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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六章邀約極樂、盧嫗

夢想島中文    蜀山旁門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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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旁門之祖玉爪俊第三卷殺伐南疆  “諸位,我紅木嶺一脈立足南疆數百年,方才有而今之盛。但是,紅木嶺發展到現在,門派規條卻仍舊是最初始的那些,從未改過,這卻是不妥當了。須知,規條章程,亦為立派之根基,根基不穩,可以說對本門的發展,是十分的不利的。

  我受紅發師兄所托,執掌教宗,雖然是代,卻也不能不殫精竭慮。所以,我掌教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要修改原來的章程,重立新門規!不過,這件事兒非同小可,單我一人,卻是難免有所疏漏,所以,你們每個人都要參與進來。

  我以十日為期,十日之后,你們每個人都要交付一份兒新門規!現在,你們自去吧!”

  說完,鐘元隨意的揮了揮手,眾人都不敢多呆,即刻退了出去。

  原本,他們以為鐘元這個小弟子一躍成為代教主,就夠讓人震驚了。孰料,鐘元成為教主之后的行動,更讓人吃驚!

  立威!施恩!

  此乃初掌大位之不二法門。鐘元卻一個未選,反而要修改門規,當真是讓他們搞不清楚,鐘元的心中,到底做的是何種盤算?

  可正因為這不托底,讓他們一個個的,心中難免惴惴!眾人之中,藍天狗心思最詭,一出殿門,便即開口道,“諸位師兄、師弟,這門規重修,乃是大事兒!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不如我們先行在一起商討一下,確立一個根基出來,如此,才好各自添磚加瓦啊!”

  此言一出,當時引得眾人紛紛附和。

  “好啊!”

  “我們去大師兄那兒如何?”

  “唉——”這時,藍天狗又道,“以我之見,還是去修羅化血陣中最好,師傅不是讓我們多熟悉修羅化血陣嗎,在那里,可是一舉兩得啊!”

  “不錯,修羅化血陣最好!”姚開江緊跟著也開口了。

  當下,眾人再無異議,齊齊飛遁,望修羅化血陣中落去。

  鐘元而今何等實力,這些人的談話,自然是不差分毫,盡數入耳。藍天狗的小心思,他又豈能不明白,無非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罷了。

  整個紅木嶺地界,唯有兩處兒,是鐘元無法監控到的,一處兒,乃是紅發老祖的練功密室,另外一處兒,就是修羅化血陣中。

  他們想要商討的內容,或許有新門規,但是,更多肯定是如何與自己抗衡。畢竟,在紅木嶺,他們各掌大權,逍遙快活百多年了,突然多了個自己壓在頭頂上,任誰恐怕都不會心甘情愿。尤其是,自己先前還是他們的晚輩。

  不過,對于這個,鐘元哪里會在乎?實力、名分,足以碾壓一切!

  “師傅,希望你能夠聰明點兒,不要往槍口上撞,否則,我還真不好辦呢!”鐘元口中喃喃的道。

  片刻后,鐘元身形一閃之間,消失不見。再現之時,已然是九霄天際。這時,他身化飛虹,展動幽冥血遁,朝著洪家寨的方向飛遁而去。

  他要回家!

  原本,三年期滿,便可回家相探,但是,鐘元因為修煉第二元神的關系,卻是硬生生的拖延到了近五年。他相信,父母早已是望眼欲穿了。所以,他一刻也不愿意等了。之前,之所以定下十日之期,也是因為此,否則,憑他前世記憶,做個抄男,哪里會費什么功夫兒?

  不足三千里地界,在地仙法力和幽冥血遁的結合之下,當真是頃刻之間!

  在高空之上,鐘元清晰的看見,自己的母親,就門口,倚門而望。當時,滿腔的酸楚激蕩,眼眶變得濕潤!

  一瞬間,鐘元落地,就在母親的身前,直接跪下,連連叩拜。“娘,不孝兒鐘元,回來了!”

  身前幕的多了一個朝思暮想的身影,鐘母羅玉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忙搖了搖頭,發現人還在,又聽得那聲音,方才確定下來,當時撲了過去,將鐘元抱在懷里,兩眼含淚,“元兒,你終于回來了,可想死為娘了!”

  鐘母斷斷續續的傾訴著自己的思子之情,好一陣子,方才停下。這時,他才想起鐘元還在地上跪著呢!當下,忙將鐘元扶了起來,道,“看為娘的,都有些糊涂了。你一路趕回來,一定餓了吧!”

  餓!這個字對鐘元已經很陌生了。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不過,在母親的目光之下,他仍舊點了點頭,道,“是有些餓了!”

  “你等一下,我去找你父親回來,今天,我們吃頓好的!”說著,鐘母便一路小跑出去了。

  鐘元并未阻止,因為,他知道,阻止也是沒有用的。

  沒過多久,鐘元父母便回來了。他父親的手中,還提著一條獐子腿和一壇酒。他卻是知道,酒這種東西,他父親雖然不能說點滴不沾,卻也很少喝,此時用意,不言自明!

  他趕忙過去,想要接過,卻被父親喝止,“這些讓你娘拿著,你且隨我來,讓我聽聽你這些年都學了什么?”

  鐘元自然應下。到得書房,父親坐下,鐘元立時跪下行禮,隨后,開始講述自己在紅木嶺的修行情況,事無大小、巨細,統統道出,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鐘父聽了,自然也是大為吃驚。他卻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離開了不過幾年,就變成了真正的神仙,還是一個領頭兒的。如此巨大的沖擊,饒是其讀書養氣多年,也好一會兒,方才適應過來。

  接下來,鐘元又給其講述了一些仙家之地的妙處,想要讓其同意,遷往紅木嶺。可是,不出其所料,他父親沒有絲毫的猶豫,便行拒絕。任其怎么說,都無濟于事。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暫且放下,徐徐圖之。

  接下來的十日,鐘元刻意的忘卻了自己的修士身份,如同凡人一般,好生的陪伴著自己的父母,盡著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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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期滿,鐘元仍舊沒能勸動自己父母離開洪家寨,遷至紅木嶺。沒奈何之下,鐘元只能自行離開。

  不過,趁著這段兒時間,鐘元卻是花費大力氣為其父母的身體進行了梳理,又可以凝練了一些凡人也能使用的大威力符咒,健康、安全還是有保證的。至于更進一步,長壽乃至長生,卻不是他現在所能做到的,還需將來。

  回到紅木嶺神宮不久,姚開江等紅發老祖門下一干弟子盡數前來。拜見過后,依著次序,將自己所書寫的新門規呈上,而后,分立在兩側。

  鐘元也不多言,一個個的取過觀看。發現,大部分人書寫的內容,與原先的門規實質上沒有什么兩樣兒,只不過對于其中的一些條款細化了罷了。只有少數人,額外添加了一些禮儀上的規程,估計是知道了自己以前是個書生,想要順著自己的性子敷衍一下。

  幸好,鐘元也從來就沒有指望過他們。想想也是,想要狼自行約束自己不吃羊,可能嗎?眼前這些人,雖然還庇護著南疆蠻人,但是,實際上早就將自己從中拔了出來,視自己為神仙了。在他們看來,神仙向凡人予取予奪,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當下,鐘元也不故作拖延,右手一揮之間,數十點兒青光便飛散開來,分別沒入了姚開江等人的眉心之中。

  緊接著,鐘元開口,肅然無比的道,“這些,就是我綜合所有建議之后,重新定下的新門規!你們各自回去之后,都將其刻在碑上,立于自家正宮門前,務必要讓我紅木嶺門下弟子都牢記在心。”

  這些人都是散仙,門規那么點兒信息,自然是頃刻間就閱讀完畢,了然于胸。不過,對于門規之中多出的,明顯是鐘元意思的條款,有許多都讓他們頗為不滿。當時,藍天狗先行站了出來,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后,朗聲道,“鐘師叔,門規之中,多有條款,我覺得不太妥當!”

  “哦?不妨事兒,你盡管說來,這也是為我紅木嶺的將來著想嘛!”鐘元面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回道。

  “就像那條,不準我紅木嶺弟子下山強行攝取或迷惑女子以逞私欲!”藍天狗侃侃而談,道,“強行攝取,乃是而行,自當禁止,但是,不準迷惑,卻是不合本門之實情!”

  “你且具體說來!”鐘元穩坐釣魚臺,一任其發揮。

  “鐘師叔,修道之途,步步維艱,能有成者,百之一二。其余之人,卻是不得不在凡塵之間蹉跎。所以,本門從來都不禁男女之事。然則,如鐘師叔這般倜儻人物,自是能贏得無數凡俗女子傾慕,。

  可我紅木嶺,卻多有奇形異貌之弟子,他們若是入得紅塵俗世,被視作妖魔鬼怪都是輕的,豈有女子愛戀?這些人,未入道前,本就受盡人間冷眼、歧視,難道說,入道之后,仍然要孤苦一生?

  修道,本就是為了逆轉天定命數,若不能逆之,修道何用?”

  藍天狗之言,激昂以及,若非是鐘元早知其人脾性,恐怕難免會被其這幅面孔所惑,上了他的大當。

  他話語剛落,眾弟子之首的姚開江也道,“鐘師叔,您身為漢人,對我蠻人之習俗可能不太了解。蠻寨女子,對于與我輩修行之人結緣交換,非但不排斥,反倒歡喜,若有子嗣,更是被寨中尊奉。

  因為,那些子嗣很可能同樣擁有仙根道骨。而此人,縱然不能得大道,學上些法術,亦可保寨安民,不受妖獸鬼物侵擾。”

  姚開江之后,又有十數人幾乎同時開口。七嘴八舌的,各自述說理由,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此條不能成為門規!

  鐘元卻是不急不躁,任的他們都行說完,然后方才開口道,“你們所言,聽起來似乎都頗有道理,不過,我卻另有一番見解。”

  鐘元當先面向藍天狗,道,“誠如你所言,修道乃是為了逆轉天定之命數,但修道艱難,若不能拋卻一切紅塵雜念,一心精進,何能成功?

  那些形貌特異之弟子,受盡人間白眼,更應明了此理,一意精進。有所成后,形貌之缺憾,自會消除。若如你所說那般,邁入修行門徑,不思進取,只想以法術掩飾缺憾,迷惑女子以逞私欲,卻是入了邪道。

  此等人物,我門中大法,豈能傳他?便是以前傳了,若是不能改過,我也會廢之,將其逐出門墻!”

  說話之時,凜凜地仙之威,自然發出,鐘元方正威嚴之形象,悄然滲透到每個人的心中。

  稍稍一頓,鐘元冷冽的目光又望向了姚開江,道,“至于你所說蠻寨習俗,既然他們如此樂意,爾等又何必以法術迷惑?”

  接著,鐘元又對其他之人所說理由一一駁斥,而后,朗聲道,“此則條款,必立于門規之中,不容質疑!

  現在,你們若有人還覺得那條條款不妥,可以繼續提出來了。”

  這些人,大都是修行過百年之人,雖受挫一陣,哪里甘心就此拜服,一個個的,再次紛紛出言,向鐘元質詢。唯有洪長豹,可能是因為鐘元曾為其徒的關系,并未開口。

  鐘元,既然敢于讓他們這般發難,自然是胸有成竹。方今天下,人心思正,便是邪魔兩道修士,也是如此。這不是說邪魔之輩都心慕正道,想要歸附,而是說在他們心中,正邪之觀念,也差不多。

  當然,與人世間主流觀念相悖,以邪為正,以正為邪的人也有,不過,他們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而是真正的魔了。

  鐘元所立門規,得自后世記憶,雜糅百家,牢守這個“正”字。紅木嶺畢竟只是旁門,不是邪魔之派,諸多觀念,姚開江等人卻是不敢訴諸于口,故而,鐘元以之應對,輕松無比,不過片刻,所有人的質疑,都被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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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元初掌教宗,要豎威信,立威是必不可少的。人選,他也早有計較,只是,不教而誅,讓人看來,卻是不免偏于陰暗,有挾私報復之嫌疑,他卻是不取。他要出手,必定是堂皇大氣,蓋壓一切,任誰都難以挑出理來,如此,才能夠震懾人心。

  所以,教規既立,鐘元便讓他們各自回去,依教規而行。而他自己,則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居所,開始凝練五云桃花瘴,恢復百毒寒光障。

  他很清楚,這個世界,實力為尊,只要有著足夠的實力,任何困境,都可逆轉。地仙的力量,雖然算的上很高了,但是,若想與蜀山群雄爭鋒,仍舊不夠。所以,他卻是準備出去,前往記憶中所載的那些寶地,碰一碰機緣。為防萬一,他自然是要有所準備。

  不知不覺間,大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此時,百毒寒光障已經修復,五云桃花瘴,也已經初成,想要真正由法器升為法寶,那就需要機緣,或者經年累月的祭練了。當然,也可以尋找合適的妖獸,抽其神魂為靈,但是,這種法寶的成就有限,鐘元卻是不取。

  鐘元出關之后,即刻間,地仙那龐然的神念之力擴張開來,將整個天狗坪都掃過。見得雷抓子仍在他的宮殿之中,當時,身形化作一道驚虹,飛了過去。

  鐘元在雷抓殿門前落下,這一次,卻是無人敢進行阻攔了,一個個的,忙不迭拜倒在地,口呼“教主”。

  聽的聲響,雷抓子也不敢再在寶座上呆著,忙呆著一干弟子,迎了出來。

  “鐘師叔,您不是閉關了嗎?今兒怎么有暇來我這里?”雷抓子行禮之后,開口問道。

  鐘元此舉就是行立威之事兒的,哪里會再客氣,當時,直接道,“初掌大位,我哪里敢長時間閉關呢!今日,我是特地來視察一下我們紅木嶺的寶庫,看看到底有多少家底兒?今后制定一些計劃之時,也好心中有數兒!

  現在,你就隨我一同前往吧!”

  鐘元的話雖然平淡,但是,雷抓子聽了,心中卻是一凜。此時此刻,他完全可以確定,鐘元就是沖著他來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抓把柄。此時此刻,他心中方才有幾分后悔,后悔自己當初得罪了鐘元。可是,那個時候兒,他又如何能夠想到,一個小輩兒,會一步登天呢!

  平素里,雷抓子仗著紅發老祖的寵愛,可以說肆意妄為,什么事兒都敢干。即便是鐘元代掌了教務,他也并沒有過多的收斂。因為,在他看來,鐘元不過是一個走了好運的人罷了,本質還是一個黃口小兒,純然在按照自己的“理想”在做事兒,只要其不當面對抗,肯定不會有什么事兒的。這一刻,他方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兒。鐘元哪里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稚嫩小兒,分明就是一個老于世故的算計高手。

  可是,現在知道了,又有何用呢?一切,都已近玩了。現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平日里做的手腳圓滿,寄希望于鐘元對自己的師傅還有著很深的敬畏,不敢太過分!

  一聲應下之后,雷抓子便走在前面,為鐘元引路。

  鐘元,再一次踏入了紅木嶺寶庫之中,不過,這一次與先前,卻是大不相同。以前,他只能嚴格按照規矩領取獎勵,現在,整個寶庫中的東西,可以說任其予取予奪。只不過,現在的他,這里大部分東西,都看不上了!

  寶庫非常的大,總計有上百間石室,各種寶物,分門別類,擺放的井井有條。一路上,雷抓子拿著賬冊,向鐘元解說著。

  鐘元似聽似不聽,很是隨意的走著,走馬觀花一般,看了一遍之后,也不多呆,即刻便即出來。

  見得如此,雷抓子的心,稍稍放下。但是,還沒等其完全放松下來,鐘元又開口了,“寶庫既了,就前往秘庫吧!”

  “秘庫?”雷抓子的心,一下子糾結了起來。

  “怎么,有問題嗎?”鐘元問道,話語溫和,面上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但是,在雷抓子眼中,卻是覺得無比的恐怖。好容易定下了心神,忙自回道,“沒有問題,鐘師叔請隨我來!”

  秘庫較之寶庫,要小的多,只有一間,但是,很顯然,里面的東西較之寶庫,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一入其中,無數寶貝便自發的綻放光芒,有的霞光瀲滟,正氣宏大;有的則陰云彌漫,魔氣森森。

  不過,這其中,最令人震撼的,卻是沒有任何異相現出的三足圓鼎,足足有上千個,大小不一,按照五方八卦之位,排列的整整齊齊,壯觀之極!他很清楚,這些就是紅發老祖煉器、煉丹的根基——五行神火爐鼎。

  鐘元仍舊是隨意無比的在里面走著、看著,赤陰神網、萬蠶金缽、羅喉血焰、天魔劇毒幡、當其來到太白刺之前時,卻是從中取了一根在手,直接納入了自己的囊中。

  片刻之后,鐘元若有意若無意的來到了千多五行神火爐鼎的中央,順手指著一處兒道,“這兒應該就是這陣勢的陣眼所在了吧!上次,我曾聽師侄說,這五行神火爐鼎,最好的乃是母鼎,不知,現而今母鼎何在?”

  “這個,”雷抓子沉吟了一下,道,“可能是師傅拿走了吧!師傅進入秘庫,卻是用不著讓我開啟禁法的。”

  “是嗎?”鐘元的面上,笑容再現,“我正好需要煉制一件至寶,爐鼎越好越好,我這便去向你師傅借去。料來,他此時參悟大法,卻是用不著的!”

  “師傅閉關之時,是最煩人打擾的。鐘師叔若是不急的話,不妨再等些日子!”

  雷抓子的話語之中,好似是在為鐘元著想,但是,鐘元的靈覺感應,卻是覺得,他的神色,似乎巴不得自己去找紅發老祖。

  “紅發老祖再護短兒,也有個限度吧!如此大錯,豈能不重罰?難道雷抓子對其在紅發老祖心中的地位,就這么肯定?”鐘元自然清楚無比,五行神火爐鼎的母鼎,是被雷抓子給私借了出去。故而,不免,對雷抓子的古怪,產生了幾分疑惑。

  “不對!”陡然間,鐘元的腦海之中劃過一抹流光,“雷抓子是想跑!”

  這一刻,鐘元卻是記起,按照原有的發展脈絡,雷抓子卻是叛離了紅木嶺,投奔了紅發老祖的死對頭兒——妖尸谷辰。那時他逃跑的理由鐘元雖然記不清了,但是,卻足以讓鐘元確認一點兒,那就是,雷抓子叛逃是很正常的。

  一般來說,他一個散仙,想要從一個地仙的追擊之下逃走,是不可能的。但是,正所謂事無絕對,既然在他前世的記憶力,雷抓子逃離成功過,現在,也未必不能辦到。這個世界上,什么都不多,唯獨法寶多,有的是效用稀奇古怪的。說不定,雷抓子身上就有一件,機緣這種東西,誰也不敢說別人就碰不到。

  初掌門派,弟子叛逃這種情況,鐘元是絕對不能讓其出現的。因為,一旦出現,不論起因是什么,他都會落下一個很差的名聲。尤其是能力,會受到很大的質疑,再想短時間內掌控紅木嶺,就基本上不可能了。

  念及于此,鐘元卻是立時換了另外一副面孔,冷厲無比,目露寒光,緊緊的盯著雷抓子,道,“行了,不用再演戲了,五行神火爐鼎母鼎,應該是被你私自挪用,外借了吧!”

  “不是!”雷抓子驟然聞此,雖然慌亂,但仍然竭力鎮定的回道。

  “真的嗎?”鐘元的目光,更加陰冷,“既然如此,你就與我一起前往神宮,向你師傅問個分明吧!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會當著紅木嶺所有弟子,向你道歉,并作出一定的賠償;如果不是,那你私借法寶,并蓄意欺瞞我這個代教主,罪過可就大了。新門規我已經頒下許多天了,想必你是記得很清楚的。”

  雷抓子自然清楚,不論哪個門派,對欺師滅祖的懲罰,都是最重的。鐘元雖然不是他的師、祖,但是,身為紅木嶺一脈教主,在某種意義上,卻也差不多。光這欺瞞之罪,就足以讓他兵解,沖入輪回了。

  不自覺的,雷抓子冷汗直流。這種感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歲月未曾經歷過了!

  “還不從實招來!”鐘元猛的一聲大吼,吼聲中,卻是用上了《鎮魂八法》的迷魂音。

  慕的,心神有幾分恍惚的雷抓子一個激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弟子知錯了,弟子愿招,并接受門規懲處!”

  “說吧!”鐘元一聲冷哼,道。

  “弟子與那崇明島主金線神姥蒲妙妙有私,年前,她說想要煉制幾爐丹藥,我不好退卻,卻是答應了。因那大鼎過于顯眼,就將母鼎暫借于她。期間,也曾向她討要過多次,只是,每日討要之時,她都以軟玉溫香待之,弟子定力不足,就沒能要回來!”雷抓子說話之時,面上卻也帶上了幾分不自然。

  “這么說,你倒是挺憐香惜玉的嘛!”鐘元笑著道。

  “鐘師叔且莫如此說,弟子現在,是后悔以極!”雷抓子聞言,再次連連磕頭。

  “行了,起來吧!門規既立,一切便按照規矩辦事兒,你便是再磕,我也是不會徇私的!”鐘元笑容驟然一斂,道。

  “是!”雷抓子沒有絲毫的猶豫,趕忙起來。

  “你還有別的要說嗎?沒有的話,就隨我往神宮領罪,若有,就趕緊說,別等我查出來,那時,卻是要罪加一等的!”

  聞言,雷抓子面皮連抖,踟躕了一下之后,便開口道,“有!弟子先前,也曾與九尾天狐柳燕娘有舊,曾在秘庫之中,取了一朵碧血神焰與她。至于寶庫,弟子執掌這許多年來,私用的材料甚多,已記不太清了!”

  “你能老實交代,這很好,現在,就隨我走吧!”說著,鐘元當先出了秘庫。

  雷抓子封閉禁制之后,也迅速尾隨了出來。而后,鐘元大手一抓,便帶著雷抓子,飛向了紅木嶺神宮。

  如此情景,雷抓子門下,多有看見的。能修道的,少有傻子,見得這般情形,哪里還不明白,自己這位師傅,要倒霉了!

  來到神宮之后,鐘元高坐七彩蟒皮寶座之上,一聲喝令,擊鐘武士便前去敲響鐘聲,召集所有的二代弟子前來。

  一見這幅架勢,雷抓子便明白,自己要做那只殺雞儆猴的“雞”了。雖然,他的心中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但是,到得此時,仍不免忐忑了起來。

  沒過多久,姚開江等一干二代弟子,盡數來到。見得雷抓子跪倒在地上,心中也都是一凜。當時,原先的幾分散漫、隨意,都不自覺的收斂了起來,鄭重的行禮過后,各自站好。

  鐘元隨手一指,一點靈光飛出,沒入了一旁侍奉的九命童子眉心。即刻間,九命童子朗聲宣布道,“二代弟子雷抓子,執掌寶庫,卻不能忠于職守,不僅私用寶庫材料,更將秘庫至寶外借、轉送他人,如此大錯,若不懲之,難以正門規之威嚴!

  依照門規第三項第七條、第二十八條,給予雷抓子如下懲處:一,剝奪其寶庫執掌之權;二,真火煉魂四十九日;三,幽禁三年!”

  九命童子的聲音非常之稚嫩,沒有絲毫的威嚴顯露,但是,聽在這些二代弟子耳中,卻不啻于驚雷炸響。

  他們都明白,鐘元掌教之后的第一次立威,來了!那下一次,又會是誰呢?這個問題,幾乎同時,出現在他們所有人的腦海里。

  “爾等可都聽清楚了?”這時,鐘元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場之人,無人敢于怠慢,都忙自回道,“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就好!門規既立,威嚴就不容任何人輕慢,否則,”說到這兒,鐘元頓了一下,繼續道,“接下來的,不用我說,想必你們也都明白。不過,我還是要多提醒你們一句,各人門下弟子,還需管好!

  好了,都去吧!”

  執掌寶庫,乃是一項非常重要的職司。

  按理說,雷抓子既被剝奪此職,就應當另外安排人手接管。任誰看來,這項職司都會被分給洪長豹,畢竟,洪長豹曾為其師,關系最為親近。洪長豹的心中,亦做此想。可是,鐘元卻好像忘記一般,提也沒有提,就讓眾人離開了。

  鐘元自然不是忘記了,而是心中另有打算。他覺得,現在的紅木嶺,過于散漫了,卻是準備將整個門派的架構,也給重組一下。空出這么一個位置,正好方便他從容的調整。

  洪長豹面色的不愉,鐘元自然也看到了,卻是覺得,有必要與其溝通一下。當下,卻也不顧其余人心中會有什么看法,徑自道,“洪道友且先留一下,我有些事兒,要與你商討。”

  “是!”洪長豹心中雖有氣,但是,卻也不敢當面頂撞,拱了拱手,應了下來。

  鐘元并沒有準備在這正殿與洪長豹交談,吩咐鎮殿武士將雷抓子送入神宮地牢之后,便帶著他來到了偏殿的書房之中。

  “師傅,雷抓子犯錯,空下的寶庫執掌之權,我并未直接交與你,想必,你心中對我頗有不滿吧!”鐘元卻是不拖沓,開門見山。

  “鐘道友而今身為一教之主,師傅二字,再也休提!至于寶庫執掌之權的分配,此等重要之事,鐘道友多加考慮也是應該的。”洪長豹無喜無怒,甚是平淡的道。

  聞得此言,鐘元就似未聽出內里的弦外之音似的,面帶笑容,撫掌而道,“我就知道,洪道友是最知我的。我也不瞞你,我心中有一個大計劃,要將紅木嶺的架構重組,洪道友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一環。”

  接下來,鐘元毫不掩飾的,將自己心中關于紅木嶺架構改革的想法盡數道出。而后又道,“我說句不太好聽的話,紅木嶺表面雖仍為南疆大派,統御數百萬蠻族子民,但是,根基卻已敗壞,若繼續下去,必有大禍!”

  “鐘道友不是已經重立門規了嗎?我看那門規,比諸多正教都要嚴格,難道如此還不夠嗎?”洪長豹問道。

  “若單單是避禍,只要嚴格執行門規,自然是夠了,但是,要想將紅木嶺一脈發揚光大,卻遠遠不夠。”鐘元說到這兒,頓了一頓,接著道,“想必,洪道友也不希望紅木嶺,就止步于此吧!”

  洪長豹毫不猶豫的回道。

  “既如此,就請洪道友多多助我,若能對其余的人加以勸說,就更好了。”鐘元又道,“雖然,我現為教主,一切,都可以強力推行,但是,終歸不如上下齊心,來的效果要好!”

  “這個,我只能說盡力了!”

  洪長豹面上卻是露出了一絲苦笑。他清楚的很,想要整個紅木嶺上下齊心,談何容易?對師傅紅發老祖,還多有陽奉陰違呢,更何況是鐘元這么一個二十不滿的少年郎?

  “盡力就好!”鐘元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不能接受春風化雨的,就接受雷霆暴雨好了!”

  鐘元的強硬,絲毫不加掩飾的表露了出來。

  就在鐘元與洪長豹商談之時,藍天狗、秦階、呂良等八人,都隨著姚開江,進入了他的宮殿。

  一入宮殿,姚開江便虛空一指,大殿中央,慕的出現一根高有三丈的巨大長幡,幡面招展之間,無量黑氣從中噴吐而出,將整個宮殿都籠煙云變幻,好似換了一個世界。

  “大師兄好手段啊!如此本事兒,距離地仙之境,只怕就一線之隔了吧!”當時,中年白面書生模樣的秦階,笑著贊道。

  “一線之隔,就是天地之別啊!”姚開江聽了,卻是并沒有高興,而是感慨道,“或許,我這一生,都沒有機會跨越這個界限了!也許,這就是命啊!”

  “大師兄,我修道之人,做的不就是逆天改命的事兒嗎?想那黃口小兒,都能夠成功,大師兄你強他多多,豈有不成之理?”這時,藍天狗接口道。

  緊接著,其余的人也都紛紛開口,七嘴八舌的道,“是啊,大師兄豈可妄自菲薄?我們還都等著你有所成,恢復我們以前逍遙快活的日子呢!”

  “慎言!慎言!”姚開江聞之,趕忙道,“這里可不比修羅化血陣啊!”

  “大師兄,你也太過于小心了!”秦階晃蕩著自己手中的折扇,又道,“此時我們那位鐘教主正在與洪師兄商討大事兒呢,豈有功夫監視我們?”

  “那也要注意些!現在不比以前,謹言慎行是不會有錯的!”姚開江鄭重的道。

  “大師兄所言有禮!”藍天狗也道,“現在,是不比以前了。以前,雖然逍遙,但是,我也從來沒覺得有多痛快,現在,規矩一變,渾似身處煉獄,我方才知道,那時就是仙境啊!”

  “藍師兄這話有些過了!以前雖是仙境,現在,也談不上煉獄嘛!”秦階又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還能夠讓死規矩給困住?”

  “話雖如此,但總不及以前那般自在!”藍天狗又道,“我覺得,不能再任由我們這位新教主折騰下去了,那樣,我們只會越來越被動的!我們,應該像個辦法,主動出擊!打,我們是打不過他,但是,我們未必需要打的!”

  “這么說,藍師弟心中是有主意了?”姚開江問道。

  “不錯,我們不是有一個大敵嗎?我們的敵人,不就是紅木嶺的敵人,紅木嶺的敵人,豈不就是鐘教主的敵人?須知,借力打力,才是王道啊!”藍天狗一臉的奸猾笑容。

  “你是說,那兩個?倒是個好選擇!”登時,姚開江恍然。

  繼而,秦階、呂良等人都明白過來,紛紛開懷大笑。

  好一會兒,眾人止住了笑容。這時,姚開江面容故作鄭重的道,“諸位師弟覺得,我們該何時向鐘師叔建言呢?”

  “自然是越快越好了!這可是大事兒!”眾人幾乎異口同聲的道。

  洪長豹離開后,鐘元也沒有在神宮多呆,身化飛虹,飛離了紅木嶺。

  鐘元此番離開,并不是漫無目的,而是刻意的尋寶。他之所以對得到《大阿修羅不死身》殘篇,有可能參悟天仙之道的紅發老祖絲毫都不擔心,正是因為有這個底牌。

  在他的前世記憶力,有著無數的藏寶之地。這些地方,或有法寶、或有天書、或有靈藥,皆為仙珍。這些東西,按照本來應有的結局,大多都是要入峨眉的,但是現在,鐘元只要有能力收走的,就絕不會留下一分一毫給峨眉。

  盡管,現在的他,與峨眉還沒有任何的沖突之處。但是,他卻是很清楚,自己扎根在旁門,與峨眉派的對立,是遲早的事兒。這等干系到雙方實力消長的東西,自然不能輕忽。

  他選擇取寶的第一站,乃是終南山。這個,自然不是隨便選的,鐘元自有一套標準。一,要看內里的寶物是不是在短時間內就有足夠大的助益之力,有,就排在前面;二,則要看取寶的難易程度,越是容易,就越靠前。

  雖然說,越是困難的地方,內里擁有的好東西就越多,但是,得不到,一切也白搭。取寶,鐘元是早就有心了,奈何的是,以前無力,現在有力了,距離降臨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近五年的歲月。

  此時此刻,原有的發展脈絡進行到了那兒,他還不清楚呢?所以,他必須爭分奪秒。

  終南山,藏有漢末仙人張免的兩件遺寶。一柄三陽一氣劍,一只青蜃瓶。

  三陽一氣劍倒也罷了,只是勉強夠得上一流飛劍,鐘元倒是不怎么在乎,他心中,最適合發揮第二元神威能的飛劍,卻是南明離火劍,畢竟,如此才屬性相合。不過,那只青蜃瓶,卻著實是一件奇寶,號稱收盡天下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端的厲害非凡,乃是其最想要得到的幾件寶貝之一。

  終南山雖然遙遠,但是,在鐘元以地仙之力全力催動幽冥血遁之下,不過大半日功夫兒,便已到達。

  鐘元在終南山主峰落下,即刻間,將第二元神龐然的神念擴張了開來,向四面八方延展開去。他的記憶之中,只道張免遺寶藏在終南山一處陰晦的山谷之中,舍此而外,別無其他的線索。所以,他卻是無能直奔目的地,只能這般的搜索。

  還好,終南山鐘靈毓秀,為人間寶地,陰晦之山谷,并不多。將整個終南山掃過一遍之后,他也只發現三處陰晦之山谷。當下,他便一處兒一處兒的前去搜尋。

  或許,是寶物還不到出世的時候兒,或許,是張免的禁法太過于玄妙,總之,鐘元用神念,水銀瀉地一般,將三處陰晦山谷統統探查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絲毫的特異之處兒。

  這時,鐘元方才真正體會到,“寶物有緣者得之”這句話的蘊意。有緣者,可能栽個跟頭就發現什么端倪,而自己,耗了如許時間,費了幾多氣力,卻仍舊沒有絲毫的線索。

  “莫非,張免遺寶已經讓人給取走了?”鐘元暗自嘀咕道,“不應該啊!如果寶物被取走,怎么也應該有些痕跡留下才是啊!看來,我還得想想別的辦法!”

  就在鐘元正思量之時,陡然間,高空天際,一道血色流光如閃電一般,朝著他飚射而來。現在的他,何等眼力,一眼望去,便發現,那是紅木嶺獨門的傳信玉符。當時,暫且放下尋寶之心,展動幽冥血手,將其直接攝到了手中。

  緊接著,鐘元便以神念瀏覽內里的信息。這一瀏覽,他的面上,他的臉上,卻是流露出了一抹冷笑,“真是不安分,居然想要給我找麻煩?只可惜啊,你們尋找的麻煩,于我而言,非但不是麻煩,反倒是莫大的助力啊!且待我回山之后,就讓你們嘗嘗自己種下苦果是什么滋味兒!”

  盡管,玉符中記載的信息并不能真個給他造成什么麻煩,反倒有可能是好事兒,但是,在他正艱難尋寶之時,來上這么一個消息,仍舊讓他的心情頗有幾分不爽!當下,他也懶得再想其他的搜尋之法,直接以最原始的方法——暴力來尋找。

  鐘元袍袖一甩之間,一方巴掌大小,手帕狀的輕紗飄飛了出來,綻放著五色光輝。這手帕,一飛至高空,便迅速的延展了開來,剎那功夫兒,足有數十畝大小的山谷,盡數被其籠罩在下面。

  此寶,自然就是鐘元初初祭練成功的五云桃花瘴。

  他心念一動,這片輕紗便落了下來,同時,無數五彩瘴氣從上面涌動了出來,立時間,整個山谷的林木、花草、鳥獸、山石,都被毒氣腐蝕了起來,不片刻,輕紗便落在了地上,對整個山谷大地進行著侵蝕。

  見得如此情景,鐘元卻是微微點頭。他很清楚,如此結果,已經不錯了。要知道,他的五云桃花瘴只不過初成而已,威力并沒有增加,依舊靠的是原始毒力而已,只不過,現在卻是可以如臂使指罷了。真正祭練至大成之時,毒氣會凝為毒光,那是的威力,比之現在,起碼強上十倍。

  鐘元立于山崖之上,靜靜的等待著。

  片刻,在他的感應之下,這片山谷,整個被向下腐蝕了差不多五丈的空間,仍舊沒有絲毫的反應。當下,他不在浪費功夫兒,右手伸出,虛空一抓,所有的五彩瘴氣,盡數回返輕紗之中,而后,飛速縮小,飛到了他的手里。

  鐘元身形,再次化長虹而起,剎那間,便來到另外一處山谷。沒有絲毫的耽擱,即時間,鐘元便將五云桃花瘴給放了出去,五彩煙嵐,再次彌漫開來。

  伴隨著連綿不絕的腐蝕之音,這片山谷的大地,也飛速的下陷著。

  鐘元的運氣,顯然沒有差到底兒,不過片刻,無量璀璨的金霞沖天而起,將五云桃花瘴,也給沖起了數丈,凜冽寶光瑞氣,沖霄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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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見寶光沖霄而起,當時鐘元暗道不好,即刻間,幽冥血手展動,化作一只足有數百丈大小的血掌,蓋壓而下,將所有的華光瑞彩,盡皆遮擋回去。

  與此同時,鐘元身形一縱,便射下了山谷。五云桃花瘴在他面前,自動散開,任其進入。強烈之極的禁制金光,渾似對鐘元沒有任何的效用,讓其輕而易舉便來到了真正的藏寶地之前。而后,其張口一吐,一朵巴掌大的血焰蓮花飛了出來,迎風便漲,迅速化作丈許大小,落在了那道被觸發的禁制光屏之上。

  立時間,熊熊的修羅血焰,化作一片火海,燃燒了起來。噼里啪啦的,禁制光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削弱著。

  “血焰蓮花,果不愧為修羅血焰的最終形態,果真厲害!我此番回山之后,必定要先將其練成!”鐘元喃喃自語道。

  血焰蓮花的修煉,卻不僅僅是法力的問題了,他需要融合一種真正的火焰之氣,方才能夠修成。融合的火焰之力品質越高,威能就越強大。鐘元的本體,尚未修成法力,所以,卻是不能修煉。不過,這次尋寶回山,他相信,進入法力境,易如反掌。

  現在他施展的血焰蓮花,實際上乃是他強行加持,并以自己的丹火之力暫時融合而成就的,雖然威力依舊不凡,但卻是不能持久。

  不過,破除這個禁制,鐘元卻也用不著持續太久,因為,他的手段,并不只這一種。緊隨著血焰蓮花,鐘元雙手齊動,千百血焰神光箭飚射而出,紛紛在禁制光屏之上炸開。雖然,血焰神光箭的威能較之血焰蓮花要差上不少,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兩廂合力,禁制光屏的燦然金霞,暗淡的速度幾乎快了一倍。

  差不多一刻鐘的功夫兒,“嘭”的一聲輕響,整個禁制光屏碎裂了開來,化作漫天流螢飛散。禁制一去,鐘元自然也即時收手,映入其眼簾的,卻是一塊五尺見方的金精。這金精,純粹之極,他都不用神念感應,就能夠感受到它內蘊的鋒銳之氣。

  看見這個,鐘元也不禁吃了一驚。要知道,這金精,雖然不是煉制飛劍的最頂級材料,卻也可列入上乘了,這么大一塊,若是煉飛劍的話,十柄八柄是絕不成問題的。鐘元現在可是清楚的很,整個紅木嶺,擁有上乘飛劍的,不超過五人,由此可見這金精的珍貴。

  同時,也反映出,古修士是多么的富有。

  這般好東西,鐘元豈能不要?右手虛空一握,化血修羅幡便即在手,晃將一晃,一道血色匹練噴吐而出,一下子,便將整塊金精攝起,收入了其中。

  金精一去,立時間,一個三尺多長,兩尺來寬的石匣子便現了出來。上面,密密麻麻的,有著無數符咒禁錮。鐘元也不急著將其打開,同樣用化血修羅幡攝取過來,而后,便即收法,準備走人。

  就在這時,兩道火紅劍光射了過來,落于鐘元身前不遠之處。

  這兩人,卻是一男一女。男的約莫三十上下,身軀雄壯偉岸,頗有豪士之相,女的年歲略小,面容清雅秀麗,身姿豐滿綽約,一身火紅薄紗,顯得十分誘人。

  “小子,剛才你在這兒得了什么寶貝,趕緊交出來,還可活命!”那大漢卻是先行開口,一臉的兇橫之相。

  鐘元何等眼力,一眼望去,便知道這大漢貌似強硬,實則心虛,否則,他早就一劍砍過來了。此番第一站尋寶,就連遇不順,鐘元的心里,頗積郁了一些悶氣。此時,見得如此情況,卻是故作踟躕的道,“這寶物,是我好不容易的來的,共有兩件,我能不能給你們一件,自己留下一件!”

  “當然不行,這里所有的寶貝,都是我們華山派的,趁早將寶貝留下滾蛋,免得你家太歲爺爺出手,你就走不了了!”

  大漢聞言,心氣兒當時壯了起來,言詞更加強硬,雙眼中,也隱隱有兇光冒出。

  看的這個,鐘元便知道,只要自己將寶貝取出,那大漢鐵定會動手。他正想要配合一下,突然間,那女子卻是走上了前來。一步一搖,甚是嫵媚。不過幾步,鐘元便覺得眼前變得朦朧起來,原本光禿禿的山谷,立時換做了一片桃花林。花雨繽紛之中,她翩然而來,宛如謫臨塵世的仙子。

  此相剛起,鐘元的神魂便自發震動,發出迷魂音,將其破碎。

  見得如此,這女子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心里卻著實一凜,明白,此人絕不是自己夫婦能夠對付的。當時,心中盤算的淫邪念頭也盡數放下。

  “這位少俠如何稱呼?小女子乃是華山烈火祖師門下史春娥,人送外號香城娘子。那位是我的丈夫火太歲池魯!少俠切莫聽他胡言,他那個人,向來喜歡開玩笑的!”

  “是嗎?這么說,漢末仙人張免的遺寶,你們也不要了?”說話之時,鐘元將那石匣子取了出來,托在手中。

  聽的張免二字,池魯、史春娥夫婦的眼睛,都瞬也不瞬的盯在了上面,喉頭下意識的吞咽著。但是,下一刻,史春娥便清醒了過來,連忙擺手,笑著道,“仙人遺寶,有緣者得之!現既在少俠之手,少俠就是有緣之人,我們身為大派子弟,只有恭賀,豈會強行奪之?”

  “好!說的好啊!”鐘元手一動,石匣子消失不見,雙手背負,邁步上前,“倒也不愧大派弟子的名頭,機警的很!不過,你覺得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們嗎?”

  “這位道友,為人不要太猖狂了,你真以為穩勝過我們了嗎?須知,我華山弟子,大半都在這終南山附近,只要我們一發暗信,頃刻可至,到時,恐怕就是你吃不了兜著走了!”

  “是嗎?”鐘元頗為玩味的道,“那你就盡管試試好了,看你的暗信,能不能發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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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山派的傳信秘法,名叫幽靈信火,乃天下一絕,鐘元卻是知道的很清楚。不過,他卻是絲毫都不在乎,因為,在他看來,整個華山派,除了在華山閉關煉法的烈火祖師之外,其余之人,來的再多,也不足為道。

  火太歲池魯與香城娘子史春娥這對夫婦,平素行事,都是以史春娥為首。倒不是說,史春娥的法力比池魯高強,而是他精修媚法,最善觀人形色。

  史春娥聽得鐘元如此言語,立時間,便感覺到,想要以言辭“善了”是不可能的了。當時,二話不說,當機立斷,“嗤啦”一聲,身上披著的一層薄紗盡數碎裂,周身泛起粉艷艷的光華,還有一股沁人的香氣,散發出來。

  很顯然,這對夫婦在配合上非常的默契,史春娥衣衫剛剛碎裂,池魯便揚出一道暗赤光華,其中隱約可見十幾根細才如箸,長約七寸的黑光,正是華山鎮派六寶之一的天躔密魔神釘。

  此寶疾如閃電,最是善于偷襲,他夫妻二人,憑借著這手兒,不知道壞了多少修行人的性命。滿以為,便是不能將鐘元打殺,也能讓其受傷,好給自己留下逃遁之機。至于幽靈信火,不是真到了最后關頭,他們是不愿意用的,因為,那是他們的本命精血所煉,本就折了三十年的壽元,用了再煉,就要再折壽三十年。

  修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延壽長生,他們哪里舍得。

  可是,他們哪里知道,自己面對的,乃是一位地仙!他們一出手,鐘元也隨之而動。他卻也不用什么法寶,信手一揮,龐然的幽冥血手對著史春娥蓋壓而下,而后,身形一晃,便閃過天躔密魔神釘的突襲,來至池魯身前,催動修羅掌往其身上一按,剎那間,池魯全身都虛垮了下來,化作一灘血水。

  另一邊,史春娥在幽冥血手的蓋壓之下,護體焰光頃刻盡碎,隨之,整個人便被壓爆,在地上形成了一道人形血痕。

  “烈火祖師名頭偌大,與五臺太乙混元祖師齊名,還在紅發老祖之上,沒想到華山派居然這么窮?但有一件法寶在,池魯一個散仙,也不至于被我一擊而滅啊!”

  鐘元口中感慨著,將地上的戰利品一掃而空。而后,一拂袖,一切痕跡,盡碎狂風散去。隨之,他不再耽擱,身形華虹,飛天而去。

  鐘元的第二站,選擇的是莽蒼山,那里有萬年溫玉、冰蠶和朱果。萬年溫玉和冰蠶,不是法寶,勝似法寶,而且,各有特殊之功效。而那朱果,則可以改換資質,純化、增長法力,可以說是一等一的靈藥。

  現而今,鐘元本體的修為,仍滯留在凝煞境的頂峰,若想要打破時間的藩籬,迅速晉升,就必須以諸多特殊的靈藥輔助。朱果,正是那些靈藥之中,排名非常靠前的一種。舍此之外,還在鐘元考慮范圍內的有風洞山白陽崖的芒餌,天蠶嶺的萬載空青以及九華山的車馬芝。

  這些靈藥,都屬于上品,不過,鐘元最希望得到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那九天仙府萬年紫芝蘭。此物,乃是仙界謫臨塵世的奇藥,當真有逆轉命理,奪天地造化之奇效。當年,峨眉派開山祖師長眉真人任壽,本身的資質也是奇差無比,一服下此藥,立成修道奇葩,一路狂飆突進,成就了千年以來最大的傳奇。

  不過,這九天仙府萬年紫芝蘭好是好,鐘元卻是萬萬弄不過來的。因為,現在這寶貝,卻是被移植到了云南雄獅嶺長春崖無憂洞,那里乃是極樂真人李靜虛的洞府。

  李靜虛,千年前就修成了天仙,乃是當今最巔峰的人物之一,他若是飛升,恐怕立證金仙道果。雖然不能說舉世無敵,但也差不多了。鐘元卻是有自知之明的很,明白,自己現在這點兒本事,想要去搶東西,絕對是送死的份兒。

  所以,鐘元心中對九天仙府萬年紫芝蘭雖然覬覦的很,但是卻從來沒打算付諸實踐。

  莽蒼山,距離終南山卻是不近,趕路,頗要一段時間。故而,鐘元卻是趁著這機會,開始查看自己剛剛得來的成果。

  他當先看的是那池魯和史春娥的乾坤錦囊。結果,卻是和他預期的差不多,沒什么好東西,最有價值的,就是都天烈火神旗和幽靈碧焰梭,都屬于華山鎮派六寶,只不過,這兩件,都是他們自己煉制的,連頂級法器都算不上。給散仙以下的劍俠們使用還不錯,對他來說,和垃圾也沒什么兩樣兒了。

  算來算去,他從這對夫婦身上得到的最有價值的東西,倒是要屬那兩個三角銅牌了。這三角銅牌,就是華山派獨門傳信秘法幽靈信火的載體。

  幽靈信火,并不隨著主人的死亡而散化。而且,靈效依舊。鐘元有了這個,栽贓嫁禍、挑撥離間這些手段用起來,絕對可以天衣無縫。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說,華山派算是他的一枚棋子了。

  下了封禁,鐘元將兩枚三角銅牌好生收著,隨后,便將張免那石匣給取了出來。他左手托匣,右手并指如劍,凜冽丹氣透出,在那正中間一劃,噼啪一聲,石匣便裂成了兩半兒,登時,無量七彩光華透發出來。

  揮掌之間,將其壓下,鐘元卻是見得,內里并排列著三柄長劍,劍柄三星凸起,劍長三尺三寸,如水一般的七彩光暈,在上面波蕩著。旁邊,還有一只青色玉瓶,只有五寸高下,卻是并未有絲毫異相顯現。

  鐘元自然明白,這就是那三陽一氣劍和青蜃瓶。當下里,絲毫時間都不耽擱,本命元氣狂噴而出,對這兩件法寶祭練起來。

  這兩件法寶,雖然都不能說是最頂級的,但是,卻也是上品,他只要粗略煉化成功,戰力就可以大幅度的提升,有些原本他不太有把握的地方,現在也敢去闖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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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剛剛過午,鐘元便入得了莽蒼山。

  朱果最是易得,所以,鐘元便決定先行尋找這個。

  然而,莽蒼山卻是與終南山不同,多有修士在此隱修。尤其是,其中一位青囊仙子華瑤崧,乃是奉長眉真人之命在此駐守,修為已近天仙,厲害非常。鐘元卻是不能再像在終南山那般,肆無忌憚的用神念搜索了。

  不過,他記憶里,這里的線索卻是要多上不少,所以,倒也并不擔心找不到。

  只花了不過片刻功夫兒,鐘元便依照記憶,尋到了那莽蒼特有的異獸馬熊,以此為基點,四方搜羅,很快,便找到了那紅珊瑚一般的朱果樹。可惜的是,上面已然一顆果子也沒有了。

  見得這個,鐘元便知道,朱果已被李英瓊這位峨眉第一煞星給取走了。當時,他的心便一沉,倒不是為朱果,而是他知道,距離峨眉立威天下的日子,不遠了。

  鐘元很清楚,自身所在的紅木嶺,同樣在峨眉派的計劃之內。所以,他的尋寶行動,必須加快步伐了,否則的話,可能就有竹籃打水之下場。

  袍袖一卷之間,朱果樹連同孕育它的山石,都被鐘元攝走。隨后,鐘元在附近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山,開辟了一個山洞,將自己的本體,隱藏在內。加持了禁法守護之后,第二元神便即離開,往莽蒼山陰而去。

  之所以不動用真身,卻是因為真身孱弱,不好全力施為。

  莽蒼山,山陰山陽,當真是兩個世界。

  這邊是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那里卻是無盡陰云彌漫,遮天蔽日。飛近一看,卻是無數黑風卷成的風柱,一根根從一個崖洞冒出,挺立空中,不停的游移著。有時幾根風柱漸漸移近,突的碰在一起,當時便是天崩地裂般的一聲大震,散化開來,化成畝許方圓的黑團,滾滾四散。任誰看了,也不免心驚。

  不過,鐘元卻是知道,此時卻是最好的入洞時機。因為,風力宣泄,洞中反倒是平緩一些,若待得風力回潮,兩廂里夾擊,怕不強橫上一倍。縱然是他這等地仙高手,恐怕也難保萬全!

  當下,鐘元身與劍合,化作一道百丈長的七彩劍虹,硬生生的撕裂一道風柱,朝著崖洞之中飛落。

  剛下落不過數丈,山壁空隙之中,便旋起一陣陣陰風。風中一股股黑氣,仿佛開了鍋的沸水一般,突突突的往外噴涌,將前路完全的堵塞。隱約間,可以看得內里藏著無數指甲蓋兒大小的黑晶,色澤通透,形如花瓣兒。

  剎那間,這崖洞中的溫度便驟降了許多。

  立時,鐘元便明了,這便是洞中千年累積的玄冰黑霜氣。聲勢雖然不如風柱強勁,但是,威力卻遠遠超過,尋常法寶被其吹過,怕不立成齏粉。

  不過,鐘元卻是絲毫都不擔心,因為,他手中的青蜃瓶,正是其可行。即刻間,鐘元便將青蜃瓶取出,法力一催,當時,一道碗口粗大的五彩長虹匹練一般橫空而出,朝著那玄冰黑霜氣席卷而去。

  長鯨吸海一般,剎那間,所有的玄冰黑霜氣盡被吸入了青蜃瓶之中。

  鐘元催動劍光,繼續向下。幾乎每隔幾丈,便會有一次玄冰黑霜氣的爆發,不過,在鐘元的青蜃瓶面前,卻都是白給,盡被收取,成為了他手中的材料。

  一路下行,開始,鐘元飛的很快,但是,過的三四百丈,他卻是主動的將速度降了下來。因為,下面有一股吸力,在吸扯著他,主動的將其向下拉。越往下,吸力便越強,又過的百多丈,鐘元非但不用自己往下飛縱,還得催發劍光,抗衡著這股子吸力。

  如是,足足深入了千丈左右,鐘元終于見到了冰蠶。它約莫尺許大小,周身綻放出蒙蒙白光,正在那四壁無數的孔洞之中,鉆來鉆去,玩的不亦樂乎。

  正主兒見到,鐘元哪里還會客氣,當時,青蜃瓶再度催動,五色長虹再化匹練,橫掃而出。

  冰蠶,乃天地靈物,千年功果,豈是易于?當時,張口一噴,一道慘白光氣噴出,將五色光虹抵住。繼而,又射出一條晶瑩剔透的絲線,朝著鐘元纏繞而來。

  絲線橫空,所過之處,無數白色霜氣浮現,凝結在一起,居然憑空多出了一道丈許寬的冰霜之橋。

  鐘元卻是看的分明,那正是冰蠶的蠶絲。

  妖物與人不同,人往往會祭練出無數法寶,而妖獸,卻大多只錘煉一件。而這一件,往往就是他自身最厲害之處。就像象龍,千年修行,只蘊養自己的本命丹氣,鋒銳無匹,堪比飛劍,而這冰蠶,很顯然,是祭練了它的蠶絲,否則,絕不至于有如此威勢!

