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讓我情何以堪
回家的路上，林煙忽然想到龍錦繡當時有打聽過云泥師太，又認識呂日照。
一番思量后，林煙撥通了紫煙山莊的電話。
閻守容淡漠的聲音從聽筒里響起，林煙即使沒有面對面她，也似能想象她死寂的眼神。
于是便沒來得有些發虛甚至緊張，吱唔著要找呂日照。
林煙心里也沒底，不知道呂日照有沒有在。
這家伙行蹤不定。
不過這一次他確實有在。
并且很快就來接了電話。
林煙開門見山，將龍錦繡的死訊通知給了呂日照。
從時間上看，此時距龍錦繡的死，連一個月都沒有。
也沒有昭告武林，讓同道中人盡數知曉。
呂日照躲在山上，也是從眼下林煙的口中，得到了這個消息。
于是，在沉默半晌后，林煙才聽到他淡然的疑問：“龍錦繡死了？”
“嗯。”
得到林煙的再次肯定，呂日照說了句：“好，很好，我知道了。”
“要通知一下云泥師叔么？”林煙問道。
“你知道他們認識？”
于是林煙將上次北都公園的事情又快速講了一遍。
“我知道了，她那邊我會去說的。掛了。”
“喂，喂喂——”林煙本想再問候一下她們怎么樣的，卻不想呂日照掛的超快，最后還傳來一聲特異的雜音，像是呂日照一掌把電話拍碎。
林煙暗想呂日照的心情有可能也會差吧。
直覺告訴林煙，呂日照和龍錦繡，應該沒仇。
惋惜想必是一定會有的。
一旁的司徒晴天總算知道了一些情況，見林煙神色頗為復雜的臉色，一時間倒是大氣不敢出一下。
林煙上次在北都的表現，足以讓司徒晴天將他擺到一個很高很高的位置上，畏懼，是情有可原的。
并且，好奇，是理所當然的。
中午，林煙三人開著面包車浩浩蕩蕩地來到事先約好的一家餐廳，見到了馮心妍，并且認識了她的女性秘書辛月，然后落座，點菜。
馮心妍驚艷的目光在司徒晴天臉上停頓，又掃了一眼陳珂，然后笑了起來，說道：“林煙弟弟，你請我吃飯，是有什么事想談吧？”
“心妍姐你既然問了，那我也就說了。其實我有件事想找個熟人托襯托襯，而恰好我這不剛回來嘛，熟悉的人不多。所以雖然昨天才和心妍姐你認識，但也只好厚著臉皮來麻煩一下你了。”林煙說了一通廢話。
馮心妍呵呵一笑，道：“別這么見外嘛！雖然我們昨天才認識，但也很投緣不是？既然叫我一聲姐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直說。”
林煙一笑，看向陳珂。
陳珂便一聲輕咳，雙手交叉，平視馮心妍，聲音輕柔地說道：“是這樣的，馮小姐，我家老板有意在方舟置辦一份產業，需要或租或買一套占地至少三十畝的廠房，想請馮小姐幫幫忙。”
“廠房？這我們公司沒有涉及到廠房的租賃和銷售的業務，不過我有認識這方面的人，可以幫忙聯系的。保證熟人，絕不出現質量問題，價格也一定會公道的。”馮心妍還以為是什么特別為難的大事，一聽這個，小事一樁嘛，做個中間人而已，所以她很爽快地答應了。
又聽“我們老板”四個字，讓馮心妍小小意外之后朝林煙投去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笑道：“林煙弟弟，你昨兒個才說你只是到這里來見世面的，今天就是大老板了。這身份跳轉得可真快哦！”一副你怎么能欺騙我的小委屈。
“嗨，我只是一個發了一筆小小的橫財，不想讓錢留在銀行里爛掉，就聽我這兄弟的建議搞個產業瞎弄弄而已。”林煙打了個哈哈。
“哦，那是想辦哪方面的產業，能給我透露透露么？”馮心妍好奇道。
林煙笑而不語，由陳珂回答道：“我們有意投入到安保公司的行業當中。”
“安保公司？”馮心妍微微愕然，很快恢復常態，笑道：“這可是一大塊肥肉啊！目前國內私人性質的安保公司還是很少的，主要是官方壟斷性太嚴重了。不過以林煙弟弟的本事，要弄一個這樣子的公司，那還是很容易的。一旦成立，那可就一下子發財了。能參與進半壟斷性的行業，不想發財都難啊！”她心里加了一句“前提是能真的參進去”。
