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節 黃老身死
說著，羽帝在萬眾矚目的目光下，右手一揮，猛然朝自己小腹擊去。頓時，只聽“噗嗤”一聲，羽帝的右手，深深地探進了自己的丹田處，直接用力一挖，一顆綻放著紅芒的元晶，被羽帝捏了出來。而掏出了自己的元晶，羽帝渾身巨顫，口中與小腹處都是不斷溢出鮮血，場面觸目驚心。
誰也不曾料到，羽帝會如此自殘，在其掏出元晶后，羽帝渾身的生機就快速的消逝。只是，羽帝卻始終傲立原地，不挪半步，帶血的口中，模糊不清地說道，“羽天齊…老夫不知該如何勸你收手…但老夫知道…你混沌領域需要元晶煉化…老夫用自身元晶換羽家一線生機…求你網開一面放過這些人…”說到最后，羽帝渾身一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傷勢，整個人無力的軟倒下去。不過，在其倒下時，其還是將自己的元晶丟向了羽天齊，想用自己這最后的籌碼，換羽天齊的一念之仁。
羽天齊揮手接過元晶，并沒有因此出現任何神色波動，僅僅嗤笑出聲道，“羽帝，你以為憑借此舉便能讓我退卻？你太天真了！即使你不獻出元晶又如何，我自己難道取不到？”說著，羽天齊一步邁出，來到了羽帝身前，一腳踏在了羽帝的胸膛上，目露怨毒地說道，“羽帝，你放心，我會讓羽家的人隨后下去陪你的，我要你永世不能瞑目！”說完，羽天齊右腳一用力，一股元力，便徹底帶走了羽帝的性命。而羽帝，果然如羽天齊所說，死不瞑目，因為羽天齊最后的話，已然斷絕了羽帝任何的僥幸與奢望。
這一刻，羽帝隕落，全場盡皆沉默。那群羽家的弟子，更是目露悲憤，羽帝的死，已然宣告了羽家輝煌時代的終結，同時，羽天齊的話，也宣判了自己等人的死刑。或許，自知死期將至，這些弟子的臉上竟沒有了恐懼，有的，僅僅是萬念俱灰的無奈與冷漠。
羽天齊目光掃過這群人，最后落到了黃老身上，見其神色平靜地看著自己，羽天齊便躊躇一二，說道，“黃老，你離開吧！我不想對你出手！”
黃老聞言，慘然一笑，深深地看了眼羽天齊，搖了搖頭道，“天齊，記得我們初見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羽天齊一愣，回憶起當年自己被逐羽家時的場景，心中頓時一緊，當年，黃老雖沒有與自己有過太多的談話，但羽天齊記得很清楚黃老最后告誡自己的一句話，那便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是羽家的人，自己的根在羽家。而此刻黃老說此話的意思，顯然是其打算與羽家共存亡。
對此，羽天齊也不知作何感想，僅僅神色復雜地看著黃老，怎么也下不了最后一道命令。
黃老見狀，苦澀一笑，道，“天齊，黃老知道，你是個心地寬厚的人，雖然我不知老祖與你之間究竟有什么瓜葛，但是天齊，羽家的族人，都是無辜的，他們與當年因羽家而亡的人一樣，對于命運，沒有任何的選擇權，錯就錯在，他們出生在一個錯誤的家族中！”
說到這里，黃老緩緩地踏前兩步，竟是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對著羽天齊說道，“天齊，黃老求你，放過這些羽家的族人吧，他們都是無辜的！”
“黃老”瞧見黃老下跪求情，羽天齊心神巨震，毫不猶豫地來到黃老身前，一把扶起了黃老，神色復雜地看著后者，滿臉的憂傷與無奈，良久，羽天齊才有些掙扎地說道，“黃老，對不起，您的請求，我不能答應！”
此時此刻，羽天齊之所以不答應，并不是還執著于自己所受的痛楚，而是羽天齊心中一直謹記著洛淵此生的心愿。洛淵拼盡一生，苦心培養自己，最后更是求仁給自己換來了羊皮古卷，這份情義，羽天齊如何也不會忘。當年洛家一族，盡皆被羽家毀滅，而洛淵唯一的心愿就是報仇，羽天齊如何也不想讓洛淵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天齊…”看著羽天齊決然地拒絕自己，黃老也是心力憔悴，這一刻，其似乎蒼老了許多，整個人無力地跌退兩步，心中充滿了死寂，因為黃老也沒想到，羽天齊竟然如此執著。
想到這里，黃老自知多勸是沒有結果的，目光瞥了眼那死不瞑目的羽帝，當即，黃老目光一寒，不待羽天齊反應過來，就一把朝自己丹田抓去，瞬間，只聽“噗嗤”一聲，黃老也將自己的元晶一把拽出，遞到了羽天齊的眼前，滿嘴鮮血地說道，“天齊，老祖的元晶不夠，加上我的元晶可否？黃老沒有其他請求，只希望以自己的命，換這些族人的一線生機！”說完，黃老整個人無力地軟倒下去，手中的元晶，也是滾落在地，散發著一團柔和的紅芒。
瞧見黃老的舉動，羽家殘剩的弟子盡皆悲呼一聲，各個血淚滿眶，不自覺地跪了下去。黃老完全可以離開，可是他偏偏沒有，寧愿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等人的一線生機，這等大義，如何能不讓人動容？