  對此,鐘元自然也不會怠慢,全力御劍,三道七色劍虹,幾乎同時,斬在了冰蠶絲之上。

  “嘎!嘎!嘎!”

  三聲刺耳之極的聲響爆出。三陽一氣劍,就好像是砍在了另外一柄強大的飛劍上一般,冰蠶絲紋絲未損,反倒有一股極寒之力反向侵蝕而來。幸好,三陽一氣劍乃是純陽之劍,寒氣入侵,自發散出無量陽和之氣,將其沖散,若換做尋常飛劍,只怕這一下,就要費了。

  鐘元見得這冰蠶絲如此之堅韌,心中明白,若想要將之斬斷,短時間內恐怕是不行,不過,他哪里能夠長時間與之在這兒爭斗?當時,張口一噴,一絲丹火之氣飛了出來,與冰蠶絲不停的碰撞,交擊著。

  而解放出來的三陽一氣劍,則來到冰蠶本體之側,劈斬而下。那無盡鋒芒,不過三擊,便撕裂了他護身的寒光。鐘元自然不會真個傷了冰蠶,劍光連環,合成一個光圈,逼迫著他,主動往青蜃瓶放出的彩練飛去。

  冰蠶修行多年,也是一個識相的主兒,見得如此,卻是不在抵抗,收回冰蠶絲后,主動透入了彩練之中,被青蜃瓶攝了去。

  “果然,這青蜃瓶還需玄門正宗法門祭練過,才能夠真正發揮效用,現在的威力,確實是小了點兒啊!”

  感慨著,鐘元沖天而起,出了崖洞。

  無名山洞。

  青蜃瓶立于地上,噴出尺長五彩煙霞,冰蠶就在這煙霞之中,載沉載浮。

  鐘元,盤膝于地,雙手輪動,舞出千萬道幻影,一道道禁制之光,宛如暴雨流星,打在冰蠶的身上。

  如此情形,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而后,鐘元屈指一彈,一點青光飛出,沒入了冰蠶體內。這時,他用手一指,青蜃瓶五彩煙霞盡數回流,冰蠶,則留在了外面,朝著鐘元飛了過去,沒入了他的袍袖之中。

  鐘元,是在用分神化念之法,以本身元靈為引,對冰蠶進行控制。原本,他的想法是將冰蠶也煉化為自己的第二元神,與象龍并列。但是,得知了李英瓊已經將朱果取走,鐘元就將此放棄了,因為,那太耗費時間,對本體修行也不利,反倒不如如此而為,能夠立竿見影。

  當然,他此時倉促祭練,并沒有完全,不過,卻也堪與使用了!

  在他的估計中,萬年溫玉十有八九是落在了妖尸谷辰的手中,想要奪取,就要與谷辰對上。谷辰,雖然被長眉真人的火云鏈給鎖著,自身又被封禁多年,但是,畢竟曾為天下絕巔之人,實力若何,很難揣測,他自然要準備的充分些。

  也正是因為此,鐘元才先行選擇取冰蠶,為的,就是多上這么一個助力。

  祭練成功,鐘元卻是絲毫時間都不耽擱,即刻出了山洞。不過,前往之前,他卻是動用元神法力,將自身的形貌,改換了一下,變成了一個仙風道骨中帶著一絲邪氣的中年道士。

  谷辰被鎮壓之地,卻是非常好找,因為,那里常年冒著黑煞氣。不過,鐘元卻是并未就此直接進入,而是在外面等待著。

  果不其然,小半個時辰過去,便有兩個矮子飛了上來。

  這兩人,一個生得豹頭塌鼻,鼠耳鷹腮,一雙三角怪眼閃閃發光;另一個則生得枯瘦如柴,頭似狼形,面色白如死灰,都可謂丑陋中的極品。

  兩人腰間,各自掛著一個黑皮葫蘆,飛速的朝著一個方向縱掠而去。

  那個方向,鐘元卻是熟悉,正是馬熊、猿猴聚集的地方。此時,鐘元哪里還不清楚,此二人就是那米鼉、劉裕安。

  根據前世記憶所知,兩人也都是異派中的高手,各有散仙修為。他們的心氣兒較之鐘元更大,不但想要奪得溫玉,還想要取走峨眉鎮山的青索劍。奈何,心志雖高,實力卻是不足,不敵妖尸谷辰,被擒下,成為奴仆。

  鐘元的算計,就應在二人身上。他卻是也不出來,就這么默默的跟著他們。

  到得地頭兒,米、劉二人各自將腰間黑皮葫蘆取下,放在地上,而后,念念有詞,開始做法。

  剎那間,葫蘆蓋兒自行揭下,從葫蘆之中,各飛出了百十條黑色游絲,長有近丈,細如毫發,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氣。

  馬熊、猿猴,一見這黑色游絲自天而降,當時四散而逃。但是,哪里能夠逃過,一被黑絲入腦,立時一動不動,呆滯在那兒。不過片刻,便有二百余頭馬熊、猿猴之屬,被擒下。這時,兩人再次念咒,剎那間,被擒下的馬熊、猿猴,自發的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玄陰大法,果有玄妙,此等控獸之法,當真是一絕!”

  米、劉二人正準備帶著這些野獸回洞,突然,耳中傳來了這么一句話。

  “誰?”

  驟聞此言,兩人身上都騰起了一道黑色光芒,宛如靈蛇,環繞在身周,護持的風雨不透。

  兩人正在四面查看,突然,兩道七彩劍光自斜刺里飛出,嗤啦一聲,便將他們的護身之法破去,掉落在地,卻是兩枚尺長的黑釘。

  如此情景,當真是駭的他們心驚肉跳。他們卻是明白,若是這人有心,只怕他們早就身首異處了。

  “何方前輩,與晚輩開這等玩笑?”那米鼉卻是較之劉裕安鎮定些,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

  “你倒是機靈!”

  鐘元不再隱匿,現出了身形。

  兩人一見這幅形貌,都自以為是無上高人,趕忙拜倒。

  “你們兩個,在妖尸的手下,過的倒是挺舒心啊!”鐘元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

  那米鼉,聽的此言韻味兒,福至心靈,即刻間回道,“前輩明鑒,那妖尸兇殘之極,對我兄弟二人,日日打罵,折磨,哪里談得上舒心?若非是被其下了禁制,我們早就逃了!還請前輩幫忙,解了我兄弟的苦厄!”

  “救你二人,易如反掌,不過,我有一事兒,卻還需你們幫忙!”鐘元見此,卻是不在耽擱,直接開門見山。

  “前輩盡管吩咐,我們兄弟能做到的,一定萬死不辭!”米鼉當即又道。

  “這事兒很簡單,用不著你們萬死的!”鐘元繼續道,“我乃第二元神顯化,想要依附在你們一人的身上,帶我進入那妖尸的巢穴!”

  “前輩是想要鏟除那妖尸嗎?當然沒有問題!前輩就附在我的身上吧!”米鼉聞此,興奮不已,連忙道。

  鐘元對米鼉的問題,卻是不再回答,身形一晃,化作一線青光,沒入了他的身體之中。而后,吩咐道,“好了,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要注意些,和平日里情形一模一樣,那妖尸心性多疑,若是露出了馬腳,我是沒什么,你們兩個,恐怕就要立時喪命了!”

  聽的如此,米、劉二人宛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興奮之情,登時全斂。各自平心靜氣了一會兒,方才繼續帶著那些馬熊、猿猴,往妖尸巢穴而去。

  他們兩個,都是被妖尸谷辰下過禁制的奴仆,自然不用走那險道,一路念咒掐訣,輕松的便入得了巢穴深處。

  妖尸谷辰,呈現在鐘元面前,一覽無余。

  其形如骷髏,頭骨粗大,臉上無肉,鼻塌孔張,目眶深陷,瘦如枯木,極少見肉。其胸口處,一團紫光,大放光明。

  此時的他,雙目緊閉,好似昏睡。見得這個,任是鐘元,也禁不住在心中暗道,“天助我也!”當下,毫不猶豫,三陽一氣劍飛斬而出,七彩劍光一劃,系于妖尸谷辰頸項之上的黑絲囊便被割斷。隨后,青蜃瓶五色光氣一卷,便將其攝了過來。

  鐘元一得手,即刻間,便帶著米、劉二人暴退,與此同時,法力一震,將兩人頭上暗暗纏繞的黑煞絲給震了出來,化為齏粉。

  那萬年溫玉,乃是被妖尸谷辰用來溫養肉身的,一行失去,自然即刻清醒過來,一聲大吼,四面山壁之上,憑空浮現出數十面旗幡,有大有小,各繪妖魔之相。

  這些旗幡,齊齊震動,數百道胳膊粗細的黑氣,宛如長虹經天,帶著極為凄厲的嘯聲,漫空交織,結成一張煙幕,籠罩了下來。

  鐘元若是稍慢片刻,就會陷在里面。他可是知道,這玄陰聚獸幡結成的玄陰煉魄大陣,乃是一等一的陣法,強橫無比,自己若是陷在里面,恐怕不付出點兒代價,還真別想出來。

  不過,此時在陣勢之外,鐘元卻是并不擔心,鎮定的很。

  妖尸谷辰一擊不中,也頗有些吃驚,不過,他自然不會就此罷手,道道旗幡轉動,千百道黑煞絲齊出,密如暴雨一般,射了過來。內里,還夾雜著百十顆晶瑩透亮的玄陰雷珠。

  這個鐘元哪里會在乎,一指三陽一氣劍,三道七彩劍虹,宛如游龍一般,漫空飛舞,強力絞殺,那些黑煞絲,紛紛斷裂。

  妖尸谷辰,可能也看出了鐘元飛劍厲害,身子一晃,自身撲了過來,兩只干癟如柴的爪子,冒著強烈的烏光,直接朝那飛劍抓取了過去。

  他自然不是得了失心瘋,要以肉身抗衡飛劍。他使的這招,乃是《玄陰真經》中的秘法,名叫骨相陰魔神爪,要聚斂無盡白骨之氣方才能夠修成,最是善于抓取對方飛劍。差一點兒,一爪之下,直接碎為齏粉。

  劍爪相交,丁丁當當的,爆出無數火星。連環數擊之后,突然,兩道絲縷一般的火線,爆竄而起,朝著三陽一氣劍纏繞了過來。

  鐘元卻是早知,此乃長眉真人束縛他的至寶火云鏈,哪里會上當,幫其削斷,即刻間,劍虹倒卷,飛了回來。隨之,大手拍出,以修羅掌法,御使幽冥血手,對抗火云鏈。

  鐘元心中還自在想,“這妖尸也不怎么樣嘛,要不要趁這個良機將其鏟除了?”陡然間,冰蠶自發的從其袍袖之中飛了出來,張口一噴,潔白的寒流好似冰瀑一般,朝著他的身后,傾瀉而出。

  立時間,吧嗒吧嗒,無數的黑冰疙瘩掉落在地。

  這時,鐘元才發現,自己的背后,又多出了一個人,身姿英挺,面容英俊,只是,那雙眼眸之中,卻充斥著無盡的煞氣。

  鐘元明白,這應該是妖尸谷辰的元神。而這副相貌,才是他真正的本相。至于肉身,卻是受毒力侵襲之后,尸法大成的結果。

  這一刻,饒是鐘元,明白自己乃元神之體,很難殺死,也禁不住心中發寒。此番,若是沒有冰蠶之助,難免受傷。

  冰蠶的本命寒氣,至洪至大,凜冽以極,妖尸谷辰連使手段,都被當下。這時,鐘元又放出五云桃花瘴,籠罩過去,同時,青蜃瓶也再度祭起,化作五色長虹,朝他的元神卷了過去。

  妖尸谷辰,雖然受禁多年,但是,卻也自信己身實力,足以橫行天下,沒想到,這么一個無名之人,自己肉身、元神齊出,非但未能占據上風,反倒有漸受壓制之相,怎不讓其暴怒?

  當時,其元神回竅,山壁之上的玄陰聚獸幡,也紛紛飛起,環繞在身周,一片黑幕,彌天蓋地而出。與此同時,其口中也開始吼叫連連,一種無形的波動,悄然蕩漾而出。

鐘元見此,也紋絲不懼,五云桃花瘴同樣化作一片彩幕,沖擊了過去。兩者相交,嗤嗤啦啦的,各自大片大  見得這般情景,兩人都是眉頭一周,不約而同的各自撤法。

  妖尸谷辰正要再展其他的手段,鐘元卻是不想要再打了。當然,他還有事情沒辦,卻也沒打算走。他卻是開口,朗聲道,“谷道友不愧是一代巨擘,手段高妙!縱然身在囹圄,我仍然拿之不下,佩服、佩服!”

  妖尸谷辰何等樣人,鐘元此言一出,他就知道,鐘元此來,必然還有目的。當下,卻也不急著出手了,只暗暗準備著絕殺手段。

  “這位道友如何稱呼?你盜走我至寶溫玉,又如此言語,莫不是在消遣于我?”聲音沙啞、鏗鏘,仿佛兩個骨頭片子摩擦出來的一般,難聽之極。

  “谷道友錯了!”鐘元一邊留意著谷辰的動向,一邊道,“這萬年溫玉,乃是莽蒼山陽和之精孕育,本是無主之物兒,想谷道友也是新得不久,否則,也不至于沒將其煉化。如此,我取之有何不妥?”

  鐘元說著,看妖尸谷辰神色有變,似又要出手,他卻是趕忙繼續道,“不過,我此來,主要的目的,卻是與谷道兄商量一件事兒,溫玉,不過順勢而為罷了!”

  此言一出,果然引起了谷辰的興趣,當時道,“哦?我卻是記得從未與你謀面,你又有何事兒與我相商?”

  “你我雖素未謀面,但谷兄昔年風姿,我卻甚為欽佩,不忍谷兄在此地穴之中受困,特來助你脫困!”鐘元說的分外鄭重。

  饒是妖尸谷辰,聽的這話,也禁不住心中大震。不過,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因為,他明白,這世上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示好。當下,他直接了當的道,“助我脫困?想必也不是沒條件的吧!”

  “和谷兄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鐘元絲毫不以為杵,立時回道,“不錯!我修行至今,雖小有成就,但前面已然無路。谷兄雖為玄陰教主,但卻是當年天淫教的傳承。

  昔年的天淫教,蓋壓天下,仙人謫塵,也不能勝之,可見其傳承之博大精深。我卻是希望能夠借得貴教典籍一閱,好繼續在修行之途上走下去!

  如果谷兄應下,我立時便可幫你解除枷鎖,決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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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秘法,乃是一家門派的根基,萬萬沒有外傳之理!你若是想要修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卻是須得拜入我玄陰教下才是,這個,你可能答應?”妖尸谷辰聽得鐘元之語,似笑非笑的道。

  鐘元沒有絲毫的猶豫,回道,“我一自在散人,拜入玄陰教,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不過,現在的玄陰教,卻是只有谷兄你一人,前途若何,實在難料。所以,我只能答應做個客卿長老。他日,谷兄若是有本事,能重整玄陰教旗鼓,那么,我倒是不介意投靠麾下!

  不知,我這般回答,谷兄可滿意?”

  “滿意,當然滿意!”妖尸谷辰意氣風發的道,“我若沒本事兒,自然無能讓你效命;若是有本事,卻也由不得你不來投效!”說到這兒,他稍稍一頓,接著道,“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你要如何保證我將秘法交給你之后,會履行諾言,而不是反悔呢?”

  “谷兄想要脫困,除了相信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鐘元卻是并不回答,而是反問道。

  “當然,便是沒有你,我自己再花費些時日,悟透長眉老兒的禁法,也能夠自行脫困!不過,時間稍長了一點兒罷了!”谷辰的回答,非常的自信。

  “谷兄這說法,倒也不能算錯。”鐘元聞言,卻是笑了笑,道,“不過,這應該是建立在溫玉在身的基礎上吧!否則,恐怕時間就不是稍長一點兒這么簡單了!

  谷兄久處深山,可能對外界之事兒不太清楚。現而今,峨眉大興之勢已現,恐怕要不了幾年,就可成為天下第一大派。在他們真個橫掃天下之前,我想,你可能是個不錯的立威對象!當然,也許谷兄真個能夠在這幾年的時間里,破除禁法,脫困而出!”

  鐘元的話語里,頗多調侃,但妖尸谷辰聽了,卻難得的沒有反駁,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在這什么仙丹、靈藥都沒有的地方,失去了萬年溫玉的調和,元神、肉身想要完美合一,非十數年苦修不可。至于破禁而出,只怕就要更長的時間了。到時候,恐怕自己真就要成為峨眉派立威的死靶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妖尸谷辰也不會這么輕率的將本門秘法交出去。畢竟,鐘元這個人的情況,他一無所知,對他的信任,可謂為零。

  妖尸谷辰沉默了片刻,而后開口道,“不管你說什么,我得不到足夠的保證,是絕對不會將本門秘法拿出來的!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這個吧!若是實在想不到的話,那就自便吧!”

  話一說完,妖尸谷辰立時將那綠油油的眼睛閉上,仿佛要休息一般。

  “谷兄,你讓我做保證,我沒有問題。”鐘元略作沉吟,道,“不過,你又如何保證,你會將真正的天淫教秘典道出,而不會在其中做手腳呢?”

  “我會將原本給你觀看,這個,總不會有問題吧!”妖尸谷辰雙眼再度睜開,仿佛兩顆碩大的綠寶石。

  “好!”鐘元撫掌而道,“既如此,我現在就對著本命心魔發誓,若是在得到天淫教秘典之后,不能兌現諾言,救谷道兄脫困,情愿為萬魔所噬,尸骨無存!”

  發誓完畢,鐘元又道,“如此,可能讓谷兄相信?”

  “自然!”妖尸谷辰回道。

  心魔誓言,乃是最重的誓言了。因為,一路修行,隨時都會受到心魔的侵擾。尤其是對高手而言,心魔可以說是最大的劫難了。口一出言,心魔便有感應。自古以來,還沒有一個修士敢違背心魔誓言的。

  緊接著,其又道,“不過,在正式交易之前,老弟也該讓我知道你姓甚名誰,出身何處了吧!”

  “姓名于我,沒有任何意義,你可以稱呼我為龍道人!”說著,鐘元身形一晃,剎那間,化作一條百多丈長的青龍,蜿蜒盤旋,散發出強悍之極的龍威。

  青龍本相,雖然一現即斂,但是,卻也足以讓妖尸谷辰心安了。畢竟,龍族嘛,想要修持到而今的境界,肯定是活了千多年了,知道諸般秘聞,卻是正常。

  當下,妖尸谷辰不再猶豫,右手伸出,上面本就所剩不多的皮肉,如香蕉剝皮一般裂開,倒卷上手臂,露出了內里的骨爪。

  這骨爪,并沒有尋常白骨那種慘白之色,反倒有些玉質的光澤。妖尸谷辰手臂一震,整個白骨爪立時齊腕斷掉,懸浮在空中。

  緊接著,妖尸谷辰口中開始念誦一種莫名的咒文,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從骨爪上蕩漾而過,骨爪迅速的漲大著,很快,便漲到丈許方圓。這時,骨爪突然解體開來,化作數百小塊兒,然后,按照一種新的方式重組著。

  片刻之后,一個巨大的骨板,在虛空之中成形,不過,上面明顯有兩個豁口。

  妖尸谷辰左手一指,骨板立時間朝鐘元飛了過來。鐘元甫一接過,立時間,便感覺有無量數的太古兇獸在耳畔咆哮、嘶吼,那凜冽之極的兇煞之氣,讓他的身軀,都止不住有幾分戰栗,差點兒直接將其丟了出去。

  這骨板,赫然是一件大兇之物。

  見得鐘元將目光望過來,妖尸谷辰卻是故作無辜的道,“哎呀,我卻是忘了說了,這《玄陰真經》,乃本門秘要,卻是書寫在蚩尤骨上的,非心志堅定者不可看!龍老弟還是忍受一下吧!”

  鐘元聞此,卻也不惱,道,“原來是這樣,看來,以我這點兒修為,一時半會兒是看不完了。這樣吧,這《玄陰真經》我就先留下了,什么時候兒看完了,再給谷兄送去!谷兄熟知內容,想必不會急著要吧!”

  說著,鐘元雙手之中涌出大量光華,看那情形,是要將其封禁。這時,妖尸谷辰趕忙發動秘法,將其召喚了回去,而后,左手在上面抹了一下,道,“我剛才卻是忘了,本門卻是有一種秘法,可以將那太古兇氣暫時封印的。”

  說完,妖尸谷辰又將骨板扔了過來。這一次鐘元接過,果然再無異動,當下,逐字逐句的瀏覽起《玄陰真經》的內容。

  玄陰大法、黑煞絲、黑煞劍、玄陰聚獸幡、玄陰神幕、玄陰雷珠、玄陰搜魂冷焰、玄陰煉魄大陣、

  一門門強悍秘法,被鐘元記憶到了腦海之中。全部看完之后,鐘元將骨板扔了回去,道,“那殘缺的兩塊兒呢?該不會是谷兄將其暗藏了吧!這樣的話,谷兄的條件可不算達成啊!”

  “胡扯!玄陰大法我都交出去了,有必要私藏別的嗎?”妖尸谷辰聞言,當時憤然道,“那兩塊兒蚩尤骨,現在我師弟白骨真人何巨和百欲神魔鄢什手中。上面記載,不過小道,一門陰魔聚獸化骨銷形大法,一門百欲天淫秘魔大法。你若想要,我也可告知于你,不過,信與不信,就在你了!”

  “信,當然信!谷兄的人品,是人所共知的。谷兄現在就道出來吧!”鐘元聞此,絲毫猶豫都沒有,便應了下來。

  妖尸谷辰見此,卻也只能以傳音之法,將兩門秘法道出。

  “現在,龍老弟可以出手了吧!”妖尸谷辰冷聲道。

  鐘元此時也明白,從妖尸谷辰身上,是炸不出什么別的油水兒了,所以,卻也并不拖延,心念一動,三陽一氣劍何為一道粗大無比的七彩劍虹,朝著妖尸谷辰飛斬了過去。

  妖尸谷辰,也將火云鏈揮動,橫在身前。

  “當!當!當!”

  三聲金石之音響起,火云鏈當時斷作兩截兒。

  妖尸谷辰見此,當時仰天大笑,面容扭曲之極,那股子憤恨之意,好似傾盡三江五湖水,也不能將其宣泄干凈。

  “長眉老兒,你素以算計精準聞名,想來也料不到我有今天吧!峨眉大興?我要將你峨眉上下老小,殺干殺凈,殺盡殺絕,殺出一片血海!”

  鐘元,就立在一旁,看著妖尸谷辰在那里咆哮,既未插言,也未離開。

  這時,附近一個山洞之中,一直在那里旁觀,絲毫動作也無的一個少年,走了過來,走到妖尸谷辰面前,恭賀道,“恭喜師傅脫得囹圄,今后鵬飛九天,任意縱橫!”

  “好,說的好!”妖尸谷辰聞言,瘋狂之色卻是漸漸褪去。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少年,頗為喜愛。

  鐘元明白,這就是劍仙可一子的傳人莊易了。表面上,他是來投靠妖尸谷辰,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內應,專門為了與將來前來除妖的峨眉中人引路,從而謀得一個正道出身的。

  不過,鐘元并沒有拆穿他,因為,在其準備與妖尸谷辰過招之前,便早就有了一連串的謀劃,現在,得到溫玉、《玄陰真經》,不過才完成了一半兒而已。

  妖尸谷辰,畢竟為一代巨擘,很快,便完全恢復了冷靜。見得鐘元站在那兒,絲毫都沒有離開的意思,當時,眼眸之中便爆出兇戾的綠光。

  “龍老弟不離開,難道,是想現在就與我一起,重建玄陰教嗎?”

  說實話,妖尸谷辰的心里,對鐘元這個來歷不清的人有著很深的忌憚。說實話,現在,鐘元就是想加入進來,他還不愿意呢!盡管,現在的玄陰教一窮二白,什么也沒有。因為,他要的是絕對的掌控權,不能存在有一絲給別人做嫁衣的可能。

  現在,鐘元如果敢說,真想要留下,那他,雖然不會立刻翻臉,也絕對會在途中暴起偷襲。

  鐘元自然不知道妖尸谷辰心中轉動的是什么念頭兒,不過,只要自己預期的目的能夠達到,其他的,他也懶得理會。

  淡淡一笑,鐘元又道,“剛才,我與谷兄做了一場交易,想必,谷兄對我的人品已經有所了解了!現在,我還有一場交易,與谷兄做,不知道,谷兄有沒有興趣呢?”

  “只要不吃虧,我都有興趣!”妖尸谷辰立時間回道。

  “好,痛快!”鐘元也不羅嗦,直接道,“谷兄剛剛脫困,雖有雄心,卻無神兵利器在手,想要與峨眉爭鋒,恐怕力有不殆!我欲將峨眉鎮山至寶青索劍奉上,為谷兄助力,料來,谷兄不會不應吧!”

  “長眉老兒的青索劍?你確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嗎?”妖尸谷辰那丑陋的寫滿兇橫的臉上,硬是不知如何,表達出了不信的神色。

  “當然,君子一言,豈有虛理?”鐘元滿面鄭重,沒有絲毫猶豫的回道。

  鐘元說這話之時,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后的米鼉和劉裕安,面皮連連抖動。不過,他也不理會,故作不知。

  “龍老弟既奉上如此至寶,以你的性格,想必開出的條件,也不會低吧!”妖尸谷辰這時又道。

  “不能那么說,各取所需罷了!”鐘元笑著道,“我相信,青索劍對谷兄的價值,要比我那條件,大的多了!”

  “那就說來聽聽吧!”對鐘元這話,妖尸谷辰依舊一副明顯不信的神色。

  “我修行千年,卻仍舊無人承繼道統,心中著實憂慮。”鐘元道,“適才,見得令徒美質良材,卻是動了念想,希望谷兄能夠割愛!另外,谷兄手中記載那《玄陰真經》的蚩尤骨,著實不錯,我也很喜歡,若是能夠將其一并予我,交易便可達成!”

  妖尸谷辰眼眸之中,綠光伸縮不定,顯然是在踟躕。片刻后,其開口道,“蚩尤骨我可以給你,但是,莊易不行。他在我最困難之時前來助我,忠心不二,我亦早將其視為衣缽傳人的不二人選。

  我寧可不要青索劍,也絕不會不要這個徒弟。所以,此事斷無商量之余地!”

  “天下良材美質夥矣!谷兄欲興大教,必定要行游天下,廣召門徒,還差這么一個弟子嗎?再者說,谷兄玄陰教聲勢大張之時,我必定攜徒來投,到時候兒,不還是谷兄教下弟子嘛!”鐘元卻是不死心,繼續道。

  此言一出,妖尸谷辰卻是不免有幾分踟躕起來,目光,掃了莊易一眼。

  莊易見得如此,面容驟然一凝,跪倒在地上,道,“師傅,弟子愿隨龍師叔修行,為師傅換取青索劍!”

  妖尸谷辰見得莊易這般模樣,面容也大是激動,兇狠的目光,也難得變得溫和起來。他將莊易扶起,鄭重無比的道,“好!好!好!你很好!現在為師的確是需要青索劍傍身,你能如此做,為師很欣慰。

  你放心,不管你是不是為師的弟子,你都是我玄陰教的掌門大弟子!你隨龍老弟之后,一定要勤苦修持,他日,好繼承我玄陰教的衣缽!”

  “多謝師傅!”莊易又跪下,接連磕了三個響頭,方才起身,朝著鐘元走了過去。

  這時,妖尸谷辰也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右手骨再次斷掉,將蚩尤骨拋給了鐘元。緊接著,他便開口道,“青索劍呢?”

  鐘元絲毫不在意谷辰的目光,在蚩尤骨上下了重重封禁。而后,方才開口回道,“谷兄別著急,跟我來吧!”

  說著,鐘元揮出一道青光,卷起莊易、米鼉、劉裕安三人,往地穴深處而去。

  妖尸谷辰跟隨著鐘元,一路向下,足足深入了四五千丈,仍不見停下,卻是禁不住問道,“龍老弟,青索劍該不會是在地肺之中吧!”

  鐘元聞言,當即回道,“谷兄果然聰敏過人,一猜即中!那青索劍,因為煞氣太重,還未馴服,長眉老頭兒飛升之前,卻是將其放在這莽蒼山地肺之中,借助天生的水火風雷來淬煉。”

  “這么說,那青索劍還要讓我親自降服了?”妖尸谷辰的面色,卻是變得陰沉了下來。

  “這個自然,不過,我既然說了,以此作為條件,也會從旁輔助的!”鐘元回答的理直氣壯,仿佛渾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如此語氣,卻是讓妖尸谷辰為之一噎,當下,不在多言。

  又過的片刻,這地穴通道豁然開朗,四面八方,盡都是黑茫茫的黑煞毒氣。一見這般景象,鐘元便知道,自己已然入得了地肺之中。

  揮手一抖之間,五云桃花瘴化作一片輕紗,將自己還有莊、米、劉三人給護持了起來,將那黑煞氣排開,同時,神念飛速擴展開來,進行查看。

  很快,鐘元便在左前方感應到了一股強勁之極的鋒銳之氣。當時,其開口道,“谷兄,想必青索劍的位置,你也感應到了吧!這黑煞天地,乃是谷兄的地盤兒,就由谷兄開路如何?”

  妖尸谷辰心念青索劍,聞言也不推辭,雙臂一震,九九八十一面玄陰聚獸幡齊齊射出,在他背后,結成兩道巨大無比的羽翼。

  這一對羽翼一振,立時間,左前方的混芒天地仿佛江河分流一般,裂成了兩半兒,現出了一條足有丈許闊的通路。妖尸谷辰身形如電,向前疾飛。

  鐘元也緊緊想隨著。前方一應的障礙,危險,盡都由妖尸谷辰的玄陰聚獸幡給擋下,他卻是飛的輕松無比。

  飛了約莫有二三十里,便聽得劇烈無比的轟鳴聲從前方傳來,隱隱然,可見一道百丈余長的青色光芒在那混芒天地里穿梭著。

  近前一看,卻是一頭巨大無比的青蛇,正在與地肺之中的毒火爭斗。搖頭擺尾之間,一團團畝許大小的火球,被其擊爆開來,化作漫天火星四下里飛射。

  這時,鐘元與妖尸谷辰的雙眸,都是精光爆射,一剎那間,便洞穿了青蛇之體。當時,核心之處,一柄形制古樸的長劍,便映入了他們的眼簾。這柄劍,正微微震顫著,劍柄如青蛇盤踞,糾結如繩。

  一見此形貌,哪里還不知道是青索劍當面?當是時,妖尸谷辰一聲大吼,撲上前去,背后玄陰聚獸幡所化的羽翼,猛然一震,立時間,無量晶晶亮亮的玄陰雷珠,如暴雨流星般灑落而下,在青蛇之上,紛紛爆開。

  聲音爆響,宛如九天滾雷,綿延不絕。

  青索劍驟然遭此侵襲,周身的光芒,也禁不住為之一暗,但是,下一刻,青色劍光仿佛暴怒一般,瘋長了起來,足足擴展到近千丈長短,畝許粗大,輕微一震,周遭的雷珠、火球盡皆粉碎。

  而后,一個橫移,朝著妖尸谷辰劈斬而下。所過之處,混芒天地,立現出一道巨大無比的鴻溝,久久不曾合上。

  妖尸谷辰,當真勇悍!面對青索劍如此神威,不僅不退,反倒是正面迎了上去。其背后,兩只羽翼也擴展開來,仿佛大鵬之翅,遮天蓋地,扇動之間,兩股粗大,絲毫不在青索劍光之下的黑芒,射了出去,與青索劍光碰在一起。

  “咔!”

  一聲驚天巨響,兩股黑芒都被青索劍光斬破。不過,其聲勢,也是大衰,再無先前那般驚人。

  面對繼續斬下的青索劍,妖尸谷辰張口吐出了一粒白色的骨珠,約莫拳頭大小,泛著慘白慘白的光華。

  鐘元讀過了《玄陰真經》,卻是知道,此乃其中記載的一種法寶,名叫陰魔浮屠球。

  此寶一出,立時間化作一只數百丈大小的骨爪,朝著青索劍光抓下。兩者相觸,噼里啪啦的,爆出一連串的火星。

  骨爪雖然不停的被削斷,但是,隨斷隨長,一時間,青索劍卻也奈何不得這骨爪。趁著這個機會,妖尸谷辰雙臂一震,背后的兩只羽翼化散開來,重新變成了八十一面旗幡,想著四面八方散落。

  “龍老弟,此時還不出手幫忙,更待何時?”

  聽得這個,鐘元自然不會推辭,不過,他也沒有近前的想法。將三陽一氣劍一拋,三才合一,匯成一道五六百丈長的七彩劍虹,驚天而起,朝著青索劍斬落。

  “鏗、鏗、鏗、”

  伴隨著無數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兩道劍光,都迅速的潰散著,化作漫天光雨灑落,仿佛九天仙人謫凡一般。

  不片刻,妖尸谷辰的玄陰煉魄大陣便布置成功,一聲大吼,“玄陰穢神法!”

  立時間,無數宛如雪花一般的黑色晶片虛空生成,紛紛灑落。這些晶片,一落在青索劍光之上,便消失不見,仿佛融了進去。而與此同時,青索劍光便會有一些暗淡。

  到底青索劍無人操控,如此強悍的劍光爆發,后繼乏力。在三陽一氣劍和玄陰穢神法的雙重打擊之下,不片刻,青蛇之相便即消失,變成了普通的劍光。

  見得如此,鐘元卻是稍稍放緩了攻勢,只攔截著青索,不讓其逃遁。而妖尸谷辰,則大大加強,原本的小雪,迅速化作暴雪,舉目所見,盡是紛紛灑灑的黑色晶片,青索劍,被完全的淹沒其中。

  不過,從外面的覆蓋形狀,仍能夠看出,青索劍光在飛速的縮小著。差不多縮減至百丈左右之時,妖尸谷辰再次掐出了一連串的法印,當時,八十一面玄陰聚獸幡齊現,各自射出一道長虹,宛如鎖鏈一般,絞纏在青索劍光之上。

  這時,鐘元陡然吼道,“谷兄,我再助你一臂之力!”話音未落,三陽一氣劍劍光便再次暴漲,在劍柄之處,連連斬下。

  頃刻間,連續十八劍,劈在了同一個地方,當時,青索劍光,被破開了一道裂痕,森森劍氣,狂瀉而出,劍光再次飛速的縮小著。

  這時,妖尸谷辰合身撲上,左手展動骨相陰魔神爪,硬生生的朝著青索劍劍柄抓了過去。鐘元卻是不理會這個,法訣一招,將三陽一氣劍召回,身劍合一,化作長虹,帶著莊易、米鼉、劉裕安飛遁而去。

  一道七彩劍光撕裂大地,飛縱而出。而后,一個彎折,朝著一個方向飛去,在一個山洞前落了下來。

  駕馭劍光的,自然是鐘元。他與真身匯合之后,片刻也不耽擱,再次御劍而起,一氣飛遁了百里,方才高空停了下來,回頭觀望。

  明顯,一大片煙塵彌漫而起,遮天蔽日。同時,轟隆隆,天崩地裂一般的響動,也不絕于耳。

  見得如此,莊易卻是開口問道,“龍前輩,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我師傅他,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這都是長眉老兒的算計啊!”鐘元望著莽蒼山方向,回道,“那青索劍,之所以被長眉老兒放在莽蒼山地肺之中,不光是借助那里的水火風雷淬煉靈性,同時,也是在平抑那里地肺毒火的躁動。

  他算計的非常精準,青索劍靈性完全養成之時,也是那里地肺毒火之氣完全平抑之日。若是有人提前取劍,便會使得地肺毒火爆發,致使山岳崩塌。如此,不僅造的無邊孽果,也會驚動駐守在附近的青囊仙子華瑤崧。

  華瑤崧乃是異派劍仙中有數兒的人物,一身修為,已近天仙,厲害的很。谷辰能否成功帶著青索劍離開,就看他的本事兒和造化了!”

  一切,盡如鐘元所料。

  他話語剛落,莽蒼山上空的煙塵之中,便出現了兩道驚天劍光,一青一紅,宛如兩條巨龍,相互絞纏,拼斗著。聲勢浩大,震驚百里!

  “龍前輩怎不前去助我師傅一臂之力呢?”莊易此時又道。

  聽得這個,鐘元那平靜的面孔驟然一冷,雙眸射出兩道厲芒,緊緊的盯著莊易。

  “你真的希望谷辰逃走嗎?”

  “谷辰乃我恩師,我自然是真心希望他能夠脫困!”莊易滿面激動,好似鐘元的話侮辱了他一樣。

  可是,鐘元是何等樣人?對其情況,早就洞若觀火,當時,冷笑一聲,道,“是嗎?恐怕不是吧!我倒是覺得,你更希望那華老太婆戰而勝之!”

  “龍前輩何出此言?”莊易聽得如此,面上的激動之色,卻是減退,神色也有幾分不自然。

  鐘元卻也不回答,而是繼續問道,“你的師傅,是可一子吧!”

  “是!這個,谷辰師傅也是知道的!”莊易立時間回道。

  “可是,想必他不知道,你這個表面帶著善意而來的徒弟,內里卻別有圖謀吧!”鐘元不急不緩,不溫不火的道。

  此言一出,莊易的面色立時變得慘白無比。因為,他明白,鐘元是真的了解他的秘密。這些事情,也不是瞎猜能夠猜出來的!

  不過,莊易到底也是見過世面之人,心志堅定,只一瞬間,便再次恢復正常,道,“龍前輩既然什么都明了,不知準備如何處置于我呢?”

  鐘元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另行道,“其實,我很看不起你的師傅!”

  “龍前輩,我覺得您沒有資格說這句話!”莊易聞之,當時毫不客氣的道,“家師修道數百年,自成一家,堪稱一代人杰!龍前輩的手段雖然高妙,但是,若與我師傅相逢,我敢說,十九會落敗!”

  “你這話,倒也不虛!”

  莊易本以為,鐘元會大大的駁斥,孰料,其確實承認了下來,讓其大為愕然。

  “可一子的實力,天下有名,的確不弱!不過,我看不起的,并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的心志!身為旁門中人,卻不讓其承繼他的道統,反倒處心積慮,要將你送入正派,如此行徑,于他自己,乃是屈服;于我旁門,就是背叛!”

  “師傅是為了不讓我在他的老路上重蹈覆轍,有證道天仙,飛升仙闕之望!”莊易脫口而出。

  “正所謂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鐘元淡淡一笑,道,“難道你師傅就這么不看好你?如此的話,又何必收你為徒呢?既然看好你,為何不讓你自行去闖,自行開辟出一條天仙之途來?

  說來說去,還是他自身沒有了信念!”

  稍稍一頓,鐘元繼續道,“天下修士,我旁門,乃是最多的。正教、魔教,皆不能及!然而,我旁門的聲威,卻遠不如正教、魔教,何也?就是因為大多數的旁門弟子,都如你師傅那般,自身失卻了信念,從而導致一代不如一代!

  若是我旁門之人都能代代進取,世世奮發,別說天仙之途早通,只怕現在正、魔兩教,都成我們的附庸了!”

  “原來,龍前輩竟有這般的雄心壯志!”莊易,卻是從鐘元話語之中,聽出了他的意思,心中的震驚,那就別提了。

  “修道之人,本就在逆天而行,若是沒有敢為天下先的信念,絕對沒有什么大的成就!”鐘元傲岸無比的道。

  “那龍前輩可知當年的連山教?連山大師那般的人物,最后也落得個萬魔噬身,尸骨無存的下場!前車之鑒,不可不引以為戒啊!”

  “方今天下,世人總道上古修士比當今修士厲害,其實不然,古修士厲害,不在其身,而在其時!天地靈氣,并非無窮,隨著時間,越來越少,若使得今人回到古時,我敢說,比古修士強的,大有人在!所以,古人做不到的,我們未必做不到!”

  稍稍一頓,鐘元繼續道,“還有,連山大師這個人,后人幾乎將其神化了,我倒是覺得,當年連山教事兒,頗有陰謀!

  想當年,百家林立,正是我旁門最盛之時,雖說并無一條普適的天仙之道,天仙高手卻也層出不窮。自打連山大師自正教入旁門,建立連山教,號稱要為天下旁門開一條普適之路失敗后,旁門便迅速為之凋零。

  所以,我有八九分肯定,連山教之事,乃是正、魔兩教合力搞垮我旁門的一件陰謀,為的就是使我旁門雄心盡喪,再無進取之心!”

  莊易怎么也沒想到,鐘元會對世所敬仰的連山大師,做此念想?不過,仔細想想,卻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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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易,我給你說句實話,我之所以將你從谷辰那里討來,并不是因為你的資質真的天縱奇才的驚人的地步兒,而是我不能容許你在谷辰那里搗亂,讓他輕易的死掉。當今峨眉勢大,我旁門想要崛起,還必須繼續的積累下去,所以,必須有人在前面吸引峨眉的目光,牽制峨眉的精力。

  妖尸谷辰,這個昔年曾與長眉真人爭鋒的人,是絕佳的人選!”

  “那現在,龍前輩準備怎么處置我呢?”莊易問道。

  “不要再稱呼我為龍前輩了,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并不是龍族。我名鐘元,現為紅木嶺一脈代教主!”鐘元道,“現在,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真心實意拜我為師,為我旁門之崛起出力,我自會好好待你,授你諸般法門;第二,隨你離去,不管你是投靠峨眉也罷,獨自修行也罷,都與我無關了!”

  “師傅都這樣說了,我還能離去嗎?”莊易面上露出一抹苦笑。說話同時,“噗通”一聲拜倒,開始磕頭。

  “你不必勉強的,我明白,強扭的瓜不甜!所以,我這個人從不勉強人的!”鐘元淡淡的道。

  “不勉強,絕對不勉強,我是真心實意的!”莊易聞此,連忙道,“家師當年,也曾多次感慨我旁門之凋零,讓我入正教,也是無奈之舉。現而今,師傅即有振興旁門之心,我自當留在旁門,盡一份綿薄之力!”

  “嗯,好!你有這份兒心就好!起來吧!”鐘元微笑著點了點頭,而后,又將目光轉向了米鼉和劉裕安二人,“你們兩個呢?有何種打算?”

  “我兄弟二人資質太差,不敢奢望鐘教主收錄,只愿跟在鐘教主身邊,做個隨侍,閑暇之時,穿上幾手法術就行!”說話間,米鼉、劉裕安齊齊拜倒在地。

  “這話就不對了!我旁門,素來講究的是廣開山門,有教無類,資質不好又如何呢?我的資質也好不到哪兒去,機緣一至,不也一日千里,有了現而今的成就嗎?”

  說到這兒,鐘元稍稍一頓,又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也是我的弟子了!”

  “是!弟子米鼉(劉裕安)拜見師尊!”

  “嗯!起來吧!”鐘元隨意的擺了擺手,道,“你們初次拜師,為師也不能太過于小氣,就一人賜你們一件法器吧!”

  說著,鐘元手中突兀的現出了化血修羅幡,晃將一晃,三件法器從中飛了出來,一根尖刺、一根釘子,還有一只梭子。

  尖刺有尺許長,小指頭粗細,通體呈銀白色;釘子則只有三寸許長,通體烏黑,上面有著無數的螺旋咒文;梭子,則有巴掌大小,通體青碧,泛出玉質的光華。

  此三件,哪一件在他們看來,都不差!尤其是那尖刺,更是法寶,多少散仙欲求取一件而補課的,只能夠自己經年累月的祭練。

  鐘元信手一指,尖刺飛到了莊易手中,釘子飛入了米鼉手中,梭子則落到了劉裕安的手里。這時,他開口道,“莊易最先入我門墻,這件法寶太白刺就賜給你了。此乃是我紅木嶺鎮山諸寶之一,威力莫大,你要好生祭練!”

  “是!”莊易恭敬無比的應道。

  “你們兩個手中的乃是天躔密魔神釘和幽靈碧焰梭,都為華山鎮派六寶之屬,雖非法寶,卻也不凡,好生祭練,威力也自不小,不可小視!”

  聞得此言,米鼉與劉裕安連道不敢、不敢。

  “好了!”鐘元擺了擺手,又道,“你們三個,都不是初出茅廬之人了,紅木嶺所在,你們想必也都認得。為師另有事情要辦,卻是不能帶你們回紅木嶺,需要你們自行前往了!到了地方,你們只要報為師的名字,就可以入門了。

  若是想要學習法門、法術,可先行在門派中接些任務來做,進行換取,其余的,等為師回山,自會傳授!”

  “是!”莊易等三人齊聲應下。

  “好了!你們這便去吧!”說著,鐘元隨手一揮,一道青色長虹,裹著他們三人,落在了地上。

  三人落地之后,對著空中遙遙一拜,便結伴同行,往南疆而去。

  高空之上,鐘元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低聲自語,“莊易,希望你是真的認清形勢,甘心拜師,而不是陽奉陰違,否則,也須怪不得我施展辣手了!”

  原來,鐘元在賜予三人法器之時,各自分化了一絲元神進去。這絲元神,卻是能夠將三人的一切行動,都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一旦他們有了別樣心思,諸如想要叛逃、告密什么的,那這絲元神就會立時控制法器,將他們打滅,化為齏粉。

  倒不是他疑心重,而是他的秘密,現而今是絕對不容泄露出去的。否則,就是軒然大波。三人之中,米鼉與劉裕安他其實并不太擔心,他最擔心的就是莊易。

  莊易能夠在妖尸谷辰的手下安然那么長時間,心機之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所以,表面上這些行動,都是做不得數兒的。當然,如果他真的是始終如一,鐘元也會好生培養他的。畢竟,他的資質,卻是非常之佳。

  目送莊易等人遠去之后,鐘元轉身,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莽蒼山那邊。此時,那一青一紅兩道劍光,依舊斗的激烈,難解難分。

  “谷辰老兄,你自求多福吧!我相信老兄你的實力,肯定會脫難的,所以,我就不過去幫忙了!”

  面帶笑容,自語了一句之后,鐘元再不停留,身化飛虹,往天蠶嶺而去。

  天蠶嶺,有著另外一種改換資質、增加功力的靈藥——萬載空青。鐘元準備先行將其取到手,讓本體服下修煉,第二元神則繼續往其他的地方搜羅。如此,卻是能夠有更高的效率。

  萬載空青所在的山洞,卻是很好找,因為,那是商風子居住的地方。鐘元只在附近的村子里稍稍停駐了一會兒,便發現了形貌特異的商風子。而后,綴在他的后面,很是輕松便到得了那個山洞。

  接下來,事情就簡單了。在商風子面前,鐘元只稍稍的顯露了一點兒神通,他便主動的拜師了。

  商風子稟賦特異,資質也不差,鐘元欲興大教,這種弟子,自然是多多益善,故而,卻是沒有拒絕,直接應了下來。

  “師傅,原來我平常睡的大石頭就是寶貝啊!怪不得,每次我與野獸搏斗受傷之后,睡上一晚就好了!”商風子,看著鐘元揮掌飛出一只青色大手,硬生生的將他平常睡覺的“石床”給拔起來,卻是禁不住道。

  鐘元也明白,對商風子這種好聽說是渾金璞玉,難聽就是憨直的人,不能用太過婉轉的話來解釋,故而,卻是直接道,“寶貝的不是石頭,而是石頭里面的東西,為師取出來你就明白了!”

  將石頭取出來之后,鐘元并沒有急著出手將其破開,而是當先以法術,將下面的黃精給攝了出來。這些黃精,一個個粗入兒臂,像一條條粗大的黑蟒,盤結糾纏在一起,總數怕不有百十來根。

  黃精,雖然是諸般仙家靈藥之中,最為普通的益氣養元之物,但是年頭兒久了,一樣效果上佳。特別是對真氣境的修士,效果最好。起碼,仙人醉的效果,是比不得黃精的,不過,仙人醉的普適性很強。

  眼前這些黃精,鐘元一看便知,少說也有上千年的火候兒了。當時,鐘元便從上面扯下了一根,足有尺許長,像一根大蘿卜一般,遞給了商風子,道,“這也是好東西,吃了之后,你的力氣會更大,會變得更厲害!”

  商風子接過之后,二話不說,直接便將嘴巴張到最大,啃了上去。一口咬過,那種甘甜清爽的滋味兒,讓經常茹毛飲血的商風子,當真是欲罷不能,咔嚓咔嚓,眨眼之間,便將一整根黃精吞下了腹去。

  如此速度,讓鐘元看了,也禁不住有幾分目瞪口呆。

  而這時,吃完了的商風子,再次開口道,“師傅,我還沒吃飽!”

  “這個,是幫助你練功的,可不是拿來當飯吃的!”鐘元當時回道,不過,看其那期盼的眼神,又忍不住給他掰了一根,遞了過去。“商風子稟賦非常,應該能夠承受的住吧!大不了,幫他梳理一遍也就是了!”

看著商風子又啃了起來,鐘元也不在管他,揮手之間,五云桃花瘴放了出去,將整塊兒大青石給籠罩  伴隨著一連串的腐蝕之音,很快,大青石便只剩下了尺許粗細的一根石柱。

  鐘元神念,如水銀瀉地一般滲透進去,將其中情況了然之后,便一指點出,射出一道銳氣,在石柱下半段上刺出了一個指頭大小的空洞。當時,一股晶瑩通透,宛如玉液瓊漿般的青色液體從中激射了出來。

  鐘元知道,這便是靈石仙乳——萬載空青。所以,他也不動用什么法訣,只張口一吸,立時間,那萬載空青便轉向,落入了他的口中。不片刻,所有的萬載空青便盡被其吞吸入腹。

  吞下之后,鐘元即時便感覺一股溫潤的氣息,逸散出來,朝著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骼滲透,隱隱約約的,鐘元有一種感覺,自己的龍族血脈,似乎有了一絲絲的增長。

  對此,鐘元倒是不覺得奇怪,因為,這萬載空青,本來就是木屬奇物。

  這萬載空青,非常的溫潤,雖然鐘元一下子吞下去了那么多,但是,并沒有一下子爆發出來。故而,鐘元卻是用不著立時就打坐,進行煉化。當下,他繼續出手,對石柱的上半段進行處理。

  這上半段中,孕育的乃是金系奇物——太乙元精。而且,這太乙元精已然化形為牛,有了靈性。若以此煉制飛劍,卻是無需經年累月的祭練,恐怕立時便可成就法寶。

  鐘元,在執掌教宗之后,心中便萌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也煉制出一套可堪媲美峨眉紫郢、青索的絕世飛劍,蓋壓萬劍!只不過,他也知道,天下大勢,滾滾如潮,是根本不容許他耗費十數年乃至數十年的時間來練劍的,所以,他只能在那些天材地寶之上下功夫兒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里的太乙元精所化石犀。他準備以此來煉制紅木嶺的最強法寶——天魔化血神刀!第二個想到的,乃是天蓬山雷澤神砂,準備煉制一柄雷澤神劍。

  不過,第二種,乃是雷、火之屬,卻是與天魔化血神刀有些不夠匹配,難以相輔相成,讓他不甚滿意。但是現在卻是好了,因為,他擁有了一件匹配而且更好的材料——蚩尤骨。

  這蚩尤骨,雖然現在有些殘缺,但是,只要他一將其補全,便可以煉制一種白骨殺劍。

  這兩種劍,絕對是珠聯璧合!