“哈哈，心妍姐姐你這么捧殺我，讓我情何以堪啊！在我們華夏，房地產才是暴利行業哦！我這不過小打小鬧而已，還得靠心妍姐你籠罩籠罩啊！”林煙可憐兮兮地說道，“且不說現在能不能注冊上這公司，就說如果注冊了，第一單可得靠心妍姐你幫忙介紹一下門路啊！話說你們公司缺保安不？”
“缺，當然缺！最缺的就是專業性的保安了。等你們公司成立，我第一個來要人，就這么說定了哦！”招幾個保安，對馮心妍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她再次干脆應承下來。
而且確實她公司自招的保安水平普遍不是很高，也想試試水，看安保公司培訓的保安會不會好一點。
總體來說，都是小事…
馮心妍心底深處，還是略有些看不上這樣的生意。
畢竟林煙這還在“無”的狀態，一切都是虛的。如果林煙能搞一個超大規模的安保公司，那她馮心妍就絕對眼熱了。
關鍵是過程，或者走到一半就萎了，或者走到頭倒閉，亦或者到頭來成功，卻還只真如林煙所說“小打小鬧”的層次。
馮心妍再次掃了一眼一直不說話的司徒晴天，又看陳珂這張年輕的臉，最后沖一副純粹小白模樣的林煙微微一笑，心想這樣的組合，能掀起一個大浪來么。即使這林煙認識胡亦龍，還和那個看上去很牛.逼的花奎很要好的樣子…
林煙自己倒是信心滿滿，心想只要將公司注冊了，不愁拉不到生意。
一頓飯便在雙方和氣之下吃完，馮心妍有心表示自己的熱心，吃完飯就連打了幾個電話，最后敲定一個姓張的廠房房主，對方說有個開廠的老板，租了他的廠房，正好租約就要到期，卻因業務不好，欠了兩個月租金，像是還要繼續欠下去的意思。他有心不想繼續租給對方，想約林煙下午就去看看。
這張姓房主的心思其實很簡單，就是約林煙去看看地盤，做給那老板看，如果對方有心再租下去，并且林煙這方也滿意的話，價額方面自然可以趁機抬高一二，并且能夠起到敦促的作用，不至于那老板繼續欠租金。
上午因龍錦繡死訊帶來的惋惜心理，在時間沖擊下，已經有所淡化——畢竟不是很熟，沒那種切膚之痛的深刻，別人家的慘事，無論怎么代入情感，時間稍微一過，就又恢復常態了——所以林煙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馮心妍表示下午沒什么事，便讓秘書一個人離開，自己好奇寶寶似地坐上林煙的面包車，看著林煙狂打方向盤，便問有沒有安全帶。
林煙表示沒有，然后一油門踩到底。
按照馮心妍所給的地址，林煙開進一條公路分支，片刻后，面包車停下來。
往外一看，林煙表情頓然變得古怪起來。
“怎么了？”司徒晴天敏感，當先問道。
林煙朝那廠房努嘴，說道：“還記得上午珠寶店里的那個禽獸么。”
“記得，怎么？”司徒晴天眼睛微鼓，忍不住笑道，“你不會說這廠是他開的吧。”
“你說對了，真是他開的！”林煙微微一笑。
“那可真是冤家路窄了。”司徒晴天搖搖頭。
“怎么，你們認識這家廠的老板？”馮心妍問道。
“嗯，還有點過節。”林煙聳肩。
馮心妍眉頭輕蹙，試探性地問道：“這是家什么廠，老板叫什么名字…什么個背景？”
“一家五金廠吧，老板叫秦壽剛，跟我一樣，農村出來的。還有沒有別的背景就不知道了。”林煙說道。
“哦。”馮心妍稍稍放心。
三人下車，廠門旁邊的保安投來好奇的目光。
當他發現林煙的時候，明顯還留有深刻印象，立刻轉身就跑。
等他集結好幾個保安一起跑出來的時候，一輛汽車停在路邊，下車一個大肚腩男子，巍巍顫顫地走過來，和馮心妍握手。
然后他看著“土匪”似沖過來的保安們，茫然而又微惱地喝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