此刻，莫說是羽家弟子內心震撼，就連一旁冷眼旁觀的冷雨、黑巖等人，也盡皆露出抹不忍之色。而羽天齊，更是有些失神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軟倒的黃老，心中說不出個滋味。
良久，羽天齊才悲呼一聲，一股腦地探出股混沌之元侵入了黃老的身體，用自己混沌之元的威勢，為黃老療傷。只是，黃老斷絕元晶，已然沒了生機，而且此刻羽天齊也沒有十殿奪命丹這種保命的丹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黃老生機不斷地流逝。
“黃老！你不能死！不能死！”羽天齊此刻內心完全混亂了，拼了命的嘶吼出聲，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溢出。因為在羽家，若說羽天齊還有牽絆的，就是眼前這名老者。因為黃老是為數不多，真正關心羽天齊的人，當初被逐羽家，就是黃老的開導與和善，幫羽天齊度過了最痛苦的一段日子！
“不行！不行！黃老，你不能死！”這一刻，看著黃老那越發渙散的瞳仁，羽天齊已經完全處于了癲狂之態，根本沒有多想，就撕心裂肺地對著天空大吼道，“邢塵！幫我！”此時此刻，羽天齊想到了邢塵，只有邢塵的寶光元力，還有一線生機。
隨著羽天齊大喊出聲，邢塵的身影也是淡漠地出現在了場內。根本沒有多言，便射出一團濃郁的寶光元力，侵入了黃老的體內，恢復起黃老的生機。
只可惜，黃老畢竟年事已高，加上身受重創，又自毀元晶，其已然無力回天，縱使邢塵用出了寶光元力的本源，也絲毫挽救不了黃老的性命。
“黃老！”看著那呼吸愈發微弱的黃老，羽天齊心如絞痛，這一刻，羽天齊竟然有些懊悔，如果不是自己的執意，或許黃老，也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邢塵的寶光元力也是愈發的微弱，直到最后，黃老體內的寶光元力完全消散，邢塵才無奈地嘆息一聲，收回了元力，而黃老，也已經咽下了最后一口氣。只是其死前，雙手仍就緊緊地拽著羽天齊的衣袖，雖然沒有多說一句，但卻用行動在表達著自己的心意，就是祈求羽天齊放手。
似乎感受到黃老的隕落，黃老的元晶，在沒有混沌領域的保護下，也是漸漸消散，隨著黃老一同，吹散在了風中。至此，羽家的高手，全部隕落。
“黃老！”不過，也就在黃老隕落之時，一道悲呼聲，卻是從天際傳來，只見一道紅色流光，快速地自天際射來，不一會便來到了場中，顯化出身形。
眾人瞧見，都不自覺地一怔，這紅光內到來的有兩人，只是這兩人，一個乃是元尊境界的強者，而另一個，僅僅是個普通人，周身沒有任何元力波動。只是對此，眾人的目光都不禁變得詭異起來，羽家弟子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那普通人身上，目光中流露著抹深深的疑惑與吃驚，而晴雨幾人，則是一直注視著那名元尊，因為這元尊，他們曾經見過。
“黃老！”這一刻，來到場內，那凡人想也沒想，便一股腦地沖到了黃老的尸體旁，雙膝跪地地悲泣出聲，雙眸中盡是不舍與痛苦，連連呼喚黃老，卻是始終再也喚不醒黃老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到那人哭泣地近乎崩潰時，其才猛然回頭，看向了羽天齊，雙眸中閃過抹怒色，毫不猶豫地起身揮出一拳，砸在了羽天齊的臉上。原本一個凡人，對羽天齊這樣的大高手出手，誰都知道是以卵擊石，可是如今，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對于此人的拳頭，羽天齊并沒有抵擋，僅僅任由其發泄著心中的怒火，挨上了這一拳。
“羽天齊，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趕盡殺絕！為什么你要逼死黃老！難道，你真的要覆滅羽家嗎？你當真如此憎恨羽家？”此時此刻，來人瘋狂的大吼出聲，對著羽天齊質問道，在其雙眸中，已然布滿了血色。
羽天齊目光復雜地看著來人，并沒有說話，而是不自覺地瞥了瞥那到來的元尊，半晌才有些苦澀地道，“師明，是我對不起黃老！”說完，羽天齊對那身后的元尊說道，“揚風，為何會這樣，師明他的修為？”說到這里，羽天齊已經有些惆悵的住了口。不錯，這到來的兩人，正是羽師明，以及當年在連博山僥幸不死，后來出現在海環福地的揚風，只是羽天齊沒想到，兩人會一同在此刻出現，而且羽師明修為盡失。
揚風聞言，眉宇間也透著抹復雜的神色，看了眼羽師明，惆悵道，“師明為了救我，被羽帝廢了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