  鐘元御使三陽一氣劍,小心翼翼的將外面的石皮削去,露出了里面的石犀。這石犀一現,當時便化作一道銀光,欲將遁逃而去。不過,鐘元覬覦良久,豈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青蜃瓶五色匹練一卷,便將其攝入了其中。

  兩件寶物到手之后,鐘元也不耽擱時間,將本體與商風子暫時留在這里修煉,用六丁六甲移山大法將這個山洞封禁之后,便即身化飛虹,前去誅殺文蛛。

  雖然,他也明白,現在的文蛛,還修行未足,內丹火候兒不夠,但是,對于他而言,寧愿自己得一個半成品,也不希望峨眉有得到它的一丁點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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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蛛所在妖谷,黑云彌漫、毒霧蒸騰,映著落日余霞,滿山都是暗赤色彩。

  妖物,除了極少數天賦異稟,能夠攝取太陽精華修煉之外,其余的,都是以月華之力為本。文蛛也是如此,每至夜晚,都會將自己的內丹——乾天火靈珠給放出來,收攝月華之力。

  這個時候兒,就是搶奪乾天火靈珠的最佳時刻。此時,恰是傍晚,鐘元自是不介意多等這一會兒,將其搶過來。畢竟,他這第二元神,也算是妖物,而且,屬性相近,若是將這顆乾天火靈珠吞下,修為肯定能夠增進不少。

  雖然說,以鐘元的實力,就是現在直闖進去,也能夠將文蛛斬滅,但是,如此一來,卻是難保文蛛不會將自己的內丹自爆,讓其什么也得不到。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天光漸漸暗淡。

  這時,妖谷之中,黑色妖氣,宛如噴泉一般,一股股的往外噴吐著,彌散開來,讓妖谷顯得更加的陰沉。

  鐘元明白,這是文蛛在為他的內丹保駕護航,畢竟,他這種兇戾之物,是遭到天地遺棄的,唯有這內丹,是他成道的唯一生機,若然被搶,就再無證道之望!

  妖氣的噴吐,持續了約莫有半個時辰,而后,又有一股股的五彩煙霧噴了出來。這五彩煙霧,卻是并不像妖氣那般擴散開來,而是只維持了丈許粗細那么一圈,濃郁之極,宛如實質光柱一般。

  見得這個,鐘元清楚,距離文蛛吐出內丹修煉的時間,不遠了。

  這時,陡然間,他的耳朵里卻是傳來了一個飄渺的聲音,好似是他的母親,在呼喊他的名字。當時,鐘元神魂自發震動,鎮魂八音同時響起,將其驅散。他很清楚,這是文蛛的一種獨門手段。

  文蛛乃天地異種,由千年老蝎子與火蜘蛛雜交而誕下的卵孵化而出。不過,在其完全出世之前,卻是一直被封禁在地下的,根本不能出來。想要進食,就以這種手段來誘惑過往之人、獸,一旦答應,氣機交感之下,便會被其隔空傳遞毒氣,進行毒殺。

  之后,他以自己的毒氣為引,放出妖氣,將人或者獸卷走,吞吃下去,用以果腹。正因為此,文蛛聲音所能夠覆蓋的范圍之內,是不會有任何的生靈存活的。兇獸之名,也因此而來。

  那可以令人產生幻覺的叫聲,差不多持續了一刻鐘左右,方才停下。在停下來的那一剎那,一線紅光,從妖谷下方迸射而出,直透高空。若非是被毒氣、妖氣兩重力量遮蔽著,只怕方圓百十里內,都能看見。

  緊隨在這一線紅光之后,一顆斗大的赤紅火球飛了起來,仿佛太陽一般,爆發著熾烈無比的光芒。此時,任是鐘元在妖谷之外,也能夠感受到那逼人的熱浪,一波波的席卷而來。

  此時此刻,鐘元哪里還會猶豫,心念一動,三陽一氣劍便化作一道粗大之極的七彩劍虹,橫空而過,在那赤紅火球下方斬了過去。當時,一聲輕微爆響,文蛛與其內丹之間的無形真氣聯系,便被斬斷。

  早就準備好的鐘元,一催青蜃瓶,五色匹練橫空,一卷之下,便將那斗大的內丹,給攝了進去。

  如此變故,只在眨眼之間!速度快的,文蛛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見得自己內丹被奪,唯一成道的希望破滅,文蛛禁不住大聲的慘嚎起來。聲音,再不復先前那般親切,顯得凄厲之極。

  伴隨著這股子慘嚎,整個妖谷之中彌漫的妖氣、毒氣,好似汪洋大海一般,暴動了起來,掀起了滔天的波瀾,朝著鐘元所在之地,沖擊了過來。

  這般聲勢,看起來駭人,但是,豈在鐘元眼中?當下,不在隱藏,以五云桃花瘴護身,昂然直入。

  大袖飄飛之間,那妖氣、毒氣形成的驚濤駭浪,自發的分開,在鐘元的身前,現出一條大道來。

  鐘元看似閑庭信步,實際上,速度卻是很快。一眨眼兒的功夫,便到得了文蛛巢穴的上方,把手一招,三才一氣劍便即在手,略略一震,一道粗大的劍虹,便自高空沖擊而下,撕裂大地,直直的朝著文蛛本體斬擊而去。

  聲勢之浩大,宛如天罰、天誅降臨人世,掃蕩妖孽邪氛!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巢穴附近,方圓足足千丈的大地崩碎了開來,大塊大塊的山石泥土,朝著四面八方飛濺。緊隨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黑影從中竄出,朝著鐘元撲了過來。

  鐘元根本動也未動。這時,他的身旁,冰蠶忽然冒了出來,張口一吐,凜冽寒潮便化作一道冰瀑沖擊而下。立時間,那黑影整個便被凍結在里面,成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冰疙瘩。不過,那黑影的上沖之勢卻是并未減緩多少。

  原來,冰蠶卻是得了鐘元的授意,將寒氣催發至最強,沖擊之力盡量減緩,免得文蛛掉落地穴之后,從地下逃遁,追擊起來麻煩。

  很顯然,冰蠶完美的實現了這個意圖。

  此時此刻,鐘元手中三陽一氣劍再度震顫,驚天劍虹再起,一劍,便將那冰疙瘩連同內里的文蛛,一起劈成了兩半兒。

  而與此同時,一股灰灰綠綠,又泛著五色油彩的氣息從文蛛開裂的尸身之內飛出,長有近丈,粗入兒臂,宛如靈蛇一般,一個扭曲,朝著山谷一側飛縱而去。

  鐘元深知,那股子氣息,便是文蛛的本命毒氣,也是它最厲害的手段。見得如此,哪里還不知道文蛛將自己的神魂遁入了其中。當下,青蜃瓶再次祭起,五色匹練一卷,將其定在空中,屈指一彈,一道火線飛出,鉆入了毒氣之中。

  立時間,便有劇烈的慘叫傳出。片刻之后,戛然而止。這時,鐘元方才將那股子毒氣給收入了青蜃瓶之中。

  青蜃瓶與五行神火爐鼎一樣,內里自成無數空間,卻是不用擔心這毒氣將其他的寶物給污穢了。

  文蛛的尸身,也都是上佳的煉器材料。

  以紅木嶺的煉器水平,根本不用紅發老祖這個大宗師出手,洪長豹這一級數的人,都能夠用其煉幾件法寶出來。當然,這法寶不是那種正統的,擁有無限潛力的法寶,而是將一些妖獸兇魂強行打入頂級法器之中,轉為法寶靈性的那種。

  這種法寶,威力高下,與打入其中的妖獸兇魂有著直接的關系。而且,一般來講,是沒有繼續晉升的機會了。

  文蛛如果渡過雷劫,將內丹打磨圓滿,成就與修士散仙果位相當的位階,那他的神魂,也是可以被轉為法寶靈性的。可惜的是,鐘元來的早了一些,現在他的神魂,層次還不夠,也正因為此,鐘元卻是毫不猶豫的將其打滅了。

  鐘元用青蜃瓶收了文蛛被破開的兩塊尸身之后,將文蛛的內丹從青蜃瓶之中放了出來,定在虛空。

  這顆內丹,通體渾圓,其大如斗,紅光艷艷,隱隱然,有烈焰從中透發出來。

  鐘元明白,這是沒有圓滿的關系,如果圓滿的話,這內丹不僅可以大小隨心所欲,而且在沒有催動的情況下,不會有絲毫的力量外泄。

  不過,即便如此,鐘元也很滿意了。畢竟,到得自己手中的東西,才是實在的,那些鏡花水月再好,拿不到,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鐘元雙手連連舞動,飛速的掐出百十道手訣,打出無數禁制之光,宛如一條條絲線,結成網絡,將這個碩大無比的內丹給牢牢的鎖在里面,而后壓縮。不片刻,文蛛內丹就被壓縮至雞卵大小。

  這時,鐘元口一張,文蛛內丹便被吸了進去,吞入腹中,流轉入丹田,圍繞著他自己的本命內丹旋轉。

  每轉上一圈兒,文蛛內丹之中便有一絲赤紅光華被鐘元的本命內丹吸攝過去,納入其中。

  根據自身的體驗,鐘元估計,自己化納文蛛內丹估計需要三到四個月的時間,而化納了文蛛內丹所有的力量之后,第二元神的法力會提高一成左右。

  三個月,一成,聽起來似乎不夠震撼,好想沒什么似地。但是,這對于一個地仙而言,已經是飛一般的速度了。

  要知道,一成力量的增加,如果讓一位地仙完全靠打坐來修煉的話,沒有個十年二十年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的。這還是在沒有任何瓶頸的情況下。一旦有了瓶頸,每日修出來的法力根本不可能積存在體內,要么浪費掉,要么就用來煉丹、煉寶。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實力并不高,且多年無所寸進的修士,法寶一大堆。而那些一路狂飆突進,修為十分高深之人,反倒法寶稀少的主要原因。

  吞下文蛛內丹之后,鐘元不再耽擱時間,即刻身化長虹,往青螺魔宮而去。

  沿途,經過四門山之時,鐘元順勢出手,打滅了五臺派的朱洪夫婦,得了五臺派的至寶太乙五煙羅和一本無名天書。

  這無名天書,以上古天文記載,鐘元沒有系統的學過這種文字,雖然也能認得幾個,卻是不清楚內里記載的到底是什么!

  這般情況,讓以為可以立時增加幾種超凡手段出來的鐘元,當即定下了決心,回到紅木嶺之后,即刻開始學習。不管是上古的蝌蚪文、天文,還是魔文、妖文,都要通曉。

  四門山距離青螺峪很近,不過片刻時間,鐘元便已經到達。

  青螺是一個山脈的名字,一座座山峰,都高入云霄,白雪皚皚,鳥獸都甚少見。青螺峪,是青螺山中唯一的一個溫谷,藏風聚氣、四季如春、草木繁盛、風景優美。

  青螺魔宮,就坐落在其中。

  青螺魔宮,卻是與紅木嶺神宮大為不同。紅木嶺神宮,或許是因為要統領南疆數百萬蠻人的關系,風格偏于凡俗皇宮,更類帝王居所;而這青螺魔宮,雖冠以“魔”字,卻著實是正統無比的仙家宮闕。

  尋常之人,若看到紅木嶺神宮,產生的第一感覺就是敬畏;但是,看到青螺魔宮,第一感覺卻是向往,不由自住的,一副仙家畫卷便在腦子里鋪展開來。

  鐘元,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仙家宮闕,第一個念頭,就是直接將西川八魔給打殺了,將這里搶下來,辟為自己的別府。不過,他很快就將這個念頭給壓了下來。一則,現在時機并不合適;二則,比青螺魔宮好的仙家洞府實在是太多了,他真想要的話,還有的挑揀呢!

  按下自己內心中那不切實際的念頭,鐘元隱匿著身形,進入了青螺魔宮之內。此時,西川八魔正在大殿之中飲酒作樂,那大魔黃骕就坐在嘴上方的寶座上面。

  鐘元卻是知道,那寶座之下,就是寶庫所在。想要進去,就得將這西川八魔給打發了。這八人,還有可利用之處,鐘元卻是不準備將他們斬滅,而是準備動用《玄陰真經》上的一種手段。

  《玄陰真經》,亦是一門直指天仙大道的典籍,內里包羅萬象,其中,便有一門黑煞惑神大法,專以構建幻境,迷人神智,厲害非凡。

  黑煞惑神大法,并不是那種需要長時間修煉的法術,只要是有地肺之中的黑煞毒氣,任是一個散仙,都能夠輕松的施展出來。

  而對于鐘元而言,這門法術還有另外一項妙處,就像是為他這個第二元神量身定做的法術一般。

  原來,當年象龍修行,吸取地脈火氣凝練內丹之時,不可避免的揮混雜入一些黑煞毒氣。每年,他噴出內丹,震動五云桃花瘴現世,就是為了將這些黑煞毒氣給排出去。但是,不證道天仙,哪里能夠真正做到純粹?

  所以,他的內丹之中,仍殘留有不少的黑煞毒氣。而且,這些黑煞毒氣經過無數次的“排擠”,早就凝練非常,較之尋常黑煞氣要厲害的多。他要想沖擊天仙之境,這個,卻是必須闖過的一關。

  然而,他在觀看《玄陰真經》之時,就發現,施展黑煞惑神大法,完全能夠將自己內丹之中的一部分黑煞毒氣給招引出來。他之所以沒有即時出手,純粹內丹,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物盡其才!

  鐘元隱匿在大殿的熏香爐附近施展此法,那散發出去的淡淡煙氣,與熏香之氣差相仿佛,西川八魔,根本就沒注意,不片刻,便在煙氣的誘引之下,各自陷入了幻境,瘋狂的歡鬧起來。大魔,自然也因此離開了寶座!

  大魔一離開寶座,鐘元便即刻閃至近前,雙目神光爆射,只一眼,便洞穿了那“粗陋”的禁制。

  鐘元沒有破壞那禁制,而是施展法術,直接穿行而過。不過,到得地洞之中后,八魔之師魏楓娘布置的禁法,他卻是不能這般如意了。所幸,魏楓娘已死,即便是禁制被破,也無人能夠感應的到了。

  三陽一氣劍劍光吞吐之間,所有的禁制都被砍的七零八落,崩解了開來。一路昂然直入,來到內洞之前,立時見得一片燦然金光彌漫其中。不以法力加持,尋常目光,根本看之不透。

  鐘元雙眸,再次神光爆射,洞悉內里的一切,三陽一氣劍飛出,斬斷魏楓娘禁制的封鎖。緊隨其后,青蜃瓶的五色匹練一卷,便將一只玉匣攝了過來。

  寶物到手,鐘元也不多呆,即刻間,便出了青螺宮。至于這爛攤子,鐘元卻是沒有收拾,因為,他知道,這里的情況只有大魔清楚,而他隱瞞了自己的七位師弟、師妹,自然是不敢隨意講出來的。

  出了青螺宮之后,鐘元在附近的雪山之上找了一個山洞,將那玉匣放出來。不過,卻是仍然讓其在青蜃瓶五色匹練的包裹之下,并沒有將其完全的取出。因為,他內里蘊藏地天書寶光太過于熾烈,卻是會泄露出去。

  隨手一道丹氣劈出,打開玉匣,一本絹冊便出現在眼前。鐘元知道,這是一部天書的副冊,不過因為他不識上古天文,現在卻是不清楚內里記載了什么!不過,他也并不在意,隨手揮出百多道禁制,結成光網,將其封禁后,收藏了起來。

  天書副冊之所以寶光燦然沖霄,就是為了更好的掩飾玉匣夾層中的寶物,剩下的自然不會有什么光彩綻放。故而,這時的他卻是不再顧忌,將玉匣直接取在了手中,將夾層打開,立時間,一根紫色玉尺、一本天書和一只玉瓶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當先,鐘元將那紫色玉尺取過。他知道,此乃是上古金仙廣成子所煉的九天元陽尺,防身護道,誅邪滅魔皆有奇效,可謂是上上乘的法寶之一。

  一連動用了數種祭練手法,包括血煉之法在內,都沒能使得這九天元陽尺彰顯出絲毫的威能。這時,他方才明白,傳言不虛。此寶,被廣成子下了獨門禁制,唯有自家留下的九字真言法咒,方才能夠將之解開,讓其發揮妙用。

  對此,鐘元卻是看的很開,并沒有過于失望,畢竟,對手沒有得到就好。再者,也不是真的完全不能用,不管是斬了窮神凌渾,從他手里得到上冊天書,獲得九字真言法咒,還是借助陣法之力,耗費時間,強行撕裂禁制,都是可以辦到的。

  他將九天元陽尺與天書重新收入青蜃瓶之后,卻是將那只玉瓶給留了下來,直接納入懷中。

  玉瓶之中,盛裝的乃是廣成子煉制的聚魄煉形丹!此丹對于凝練元神,補益元氣,治療暗傷等等都有奇效,可謂上上之品。

  如此寶物,鐘元并沒有好生收好,自然是另有用意,他想要看看,自己憑此,能不能忽悠過來一位地仙高手。

  不過頃刻功夫兒,鐘元便來到了青螺峪附近的小長白山。很快,便找到了一處與青螺峪相類,溫暖如春,長滿了各種奇花異草的山谷。當時,便身化長虹,落了下去。

  鐘元施展的,雖然是紅木嶺的獨門秘法——幽冥血遁,但是,他因為血脈化龍,一應法力,都變成了青湛湛的光澤,第二元神元神雖為火屬象龍,但經過祭練之后,外放的諸般光澤,也都變成青碧之色,故而,看起來卻是純正、宏大,沒有一絲一毫的邪氣。任誰見了,都會以為是正教中的隱逸高人!

  這山谷之中,隱逸的鄧八姑自然也不例外!一看這虹光光澤,便以為是正道之士,當時,不待鐘元尋找,便自發的顯化了出來,卻是一個中年美婦,手里還捧著兩杯茶。

  “何方道友,居然來我這山野之地做客?我這里卻是沒什么好東西待客,只有些粗茶,真是失禮了!”

  “貧道鐘元,也不是那種好口腹之欲之人,清茶一盞,足矣了!”鐘元接過之后,淡然無比的道。

  “但不知,鐘道友因何來此?我與鐘道友,似乎素未謀面!”鄧八姑問道。

  “是素未謀面!”鐘元面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回道,“我此來,卻是想助鄧道友脫離這苦海,恢復昔年女殃神的風采!”

  乍聞此言,鄧八姑激動過甚,那不甚凝練的元神,也禁不住波蕩了幾下,使得形貌有些破碎。

  “此言當真?”鄧八姑畢竟不是那種初出茅廬之人,卻是有些不敢輕易置信。同時,對鐘元的目的,也產生了幾分懷疑!

  “我看起來像是喜好消遣別人的人嗎?”鐘元淡然一笑,道。

  “鐘道友看起來的確不像是這種人,不過,我與鐘道友素不相識,怎會想到來救我呢?”鄧八姑穩定了身形之后,再次問道。

  “無它,敬佩而已!”鐘元回答的甚是輕描淡寫。

  “敬佩?我有什么值得敬佩之處?我怎么不知道?”鐘元的話,讓鄧八姑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

  “當然有!”鐘元面容驟然一正,道,“昔年,西方魔教教主叱利尊者由魔轉佛之后,毒龍尊者繼承了他的道統,而你們其余的師兄弟,卻是各自散去,歸入旁門。可時間不久,你那些同門,但有些能力的,便大都歸化了正教,唯有你與七星真人趙光斗,還堅持留在旁門,以旁門之法證道。

  哪怕是走火入魔,落得現在這個光景,你也沒有主動向正教求助過。如此行徑,難道還不值得我這個旁門同道敬佩嗎?”

  鄧八姑任是修道多年,聽的這個,也禁不住產生了幾分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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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鄧八姑感觸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泛起了幾分慚愧。

  因為,他雖然沒有主動去求取正教的幫助,但對當年同門,現已入佛門的摩珈仙子玉清大師的幫助,卻也并沒有拒絕,而是聽之任之。

  鐘元何等修為?感應力之強,當真可以說入微之極,一看鄧八姑神態,便知道內心受到了很大的觸動,當下里,趁熱打鐵的道,“旁門衰微,大半是因為自身信心不足,不能銳意進取,或自甘墮落,或投靠正教。我有心重整旁門,但自身也是獨木難支,所以,需要一些志同道合的道友,一起努力!”

  稍稍一頓,鐘元繼續道,“現在,我想要問鄧道友一問,你昔年的雄心銳志,而今還在嗎?”

  此言一出,鄧八姑的心當時又是一震。

  她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她很明白,自己走火入魔之后,這么多年無有多少改善,心志早就不復當年,再加上玉清大師的幫助,已經開始有所動搖,也有了幾分投入正教的心思。畢竟,修道之人,還是證道天仙、飛升天闕最重要。

  可是,這一刻,聽的這句話,鄧八姑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本能的就脫口而出,“當然還在!”

  “好!”鐘元聞言,同樣沒有絲毫的猶豫,當時撫掌而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助你脫困!”

  “難道你就不擔心我故意以虛言誑你嗎?”鄧八姑聞此,卻是開口問道。

  “擔心自然是會有所擔心,”鐘元即刻回道,“不過,如果連鄧道友這般心志之人都要耍弄如此伎倆的話,那我旁門之凋零,真個就是不可避免了,我也無話可說,只能窮畢生之精力,將你斬殺,而后隱逸深山,只求自身之超脫!”

  鄧八姑聞得此言,卻是未多說什么,只是道了一句,“鐘道友太過于看重我了!”

  “不然!非獨看中鄧道友一人!”鐘元輕搖了搖頭,解釋道,“若是還有其他人有鄧道友這般的心志和實力,我一樣會如此!

  方今天下,看似太平,實則暗流洶涌,殺劫暗伏。歷來,殺劫起時,也是人杰輩出之時。若是我旁門能夠抓住機會,卻是有可能再次大興。不過,現在正教大興之勢已然出現,我旁門想要興起,就必須趕在正教真正大張聲勢,立威天下之前。

  如果能夠在正教真正大張聲勢之前,擁有相當的實力,取得相當的影響,那便也能趁此大勢,分上一杯美羹,為再次崛起奠定基礎。如若不能,那天下英才,只怕會盡入正教門下,我旁門,就再無機會崛起了!”

  “鐘道友果然不凡,對天下大勢可謂洞若觀火!既然如此,想必心中早就有所籌劃了吧!”鄧八姑又道。

  鐘元傲然無比的回道,“鄧道友,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環。現在,我正式向鄧道友提出邀請,不知鄧道友可愿加入?”

  “當然,此等事情,豈能沒有我鄧八姑?”鄧八姑即刻回道。

  “好,現在我就助你脫困!”鐘元說著,將一只玉瓶從胸前取出。瓶塞一打開,立時間,一縷丹氣的馨香便飄逸了出去。

  “聚魄煉形丹?”鄧八姑雖然并沒有見過這種丹藥,但是,卻也從各種典籍上了解她的一切特征,一聞之下,便已認出。

  這聚魄煉形丹,可以說是治療她走火入魔產生暗疾的最佳之藥。她雖然不知道到底鐘元從何處得來,但是想來能夠找到這種對癥之藥,也不會太容易,當下,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感激。

  鐘元也不近前,倒出兩粒,揚手一甩,送了過去。緊接著,青蜃瓶五彩光華一閃之間,萬年溫玉顯現,也向鄧八姑飛了過去。

  他卻是明白,鄧八姑的情況,和妖尸谷辰有所類似,都是肉身僵死,所以,必須純陽至寶進行溫養才行。不過,妖尸谷辰實力強悍,表面看起來卻是比鄧八姑的處境好些。但是,鄧八姑的傷勢較輕,恢復起來,卻是要輕松多了。

  鄧八姑接過萬年溫玉之后,就已明白,感謝的話再說,便是多余了。當下,卻是不開口道謝,而是道,“荒郊野嶺,未嘗沒有妖邪作祟,我要附體,卻需全力,還請鐘道友為我護法!”

  說話之間,鄧八姑的本體,在一側山壁的青石臺上顯現了出來。鐘元望去,卻是發現她面如枯蠟,沒有一絲血色,身軀骨瘦如柴,和皮包骨頭,也沒有多少兩樣兒。乍看上去,就像一具干尸一般。

  護法這種事兒,向來都是由最為親近,最為信任之人來做的。鄧八姑直接將本體顯現,其中含義,比任何言語都來的有說服力。

  “鄧道友盡管放心施為便是,只要不是天仙來襲,任是誰過來,也別想過了我這一關!”心情大好,鐘元也難得的囂張起來,大包大攬。話語之中,充滿了自信。

  鄧八姑卻也沒有絲毫的耽擱,元神直接將兩枚聚魄煉形丹吞服下去,而后,又將萬年溫玉放在了本體的胸口之處,讓那純陽之力溫潤、活化她的肌體。

  做完之后,鄧八姑的元神轟然散化了開來,化作一團清亮亮的光芒,中央包裹著一顆寸許大小的雪白珠子,不停的轉動著。

  鐘元也明白,療傷不是一時半會兒之事,卻也并不著急,耐心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差不多七個時辰過去,鄧八姑的元神終于發生變化,重新顯化出了她的形貌。而后,化作一道流光,自本體的天靈沒了進去。

  原本,鄧八姑本體之上只有一層瑩潤的紫光,現在,卻又多了一層白光。兩種光芒交相閃耀之間,她的本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滿了起來。不過片刻,便成了一個豐滿貌美的道姑,與鐘元初見的元神之相一般無二。

  “恭喜道友,不僅災厄盡去,返本還源,還得功候大進!”鐘元立時之間,抱拳為禮。

  鄧八姑也即時回禮,笑著道,“若無鐘道兄相助,何有今日之光景?鐘道兄的恩情,我是還不清了,只能為鐘道兄的宏志,略盡勉力了!”

  老鷹知道,看過很多蜀山類書的兄弟對這些連番取寶的情節很熟悉了,但是,前期積累實力,這是饒不過去的,老鷹已經盡量縮短了,希望大家耐些心,后面的故事,肯定會不一樣,而且會很精彩的。還是那句話,大家多支持啊,多給老鷹點兒動力,也好爆發啊!

  “對了,我還不知道鐘道兄出身何門,洞府何處呢?”鄧八姑又道,“我在此駐留,本是無奈之舉,現既已痊愈,卻是不準備在此多呆了,就去鐘道兄洞府借一隅之地暫居好了。鐘道兄可不能不答應啊!”

  “這個倒是我的不是了,沒有說清楚!”鐘元即時回道,“我是紅木嶺弟子,現在添為紅木嶺一脈代教主。紅木嶺僻處南疆蠻荒之地,鄧道友愿意前來居住,我是求之不得呢!”

  鐘元此言一出,鄧八姑卻也止不住為之一愕,繼而笑道,“這么說,我該稱呼鐘道兄為鐘教主了。想必令師就是紅發老祖吧!”

  “不是!”鐘元搖了搖頭,道,“我的情況,卻是有些特殊!”

  鄧八姑,現在已是一路之人,鐘元自然不會向對谷辰一般隱瞞。當下,就將自己的真實情況道了出來。

  如此際遇,任是鄧八姑,當年也為縱橫天下的風云人物,見多識廣,也是從未聽聞。那種震驚,就不用說了。好一會兒,她方才恢復正常,慨然道,“我素來以為,修行一途,勤苦修持才是正道,余者皆為小道,難成大器!今日聽了鐘道”

  說到這兒,鄧八姑卻是猛然為之一滯。因為,她面前這所謂的“鐘道兄”,才不過是一個年紀未滿二十的少年郎而已!先前不知道也還罷了,修士以力強為長,但現在,讓她一個活了數百歲之人,稱鐘元為道兄,還真有幾分叫不出口。

  鄧八姑這般嘎然而至,鐘元自然是明白緣由,當下,卻是笑著道,“今后,你我也算是分屬同門了。不如這樣,你稱呼我為師弟,我道你師姐好了!”

  “鐘師弟!”鄧八姑聞此,卻是立時點頭。而后,面上浮現一抹苦笑,繼續道,“鐘師弟,你的際遇,卻是顛覆了我一生的感悟。也許,這就是時勢造英雄吧!或許,鐘師弟還真能夠重新振興我旁門一脈!”

  “自家之人,卻是不必這么整這些虛的了。事情,是要靠做出來的,今后,我們共同努力便是!”鐘元立時接口,隨后又道,“不過,現在我卻是不能與你一道回去,我還有幾件私事兒要辦,辦完了才能夠回山。

  紅木嶺想你也是認識的,可先行前往,順便幫我看一下我的那些師侄們,他們有些人卻是不太安分,若是有敢惹你的,直接教訓便是。我要不了幾天,也便回去了,到時,我會重整山門的!”

  “看來師弟這個代教主,當的也不是很穩當嘛,我這個做師姐的,就先幫你看顧一二吧!”鄧八姑話音一落,便化作一道白虹,往南疆而去。

  鄧八姑離去之后,鐘元也不在這里多呆,化作青虹,往大雪山而去。

  大雪山一座雪峰之中,藏匿有當年達摩禪師煉就的一口南明離火劍,與鐘元第二元神之屬相合,乃是其早就相中之寶。此劍若得,三陽一氣劍,便可舍與他人了。

  大雪山,乃是一片連綿無盡的雪峰,寒冷之極,素來人跡罕至。不過,鐘元卻是知道,自己先前所收徒弟米鼉的妹妹米明娘,卻是住在這里。

  米明娘和米鼉,都是旁門修士黑手仙長米和的子嗣。米和因為平日所行惡事過多,卻是遭了天誅。剩下他們兄妹兩個,也因為性格、行徑相悖,并未在一起修行,而是各自分開。

  米明娘天生靈眼,可洞穿山石土地等諸多障礙,正因為此,卻是被其尋到不少奇珍異寶,實力之強悍,還在兄長米鼉之上。她路過這大雪山之時,卻也發現了藏在這里的南明離火劍,因封劍神石之上的偈語帶有個名字,以為是天定命數,便在此耗費功夫尋了一處前人隱修的山洞,住將進去,日夜以本名丹火祭練,希望能夠將劍取出。

  若非有米明娘在,鐘元要想窮搜雪山,尋找一柄被封禁的劍,還著實不易呢!不過,有了她,卻是輕松多了。畢竟,在這荒山野嶺,人的氣息是很好尋找的。

  不過一刻鐘左右,鐘元便發現了米明娘的所在。此時,她正在自己的洞府之中用功,煉化南明離火劍的石皮呢!

  鐘元也不遮掩,直接入內,米明娘所設禁法,被其隨手而破,沒有起到半分的作用。

  禁制一破,米明娘自然知道有敵入侵,即刻停下祭練,飛奔而出。“你是何人?怎敢擅闖我洞府?”

  米明娘靈眼神妙,卻是看出鐘元實力兇橫,難以抵擋,卻是只開口相詢,沒有出手攻擊。

  “我名鐘元,乃南疆紅木嶺一脈掌教,今日前來,有兩件事兒:一、取走南明離火劍;二、收你入門!”

  米明娘驟聞此言,心中也是一驚,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我堂堂一派宗主,難道還當不得你師嗎?”鐘元刻意冷了面孔,喝問道。

  “不是,不是,”米明娘見此,趕忙搖頭,道,“只是那劍我卻是辛苦祭練了近二十年,能不能讓我留下!”

  “南明離火劍我現在有用,卻是不能予你,不過,你拜我為師之后,我可應諾,將來傳承于你!”鐘元回道。

  米明娘聽的這個,也知道,這是眼下能取得的最好情況了。雖然說,她心中還有頗多之疑惑,但是,卻也不敢相問,當即跪下,行了拜師之禮。

  “不要覺得多委屈一般,今后你就知道了,能拜我為師,乃是你的福氣!還有,你兄長米鼉,也已經棄惡從善,拜入我教下,今后,你們也是同門了!”

  說話同時,鐘元催動青蜃瓶,五色彩光噴薄而出,將那塊封禁著南明離火劍的石頭卷了過來。

  隨后,其接著道,“我還另有事情要辦,卻是不能帶你往紅木嶺,你就自行前往吧!以你的手段,料來路上也不會有事的。

  你走之前,將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這洞府下的地竅之中,卻是封禁著七指神魔雪山老魅,這老怪物,不久就要脫困而出了,屆時,這里恐怕就要化為齏粉了。你要從速離開,不可耽擱!”

  說完之后,鐘元便身化長虹,飛遁而去,只留下米明娘,怔在這兒。

  好一會兒,她方才清醒過來,趕忙收拾去了。她雖不知道鐘元這個莫名師傅所說到底真假,但是,小心總是沒大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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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鐘元將南明離火劍取走的那一剎那,遙遠的東海仙府之內,正在合力煉制金光烈火劍的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玄真子和苦行頭陀,同時覺得心中一悸,不由自主的睜開了雙眼。

  見得其余之人也是一樣,心中更是吃驚,當下,各自閉目,潛心默算。片刻之后,再次睜眼,各自眉頭微皺,顯然毫無結果。

  “兩位師兄,我峨眉累積千年功果,而今始發,又逢正道大昌,合該大興,怎會突然有此警兆?”妙一真人添為掌門,卻是當先開口。

  “不好說,天機運轉,太過于玄妙,非人力所能揣測!”玄真子接口道,“不過,我想,應該沒什么大問題的,畢竟,大勢如潮,席卷一切,是不會更改的,頂多是偶有小挫罷了。自今日起,吩咐門下,各自行事謹慎些就是!”

  “大師兄此言差矣!”玄真子說完,苦行頭陀卻是搖了搖頭,道,“此等事情,絕不能等閑視之。我峨眉雖有大興于世的氣運,但也并非注定,因為大興之前,往往有大劫暗伏,若不能迅速消弭,為其所阻,難保氣運不會因此流走。

  所以,我覺得我們先前布置多年的計劃,可以提前進行一些了,先厚實一下根基。根基一固,任他風吹浪打,也盡是無用!”

  玄真子知道,苦行頭陀由道轉佛之后,疏于外力,卻更重“內”功,對于因果、氣運之類的東西,卻是比自己要強上一些。聞得如此,卻也點了點頭。

  妙一真人見此,卻仍未當即答應。他開口道,“兩位師兄,我們的計劃乃是數十年精心推演出來的,一環扣一環,可謂完美無缺。此時,若是想要提前發動一些,恐怕,難免會出現一些紕漏。

  這些紕漏,想要彌補,恐怕就要花大力氣了!”

  “這個卻是怨我!”苦行頭陀當即道,“我太過于追求完美了,卻忘了,完美本身,也是一種缺陷!師弟盡管發動就是,那些紕漏之處,由我承擔就是了。大不了,拼卻幾年功過,遲緩些年飛升就是了!”

  原來,苦行頭陀這么多年來,在妙一真人身邊,一直扮演的就是智囊的角色,諸多大事兒,都是以他意見為主進行謀劃。此時,驟然發生變故,他卻是覺得應該由自己承擔。

  妙一真人聽得如此,卻是立時拒絕道,“師兄為助我煉寶,已經延遲數年了,我怎能再讓師兄受此牽累。既然師兄覺得如此更好,就依師兄的就是了。那些紕漏,我會想辦法彌補的,師兄仙業,同樣是大事兒,不能耽誤了!”

  “你們也不必急著爭持這個,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這時,玄真子也再次開口。

  妙一真人與苦行頭陀聽得這個,卻是齊聲應下,“是!”

  定見已有,妙一真人卻是毫不猶豫,即刻間,便發出無數飛符,向四方傳信。而后,三人也不再多言,繼續出手,祭練金光烈火劍!

  鐘元離開大雪山后,便直接奔往云霧山金石峽。

  金石峽中,有當年秦時仙人艾真子的別府。艾真子此人,并非尋常仙人,本是仙界金仙,因故被削落修為,謫臨塵世。想當年,天淫教主辛雙辰,縱橫天下,所向無敵,卻也被其所敗,雖不能誅除,卻也讓他收斂行為,不敢肆無忌憚,禍亂人間。

  長眉真人之前,艾真子才是人間的第一人。連長眉的師傅、師伯、師叔,也都是得到他的指點,方才大成。現在峨眉的鎮派至寶紫郢劍、青索劍、靈翠峰、兩儀六合微塵陣等,皆為當年艾真子之寶。

  可想而知,這別府之中藏的寶貝有多厲害!

  那些寶物之中,鐘元最想要得到的就是那三朵太清兜率紫焰,因為,此焰為當今人間界所存的最強火焰了。妙一真人所煉金光烈火劍之所以為天下萬千妖魔所忌,就是因為其中煉入了太清兜率紫焰,可焚滅世間萬物,破除一切邪穢。

  鐘元本尊晉升法力境之后,便可以凝練修羅血焰的第三重境界——血焰蓮花。而血焰蓮花想要修成,就必須融合外來焰力。鐘元自然是希望它能夠融合最強的火焰,唯有確定得不到太清兜率紫焰之后,他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融合天火或者地火。

  大雪山與云霧山相去甚遠,鐘元足足飛了一天,方才到達。

  云霧山,顧名思義,終年有奇特的云霧之氣籠罩,便是尋常修士到此,也是伸手難見五指。還好鐘元有地仙的修為,否則,想要尋找仙家洞府,可謂是難上加難。

  鐘元剛剛抵達,還未動念搜山,便見得下方云霧仿佛分川斷海一般,突然裂開,現出了一條通道。隨之,一道朱紅的匹練從中飛出,朝著鐘元席卷了過來。鐘元這般修為,居然未能躲開,被那匹練一下子給卷中,帶到了一個山洞之中。

  鐘元倒也并不慌張,因為,他本來就知道,這里鎮壓著一位地仙俞巒。不過,對俞巒,他先前卻是并未有解救之意。原因很簡單,俞巒與鄧八姑大不相同。

  鄧八姑先為魔教弟子,后轉入旁門,蹉跎多年,心志仍堅,與鐘元算是同道之士,忽悠、拉攏卻是容易。但俞巒就不同了,她本來就是正道之士,因受圣姑伽因之徒崔盈暗算,為妖邪奸污,受到師懲,被鎮壓于此,不僅要耗費本身法力壓制地火爆發,還要日日受地火焚身之苦。

  經年累月下來,俞巒心中對妖邪之輩的仇怨,恐怕就算傾盡三江五湖水也難以洗盡。正道之心,肯定是堅定無比。想要拉攏于他,可能性不大。即便是勉強成功,待得鐘元聚攏妖邪之流在側,恐怕也會立即翻臉,終成陌路。

  正因為此,鐘元才沒打算驚動于她,沒想到,她居然先行出手,將自己拉扯了進來。那道匹練,毫無疑問,是她的師傅潘六婆所留接引靈符。也唯有天仙之力,方才有這般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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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元落入山洞,籠身紅光散去,立時間朝著四方打量著。

  “道友不愧是高人,處變不驚!看來,我之解脫,真應在了道友身上!還望道友救我一救?”

  伴隨著溫婉悅耳的聲音,一個長身玉立的道姑影子,突然出現在虛空之中。倩影娉婷,頗為俏麗。只是,其周身籠罩著濃厚無比的紅霧,讓人有些看不清她的容貌。鐘元雙眸之中,精光微露,洞穿紅霧,卻是發現,這道姑披頭散發,滿臉鮮血,周身被六六三十六條赤紅火鏈給捆綁著,絲絲火氣,不停的往她體內滲透著。

  到底是女修,這般光景之下,對自己的容貌仍在意非常。鐘元功聚雙目,透穿紅霧之時,她也有了感應,即時間,將頭扭向了一邊,不與鐘元對視。

  “閣下便是潘六婆之徒俞巒吧!”鐘元卻也不啰嗦,直接開門見山。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是師傅飛升前特意安排的救我脫難之人?”俞巒初聞言,也忍不住吃了一驚,但是下一刻,她便自己給出了答案。

  “不是!”鐘元搖了搖頭,道,“我只不過是聽說過你這段往事罷了!你的遭遇,卻是令人同情,不過,你現在的處境,我反倒是覺得比出去更好!”

  “你說什么?道友若是不愿解救,直說便罷了,何必用這種話來搪塞?日日受地火焚身之苦,還是件好事兒,我倒是頭一次聽說!”俞巒苦苦等了二百多年,終于碰上了一個有實力解救她的,沒想到,對方居然說出這種話,當時,心中不免一冷。

  “俞道友也不必生氣,地火焚身是何種滋味兒,我比你清楚。你不過在此兩百余年罷了。我卻是再地火巖漿之中,足足過了上千年!”鐘元卻是并不生氣,淡淡的道。

  “這么說,道友先前那般說法,倒是另有深意?”俞巒自然不是花瓶人物,剛才不過是郁氣上涌罷了,此時,心緒稍稍平撫,卻是感應的出鐘元所言誠懇,并無虛夸之相。

  “深意?倒也算吧!”鐘元淡淡一笑,道,“俞道友被困此地二百余年,不解外間情形,卻是不知,當今的天下,又有殺劫要起了!”

  稍稍一頓,鐘元繼續道,“這次大劫,非同尋常,只怕整個修士界都會被牽連其中,屆時生死,只怕就要看天命了!依照我看,令師潘六婆將你禁制在此間,恐怕也非僅僅是要懲罰于你,更多的是想要保護于你,讓你安然渡過這場殺劫!”

  聽得鐘元這話,俞巒卻是沉默了。

  這么多年來,俞巒曾經不止一次的埋怨過自己的師傅,而今,她卻是敢肯定,師傅必定是存著這番心意,當時,心中感觸萬分。那三十六條火鏈之上傳過來的熾烈地火,帶給她的痛苦,似乎也沒有那般的劇烈了。

  好一會兒,俞巒方才收整了心情,再度開口道,“多謝道友,若非是你,我恐怕仍然難以了解師傅的苦心!不過,我還是想求道友,助我脫難!”

  “哦?你還想要離開?”鐘元問道。

  “是!”俞巒回答的很是鄭重,“既然是道友所說的這般大殺劫,恐怕躲是躲不過去的。我當年之事,雖然也頗隱秘,卻也不是沒人知曉,今日道友不助我脫難,想必屆時,還會有人前來的。

  到時,我還是要參與到殺劫中去,不過,那時卻是不免被動了。若此時脫難,卻是還能在殺劫來臨之前好生準備一番,我想,渡過的機會反倒是要大上一些!”

  說到這兒,俞巒稍稍一頓,繼續道,“再者,了解我性情之人都明白,我是有恩必還,有仇必報之人。若是將來一邪魔解救了我,挾恩圖報,迫于無奈,我也只能應承下來。這樣,不僅違心,還可能傷害了我的朋友,更為不美。

  我看道友卻是一身正氣,倒不如,將這個恩情,應在你的身上。”

  “俞道友確是睿智之人!不,不僅是睿智,而且辯才無礙,就是與那些舌燦蓮花的大德高僧相比,也不遑多讓啊!”鐘元聞言,卻是笑著感慨了一句。

  繼而,鐘元面色一凝,又道,“我一身正氣倒也不假,不過,卻是不代表,我就是正教中人。我出身旁門!”

  “旁門怎么了?只要是好人,何關出身?再說了,正教之中,又不是沒有卑鄙小人!”說到這兒,俞巒的面色陡然變得鐵青。

  這一刻,她卻是又想到當初陷害她的玉娘子崔盈了。的確,崔盈乃幻波池之主圣姑伽因的弟子,名副其實的正教出身!

  有很多人誤以為圣姑伽因乃是旁門弟子,更對她有旁門第一女仙的尊稱,與正教的長眉真人并為修行界的奇葩。但俞巒與其乃是至交,哪里不了解她的真實情況?圣姑伽因乃是佛門中人轉劫,只不過,其性情孤傲,不成就大道,不肯在人前復本來面目罷了!

  “這話倒是不虛!人的命運,還在自己,出身為何,并不是關鍵!”鐘元聞此,卻是撫掌而道,“不過,俞道友卻是未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我乃是旁門中人,將來,殺劫大起之時,恐怕難免要和正教中人廝殺,內里,很可能有俞道友的朋友。如此,不會對俞道友產生困擾嗎?”

  俞巒也明白,鐘元所說,的確是事實,想來想去,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當下,她開口問道,“反正,我是不想要再呆在這里了,不知道,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辦法,我自然是有!你只要一個承諾,我便可助你脫困,而且,也無需你任何報答!”鐘元斬釘截鐵的道。

  “什么承諾?”俞巒問道。

  “很簡單,只要你答應出來之后,不出手參與我與正教之間的紛爭即可!”

  “的確簡單!我可以答應!只是,你不擔心我虛言誑你嗎?”俞巒面上帶著一抹笑容,問道。

  “這個,我只能說,我相信你不是這種人!”鐘元卻是正色回道。

  聽的這個,俞巒的面色也鄭重了起來,道,“請道友施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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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元說到做到,也不耽擱時間,張口一吐,一顆圓滾滾的內丹便飛了出來,到得俞巒頭頂,滴溜溜,不停的旋轉著。

  每轉上一圈,便會有一道紅艷艷的光波蕩漾而出。隨之,那些被火鏈自地脈之中牽引而出的龐然地火之氣,仿佛接到了命令的軍隊一般,齊齊的倒流而回,返回地脈深處,連已經進入俞巒體內的也不例外。

  僅僅一剎那間,那讓俞巒承受了兩百多年痛苦的火鏈,便完全的暗淡了下來,恢復了本身烏黑的光澤。

  這時,鐘元一張口,內丹重新的飛了回來,被其吞下。

  “沒有了地火之氣的壓制,想必這鎖鏈難不倒俞道友吧!”鐘元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在其雙目神光之下,卻是將潘六婆封鎖俞巒的禁制看的通透。

  潘六婆只是牽引地火,禁制了他九成的法力,讓其只剩下一成,勉強夠壓制這里火山的噴發,根本根本無力做別的。但是,只要俞巒能夠放開一切雜念,認真潛修,一旦更進一步,法力足夠雄渾,能夠騰挪出來,破除禁制,并不困難。

  只可惜,俞巒并未體悟到這一點兒,白白的浪費了這二百余年的時光。除了法力回復速度提高了不少之外,根本上卻是無有寸進。不過想想也是,滿腹怨氣,又日日受著折磨,還能謹守修行之心不動搖的,世上還真沒有幾個。起碼,鐘元若是落得如此地步兒,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夠做到。

  俞巒也是一個傲氣無比之人,一聲回應,體內法力如大潮沖擊一般澎湃,那強烈的波動,讓鐘元也暗暗心驚。

  剎那間,刺入俞巒體內的三十六條火鏈,盡數被逼了出來,而后,打出幾道法訣之光在其上,立時,這些火鏈宛如乳燕歸巢一般,紛紛自地脈深處回縮了回來,各自化作尺許長短,落到了俞巒的手中。

  俞巒一脫困,立時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了。片刻之后,方才回返。不過,這時候兒,她已經完全的換了一副模樣,不僅周身的血污不見了,而且換了衣衫,梳理了頭發。現在看來,就是活脫脫一絕色女子,很難想象,她之前會那般的狼狽!

  “不好意思,適才之相,卻是不宜待客,不得不整束一二,卻是累道友久等,真是見笑了!”俞巒對著鐘元行了一禮,道。

  “若是等這么會兒功夫,就能見到一個絕代佳人,我想,是個人都會愿意等的!”鐘元隨即笑著回道。

  “道友說笑了,請隨我來吧!”俞巒引著鐘元,來到了一間石室之中。

  這里,明顯就是一間茶室,各種茶葉、茶具,一應俱全。

  “道友可有什么偏好?”俞巒請鐘元座下之后,問道。

  “客隨主便,還是請俞道友推薦吧!”鐘元當即回道。

  俞巒也不客氣,直接選取了一種,開始沖茶。仙家手段,自不比尋常,剎那之間,便已完成。

  “請用!”

  鐘元接過,卻是發現,那茶水色澤青碧,宛如春水,嗅之,絲毫味道也無,品了一口,卻有無盡馨香散逸開來,一瞬間,便充斥了整個身軀,讓人舒爽以極。

  鐘元自打拜入紅木嶺之后,便是日日殫精竭慮,勤苦修持,從未有一刻之放松。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將所有的缺失都補回來了一般,暢快之極!

  “好茶,真個好茶!”鐘元當時豎起了大拇指。

  “道友喜歡就好!”俞巒見此,面上卻也十分開心,“對了,現在,還不知道友尊號呢?”

  “什么尊號?我名鐘元,現為紅木嶺一脈掌教!”鐘元知道,俞巒這種人,以誠相待,乃是最好的相處方式,故而,卻是并未隱瞞。

  “紅木嶺掌教?那紅發老祖呢?”俞巒與鄧八姑一樣,驚訝非常,當時又問道。

  “紅木師兄現今正在閉關,參悟天仙大道!”鐘元回道。

  “紅發道友還有你這么一個師弟,以前倒是從未聽聞!想必一直在隱修吧!”俞巒又道。

  “不是!”鐘元搖了搖頭,道,“這個,卻是頗為復雜,現在就不多說了,以后俞道友肯定會知道的。”

  “對了!我倒是忘了,鐘道友既然不是奉家師之命來解救于我的,想必此來另有要事!是不是耽誤你的時間了,不知,我可能幫上忙?”俞巒恍然道。

  “這個”對于俞巒這個問話,鐘元卻也覺得不好回答,不免踟躕了起來。

  “怎么,不方便嗎?”俞巒問道。

  “是不太方便!我此來,是取幾件寶物的,這些,都干系到將來殺劫之中旁門與正教的爭斗,俞道友既已置身事外,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為宜!”鐘元見此,也直接道。

  俞巒沉默了片刻,突然道,“鐘道友,我這里太過簡陋,非久居之地。可是,我當年那些師長朋友,飛升的飛升,轉劫的轉劫,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修煉,不知,可能到你紅木嶺叨擾些時日?”

  驟然間,聞得如此言語,鐘元也是一驚,但是,一看俞巒神色,喜意卻是如潮水一般涌動了上來。“當然能,求之不得,俞道友若能住叨擾到飛升,那是再好也不過的了!”

  “你也別想的太美了,你與邪魔交手,我倒是可以幫襯一二,若是與正教沖突,我可是要置之不理的!”俞巒又道。

  “俞道友能如此,已是大恩了,何敢奢求過甚?”這時,鐘元卻是不再隱瞞,直接道,“走吧,隨我到金石峽取寶去!”

  “且慢!取寶可以稍待,很快,這里的地火就要噴發了,卻是需先將其禁制才行!”俞巒又道。

  “放心,我是玩兒火的祖宗,這點兒小事兒,交給我了!”鐘元卻是直接大包大攬了下來。

  不過,事實上,他也沒有吹牛,地火隱患,在其出手之后,不過半日光景,便完全消弭。隨后,兩人便一起前往了金石峽。

  三日之后的晚上,金石峽驟然寶光沖天,但很快,便消弭不見。這時,兩道身影卻是悄然飛出,隱沒于夜色之中。

  沒過多久,便有無數的劍光、遁光從四面八方飛來查看。不過,卻是沒人發現絲毫有價值的寶物。

  也不知道是誰,當先意識到這洞府本身也算是一寶,想要占據,接下來,便發生了一場持續數十日的爭奪洞府之戰。

  遠離金石峽之后,鐘元卻是禁不住有幾分慶幸,慶幸自己此番卻是與俞巒一起前往的。

  艾真子當真不愧是曾為金仙的人物,禁制別樹一幟,玄奧莫測,雖然經過了無數歲月的侵蝕,仍舊強大無匹,兩人都傾其全力,仍耗費了三天的功夫。若是鐘元自己獨往,怕沒個十天半個月,根本難以破開。

  而且,破開之后,只怕內里的寶貝也會遁走一兩件,難以全得。

  鐘元廣收法寶,自然也不是為了收藏在自己一個人的手里,法寶貴精不貴多,太多了,也用不著。他如此做,一則是為了削峨眉之氣運,長旁門之氣運;二則是為了給自己一方增強戰力。

  當然,鐘元也不會隨便亂發的,不可靠的人,他絕對不會給。俞巒,他雖只是初識,但是,正所謂白首如新,傾蓋如故,他卻是知道,她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將天心陽環給了他。

  鐘元也不是不舍得將三才清寧圈或者玄陰簡給她,只不過,俞巒有言在先,并不會插手旁門與正教的紛爭,所以,只給了一件防身至寶。更厲害的三才清寧圈和玄陰簡,卻是需要交到能夠與正教正面對戰的人手中,這樣,才能夠發揮最大的效用。

  這一點兒,鐘元也是直接的與俞巒講了,對此,俞巒也很贊同。

  “我們就在這里分手吧!你且先回紅木嶺,我再處理一兩件事兒,也就回去了!”鐘元道。

  “怎么,過完河就拆橋啊!”俞巒笑著道,“你應該還是去哪兒取寶貝吧,你確定不用我幫忙嗎?”

