁梧的，很是有男子漢的陽剛之氣。只不過要是注意他那雙不大的瞇瞇眼，會發現，這位中年人的眼睛有些渾濁，缺乏精光。而且彎鉤鼻下面的下巴有些上翹，仿佛是在遠距離預告，他可不是一般人，別隨便試圖靠近他。
見到來人，之前招呼的警察臉上的怒容頓時變換成濃密的諂笑，迎了上去，笑容產生的皺褶感覺都能從其臉上擠出水來。
“蔡局，蔡局，您怎么來了？”
“龍朝陽，你這機場派出所所長是tm怎么當的？啊？居然出那么一檔子事，國慶馬上就要到了，你惹下那么大的麻煩，我要是再不來，恐怕冷板凳都沒我的地兒了。簡直就是混蛋。”蔡局沒有因為龍朝陽的諂笑就給他好臉色，反而是垮著臉將他臭訓一頓。
“蔡局…蔡局…這個不關我的事啊，也沒人通知我啊，我都是蒙在鼓里的，一知道情況我就立即組織人員前來了。”龍朝陽臉上的諂笑變得有些尷尬，不過他還是保持著下屬的本分，只是稍稍斂去少許笑容，姿態保持恭謙，同時也趕緊將自己的責任撇清。
“哼！不關你的事？難道關我的事？你丫的剛才是不是去喝酒了？”蔡局叉腰觀察周圍的情況，然后抽了抽鼻子，臉色沉下來，皺著眉頭叱道。
“沒有，沒有，哪里會呢…”也許龍朝陽平時與蔡局的關系還算過得去，明明已經被聞到了酒味，他都還要狡辯幾句。可是觀察蔡局的面色越來越黑，又急忙住嘴，轉變態度，“嘿嘿，蔡局，是兩個朋友從外地過來，我招待他們吃了頓飯，喝了一點點，一點點。”
“混賬，你看看，你吃頓飯不打緊，現在出了那么大的亂子，你…你…我看你就來氣，你王八蛋就是欠收拾。”
“蔡局，消消氣，消消氣，您想收拾我還不容易嗎？改天你一個電話，我就跑上前去讓你收拾一頓。”都說官場上的人都臉皮厚，看來還真是，都被罵成那樣了，龍朝陽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湊上前討好。
“你少給我說好聽的，說說，死人了沒有？”蔡局臉色雖然還是不好看，不過語氣卻是松緩了不少。
“沒有，我保證沒有，我一到場最先關注的就是這個，傷了一些，沒有人死。”
在國內政治領域中，就算出了問題，只要是沒有死人，也就不是什么大事，頂多就是有人頂缸受個小處分，其他的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基本上算是官場上的潛規則。有些大事故，就算是死人了，可如果死的人不多，也能很好壓下來擺平。正因為如此，蔡局到場之后最關心的就是死沒死人。只要沒死人，不但他沒事，機場派出所的龍朝陽也不會有事。上面就算想怪罪，也頂多就是批評是小處分，不算什么嚴重。
“那就好，對了，你們圍住這幾個人，是什么個意思？”蔡局放下心來，這時候才正眼注意到陳康杰他們的存在，似乎剛才他們三個就是透明的似的。
“蔡局，這三個在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居然還敢襲警，我正要將他們拿下，好好教訓一下。”龍朝陽惡毒的看了陳康杰一眼，搬弄是非道。
“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們三個可沒有人碰到你。”陳康杰不卑不亢的說道。
“蔡叔叔，蔡叔叔，原來你在這里啊，剛才我打你電話怎么也沒打通。”剛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那個威脅陳康杰他們不道歉就走不了的西裝男倏然間冒了出來，乖巧的站在蔡局的側面說道。
“哦，小虎，你也在啊？你沒事吧？還好嗎？對了，你大點話給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