  “不用,這次的事兒很簡單的,不過,我想,可能有些事兒你不會喜歡看到!”鐘元卻也直言不諱。

  “你要去做什么壞事兒嗎?”俞巒面容卻是驟然肅了下來,道,“鐘道友,你有心振興旁門,這是好的,但是,千萬不要因此而蒙蔽了心志,無端造下惡業,須知,上面有天在看著呢!自上古以來,多少千古英杰,因此而命喪天誅之下!”

  “怎么天誅都出來了?我像是那種人嗎?”鐘元聞此,卻是有幾分哭笑不得,“你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過是在為雙方勢力消長,布置一些暗子罷了。這個,你看了,卻是不合適的!”

  “這樣啊!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奉陪了,你自去吧!”俞巒當即回道。

  當下,鐘元也不多言,一拱手,化青虹而去。

  鐘元先行趕到了閩浙交界的仙霞嶺,耗費了小半日的功夫兒,將王母草和仙人虞給取到了手中。

  王母草,乃驅毒療傷之圣藥,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話下。

  而仙人虞,則是劇毒之草,不僅可腐蝕肉體,更可侵蝕元神,任是地仙、天仙,誤服之下,也難免受到重創。此毒,天下間唯有王母草可解,舍此而外,就只有憑借深厚的修為來將之化解了。

  得了這兩樣寶貝之后,鐘元馬不停蹄,飛往了風洞山白陽崖花雨洞。

  這里,曾經是白陽真人學道之所,不僅有號稱天下第一筑基功夫的白陽石刻,更有一部針訣和兩匣芒餌。

  針訣,乃是一種奇形飛劍——飛針的獨門御使法訣。

  飛針,雖然不比正統飛劍堂皇大氣,但是,卻更加的詭異難防,稍有不慎,就會中招。正因為此,天下修士,多有煉制飛針者。之所以飛針未能如正統飛劍一般,成為修士的首選攻擊利器,就是因為與之匹配的針訣太少了,偶有斷簡殘篇出現,也只是一招半式。鐘元相信,此部針訣若是出世,飛針肯定會在諸般飛劍之中,大放異彩。

  芒餌,則和朱果、萬載空青一樣,乃是改換資質,厚實根基,增長功力的靈藥,未證散仙之前,服用最好。

  鐘元本體已經服下了萬載空青,他相信,再加上這芒餌,突破散仙,易也!

  花雨洞,分前中后三重,鐘元對個中情況非常了解,卻是不浪費時間,撕破了禁制之后,直入后洞,打眼一掃,三百六十四幅石刻便盡在眼中。

  鐘元很快,便將其完全的烙印在自己的腦海里。不過,他對此并不滿足,因為,他早有心,將此作為自己一脈傳承的扎根基功夫,而這法門,自然是本源的最好,所以,他卻是準備將這石刻,全部都移走。

  他也不耽擱功夫,即時間,便放出了三陽一氣劍,開始切割石壁,將石刻之下,足足尺許厚的石壁都挖了下來,而后,盡皆攝入了青蜃瓶之中。

  取走了白陽石刻之后,緊接著,鐘元便又開始搜羅起那兩匣芒餌和一部針訣。

  龐然的神念傾瀉而出,宛如水銀瀉地一般,逐分逐寸的掃視。可是,足足一個多時辰過去,連前洞、中洞都掃視了一遍,仍舊毫無所得。這時,他方才知道,那針訣和芒餌,真不愧難找之名。

  不過,別人沒有辦法,卻不代表他沒有,他手中,卻還有終極絕招未使呢!

  這時,鐘元雙手抱拳,就對著這山洞行了一禮,同時,朗聲道,“白陽真人,今日無奈,卻是得罪了,他日,我心愿得成,必定將此處盡復舊觀,決不食言!”

  話語一落,鐘元身上,五云桃花瘴便飛了出來,蓬蓬勃勃,迅速籠罩了整個花雨洞。嗤嗤啦啦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對整個花雨洞,開始了侵蝕。

  此法,不愧被鐘元倚為絕殺,不過片刻,原本在鐘元掃視之時,沒有絲毫動靜的地方,卻顯現出了幾分異象。鐘元過去查看,果然,有三個玉匣在那兒。打開一看,卻是芒餌和一部白陽針訣,當下,飛速的收了起來。

  離開花雨洞之后,鐘元便直接前往軒轅圣陵,想要碰碰運氣,可是,連門都未曾靠近,便被一股強絕的無形潛力給逼退。連試幾次,皆是如此,而且,自身出手法力越強,反擊之力也越強,最后一次,險些受傷。

  見此,鐘元卻是明白,此時還不是時候,當下,不作此想,就此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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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華山,乃佛教名山,地藏王菩薩的顯圣之地。而今,地藏王成道前的肉身,就在此山歸元寺的肉身塔之中供奉著。

  當然,鐘元的膽子,還沒大到將地藏王肉身給偷出來,用以煉寶,雖然,他知道,那絕對是好東西。

  他來此的目的,乃是為了山中的車馬芝。不過,因為車馬芝真身所在的醉仙崖距離峨眉掌門妙一真人的別府鎖云洞太過于接近,而且,妙一夫人荀蘭因常駐于此,對這車馬芝也早有關注,故而,他才將此作為自己此番尋寶的最后一站。

  得了,固然好;不得,也無所謂。反正,前面的收獲,就已經夠大了。

  鐘元也明白,妙一夫人荀蘭因不在山中便罷,若是在山中的話,憑她的修為,自己任是如何隱匿,一動手,也是會被發現的。那時,反倒還容易讓其心中起疑,故而,他此番卻是毫不遮掩,堂而皇之的架長虹入了九華山。

  反正,他一身青碧光氣,正氣凜然,任誰也懷疑不到邪魔頭上去的!不過,即便是如此,他還是改換了一下形貌。

  鐘元一入九華山,便直撲醉仙崖而去。神念橫掃,發現了那美人蟒還在之后,卻是放下了心來,知道,那車馬芝必定還在,當時,細心的搜索了起來。

  鎖云洞。

  一間石室之中,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正坐在一個石凳之上,觀看著前方洞壁掛著的一面鏡子。

  鏡子之中,光影變幻,有蒼翠山林,有瑤草琪花,有諸般鳥獸,等等等等,變幻不停。驟然間,鏡子之中一道青虹劃過,飛速的朝著一個方向落了下去。

  不自覺的,小男孩便掐起法訣,打在了鏡面之上,立時間,鏡中光景,便隨著青虹而動。青虹散去,卻是現出一羽衣星冠的中年道士,面容方正,頗具威儀!

  “蟬弟,這不是醉仙崖嗎?”那小女孩兒問道。

  “是啊!梅姐你猜,這人跑來這兒是干什么的?”

  “這個我哪里知道,看下去不就是了!”

  這兩個小孩兒,正是妙一真人之子齊金蟬,以及餐霞大師的弟子朱梅。而鏡中人,自然就是鐘元。

  只見他雙手背負,很是隨意的幾個跨步,便來到了美人蟒被封鎮之地,看了兩眼,便即閃身離開。不多時,便轉入一個山洞。

  剛一進去,一聲龍吟似的嘶吼便傳了出來,繼而,一頭妖獸從中沖了出來。獅首龍身,六足一角,鼻長尺許,兩個金牙露出外面,長足有三尺,看起來威猛之極。不過,在鐘元面前,自然是不夠看,隨手揮出一片青霞,便將其禁制在那兒,難以動彈分毫。

  鐘元繼續深入,很快,便見得了兩顆靈芝仙草,色呈五彩,奇香襲人。每一顆,都有尺許高下,不過,一顆長著四片葉子,一顆卻只有三片。

  鐘元很清楚,這就是那車馬芝的本體靈根,這時,他哪里還會客氣?揮手之間,便將它們給攝了去。

  看到這里,齊金蟬眼睛骨碌骨碌的轉了幾下,當時跳將了起來,大聲的喊道,“姐姐、孫師兄,快來呀,有人要將我們的寶貝搶走了?”

  很快,一個一襲紫衣,年約十七八的妙齡女子和一個差不多大的男子便同時從兩側的石室中走了出來。他們,正是齊金蟬的大姐齊靈云和師兄白俠孫南。

  齊靈云面上頗帶著幾分沒好氣,道,“又在亂喊什么,誰敢跑到我們鎖云洞里搶寶貝?”

  “姐姐你看啊!”小男孩兒也不多言,直接指向那鏡子。

  齊靈云往鏡中一看,面色也肅然了下來。原來,鐘元為了引誘那車馬芝的化身出來,卻是并未將它們的本體收起,就拿在手上,當下,被齊靈云看了一個正著。

  齊靈云,這些時日正在為可能與孫南墮入情劫而煩惱,早有心奪得車馬芝以增厚根基。可是,車馬芝警覺非常,很是難尋,不是想就可以得到的。也正因為此,她方才允許齊金蟬用云光鏡顯擺,目的,就是為了順便尋找。

  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出手,卻是被別人給捷足先登了。

  “姐姐,我們還不趕快去阻攔,若是讓他找到了芝人芝馬的化身溜走,我們可就沒機會了!”齊金蟬見自己姐姐老看,卻是忍不住跳腳道。

  “齊師姐,我看這人氣度井然,怕不是哪家異派的前輩?我們的實力,可能不足,還應立刻傳信給師母,讓她趕緊回來!”

  “不錯,還是孫師弟考慮周到!”齊靈云點了點頭,剎那間,一道飛符便傳了出去。

  隨后,齊靈云便帶著孫南、齊金蟬、朱梅三人,各架劍光,往鐘元的所在飛去。

  鐘元剛剛收服了守護車馬芝的獨角神琳出洞,便見得四道劍光射將了過來。他目光何等敏銳,一眼,便將內里之人的形象看了個分明,腦子一轉之間,來人的身份,他便已經猜了出來。

  車馬芝的精華,大半都在化身之中,鐘元自然不會就此離去,當下,依然故我,神念四下里掃射著。

  他卻是明白,車馬芝本體被人擒下,化身肯定會跑回來查看的,說不得,現在就在附近。

  四道劍光落下,齊靈云當先走上前來。這時,親身站在鐘元面前,齊靈云方才真正感覺到對方的實力,當真是如淵如海,深不可測,竟和她母親差相仿佛。

  當下,她卻是不敢怠慢,恭敬的行了一禮,道,“晚輩齊靈云,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對齊靈云,鐘元卻是并未加以理會,他的注意力,卻是更多的集中在了另一個女孩兒身上。他以元神感應,的確是在其身上,感應到一股兇煞之氣,那煞氣的凜冽程度,便是鐘元,也不免有幾分心悸。

  此時,他自然確定此女便是后來改名朱文的那個朱梅。

  “真是巧了,我本來還想要專程跑一趟黃山呢,看來不用了!”當時,他一指點出,一道流光飛出,沒入了朱梅的眉心。

  鐘元這一指,名叫三生指,乃是玄陰真經中記載的獨門秘術,可以讓人覺醒前世之記憶。三生,只是泛指,并非僅僅指三世,若是實力足夠,一指之下,千百世記憶都能夠覺醒。

  立時間,朱梅那俏麗無比的面孔變得扭曲了起來,顯得有幾分可怖。

  “你做了什么?”齊金蟬見此,當時大怒,雙肩一搖,一紅一紫兩道劍光,裹挾著風雷之音,朝著鐘元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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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鴛鴦霹靂劍雖然是頂級飛劍,但齊金蟬才多大一點兒修為,豈能發揮出應有之威力?鐘元不閃不躲,也不動用法寶,五指張開,展動幽冥血手,直接抓取了過去。

  鐘元使用的幽冥血手卻是與紅木嶺原版的不同,色澤青碧,不帶一絲一毫的邪氣,讓人看了,還以為是純正道家玄功呢!

  幽冥血手,在修羅化血功之中,雖然算不得多厲害的法術,但是,鐘元以地仙的修為展動,卻也威猛無濤。一下子,便將鴛鴦霹靂劍給裹他正要加把子力氣,將其攝拿過來。這時,一旁齊靈云、白俠孫南也各自將劍光射了過來。

  他們的飛劍,雖然也都不錯,卻是難稱上品,鐘元隨手又是一只幽冥血手揮動,便將兩劍裹住。

  不過,這時鴛鴦霹靂劍的劍光,卻是自發的暴漲,驟然擴至百丈,強大的劍光,一下子便將鐘元的幽冥血手給震散了開來,而后,以力劈華山之勢,照著鐘元的頭頂劈了下來。

  “不愧是上上之劍!”鐘元心中一聲暗贊,三陽一氣劍也飛了出來,化作一道七彩劍虹,與之拼斗了起來。

  鐘元神念遙感,四野無人。突的,他心中萌生了一個念想,“此時我若是殺人奪寶,妙一夫婦應該也找不到我頭上吧!”

  伴隨著此念的萌生,鐘元不自覺的,也暗暗的催動起了青蜃瓶,準備一舉將鴛鴦霹靂劍給奪下。

  就在這時,表情一直變幻的朱梅,突然平靜了下來,大聲喊道,“都住手!”

  聽得此言,齊金蟬首先反應過來,把手一招,鴛鴦霹靂劍卻是聽話的飛了回去,不再與三陽一氣劍拼斗。

  繼而,剛剛取出一面鏡子形寶貝,正要施展出來,好奪回自家飛劍的齊靈云,也住手不動。見得如此,鐘元心中一動,也收了自家飛劍,散去了幽冥血手,任齊靈云和孫南的飛劍回到它們主人的身邊。

  “梅姐,你沒事兒吧!”齊金蟬在一側關切的問道。

  原來,此時朱文雖然表情回復了平靜,但是,稍一細看,便能夠發現一股兇戾之氣隱藏著。

  朱梅卻是并未回答齊金蟬的話,而是走上了前來,朝著鐘元行了一禮,問道,“前輩此舉,到底是為何?”

  “什么為何?你這小女娃兒心機也忒重了些。我不過是見你身上帶著累世積聚的怨煞之氣,順便幫你一下,讓你明悟前世今生,好幫你化解,你卻如此問我,看來,真是好人做不得!”鐘元一聲冷哼,道。

  “我寧愿什么都不知道!”朱梅的面上,滿是苦澀。

  “為何?明悟前世今生,對修行,也是頗有好處的!”鐘元卻是故作詫異,隨之,其雙眸之中光芒一閃,做出一副動用秘法的模樣。

  片刻之后,眼眸之中光芒消失,鐘元的面上,露出幾分恍然。“你這種情況,卻也少見!難怪你如此!”

  稍稍一頓,其又道,“不過,你如果自行看破,這也算不得什么?豈不聞當年觀世音菩薩轉世修行之故事?你天分是有的,若能夠勤苦修持,未嘗不可如那觀音一般!

  相較起來,還是你的仇怨麻煩一些!那人聲名赫赫,卻沒想到是如此不恥之人!不過,不恥歸不恥,那人的修為,卻是當今絕頂的,就是你現在的師傅對上,也是有敗無勝之局!你想要報仇,卻是難了!”

  鐘元的話,一旁的齊靈云、孫南聽不太明白,卻是沒有插口。齊金蟬卻是不管這個,立即道,“梅姐,你的仇人是誰?你說出來,我幫你一起報!就是我不行,還有你師傅,我爹我娘,各位師伯、師叔。我就不信,那人是三頭六臂,能夠以一己之力壓天下!”

  “不了解情況,就不要隨便允諾,若是實現不了,更增人傷感!”鐘元瞥了齊金蟬一眼,卻是毫不客氣的呵斥道。

  齊金蟬聽了,心中自然是不服,當時便要開口頂回去。然而,這時齊靈云卻是來到他身邊,將其攔了下來。

  此時此刻,這驟然間的變故,卻是讓得他們,再無心思在車馬芝的身上了。不過,他們沒有心思,鐘元卻是時時刻刻都在留意,他隱隱約約有種感覺,車馬芝的化身,已經來到附近很近的地方了。

  鐘元不用猜就知道,它們肯定是想要趁著自己分心之時,將自己的真身搶走。當下,他卻是將計就計,好似也忘了手中的車馬芝,讓自己看起來,注意力在朱梅身上。

  看著朱梅面上的苦色愈發重了幾分,鐘元又道,“我這里,倒是有兩個選擇給你。第一,你拜我為師,我傳你法術,天仙是不能保證,地仙卻是沒問題的。到時,我再行走天下,為你尋找幾件頂級法寶,今生,你未嘗沒有希望報仇。

  第二,就是你主動將這段仇怨放棄。我看那人這般對你,也是因為你成為了他一塊心魔,此事兒不解決,他想要證道天仙,很難!基本上,算是沒有飛升的希望了!所以,你如果能夠原諒于他,他了了此愿,天仙有望,想必在飛升之前,也會對你多加照顧,你今后的修行路,想必會順上不少!

  這個是你自己的事情,還得自己拿主意才是!”

  “放棄?為什么要放棄,有仇不報非君子!”這時,齊金蟬又插口道,“不過,也不用拜這個人為師,我可以求我娘,你拜入我娘門下!”

  朱梅對齊金蟬的話,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再次對鐘元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的指點,不過,這件事兒,我還想問過我的師傅!”

  說話之時,鐘元發現,朱梅外顯的煞氣盡數收斂了起來。不過,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煞氣,并不是因為她自己的放棄而消失了,而是隱藏的更深了。一旦爆發,必定是石破天驚。而這個,也正是他心中所期待的。

  當下,他不再多言!

  就在這一剎那,兩道白光電也似的自一側射來,朝著鐘元手中的車馬芝真身撲來。

  這兩道白光,自然就是車馬芝的化身。為了抓到它們,鐘元的神念,對周圍的形勢始終都沒有放松過警惕。此時,見得如此,心中自然是大喜,當下,周身青霞暴漲,宛如匹練一般,一下子,便將它們兩個卷了進來。

  而后,隨了兩道禁制之后,便將它們推入了真身之中。

  車馬芝已得,此番九華山之行就算是圓滿了,鐘元自然不會再行多呆,當下,他就要將車馬芝收起,架遁光離去。

  就在這時,一股細微,卻凜冽之極的無形劍氣,自遠方射來,目標,正是他持著車馬芝的左手。

  當下,他一個側身,避讓開來,而后屈指一彈,一道丹氣勃發,與其對撞,雙雙湮滅。

  “無形劍!你是峨眉哪位長老?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鐘元一聲冷哼,神念如海爆發,遙感四方,然而,卻是毫無所得。

  不過,他又豈會被這個所難倒?當時,毫不猶豫,將手深處,五指如鉤,各自垂下一道鋒銳之極的丹氣,朝齊金蟬抓了過去。

  齊金蟬若是被鐘元抓中,粉身碎骨都是輕的,說不得,就是一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道友的心也忒狠了點兒吧!”一個溫婉的女聲響起,一個年貌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子現出了身形,五指齊彈,各自一道無形劍氣射出,將丹氣粉碎。

  “若不如此,怎能將你逼出來呢?”鐘元灑然一笑,道,“再者說,論起無恥,我堂堂正正的出手,怎及得上齊夫人蓄意偷襲呢?”

  “我若是真有意偷襲,那一劍就不會如此輕微,也不會指向道友之手,而是直指要害之地!”妙一夫人荀蘭因看模樣,不過二十余歲,但是,和齊靈云站在一起,任誰也不會將她們兩個錯認為姐妹。因為,她周身上下,自然流露出一種威儀、氣度,讓人明白,絕非年輕一輩所能形成的。

  “你也不用解釋,你一介女子,我難道還真與你計較不成?罷了,罷了!”說著,鐘元擺了擺手,就要離去。

  “道友且慢!”荀蘭因再次開口。

  “怎么,這九華山成了峨眉私地不成,進來了就不能出去?”鐘元的眉宇之間,也露出了幾許不悅,目光也變得森冷。

  “當然不是!”荀蘭因卻是不為所動,始終保持著從容不迫的氣度,“道友若是想要離開或是留下,隨意就是,不過,還請將手中的車馬芝留下!”

  此言一出,鐘元的面色愈發冷了,“早就聽說,近年來峨眉行事,愈發霸道,我原來還不怎么信?現在看來,空穴來風,也非無因!別人到手的寶物,居然明搶,不過,你真想搶過,還需問過我手中劍才是!”

  “道友也不必著惱!聽我說完前因后果也就明了了!”荀蘭因從容依舊,不緊不慢的道,“這車馬芝,早在數年之前,就已經屬于我了!你身邊的獨角神琳,就可以作證!”

  獨角神琳聞言,卻是立時間閉上了雙眼,耷拉下耳朵,好似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見一般。

  鐘元見此,卻是不做任何表態,就這么望著荀蘭因,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道友能發現這車馬芝本體,想必并不是因為感應到它們的存在,而是因為這獨角神琳吧!”荀蘭因篤定無比的道。

  鐘元淡淡的回了一句,“是,這又如何?”

  “道友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荀蘭因又道,“以你地仙之修為,卻找不到兩顆靈芝?”

  “這么說,是齊夫人做的手腳了?”鐘元道。

  “正是!”荀蘭因微點了點頭,道,“我在附近,布下了一個隱形的陣勢,卻是將它們的存在,給隱匿了下來。現在,料來這個陣勢還在!”

  “那齊夫人為何不當時取走呢?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沒了現在的糾葛?”鐘元問道。

  “當時未取,不過是想要借此機會,歷練一下我這不成器的兒子罷了!”荀蘭因回道。

  “我哪有不成器?”齊金蟬聽的此言,卻是嘟囔了一句。

  “齊夫人所言,我倒是相信!不過,讓我將車馬芝交出來,卻是不可能的了!”鐘元面色轉為平和,不過,依舊堅持己見道。

  “我們的東西,你憑什么不交?”齊金蟬再次喊道。

  鐘元卻是不理會齊金蟬,而是繼續望著荀蘭因,道,“齊夫人何等樣人?在如此做之前,恐怕早就想過會碰到我這種情況吧!不知道原本是打算如何處理的?”

  “這”聽的這個,一時間荀蘭因也禁不住為之語塞。

  “你不必說,且讓我來猜一猜!”鐘元繼續道,“我想,來人若是正教中人,你肯定會如現在這般說和,以你峨眉掌門夫人的身份,想來也沒幾個敢不給你面子;若是旁門邪魔,實力高的,想必就自己出手斬殺,低的則留給你兒女徒弟們打殺,美其名曰歷練,對吧!”

  “你胡說?”齊金蟬這時又插口道。

  “齊夫人,你也是一派之長,想來還不至于不敢承認吧!”鐘元依舊是不理會齊金蟬,直問荀蘭因。

  “你說的不錯!”荀蘭因臉色稍變,回道。

  “邪魔外道,本就人人得而誅之!”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齊靈云也道。

  “齊小姐,你這話,且不論對錯!你母親如此不教而誅,卻是不啻于蓄意謀殺!”鐘元淡淡一笑,接口道,“既如此,寶物歸屬,理應各安天命!所以,我就不看你峨眉掌門夫人的面兒,自己留下了!”

  稍稍一頓,鐘元又道,“我在次耽擱時間也不短了,就此告辭。齊夫人一定要我留下這車馬芝的話,就盡管出手吧!”

  話語一落,鐘元便身化一道青虹,飛遁而去。

  荀蘭因眉頭皺了皺,最終卻是并未出手,任鐘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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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干嘛不出手把他留下來!”齊金蟬撅著嘴,顯得頗為不滿,“他將芝仙帶走,肯定會吃了的!”

  “是啊!看他行事如此兇狠,肯定非我正道中人!”齊靈云也隨即道。

  “我不是不想留,而是沒把握留下他。”荀蘭因回道,“此時任其走了倒也罷了,若是阻攔,他離去之后,只怕會將我的那般算計四處宣揚,到時,我峨眉恐怕還沒開府,就已經天下皆敵了。這鎖云洞,也會日日不得安寧!

  這次的事兒,卻是我考慮的不周了!”

  “走吧!不要再想那車馬芝了,我峨眉勝景,靈藥多有,卻也不差這一種!”說著,荀蘭因就要帶著眾人回返鎖云洞。

  就在這時,朱梅卻是突然開口道,“荀師叔,我就不去了,我要回黃山,向我師傅請教一件事情!”

  “娘,梅姐有一個大仇人,你一定要幫梅姐報仇!”這時,齊金蟬又插口道。

  “什么大仇人?”荀蘭因聞言,當時面色就有幾分不對,變得異常凝重。

  齊金蟬見母親關注,當時便飛速的將剛才的情形講了一遍。荀蘭因何等樣人?聽完之后,本能的就覺得內里有陰謀的成分在!盡管,她自己也說不出內里有什么破綻。

  這個時候兒,荀蘭因的心里,卻是真的有幾分后悔,沒有將鐘元給留下來。不過,此時想這個卻是已經晚了,解決好眼前的情況才是正理。

  當下,荀蘭因道,“朱梅,你的情況,我和你師傅都是清楚的。本來,想等你再大一些,再與你說的,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看,就撿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將你與朱道友的恩怨解開吧!”

  稍稍一頓,荀蘭因又道,“你也不必回黃山了,我發信讓你師傅和朱道友過來,當面說個清楚!”

  說著,荀蘭因便揮灑出一片清光,帶著眾人,回返了鎖云洞。

  鐘元離開之后,卻是先四處亂轉了一通,然后,方才往天蠶嶺匯合了本體,帶著商風子回轉了紅木嶺。

  這一次,鐘元回山,卻是不像以前那般的冷冷清清。他所化青虹剛剛落下,便有諸多人迎了出來,為首的,正是俞巒和鄧八姑。

  鐘元與兩人聊了幾句,對自己離開的這幾天,紅木嶺的情況有所了解之后,即刻間,便帶著眾人,飛到了紅木嶺神宮。

  一聲吩咐,紅木嶺鐘聲再響,不片刻,姚開江等一干人,盡數到來。不過,看到殿中已有的這么多人,一個個的,面色都頗有異樣。

  這些,自然都被鐘元看在眼里,不過,他卻是渾然不加理會,就像是什么都沒看到一樣。待得眾人站好,行禮之后,直接開口道,“殿中新多出來的幾位,你們想必都已經見過了,對他們的身份,想必也都有所猜想,今日,我就正式宣布。”

  稍稍一頓,鐘元繼續道,“這兩位坐著的,一位是俞巒俞道友,前輩天仙潘六婆之弟子,一位是鄧八姑鄧道友,前西方魔教教主叱利尊者的弟子,都為一方高手,當年也曾縱橫天下,我特地請過來,壯大本門聲勢的。

  從今天開始,她們二位,就是本門的長老了,你們都要以師叔之禮待之,不可怠慢!有違者,以門規論處!明白嗎?”

  對于俞巒和鄧八姑這兩個所謂的鐘元朋友,姚開江等人心中早有猜測,不過,他們的心思,壓根兒就沒有往正處想,都跑到了歪處兒。哪里想到,這兩人,都有如此之來頭,現在,更成了自己名正言順的長輩!

  平白無故,頭上多出兩座大山,任誰心里也不會爽利的。當時,姚開江便道,“鐘師叔,您自己收弟子,我們是不敢有什么意見的,可是,本門新增添長老這種大事,是不是應該問過家師,再做決定?”

  “不用!”鐘元聞言,當時一擺手,道,“紅發師兄與我早就有言,只要是對我紅木嶺有利的,一切均可做主!此事,就這么定了!”

  “是!”姚開江見此,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應下,遙遙的向俞巒和鄧八姑躬身行了一禮。

  鐘元的目光緊接著又掃向其余之人,他們一個個的,也都趕忙行禮。

  見此,鐘元卻是又恢復了正常,面帶笑容,繼續道,“剩下的五個,依次是莊易、米鼉、劉裕安、商風子、米明娘。他們卻是我此番下山收錄的弟子,你們今后同為師兄弟,卻是當好生的親近!

  莊易,你們幾個,現在就向各位師兄行禮吧!”

  “是!”莊易等人應下之后,立時開始行禮。

  身為同輩,姚開江等人自然也要相應的還禮。

  一番禮畢之后,莊易等人也站到了班次之中。

  這時,鐘元繼續道,“這次,我召集你們前來,是有一件大事兒要宣布,那就是改革門派架構!”

  此事兒,姚開江等人卻是都聽洪長豹露過口風了。原先,他們倒是不怎么擔心,畢竟,紅木嶺上,可用之人也就是他們,再怎么換,也是換湯不換藥,他們之間的關系,是不會變的。可是,現在,鐘元有了自家的弟子,卻是讓他們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過,他們也知道,自家現在是阻止不了鐘元的決定的,只能夠各自暗暗的在心中發狠。

  “我就看看,你姓鐘的會怎么安排?若是存心偏私自家人,那我寧可打擾了師傅的閉關,也絕不接受!”

  “本門現在的情況,顯得太過于散亂了,卻是不利于本門將來的發展,所以,我準備將架構進行一下調整。改革之后,本門將分為五殿,分別是守法殿、考功殿、執法殿、傳功殿、執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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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法殿,顧名思義,就是鎮守、看護本門典籍的!今后,本門所有的典籍,都統歸一處,取名藏經閣,由守法殿統一管理。”

  說到這兒,鐘元頓了一下,將目光望向了姚開江,繼續道,“任何門派,法門傳承都是最緊要的。姚開江,你身為本門首徒,這守法殿的重擔,你責無旁貸!所以,守法殿的第一任殿主,就是你了!希望你能忠于職守,不負所托!”

  鐘元將話說到這份兒上,姚開江縱然心中不滿,又哪里能夠推脫?當時,只能恭敬的施了一禮,應了下來。

  緊接著,鐘元又將目光挪移到了洪長豹的身上,道,“洪道友,你的能力,我所深知,在門派之中,又向以公正著稱。考功殿,掌管本門一應庶務,負責升賞懲處,最需要公正,考功殿殿主,就由你擔任!”

  考功殿,毫無疑問,乃是改革之后紅木嶺五大殿中最為核心的一殿。他基本上將姚開江原先的司職全部都接管了過來。洪長豹對此,自然是非常滿意,即刻應了下來。

  “執法殿,主要負責監察本門弟子是否違反門規,并對違反者進行懲處。另外,本派俘虜的一些敵人,也由執法殿負責監管、鎮守!為免發生一些意外,特請鄧八姑鄧長老為執法殿供奉長老,至于執法殿殿主,暫且空著,我過幾日再行宣布。

  接下來是傳功殿。傳功殿,顧名思義,是為門中弟子講解道法的。今后,本門將定下成例,每隔十天,傳功殿就舉行一次法會,為門中弟子答疑解惑。

  秦階,你入道前,乃是秀才出身,于此道上,必定比其余的同門要強上不少。所以,這傳功殿殿主,就由你擔任了!”

  “是!”秦階即刻應下。

  這時,鐘元又對著俞巒道,“俞長老,還請你出任傳功殿供奉長老,在閑暇之時,負責為門中散仙弟子答疑解惑!”

  俞巒對此卻是沒有意見,點了點頭。

  這時,鐘元將目光轉向了藍天狗的身上,道,“藍天狗,你的修為并不算高,但是,歷來下山行道,你卻是少有吃虧的,這是一種大本事。我現在,將執事殿殿主交給你。現在的執事殿,卻是與先前的司職不同,主要負責對本門所有散仙以下弟子實戰能力的訓練,同時,監管山門防務。我相信,這個你能夠做好的。”

  “鐘師叔放心,我一定用心!”藍天狗立時回道。

  五大殿殿主安排完畢,唯一不滿意的,恐怕就只有姚開江一人了。原本,他還想著若是鐘元安排的不公平,就聯合諸位師弟一同反對,并去向紅發老祖陳訴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除了受罰的雷抓子意外,其余的,紅發老祖偏愛的弟子,都重任在肩,可以說,任是紅發老祖在場,恐怕也說不出什么不是來。

  這一刻,姚開江心中的窩火,就別提了!

  這般安排一出,立時間,在鐘元的感應里,就發現紅發老祖原先的幾個得寵弟子,相互之間的關系,不再是串成一線,隱隱然,有了幾分疏離。

  對于這種變化,鐘元心中早就有所預料,故而,卻也并沒有太過于欣喜。接下來,鐘元又講述了一些關于各殿的細節,之后,便讓他們各自離去,開始挑選人手。不過,他卻是將藍天狗給單獨留了下來。

  藍天狗,經過今天,對于鐘元的手段算是有了真切的了解。他知道,自己的師傅只要不出關,哪怕是自己使再多的小手段,恐怕也不頂用,說不得,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甚至,他有一種感覺,哪怕是自己的師傅出關,也未必就能夠再坐上這教主之位了。所以,他卻是下定了決心,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再做那些小動作,一切都按照鐘元的意思去辦!

  有了這個想法,藍天狗卻是對于自己的單獨留下,并沒有太過于擔心,顯得很是從容。

  “藍天狗,你知道我此番單獨將你留下,是為了什么嗎?”鐘元對藍天狗的改變,也有所感應,故而,話語之間卻是很溫和。

  “不知道,不過,我想可能是有關執事殿的!”藍天狗老老實實的回答。

  “不錯,你很聰明!”鐘元點了點頭,贊許道,“我要吩咐你的這件事,的確是執事殿的范疇。可以說,是你執事殿所接到的第一個任務,你若是完成,我這個師叔,是不會吝嗇重賞的!”

  “請鐘師叔吩咐!”藍天狗恭敬的道。

  “你還記得你二師兄雷抓子犯的錯吧!”鐘元道。

  藍天狗即時道,“記得!雷師兄擅自將本門寶物借給了他人!”

  “不錯!別的東西倒也罷了,那五行神火爐鼎,卻是你師傅珍愛之物,也是我紅木嶺的一件重寶,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入外人之手的!”

  “鐘師叔是要我出手,追回寶物嗎?”藍天狗問道。

  “不獨是追回寶物,我要你連人一起帶回來!”鐘元搖了搖頭,道。

  “人也帶回來?”藍天狗愕然。

  “怎么,有問題嗎?”鐘元問道。

  “沒,沒有!”藍天狗踟躕之情一閃而過,瞬間化為堅定。

  “你與那金線神姥蒲妙妙也有瓜葛吧!”鐘元何等樣人,一眼就洞穿了其中的關竅,當時問道。

  “讓鐘師叔見笑了!不過,我們是兩廂情愿,絕無強迫!”藍天狗見此,卻也老實承認。

  “嗯,只要你不違反我定下的門規,其余的事情,我是懶得理會的!”鐘元擺了擺手,接著道,“你也不用為蒲妙妙擔心,我讓她來,并非是要懲處于她,而是有事情要她辦,若是做的好了,于她還有大好處!”

  “不知是什么事情?”藍天狗頗有幾分忐忑的問道。

  鐘元面色一凝,冷聲道,“這個你無須知道,你只要將自己的本職做好就行了!”

  “是!”

  “你去吧!”

  鐘元一擺手,藍天狗不敢多呆,即刻離了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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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天狗離開之后,鐘元卻是沒有像以前那樣忙著閉關修煉。因為,這次取寶他的收獲實在是太大了,必須要花費大力氣,才能夠將之消化下來。

  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后,鐘元足足花費了一夜的功夫兒,方才將消化此番所得的事情給捋順了。捋順之后,鐘元當時便要開始施行。

  當下,第二元神與本體分開,本體繼續修煉,好突破法力境,第二元神則往外走去。就在這時,他方才想起,此時天光還未大亮,正是早課之時,打擾別人,卻是不太好,故而,他又停了下來,回返床榻,將三才清寧圈取出,一口吞了下去,開始以自身的元氣,進行溫養和祭練。

  一個時辰后,第二元神起身,往俞巒居住的小院而去。

  鐘元趕到之時,俞巒剛剛做完早課,正在烹茶。見得他來到,當時笑著道,“鐘教主來的可真是時候啊!我忙活完,倒是輪到你享受了!”

  “沒辦法,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運氣好!”鐘元也不客氣,徑自坐下,等待著。

  此時,兩人已經熟識,俞巒自然也不會那般急著待客,卻是沒有以法力催助,一心一意,慢慢的烹煮。

  鐘元也不打擾,就這么看著,漸漸的,鐘元原本躁動無比的心,恢復了平靜,元神也變得無比的通透,昨夜思量之時,一些考慮不周之處漸漸在其腦海之中浮現。立時間,鐘元沉寂在自我的世界里,開始對其進行著修改。

  好一會兒,鐘元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不覺間,俞巒已經將茶沏好,放在了自己的身前。鐘元立時間拿起,開始品嘗。這次,俞巒用的卻是另外一種茶,雖沒有清除疲勞的功效,卻滋味更足,更讓人心曠神怡。

  “好!”鐘元飲盡之后,當時一聲大贊。

  “是茶好,還是手藝好?”俞巒問道。

  “都好,不過,相較起來,還是手藝更上乘,茶略顯遜色!”鐘元故做肅容道,“不過,這該怪我,俞道友本是清凈之人,卻來此幫我,我既知俞道友喜好茶道,就應當搜羅好茶奉上才是。

  俞道友放心,今年端午之時,我就走一趟武夷山天旗峰絕頂,將那世間第一妙品——紫珠蘭茶取來。”

  “紫珠蘭世間僅此一株,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莫不是絕頂高手,其中,說不得還有天仙,鐘道友可不要說大話呀!”

  俞巒素來愛茶,當年也曾廣為收集,可以說,世間有名之茶,他都品嘗過,唯獨這紫珠蘭,尚未見過。不是他沒有去取過,而是,根本連靠近都不得。

  “放心!我既然說了,自然有把握!”鐘元淡淡一笑,顯得機杼在握。

  “今日鐘道友前來,不是專程與我聊茶的吧!有什么事兒,現在就說吧!”閑話說過,俞巒立時間轉入正題。

  鐘元并不答話,右手袍袖一甩之間,一片綻放著五顏六色,道道銳芒的白玉簡便飛到了俞巒的面前。

  俞巒可不是鐘元這種靠奇遇飆升起來的高手,人家是一步一步,扎扎實實的走過來的。對于各種文字都有所精研,這片玉簡只是以云篆書寫,鐘元都認得,她豈會不認?一眼,她便認出,上面寫的是《白陽針訣》。

  《白陽針訣》,乃是昔年白陽真人賴以縱橫天下的秘典,世間僅存的一部完整飛針運用之道,她又豈會不知?

  “鐘道友這是何意?莫不是要將這《白陽針訣》送于我?”因為太過于震驚的關系,一時間,俞巒那素來溫婉平和的臉上,也顯出了幾分激動。

  “送?當然不行!”鐘元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看得俞巒面色驟然有垮下來的意思,方才笑著道,“不過,讓俞道友抄錄一分卻是可以的!”

  此言一出,俞巒自然也明白鐘元剛才是故意在耍弄于她,當時做出了一副惡狠狠的神色,道,“算你聰明,否則的話,我就要殺人奪寶了!”

  說話之間,俞巒便將自己的神念探入其中,開始瀏覽起來。鐘元見此,卻也不打擾,就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

  不過片刻功夫兒,俞巒的神念便退了出來,然后,將玉簡還給了鐘元,道,“《白陽針訣》果然不同凡響,有了它,飛針完全可以從法寶、飛劍之中獨立出來,自成一家了!不過,如此珍貴的秘典,你就這么給了我?”

  “我不過是見得俞道友手中有令師傳下的風雷針,方才想到這可能對你有用的。你現在也算是我這一邊的,傳給你又有什么不妥?難道,你非要我提點兒什么要求才能心安?若是如此的話,那我可不客氣了!”說著,鐘元面上故意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俞巒見此,卻是好像沒看見一般,篤定的道,“不是我非要你提點兒什么要求,而是你這種人,沒要求是不可能的!現在,趕緊說出來吧,若是不說的話,我可就真當沒有了,你再說什么我也不會答應了!”

  “好吧!”鐘元也沒想到,俞巒能夠對自己的個性如此之了解,當下里,正色道,“我想要俞道友幫我看護一下我的本體!”

  此時,俞巒已經清楚了鐘元的情況,知曉,他的本體僅僅是一個法力境還沒突破的小修士。不過,盡管如此,她對鐘元的這個要求也覺得奇怪,“怎么,在自家的地盤兒上,你也不放心嗎?”

  “我的情況你也清楚,與紅發師兄之間,更多的是合作,交情并沒有多深厚。他若是起意控制我,也是很正常的事兒。也正因為此,我之前才不敢將本體留在山上。”

  “既然如此,你為何非要留在紅木嶺呢?自成一家不好嗎?”俞巒問道。

  “自成一家固然好,但是,當此大劫將起之時卻不行。因為,這樣的門派崛起,太過于突兀、顯眼,很容易被當做靶子,遭到四方打壓。有紅木嶺這塊牌子就不同了,底蘊深厚,縱然崛起,他人也不會感覺到太過奇怪,有利于前期的累積。再者,有這塊牌子,也更容易獲得其他同道的認同,不論是聯合還是收納,都會輕松很多,不必像新門派那般,只能全靠強力鎮壓!”

  “既如此,我答應了。你若有事,第二元神盡管離去,這里有我守護,不會出問題的!”

  從俞巒這里離去,很快,鐘元便轉到了鄧八姑的居所。

  鐘元來這里,卻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做散財童子的。因為,鄧八姑是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與之并肩戰斗的。如此良伴,若是不能將其全副武裝起來,鐘元自己都覺得是一個大損失。

  見到鄧八姑之后,鐘元也不啰嗦,直接便將《白陽針訣》和玄陰簡拿出,遞了過去。

  鄧八姑和紅發老祖一樣,心中也早就認定了鐘元乃是某位大能轉劫而生,故而,對其一下子拿出兩件寶物給自己,卻是并沒有感到奇怪。

  接過之后,留心查看,卻是發現,這是一部針訣和一柄奇門飛劍,當時大喜。因為,這正是最合他使用的。

  雖然,鄧八姑手中有異寶——雪魄珠,強悍無匹,但是,畢竟手段稍顯單一,若是碰到正好相克的敵人,不說必死,受傷卻是難免的。她的心里,早就想要尋找幾件強力的攻擊法寶輔助了,可是,這個要看機緣,哪里是想救能夠得到的?

  原本,鄧八姑以為鐘元給自己的不過是尋常的法寶,故而,方才能夠鎮定非常,但是,一發現鐘元所贈比自己心中所期盼的還要好,哪里還能夠保持的住,滿面的激動之色立時間便顯現了出來。

  鐘元為鄧八姑準備寶物,自然是精心挑選過的,所以,對鄧八姑的震驚,他卻是覺得理所當然。

  《白陽針訣》,可以匹配鄧八姑的徹地神針;而玄陰簡,乃是上上品的陰性飛劍,與她融合了雪魄珠的元神,也是非常相稱,沒有一絲一毫的沖突。

  “想必,為了這些個東西,鐘師弟也費了不少心吧!多謝了!”這時,鄧八姑感激無比的道。

  “不必,鄧師姐實力提高了,對本門也是巨大的支持,這是我理所應當做的!”鐘元當即回道,“鄧師姐現在想必急于煉法,我就不打擾了。那《白陽針訣》,鄧師姐參悟之后,還給我也就是了!”

  鐘元說完,片刻也不停留,即刻便離去。隨后,他前往了大殿,傳音將自己的六個徒弟給召集了過來。

  “本門門規,你們都記牢了嗎?”

  “記牢了!”六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如此就好!你們需知,門規是為師強行立下,你們有很多同門,對此都頗有意見。若是你們中哪個違背了門規,為師只有更加嚴厲的懲處,方才能夠服眾,希望你們時刻警惕,不要以身試法!”

  “是!弟子明白!”六人再次回道。

  “好了!”鐘元接著道,“現在,為師正式傳授傳法于你們!”

  說著,鐘元隨手一甩,六點青光飛出,分別沒入了九命童子等六名弟子的眉心。

  他這六個弟子,修為參差不齊,鐘元自然不會一樣的傳授。九命童子、莊易、商風子三人,修為都在散仙以下,可以算作一組。鐘元傳授他們的,乃是白陽石刻,三百六十四幅真形。此乃筑基之功夫,只要不入散仙,都可以修行,鐘元卻是希望他們都能夠專心致志,將根基扎牢。

  至于米鼉、劉裕安、米明娘三人,都有散仙之修為,尤其是米明娘,已入散仙中期,白陽石刻,對他們已經不起什么作用了。所以,鐘元選擇傳授他們的,乃是玄陰大法,以及一些強力的法術,既增厚修為,又強化戰力。

  傳授完畢,鐘元又勸勉了幾句,便讓他們各自前去修煉。接下來,鐘元剩下的都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兒了。

  第一時間,鐘元前往了紅木嶺的寶庫,將其中所有的文字典籍都取了出來,開始閉關苦讀,認真研究。

  兩日之后,鐘元終于將紅木嶺所有的諸般文字都烙印在了腦海之中。現在的他,雖然還不敢夸口什么字都認識,但是,起碼不管是何種文字書就的典籍,他都能夠參悟、修行了。

  立時間,鐘元便將自己此番出行所得的三冊天書給取了出來。打眼一掃,上面所書一清二楚:《混元煉道湮圣真經》、《天書紫箓下冊》、《天書紫箓副冊》。

  當先,鐘元開始對《混元煉道湮圣真經》瀏覽起來,無它,因為這本乃是完整的。翻閱完畢,鐘元卻是發現,此經之上,并沒有任何的修煉之法,專一講述各種大威力法術的修煉,以及可以短時間速成的強悍法寶的煉制方法。可以說,這是一本完全以用為主的天書。

  對此,鐘元卻是很滿意。因為,《混元煉道湮圣真經》的最后三頁,卻是記載了三種頂級飛劍的煉制方法,分別是五毒仙劍、百靈斬仙劍和天魔誅仙劍!

  他卻是清楚的很,當年,五臺掌門太乙混元祖師只用了十年時間,便練成了三劍之中的五毒仙劍,并以此在二次正邪斗劍之中,打敗了峨眉掌門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若非是峨眉派太過無恥,單挑輸了不認賬,又玩群毆,硬生生將太乙混元祖師打成重傷,不久便死去,現在,恐怕還輪不到峨眉一家獨大呢!

  鐘元現在,正要煉制一柄飛劍。雖然,他要煉制的乃是天魔化血神刀,但是,卻也能夠參雜這三柄飛劍的一些手段在其中。如此一來,他煉制的天魔化血神刀,十有八九會超越紅發老祖這個創造者,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放下《混元煉道湮圣真經》,鐘元開始瀏覽兩冊《天書紫箓》。這個,卻是一切盡在他的預料之中,沒有任何的驚喜。

  副冊之中,記載的也是一些大威力的法術,不過,偏于魔道的居多。至于下冊,完全看不懂,盡管,那些文字他都認識。因為,上面根本就沒有按照正常的方式書寫,若不知解讀規則,完全就是一篇廢文,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過,這也更加堅定了他從凌渾手中搶奪《天書紫箓》上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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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好三本天書,鐘元微閉雙目,開始調息。

  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兒,鐘元身心皆靜。這時,他伸手一指身前的青蜃瓶,立時間,一道五彩煙霞噴出,托著一只巴掌大小牛。

  此牛通體銀光閃閃,碧眼白牙,四蹄朱紅,余下連角都是銀色的,看不出一絲斧鑿之痕跡,完全就是天地自然造化之功!

  這便是那擁有了靈性的太乙元精,鐘元準備用作煉制天魔化血神刀的材料。

  鐘元把手一招,立時間,銀色小牛飛起,懸浮在其身前的虛空之中。隨之,鐘元雙手接連揮動,一道道玄奧之極的禁制之光飛出,落在它的身上,沒了進去。

  這些禁制,都是鐘元剛剛看《混元煉道湮圣真經》的三大飛劍煉制之法所得。他也不管這些禁制是否適合,會不會產生沖突,他挑選的唯一一個標準就是威力大。至于會不會因此而導致練劍失敗,鐘元卻是并不擔心。

  因為,他煉劍的核心,還是天魔化血神刀,屆時,在天魔化血神刀主禁制的沖擊之下,有用的,必然會被融合進去,而沒用的或者相克的,都會被清洗掉。

  所以,現在的鐘元,要做的就是盡量的篩選出更多的強力禁制。有些禁制,此時就開始沖突,不過,對于鐘元來說,卻是不算什么,因為,這些禁制都不過是一個雛形而已,鐘元很輕易就將他們壓制了下來。

  一道又一道光華,收斂為一枚枚符箓,烙印在銀色小牛的體表,或者深入其里。漸漸的,原本看起來靈動非常的銀色小牛之上,卻是開始泛起一股兇暴之氣。這股氣息,雖然還很弱,但是,卻極具沖擊之力。驟然間,連鐘元也駭了一跳。

  不過,轉瞬之間,他便滿腹欣喜。因為他明白,也唯有這等的兇劍,才能夠蓋壓萬劍,與當今之世最強的紫郢、青索爭鋒!

  江蘇崇明島。

  金線神姥蒲妙妙的洞府之中,奉敕命離山的藍天狗,正躺在蒲妙妙的床榻之上,瞇縫著雙眼。而蒲妙妙,則騎乘在藍天狗身上,劇烈的起伏著。口中,一刻不停的喊著。

  好一會兒,蒲妙妙一聲刺耳的尖叫,軟癱在藍天狗的身上。這時,藍天狗則睜開了雙眼,一臉的淫笑,道,“你爽快夠了,也該輪到我了吧!”

  說著,藍天狗身子凌空一翻,便將蒲妙妙壓在了身下,隨后,如狂風暴雨一般的聳動著。蒲妙妙剛剛歇止的,再次響徹在房間之中。

  驟然間,正在動作的藍天狗,面上的淫邪之相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衣服非常冷靜平和的面孔。而此時,蒲妙妙卻是毫無所覺,緊閉雙目,依舊在那里浪叫著。

  藍天狗張口一吐,一道白色鎖鏈飛出,剎那間,便將自己身下的蒲妙妙捆了一個結實。緊接著,藍天狗飛速的念誦了一段咒文,捆著蒲妙妙的鎖鏈之上,立時亮起了無數符箓,齊齊綻放光華,朝著蒲妙妙的體內滲透而去。

  這一系列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再加上,蒲妙妙正在專心的享受肉體的歡愉,哪里能夠料到有如此之變故?當其回過神來之時,赫然發現,不僅是自己的身體,就連自己的元神,也被一道道白光緊緊的束縛著,絲毫動彈不能!

  “白骨鎖神鏈!”蒲妙妙與藍天狗相識多年,自然知道藍天狗的這件寶貝為何?但是,正因為知道,她的心中更是充滿了惶恐。

  蒲妙妙竭力的平撫著自己的心緒,依舊用嬌媚非常的聲音道,“天狗,你這是干什么,想要玩什么新花樣兒嗎?那也用不著如此啊!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會滿足你的!”

  “妙妙,不用來這一套了!你我之間,誰還不了解誰啊!”藍天狗從容不迫的從蒲妙妙身上抽離,開始穿衣。

  “你是了解我,可是,我卻不曾真正了解你!我自問真心實意對你,每次你來,都悉心服食,沒想到,你卻如此狼心狗肺,居然想要害我?”見得如此,蒲妙妙也知道藍天狗心志如鐵,是不會受此所惑了,當下,卻也不再掩飾,大聲的喝問。

  “你不用這么大聲,你忘了,這房間中的禁法,是你我共同所設的,根本什么聲音都傳不出去的!”藍天狗卻是好整以暇,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你我相交這么多年,我又豈會真個害你?”

  “那你這是何為?”蒲妙妙見此,口吻也稍稍溫和了些。她卻是深明,好漢不吃眼前虧,能脫身才是王道。

  “妙妙,你將借我紅木嶺五行神火爐鼎借走,卻不愿歸還,現在,我就是來討還的!”藍天狗道。

  “原來就是這么點兒事兒,你直說不行嗎?我不過是多用了一段時間,還能真個不還?”蒲妙妙接口道。

  “妙妙,你是何等樣人,我還不清楚嗎?我若是直接開口,指定拿不走!你可能還不清楚,雷師兄因為此事,已被代掌教務的鐘師叔拿下,不僅剝奪了原有司職,還要受真火煉魂四十九日,幽禁三年的懲處。我奉命前來追回法寶,卻是不想也落得那個下場!”

  “那現在你該放心了吧!你且將我禁制松動一些,我為你打開秘洞,取出爐鼎!”蒲妙妙道。

  藍天狗搖了搖頭,接著道,“不行,你實力比我高,若是用什么秘法擺脫了禁制,我豈不是白忙活了?再者,師叔有言,也要將你一并帶回紅木嶺。至于秘洞,就不勞你親自出手了,令侄蒲和和侄媳婦鳳四姑娘會幫我打開的。”

  “藍天狗,你我恩愛這么多年,難道就真的不念一點兒舊情嗎?非讓我去紅木嶺送死?”蒲妙妙哀怨的道。

  “當然不會!你放心,鐘師叔說了,這于你而言,還是件好事兒呢!說不得,你到時還會感謝于我呢!”藍天狗道。

  “這話你也能信?”蒲妙妙道。

  “我信!”藍天狗毫不猶豫的回道,“好了,我們也不要耽擱時間了,趕緊啟程吧!”

  藍天狗為蒲妙妙穿上衣衫,而后,挾持著她,威嚇蒲和打開了秘洞,將五行神火爐鼎拿回。然后,他便帶著蒲妙妙,往紅木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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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元煉劍整整七天了。

  這七天里,紅木嶺在悄無聲息之中,完成了架構上的蛻變。

  “師傅,執事殿藍殿主求見!”九命童子在外面稟報道。

  正在煉劍的鐘元聞言,即刻間停下,將太乙元精定在虛空,下了封禁,然后,便飛速的走了出來。

  鐘元步入大殿,藍天狗趕忙上前見禮,“藍天狗見過鐘師叔!”

  “起來吧!”鐘元隨手一擺,便往自己的寶座走去。一瞥之間,他卻是看到了藍天狗身旁的一個婦人。

  那婦人年齡約莫在三十歲許,身姿豐盈、曲線曼妙,臉雖稱不得多么精致,但是,那一雙眸子,波光流轉之間,一股仿佛滲透到人骨頭里的媚意散發出來。定力稍差一點兒的人看上一眼,怕不會直接酥軟下來。

  這女人,毫無疑問,就是金線神姥蒲妙妙!

  “怪道雷抓子和藍天狗這兩個有名淫邪之人也被其迷的團團轉,果然是有幾分本事兒!”鐘元心中暗道。

  “藍天狗!”鐘元坐定之后,立時開口道,“你旁邊之人,就是那蒲妙妙吧!”

  “是!”藍天狗躬身應道。

  “五行神火爐鼎呢?”

  “在這兒!”藍天狗聞言,趕忙將五行神火爐鼎取出,高高舉過。

  九命童子立時上前,將其取了過來。

  “不錯,你此番任務完成的很好!”鐘元微點了點頭,道,“我曾經有言在先,只要你任務完成,決不吝嗇重賞!現在你說吧,你想要什么賞賜?”

  “師叔,弟子什么賞賜也不要,只希望師叔能夠不懲罰蒲妙妙!”藍天狗突然拜倒在地上,朗聲道。

  “假惺惺的,演給誰看呢!”一旁,蒲妙妙卻是一聲冷哼,滿面冷色。

  “藍天狗,我早就對你說過,我讓你帶蒲妙妙來并非是為了懲處她,只是讓其戴罪立功。這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兒!難道,你是在懷疑我說的話嗎?”鐘元眉頭微皺,冷聲道。

  他自然是不清楚藍天狗將蒲妙妙擒捉過來的內情,但是,藍天狗為其辦事,圓滿完成,他自然理所應當的予以回報!

  果然,蒲妙妙聽得這個,面色卻是稍稍緩和了一些。

  “弟子不敢!”藍天狗趕忙回道。

  “好了!既然你自己不說,那我就自行做主了!”說著,鐘元屈指一彈,一點青光飛出,沒入了藍天狗的眉心。

  “這是五臺派五毒仙劍的煉制秘藥,你依法煉成,縱橫天下未必,自保卻是有余,你可滿意?”

  “滿意,太滿意了!多謝鐘師叔!”藍天狗激動無比的道。

  紅木嶺,因為有紅發老祖這個丹、器雙料宗師在,可以說,尋常法寶根本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飛劍。的確,紅木嶺有天魔化血神刀這種上品飛劍的煉制之法,但是,此劍卻是紅木嶺掌教的象征,非掌教是不能祭練的。也正因為此,紅木嶺二代弟子,都不缺少法寶,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有一件像樣的飛劍。

  此時,藍天狗能夠成為打破這個慣例的人,心中自然是激動非常。

  鐘元卻也不理會這個,傳法之后,便將目光投注到蒲妙妙的身上。

  可能,鐘元先前的話讓蒲妙妙心中有了些底兒,故而,卻是并未表現的多么慌亂。“見過鐘教主!不知鐘教主找我前來,有什么事兒要吩咐?”

  鐘元并未即刻回答,而是將手一揮,一道青光射出,化作一只大手,將蒲妙妙整個籠罩隨后,青光大手猛然向上一提,一根白色鎖鏈便被抓取了出來,扔給了藍天狗。立時間,蒲妙妙的法力完全恢復。

  不過,恢復之后,蒲妙妙也不敢有絲毫的妄動。因為他明白,鐘元敢這么做,就有著絕對的自信,將自己碾壓。故而,她卻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蒲妙妙,你弄錯了一件事兒!不是本座有什么事兒要吩咐于你,而是本座在給你提供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除非,這個機會你不想要!”

  鐘元的表情雖然只是淡淡的,并沒有過分冷厲,但是,蒲妙妙卻仿佛心頭受到重壓一般,呼吸都有幾分緊促。她聽得此言,卻是趕忙道,“不,我想要,請鐘教主吩咐!我一定竭盡所能!”

  “很好!”鐘元點了點頭,“你和紫云宮三位宮主的關系都還不錯,是吧!”

  “是!”蒲妙妙一點兒貓膩也不敢耍,老老實實的回答。

  “本座需要你走一趟紫云宮,為本座討要一些天一真水!”鐘元道,“本座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夠為本座辦到此事,不僅先前所犯錯誤一筆勾銷,還算你立一大功!屆時,本座可破格將你崇明島一脈,劃為紅木嶺教下分支,受紅木嶺的庇護。當然,自此之后,崇明島必須尊我紅木嶺門規行事。

  若是你不愿受此約束,本座也不勉強,可將五行神火爐鼎送你一尊,作為酬謝!”

  蒲妙妙一聽這個,也愣住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攤上這等好事?雖然,她也知道,那天一真水,肯定是非常有價值的寶物,但是,只要紫云宮不是只有一兩滴,她都有自信討過來一些。

  當下,她大著膽子問道,“鐘教主,不知可有數量限制?”

  “不得少于三滴,此外,多多益善!”鐘元回道,“若是你能夠將紫云宮所有的天一真水都討來,本座還可額外贈你一顆聚魄煉形丹!”

  “聚魄煉形丹?可是上古金仙廣成子所煉仙丹?”蒲妙妙心中大為激蕩,再次問道。

  “正是!有了此丹,你突破目前境界,卻是沒什么問題了!”鐘元淡淡的回道。

  “鐘教主放心!妙妙一定竭盡全力,為教主討來天一真水!”蒲妙妙挺著酥胸,大聲的保證道。

  “很好,你不要耽誤時間,這便去吧!”鐘元擺了擺手。

  蒲妙妙對藍天狗道了聲,“我錯怪你了!”隨后,便飛速的離去。

  金線神姥蒲妙妙走后,鐘元接著祭練太乙元精。

  又十一天過去,鐘元將自己參悟《混元煉道湮圣真經》所得的所有強化飛劍的禁制,都加諸到了太乙元精之上。這時,鐘元停下了祭練,帶著銀色小牛,飛身遁入了護山大陣——修羅化血陣中。

  此時的修羅化血陣,已經完全由重組后的執事殿弟子接管。現在,紅木嶺也沒有與哪家門派發生生死戰,被人大舉攻山的情況基本不可能出現,所以,在防守上并不嚴密,這些弟子只有不過十來個,只能夠發動其中的幻陣、迷陣、困陣等比較簡單的,真正的絕殺之陣,他們根本無能為力。

  鐘元來修羅化血陣,乃是要在短時間內,將化血修羅幡和天魔化血神刀速成為法寶。如此,自然是需要修羅化血陣展現出最強大的力量。故而,在他往修羅化血陣來的同時,便已經以神念傳音,將紅發老祖門下的散仙弟子,叫過來了六個。

  這六人,鐘元自然不是隨便挑選的。他們雖然是散仙,但卻只是紅發老祖的記名弟子。因為,他們的資質,突破至散仙,已經是頂點了,除非有無上仙緣,否則,連散仙中階都不可能達到。

  現在的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達到了自身的瓶頸,任是如何修煉,也不得寸進分毫。修持出來的法力,要么浪費掉,要么就用來煉丹、煉器。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廢物利用。也正因為此,在其親口定下合派努力修煉,增強實力的根本宗旨之后,他也不擔心自己如此做會招人背后議論。盡管,身為代教主,他有這個權利。

  六人來到之后,齊齊躬身,向鐘元行禮。“見過鐘師叔!”

  “嗯!”鐘元點了點頭,當即回道,“此番我找你們過來,卻是要讓你們全力的推動修羅化血陣,來助我煉制兩件法寶。你們定要盡心竭力,不可有絲毫之懈怠,事成之后,我不會吝惜重賞的!”

  “是!鐘師叔放心,我等定不敢懈怠!”六人幾乎異口同聲的應道。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前去準備了!我號令一下,你們就要立即展動此陣最高威能——血洗天下!”

  鐘元一擺手,六人各自化作一道血光,四射而去。剎那之間,鐘元便感覺到周遭的空間為之一變,任是他,也感覺到一股強大之極的禁錮之力在制約著自己,而且,這股制約之力還在不斷的增強之中。

  他可以很肯定,若是別的地仙進入現在的修羅化血陣之中,不敢說寸步難行,絕對是舉步維艱。由此可見,紅木嶺鎮派法陣之威能的確不虛!不過,這個對鐘元卻是沒有絲毫的效用。因為,修羅化血陣的一應玄妙和通行之法,他都知道。

  四圍空間搖曳,諸般異相并起,好似掀起了無邊風浪的汪洋大海,而鐘元,就是其中的一只獨木小舟。可是,鐘元這艘獨木小舟,卻是暢快無比的在其中巡游著,不驚不躁,不急不緩,好似沒有收到任何的干擾一般。真個是任他風吹浪打,我自閑庭信步!

  片刻之間,鐘元便來到了修羅化血陣的陣眼。這里,就像是臺風眼的核心一般,平靜之極,與外面的狂暴之相形成鮮明的對比!

  非獨是這修羅化血陣,這天地之間,所有的陣勢都是如此。任是再如何厲害的殺陣,陣眼之處,也是一片寧靜祥和。也正因為此,所有陣勢的陣眼之中,要么有重寶壓陣,要么有高手守護。若不如此,一旦有人,不管是碰巧也好,還是推演出了正確的通行之法也好,進入了陣眼,也就意味著,此陣該被破了。

  這種防護,最為有名的就是當年從靈空仙界謫臨人間的金仙艾真子所留,現在是峨眉派守山大陣的兩儀六合微塵陣!他的陣眼之鎮物,乃是先天一氣太清神符!

  先天一氣太清神符,乃是艾真子從靈空仙界帶下凡塵,威力無匹,更有傳說道此物乃是無上道祖太上老君親手煉制,想想就知道,該是如何的難破了!

  鐘元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所為和心中的志向,是必然會與峨眉對上的。所以,他也只能是希望那先天一氣太清神符只是一件頂級的天府奇珍,而非道祖所煉的無上至寶,否則,任他有前世之記憶,也還真想不到有什么手段可以將此物給破碎的!

  來到這陣眼之地后,鐘元即刻間,掏出了一片絲帛,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無盡的痕跡和符箓。這絲帛,便是天魔化血神刀的煉制圖紙。不過,卻非鐘元所煉,而是紅發老祖秘庫之中所遺留的!

  很顯然,這個乃是紅發老祖為自己的掌門弟子所留的。沒有這個,鐘元固然也可以煉制,但是,相較而言,卻是要麻煩不少。所以,他也并沒有客氣。

  揚手一抖,絲帛飛天而起,迎風就漲,剎那間,便化作方圓數百丈大小,向地上落去。一碰觸地面,絲帛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溝壑,和一團團閃耀著璀璨血光的符箓。就好像,一個天然的陣圖一般,充滿了威煞!

  緊接著,鐘元將手中的銀色小牛也飛了出去,恰好落在了這副陣圖的核心。隨之,鐘元取出一個玉瓶,一傾,一滴青色血液飛出,朝銀色小牛落去。

  這是鐘元取自自己本體的精血!不是鐘元不珍稀自己的壽元,而是唯有如此,煉出來的飛劍才能夠如臂使指,完全契合!

  有很多修士,正是因為不舍得在煉寶之時加入自己的本命精血,結果,靈材一舉成就法寶之時,不受控制,自行飛去。運道好的,憑借自己的實力將其攝拿了回來;運道不好的,卻是空歡喜一場,憑白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鐘元,卻是不會犯如此的錯誤!當然,這也和他有足夠的把握讓本尊沖擊上散仙之境有關!

  這時,那銀色小牛的靈性,似乎感應到自己會被侵染,當時震動,想要飛去。不過,四周的陣圖,立時間射出一道道血光,將其定在那兒,讓其難以動彈分毫!鐘元的精血,很是順利的融了進去。

  片刻之后,銀色小牛不再掙扎,平靜了下來。這時,鐘元一聲大吼,“血洗天下!”

  剎那間,鋪天蓋地,無盡的鮮血匯成一片汪洋大海,沖了進來。不過,在觸及陣圖之時,卻是按照上面的痕跡,開始流轉,最終匯聚到銀色小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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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那鋪天蓋地而來的滔天血海,鐘元也不敢怠慢,心念一動,一枚巴掌大小的圓環自頂門飛出,綻放出強烈無比的青、紅、黃三色奇光,化作一圈巨大的光暈,懸在鐘元的腦后,乍一看去,宛如佛陀降臨人世一般。

  那光暈之中,風、云、雷、電等諸般異象紛紛出現,各自朝著前方的血海沖擊過去。只一剎那間,血海便被撕裂了一個缺口。

  此寶,正是鐘元正在日日溫養祭練的三才清寧圈中的天象環!

  缺口一現,鐘元當時一個跨步,便踏了出去。來到外面,鐘元才發現,陣眼處的聲勢和這里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虛空之中,無數道數十丈長、丈許闊的裂縫橫七豎八的排列著,好似天穹崩裂,又似打開了地獄之門,無量數的幽冥血水化作驚天洪濤從中傾瀉而出,將整個陣勢空間,都化作了汪洋血海。

  血海之中,無數兇魂哭號,無量血魔咆哮,更有一座座白骨之山漂浮,不時從中暴起一頭頭強橫兇戾的骨獸、骨魔,身形如電穿梭,來回的游弋著,似在擇人而噬!

  鐘元身處其間,卻也承受著無比恐怖的壓力。不過,沒辦法,是他自己要求開啟修羅化血陣的最強威能——血洗天下的!

  血洗天下乃是殺勢,只能硬抗硬闖,卻是沒有什么通行之法可以讓人在其中輕松自在的穿梭。不過,鐘元有天象環這種天府奇珍守護,血海近不得身,陰魂戾魄、血魔骨魔則被風云雷電崩毀,短時間內,卻是不會有事兒的。

  觀看了片刻,鐘元并未發現有阿修羅一族出現,心中也不由的腹誹道,“看來,以強橫聞名阿修羅一族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是討不了好的,所以,壓根兒就沒有出來的意思!怪道紅發老祖掌控著這修羅化血陣,這么多年還沒能將《大阿修羅不死身》收集圓滿,看來,還真的要靠碰運氣啊!”

  斷了心中的那點兒念想,當下,鐘元再不耽擱,一揚手,一桿化血修羅幡飛了出去。

  這桿化血修羅幡一飛出,立時便飛速的擴大,僅僅一瞬間的功夫,就好像定海神針一般,屹立在這汪洋血海之中。

  隨之,一個密密麻麻的紋路便如血脈衍生一般浮現而起,當時,不停向前奔涌的幽冥血水,有一部分分流過來,朝著這些紋路涌去。

  繼而,紋路之上,一紅一白兩點光華閃耀而起,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乃是由無數魔文構建而成的符文。

  光華閃動之間,血魔為紅光所引,骨獸、骨魔則被白光所引,大多數,沒有絲毫防范能力的被吸攝了進去。每吸攝一個,紅、白符文的光芒便會明亮上一分。

  那些血魔、骨魔中的強者見此,自然知道這個乃是自己的克星,當下里,紛紛上前,想要將其撕裂,崩毀。

  不過,這時,血海卻陡然咆哮起來,將他們淹沒,隨著洪流,往陣眼之中涌去。

  鐘元知道,這是控陣的六名散仙在出手看護。

  當下,鐘元再無擔憂之處,心念一動,又兩枚同樣形制的圓環從頂門飛出,三環合一,青、紅、黃三色奇光暴漲,化作一道驚天利劍,一舉撕裂了血海,飛遁而出。

  看到這幅景象,控陣的六名散仙心頭也是一震。他們可是再也清楚不過,血洗天下有多么強大的威能。當時,對于鐘元這個代教主的敬畏,愈發深了。

  且不提他們震驚,鐘元的心中,也同樣是震驚無比。因為,他在用三才清寧圈寶光撕裂血海之時,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滯澀之力。這還僅僅是初階的散仙,如果換上了中階、高階、大圓滿,乃至于地仙,又會有何等的威能呢?

  起碼,如果控制修羅化血陣的六人全都是高階散仙,鐘元自己是沒把握能夠從中這般強行撕裂大陣出來的。除非,他自己能夠再進一步,達到地仙大圓滿境,或者,擁有更加強力的法寶!

  由此,鐘元卻是可以推斷出,只要紅木嶺擁有六名散仙高階的修士,再加上適當的布置,就可以絕殺地仙大圓滿境的高手。

  一般來講,修士到得地仙之境,便是人間的蓋世強者。這種修士,或有絕世法寶,或有奇門法術,修為高的擊敗修為低的,或許不難,但是,想要真個擊殺,就千難萬難了。也正是因為此,修為到得地仙之上的修士之間,是很少結下生死仇怨的,畢竟,打蛇不死就難免被反咬一口,哪個修士也不是孤家寡人一個,都有后備門人或者親眷子弟的。

  也正是因為此,紅發老祖雖然一直視綠袍老祖為眼中釘、肉中刺,卻是從來沒有公開過這種跡象,兩派之間的爭斗,也只限于門中的小輩。

  鐘元,欲重整旁門,第一步,自然是要將自家門派發展壯大,成為可以讓其他旁門子弟依賴的核心!而要做到這一步,毫無疑問,就是要立威!

  立威,可以說是一個門派崛起的不二法門!唯有不斷的立威,才能夠讓同道敬服,外道退避!在前世記憶之中,峨眉就是采取這種手段,一步步的成為正教第一門派,天下魁首的!

  鐘元選擇的第一個立威目標,正是峨眉派蓄謀已久的立威第一戰——綠袍老祖!不過,鐘元卻是絲毫不擔心搶了會讓峨眉派大舉來犯,因為,紅木嶺實在是有著比峨眉更好的先天優勢。那就是綠袍老祖吞吃了太多的蠻人子民,道一句仇恨滔天絕不為過!

  紅木嶺出手,峨眉派也只能干看著,將苦水硬咽下去!

  不過,綠袍老祖成道數百年,修為早已是地仙大圓滿,想要殺他,絕不容易。紅木嶺一脈,先前雖然也可稱大派,但是,高手就紅發老祖一人。他的門徒中,唯有姚開江一人到得了散仙高階。也正因為此,紅發老祖從未想過利用修羅化血陣絕殺綠袍老祖,只是在自身修為和綠袍的內部矛盾上做手腳。

  鐘元就不同了,他現在就拉攏了兩位地仙過來,現在,紅木嶺已經擁有散仙高階以上五人了,只要再找到一人,就完全可以成行了。而找這么一個人,對于鐘元來說,實在是太輕松了,附近就有現成的,再過幾日,他就準備去延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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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身感受了修羅化血陣的最高威能——血洗天下,鐘元還得到了一個收獲。那就是,這里很適合煉制《玄陰真經》中的最強法寶——玄陰聚獸幡!

  玄陰聚獸幡的厲害,自不用提,從妖尸谷辰可以憑此與長眉真人爭雄多年就可以看出。不過,它的煉制,卻并不困難,材料也很具有普適性,并不難找。唯一的一個難題和被人詬病之處,便是需要大量的人畜生魂和尸骨。

  妖尸谷辰被歸為邪魔,很大的原因就是這個。不過,這個問題,在修羅化血陣之中卻是完全的不存在。因為,跨界而來的兇魂厲魄和累累白骨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一個個都煞氣四溢,絕對比尋常的人畜要強的多。

  玄陰聚獸幡所不知的玄陰煉魄大陣,鐘元也是很眼饞的,自然也想要煉制一套。不過,他卻是沒辦法。因為,他現在正在全力的祭練三才清寧圈,實在是分身乏術!煉制天魔化血神刀和化血修羅幡,也是因為它們并不需要自己時時刻刻的祭練。

  不過,鐘元現在不能煉,不代表他以后不能煉,不代表別人不能煉。他心中已經悄然的下了決心,今后,紅木嶺的制式法器,就是玄陰聚獸幡了!縱然不能做到人手八十一面,布置下完整的玄陰煉魄大陣,也要有個九面,能組成基本的陣勢。

  如此一來,紅木嶺的實力,絕對會憑空提升一截!

  當然,鐘元現在還不會將玄陰聚獸幡的秘法公開,他需要一個契機。

  又過了三天,鐘元正在繼續的溫養、祭練三才清寧圈,突然,得到九命童子稟報,金線神姥蒲妙妙回來了。

  聽得這個消息,鐘元沒來由的心頭一喜,當時,他便有幾分明了,蒲妙妙,一定是成功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即刻間,便離開了密室,來到大殿。

  此時,蒲妙妙已然在大殿恭候了。

  鐘元坐上寶座之后,蒲妙妙不待其發問,便迫不及待的道,“鐘教主,此番幸不辱命,紫云宮中所有的天一真水已被我盡數取來,請鐘教主驗看!”

  蒲妙妙雙手捧著一個尺許高的古銅瓶,高高舉起,九命童子正要上前去取,卻被鐘元何止住,“不用,你拿不起來的!”

  說話的同時,鐘元暗暗的催動了三才清寧圈中的物象環,一圈旭日般的三色奇光,在其腦后浮現。內里,一聲長吟,一條蒼龍飛出,將古銅瓶銜了過來,交到了鐘元的手上。

  鐘元一手捧著古銅瓶,另一手泛起微微青光,略略摸索了兩下,只聽噼啪一聲,所有的封禁盡被破開。解開瓶蓋一看,內里滿滿的都是黑幽幽的液體。

  “紫云三女,倒是沒耍弄什么手腳!不過,這也是她們不識貨啊!否則,這么多的天一真水,怎么能到得我手里呢!”

  說實話,天一真水鐘元也不認識,畢竟,這種天地奇物實在是太少了。別說地仙,就是一些天仙,連它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鐘元能夠確認這是真品,一則是它內蘊的龐然水之精華,二就是它的重量。

  天一真水,乃萬水之精華,一滴便可化生一個小湖泊,故而,極度沉重。一滴差不多就有千多斤,鐘元神念探查,這一瓶一共是一百五十三滴,也就是說,這一瓶子,應當有十五萬多斤重。

  鐘元根據自己的感受,確實是如此!縱是修行有成的散仙,若沒有修煉過大力神魔法、大力金剛法等一些專門加持肉身力量的法門,也是拿之不動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別的奇水有這般的重量,還有一種玄陰真水。

  玄陰真水,本來世上是不應該存在的。只不過,當初大禹王治水,重定五行之時,先天水神不愿終身困居北地,就跑到了西方,與先天金神結合,借金水相生之妙,誕下玄陰真水,希望借此化生無邊汪洋,吞沒世間。雖然,大禹王最終還是擊敗了兩大神祗,將水神強行歸位,但是,玄陰真水,還是留下了一些。

  不過,這玄陰真水,卻是繼承了先天金神道統的西極神教圣物,料來紫云三女,也沒法子跑到那里弄過來偽裝。

  當下,鐘元將其收好,而后道,“你做的很好,本座當初應諾你的,也不會食言,現在就可以賞賜于你!”

  說著,鐘元便從青蜃瓶中取出一只玉瓶,手一指,一粒聚魄煉形丹便從中飛出,落在了蒲妙妙的手中。

  “除了此丹,當初本座還給了你兩個條件可供選擇,現在,你可以說,選擇哪個了?”鐘元面容肅穆,淡淡的道。

  蒲妙妙小心翼翼的瞥了鐘元一眼,而后道,“多謝鐘教主抬愛,只不過,我平素里散漫慣了,卻是受不得那么多的約束,所以,我想選擇第二個!”

  “既如此,九命,你就帶蒲妙妙前去見洪道友,讓其為她取一只五行神火爐鼎!”鐘元見此,立時吩咐道。

  “是!”九命童子即刻應下。

  而蒲妙妙,則是連連拜謝。

  對此,鐘元也不理會,徑自回了自己的練功密室。

  鐘元的心情,非常不錯,因為,他也沒想到,蒲妙妙真能將紫云宮所有的天一真水都取來,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到得密室之后,即刻間,鐘元便將封印著南明離火劍的石塊給取了出來。他要天一真水的初始目的,就是為了將此劍解封,同時,得一佛門至寶。

  鐘元從古銅瓶中攝取了一滴天一真水,屈指一彈,便飛向了石塊。一行接觸,天一真水立時間沒了進去,同時,一道迷蒙的玄幽光華冒起,將整個石塊兒都包裹了起來。

  這時,鐘元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那石塊軟化了下來。這時,鐘元右手伸出,隔空一抓一提,一個松散的泥球便落在了手中,當時,一道熾烈的朱紅光華沖天而起,璀璨非常。

  南明離火劍,完全解封!

  南明離火劍解封,朱紅瑞彩沖天而起,不過,碰到房間四圍的禁法,卻被硬生生的壓了下來。這時,南明離火劍一個震顫,便化作一道劍虹,想要撕裂禁制遁走。

  鐘元既然敢于解封,自然是早有準備!當時,青蜃瓶從其身上飛出,噴出一道五色匹練,將南明離火劍定在了虛空之中。隨之,鐘元張口一吐,本命內丹從中飛了出來,懸浮在南明離火劍上空,點點火花,宛如繽紛光雨灑落,滲入了南明離火劍之中。

  不過片刻,南明離火劍的躁動便完全的消失。這時,本命內丹又灑下一片清亮亮的光輝,將整個南明離火劍包裹起來,帶著它,往鐘元飛去,沒入了他的體內。

  所有的法寶,都可以被收在體內的丹田或者天靈之中,當然,必須是祭練完全之后。鐘元之所以在草草的祭練一下之后便有這種能力,乃是因為第二元神的情況比較特殊,可以自由的在肉身和元神之間相互轉化。

  收了南明離火劍之后,鐘元便感覺,自己又一部分法力不停的流逝而去,涌入了南明離火劍之中。此時,鐘元估摸著,自己煉化文蛛內丹,恐怕也增長不了多少法力了。因為,大部分,都用來祭練三才清寧圈和南明離火劍了。

  “怪不得,那些高手明明能夠將法寶、飛劍收入體內,卻仍然選擇背在身上或者放入法寶囊中,原來,好法寶吸取法力是如此的恐怖!幸好,我得了一個文蛛內丹,不然的話,恐怕不僅我這些日子是白修煉,元氣也要大大的損耗了!”

  有了這個認知,鐘元心中便暗自決定,除了這兩件法寶之外,不論再得什么寶貝,都只在外用多余的法力祭練,不會再在第二元神之中溫養了!

  放下這個念頭,鐘元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這個泥球之上。

  別看這泥球黑乎乎的似乎不怎么起眼,來頭可不小。這泥球乃是西方極樂世界八功德池中的神泥,妙用無窮。威力之大,比之頂級法寶也毫不遜色。也正因為此,先前鐘元才沒有動用強力,將之破開,而是花心思取來了天一真水,使其返本還源,且更增玄妙!

  鐘元一手法訣連揮,對泥球進行壓縮,另一手則繼續進行著抓提。很快,巨大的泥球便化作了彈珠大小一丸,緊密結實,光滑圓潤,乍看起來似乎還是黑漆漆的,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內里暗蘊著青、黃、赤、白、黑五色奇光。

  與此同時,虛空中還多出了一樣東西,乃是一片幽光,澎湃著強烈的水華之力。這個,還是天一真水。化合神泥需要恰到好處,這多余的鐘元自然也不會浪費,畢竟,就這么點兒,傾灑在大地上,也能形成一片方圓五六里的湖泊呢!

  又花費了點兒時間,將這天一真水凝聚,收好之后,鐘元就迫不及待的出關了!

  他出關,自然是有大事要做!他卻是要前去收降兩位高階甚或是大圓滿期的散仙!

  此事,還需從他先前在終南山取張免遺寶之時接到的一枚傳信玉符說起。

  當時,姚開江等一干紅發老祖的門下,因為不滿自己定下的教規,便有心給自己找點兒麻煩,好折損自己的威望。

  當然,礙于身份,他們是不能公然的對自己挑釁的,那純粹是找死。所以,他們找的,乃是真正的紅木嶺的麻煩事兒!

  在紅木嶺的控制邊緣地帶,有一男一女兩個散仙,經常找紅木嶺弟子的麻煩,姚開江等二代弟子多次聯合出手,不僅未能將他們拿下,連自己都弄得灰頭土臉。至于找麻煩的原因,按照姚開江等人的說法,是因為先前在他們的師傅紅發老祖手下吃了虧,所以就懷恨在心,紅木嶺他們不敢闖,所以,就針對那些下山行道的紅木嶺弟子。

  總之一句話,在姚開江等人的說法里,這兩個散仙根本就是十惡不赦之人!只不過,紅發老祖長年閉關參悟天仙大道,無暇理會,也只能任其如此。現在鐘元接掌了紅木嶺,又有地仙之修為,理應將此禍患消除!

  他們的算計倒是的確不錯!不論是鐘元將那兩個散仙鏟除掉,還是自己被弄的灰頭土臉無功而返,對他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兒!

  可是,他們卻是不知道,鐘元擁有前世記憶,對那兩個散仙的情況非常之清楚。

  這兩個散仙,一名方瑛,一名元皓!未入道以前,兩個就是好友,入道之后,各有遇合,方瑛在崆峒山得了廣成金書,元皓則被旁門絕頂人物宇宙六怪之一的枯竹老人收為記名弟子。兩人重逢之后,便一起修行、相互扶持。

  后來,因為姚開江等人也探知了崆峒山有廣成金書,便前往索取,不果之后,便于暗中潛伏。到底二人修道年淺,又不曾接觸過其他的同道,對很多禁忌都不了解,元嬰剛剛修成,便離體神游,結果,被姚開江等人伺機毀卻了法體。若非是機緣巧合,碰上了一對猝死的兄妹,得以附體重生,他們的結局只怕就剩下被抓去拷問、煉法一途了。

  兩人為避禍患,就隱逸在了南疆。后來,兩人法力修成之后,卻也沒有報復的意思,只是按照自己的性子對百姓扶危濟困。只是,后來發現了紅木嶺弟子強行擄掠、迷惑他人妻女淫樂之事后,才再起沖突。

  原本,兩人以為紅發老祖在南疆名聲甚好,又自持修為大進,便直接找上門來理論,希望紅發老祖能夠嚴肅門規,嚴懲弟子。哪里料到,紅發老祖乃是極端偏私之人,又偏聽偏信自己門徒之言,不僅未懲罰自己徒弟,反倒對他們出手。若非是枯竹老人出面,幾遭不測!

  之后,方瑛、元皓兩人便和紅木嶺卯上了,時不時的出來懲治紅木嶺門下的淫邪之人。當然,他們也明白了與紅發老祖的差距,不敢在紅木嶺附近露頭,只是在偏遠地區行道。

  這兩人,并無什么正教之上的觀念,對于鐘元來說,乃是天然的助力。更何況,還能夠拉近與枯竹老人的關系。他認為,自己若是不收服,簡直天理難容。至于他們和紅木嶺之間的矛盾,對于鐘元來說,完全不存在。因為,現在他才是教主!

  如何尋到方瑛、元皓二人,鐘元卻是絲毫都不擔心,因為,根據記憶所知,這兩人卻是在距離紅木嶺不過幾百里的碧云塘定居。只要進入了那里,哪怕兩人就是當時不再,要不了幾天,也能夠等到的。

  碧云塘,乃是與紅木嶺一樣的仙山福地,只不過,早早的就被枯竹老人給辟為自己的別府,故而,知之者甚少罷了!起碼,紅發老祖就不知道它的存在。畢竟,和枯竹老人比起來,不過五六百歲的紅發老祖,也不過一個“年輕后輩”罷了!

  鐘元叫上了鄧八姑,一起往碧云塘的所在遁去。

  沒辦法,枯竹老人乃是早早就修成了天仙的絕頂人物,他的別府禁制,自然是頂級的。再加上,枯竹老人不像別的天仙已經飛升了,留下的禁制在時間的沖刷下,越來越弱,他卻是還在人世,且不時過來小住,各種陣法、禁法不能說都在巔峰,起碼并沒有衰弱多少。面對這種情況,鐘元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夠攻破。

  當然,這是應對的最后方法,鐘元更希望,能夠不動刀兵,直接以談判來完成目標。

  幾百里的距離,對于兩大地仙來說,簡直不叫路,頃刻即至。這時,兩人身在云層,舉目下望,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數之不盡的毒物穿梭其間。

  鐘元仔細觀察,發現四圍有七八座山峰格外高大,足有數千丈,內里都是一些小山峰,看地勢,卻是像一個盆地,估摸著,自己應該是到正地方兒了。之所以沒能發現任何端倪,卻是因為有枯竹老人的禁法屏蔽。

  當下里,鐘元和鄧八姑各自將自己的神念放了出去,進行著細微的感應,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是,足足過了一刻鐘,也仍舊是一無所獲。

  “怎沒辦?”鄧八姑問道。

  “先禮后兵吧!畢竟,我們的身份有些特殊,現在還是敵人呢!”鐘元回道,繼而,便以秘法傳音,朝著下方沖擊了過去,“貧道鐘元,攜同門鄧八姑前來拜山,方、元兩位小道友如若在的話,還請現身一見!”

  鐘元這聲音所化的氣浪,好似一條蒼龍,直沖而下,震動的附近所有山谷都在回蕩,余音裊裊,連綿不絕。他相信,只要自己找的地方正確,只要里面有人,就絕對能夠聽見!

  事實上,方瑛、元皓也的確聽見了。他們兩個,即刻出了山洞,來到外面的一汪小湖之畔。之所以來此,卻是因為這里設有護持此地的最強陣法奇門七絕惡陣!

  鐘元對紅木嶺的一系列革新,雖然并未張揚,卻也并沒有刻意的隱瞞。再加上,他們兩個乃是紅木嶺的敵人,格外關注了一些,卻是對鐘元的一些情況很是了解。本來,他們得知了鐘元擬定的新門規后,對其的感官還是不錯的。

  可是,前幾天他們在追殺一個暗中擄掠少女的紅木嶺弟子身上,卻是得知了一個消息:鐘元要親自出手擒捉他們!

  正因為此,鐘元的突然來訪,卻是讓他們如臨大敵!盡管,他們也有些迷惑,鐘元是如何得知他們藏身這里的!

女童元皓,這時突地從懷中掏出一面梳妝小鏡,右手伸出,往上面一抹,立時間,鐘元和鄧八姑的身形,便出現  不過,鏡中的情況,卻是與實際稍微不同,各自身上,還綻放著強烈的華彩。鐘元身上,是湛湛青光,鄧八姑身上,則是璀璨白光。兩種光芒,都澄澈無比,而且非常凝實。

  看得這個,元皓當時驚道,“哥哥,這兩人都是地仙,而且還是功行深厚的那種。我看,這里的禁制也未必能夠擋得住他們,現在遁走,是最好的選擇!”

  “這也太窩囊了!這里的陣法、禁制,乃是前輩親手所設,威力至大,短時間內,他們一定是攻不破的!我們不如趁這個機會,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實在事不可為之時,我們再遁走也不遲啊!”方瑛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個提議。

  這時,鐘元的話語再次傳來,“兩位請放心,我們來此并沒有敵意,而是專程來消除以前的嫌隙的!我知道兩位手中有枯竹前輩所賜的天府晶鏡,能夠洞察外間一切。我想,你們對我的所作所為如果有所了解的話,就會知道,我的脾性與紅發師兄并不相同!”

  “哥哥,連我們都不知道那位前輩何名何姓,他怎么知道?”元皓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這個我哪里得知?或許,他探知我們隱身此處之后,猜測的!畢竟,這里是前輩的洞府!”方瑛回道,“又或許,他根本就是在詐我們!總之,我們不能有絲毫的回應,這樣,事有不諧之時,我們也可從容逃走!”

  “還是哥哥考慮周全!”元皓道。

  高空,云層之上,鐘元微笑著對鄧八姑道,“看來,他們的確是不在,既如此,我們就進去等吧,料來,沒幾天他們也就回來了!”

  “枯竹前輩乃我旁門輩分最高之人,他的洞府,我們這般強破好嗎?會不會惹的前輩不悅?”鄧八姑問道。

  “那也沒辦法,我們又不通通行之法,除了強攻,又有何辦法能夠進去?枯竹前輩若是怪罪,我們多賠罪也就是了!”鐘元面上猶豫之色一閃而過,當機立斷。

  “那好!我們這便合力出手!”鄧八姑也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賠罪?損壞我老人家的洞府,你們賠罪的起嗎?”

  這句話雖然并不響亮,但是,聽在鐘元和鄧八姑耳中,卻不啻于驚雷,當時,俱各一顫。

  與此同時,方瑛、元皓兩人見得自己身前突然多出了一個青衣少年,卻是驚喜萬分,當時,齊齊拜倒在地,“前輩,你回來了!”

  “原來枯竹前輩也在,在下真是失禮了!還請前輩開放禁法,讓我們當面致歉!”鐘元面色微變,不過,很快便恢復了鎮定。

  “你們不是要強破我這洞府禁法嗎?想要見我,就靠自己本事兒攻進來吧!”少年之音再次響起。

  “有前輩親自主持洞府法禁,我們兩個晚輩,如何能夠破除?前輩這明顯是以大欺小了!”鐘元面上浮現了一抹苦笑,“前輩若是實在不愿賜見,那我們告退也就是了!還請前輩幫忙轉告方瑛、元皓,我是真有意化解他們與紅木嶺的糾葛,另外,還有別的事情商談。

  他們若是有意的話,直接上紅木嶺找我就行了!料來,有前輩坐鎮后方,他們也不至于擔心自己的安全!”

  “兩個小家伙兒就在我旁邊,你想要見就自己進來!我老人家沒空理會那些個東西。不過,你說的也對,我老人家何等身份,親自出手對付你一小輩,是有點兒欺負人。這樣好了,就由兩個小家伙執掌禁法好了,我倒是想要看看,藍蠻子一脈又出了何等樣人?”枯竹老人懶懶散散的回了一句。

  “藍蠻子?”鄧八姑對這個稱呼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由得脫口問道。

  “就是紅發師兄的前身!”鐘元隨口解釋了一句,而后遙空一拱手,道,“前輩既有此意,晚輩敢不從命?只有獻丑了!”

  說著,鐘元朝著鄧八姑一使眼色,當先出手,一道朱紅劍光飛出,迅速擴至七八丈寬,千余丈長短,直直的劈斬而下。劍光之外,騰著無盡熾紅烈焰,周圍輕煙裊裊,波紋蕩漾,仿佛連虛空都要燒融了。

  “我道你有什么依仗呢?原來是達摩的南明離火劍!”

  下面山峰之上的鳥獸毒蟲,感受到這股滅世之威,一個個的,都慌亂起來,爭先恐后的逃離這里。從高空看去,黑壓壓的一片,當真是遮天蔽日一般。

  眼看得這巨大劍光就要劈中山峰之時,突然,一片燦爛的五色煙霞自虛空生成,仿佛一道屏障,橫亙在前面。

  無聲無息的,劍光刺入煙霞之中,滾滾烈焰,如潮水一般奔涌而出,朝著四面八方沖擊。立時間,炸雷一般的聲響接連不斷的響起,大片大片的消弭著五色煙霞。

  可是,那五色煙霞就好像永無窮盡一般,剛被消弭一片,就又有一片涌現出來,而且,鐘元也漸漸感受到一股絕大的潛力開始暗暗的震蕩,要將他的劍光從中迫出。

  正在這時,鄧八姑也開始出手。她放出的,卻是自己的本命至寶雪魄珠。

  雪魄珠化作一顆百丈大小的光球,好似流星一般自天飛瀉而下。雪魄珠還未真個降下,一股迫人之極的冷光便侵襲而至。這時,鐘元適時的收斂了南明離火,當下,所有的五色煙霞都飛速的凍結了起來。

  這時,鐘元發力一震,南明離火劍劍光再次暴漲,“嗤啦”一聲,便透穿了屏障,繼而,完全的碎裂開來。這一刻,鐘元與鄧八姑雙雙撲了下去。

  兩人這一撲下,卻是發覺,自己已然完全的出身于另外一個世界。四圍茫茫,一片虛空,什么都沒有!

  他們都很清楚,這是虛假幻境,哪里在意?鐘元即刻身劍相合,粗大的劍虹,一道接著一道,劈向八方。鄧八姑也一樣,放出了玄陰簡,化身一條凜冽之極的龍形劍光,四下里劈斬。只一剎那間,這虛空世界便如玻璃一般碎裂開來,顯現了真實的空間。

  借助這瞬間,鐘元雙目神光爆射,洞穿虛空,隱隱窺見一男一女兩個小童正懸浮在一個湖泊的上空,四只小手一刻不停的掐動著法訣,催動周身的一只只靈旗、靈幡。

  當下里,鐘元心念一動,一道金輪一般的三色光圈自腦后浮現,內里長江大河奔騰咆哮,名山大岳往來飛舞。

  立時,一座座大山從中飛出,飛速擴大,好似真正的山峰一般,朝著前方轟然砸去。伴隨著一聲聲的巨響,虛空中無數絲線閃現而出,然后迅速崩滅開來。虛空塌陷,仿佛黑洞一般,盡頭之處,就是方瑛、元皓的所在。

  鐘元與鄧八姑正要跨步而入,一大片青蒙蒙的光華突兀的產生,將孔道封住,同時,一粒粒晶亮的青色雷珠爆發開來,噼里啪啦的,迅速形成了一片雷海,將鐘元放出的山岳盡數崩毀,化于無形。

  繼而,無邊雷海劇烈的咆哮著,朝鐘元、鄧八姑二人沖擊而來。

  這時,鐘元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微笑,腦后的三色光圈一個晃動,山川河岳真形盡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林木青幽、花草競艷、鳥獸奔走、人間萬象!光影如電變幻,陡然間,一道五色光芒閃耀之時,卻是從中飛出,分化兩道,如流水一般,迅速覆蓋了鐘元和鄧八姑的全身。

  隨后,兩人身形各自一晃,仿佛不要命一般,直接朝著雷海撲了過去。

  瞬息之間,兩人消失不見。下一刻,鐘元和鄧八姑齊齊的在一個小湖泊上空顯現,恰自與方瑛、元皓兩人對面!

  如此情景,卻是嚇了方瑛、元皓一跳,手中正在施展的法訣,也停了下來。

  “風雷五遁!”岸邊一個少年輕輕的道,“原來,你將艾真子前輩的三才清寧圈也取到了手,怪不得這么有自信破我這奇門七絕惡陣!”

  “這也是前輩沒有提醒方、元兩位小道友,不然的話,先后天五行禁制齊發,沒有幾個時辰,我們也休想進的來!”見說話的乃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鐘元立時明白,這是枯竹老人的一個轉世之身,當下,趕忙上前見禮。

  “我老人家既然說了不會插手,又豈會食言?”少年一聲輕哼,回道,“行了,也不用來這套了,我老人家最不耐煩這個!現在人都在,你有什么事兒,可以直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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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方瑛、元皓兩人也收了陣法,飛回了岸邊,望著枯竹老人,面有慚色,“我們給前輩丟臉了!”

  “這有什么?你們修為本就遠遜于他們,再加上他們又是有心算無意,敗了也很正常!以后勤苦修持,超越他們也就是了!”枯竹老人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鐘元見得枯竹老人不再言語,卻也不客氣,直接開口,對方瑛、元皓二人道,“兩位,你們與紅木嶺之間的糾葛,我已經清楚了。具體的,我也不想多說,但是,我卻可以承認,確是我紅木嶺不對在先!

  不過,這些年來,你們四下里出手,打擊我紅木嶺弟子,卻也使得我紅木嶺實力削減不少。這般說來,恩怨、對錯就不好計算了!”

  鐘元還未說完,女童元皓就截斷道,“我們對付的都是擄人妻女的淫邪之徒,而且,我們也沒有殺他們,只是廢了他們的一身修為!”

  “廢除修為,對你們而言,是少了以此殺孽,但對他們而言,又有何分別呢?”鐘元當時回道。

  看得方瑛似乎有開口辯駁之意,鐘元卻是沒有給他機會,一擺手,繼續道,“我說這個,也不是想要爭什么道理,只是陳述事實罷了!我之前就說了,乃是來與你們二人化解過往恩怨糾葛的,不知道,你們兩個是否愿意?”

  聽的這個,方瑛、元皓兩人都不自覺的將目光望向了枯竹老人。

  “看我做什么?你們自己的事兒,自己做決定!”枯竹老人眼睛一瞪,沒好氣的道。

  沉默了片刻之后,方瑛回道,“既然鐘教主親來化解,我兄妹兩個一心向道,也不是執著仇恨之人,過往種種,就此了斷了也好!不過,”說到這兒,他稍稍一頓,繼續道,“我們若是外出行道之時,碰到紅木嶺弟子如此為惡,我們還是要管的,絕不會因此而置之不理!”

  元皓也緊接著道了一句。

  “呵呵!”鐘元笑著道,“我今天來此的第二件事兒,就是這個。門派大了,難免良莠不齊,我雖為掌教,卻也不能親自督管每一個人。你們兩個做為外人插手,也是不妥,若是引的門中群情激奮,我這個掌教只怕不得已之下,也會對你們出手。如此一來,今日嫌隙的化解,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所以,我想邀請二位加入我紅木嶺一脈。我重組紅木嶺之后,分為五殿,分別是守法殿、考功殿、執法殿、傳功殿和執事殿。而今,其余四殿的殿主皆已有人,唯獨執法殿還空缺著。這是我特意為你們二位留的。二位有了這個身份,處置紅木嶺的違規弟子,也就是理所當然,任誰也說不出什么來了。

  不知道,兩位道友可愿去屈就?”

  鐘元道出此言,別說方瑛、元皓二人了,就是一旁一直不動聲色的枯竹老人,面色也是一變,眸中光華爆閃!

  “這個,”方瑛、元皓的心中,頗有幾分意動。他們雖然一心向道,但是,心思卻不是那種沉穩之人,一閉關就是幾十上百年。他們的性子十分的跳脫,出山行道,也是他們的樂趣。

  不過,不久之前,枯竹老人曾經對他們說過,峨眉累千年之大勢,興盛是必然之事,加入峨眉派之中,借助那恢弘的氣運,更容易修行成真。只是峨眉現今尚未開府,才讓他們忍耐等待罷了!

  所以,踟躕之下,目光不自覺的又望向了枯竹老人!

  這一次,枯竹老人卻是并未呵斥,沉默了片刻之后,直接開口問道,“聽你口吻,似乎現在的紅木嶺掌教是你,不過,藍蠻子畢竟是紅木嶺開派之人,威望更高。你既知其前身故事,料來也知我們之間的恩怨,你如此擅自做主,可想過他的反應?”

  鐘元望著枯竹老人,傲然無比的道,“我的紅木嶺掌教之位,是紅發師兄傳的不假,但是,卻不代表他出關之后,也能夠重新拿走。我既為掌教,就有權利做任何決定,縱使紅發師兄,也不能更改!”

  “你就這么自信?”枯竹老人問道。

  “今日情勢與往昔大不相同!現在的紅木嶺蒸蒸日上,除非,紅發師兄想要整個紅木嶺分崩離析,淪為不入流的小派,否則,他只能接受!”鐘元在枯竹老人面前,卻是絲毫都不諱言。

  “你既然如此說,我倒是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枯竹老人面容也凝肅了下來,鄭重其事的道,“不過,你這卻也只是解決了我與藍蠻子問題的一半兒而已,我的問題,你準備如何解決呢?”

  聞此,鐘元想也不想,直接便道,“聽說,昔年前輩也是有意成全紅發師兄的,只是,紅發師兄未能明了前輩深意,起了歹念罷了!前輩為此,曾經提出了一個條件,只要紅發師兄在一甲子之內,平了前輩故鄉三峽的所有險灘,便既往不咎!可有此事?”

  “不錯,我是看在好友韋八公的面上,才格外開恩。我也知此事艱難,故而也沒打算他能夠完成,故而,將監管懲罰之權交與了韋八公。本意韋八公乃其師執長輩,即便其最終沒能完成,也肯定不舍過分處罰于他,就此揭過便了!

  誰想到,他卻是豺狼之性,擔心自己做不到受罰,卻是起意暗害我那好友。雖然,最終韋八公并沒有真個死于他之手,卻也因為其盜取了八公的法寶、丹藥,使得八公不幸轉劫。我若非是想要八公親手報仇,又豈能容忍他活到今天?”

  說話間,枯竹老人眸中光芒爆射,寒意逼人!

  鐘元穩了穩心神,回道,“前輩既有此意,我們就先不說韋前輩,不知,我應下平三峽險灘之事,可能讓前輩將前事揭過?”

  “你?”枯竹老人面色微愕,問道,“可有期限?”

  “也以一甲子之期如何?”鐘元道。

  “你有把握?”枯竹老人再問。

  “此事難者在二:其一,三峽險灘多有高人隱逸;其二,那里的險灘礁石多是太古之時山骨遺留,堅如金剛。前者,只要我紅木嶺如此累積壯大下去,合全派之力,去之不難!后者卻是有些麻煩,非得了軒轅黃帝梳理大地山川脈絡的里圭和大禹王的五丁開山斧不可。這兩件寶物,都在元江深處的廣成金船之中,到時元江取寶之時,還需前輩施以援手!”

  “你真有此心,我屆時助你一二,也無不可!”聽得鐘元這般解說,枯竹老人自然明了他不是信口開河,當時回道。

  “多謝前輩了!”鐘元聞此,忙拱手行了一禮。

  “好了,既然你應諾了此事,我與藍蠻子的糾葛,就算暫時解了。不過,他們兩個是否愿意入你紅木嶺,還需他們自己拿主意!”

  “我們愿意聽從前輩的吩咐!”這時,方瑛、元皓齊齊說道。

  “身為修士,就該像鐘元這般,有自己的主見,若是事事依從師長,將來是不會有什么成就的!你們的事情,自行決定!”枯竹老人面容一凝,冷聲道。

  見此,方瑛、元皓卻是不敢多言。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后,齊齊的對這鐘元一拱手,道,“鐘教主既有整頓門派之心,我們兄妹愿意幫忙!”

  “太好了!”鐘元聞此,當時笑著道,“有了你們,我紅木嶺五殿,算是圓滿了!”

  事情雖然圓滿結束,但是,枯竹老人在此,鐘元卻也不急著回去。這等人物,平常便是尋也尋不到的,碰上了,自然要好生的拉近關系。

  當然,鐘元也沒奢望能夠將枯竹老人也拉入紅木嶺,畢竟,這等人物,已經不是塵世門派能夠約束的了的了。

  鐘元有前世記憶在,通曉諸多上古秘聞,與枯竹老人攀談起來,卻也頗為投機。不過,如此一來,枯竹老人卻是與紅發老祖一樣,也認定其乃是某位大能轉世了。

  對此,鐘元既不故作掩飾,也不承認,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倒是使得枯竹老人對他的態度愈發的平等了起來。

  時值中午,用了些碧云塘特產之后,枯竹老人沒有再行多呆,給方瑛、元皓留下了兩件法寶,便化虹遁去。

  這兩件法寶,一為六陽青靈辟魔鎧,一為太乙青靈竹葉神符,都是枯竹老人隨身多年的至寶。有了這兩件寶物,方瑛、元皓兩人的實力不啻于倍增,便是尋常地仙,也能夠爭斗一番了。

  對此,鐘元自然是很高興。不過,他高興卻不全是為此,而是他心中隱有所感,枯竹老人的心中已經有疏遠峨眉的意思了。這也就意味著,將來很能夠得到枯竹老人更多的幫助!

  帶著方瑛、元皓回山之后,第一時間,鐘元便將紅木嶺二代弟子以上的人都召集了起來,宣布兩人的新身份。

  此言剛落,神宮大殿就像是開了鍋似地,沸騰了起來。原先紅發老祖門下的弟子,包括洪長豹在內,一個個都激動非常,爭先恐后的站出來,大聲的反對著。

  對此,鐘元心中早有預料,當時,周身氣機勃發,龐然的地仙之力散逸開來,蓋壓全場。即刻間,整個大殿再次恢復了平靜!

  “神宮大殿,豈容輕慢?你們如此喧鬧,將這里當什么地方了!念在初犯,這次就不予追究了,若有下次,一律按門規論處!”鐘元一聲冷哼,道。

  “師叔,即便是受門規懲處,我也要說,此二人決不能做我紅木嶺的執法殿主!不僅如此,鐘師叔還應當著紅木嶺所有弟子的面,將此二人斬殺,以雪我紅木嶺恥辱!”姚開江身為紅木嶺首徒,這時,卻是當仁不讓,當先開口了。

  “哦?你有何理由?”鐘元面上不動聲色,淡淡的問道。

  “這個,我想已經在先前給師叔的傳信玉符上說的很明白了!”姚開江強硬無比的道,“師叔有正門規之心是好的,有強大紅木嶺之心也是好的,但這種紅木嶺的仇敵,我等卻是萬萬不能容忍他存在于此的。”

  “仇敵?你到得現在,還想要欺瞞于我嗎?”鐘元的語氣之中,透出了一絲森寒,“你此番出來,恐怕不是出于公心,而是私怨吧!”

  此言一出,不僅是姚開江,殿中其余十數位紅發老祖的弟子都是面色微變。

  姚開江也是心思玲瓏之人,心念電轉,當時回道,“師叔明鑒,我等往昔是與他們有過私怨,但是,在很早以前,私怨便是小問題了。他們后來之行為,早已成我紅木嶺的公敵,而且,也曾輕慢過師尊,這等人,豈能留在門派,還讓其居于高位?”

  “你們也是這個意思?”鐘元說著,將目光掃過其余諸人。

  這些人相互對望了一眼之后,齊齊立于姚開江之后,異口同聲的回答,“是!”

  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讓姚開江覺得揚眉吐氣!此時的他,只感覺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滿腔的豪情在胸中涌動,直欲爆發出來。

  不過,姚開江的表情并沒有發生變化,仍然是肅然之中帶著三分不屈。因為他明白,現在還不到最后得意的時候兒,此時宜將剩勇追窮寇,當下,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鄭重無比的拜了一拜,道,“懇請師叔為我紅木嶺無數死去的門人報仇,為我紅木嶺的威名雪恥,斬此二賊!”

  緊隨其后,洪長豹、藍天狗等一干人也都跪下,隨聲附和!

  一旁,方瑛、元皓二人卻是并未因此有絲毫的失色,依舊老神在在。因為,他們清楚,一切都盡在鐘元的掌握之中。

  此時此刻,鐘元見得這般場景,心中卻是浮現了一句話,“是時候將我頭上的“代”字去掉了!有這么個字壓著,始終是不能隨心所欲!”

  當下,鐘元開口道,“我若是執意而為呢?”

  “那我們只有請師尊出關,主持大局了!”到得而今,姚開江終于止不住,面上露出了一抹得色。

  鐘元一擺手,淡淡的道,“你們這便去吧!”

  姚開江等人,本以為鐘元肯定會竭力阻止的,沒想到,卻是這么個局面,心中也禁不住有幾分疑惑。不過,很快他就將這分疑惑給拋諸于腦后,在他看來,紅發老祖一出面,自己便會摧骨拉朽一般,將鐘元的堅持破碎。

  “說不得,鐘元還會將代教主之位丟掉。我的實力雖然還不足以僭越此位,但是,暫時協調同門,掌控一下局面還是可以的!”姚開江心中思量著未來美好的衍變,心氣兒更足了,“既然如此,我等暫且告退!”

  姚開江起身之后,一聲呼喊,“諸位師弟,隨我去見師尊!”緊接著,便帶著一干人等往后殿而去。

  不片刻,一道血河便從后殿奔涌而出,顯化之后,正是紅發老祖!

  見此,鐘元當時從寶座之上起身,拱手為禮,但是,卻并未就此離開。紅發老祖見此,狹長的眼眸卻是微微瞇了起來。

  兩人就這么相對立著,任誰也不出聲。

  不多時,鐘元的腦后,便浮現了一道三色光輪,越來越大,光芒之盛,似乎要照遍寰宇,二代弟子,任誰也睜不開眼睛,看不得場中形勢!而紅發老祖,身外則浮現了一道血河,不停的蕩漾著,波濤之音,如緊鑼密鼓,連綿不絕,震耳欲聾!

  這般的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完全的消弭!這時,紅發老祖開口道,“我參天仙大道,已有所獲,需全力修持,以求更進一步。自今而后,鐘師弟便為我紅木嶺一脈二代掌教,爾等俱要凜命而尊,不可懈怠!”

  話語一落,紅發老祖便化作一道血光,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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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發老祖的離去,卻是讓原本氣焰囂張的姚開江等人俱各如喪考妣一般,蔫兒了下來。鐘元的命令,此時自然是沒人敢再反對了,方瑛、元皓順利的成為了紅木嶺執法殿的正副殿主。至于姚開江等人,鐘元自然也不會客氣,皆讓他們前去領受真火煉魂三天的懲處。

  若非是眼下紅木嶺缺人管理,又有紅發老祖退讓的因素,鐘元絕不會讓他們這般的輕松。

  至于紅發老祖的退讓、離去,自然不是因為對峙斗法的失敗,事實上,這種簡單的斗法,也是根本分不出勝敗的。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斯的結果,最大的功勞還是鐘元的巧舌如簧。

  當然,他的巧舌如簧,不是單純的耍弄嘴皮子,而是有著很具體的實證。其中,這些時日紅木嶺的變化和替其接下枯竹老人的找麻煩,占據了絕對的主力。

  當然,面對自己辛苦經營數百年的門派,不在自己掌控之下的易主,紅發老祖心中自然也不會太痛快。故而,在離去之時,卻是給鐘元留了一句話,“你若是不能將紅木嶺發揚光大,名揚天下,我寧可讓其毀在我自己的手里!”

  對于紅發老祖的這個威脅,鐘元并不是很在意,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目標。而且,他相信,紅發老祖也會不遺余力的出手幫忙的。畢竟,幾百年心血的投注,不是說放棄就能夠放棄的了的。

  方瑛、元皓成為了執法殿主,鐘元自己也將“代”字去掉,成為了真正的教主,此番可謂大獲全勝。鐘元自然不會多耽擱功夫兒,讓眾人離去之后,很快自己也返回了自家的洞府。

  又一件籌謀完成的他,開始了安心閉關,祭練三才清寧圈和南明離火劍。至于對付綠袍老祖之事,并沒有即刻進行,原因很簡單,紅發老祖對于大阿修羅不死身的參悟剛入門不久,還沒有準備好。

  鐘元和紅發老祖都非短視之人,要的并不是簡單的將綠袍老祖除掉,而是要借此一舉將紅木嶺的威名打出來,成為南疆第一大派。而取得威名,在蜀山之中,效果最明顯的就是斗劍了。斗劍,并不只是字面意義上的比試飛劍,指的是兩家門派高手的單挑!

  齊漱溟這個峨眉七弟子為何能夠穩坐峨眉掌門之位,贏得天下美譽,蓋壓其余同門,還不是在一次斗劍之中大獲全勝?五臺派為何四分五裂之后,仍舊享有旁門第一派的美譽,還不是二次斗劍,太乙混元祖師以五毒仙劍打敗了齊漱溟?

  所以,鐘元和紅發老祖都有意也進行一次斗劍!而代表紅木嶺出手的人,自然只能是紅發老祖這個享譽數百年的招牌高手。鐘元,為了不引起峨眉的警覺,還不宜太過于高調!

  雖然,鐘元只需要一個勝利的結果也就是了。但是,紅發老祖卻是一個高傲之人,他要的卻不是險險而勝,而是要有近乎壓倒性的優勢,所以,他卻是希望再等上幾個月,讓其將大阿修羅不死身的根基修成!

  對于這個要求,鐘元自然是不能不答應。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淌,很快,十多日的功夫兒便過去了。

  這一日,第二元神正在祭練法寶,突然間,感受到周遭氣機有所變化,當時睜開了雙眼。此時,萬年溫玉蓮花自發的飛起,懸在鐘元本體的頭頂,灑下一片溫潤的紫光,將其籠罩。繼而,一聲輕響,以鐘元為中心,一個漩渦形成,將周遭的天地元氣一卷而空,全部攫取過來,送入了攝入了體內。

  見得如此情景,第二元神哪里不清楚,本體已經到了進階的緊要關頭?當時,雙眸精光爆射,即刻,鐘元體內的情況纖毫畢現。

  “原來如此,我道怎么還會缺少元氣呢!”自語著,第二元神揮出了一道青光,灌入了鐘元的體內。

  這道青光,宛如流水一般,將鐘元的整個身軀都沖刷了一遍。伴隨著這個過程,那些未能化納而固化在身體各處的萬載空青紛紛融化,匯入經脈之中,合成一道洪流,沖關破卡,很快,丹田與天靈之間的關竅全部打通,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新循環。

  就在這時,本體神魂之力也如水一般的灑下,匯入這道洪流之中,在新的循環之中流轉著。因為鐘元的神魂之力和真煞之氣都已經淬煉到了圓滿的境地,故而,兩者之間的結合,簡直可以用一拍即合來形容。

  很快,充斥的經脈都不停膨脹、彎轉、扭曲的真煞之氣,急劇的縮減著,化作一縷清亮亮的光,似氣似水、似虛似實、晶瑩澄澈、溫潤無暇。

  看到這兒,第二元神卻是收了神通。因為,他明白,此刻他的本體,已經成功的進階了法力境,剩下的,就是不停的積累,卻是不會有什么危險。

  約莫過得半個多時辰之后,鐘元本體睜開了雙眼,伸手一指旁邊的玉匣。玉匣開裂,滿滿的芒餌從中飛出了三片,落入了他的口中。當下,他再次閉上雙目,繼續的修煉著。如是,接連吞吃三次之后,鐘元終于停下。

  此時此刻,他不僅完全鞏固了法力境,而且,將法力填滿了經脈的十分之一。他估摸著,一下子芒餌,已經足夠自己修持到法力境的絕巔了,還能夠省下一匣,用來培養自己的徒弟們。

  “現在你法力境已成,將法力推至大圓滿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兒,卻是不用太著急,現在,先將血焰蓮花修成,吞噬掉太清兜率紫焰才是最緊要的。畢竟,至多不過兩三個月,就要對綠袍老祖一脈進行征伐了,屆時,你還是自身擁有自保力最好,我這個第二元神,能不彰顯還是不要彰顯!”

  “我省得!”鐘元本體點了點頭。

  練功密室。

  一個拳頭大小的青色光球懸浮于虛空,繚繞著熾烈的光焰。

  鐘元本體盤坐于蒲團之上,雙手如輪轉動,不停的打出一道道青色流光,沒入青色光球之中。漸漸的,青色光球外面繚繞的光焰越來越盛,仿佛天空的烈日一般。又過得一會兒,當光焰澎湃到尺許大小之時,不再繼續擴大,反倒是收縮了起來。

  沒過多久,所有的光焰盡皆收斂入了青色光球之內。這時,只聽得“噼啪”一聲,青色光球之上,現出了無數道裂紋。隨之,青色光球就如同一個花骨朵一般,盛放開來,形成了一朵千葉蓮花。

  隨手,又是幾道法訣之光打在其上,當時,千葉蓮花如車輪飚轉,一縷縷的青色光線,宛如暴雨一般朝著四面八方飚射開去,擊打在四壁之上。

  密室四壁,皆有禁制,即刻間,防護之光宛如潮水一般涌了出來,進行抵擋。可是,青光與防護之光相觸,就好像是烈火遇上了滾油,“轟”的一聲熾烈的燃燒了起來,只片刻之間,防護之光便消弭了一大片。

  見得如此,鐘元卻是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血焰蓮花果然不愧是修羅血焰的最高境界,威能居然一下子提高了這么多!這還是沒有融合外來火焰的結果,如果將太清兜率紫焰融合成功,威力又將達到何種的境地?”

  心中想著,鐘元的雙手再次動了起來,舞出千重幻影,一道又一道的法訣之后,虛空之中的血焰蓮花轟然解體,化作一道道的青色流光,返回了鐘元的體內。

  沒有絲毫的停留,鐘元再次的掐動法訣,盞茶功夫兒過去,血焰蓮花再次的出現。如是,鐘元不停的重復著。他身旁,盛裝著益元丹的玉瓶,也一個接一個的空掉。

  如是,五天之后,鐘元終于可以舍棄那些繁蕪的法訣,念動之間,血焰蓮花便可生成!這個時候兒,他明白,自己可以著手進行太清兜率紫焰的融合了,當時,將在一旁祭練法寶的第二元神喚醒。

  沒辦法,太清兜率紫焰委實太過于強大了,若是沒有第二元神看護,說不得,融合未成,自己就被其燒成灰燼了。

  第二元神早就明了自己的職責所在,一被喚醒,當時,便揮手布置下重重的法禁,將整個密室都完全的封鎖起來。隨后,便將一個玉匣從青蜃瓶之中取出,解除了禁制。一剎那間,三朵碗口大小的紫色燈花狀火焰便破匣而出,欲往洞外飛去。

  第二元神早有準備,哪里能夠容得?當時,三才清寧圈齊齊飛出體外,一個拘一個,將其全部定在空中。

  這時,鐘元取了兩粒益元丹含在口中,而后,動用全身法力,結出了一個足有三尺大小的一朵青蓮,晶瑩剔透,宛如實質一般。

  用手一指,青色蓮花便飛向天象環拘束的那一朵燈花,懸在其上空,微微的轉動著。這時,第二元神控制天象環稍稍的放松了一些對太清兜率紫焰的約束。即刻間,一縷紫青色的火氣便被抽取了出來,沒入了青色蓮花之中。

  剎那間,噼里啪啦的,青色蓮花之上便裂紋處處,似要崩碎開來。

  “好家伙!修羅血焰有著吞噬、容納世間一切火焰的秉性,居然對付這么小小一縷太清兜率紫焰都這么困難,果然不愧是仙界神焰,超越天火的存在!”

  見得如此,鐘元沒有絲毫的猶豫,趕忙吞下了一顆益元丹,法力如長河一般,滔滔涌出,加持在青色蓮花之上,維系著蓮花真形。與此同時,第二元神也再次的控制天象環,將紫青燈花給封禁起來。

  那縷被青色蓮花吸攝的太清兜率紫焰,沒有一舉將血焰蓮花破碎,修羅血焰自身的稟賦便開始發揮出來,星星點點的紫青火氣被收攝而走,融入了血焰蓮花之中。

  伴隨著這些火氣的融入,龐大的血焰蓮花飛速的凝縮著,僅僅片刻之間,便縮小了一大半兒,僅僅剩下了尺許大小。

  而這時,那血焰蓮花中心的太清兜率紫焰,卻是搖身一變,化作了一根微型的如意。如此形狀,仿佛暗合了天地的至理,就這么立著,一任血焰蓮花如何猛烈的吞噬,也再攝不走絲毫的火氣。

  鐘元對太清兜率紫焰了解甚深,卻是知道,這如意狀的火焰,才是太清兜率紫焰威鎮寰宇的根本,才是其最強力量所在。

  那如意之形,其實就是天地規則形成的天刑神咒。所以,這種火焰,又被稱之為天刑神火。在仙界,天刑神火專門被用來懲罰、戮滅犯戒仙人,可謂霸道無比。

  鐘元一見得太清兜率紫焰化身天刑,便知道,自己是無能為力了,當時,將目光望向了第二元神。第二元神用手一指,南明離火劍一道沛然劍氣化作游絲射了過去。

  血焰蓮花,如水波一般,任劍氣輕松透入。

  隨之,猛的一個巨震,太清兜率紫焰的如意之形被劈的劇烈震顫起來,幾點紫青火氣搖曳而出,被血焰蓮花吸攝了進去。鐘元接連不停,一道又一道的劍氣飚射而出,不片刻之間,如意之形完全被打散了開來。

  這時,血焰蓮花就像是餓死鬼遇見美事一般,一下子,將其全部吞噬了下去。緊接著,又是咔嚓連聲,血焰蓮花再度縮小了一半,只剩下半尺左右。而且,此時原本純粹的青碧之色,卻是沾染了一抹淡淡的紫光。

  鐘元心念一動,血焰蓮花化散開來,化作無數流光,返回了他的體內。這時的他,卻是心神大震,因為,他的法力不但未曾因此而虧損,反倒是大大的漲了一截兒。這時,他方才想起,似乎每一朵太清兜率紫焰之上,都攜帶著百年法力。

  能夠增長法力固然好,這意味著,他卻是不用再額外花費時間修行了;也意味著可以省下一批芒餌。可是,僅僅法力境的他,要消化掉三百年的法力,恐怕不夠格,說不得,就會將其經脈給撐爆掉。

  鐘元此念剛起,紫青光焰便從法力之中透發出來,直透體外。當時,一股劇烈無比的痛苦便傳遞到了他的腦海里。可是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在被淬煉、擴充,肉身也開始發生玄妙的變化,越來越強。

  當這股光焰回縮之時,鐘元發現,原本暴漲的法力,已經恢復了正常。這時,鐘元卻是將剛才的痛苦拋到了九霄云外,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如此下去,別的不敢保證,自己的肉身,絕對當的人界第一人之稱!

  接下來,鐘元控制法力在體內流轉數周之后,再度凝聚成血焰蓮花,懸浮在那朵燈花之上。當下,第二元神再度解封,很快,又一縷太清兜率紫焰被血焰蓮花吸攝而出,接著吞噬、融合了起來。

  一個多月過去,三朵太清兜率紫焰盡皆被血焰蓮花化納。此時的鐘元,法力也提升到了法力境的大圓滿境,隨時都可以沖擊散仙之境。

  不過,這卻不是他收獲最大的。他收獲最大的乃是他的肉身,明凈若琉璃,無瑕無垢,肌膚之下,隱約可見紫青色寶光流轉,舉手投足之間,便有無窮的力量相隨。他有種感覺,現在的自己,即便是沒有龍族血脈的加成,也足以和龍族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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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法殿中。

  “本座最后問一句,你們真的有一顆堅定的向道之心嗎?”鐘元面容嚴肅,目光森寒,掃視著大殿之中跪著的十三位蠻人。

  “有!”

  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很好!”鐘元微點了點頭,又道,“堅定的向道之心,才是求道之路上最不可或缺的東西,其余的,皆有法可彌補,唯獨這個不行!你們有此心,也不枉本座費上這一遭心血!來世再見吧!”

  說到這兒,鐘元右手伸出,凌空虛劃,剎那間,一個繁蕪、玄奧的方形符文便即形成,足足有尺許大小,懸浮于虛空之中,熠熠生輝。隨后,鐘元袍袖一揮,那方形符文轟然爆散開來,化作十三道小型的符文,分別從十三人的眉心沒入。

  做完之后,鐘元朝著一旁侍立的方瑛、元皓一擺手,道,“開始行刑吧!”

  “尊教主命!”

  兩人齊齊一個躬身,隨后,各自伸手一指,飛出一道劍光,剎那之間,便將跪著的十三人盡皆腰斬。

  這時,鐘元再次開始施法,不片刻,虛空開裂,一個呼嘯,十三枚神魂光球從被吸攝而出,沒了進去。

  “你們乃是他們的師長至親,接引他們轉世之身歸來,再入本門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這一世沒能教導好他們,下一世就需更加的努力,明白嗎?”

  “是!弟子謹記鐘師叔(教主)教誨!”藍天狗、秦階等一干人俱個面色沉痛,恭聲回道。

  “好了!都散了吧!”

  “是!”

  鐘元卻是沒想到,自己剛一出關,就碰上這么檔子事兒。

  他原本以為,紅木嶺身為一個道派,將心思放在修行之上的人會更多一些,哪里料到,短短不足兩月的功夫兒,方瑛、元皓兩人便帶著挑選出來的一些執法弟子抓獲了過五十的犯戒弟子。

  雖然說,這些人之中,有一部分是只得了秘法傳承的外門弟子,但也足夠驚人了。不過。令其欣慰的是,這五十多人之中,雖然大部分都選擇了廢除修為來作為懲罰,但還有十三人,也就是鐘元剛才處置的那些人,愿意接受轉世重修。

  能夠定下這般的決心,只要資質不算太差,來世的成就,都不會小。這些人,才是鐘元心中認定的門派根基。

  放開耳力,聽了會兒門派中弟子對此事的議論之后,頗感滿意的鐘元,施施然的踏入了修羅化血陣之中。根據他的估計,天魔化血神刀想要練成或許還差不少火候,但是,化血修羅幡卻是十有功成了。

  一入陣,鐘元便感受到那無邊血海帶來的碾壓之力,直玉將其絞成齏粉一般。趕忙,他催動了天象環,一圈丈許大小的三色光輪生成,旋轉之間,那拍擊過來的血海巨浪便被分成兩半兒。

  至于那隨后穿梭血海,蜂擁而至的骨獸、骨魔,則被光輪之中飛出的雷霆電光、狂風暴雨給掃蕩一空。

  鐘元與化血修羅幡之間,早就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聯系,根本不用看,就感應到了它所在的位置。心念一個召喚,卻發現化血修羅幡并未朝著自己飛來,當時大喜,因為,這無疑代表化血修羅幡產生了自己的靈性,成為了法寶。

  當下,鐘元手一揮,法力狂涌而出,一只巨大無比的幽冥血手飛出,朝著化血修羅幡抓取了過去。一下子,便將化血修羅幡抓取在了手中,帶了回來。

  鐘元卻是并沒有直接拿過,直接打出了無數手祭練法訣,合成一道青色匹練,涌向了化血修羅幡。鐘元知道,這新生的法寶靈性之中,有著自己的引子,稍加祭練,便可掌控自如。

  眼看得,青色匹練就要射中化血修羅幡,當時,一只碗口粗大的白骨手臂從幡面之中伸出,一下子將幽冥血手震散,緊接著一拳,將青色匹練擊打的粉碎。隨后,一個丈許高下的白骨巨人從中踏了出來,周身上下,煞氣繚繞,一雙白骨眼珠,透出凜冽無比的兇暴氣息,就好像是一只太古兇獸現世一般。

  “哼!早就知道,你們這些魔頭成就真形,就肯定不會溫順,居然還故意偽裝,想要偷襲,真是做夢!”

  說話間,鐘元身外的三色光輪中光影驟變,化作了山川河岳,隨之,一尊尊大岳飛出,直接朝著那白骨巨人蓋壓而下。

  那白骨巨人卻也怡然不懼,仰天一聲咆哮,手臂輪開,一拳一個,將那百丈山岳轟碎,化作漫天流螢四散。

  鐘元對此,卻是渾不在意,依舊控制著光輪中的山岳,一座座的飛出,鎮壓而下,速度越來越快!

  這些山岳,雖然不是真正的山峰,只是法寶靈光擬化,但是其沉重,卻是不讓真正的山峰,威力堪稱強悍之極!

  那白骨巨人接連砸飛了百多座巨峰之后,終于力有不殆,被鐘元以十座巨峰合力,鎮壓在了那里,再難動彈分毫!

  “血魔,你這么眼看著大力金剛有相神魔敗北,是自信有能力與我獨戰,還是仍舊打算偷襲呢?”

  鐘元話語剛落,幡面上血光一閃,一個千嬌百媚,妖嬈無比的絕色美女現出了身形。周身上下,只有一道血色薄紗罩著,內里的妙處若隱若現,yòu人之極。她一出來,便用一種分外惹人憐惜的聲音道,“主人說的哪里話?我可不是那種沒腦子的骨頭bāng子,有了點兒本事就想挑戰主人的權威,我可是在乖乖的等著主人煉化呢!”

  說話的同時,她雙手握住了化血修羅幡,高舉著,一步一搖,朝著鐘元走了過來,身姿曼妙以極!那血海波濤,于她根本絲毫無礙,仿佛完全不存在一般!

  走到鐘元身前,她就這么跪在奔涌咆哮的血海之中,將化血修羅幡獻上。見得如此,鐘元卻是一聲冷笑,“算你識相!”

  隨后,宛如絲毫不作提防一般,直接伸手將其取過。化血修羅幡一握在手中,即刻間,法力便如狂潮一般涌動而入,只一瞬間,化血修羅幡便完全落入了鐘元的掌控。

  隨手一晃,白骨之身的大力金剛有相神魔和血魔盡皆化作一道流光,被攝了進去,隨后,劇烈無比的慘嚎之音,便從幡中不停的傳出。

  鐘元卻是明白,魔頭之類的東西雖然強橫且容易速成,但是卻很容易反噬。所以,對他們的敲打卻是任何時候都不能忘的。所以,鐘元第一時間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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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了化血修羅幡之后,鐘元當時便將三才清寧圈的防護光輪給撤下。

  手執長幡,輕輕一晃,立時間,幡面獵獵招展,一血紅一慘白,兩種光華飛速的蔓延開來,瞬息之間,便占據了整個幡面。

  紅白光芒相互交纏,很快在,整個幡面都化作了一個紅白二色的太極圖。那陰陽魚的魚目,各自射出一道光華,延伸向前方。

  血光所過之處,血海即時開裂,現出一條通道。白光所過之處,為數眾多的骨獸、骨魔也紛紛退散,遠遠的避開。

  鐘元當真如閑庭信步一般,在其間行走,剎那間便進入了陣眼之中。

  入得陣眼,鐘元第一時間便望向了太乙元精的所在。此時此刻,太乙元精早不復先前石犀之相,而是化作了真正的刀型,長有四尺,寬僅二指,略有輕微的弧度。刀柄乃是天魔妙女之相,通體血紅,刀身卻透亮無比,宛如一望秋水,澄澈的仿佛能夠讓目光透過,看到對面。刀身之上,唯有鋒刃之處,隱隱閃耀著一抹血光。

  看上去,這天魔化血神刀更像是一個華麗麗的藝術品,沒有一絲一毫的兇煞之氣透出,也沒有凜冽無比的鋒銳寒光爆發,但是,在鐘元的感應里,卻是覺得,這柄刀遠比尋常的飛劍要危險的多。

  因為,它完完全全的將自己的力量收斂了起來,絲毫都不外泄,而外界的力量,卻是不停的被它給吞噬著。如此只進不出,一旦爆發起來,肯定是震天動地!

  看著那汪洋血海仍舊一刻不停的朝著天魔化血神刀涌動,而它也是來者不拒,如長鯨吸百川,將其盡數吞噬,鐘元便知道,距離其真正煉成,還有一段日子。當下,他也不多呆,一個跨步,出了陣眼。

  不過,鐘元也并未就此離去,他從天魔化血神刀微微的躁動看出,剩下的日子不多了,還是自己在這兒看著比較保險。天魔化血神刀和化血修羅幡一樣,體內也被烙印了修羅化血陣的陣圖,陣勢本身對其的效用很小,所以,一旦其成功,就必須要靠六個主陣之人去進行鎮壓了。

  然而,天魔化血神刀不比化血修羅幡,乃是真正的殺伐之寶,一刀破滅萬法,那六個散仙弟子,還真未必能夠鎮的住!

  鐘元留在修羅化血陣之中,自然也不會閑著什么都不干,想到自己的玄陰聚獸幡計劃,當下,決定趁著這個機會,自己先行祭練一些。

  想到即做,鐘元將化血修羅幡往虛空一拋,立時間,長幡飛速的擴大,仿佛下臨大地,上接高天。招展之間,周遭方圓百丈,盡成虛空。緊接著,幡面之上一個白骨魔相浮現了出來,大口一張,狂吼了起來。

  聲音高亢,穿云裂石!

  一下子,便將外面血海之中萬千陰魂戾魄的慘嚎之音蓋下。緊接著,諸多陰魂戾魄好似碰到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蜂擁著,朝著鐘元的所在沖擊而來,可惜,盡皆被化血修羅幡給擋在了外面。

  鐘元看著外面那些陰魂戾魄,手抓、嘴咬、身撞,等等等等,不惜一切,瘋狂無比的攻擊著面前的無形屏障,心中卻是非常滿意。因為,玄陰聚獸幡的根本黑青絲,卻是用越兇暴的魂魄煉制,效果越好!

  鐘元的第二元神何等的修為,自然不會如尋常之人那般,一條一條的煉。只見其,雙手齊動,虛空一抓,立時間便有百多條陰魂戾魄被攝入了他所在的虛空,一個個,都被定在了那兒。

  這時,鐘元當即施展出《玄陰真經》的獨門法訣,一道道印訣之光,宛如狂風暴雨一般,擊打在那些陰魂戾魄之上。不片刻,那些各有形體的陰魂戾魄便被凝縮成了一團光球。又過的一會兒,這些光球,便化作了一道道的慘白游絲,散發著濃烈之極的腥臭氣息。

  這些游絲,長不過尺許,短則只有兩三寸,顯現出了極大的差異。

  鐘元也不理會它們,任他們在這虛空之中肆意亂飛。繼續伸手抓取陰魂戾魄,祭練黑青絲。一日夜功夫,鐘元身邊的慘白游絲已經多達上萬。同樣,那股腥臭之氣也濃烈到了極點。這時,鐘元卻是不再繼續抓取陰魂祭練,而是抓向了身邊的游絲。同樣,每一次抓取,便是百十來條,然后,以自身法力將他們交纏在一起,以玄陰密咒進行祭練,使之完全融合,無分彼此。

  小半個時辰過去,一條粗如小指,長有三尺的白色繩索便即出現。如是,四天的功夫兒過去,所有的游絲都化成了繩索。這時,鐘元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的融合,又五天之后,所有的繩索最終被融合成了一條,粗如兒臂,長有三丈余,宛如一條長鞭。

  不過,此時的長鞭,卻不再是先前那種慘白如骨的顏色,略微顯得透明一些,泛著一抹灰光,倒像是一種古怪的晶石。

  值此之時,鐘元手一虛握,化血修羅幡便飛速的縮小,落入了鐘元的手中,外面積聚的十數萬陰魂戾魄蜂擁而入。鐘元淡淡一笑,手中長鞭猛然朝外揮去,噼啪一聲響,三五百陰魂便被長鞭抽中,吞噬了進去,立時,長鞭又長了一分。

  “啪、啪、啪、”

  鞭響連連,陰魂戾魄被不停的吞噬著,但是,在白骨魔相吼聲之中,更多的陰魂戾魄蜂擁而來,前赴后繼。

  漸漸的,長鞭越來越長,也越來越粗大。與此同時,鐘元也通過手掌,不停的將玄陰密咒給加持在上面。

  長到差不多十丈長,碗口粗之時,長鞭突然發生蛻變,體積驟然減小,變得只有三四尺長短,指頭粗細。鞭身更加的澄澈明凈,但是,灰色卻是占據了大半。

  如是,增長、蛻變、增長、蛻變、五次之后,長鞭再度變成了一縷尺許長短的游絲,不過,顏色已然完全的變成黑色。

  黑色游絲,卻是與初始的白色不同,行動如電,銳不可當,閃念之間,便有千條陰魂戾魄被吞噬。不過,此時此刻,鐘元已經近乎感覺不到它的增長了。鐘元明白,黑青絲現在的狀態,差不多已經是這種陰魂戾魄所能達到的頂點了,在想要靠吞噬這個增長,那就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

  當下,他將這條黑青絲收好,繼續開始初始之時的煉制,準備再煉出第二條來。

“雷鼓動山川”道友猜中了小鐘本體要煉的天書,老鷹如約加更,今日三更,大家請多多支持感激不盡  鐘元煉制第二條小成黑眚絲的心愿卻是沒能達成,因為,煉制了不過兩天多的功夫兒,他便感受到了陣眼之處的異動。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即刻間,鐘元放棄了黑眚絲的煉制,進入了陣眼之中。這時,鐘元正看得天魔化血神刀震顫之下,崩碎了煉制它的陣圖鴻溝,解脫出來,直直的,人立于虛空隨后,猛然一個劈斬,不僅血海被其劈開,就連虛空都被其破碎開來。

  晃將一晃,天魔化血神刀就化作一道流光,往里投去,想要遁出陣眼。鐘元既至,哪里能夠容許其如此?本身神念猛然一個感召,天魔化血神刀那穿梭之勢驟然為之一頓,緊接著,三才清寧圈同時飛出,在其周遭,呈品字形排列,將其封禁于其中。

  這時,鐘元方才不慌不忙的上前,將手握了上去。和化血修羅幡一樣,天魔化血神刀之內也有自己的烙印,故而,煉化起來卻是非常的迅捷,法力一個灌輸,便即完成。此時的天魔化血神刀再沒有絲毫要飛走之意,乖乖的呆在了鐘元的手上。

  收了天魔化血神刀之后,鐘元卻是沒有再繼續維持現而今的血洗天下之勢,畢竟,這六名弟子維系如此長的時間,已經很辛苦了。他即時發布命令,讓他們撤去,各自回去休息。當然,對這六位散仙弟子的獎賞,鐘元是不會忘的,秘法、丹藥、材料、法寶,皆有賞賜。

  又十天過去。

  神宮密室。

  一青一紅兩道身影在密室之中忽隱忽現,每一次閃現,都會伴隨著劇烈無比的爆鳴。而兩人,卻任誰都沒有動用法寶,只是純粹的肉身碰撞。

  驟然間,紅色身影的一條臂膀被直接打斷,飛了出去,鮮血四濺。青色身影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再進一步,右臂高舉如錘,狠狠的掄砸了下來,目標直指紅色身影受傷的肩膀。

  眼看得紅色身影就要被再次砸中,這時,紅色身影一聲暴喝:“定”

  剎那間,虛空之中漫天飛灑的鮮血齊齊一個閃耀,各自化作一道玄奧之極的符箓,落在了青色身影的身上。登時,仿佛時間定格一般,青色身影被定在了那兒,難以動彈分毫。

  就在這時,紅色身影斷臂再生,兩手合力,轟在了青色身影的身上。當時,青色身影便被擊飛了出去。胸腹之處,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然而,這卻還未完,那剛剛被其打斷,尚未跌落在地的手臂,突然一個變幻,化作了和紅色神鷹一模一樣的老者,再次雙掌齊出,按向了青色身影的背心。

  這時,悠忽之間,青色身影的身外,一道三色光輪浮現,將這一擊擋在了身外。

  “師兄果然了得,一部殘缺的《大阿修羅不死身》,居然能夠在短時間內修到現在的境界不能不令人欽佩啊”兩人都沒有再行出手,其中,那青色身影當先開口道。

  “不短了,對于此道,我已經參悟了近百年了”紅色身影隨之而道。

這兩人,自然便是紅木嶺的兩代教主——鐘元、紅發老祖  “現在,師兄有幾成把握大敗綠袍?”鐘元再次問道。

  “如果綠袍那廝這些年沒有參悟出什么新手段的話,我有八成的把握,若有,卻是難說了。不過,勝之卻是穩穩的”紅發老祖說到最后一句,面上卻是止不住流露出幾分自傲之色。

  鐘元見此,自然明白,紅發老祖除了自己所知以外,還有另外一些隱藏的手段。對此,他卻也不多問,他只要知道結果也就行了。

  “如此,贏得威名也盡夠了反正,真個誅殺于他,還有我們的修羅化血陣呢他要逃走,卻是休想”

  鐘元面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眸中透出的光芒,自信無比,仿佛天下機杼,盡在掌中一般。稍稍一頓,其又道,“這次斗劍,必將震動天下師兄心目中,可有預想的決戰地點?”

  “這個,你有所不知按照斗劍之規矩,卻是一方定時間,一方定地點的。我們想要爭取主動,占得先機,時間是必須占的,斗劍的地點,卻是需要綠袍那矮子定的”紅發老祖回道。

  聽的這個,鐘元灑然一笑,道,“師兄迂腐了我們與綠袍老祖之間,并非是單純的斗劍爭個高下,而是滅派之戰的開始,所以,一絲意外的可能都不能存在。所以,我覺得根本不用商量。我們直接定下,然后傳告給綠袍也就是了。”

  “這樣恐怕不妥”紅發老祖道,“綠袍那矮子從來都不是守規矩的人,我們如此輕慢于他,說不得他就直接找上紅木嶺來了那樣的話,你的計劃恐怕就不能圓滿實現了”

  “師兄錯了,不是我的計劃,是我們紅木嶺的大計”鐘元面上依舊掛著微笑,“這個卻是不要緊他再不守規矩,臉面總是要的我準備先向各方各派名宿發出請柬,讓他們前來為斗劍做見證,最后再通告綠袍,屆時,輿情滔滔,天下側目,我就不信,綠袍除了應戰之外,還敢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這般凌迫逼人?你不怕紅木嶺鋒芒太過嗎?”紅發老祖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不怕現在的紅木嶺,需要鋒芒”與此同時,鐘元的心中也默默的道,“旁門也需要鋒芒來聚斂人心”

  “現在你是教主,既然你覺得這樣對紅木嶺好,那就依你之意吧”紅發老祖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決戰地點,就百蠻山好了。時間,就五日后,九九重陽之日”

  “好既如此,那我便去準備請柬這幾日,師兄好生的調息”說著,鐘元拱了拱手,便即離去。

  回到大殿之后,鐘元并沒有即刻動筆書寫,而是在腦子里想著自己記憶之中的名門大派和各方高手。片刻之后,紙幣開始書寫,一氣兒寫了四十九份兒,然后停下。緊接著,他便將紅木嶺二代弟子召來了七個,令他們一人攜帶七份,即刻出行,分往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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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釣鰲磯,乃是突出海邊的一座半島,一面是海,一面是山。

  東海仙府便坐落于山腰之上,地勢平坦,略往上斜,前望海天遼闊,波瀾浩蕩,風景至為壯麗。

  東海仙府,乃是執掌峨眉的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玄真子、苦行頭陀這東海三仙的隱修之地。煌煌之威,震懾四方,但凡邪魔外道,少有敢從釣鰲磯上方飛過的,都是遠遠的,繞著走!

  這日清晨,玄真子首徒諸葛擎我如常來到釣鰲磯臨海一處凸出的礁石之上做早課,對著東方初升的朝陽,剛剛吐納了三兩下,便聽得一道強烈的遁光破風之聲自后方飛來。當時,扭頭一看,卻是一道百來丈長,粘稠非常的血光,血腥之氣,隱隱可聞!

  東海三仙閉關煉制金光烈火劍,諸葛擎我就是這東海仙府的大總管,一應事務,俱由他處理。見此,即刻化作一道金光,飛縱而起,迎了上去。因為,他已看出,此道血光并非是從此路過,而是刻意來此的。

  “不知何方道友當面?來此有何貴干?”

  諸葛請我話語剛落,對面血光也即時斂去,現出了一個高大的蠻人,笑著道,“諸葛道兄不記得姚某人了嗎?”

  “原來是姚道兄!”諸葛擎我見得是姚開江,往日肅穆無比的面上,卻也露出了微笑。

  原因很簡單,紅木嶺一脈雖然與峨眉派并無多少來往,但是,紅發老祖卻和三仙二老之中的二老白谷逸、朱梅頗有交情,所以,兩派之間卻是并未有過摩擦,關系也算和睦。諸葛擎我更是深知,紅發老祖也是峨眉將來努力拉攏、團結的對象,故而,態度卻是非常之好。

  “不知姚道兄此來有何要事?”

  “現有請柬一封,奉掌教之命,前來交給貴派掌教妙一真人!”姚開江問道,“不知妙一真人可在?”

  “在!不過,卻是在閉關煉法,能不能見姚道兄卻是很難說!”諸葛擎我回道。

  “既如此,那就由諸葛道兄轉交好了!我還要往別的地方去送,就不打擾了,就此告辭!”說著,姚開江從懷中取出了一張請柬,遞了過去。

  諸葛擎我接過之時,卻是順勢拉住了姚開江的手,笑著道,“這哪兒成?以姚兄之力,送請柬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貴我兩家雖未深交,卻也算通好,怎么也得飲杯清茶再走啊!否則,家師恐怕就要懲罰我不懂規矩了!”

姚開江早得了鐘元的吩咐,卻是沒有堅持,就此隨著諸葛擎我,入了  吩咐童子、侍女獻上了珍果、香茗之后,諸葛擎我便向姚開江道,“姚兄且先稍待片刻,我這便去見掌教!”

  “不必客氣,諸葛兄自去就是!”姚開江當時回道。

  諸葛擎我離開之后,飛速來到太元洞前,還未叩拜請安,石門便已打開,內里,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吧!”

  諸葛擎我踏入太元洞后,趕忙拜倒見禮,將請柬奉上。

  妙一真人接過請柬,打開一看,眉頭也禁不住微皺。他并未多說什么,隨手又交給了玄真子。玄真子看完,又交給了苦行頭陀。兩人也是一樣,表情都有些不太好。

  “唉——還是我當初算計太過啊!現在,一環出了紕漏,接下來就是連鎖的反應。現在,我們的計劃,不得不再次做出修改了!”苦行頭陀當先開口。他原本就苦的臉色,愈發盛了三分。

  “上次是青索劍和谷辰出了問題,這次則是綠袍,都是與我峨眉有大干系的,莫非,我峨眉派大興前的劫數已然起了?天機難測啊!”玄真子也隨之而道。

  此時,他們已經由青囊仙子華瑤崧口中得知了谷辰搶走青索劍一事,卻是以為上次的警兆源出于此。對于華瑤崧未能在第一時間通知他們,而是選擇自己追擊,他們的心中自然頗有不滿,可是,華瑤崧真論起來還是他們的長輩,又一心向著峨眉,卻也沒有辦法責怪,只能夠忍在心里。

  “天機雖然難測,但是,只要我峨眉持正而行,一切都可迎刃而解!”此時,妙一真人卻是滿面的堅毅。

  “師弟所言不錯!”苦行頭陀接口道,“不過,事情連番出錯,我卻是不能再呆在這里憑空而算了。所幸,金光烈火劍的煉制已近尾聲,少了我一個,問題也不大!”

  “由白、朱二位道友前去觀看虛實還不夠嗎?”妙一真人道,“師兄玉證佛門正果,卻是不宜再chā手這些是非,沾染因果了,一旦沾染過深,恐怕會影響了師兄的正常飛升!”

  “一日未曾飛升,我就還是峨眉中人,峨眉光大,乃恩師心愿,不能出現絲毫差池,我遲些飛升,也不算什么!”

  見得妙一真人還玉說些什么,苦行頭陀直接伸手攔下,道,“師弟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

  一旁,跪著的諸葛擎我見得諸位師長住口,方才開口道,“現姚開江還在等候,不知掌教師叔可要接見?”

  妙一真人略略沉吟了一下,道,“不必了,你招待一下也就是了!”

  “是!”

  武當山。

  分掌男女弟子的靈靈子與半邊老尼對坐于真武大殿,心中都難以平靜!

  “看來,紅發老怪是有了必勝的把握。從此,南疆第一派,非他紅木嶺莫屬了!不知我武當,何時才能恢復元氣,重整旗鼓?”靈靈子用他那沙啞的嗓子慨嘆道。

  “時也,命也!我們還是慢慢的積累吧!”

  黃山、五云步。

  “太好了!紅發老兒若是大敗綠袍,紅木嶺必定實力大漲,我若是能夠拉攏到他,向峨眉報仇的機會肯定大了許多!只是鐘元是何許人也?怎么從前一點兒也未聽聞過?”

  萬妙仙姑許飛娘手握請柬,面上滿是興奮的笑容。

  喜馬拉雅山紅鬼谷。

  “紅發老鬼煉了什么絕世神通,居然敢如此張揚?看來,此次之后,我要重新的考量與紅木嶺的關系了!”毒龍尊者獨自于密室暗道。

  極樂真人李靜虛手指著請柬,對一旁的妻子五福仙子孫洵道,“天下從此,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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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蠻山不比紅木嶺,乃是修行福地。

  在南疆萬山之中,它是有名的窮山惡水,嶺內回環,叢莽密菁,毒嵐煙瘴,終年籠罩。這里是諸般毒物最為集中的地方。百蠻山中,隨便找一個小山頭,都比鐘元當年進的萬蛇谷要強上無數倍。

  對于正統修士,這里可能是厭棄之地,但對于精善毒、蠱之道的修士來說,卻更勝仙家福地。百蠻山廣大,綿延超過萬里,在此隱逸祭練毒寶、蠱蟲的修士不知凡幾,但是,真正在此開山立派的卻只有兩家。

  一為陰風洞綠袍老祖,一為赤身洞五毒天王列霸多。

  兩家一東一西,各據了百蠻山的半壁江山。來往此間煉寶、煉蟲的修士,若是與兩家的門人弟子沒有交情,那進來之后,生死就只能由天命了!

  這一日,一大早便有一道血光降落在了東百蠻山外圍的一座山頭之上。現出身形之后,卻是紅木嶺弟子洪長豹。

  他雙手背負,就在這山上,靜靜的觀看著日出。

  沒過多久,一溜青碧火光便從遠方飛來,在洪長豹的身邊落了下來。火光一斂,一個獨臂骷髏般的人便現了出來。赫然是綠袍老祖的首徒——獨臂韋護辛辰子!

  辛辰子一現,便急不可耐的道,“洪道兄,什么事兒這么急急忙忙的將我找來?”

  洪長豹卻是爽快的很,直接將一封書信從懷中取出,遞了過去,道,“你看了也就知道了!不過別拆,免得綠袍老怪遷怒于你!”

  辛辰子接過,目光一掃,便見得上面的兩個大字——戰書,當時,其心中便是一凜,但剎那之間,一股狂喜便涌了上來。因為,他根本不用看,猜也能夠猜出挑戰的雙方是誰!

  眸中神光一閃,內里的文字一個不拉,全部印入了辛辰子的腦海之中。立時間,勉強克制著的喜意再也掩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同時,手舞足蹈。

  “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紅發前輩既敢約戰,料來有必勝之把握,如此,綠袍老鬼不死也必脫層皮。屆時,我便可趁其療傷之時,一舉將之拿下。從此,陰風洞便是我的了!”好一會兒,辛辰子方才平靜了下來,那近乎看不到肉,只剩下皮包骨頭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自我與你交友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你的心愿不會實現!只是,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快!”洪長豹望著辛辰子,心中卻是浮現了無限的感慨。不過,表面上,他自然是不會表露出來的,淡淡一笑,道,“辛道兄成功了,可不要學那綠袍老鬼啊!”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辛辰子聞言忙道,“我繼承了百蠻山陰風洞,一定會嚴訂門規的。另外,我還準備與紅木嶺訂立盟約,貴我兩家,代代交好,守望互助!”

  “辛道兄有此心就好,也不枉我盜寶助你!”洪長豹點了點頭。

  辛辰子聽得盜寶二字,面色當時便有幾分尷尬,踟躕著問道,“洪道兄此來,是不是準備將天魔化血神刀也帶走啊!”

  “怎么,辛道兄不愿意歸還嗎?”洪長豹淡淡一笑,問道。

  “當然不是。只不過,洪道兄應該明白,那綠袍老鬼實力實在是強悍,縱然在令師手下敗北,身負重傷,恐怕也仍保有很大的戰力。我若是沒有了天魔化血神刀,恐怕很難一擊致命,屆時,恐怕就會產生其他的變數了!”

  說到這兒,見得洪長豹沒有反應,辛辰子牙一咬,道,“當然,我也不會令洪道兄為難,洪道兄真要取去的話,我這便奉上!”

  說著,辛辰子手一伸,一道血光便在手掌之間出現,飛速漲大,化作一柄細窄長刀。

  見得如此,洪長豹卻是灑然一笑,道,“辛道友就留著吧!家師煉寶,從來都沒有只煉一件的。這天魔化血神刀,家師身上已然有一件性命交修的了,這一柄,應該是用不到的。待諸事了卻之后,再還不遲!”

  “那就多謝洪道兄了!”辛辰子聽得這個,卻是大喜,立時間便將其再度納入體內。

  “行了,我事情完結,卻要回山了!你也將此戰書帶回去,交給綠袍老鬼吧!”

  “對了,若是那老鬼不應戰怎么辦?”辛辰子又道。

  “這個,我們豈會沒想到?在叫你過來之前,我們已經將觀禮的請柬灑遍天下了。那老鬼但凡要一絲臉面,也不會不答應!”洪長豹自信的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辛辰子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難看之極。隨之,其又道,“對了,忘了和你說一句,你真收了一個好弟子!天下聞名,指日可待了!”

  說完,辛辰子不再多留,周身再次冒出無窮陰磷鬼火,化作一溜火光遠去。洪長豹自然也不會多呆,也隨之而去。

  百蠻山陰風洞。大殿。

  高不滿三尺,頂著一個栲栳大腦袋,頭發像鳥窩,亂蓬蓬和胡須絞纏在一塊兒的綠袍老祖,斜躺在一張比他還大的寶座之上,雙眼微瞇,似睡非睡。

  臺階之下,唐石、梅鹿子、隨引等弟子分立兩側侍立著。

  驟然間,辛辰子沖了進來,大聲喊道,“師尊,適才紅發老祖門下送來了一封戰書,要與您在百蠻山斗劍!”

  綠袍老祖微瞇的雙眼當時睜了開來,綠油油的光芒,直射出三尺。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紅發老祖要與您斗劍!時間地點都自行訂好了,這是戰書!”辛辰子跪倒在地,將戰書高舉。

  他很清楚,這會給綠袍老祖帶去多大的刺激,故而,卻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逾矩,免得吃了眼前虧!

  綠袍老祖手一招,那戰書便落在手中。外面信封瞬間被一道綠火冉盡,只剩下了內里的紙箋。打眼一掃,當時綠袍老祖暴怒而起,下面的美玉寶座立成齏粉。

  “紅發老鬼連一點兒規矩也不守,真個欺人太甚!難道我堂堂一方教主,還要受你擺布不成?”

  綠袍老祖面上滿是冷笑。隨之,他一聲大喝,“辛辰子!”

  “弟子在!”

  “速去召集本門所有弟子,準備好兵器、法寶,我們直接打上紅木嶺,讓紅發老鬼知道,不守規矩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

  綠袍老祖雖怒,卻并不傻。他明白,紅發老祖敢如此而為,肯定是有了很大的進步。這些年,他雖然也未曾懈怠,但是,效果卻甚微。所以,他卻是打算也以此來進行一下試探,探一探紅發老祖的底兒。

  反正,紅發老祖不守規矩在前,他卻是有的可說。

  然而,綠袍老祖剛剛氣勢洶洶的帶著一干門人飛出陰風洞,還沒出主峰呢,便被人喚住,“老祖何必那般急呢?門人先往也就是了,你這壓軸之人,這么早出場可是不好啊!”

  綠袍老祖一看,卻是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話還未說出口,又一道火光便飛沖而至,斂去光華之后,現身的也是一個矮子,卻是東方魔教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陽。

  “綠矮子,你倒是好氣魄,這么多年了,我魔教終于也出了一件能讓人揚眉吐氣的大事兒!”

  綠袍老祖本就不是笨人,一見這般情況,便洞見了紅木嶺的算計。目光四掠之間,見得各色光華從四面八方涌向附近的一座山峰,更是確認了下來。可是,知道又能怎樣呢?還不是得窩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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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窩著火,和毒龍尊者與五鬼天王尚和陽閑聊幾句,將他們目送走后,綠袍老祖一聲冷哼,道,“回去!”

  說著,當先化作一道綠芒,遁回了陰風洞。剩余之人,自然趕忙紛紛的尾隨。

  坐回寶座的綠袍老祖,本來想要好生的平息一下心中郁結的火氣,好讓自己恢復到最佳的狀態。畢竟,看這副架勢,自己若是不想成為天下笑柄的話,斗劍是必須參加的了。可是,法力在體內流轉不過幾周,驟然間開始加快,心臟也同時猛跳起來。周身血氣,好似那大海波濤,奔涌咆哮,直玉爆出體外。

  這時,寶座上的綠袍老祖,驟然坐直了身子,兩只綠油油的眼珠,突然間變得血紅,血色光芒,直直透出體外近丈,上面,還繚繞著古怪的魔焰,劈啪作響。

  這種情況,辛辰子最清楚了。因為,這是魔功反噬的征兆,他得了綠袍老祖的真傳之后,也不時有這種情況發生。當下,心中暗暗的祈禱,綠袍老祖不會將心思打在自己的身上,否則,他也只能夠選擇當場叛逃了。

  驟然間,綠袍老祖一聲虎嘯般的怒吼,一顆拳頭大小的碧綠明珠從其頭頂升起,化作一只方圓數丈的大手,沖著臺階下的一名弟子當頭抓去。

  那弟子見此,大聲驚呼,“師傅不要啊!我對您一向是忠心不二啊!”

  顯然,他很清楚,大手落下,自己的后果是什么!可是,綠袍老祖卻是恍若未聞,碧綠大手沒有絲毫的停頓,一如既往的壓了下來。

  這時,這名弟子卻是萬念俱灰,當時,面上閃過一絲決絕之色,“縱然身死,也不便宜你!”說著,雙手結出了一個古怪的法印,周身泛起一抹血光,如波浪一般律動了起來。

  “你一身法術俱是為師賜予,現在讓你為師盡忠,你卻不愿!哼,真以為你這點兒本事能夠逃得過嗎?”

  碧綠大手落下,一下子,便將其完全的兜在里面,帶到了綠袍老祖的寶座之前。

  “現在,你想死也難,為師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為師盡忠的,然后,再將你魂魄投入魔火金燈之中,受百年煉魂之苦!”

  說話間,綠袍老祖本體那小手臂伸出,鳥爪一般的手鉗住了一條臂膀,一個發力,便將其撕了下來。鮮血四濺,甚至有些都濺到了他的臉上,但是,綠袍老祖卻是混不在意,大口一張,海碗一般,露出兩派森森白牙。

  一口下去,半條臂膀被吞了下去,大嘴蠕動,咔吧咔吧,骨頭也盡被咬碎,吞下了肚去。兩口,一條臂膀便被綠袍老祖給完全的吞吃了下去。

  看著這般情況,這名弟子,雖然盡可能的忍住讓自己不發出慘嚎之聲,但身體的顫抖,卻是免不了。

  吞吃了一條臂膀,綠袍老祖面上充斥的血液似乎消退了一些,眼中的血光,也略略削減,閃現了一抹綠芒。不過,這似乎反倒讓其更加的興奮起來,兩只鳥爪向前一伸,撲哧一聲,如刀劍一般,刺入了這名弟子的胸膛。而后,猛然朝著兩側一撕,整個胸膛被破了開來,胸腔熱血噴涌而出。

  綠袍老祖張口一吸,一滴也沒浪費,盡數入了他的腹中。繼而,他將這名弟子的心臟給取出,一口納入了口中,大力的咀嚼了起來。

  三兩下,又吞了下去,而后,仿佛喝醉了酒的人一般,往寶座之上一躺,半瞇著眼睛,一動不動。

  臺下為數眾多的弟子,一個個的,沒有人不面色蒼白,心中膽寒的。

  約莫盞茶功夫兒過去,綠袍猛的睜開了雙眼,重新坐定。此時的他,又恢復了尋常之時的那份威儀。

  用手一指,一點碧綠光焰飛出,瞬息間,那殘尸便被焚燒殆盡。然而這時,凄厲無比的慘叫之聲,卻是從火焰之中傳出。

  臺下眾弟子,皆是有神通之人,都能夠看到,光焰之中,有一個人影,在內里不停的慘嚎著。那人,正是剛才死去弟子的魂魄。

  “我修行中人,可不尊天,可不敬地,可不孝順父母,可不親善朋友,唯獨有一點兒不可,那就是不可不盡忠于師!今日我對李嚴法的懲處,你們都看到了,務必要引以為戒,不要再犯同類之錯!明白嗎?”

  “明白!弟子謹遵師尊教誨!”聽得這個,辛辰子、唐石兩人,趕忙帶著一干師弟拜倒在地,恭聲回道。

  “嗯!”綠袍老祖大腦袋上下晃蕩了兩下,顯然對此很是滿意。繼而,一聲大吼,“梅鹿子!”

  “弟子在!”唐石身后,一個英俊瀟灑,頗有漢家子弟儒雅風流之相的人再次叩拜在了地上。

  “將李嚴法神魂,放入后洞魔火金燈之中,讓他感受一下魔火煉魂的滋味兒!”說著,把手一揚,那點兒光焰便飛至了梅鹿子的身前。

  梅鹿子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再拜之后,雙手捧著,快步走了出去。

  “辛辰子!”綠袍老祖又道。

  “弟子在,請師尊吩咐!”

  “你挑選一半弟子,好生演練一下陣法,明日下午再行過去!記住,務要造出聲勢,不可墮了我百蠻山的聲威!”綠袍老祖吩咐道。

  “是,弟子謹遵師命!”辛辰子也再次的叩拜。

  “唐石!你最為持重,就帶著另一半的弟子好生護持山門!為師離開之后,即刻開了禁法,全力護持!不要為師在左近斗法,山門卻被宵小之徒給摸進來,那樣的話,我百蠻山,可就真成笑柄了!”

  “師尊放心!弟子就是拼卻性命不要,也絕不會讓一個非本門弟子踏入陰風洞!”唐石斬釘截鐵的回道。

  “嗯!很好!都下去準備吧!”

  綠袍老祖一擺手,頃刻之間,所有人都走了一個干凈。這時,綠袍老祖猛然一顫,張口一吐,一口黑色的血塊兒飛出。

  “紅發老鬼,你真是好算計!此次,老祖寧可拼著重創,也非要你吃個大虧不可!”

  口中說著,身子開始盤膝做好,暗暗的運轉起南方魔教秘傳的一門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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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蠻山,天蜈嶺。

  這是一座不過百丈高下的小山包,和周圍奇峰突起,壁立千丈的高峰一比,這里倒是像一個盆地。

  此地得名,乃是因為盛產一種異種蜈蚣,名為天蜈,長有三尺,粗如兒臂,劇毒無比、厲害非凡。而且,其千只利足,切金斷玉,背上鱗甲,刀劍不傷,都是非常有名的煉器材料。散仙之下的修士,別說斬殺一只了,就是打落個一鱗半爪的,煉成法器,也足夠受用十余年了。

  可是,因為此地距離百蠻山陰風洞不過二百余里,綠袍老祖門下不時過來巡查,故而,真正敢來這里殺天蜈的修士卻也不多。

  今日卻是不同。

  天蜈嶺之巔,三五成群,簇立著為數眾多的修士。或老、或少、或高、或矮、或俊、或丑,不一而足。但是,這些人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氣度非凡!任誰看了,也不會誤認為是一個小角色的。

  這些人,都是因為紅發老祖與綠袍老祖的斗劍而來的。這天蜈嶺,正是兩人斗劍的地點。當然,收到請柬的并沒有這么多人,更多的是聞風而來。

  因為,這種頂尖高手對決的情況,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修行之人平日里多閉關苦修、光風霽月,難得碰上一次,自然要來看一看。且不說能不能從中領悟到些什么,單只從可以成為幾十年乃至百年令人艷羨的談資,就太值得了。

  這些高手,倒是不會刻意的彰顯什么,但是,如此多的同階高手匯聚一處,不生較勁之心也是不可能的。相互影響之下,每個人不自覺間就會微微散發出一種微妙的氣機。這種氣機,使得每個人都成為天地間的唯一,哪怕是孿生兄弟,也絕不會讓任何人混淆。

  或許是因為有這么多的高手在,半山處,山凹里,叢林里,到處都是修士的身影,往來縱橫,與此地特產的天蜈拼殺著。當然,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是散修或者低輩弟子。顯然,他們是將此時當成難得的“斂財良機”了!

  天光剛剛大亮。

  各方修士,齊刷刷的停下了攀談,將目光朝著南方投注了過去。

  這時,南方天際,一縷血線冒了出來,迅速擴大,好似彌天蓋地一般,朝著天蜈嶺鋪展開來。山巔修士,無一例外,都是高手,最差的也是散仙,目力皆強悍非常,不片刻,便看清楚了一切。

  那血光,卻是一道血河,闊達百丈,宛如一道虹橋,自遠方虛空延伸而至。這血河,卻非虛幻顯化,僅是光芒,而是貨真價實,血氣彌漫天地,波濤連連咆哮。

  血河波濤之上,生長著一朵朵大如磨盤的血色蓮花,透出河面一尺。每一朵之上,都立著一個一身血色長袍的修士,總有百十來個,俱各手持長幡,血光升騰,隱隱合成一個陣勢,氣勢非凡。

  為首之人,卻是一個年約十七八的少年,面容俊秀,身姿英挺,一頭黑色長發披在身后,松松散散的用絲絳系著中間一縷,顯得格外的飄逸、瀟灑,宛如塵世中的公子哥一般。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會真這么看他。

  因為,不論是從他所站的位置,還是身后背著的形制特殊的飛劍,都可以看出,他在眾人之中擁有的地位。

  那些不請自來的修士,心中或許還有幾分疑惑。那些擁有請柬之人,卻是對這個少年的身份確認無疑。

  紅木嶺二代教主——鐘元!

  說時遲,那時快!

  滔滔血河洶涌澎湃,奔流甚快,只片刻間,便涌到了天蜈嶺的上空。這時,后面連綿無盡的血河驟然回收,剎那之間,便只剩下百丈長短,落了下來。

  血河一落地,立時間斂去,化作一道血光,飛入了鐘元的手中,卻也是一根長幡。形制與其余之人一樣,但是,幡面卻是血紅一片,什么也沒有,卻不像其他人手中的,幡面之上密布著各種魔神相或者符文。

  鐘元手執長幡,抱拳朝著四方一禮,朗聲道,“貧道鐘元,添為紅木嶺一脈新任教主!在此,貧道代表本門感謝諸位道友前來,為紅發師兄與綠袍教主的斗劍做見證!荒山野嶺,無以為報,只能寥備些茶酒果品,希望諸位道友不要嫌棄!”

  鐘元看起來只是一個未成散仙的小修士,但是,值此之時,卻是無人敢于輕視,或開口應和,或拱手為禮。

  這時,鐘元手中長幡猛一搖動,千萬血光,宛如暴雨一般灑落,沒入了天蠶嶺絕巔的大地。繼而,一縷縷血色嫩芽便透發出來,越長越大,僅僅片刻之間,千萬朵磨盤大小的血蓮便化生而出。眾人,立時置身蓮海之中。

  每朵血蓮之上,都放著五個玉盤,四個上面是各種果品,中央那個,有的是放的是酒,有的放的是茶。

  早早趕到的,多是魔道、旁門修士和各路散修。這些人卻是少有客氣的,直接便從身邊拿起來吃喝。

  這時,他們方才發現,原來這些盤子、酒壺、茶壺都是法器,自成空間,內里的東西仿佛無盡,不管如何取用,看起來都仍是滿的。

  鐘元正要留心查看此時前來的各路修士情況,突然,見得一三十歲許絕美婦人,自蓮海之中款款而來。

  “在下五臺許飛娘,見過鐘教主!”

  美婦人剛剛見禮,鐘元尚未回禮,耳中突然聽得左側不遠處有一人嘟囔著,“這些東西,真是寡淡!準備一次,也不弄些烈酒肉食,讓我等怎生入口?”

  “就是,到底是年輕!”

  旁邊的幾人也各自小聲附和著。

  這時,鐘元面上驟然浮現一抹冷厲,手中長幡一震,一只白骨大手從中透出,一下子將那幾人給攝起,隨手一拋,朝著附近的一個山頭兒砸了過去。隨后,白骨大手又飛速縮回。

  這一幕,在場之人自然都看的清清楚楚,當時,面色各異!不過,卻也沒人說什么,就像根本就未發生過一樣!

  “到底年輕氣盛,讓許道友見笑了!”

  鐘元出手之后,面色很自然的恢復正常,且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道。

  “哪里會?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知好歹,過于貪婪。對于這些人,就應該以雷霆之力掃之。鐘教主之為,我還覺得太輕了!”許飛娘聞言,面上卻是現出義憤填膺之色。

  對于許飛娘,鐘元雖然素未謀面,但是,有著神魂中的記憶在,卻還是很了解的。雖然,從她的表情,鐘元看不出什么破綻來,但是,卻很肯定,這幅神色之中,頂多有兩成是真的,剩下的八成,是在演戲,刻意的拉近距離。

  這個女人,就和封神之中的申公豹一樣,但凡被其說動之人,一個個都下場凄慘,自己卻是丁點兒事沒有,就好像身上籠罩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光環。

  不過,鐘元并未因此就將她的接近拒之門外。在他看來,峨眉這樣的大仇,都能夠利用她達到自己剪除異己,大興勢力的目的;自己與其同道,也能夠借助于他,延攬散于四方的各路旁門修士,使得紅木嶺大興。

  當下,鐘元故作出幾分被其表情觸動之相,問道,“許道友,我看你如此,莫不也遇到過這般之人?”

  “我遇到的,何止是這樣?那些人,比鐘教主遇到的可狠多了!”許飛娘即刻回道。說到這兒,當時一副說漏嘴了的表情,然后,很快轉換過去,又道,“對了,我這里還要感謝鐘教主呢!”

  “哦?你我此前素未謀面,何來感謝?”鐘元聞此,也禁不住為之愕然。

  “我是感謝,鐘教主沒有忘了我五臺派!”許飛娘說到這兒,面上頗有蕭瑟,“自從二次斗劍,師兄故去,我五臺派四分五裂,現在能夠記得的,恐怕沒有幾個了,更別提這般重視了!所以,我必須特地前來拜謝!”

  “這是哪里的話!五臺派雖然分裂,又沒有解散,而且,太乙混元祖師的威名還在,五臺派仍然是我旁門第一大派。再者,太乙混元祖師雖然殞身,卻未形神俱滅,說不得哪日就轉劫歸來了!我豈敢失禮?”鐘元即刻回道。

  “轉劫歸來?不太可能了!”許飛娘聞言,嘆一口氣,道,“我師兄當年受創太重,元神都近乎瓦解了!”

  說到這兒,許飛娘頓了一下,繼續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徒增感傷!鐘教主名諱此前從未聽聞過,以前應該一直在山中閉關吧!貧道倒是喜好交結四方朋友,這天下修士,貧道不認識的,還真不多。明日斗劍才開始,不如,今日就由貧道帶鐘教主前去認識一番,如何?”

  “這自然好!廣結良友,亦是我的夙愿!”鐘元笑著回道。

  鐘元當先被許飛娘領到了三人身前,其中兩人,皆面容方正,身材昂藏高大,各具強者風范。唯獨剩下一人,身材矮小,只若十一二歲童子。

  其一張紅臉圓如滿月,濃眉立目,大鼻闊口。穿一件紅短衫,赤著一雙紅腳,頸上掛著兩串紙錢同一串骷髏骨念珠。一手執著一面金幢,一手執著一個五老錘,錘頭是五個骷髏攢在一起做成,連錘柄約有四尺。

  這小童形貌,僅此一家,別無分號!鐘元一看便知道他乃是東方魔教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陽。剩下兩人,他卻是不識。

  “三位道友有禮了!”許飛娘一過來,便笑語盈盈的道,“我特帶鐘教主前來與三位認識,我想,三位道友對鐘教主應該也是好奇的很吧!”

  “這個自然!我們和紅老鬼相識了那么多年,卻也不知還有你這么個師弟!看來,在紅老鬼心中,根本就沒把我們當朋友啊!”五鬼天王尚和陽卻是當先回道,那一雙大眼咕嚕嚕的,盯著鐘元直打轉。

  “鐘教主不要聽紅矮子胡說一氣,這人就愛開玩笑!我是毒龍,現居喜馬拉雅山紅鬼谷,沒事兒可以去我那兒坐坐。我這個人,最是好客了!我旁邊這位是師文恭道友,出身青海天師教!”

  “皆是久仰大名,今日方才得見啊!”鐘元笑著道,“份數同道,理應多多來往!你們來不來紅木嶺我沒辦法管,但是,你們的地盤兒,我可是一定要去走走的!”

  “正該如此,我們之間啊,就是聯系少了!其實,令師兄與綠袍道友之間的比試,本是沒必要的!同道之士,非要爭個高下,讓那些正教看笑話,又是何必呢?”毒龍尊者又道。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鐘元淡淡一笑,并未正面回應。

  “鐘小子,紅老鬼選你做掌教,你手頭上,應該有很驚人的藝業吧!我怎么沒看出來呢?”五鬼天王尚和陽這時又道,語氣顯得很是輕蔑。

  “怎么,尚天王想要和我試試手嗎?”鐘元面色絲毫不變,直接反問道。

  “哦?膽氣倒不小,你敢接嗎?”五鬼天王尚和陽接著問道,說話之時,手中白骨錘緊了緊,頗有幾分想要即時出手的意思。

  “現在不方便!尚天王若是不急著回山的話,不妨斗劍之后隨我往紅木嶺走一遭!屆時,我們可以過上幾招!不過,你我皆是有身份之人,雖然不是斗劍,不需要弄出這么大的場面,但干干的交手,也太沒價值了。”鐘元依舊淡定無比的道。

  “那鐘教主的意思呢?”此時,五鬼天王尚和陽卻是不敢再如先前般輕視,正色道。

  “總得有點兒彩頭兒吧!”鐘元面色驟然一正,道,“我曾聽聞,尚天王曾有言,大法不成,不履中土,可有此言?”

  “有又如何?”

  “那看來,尚天王是大法修成了。如此的話,我這個彩頭兒,想要賭的大一些,不知尚天王可敢接下?”這時,反倒是鐘元有幾分挑釁之色了。

  “我有什么不敢接的,你盡管劃下道兒來!”五鬼天王尚和陽聞此,卻是大怒。

  “那好!”鐘元一撫掌,道,“你我交手,我若失敗,便卸了這紅木嶺掌教之位,拜入你東方魔教,助你復仇,光大東方魔教一脈!你若是敗了,就合派并入我紅木嶺好了,反正,你東方魔教也沒幾個人!”

  “好!我倒要看看,你一黃口小兒,有多大的能耐!”

  聽得鐘元這般言語,毒龍尊者、師文恭、許飛娘,俱個震驚非常。他們倒是能夠看出,鐘元體內潛藏著一股力量,但是,卻也能夠看出,他的確就這么點兒年紀。本以為,鐘元了不起也就是一個高明的散仙,看這幅架勢,都能夠與他們一爭高下了。

  當下,原本心中的重視程度立時崩解,直線飆升。尤其是許飛娘,心中更是喜悅非常。

  “兩位道友何必如此呢?不過口角之爭罷了!”萬妙仙姑許飛娘當先開口勸道。

  “是啊!而今正教日興,我等更需聯手相抗啊!”毒龍尊者也隨之道。

  “兩位不必再勸,現在,已不僅僅是口角了!”鐘元一擺手,淡淡的道。

  “老毒龍,有人要自找難看,你又何必攔著呢!”五鬼天王尚和陽雖然心中有幾分打鼓,但態度依舊囂張。

  對此,鐘元卻是渾不在意,徑自道,“我還要許道友帶我去結識下別的道友,就先告辭了!”

  說完,拱了拱手,便與許飛娘一起離開。

  “那是長臂神魔鄭元規鄭道友,曾在陷空老祖門下學道,現為五毒天王列霸多門下,居崆峒山開創赤身洞別支!”

  “那是南海青門島主朱萍和其好友翠螺洲杜芳蘅!”

  “那是原昆侖長老赤城子、陰素棠,現居修月嶺棗花崖!”

  聽著許飛娘對那些天南海北的修士一個一個的介紹,未曾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鐘元也禁不住在心中感嘆,“不愧是心有大志之人!”

  當然,這些人鐘元并不會每一個都過去與之攀談,大部分都只是點頭致意而已。畢竟,這里大部分都只是散仙而已。倒不是說鐘元瞧不上散仙,只是現在鐘元代表的乃是一方大教,身為教主,太過于謙和近人也是不行的。

  時間,就在兩人不停的穿梭之間,悄然流逝了過去。

  日上中天之時,突地,北方天際傳來一陣刺耳的破空劍嘯,扭頭望去,卻見得一頭碩大的金龍飛來,光芒萬丈,將那太陽之光都掩了過去。那些修為稍弱之人,都不得不暫時閉眼,以躲過這金光的照射。

  鐘元自然是不懼這金光,雙眸精光暴射,朝著內里透視,卻見得,那金龍背上,乃是一個老尼姑和七個妙齡女子。

  老尼姑獅鼻虎口,面泛紅紫,瘦的皮包骨頭,淡黃色的粗布僧衣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看起來丑陋之極。而那七個妙齡女子卻一個個貌美如花,身姿婀娜,每人穿一色長裙,各不相同,當真是要晃瞎了人眼。

  見得這個,鐘元卻是直接問向身邊的許飛娘道,“這是武當的人吧!”

  許飛娘點了點頭,回道,“那老尼姑就是半邊老尼,七個女子就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武當七女俠!那條金龍,就是武當鎮山至寶太乙分光劍,九口合璧,僅在峨眉紫青雙劍之下,可壓七修!”

  “武當亦是大派,我理當迎接!”鐘元又道。

  “那我就不隨鐘道友去了。我雖然與武當七女俠中的石玉珠和林綠華交好,但是那半邊老尼卻是看我不順眼!”許飛娘道。

  聽得如此,鐘元卻是笑道,“既如此,許道友就在此稍待好了!”

  此時的天蜈嶺之顛,到處都是血蓮盛放,半邊老尼卻是不能直接乘金龍降落了。故而,在天空便收了神通,落了下來。

  “紅木嶺鐘元,見過武當半邊道友!”

  “老尼也給鐘教主見禮了!”說是見禮,卻只是點了下頭,沒見手抬一下,“此地之人,皆是鐘教主邀請來的嗎?”

  “有的是,有的不是,大部分都是聽聞了斗劍之事,自行前來的!”鐘元回道。

  “哦!鐘教主有事就去吧,我們這里卻是不太方便鐘教主久留!”半邊老尼直接的道。

  鐘元早就知道半邊老尼性傲、護犢子、脾氣不好,卻是沒想到居然到得了這般的程度。看她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將自己當賊防了。

  半邊老尼如此之態度,鐘元自然也不會太讓他如愿,“我也沒什么事兒,就是接待一下受邀而來的各派道友!這七位就是貴派名聞天下的七女俠吧!果然風姿不凡!”

  說著,目光卻是毫不掩飾的朝著武當七女望去。這七名美女,有的清冷、有的倨傲、有的溫婉、有的害羞、聚集在一起,仿佛天下女子盡在其中。不自覺間,鐘元也禁不住為之動容,心臟的跳動快了幾分。

  半邊老尼見此,面色驟然一寒,可是,卻也沒辦法因此翻臉。

  就在這時,西方一大片碧綠煙云滾了過來,將鐘元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半邊老尼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帶著自己的七名弟子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碧綠煙云之中,卻是辛辰子帶領的一干百蠻山陰風洞弟子。一個個的,手持各種法器,結成陣勢,看起來也頗為浩蕩。

  但是,和鐘元所帶紅木嶺弟子的整齊劃一比起來,卻是高下立判!

  辛辰子等人也都不傻,不待人說,一看便知道這遍地血蓮乃是紅木嶺的杰作。

  “師兄,我們要不要也回去準備些東西?師尊有命,不能讓紅木嶺給比下去啊!”

  “閉嘴!還嫌丟的人不夠嗎?給我老實實呆著!”辛辰子小聲的呵斥道。

  百蠻山弟子,鐘元自然不會去理會。看上一眼,也便罷了。很快,又有十數道孤孤的光華從遠方射至。其中,多是不請自來的散修,鐘元并不理會。而其中鐘元發過請柬的,諸如大方真人神駝乙休、窮神凌渾、天靈子等人,鐘云自然如前般上前打個招呼。

  日偏斜之時,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童子,不緊不慢的御空而來。這時,不分正、魔、旁、邪,大多修士都飛身而起,前去迎接。

  這種架勢,鐘元用腳思考也知是極樂真人李靜虛的元嬰之身,當時,也趕忙上前拜見。一陣喧鬧之后,眾人落下,天蜈嶺又恢復了平靜。

  隨著太陽漸漸西墜,自各個方向射來的光華越來越多。原本空曠之極的天蜈嶺,怕不聚集了上千人。當然,這些人修為并不都在散仙以上,也有一些是各方帶來的門人弟子。這時,因為很多人都有許多老朋友多年未見,天蜈嶺真個開始熱鬧了起來,往來走訪攀談,宛如盛宴一般。

  直到太陽完全落山,天邊近剩下一縷紅霞之時,鐘元才見得妙一夫人荀蘭因、苦行頭陀、朱梅、白谷逸四人,帶著七八個峨眉弟子到來。

  斗劍觀禮,為示尊重,觀禮之人都必須提前一日前來。

  這個規矩,還是妙一真人齊漱溟和五臺掌教太乙混元祖師一次斗劍之時定下來的。峨眉派此時前來,倒也不算破壞規矩,不過,刻意的落在最后面,卻是不免讓鐘元心中有幾分不爽。盡管,他也明白,人家峨眉派有“壓軸”的這個根底兒。

  當然,表面上鐘元沒有露出分毫不滿的意思,態度很是謙和。因為,現在兩派之間雖談不上什么蜜月期,卻也稱得上友好的。

  當年,嵩山二老中的白谷逸與妻子凌雪鴻往爛桃山采藥,凌雪鴻不幸中了千年五云桃花瘴毒,這時,恰好也在此收集千年沉瘴的紅發老祖,很慷慨的以紅木嶺至寶千年囊荷相贈,治好了凌雪鴻的毒傷。

  也正因為此,白谷逸與紅發老祖卻是結下了很深的交情,連帶著朱梅與紅發老祖的關系也不錯。此時,他們兩個卻是對鐘元非常的熱情。尤其是朱梅,或許是為了拉近紅木嶺與峨眉的關系,妙語連珠,使得鐘元在峨眉派受到的待遇,比武當要強的多了,氣氛也是非常之融洽。

  這般的狀況,多少讓鐘元感覺有點兒詭異。看著此時搞笑無比的矮叟朱梅,他心中卻是禁不住再想,若是此時朱梅得知自己在另外一個朱梅身上做的手腳之后,不知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峨眉派到來不久,天色便完全的黑了下來。

  這時,仍然不停有劍光、遁光如流星般劃破黑暗,不過,那些人都很知趣,并沒有再來天蜈嶺,而是在附近的山頭之上停駐了下來。

  如此而為,卻是代表他們并不是不尊重斗劍之人,只是路途遙遠或者得信太晚什么的,沒能及時趕到。

  黑夜的來臨,卻是讓天蜈嶺慢慢靜了下來。縱然還有人在閑聊,也是動用了秘法傳音,不再直接講出來。而絕大多數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

  修士,多是經年累月的閉關修煉,感嘆逝者如斯、物是人非的時候多了去了。但感覺時間過的太慢,混若煎熬的時候,卻是少之又少,故而,很多人都在細細的品味著,仿佛,能夠從中悟出什么大道果一樣!

  此時的鐘元,也回到了紅木嶺眾弟子的所在,調息養神。

  黎明到來之前,天際最黑暗的時刻,鐘元突然起身,來到了極樂真人李靜虛的面前。

  “咦,你沒事兒跑到我這兒干什么?”李靜虛驟然睜開雙眼,瞪著鐘元道。

  “這個,卻是有一件事兒相求!”鐘元卻是不拖沓,直接的道。

  “很快,紅發師兄與綠袍教主就要在天蜈嶺上空交手了,我想請李真人出手,護持住這兒附近的山川草木!”鐘元接著道。

  李靜虛故作出幾分驚奇之色,道,“這不是你們做主人的應該干的事兒嗎?我一個看熱鬧的,怎么會被攤到?”

  “按理說是應該的,不過,兩大高手出手,波及范圍太廣,我們卻是力有未逮。李真人功參造化,隱有當世第一人之稱,由您出手,卻是萬無一失!”鐘元又道。

  “你這都是哪兒聽來的,報個名字出來,若沒有,那你就是蓄意害人了!我需饒不過你!”李靜虛臉一板,道。

  “我看鐘教主倒是說的挺中肯的,李真人,你就生受了吧!”一旁,大方真人神駝乙休卻是笑著插口道。

  “你也跟著這小子害人嗎?若是有人來找我挑戰,你替我接著嗎?”李靜虛輕哼了一聲,道。

  “李真人若有命令,我駝子又豈敢不從?當然,若是真正的絕頂高手,那我就沒辦法,只能由您親自出馬了!”神駝乙休面上依舊滿是開懷的笑容。

  “李真人也看到了,這是世所公認!就算我不名一文,說話沒分量,大方真人卻是不同了吧,他可是成名多年的高手了!李真人還是應下了吧!”這時,鐘元又道。

  “休想!我一見看見你,就知道你貌似忠厚,實則滿肚子鬼胎,最是善于算計人,我可不想一不留神,中了你的招!那我好容易維持了這么多年的聲名,可就全毀了!”李靜虛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真人也是我南疆一脈,百蠻山雖然乃瘴癘橫行之地,卻也是名山大岳,您就忍心他變得瘡痍處處嗎?”鐘元又道。

  “你既有如此仁慈之心,為何不親自出手?”

  “我這點兒實力,護持我紅木嶺幾個弟子倒是夠了,再多,卻是無能為力了!”鐘元當即回道。

  “真的嗎?”李靜虛眉眼一挑,粉嫩粉嫩的小手伸了出來,朝著鐘元的胸前拍去。

  乍然,鐘元也嚇了一跳。但瞬間,他便反應了過來,卻是不閃不躲,也沒有絲毫運功抵抗的意思,任極樂真人將小手拍中了自己。一剎那間,一道法力涌入,截斷了自己體內所有法力的流動。

  “你膽子倒是不小!”李靜虛輕哼了一聲。“你就這么篤定我不會傷你,依我看,你這種妖孽,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我哪里是膽子大,實在是李真人舉世無敵,若要傷我,我擋也是浪費時間罷了!還不如痛快點兒呢!”鐘元淡笑著回道,“既然李真人沒有出手之意,那便罷了!百蠻山毀了也就毀了吧,反正也不是我們紅木嶺!”

  鐘元卻也不讓李靜虛解除滯留在體內的那道法力,說話間,便大步離去。

  李靜虛面上笑嘻嘻的,卻也不阻攔。

  這時,一旁的神駝乙休笑著道,“真人真的不打算出手嗎?”

  “你若有閑,你出手好了!”李靜虛瞥了他一眼,道。

  “這關我什么事兒?您老人家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都不心疼,我操哪門子心?”神駝乙休卻是毫不猶豫的搖頭。

  “我記得你不是最好管閑事兒的嗎?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怎么你就突然改了性子呢?難道,是那小子的關系?”李靜虛似問,又似自語的道,“我就知道,那小子出現,準沒好事兒!看來,還真的是應驗了!”

  “不愧是李靜虛!”

  鐘元走動之間,暗自查看自己體內的情形,卻是發現,李靜虛那一道法力不僅截斷了自己體內法力的流動,而且將自己的整個天靈都封了起來,使得自己的第二元神被禁錮在其中,根本沒辦法出來了!

  不過,鐘元倒是并不怎么擔心,因為,他自信,自己融合了太清兜率紫焰的修羅血焰,絕對能夠將之破滅。

  此番,鐘元前去找極樂真人李靜虛,自然不是吃飽了沒事去給自己找麻煩的。他卻是想要趁著這個絕佳的機會,和李靜虛稍稍的拉近距離,建立一點兒聯系。

  李靜虛此人,成名甚早,更在長眉真人之前。嚴格來算,他應該是和長眉真人的師長太元真人、樗散子、連山大師是一輩的。只不過,在長眉真人和其師弟鄭隱剛出道之時,自愿平輩相稱。后來,長眉真人飛升,他再自降一輩,與妙一真人齊漱溟同輩相稱。

  一般來說,修道之人,都是很注重傳承輩分的,像這樣毫不在乎的,都是那些喜好游戲紅塵的人。這樣的人,行事多半就憑個人喜好了,其余的,基本上不會在乎。也正因為此,鐘元卻是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與之拉近關系的。

  鐘元倒是不奢望極樂真人會大力支持紅木嶺的發展,和峨眉進行對抗,只要他不跳出來幫助峨眉向他發難,他就很高興了。

  對于自己此次的試探,鐘元還是很滿意的。盡管,他算是從極樂真人那里受了點兒教訓,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答復,但是他有一種感覺,斗劍開始之后,李靜虛會出手的!

  當然,這只是一種感覺,至于最后究竟如何,就只能等結果出來了!

  驟然,一線白光仿佛利劍一般,撕裂了夜幕,露出了一抹光亮。而后,一刻不停的擴張著,壯大著,夜幕節節敗退,不過片刻,天空便完全的恢復了光明!

  東方天際,一片紅霞宛如飄帶一般,綿延無盡。隱隱約約之間,仿佛能夠看到太陽露出了一個頭兒!

  就在這一刻,猛的,鋪天蓋地的血光從虛空之中突兀而現,一下子,將整個東方天空都化作了血海汪洋,舍此而外,再無其他!

  汪洋血海,仿佛決堤一般,朝著天蜈嶺上空奔涌而來。

  幾在同一時間,西方天空,也閃耀起了一大片的綠光,同樣彌天蓋地,鋪展開來。綠光之上,還帶著無量數的火焰,仿佛整片虛空都在燃燒一般!

  綠色火海也是一樣,朝著天蜈嶺上空洶涌而來。

  一剎那間,血光、綠光便在中央匯聚,真個如兩個大海波濤相撞一般,嘭嘭的聲音連響,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絞出了無數的渦旋。

  繼而,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聲音如嘣炒豆一般,響個不停,大片大片的血光、綠光消弭著。不過,兩種光芒都好像是無窮無盡一般,隨滅隨補,聲勢沒有減弱分毫!

  “紅發老鬼,你我同處南疆多年,今日終于有機會做個高下了!你若是表現的太差,我可是要失望的!哈、哈、哈、”

  占據了半邊天的綠色汪洋,驟然間一收,現出了一個十余歲兒童高下,頂著個碩大腦袋,一頭綠發如同亂草般的人,正是綠袍老祖。

  雖然,他的形貌矮小丑陋,但是,那淵渟岳峙的氣度,卻是任誰看了,也不敢小視。

  另外一邊,紅發老祖也隨之斂去血光,現出了身形。他身材昂藏高大,斜背長劍,負手而立,看起來,卻是比綠袍老祖更勝三分。

  “綠袍,當著這么多的道友,你還是不要胡吹大氣了,免得待會敗的太慘,更損顏面!”

  “是嗎?那你就盡管放馬過來吧,也讓我看看,你閉關那么多年,連教主之位都讓了出去,究竟修煉出了多少本事兒?”綠袍老祖仍是怪笑連連,大聲的吼道。

  “既如此,就如你所愿!”

  紅發老祖面上淡淡一笑,把手一伸,背后的天魔化血神刀自發飛起,化作一道血光,落在了他的手中。而后,隨手一揮,一線絲縷般的血色劍光直線射出,撕空裂云,電光也似,直奔綠袍老祖的面門。

  “這點兒小伎倆,也拿出來現眼!”

  綠袍老祖一聲冷哼,卻是連法寶也不動用,鳥爪一般的小手一伸,五指彎曲如鉤,投射出寸許長的碧綠鋒芒,硬生生的朝著血色劍光抓了過去。

  “鏗——”

  血色劍光在綠袍抓取而下之時,鋒銳之氣爆射而出,相互交擊,發出一聲金鐵交鳴之音,將綠袍這一抓給擋了下來,沒有讓其鉗制住。不過,綠袍爪影變幻之下,卻也將這道劍光給攔截在身前,難以存進分毫。

  鏗鏘之音,密如暴雨,仿佛在戰場之上一般。

  這時,紅發老祖手臂一震,手中的天魔化血神刀也隨之震顫了起來,絲絲縷縷的血色劍光,宛如綿密雨絲一般,傾灑而出,飛速延展,只一剎那間,幅員數千丈的虛空,盡皆被這血色劍光給籠罩了進去。

  綠袍老祖,就像是那劍氣漩渦之中的待在羔羊一般,只待劍氣漩渦向中央一合,便要被絞成碎片。

  “紅發老鬼這哪里是在斗劍,分明是想要我的命!”這一刻,綠袍老祖卻是清晰無比的洞徹了紅發老祖的心思。

  原來,尋常斗劍,初始之時,都會先進行一段時間的試探,以此來了解一下對方的底細。這樣一來,雙方都對對方有了一定的了解。這樣,不論最終斗劍的結果誰勝誰負,雙方都不至于受上太重的傷勢,也不會因此產生太深的嫌隙。

  而像紅發老祖這般,上來就下死手的,分明就是起了必殺之心才會用的。因為,這般的態度,肯定會引起對方的強烈不滿,若是不能將之斬滅,后續肯定就會產生很多的麻煩。

  綠袍老祖對此戰形勢估計不足,一下子,便失卻了先機。

  不過,綠袍老祖也是成名多年的高手,修為早就到得了地仙的巔峰,只因沒有通天之路,卻是無緣向天仙邁進罷了,卻也不至于因此就大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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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袍老祖猛一拍頭顱,一方巴掌大小,素白無比的錦帕從頭頂飛了出來,放著蒙蒙的白光。而后,一層一層的鋪展開來,將其完全的籠罩  千萬血色劍光,自四面八方合攏而來,鋒銳之氣,宛如無數的渦輪,絞在那白光之上。嘎嘎嘎嘎,仿佛鋼錠摩擦一般,難聽之極。

  白光被絞的宛如漫天飛花一般,流螢四散,但同時,內里的劍光也被震碎無數。

  這時,綠袍老祖陡然一聲大吼,錦帕白光開始朝著四面八方擴張,仿佛一輪皓月,在肆意傾灑著清輝。一下子,無數劍光破碎,乍看起來,好像要將紅發老祖的劍氣漩渦給撐爆一般。

  “百毒寒光障!綠袍果不愧是一方教主,居然將百度寒光以虛化實,織成了錦帕!這下,師兄想要破碎,還真的費點兒功夫了!”

  天蜈嶺上,鐘元喃喃的自語著。

  他從黎九霄手中得到了《百毒真經》的一部分,對綠袍老祖的這種手段,卻是再清楚也不過了。

  紅發老祖見得如此,卻也不撤招換式,法力狂涌,更多的血色劍光噴涌而出,彌天蓋地,硬生生的朝著中央絞殺而去。

  與此同時,其口中開始低聲的誦起咒語來。漸漸的,天魔化血神刀那透亮、晶瑩無比的刀身之上,浮現出了無數的血線,絲絲縷縷的,就好像是人的血脈一般。

  驟然,這些血絲大放光華,宛如實質一般,凌迫著周遭的虛空,條條虛痕如波浪一般蕩漾,剎那之間,“轟隆”一聲,虛空爆裂了開來,現出了一個百丈左右的空洞,“嘩”的一聲,無量幽冥血水咆哮著洶涌而出,仿佛天河崩塌,飛瀑橫流,浩浩蕩蕩,只朝著綠袍老祖沖擊了過去。

  血河之中,萬千陰魂哭號,戾魄咆哮,更有無數骨魔沉浮期間,骨爪肆意揮舞,欲擇人而噬!

  看到這一幕,下面的極樂真人卻是禁不住道。他卻是明白的很,紅發老祖這是打開了幽冥血海的通道,那奔涌而出的血水,紅發老祖只能夠因勢利導,卻并不能完美的控制。因為,這不是他自身的力量。

  如果,這血水被禁錮在陣法空間之中,自然無礙,可是,在這萬里長空,若是被破碎開來,灑落大地,只怕方圓數千里,盡成絕域了。

極樂真人瞥了瞥身旁的神駝乙休和窮神凌渾,見得兩人都是笑嘻嘻的,毫無出手之意,翻了一個白眼,袍袖一甩,一只碧綠小旗飛了出去,到得高空,展將一展,無量青光飛速彌漫開來,只一剎那間,便將方圓數千里地界,完全的遮蔽  而后,兩手小手掐出一個法訣,一聲清喝,立時,遮天蔽日的青光連同那小旗完全的隱沒,就好像本來就什么也沒有一般。

  這時,苦行頭陀和妙一夫人荀蘭因帶著一干峨眉中人走了過來。

  “真人到底宅心仁厚,這毒戾煙瘴之地,也這般庇護!”苦行頭陀苦著一張臉道,“我輩真個不及啊!”

  “這也沒辦法,誰讓真人是南疆之人呢!”一旁,窮神凌渾卻是接口道,臉上露著古怪的笑容。

  高天之上。

  綠袍老祖在撐開了百毒寒光障之后,揚手一拋,一只高大無比的旗門戳在了身邊,獵獵招展。旗面之上一尊通體碧綠,一首、四面、八臂的巨大魔神相沖了出來,足足有百丈高下。仰天一聲咆哮,無形的音波化作實質的波紋,朝著正前方波蕩而去,恰自與那奔涌而來的幽冥血水碰撞在一起。

  這一下,宛如大海撞上了高山,轟響連連!

  無數血水被撞擊的四散開來,從空中灑落,猶如暴雨傾盆!然而,在到得虛空某處之時,卻突兀的消失不見。

  血河奔騰!魔神咆哮!

  乍看起來似乎誰也奈何不得誰,好似平分秋色一般,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綠袍老祖卻是處在極為被動的位置上。

  同級別的高手對陣,最重先機,先機一失去,很難挽回!所以,除非是擁有著近乎壓倒性的力量,否則,沒人敢去玩那后發制人!

  如此情況,綠袍老祖也清楚的很,他哪里甘心?當下,自腰間解下了一個碧綠小袋,迎空一抖,“嗡”的一聲,萬千金星蜂擁而出,一下子,便將外圍的劍光撞破,而后,飛速的涌入血河之中。

  宛如人間蝗蟲過境,金星飛過,陰魂、戾魄、骨獸、骨魔,一個不剩,全部消失,然后,就落在那血河的表面,宛如披上了一層金鱗,任其波翻浪涌,也不為所動。

  幽冥血水,雖然源源不斷的從孔洞之中奔涌而出,但是,虛空中的幽冥血河,仍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削減著。

  這時,綠袍老祖卻是哈哈的大笑,“紅發老鬼,嘗嘗我南方魔教的如意秘魔神雷!”

袍袖甩動之間,綠豆大小,密密麻麻,難以量數的黑色小珠暴雨一般傾灑了出去。距離紅發老祖還有千丈,便砰砰砰的連爆了起來,迅速化作一片雷霆之海,彌漫開來,將紅發老祖淹沒  紅發老祖置身雷海之中,背后一桿黑色長幡舞動,條條黑色氣流垂下,結成光幕,將其牢牢的護持住,而后,其抽刀直劈,道道血光,長達千百丈,硬生生的自雷海之中破開一條通道。身形一晃,便脫身而出。

  甫一出來,紅發老祖便從袍袖之間飛出了兩件寶物,一個金光燦燦,形如和尚化緣用的缽盂;一個通體血紅,卻像絲線織就的一個布袋。

  此兩件,皆為紅發老祖刻意練就的寶貝。缽盂名萬蠶金缽,布袋名五淫呼血兜,皆攻守兼備,妙用無窮。尤其是,此兩件寶物皆有收攝蠱蟲之奇能,正是綠袍老祖先前所放出的百毒金蠶蠱的克星。

  根據他從辛辰子口中得到的消息,現在的綠袍老祖,因為修為長期無所寸進,已漸荒廢自身的魔教功夫,將大半精力都投入到了培養百毒金蠶蠱之上,甚至曾有將之倚為平生第一至寶之言。

  在紅發老祖看來,百毒金蠶蠱一破,綠袍老祖便敗局已定,再無回天之力,剩下的就是負隅頑抗了!

  第二更到,召喚一切支持,兄弟姐妹們多多幫忙啊!感激不盡!

  萬蠶金缽、五吟呼血兜,盡皆擴至千多丈大小,仿佛兩只上古兇獸饕餮,張開了巨口。

  兇暴無比的無形吸攝之力發出,所過之處,虛空都暗淡了下去。

  幽冥血河之上,依附著的百萬百毒金蠶蠱一片片的,被吸扯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往那兩張大口之中飛去。一任那金色小翅震蕩,也無濟于事。

  見得這個,綠袍老祖猛然一掌拍在身邊的巨大旗門之上。立時間,那巨大無比的碧綠魔神相眉心正中,皮肉裂開,現出了一只巨大無比的豎眼,同樣碧綠無比。

  這豎眼一睜開,即刻間,一道足有大缸一般粗細的碧綠火柱,沖天而起,掃向高空的萬蠶金缽和五吟呼血兜。

  但凡修習魔功者,就沒有不煉制神魔的。雖然,沒有人不知道神魔是隨時有可能反噬的,但是,他那易于煉制且威力極大的特性,卻是讓任何人都難以抗拒。

  綠袍老祖,算得上魔教中有名的不愛神魔之人了,卻也煉了這么一只。他這只神魔,乃是采集地下千萬年沉積的腐尸精氣凝練的天尸神魔。

  天尸神魔與天尸卻是截然不同。天尸乃是尸體受地脈陰氣淬煉而成,肉身百煉,堅如金剛,飛劍、法寶也難傷害,戰斗主要靠的是一身的銅皮鐵骨。但天尸神魔,卻是純粹的尸氣之凝合,本相并不強大,厲害的卻是成就之后所衍生的神通。

  綠袍老祖這頭天尸神魔,經其多年祭練,卻是擁有三大神通,分別為遁地之法、音波神障和碧螢邪火。

  碧螢邪火卻是冷焰,侵蝕力極強,任是再厲害的法寶,只要被其罩住,也能夠煉為灰燼!

  正所謂天下一物克一物!萬蠶金缽和五吟呼血兜雖然克制百毒金蠶蠱,但是碰上碧螢邪火,卻是捉襟見肘,根本難以抵御!

  紅發老祖也明白這個,一見如此,一聲冷哼,幽冥血手即刻間連連拍出,前去攔截,隨之,暗運法咒,天魔化血神刀一震,飛速漲大,須臾之間,便擴至千丈長短,碩大的幽冥血河則化作一條靈蛇,纏繞在其上。而后,宛如盤古開天地一般,朝著突破了幽冥血手的碧螢邪火劈斬了過去。

  綠袍老祖見此,心中卻是暗喜,但是,口中卻是大聲叫嚷道,“豈能讓你如意?”

  說話間,一顆拳頭大小,碧瑩瑩的明珠從其頭頂飛了出來,一個變幻,化作一數百丈大手,晶瑩剔透,紋理清晰,宛如實質一般。

  碧綠大手電也似飛出,宛如大鵬擒龍一般,朝著那纏繞著血河的千丈血劍硬抓了下去。

  轟鳴連連!

  碧綠大手雖然每一次與血劍硬碰都會被破開一道道裂紋,但瞬息之間便又完全的復原,依舊抓來,兇悍絲毫不減!

  天蜈嶺上,眾人沒有絲毫波及之憂,自然一個個的都目不轉睛的看著,生怕錯過了一分一毫。

  “不愧是我魔教的一方開山之主,手段的確不凡!”

  “真個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自天南海北匯聚而來的散修,看得這般激烈的大戰,一個個的,都禁不住開口贊嘆著。

  而修為到得了地仙以上的修士,卻是沒有一個人開口。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紅發老祖與綠袍老祖兩人的爭斗看似激烈,卻任誰也沒有折損到根基。可以說,現在的爭斗,只不過是正常斗劍的開胃菜而已。

  “看這情形,紅發道友與綠袍教主這場斗劍,沒有個幾天功夫兒,是難以結束了!”妙一真人荀蘭因,突然開口道。

  她一出言,一旁的矮叟朱梅也點頭附和道,“不錯,紅老鬼和綠老魔實力只在伯仲之間,誰也不比誰強多少?此時看上去機變百出,卻只是皮毛功夫兒而已,真正的對決,還要看最后元氣和眼力的比拼了!

  那個拼斗起來,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兩個都是法力充沛、氣脈悠長之人,又都老jiān巨猾,打上個十天半個月也正常!不過,那樣的話,卻是無趣的很了!”

  “真人以為如何?”妙一夫人荀蘭因突然問起了極樂真人李靜虛。

  李靜虛在峨眉眾人面前,卻也不諱言,直接道,“我的看法,倒是與你們不同!我卻是認為,他們之間的爭斗,并不會持續很久,勝敗,或許就在旦夕之間!”

  “真人怎會有如此之論斷?兩人現在的形勢,卻是勢均力敵啊!”妙一夫人荀蘭因愕然問道。

  “兩人比拼之形勢的確是如此!不過,我這論斷,卻非由此而得!”李靜虛淡淡一笑,解釋道,“我在接到觀禮之請柬之后,便暗中留意了一下此事,卻是得知,此番斗劍,并非是兩人約定好的,乃是紅發道友單方挑起,綠袍不過是迫于形勢,不得不應罷了!”

  頓了一頓,李靜虛繼續道,“既然如此,我卻是斷定,紅發道友必定是修成了一種絕世神通,或者練成了一件強悍法寶!否則,以其謹小慎微之個性,絕不會如此大張聲勢!而兩人的斗劍,也必定會在紅發道友展動這神通或法寶之后,迅速分出結果!

  至于誰勝誰負,我卻是難以確定了!綠袍為人雖然兇殘可怖,但從其能夠自行開創南方魔教一脈,與其他魔教并稱于世,就可以看出其天分絕頂。他悟出點兒什么東西出來,也再正常不過了!

  紅發道友若是能夠一舉擊傷綠袍也便罷了,若是不能,恐怕,多年聲名就要葬送在今日了!”

  “聽真人這般一說,看書}就來最快~卻是有理!”荀蘭因點了點頭,又道,“但愿紅發道友能夠獲勝!他雖行事乖張,卻也有理有法,若是那綠袍勝了,真人不親自出手,恐怕無人能制了!屆時,南疆百姓,免不了受其荼毒!”

  荀蘭因口中雖然如此道,但是心中,卻恰恰相反。

  她卻是非常希望綠袍老祖能夠勝利,如此一來,斬滅綠袍、清凈魔氛的大功,便是峨眉的了!極樂真人的性情,她卻是清楚,都是碰上了事情順手為之,不會刻意去管的。

  高空之上。

  萬蠶金缽與五淫呼血兜隨著時間的推移,好似演化成了兩個巨大的黑洞,將周遭的一切都往里吞去。虛空也仿佛塌陷了下去,隱隱可見無數光線被吸攝而入,天光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綠袍老祖那百萬百毒金蠶蠱,被吸攝而起,仿佛一道金色的洪流,往兩只巨口投去。可是,在半中央處,卻僵持了下去,因為,綠袍老祖所煉天尸神魔的碧螢邪火,已然撲在了萬蠶金缽和五淫呼血兜之上。

  聲音密如暴雨。

  萬蠶金缽與五淫呼血兜本身的寶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削減著,而其威力,自然也有所下降。

  紅發老祖也是見多識廣之人,對碧螢邪火的厲害自然不會不清楚,當下,也放出了自己的修羅血焰,凝成一朵血焰蓮花,飄飛至兩件法寶的上空,放出天地血網,千萬血色光線交錯而出,絞殺著碧螢邪火。

  紅發老祖這修羅血焰,融合的乃是地肺毒火,厲害程度和碧螢邪火差不多,雖然強點兒,卻也極為有限,對拼消耗是沒問題,想要一瞬間將碧螢邪火擊散,卻也沒這份兒能耐。

  而后勁之上,修羅血焰就及不上碧螢邪火了。碧螢邪火卻是天尸神魔所發,由綠袍老祖全力加持。此時天尸神魔又停了音波神障,單使一法,可謂綿綿無盡。而修羅血焰就不行了,他雖是紅發老祖所發,但紅發老祖更多的精力要放在控制天魔化血神刀和幽冥血河之上,想要憑借著這方面的強勢,一舉斬滅了綠袍老祖放出那碧綠大手。

  這碧綠大手,乃是綠袍老祖以玄牝珠所煉第二元神幻化,若能斬之,差不多算去了他小半條命。

  場上的形勢,就這么僵持著。

  總體上來看,卻還是紅發老祖略占上風。他的萬蠶金缽與五淫呼血兜雖然被碧螢邪火打壓著,但有修羅血焰助力,短時間內卻是無虞,足夠牽制綠袍老祖的第一至寶百萬金蠶蠱了。而他自己,卻是舞動千丈血刀,肆意揮灑,劈砍的碧綠大手連連倒退,無數熒光飛灑,光芒極具削減著。

  如是,劇烈的拼斗持續了約莫盞差功夫兒。

  陡然間,綠袍老祖“桀桀”一聲怪笑,碧綠大手轟然自行散開,化成了一片綠光,迅速的將這個天魔化血神刀都包裹了起來。

  天蜈嶺上,所有地仙高手看到這個,都是一驚。因為,他們都知道,這綠光不是別的,乃是綠袍老祖性命交修的第二元神。

  如此而為,一般來說,卻是要奪取對手的兵器、法寶,為己所用。可是天魔化血神刀,乃是紅木嶺第一法寶、掌門佩兵,又經紅發老祖祭練數百年歲月,豈是那么好奪的?此時,第二元神舍棄了一切外在法術,對各種禁制的侵蝕、透傳能力倒是暴漲,但自身的防御,卻也大大的降低。

  要知道,此時折損的卻不再是普通的法力,而是本命之氣,任是一絲一縷,怕不都要花上數年的歲月!

  這種行為,簡直就是愚蠢!

  只是,綠袍老祖這積年的老魔,會做這般愚蠢的事兒嗎?這是所有地仙以上高手心中升騰而起的問題。

  此時最關注的,就是妙一夫人荀蘭因!多年修道的她,此時也禁不住產生一種緊張、激動的情緒。因為,峨眉大興的第一步大計能不能順利實行,接下來就會見分曉了。

  果然,碧綠之光一彌漫上天魔化血神刀,即刻間,無數細碎的血光便迸射而出,將其一片片的斬滅,上面盤繞的血河靈蛇,也大口大口的吞噬著。

  不過,綠光在不停的削減之中,卻也沿著禁制,不停的朝著天魔化血神刀的核心侵蝕著。當時,紅發老祖再無先前那般肆意揮灑的風姿,天魔化血神刀揮舞之間,仿佛挽上了一座大山一般,沉重無比。

  就在這時,綠袍老祖一直握著巨大旗門的小手突然松開,與另一只手一起,瞬間打出了千百道法訣,速度之快,漫天都是幻影。

  緊接著,那一直都在緩慢的向高天飛去的百萬百毒金蠶蠱,一個個的,突然相互之間融合了起來,瞬息之間,便凝成了一把足有三千丈長短的金色巨劍,上面密密麻麻的滿是各種顏色的紋路,透射出百色華彩。

  巨劍一成,綠袍老祖又一個法訣打出,“嘎、嘎、嘎、”金色巨劍飛速的凝縮了起來,很快,便只剩下了四尺長短,三指來闊。不過,此時,卻已非燦然的金色,而是變得半透明,百色流彩,如水流動。

  這時,綠袍老祖鳥爪似的小手一指,百色紛呈的奇異飛劍化作一道流光,直朝著紅發老祖飛斬而去。

  自損八百,所謀自然要一千,乃至更多!

  紅發老祖見此,卻也禁不住有幾分變色。背后招展的黑色旗幡一甩之間,迎上了前去,無量黑氣噴涌如潮。可是,在百色劍光之下,絲毫無用,一下便透穿了進去,在那旗幡之上一個環繞,噼里啪啦的,禁制破碎,旗幡也被斬斷。

  繼而,又一飛刺,紅發老祖來不及施放別的法術護身,便被攔腰截成兩段,鮮血漫空飛灑。下半段尸身,直接從高空跌落,而上半段,在一道血虹沖出之后,也跌落下去。

  而這時,本來要繼續斬滅紅發老祖肉身的百色劍光,在綠袍老祖的操控之下,一個轉折,沖向了血色長虹。

  綠袍老祖很清楚,這血色長虹乃是紅發老祖的本命元神。這才是他的根本,肉身,不過皮囊而已。

  百色劍光化作一道匹練飛斬,血色長虹亦被一斬兩斷,不過隨之,卻是一溜煙,齊齊遁入了近在咫尺的天魔化血神刀之中,與之完全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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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毒誅仙劍?!這種早就失傳的煉劍之術,居然能夠以這般手段還原出來,綠袍的天資,果然不凡!”

  天蜈嶺上,極樂真人李靜虛望著那百色飛劍喃喃自語。

  聽得極樂真人言語,一旁的妙一夫人荀蘭因接口問道,“這么說,紅發道友輸定了?”

  “這個卻也未必!看下去也就是了!”極樂真人李靜虛回了一句。

  見得如此,荀蘭因也明白極樂真人不欲多言,便也住口,不再相問。

  兩道血虹沖入天魔化血神刀之中,刀身立時變的無比透亮了起來,驟然間,血色劍光暴漲,一舉震散了附著在上面的綠光。

  漫天綠光凝聚在一起,依舊合成了一枚拳頭大小的碧綠明珠,不過,上面卻是密布了裂紋。綠袍老祖五指如鉤,射出五道氣流,正要將這碧綠明珠給收將回來,可是這時,天魔化血神刀卻是朝其猛烈無比的劈斬而下。

  一聲沉悶至極的聲音響起,百毒寒光障的寒光被完全的破開,直接斬在了那輕紗一般的本體之上。

  “嗤嗤啦啦——”

  裂帛之音不停響起,仿佛隨時都可能碎裂一般。

  雖然,在百毒寒光障不停的縮減,凝實之中,還是將天魔化血神刀的這一擊給擋了下來,但是,綠袍老祖仍然駭了一跳。因為,他從紅發老祖這神、漸相合的一劍之中看出,紅發老祖已然走在了他的前面,向更高層次邁進了一步。

  別看這一步很小,但到得他們這種層次,咫尺之差,就是天地之別!

  見得如此,綠袍老祖卻也顧不得理會那明珠了,畢竟,紅發老祖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趕忙,他控制著百色劍光回防,與天魔化血神刀拼斗在了一起。

  “鏘、鏘、鏘、”

  兩柄頂級的飛劍,在虛空之中不停的交鳴,無數血光、彩光被崩散了開來,化作漫天光雨,紛紛灑落,宛如天女散花一般。

  天魔化血神刀放出的劍光越來越烈,漸漸的,與幽冥血河融為一體,演化成了一條長有千丈的雙頭血龍。而那百色飛劍,也化作了一只千丈大小的六翅金蠶。兩頭皆源出于太古的兇獸以最為野蠻的方式廝殺著。

  每一次對撞,便發出劇烈無比的聲響,震耳欲聾。四方山野,不停的回蕩,此聲未衰,新聲又起,轟響如九天雷震,連綿如海浪咆哮。

  天蜈嶺上,修為不足散仙之人,一個恍惚,便仿佛置身于無盡雷海之中。漫漫無涯,自己孤身在內,仿佛隨時都會被碾壓成為齏粉一般。

  這時,各方各派的師長,都趕忙動用法術,幫自家的子弟擋下這種音潮的侵襲。一時間,天蜈嶺上千百光芒,競相爭輝!

  就在大多人以為這般的拼斗要持續很久之時,突然,虛空之中,慕的出現了兩個紅發老祖,身形一晃,俱各到得了百毒寒光障之旁,四手齊出,化作四只大如蒲扇、漆黑如墨的巨爪,猛然朝著百毒寒光障的一個地方撕裂開去。

  一聲強勁之極的裂帛之音響起。

  沒有足夠法力加持的百毒寒光障被直接破開,繼而,兩個紅發老祖都行沖了進去,分別到得綠袍老祖的身前、身后兩側。

  成功逆轉形勢,眼看這又要破碎修羅血焰,可以騰出天尸神魔合力打擊天魔化血神刀。在這般的大好形勢下,綠袍老祖的警覺之心,不自然就下降了許多!再者,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突然會又有兩個紅發老祖冒出來!

  震驚、倉促之下,只來得及以自身法力放出一道碧綠光障。可是,這種護障在紅發老祖的四只黑色巨爪之下,只一瞬,便被破開。

  兩個紅發老祖齊齊張口一噴,一道血光沖出,千百血雨噴出,化作一道道血色符箓,落在了綠袍老祖的身上。當時,綠袍老祖要抬起的手掌便突兀的停下,一動不動。同時,那正噴射碧螢邪火的天尸神魔,也驟然停下,身化一道綠光,回到了旗面之上。

  “大阿修羅定身咒!”天蜈嶺上,幾位地仙近乎同時道出了這個名字。

  紅發老祖那四只巨爪,并沒有將綠袍老祖開膛破肚,撕裂開來,而是飛速的變爪為掌,齊齊的按在了綠袍老祖身上。立時間,一道道血絲蔓延而出,并朝著綠袍老祖的體內滲透而去。

  “法力禁神!紅發老祖這是要將綠袍老祖打的形神俱滅啊!”

  外人都能夠看出來,綠袍老祖這個親身經歷之人自然更是清楚。

  此時此刻,綠袍老祖是無比的希望自己能夠像紅發老祖遁出元神那般,將自己的元嬰遁出,可是,那血咒之力卻是仿佛一張無形的網絡,讓其難以如愿。

  無奈,只能夠發動念力感召,讓六翅金蠶倒轉而回,吞吃掉那兩個莫名而來的紅發老祖。在他看來,這兩個紅發老祖肯定是紅發老祖新近修成的獨門神通,這種神通,往往不能持久,絕對難當自己的百毒誅仙劍!

  只是,想的再好,不能實現卻也是白搭!紅發老祖亦是算計多時,豈會不防他這一手兒?

  天魔化血神刀所化雙頭血龍,寸步不離的緊跟著六翅金蠶,不停的撕咬著!

  幾乎是眨眼功夫兒,綠袍老祖身上,便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無數血絲,乍看起來,仿佛一個被血網困住的孩童一般!

  這時,兩個紅發老祖齊齊的倒射了出去。

  與此同時,天蜈嶺上,正在觀戰的辛辰子,突然感覺到自己已經煉化了的天魔化血神刀,有幾分蠢蠢欲動。本能的,法力提聚而起,進行壓制,可是,這他這點兒壓制之力,卻絲毫都沒有起到作用。

  天魔化血神刀,一下子沖出了體外,化作一道驚天劍虹,直沖霄漢。

  目標,直指正難以動彈分毫的綠袍老祖!

  “你居然蓄謀暗害師傅,你是紅木嶺的奸細!”

  辛辰子身旁,他的三師弟梅鹿子指著他大聲的喊道。

  梅鹿子,乃是綠袍老祖難得鐘愛的一個弟子,經常傳授他一些獨門法術,故而,其雖然在陰風洞排行第三,但實力卻是極高,僅在辛辰子之下。

  而辛辰子能夠有現在的成就,多是因為當初綠袍老祖誤會了他,心存愧疚,故而對其多有補償。

  這般的情況,看在梅鹿子的眼力,自然是認為其分薄了師傅對自己的鐘愛。故而,在陰風洞,梅鹿子向來是喜歡與辛辰子爭個高下的。只不過,辛辰子為人謹慎,卻是很難找到什么把柄,沒能真正將其壓下而已。

  此時此刻,好容易逮住一個機會,梅鹿子自然不肯放過。至于綠袍老祖的危機,他卻是并不在意。因為,他卻是明白,地仙高手,尤其是地仙絕頂的高手,受傷很容易,但是隕落,卻是非常困難的。他堅信,綠袍老祖即便是受上再重的傷,也能夠平安返回陰風洞。

  “我不是!”

  辛辰子哪里敢在此承認,當時矢口否認。因為,他面對的不只是梅鹿子或者自家的同門,還有附近諸多的修士。

  千夫所指的威力,哪怕是一個“惡人”,也是難以承受的!

  “那你身上的天魔化血神刀又作何解釋?”梅鹿子卻是得理不饒人!

  “這是我從紅木嶺借來的!那時尚未有斗劍之事發生!怎么,師門有哪條規矩不允許嗎?”辛辰子知道,一味回答,總是落在下風,所以,卻是選擇主動出擊。

  “允許不允許,這個自有師傅來裁決,你就好生等著吧!”梅鹿子很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一見此,立時一聲冷哼,回道。

  看著那沖霄劍芒越來越近,感受著那侵肌蝕骨的鋒芒銳氣,綠袍老祖的元嬰卻仍然沒能沖破血網的封鎖。

  脫逃不得之下,綠袍老祖終于定下了決心,“紅發老鬼,這都是你逼我的,不將你紅木嶺殺的血流成河,滿門絕滅,我誓不罷休!”

  元嬰一道無聲的咆哮,隨之,一聲大吼道:“降魔大法!天魔轉生!”

  伴隨著這聲吼叫,綠袍老祖原本彌補著血絲的身體之上,突然冒出了更多漆黑的魔文,一下子,便將那無數血絲給掩蓋了去。無量魔文俱個大放光明,照徹十方。無形的波動朝著四面八方蕩漾,那沖霄而起的劍氣,也禁不住為之一滯。

  這時,那虛空飄揚的巨大旗門陡然一震,天尸神魔再次從中踏了出來。形象未變,卻是沒有那般的高大,只是一人大小。他剛出現,通體還是碧綠,但是身形晃將一晃,立時,完全變成了黑色。

  而后,天尸神魔用手一指那尊巨大無比的旗門,一聲震天巨響,整個旗門都炸成了無數碎片,攪動了虛空無數元氣波動。

  這時,天尸神魔猛然張口一吸,宛如長鯨吸百川一般,一下子,那些元氣和碎片統統伴隨著一道匹練長風納入了自己的腹中。緊接著,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黑色,自綠袍老祖的頂門灌了進去。

  說時遲,那時快!

  這一系列的變故,都只在須臾之間完成!

  綠袍老祖得那黑色魔氣灌體,立時間,周身骨節爆響。原本不過十一二童子高下的身材,猛然暴漲,足有近丈,高大、魁梧之極。

  而且,額頭之上,眉間血肉裂開,長出了一只碩大的豎眼。皮膚之外,一片片指甲蓋兒大小的黑色細麟凸顯了出來,密布了全身,好似一套龍鱗戰甲!

  “鏘——”

  一聲激越之極、穿云裂石的清音,天魔化血神刀的沖霄劍芒,直直的劈在了變異之后綠袍老祖的黑色細麟之上。

  雖然,這一劍也刺入了鱗片之中,但是,卻只入內寸許,便再難寸進。綠袍老祖,連一絲血液都沒能流淌出來。

  “桀桀”一聲怪笑,變異之后的綠袍老祖兩只同樣密布鱗片的的巨爪同時拍下,一下子,便將那血色劍光拍碎,隨后,一個閃身,便到得六翅金蠶與雙頭血龍拼斗之處。猶如上古戰神一般,兩只拳頭交替掄砸了出去,一拳一個,將雙頭血龍的兩只頭顱給打的倒退回了三尺。

  這時,綠袍老祖把手一招,巨大無比的六翅金蠶瞬間變回了四尺長短的百毒誅仙劍,執定在手,順手一劈,將自下方再次襲殺而至的天魔化血神刀給崩飛出去。而后,長劍一震,一道璀璨無比的百色劍光暴起,一劍,便將虛空之中的萬蠶金缽和五淫呼血兜給破碎開來。

  繼而,百毒誅仙劍又朝著雙頭血龍劈了一劍,繼而,綠袍老祖一聲清喝,瞬息之間,身劍合一,化作一道百色劍光,朝著陰風洞方向飛遁而去。

  “哪里走?”

  紅發老祖一聲朗喝,雙頭血龍重新恢復了天魔化血神刀真形,繼而兩只天魔化血神刀齊齊劍虹暴漲,而后,兩劍合在一處,好似一把巨大無比的剪刀,朝著那百色劍光剪了下去。

  本來,按照百色劍光的速度,應該是剪不中的,可是,飛出不過數里之地,百色劍光慕的停了那么一下,當時,被巨大血剪剪中。

  一聲脆響,百色劍光破碎,復為無數百毒金蠶蠱,四下里亂飛。

  而綠袍老祖本身,也被卸掉了一條臂膀。不過,這條臂膀被卸下之后,綠袍老祖一聲清喝,卻是爆散成為了一道血光,將其包裹,繼續飛遁。這一次,速度更加的迅捷了,當真是疾如閃電一般。

  血色剪刀再次凌空剪擊而下,卻是撲了一個空,讓其逃竄而去。這時,血色剪刀卻是并未繼續追擊,而是分散開來。

  散化開來,各自恢復真形的兩柄天魔化血神刀之上,各自一道血虹冒出,一個變幻,各自化作了一個紅發老祖。

  這時,天蜈嶺上,眼力高明之人卻是從那氣機的略微不同分辨出,一個是元神真身,一個是第二元神。

  在兩個元神冒出的同時,那退于一旁的兩個紅發老祖肉身,也走到了一起,如水一般,融合為了一體。

  飛速的,紅發老祖的本命元神附體,隨后,手凌空一抓,一只血色長幡便執定在手。一聲長嘯,聲震百里,隨后,猛然一震手中的長幡,當時,轟隆一聲巨響,無數處虛空開裂,現出了一道道巨大無比的裂縫。

  裂縫之中,無數幽冥血水如長河決堤一般奔涌而出,迅速彌漫開來,向整個虛空鋪展。不過,卻不下墜,仿佛傳說中的天河一般。

頃刻之間,天蜈嶺眾人,舉目所見,盡是一片血色汪洋,內里有累累白骨,有千萬陰魂,有無量血魔  “血洗天下!”

  極樂真人李靜虛、神駝乙休、苦行頭陀、鳩盤婆、毒龍尊者等十余位見多識廣之人,不約而同的道出了四個字。

  “鐘教主!你這是何意?莫非之前所說的斗劍,是個陷阱不成?”五鬼天王尚和陽當先跳了出來,大聲的喝問道。

  此言一出,諸多之人都紛紛開口附和。這其中,不僅有魔教之人,也有一部分散修和正教中人。

  這一刻,鐘元雖還算不得千夫所指,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就在這時,妙一夫人荀蘭因,與一干峨眉弟子及交好的修士聯袂而來。“鐘道友,我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斗劍,是有斗劍的規矩的,這般伏下絕殺大陣,刻意殺人,卻是有損貴派多年累積之聲名啊!”

  聽得這話,鐘元真想大聲的回一句,“你倒是有臉來指責我不守規矩,你峨眉二次斗劍失敗,不也是靠著群毆給扳回來的嘛!那時你們怎么不想想斗劍的規矩!”

  可是,他也知道,現在就正面和峨眉派決裂,是非常愚蠢的。從荀蘭因開口,眾人立時盡皆閉嘴,連那些魔道眾人也不例外,嘈雜立止,四野靜寂無聲,就可以看出峨眉派千年以來積聚的影響力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當下,鐘元朝著荀蘭因拱手為禮,而后,同樣向四方遙拜了一下,方才鄭重其事的開口道,“荀道友,諸位道友都且不要激動!我紅木嶺一脈素來與人為善,少有與四方同道結怨,這大家都是清楚的。今日之所以如此,實在是我們與綠袍教主之間的仇恨太深了,根本無可化解。”

  說到這兒,鐘元稍稍一頓,而后繼續道,“大家都知道,我紅木嶺初代掌教,也就是鄙師兄紅發乃是南疆蠻人出身。因為這個,我紅木嶺不僅多有收納蠻人為弟子,更是數百年如一日護持著南疆蠻人部落在這煙瘴橫行之地的生存。

  可是,綠袍教主卻是無所顧忌,為修魔功,大肆的殺戮、吞吃蠻人子民!紅發師兄為此也曾向綠袍教主勸誡過,絲毫無用,甚至還因此引發了數次的爭斗,皆無結果,以平手收場。自那以后,綠袍教主或許以為無人能夠制他,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現而今,整個東百蠻山,幅員千萬里,卻是再無一個蠻人存在。他們的下場如何,我不多說,諸位想必也都明白了!這還不算完,綠袍教主自身雖然因此成就了大法,但門中得了真傳的弟子一樣需要,因百蠻山境內無人,還特意遠行千萬里,跑到我紅木嶺所轄之地去殺人吞吃。甚至我紅木嶺培養出來護持蠻人的諸多外門弟子,都成了他們的口中食。

  在場諸位,哪個敢說這等仇恨你們能夠放得下的?若有能的,請站到前面來,我跑到你家山門如法炮制一番,再請你大人大量,握手言和!”

  說到這兒,鐘元停了下來,目光掃向四方。良久,沒有一個人開口。

  這時,他方才繼續道,“所以說,鄙派與綠袍教主之間的仇恨,早就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烙印在元神之中。紅發師兄先前之所以忍著不動手,卻是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將綠袍老祖斬滅,擔心打虎不成,反受其噬!

  若是別的修士,或許戰敗之后會臥薪嘗膽,勤苦修持,尋求重來。可是綠袍教主,恐怕就會直接報復在他能報復的——蠻人身上了。這種吃人百萬的事兒他干過,所以,再做也不會有什么負擔!

  為了一勞永逸,紅發師兄兩百年不履塵世,也不理會門中事務,一味閉關苦修,前些時日,更是將掌教之位交卸給我。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修成大法,將綠袍斬滅,以慰南疆百萬蠻人的在天之靈!

  邀天之幸,本門最近實力有所增長,卻是有了足夠人手,布置出足堪滅殺綠袍的修羅化血陣。本來,按照我的意見,是不管不顧,直接以大陣封山,將百蠻山陰風洞一脈完全的抹去的。”

  聽到這兒,天蜈嶺上一干綠袍門人都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寒,對鐘元產生了深深的畏懼。辛辰子也不例外。

  “可是,紅發師兄念及陰風洞諸多弟子還是無辜的,就是為惡者,也都不深,還有可挽回之處,卻是決定給他們一次機會,否決了我這個提議。同時,念及綠袍教主也是一脈掌教,一代宗師,卻是決定,在其死前,給予其應有的尊重,與其正式的進行一次斗劍!”

  這時,鐘元的聲音陡然一個高昂,“在這兒,當著四方同道,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對于綠袍教主,我紅木嶺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本來,紅發師兄還有心破碎其元神之后,封禁他的記憶,留其殘神轉世做個凡人的。可是,現在他居然動用了降魔大法,將自己與域外天魔融合,所以,此法斷不可為,只能讓其形神俱滅了!”

  這時,鐘元住口,卻是再無質問之聲了。陰風洞弟子倒是有心辯駁兩句,可是,卻是不敢開口,生怕自己唯一的后路也被斷掉!

  “現在,想必大家對我紅木嶺之行事已經沒什么疑問了。”鐘元又道,“此時,斗劍已經算是結束了,愿意去紅木嶺做客的我們都歡迎,只是請稍待片刻,待得我們處理完綠袍之事,再行啟程!若是無心,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當然,若是哪位想要與我們一道斬滅綠袍的,更是感激不盡!”

  說完,鐘元朝著四方一拱手,又向妙一夫人荀蘭因點了下頭,便即帶著紅木嶺一干弟子離開,走至辛辰子等一干綠袍門人身前。

  “隨我一起走吧!”鐘元淡淡的道,“紅發師兄既然已經應諾留下你們陰風洞一脈,我自然也不會食言。不過,修習過綠袍那種魔功之人,必須將此門功法廢掉,而且立誓永世不得重修!”

  “鐘教主對我們沒有什么別的要求了嗎?”辛辰子此時看得一臉冷肅,倨傲無比的鐘元,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兒,遲疑了一下,方才道了一句。

  “沒有了,你們門中之事,由你們自決就是!”說著,鐘元手中長幡一拋,再度化為一條血河,踏了上去。

  其余之人,也都尾隨而上。

  血河沖天而起,朝著百蠻山陰風洞飛去。

  鐘元舞動長幡之時,極樂真人李靜虛的小臉上,卻也露出了一抹異色。

  陰風洞。

  唐石、喬瘦、隨引三人,立于陰風洞一間偏殿之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都掛著惶惶之色。

  “你們說,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唐石當先開口。

  唐石是綠袍老祖的二弟子,在三人之中,卻是居長。問話之時,他的目光,不自禁的瞥了偏殿中央高臺上供著的一顆明珠。

  這顆明珠,足有海碗那般大,內里,光影不停的變換。左半邊,盡是血海汪洋,洶涌澎湃;而右半邊,則是鐘元乘架血河,往這里飛來。

  此乃是魔門秘傳——晶球照影之法。本來,他們三個是想要借觀戰的機會,領悟一些法門,沒想到,卻是看到了這么一個結果。

  踟躕片刻,素來精明的喬瘦懦懦的沒能張開口,反倒是比較木訥的隨引,卻是道了一句,“二師兄覺得,我們還有什么可選擇的嗎?”

  此言一出,三人又是一陣沉默。

  就在這沉默之中,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還不放開陣勢,讓我們進去!”

  “這是大師兄的聲音!”隨引開口道。

  “我們趕快過去吧!還是不要發生沖突了。不然,恐怕我們陰風洞一脈,就真的要在修士界除名了!”

  唐石一聲慨嘆,當先飛了出去。

  其余兩人,也緊跟了上去。

  很快,鐘元等一干人便被引入了陰風洞的大殿。

  第一句,鐘元便道,“綠袍教主的秘法典籍都藏在何處?”

  “鐘教主這是何意?秘法典籍,事關一脈之傳承,既然鐘教主已然當著眾多同道的面應下了保留我們這一脈,又豈能覬覦我陰風洞秘傳?”辛辰子自覺,此時自己乃是最適合的陰風洞新掌教,故而,卻是當仁不讓的開口。

  當然,他的心中仍然不免有幾分忐忑。畢竟,他先前與鐘元是有過梁子的。盡管,他心中認定,鐘元身為掌教,是不會因小事而誤大事兒的!

  “哼!”鐘元一聲冷哼,毫不客氣的道,“我紅木嶺鎮派十三法名震天下,又豈會在乎陰風洞那點兒法門?本座是要從中找出陰風洞魔功的癥結所在,如此,方才能夠準確的探查出你們之中到底誰修煉過!否則,廢除功法一事兒,從何談起?”

  在場之人也都明白,鐘元此言,不過是一個托辭罷了。可是,這托辭堂皇大氣,卻是無可辯駁。

  辛辰子只在乎實際利益,對于陰風洞秘法外流卻是并不在意。不過,這種事情,做起來總是讓人詬病的,所以,當著這么多陰風洞弟子的面兒,他卻也不想自己一人將責任給承擔下來。當下,他便將目光望向了唐石、梅鹿子、喬瘦、隨引這四大弟子。

  這時,梅鹿子突然大聲吼道,“唐師兄、諸位師弟,辛辰子早就是紅木嶺的走狗了,你們千萬不要順著他的意思走。師尊雖然脾性不好,但是,畢竟也教育我們多年,我們寧可浪跡天涯,也不能讓紅木嶺的陰謀得逞!

  現在紅木嶺就這么點兒人,我們完全可已將他們拿下,給師傅報仇,然后各奔東西,只要我們足夠小心,量他們也找不到我們!”

  梅鹿子也是沒辦法。但有一絲活下來的機會,他都是不會如此做的。他與辛辰子爭斗多年,深知其狠辣的個性,一旦他坐上陰風洞掌教,絕對沒有自己的活路,所以,他決定,趁著現在的“好形勢”,拼上一把。

  你別說,這般的鼓動,還真是頗讓人動心,即刻間,便有十數人面上露出異動之色。

  “你說完了吧!”

  鐘元扭過身來,淡然無比的望著梅鹿子。

  “你一個法力境的小修士,還敢在這里囂張?須知這可不是你紅木嶺!大家一起上啊!”說著,梅鹿子當先放出了兩只尺長巨蝎,飛向鐘元。

  近乎同時,只稍稍慢了一線,便又有十數人出手,其中,包括陰風洞五大弟子中的四弟子喬瘦。

  鐘元也不見如何作勢,驟然間,“鏘——”背后背著的天魔化血神刀,自發離鞘半尺,數十道細如絲縷,長僅數寸的血色劍芒迸射而出,一下子,便將眾人發出的攻擊給盡皆破碎,同時,也將出手之人盡數斬滅!

  形神俱滅,連元神、魂魄也沒有放過!

  這時,天魔化血神刀已自行回鞘,仿佛從來都未曾出鞘過一般。

  看到這一幕,紅木嶺弟子一個個的都覺得胸懷大暢,意氣昂揚,而陰風洞弟子,則盡皆變色,膽寒無比。有的甚至緊握法器,握的指節都發白了。

  “還有疑問嗎?”鐘元再次開口。

  “沒有了!”辛辰子連忙回道,同時,蹬了其他人一眼。這些人也趕忙搖頭,回道,“沒有了!”

  “秘法典籍都在天字第三洞,請鐘教主隨我前來!”辛辰子躬了躬身,于前引路。

  鐘元也不多言,跟著辛辰子便朝那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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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教主,這便是我陰風洞的秘典藏處了!”辛辰子恭敬無比的道。

  鐘元望著面前刻畫著無數符文的石門,冷聲的道,“打開!”

  “鐘教主,你有所不知,綠袍老祖疑心慎重,這秘典藏洞,被他下了獨門禁制,只有他自己能夠進去。我卻是無能為力!”辛辰子苦著一張臉道。

  聽得這個,鐘元卻也覺得和綠袍老祖的脾性相輔,當下,不再多言,手中化血修羅幡一晃,大力金剛有相神魔便被他放了出來。

  大力金剛有相神魔一現,當時二話不說,輪起自己的拳頭,就朝著石洞砸去。

  遠遠的,還未碰觸到石門,上面的符文便開始閃爍,一張十數丈大小的碧綠光網便憑空生成,當頭蓋下。

  大力金剛有相神魔根本就絲毫不加理會,繼續的用拳頭掄砸著。頭頂,自發沖起一道拳頭粗細的純白骨氣,將那碧綠光網頂再空中,落不下來。

  第二次轟砸,卻是無數碧綠火焰沖出,宛如火海一般滾滾而來。正是綠袍老祖的看家火焰——碧螢邪火!

  這一次,大力金剛有相神魔驟然一聲大喝,一道波紋蕩漾朝前開去。即刻間,那碧綠火海為之一滯。隨之,大力金剛有相神魔拳頭一劈,森白骨氣宛如利劍一般,一下子將火海分成兩半,朝著兩旁傾瀉開去,自身絲毫無礙。

  這個結果,看得辛辰子瞠目結舌!這一刻,若非是鐘元站在他身前,他簡直以為自己現在是在做夢,還沒有清醒過來。

  對此,鐘元卻是覺得理所當然。

  天生萬物,必有生克,大法也是一樣!

  這碧螢邪火,乃是由千萬年腐尸精氣與人獸兇魂厲魄結合凝煉而成,兩者缺一不可。而鐘元這尊大力金剛有相神魔,卻是由無盡白骨凝結而成,核心乃是一枚白骨噬魂大法的根本咒,奪魄神音之下,任何兇魂厲魄都得破滅。

  雖說碧螢邪火成就之后,兇魂厲魄已經轉化成了一種靈性,卻是很難再被打滅,但是,本能性的壓制還在。此時,又無人掌控他們,這靈性自然就按照自己的本能來進行選擇,不會和大力金剛有相神魔死磕。

  連過兩重禁制,大力金剛有相神魔的拳頭,終于砸在了石門之上,“咚——”一聲震天巨響,整個山洞都好像晃蕩了一下。大力金剛有相神魔被震退了丈許,石門卻紋絲不動。

  這時,大力金剛有相神魔骨子里的兇性爆發,一聲大吼,再度上前,雙臂輪動,轟砸在上面。反震之力襲來,卻也再不退后半步,死死的釘在地上。

  “咚、咚、咚、”

  剎那之間,一連轟出了數十拳!

  終于,一聲悶響,整塊石門給完全的崩碎了開來。

  這時,鐘元有留意到,大力金剛有相神魔的兩只骨臂上,都出現了幾絲裂紋。當下,心里暗道,“宗師就是宗師,今后,再不能完全靠記憶中的了解來確定一個人的實力了,實在是不夠準確!”

  大力金剛有相神魔大步入內,周身慘白骨氣迸發,仿佛一臺碾路機一般,橫沖直撞,將里面的一些陷阱、禁制統統破碎。直到他完全走上一圈返回,鐘元方才將其收起,自己踏步走了進去。

  “你在外面等著我!”

  對于辛辰子,鐘元卻是毫不客氣的吩咐著。辛辰子對此,也只能夠恭聲應下。

  走進綠袍老祖這秘藏之地,鐘元發現,野蠻無比的他對于這里的布置還非常的不錯。不過想想也是,若起真個完全野蠻,只怕也修持不到現在的境界。

  這里的典籍多如牛毛,鐘元自然不會一本一本的翻看。當先,他將自己認定的,位置最為重要的五個玉匣取了出來。

  屈指一彈,一道紫青二色的如意形燈花便飛射而出,一下子,便將這些玉匣之上的禁制給破滅。打開一看,卻是三捆竹簡,一份絹帛和一本書籍。

  書籍是《百毒真經》。

  絹帛是《百毒金蠶蠱煉制秘要》。

  三捆竹簡,最大的那一個是《秘魔元經》,其次則是《玄牝真解》,最次,只有指頭粗細的那個,卻是寫著《百毒誅仙劍煉制圖譜》。

  鐘元沒有絲毫耽擱,直接打開進行翻看。看完之后,他卻是禁不住一聲慨嘆,“可惜啊!”

  鐘元如此,并不是說,這五本秘籍不好,恰恰相反,這些秘籍,件件都可稱得上至寶,任誰得上一本,開山立派也盡夠了。可惜的是,這五本,沒有一本是完整的,都是殘篇。當然這些殘篇都經過了綠袍老祖以自身感悟進行彌補。

  這一刻,鐘元卻也禁不住對綠袍老祖的天分,感到震驚。

  這五本秘籍,鐘元毫不客氣的收入了化血修羅幡中。然后,取出三塊玉簡,將《百毒真經》、《玄牝真解》和《百毒金蠶蠱煉制迷藥》給復制了下來,放入玉匣之中,重新放回原處。

  做完之后,鐘元將第二元神的神念一張,迅速彌漫開來,對著秘藏之中剩余的典籍進行著快速瀏覽。僅僅半個時辰不到,就將所有的秘法都銘記了下來。

  這時,鐘元又在其中不停的走動著,探索著,確認再沒有任何潛藏的東西存在之后,方才從中走了出來。

  他一出來,辛辰子趕忙迎上前來。

  “鐘教主已經檢查完了吧!”

  “嗯!”鐘元微點了點頭,道,“個中癥結,我已明了!你趕緊將此洞下好封禁,隨我出去!”

  此言一出,辛辰子當時露出一抹喜色,行了一禮之后,趕忙前去。很快,便設下了一道禁制光憑,而后,隨著鐘元,回到了大殿之上。

  “現在,所有修習了那種吃人魔功的人都自己主動站出來吧!”鐘元目光掃視全場,冷聲道,“千萬不要心存僥幸,若是等我出手,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鐘元話音一落,當時,辛辰子第一個站出來,繼而,是唐石,隨后,又有四個人出來,接下來,卻是再也沒有了。

  鐘元以第二元神暗自查探,知道確是如此,對綠袍老祖的多疑,也禁不住感到好笑。當下,鐘元一揮手,六道血光飛出,沒入了六人的體內,剎那間,精修多年的魔功,完全被廢。

  所有人的修為,都有所下降,其中狀態最好的辛辰子,也被打落一階。

  緊接著,鐘元又親眼看著他們發誓完畢,然后道,“好了,我要做的已經做完。你們陰風洞推選新的掌門,我就不參與了,你們自己決定就是!”

  鐘元雖然如此說,但是,陰風洞弟子,任誰也不敢如此看。眨眼之間,辛辰子便眾望所歸的成為了百蠻山陰風洞的二代掌教。而他當上掌教的第一件事,就是與紅木嶺結盟,這個,卻是獲得了門中弟子的一致認同。

  對此,鐘元自然是欣然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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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元從來都不覺得,將所有的勢力都整合在一起,是一個好主意。因為修士的世界不比國家,自由度更高。

  在鐘元看來,將自家門派摘出來,超然于無數門派之上,成為一個仲裁者,而非統治者,才是最好的存在方式。

  現在,他就是在邁出第一步。很快,就會有第二步、第三步、

  辛辰子如何管理百蠻山陰風洞,駕馭同門師弟,鐘元自然是不會操心的。在結盟之后,鐘元片刻也不多呆,直接便乘架血河,飛往不遠處的修羅化血陣,協助紅發老祖等人對綠袍老祖進行打擊。

  此時的綠袍老祖,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綠袍老祖了。因為,他動用了降魔,卻是將域外天魔的意念,與自身元嬰合二為一了。平日里修士修行,哪個不是對天魔意念如臨大敵?他的情況,就等于是開門揖盜,強盜又哪里會客氣?自然便是反客為主,進行奪舍。

  就算綠袍老祖也是一時之雄杰,自身意念不至于當時便被磨滅,卻也肯定是茍延殘喘,在盡可能的延長著自己的生機。現在綠袍身體的主宰,應該是天魔!

  鐘元趕到之時,綠袍老祖的身體,已經再也找不到絲毫原來的影子了。此時的他,卻是變得身高百丈,周身覆蓋滿了細密的黑色鱗片,一首、四面、八臂,看上去,就像是天尸神魔與天尸的綜合體。

  這詭異神魔,強悍非常,宛如戰神一般!

  四張面孔上的四只豎眼,分別射出一道碧螢邪火,對上紅發老祖第二元神的兩柄天魔化血神刀,還有神駝乙休和追云叟白谷逸的飛劍。

  而其八條粗大的臂膀,則與幽冥血海衍生出來的九條血龍打的激烈之極。

  “嘭、嘭、嘭”

  九條血龍,不時被那神魔鐵拳給打爆開來。若非此乃是血海衍生的假龍,可以無限重生,換做真龍,只怕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血海汪洋之中,還有諸多的人在那兒戳著,譬如妙一夫人荀蘭因等峨眉中人,譬如極樂真人李靜虛,譬如武當半邊老尼,譬如華山烈火祖師  這些人,也不知道純粹就是來看個熱鬧,還是覺得用不著自己出場。這么多人看著,鐘元卻是不好將自己的真實戰力給展現出來。不過,他自然也不會像那些人一樣袖手旁觀,當下,心念一動,大力金剛有相神魔與血魔齊齊跳了出來。

  大力金剛有相神魔一現,當時便是一聲震天般的嘶吼,奪魄神音當時化作無數波紋,朝著前方蕩漾開去。同時,兩臂一張,難以計數的白骨之山、骨獸、骨魔,宛如如煙歸巢一般,紛紛朝他投來,融了進去。剎那間,他雙臂之上的裂紋,完全的消失不見,而且,更多了幾分瑩潤的玉質光澤。

  那神魔可以說乃是魔道的祖宗一級,自然不會不知道這波紋的功效,即刻間,也大吼起來,音波神障如山如岳,將奪魄神音盡數擋下,在血海之中,絞出了無數的漩渦。

  大力金剛有相神魔也沒指望這個能夠一舉建功,他最強悍的,還是他那白骨之身,故而,即刻間便大踏步奔了過去。

  千嬌百媚的血魔出來,卻是沒像大力金剛有相神魔那般急于出手,而是朝著鐘元盈盈一禮,開口道,“主人,能不能將兵器借與奴家使使?奴家可不比那傻大個兒皮糙肉厚!”

  軟語溫聲,酥人筋骨!

  鐘元也不多言,肩膀一晃,天魔化血神刀便離鞘而出,飛入了血魔的手中。

  “多謝主人了!”話語未落,血魔便融入了幽冥血水之中,再不見影蹤。

  大力金剛有相神魔奔至神魔之前,碩大的拳頭便當頭砸下。神魔趕忙分出一條臂膀應對,嘭嘭連聲,每一擊,大力金剛有相神魔的拳頭、手臂都要碎裂上無數處,可是,隨著無數的白骨融入其身,瞬間便恢復完好。

  這般的情況下,大力金剛有相神魔可謂是越戰越興奮,漸漸的,不光是手臂、拳頭了,腿、頭、肩膀,都被當做武器,與神魔臂膀硬碰,甚至有時還合身撞將上去。當真是悍勇之極。

  一條手臂被大力金剛有相神魔給牽制住,其余的七條,應對起九條血龍,卻是不免捉襟見肘了。不時,被龍爪在身上抓上一爪,或者被啃上一口。

  單純的如此卻也算不得什么,神魔自身的黑色鱗甲,比血龍的鱗甲可要堅實多了,沒個幾下,是根本打不破的。可是,每當這時候兒,血魔便會身劍合一的冒出,在那爪痕或者咬痕之上,狠狠的刺上一劍。

  抽離之時,帶出的黑色魔血宛如噴泉一般。

  看似血魔出手次數不多,但是,她的戰果卻是最為顯著。

  小半個時辰過去,血魔卻是手持天魔化血神刀,在這神魔身上刺了八劍。每一劍,都讓那神魔哀嚎不止,甚至有一劍,差點兒將其一條腿齊膝給斬了下來。

  這時,紅發老祖、神駝乙休和追云叟白谷逸三位高手,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戰果有點兒對不住自己的名聲了。盡管,他們牽制了神魔所有的法力,使得他無能使出任何別的法術,只能保持著這般高強度的消耗。

  “差不多了!”神駝乙休一聲大吼,當時,飛劍劍光愈發的璀璨,宛如一道五色晶虹!

  幾乎同時,紅發老祖和白谷逸也同時發力,兩道血虹、一道白虹和那五色晶虹瞬息之間匯聚在一起,合成一道粗大無比的光柱,朝著神魔的頭顱洞穿而去。

  手機]看wAр。o。見得這個,神魔也禁不住有幾分發慌,不僅音波神障、碧螢邪火全力發出抵擋,連八條臂膀,也顧不得理會血龍、骨魔、血魔了,齊齊揮出。

  一聲驚天巨響,音波神障、碧螢邪火、八條臂膀,全部爆碎開來,光柱余勢不衰,轟在了神魔的腦袋之上,一下掃掉大半個兒。而后,四劍乍分即合,形成一個劍輪,將神魔圈在其中,一個絞殺,便灰飛煙滅,半點兒殘渣也沒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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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白道友、乙道友施以援手,否則,還不知要耗到幾時呢?”

  紅發老祖的第二元神遙遙的對追云叟白谷逸和神駝乙休拱手行了一禮。

  兩人都不是那種喜好禮節之人,也不虛言客套,都隨意的擺了下手,算是應了。

  紅發老祖對兩人的性格也熟悉,也不以為意,當下,轉過射來,把手一招,立時間,一枚大紅葫蘆突兀的出現,足有尺許高下,朝著他飛了過來。

  接過葫蘆,紅發老祖將蓋兒一揭,立時對準了這漫天的汪洋血海。

  “嗚呀——”

  一聲怪嘯,汪洋血海匯作一股洪流,朝著葫蘆之中涌去。速度無與倫比,不過盞差功夫兒,整片血海便被吸干了。

  隨之,空間一個變幻,陽光明媚,空氣清新。這時,眾人都明白,那修羅化血陣撤去了。果然,不過眨眼之間,六道遁光便從四面八方射來。

  正是紅發老祖、姚開江、俞巒、鄧八姑、方瑛、元皓六人,沒人手中,都擎著一根化血修羅幡!

  鐘元特別留意到,妙一夫人荀蘭因和苦行頭陀看到俞巒、鄧八姑之時,面上都止不住現出一抹異色。相互之間對視一眼,又恢復正常。

  這一刻,鐘元估摸著,兩人對于紅木嶺的異軍突起,心中已有很深的忌憚和警覺了!

  “你知道又能如何呢?現在兩家還是友好門派,又有白谷逸這種兩邊的鐵桿在中間牽線,想要找到打擊紅木嶺的機會,可謂比登天還難!你峨眉現在還不到大殺四方的時候兒呢,師出無名,也只能忍著!”鐘元的面上悄然浮現了一抹冷笑。

  此時,紅發老祖作為此戰的最大功臣,以及紅木嶺的開派祖師,一應的接待,自然由他來處理,鐘元很自然的隱于幕后。

  片刻之后,前來觀禮的修士,八成都被邀請到了紅木嶺做客!

  紅木嶺、天狗坪、妙相巒,但凡風景秀麗之處,皆有宴席排開,可謂處處都歡鬧無比。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再關心百蠻山陰風洞的情況了。

  不過,再和諧歡鬧的場面,也是會有陰影存在的。

  神宮之中。

  筵席過半,各方修士都沒有先前那般的中規中矩了,相互之間開始走動,閑聊。而這時,妙一夫人荀蘭因,卻是走向了女殃神鄧八姑。

  “鄧道友,恭喜你了!”荀蘭因笑盈盈的道。

  “原來是妙一夫人,夫人何出此言啊?”鄧八姑回道。

  鄧八姑以前卻是與荀蘭因認識的,見得是他,一向冰冷的臉上,卻也露出了幾分笑容。

  “鄧道友能夠從玄冰凹脫困而出,必定是大法修成,難道這還不值得恭喜嗎?”荀蘭因回道。

  鄧八姑一聽這個,哪里還不明白,荀蘭因是過來套話的?當下,心中便有幾分不喜,同時,對于鐘元時時刻刻對峨眉保持的警惕之心,也有了幾分認同。

  “我不過寥有進益而已,哪里談得上修成大法?這次脫困,卻是多賴紅木嶺鐘教主的幫忙了!”

  “原來如此!我道呢,鄧道友怎么突然加入紅木嶺了,原來有著這份兒淵源在!”荀蘭因故作恍然,“這么說,鐘教主還是位隱藏不露的高人啊!先前,玉清道友為了助鄧道友脫困,與我們不知商討了多少辦法,卻沒有一個能夠兩全其美的,所以,也只能作罷了!”

  “高人,這個倒也勉強算得上,不過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喜好劍走偏鋒的天才罷了!”鄧八姑笑著道。

  “哦?”荀蘭因立時問道,“這怎么說?對于鐘教主,我還真有幾分好奇,我修行年月也不短了,卻是不清楚,紅發道友何時有一個師弟?”

  “這個,干系別人的隱私,我就不大好說了。”鄧八姑對此,卻是不再多言。

  見得這個,荀蘭因卻也不再繼續追問,轉而道,“對了,鄧道友脫困的事兒,玉清道友還不知道吧!前幾天我們見面,還說起鄧道友呢!”

  “是,我脫困之后,一心忙著凝練雪魄珠,卻是把這個給疏忽了!”鄧八姑道,“今日多虧夫人提醒,我回頭得趕緊傳個信,不然,我那師妹還不知要奔波多久呢!”

  “鐘師弟,還是你說的對啊!峨眉派當真有黜落萬教,唯正教獨尊之心!不然,紅木嶺這種口碑甚好的旁門,也不會讓其耍弄這么多的心機了!”鄧八姑道。

  “更準確的說,是唯峨眉獨尊!現在的正教,除了峨眉之外,還有什么像樣的勢力,都是散門小戶,通過打擊旁門、魔教贏得了足夠的威信,其余的正教中人,哪里還敢不唯峨眉馬首是瞻?”

  鐘元回道,“不過,這也正常,誰不想要將自家的門派發揚光大呢?我們若是生在峨眉,恐怕也難免如此,只可惜,我們都出身旁門,只能夠選擇與峨眉站在對立面了!”

  “這倒也是!我旁門蹉跎了千年,好容易有了這么一次興起的機會,決不能錯過!”鄧八姑點了點頭,繼而,又道,“只是,你讓我將你如此暴露出去,不是更引起他們的注意嗎?這樣做好嗎?”

  原來,鐘元早就預見到荀蘭因會對鄧八姑和俞巒有所探詢,畢竟,她們兩個出現在紅木嶺本身就顯得很是突兀。故而,卻是事先對鄧八姑和俞巒都進行了交代。

  “不會的!”鐘元自信無比的道,“師姐行事素來大開大合慣了,對于人心之道的研究卻是不如我。

  我的很多情況,是根本瞞不住的,師姐若是刻意去進行掩飾,反倒會讓峨眉將大量的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這樣,說不得我更多的秘密都會暴露。而如此一來,他們調查、了解了我的一些情況之后,和師姐所言一印證,就會自然而然的認定我是一個天才。

  天才,在平靜的日子里或許會很吸引人的注意。但是,在這大劫將起的背景之下,可謂多如牛毛,絲毫都不起眼。這樣,反倒會讓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忽視我。畢竟,峨眉派的著眼點不只是南疆,而是天下!”

  “二師兄,你對紅木嶺的變化怎么看?”腳踩祥云,妙一夫人一邊飛遁,一邊以神念和苦行頭陀交流著。

  “那位鐘教主是關鍵,關鍵程度我覺得還在紅發之上!”苦行頭陀回道。

  “我也有同感。這位鐘教主的確是一個神秘人物!不過,鄧八姑卻是評價他是一位天才,我覺得,他的身份,可能與我們原先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荀蘭因繼續道。

  苦行頭陀心智高絕,無需荀蘭因多言,便聽明白了其話語中的含義。“天才?這就是氣運嗎?這樣的話,我們那行動,就更應該抓緊了!”

  “也不必太著急,我們還是先暗中調查一下那位鐘教主的情況再說!”荀蘭因又道。

  紅木嶺。

  歡慶一共進行了三天。在這三天里,九成九的修士都離開了,只有兩個人留了下來,五鬼天王尚和陽和毒龍尊者。

  這兩人留下,自然是為了五鬼天王尚和陽與鐘元先前定下的賭斗。

  “鐘教主,那些閑雜人等都走干凈了,我們的賭斗,也該開始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鐘教主的高明手段了!”

  五鬼天王尚和陽見得鐘元和紅發老祖聯袂來到,便大聲的吵嚷道。態度趾高氣揚,也不知道是真個有自信,還是完全撐起來的一副架子!

  “尚天王,我想,你應該也不希望我們之間的賭斗,弄得天下人盡皆知吧!”鐘元一臉的平靜,平靜如水,既沒顯得倨傲,也不刻意低調。但無形之中,卻似乎透發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氣勢,看在五鬼天王尚和陽和毒龍尊者的眼中,就好像是一尊大岳碾壓而來一般。

  “不過,若只是簡單出手,點到為止,尚天王若是敗了,縱然守信應了先前的諾言,想必心中也不會服氣,這樣卻是對將來不利。所以,我特意找了一處可以讓我們盡展所能,又不會被外人查知的好地方。尚天王這便跟我來吧!”

  話語一落,手中的化血修羅幡便化作一道血河,托著他與紅發老祖,飛天而起。

  五鬼天王尚和陽和毒龍尊者見此,自然也是各展神通,緊緊跟上。即刻間,一道濃密黑煙和一團黑色火云便飛天而起。

  行不過二百余里,鐘元與紅發老祖便停了下來,五鬼天王尚和陽和毒龍尊者也隨之停下。

  “怎么回事兒?你選的就是這小山谷嗎?這里算得什么好”五鬼天王尚和陽當時便即開口,可是,話語還未說完,便自己停了下來,神色鄭重無比。

  鐘元選擇的地方,正是枯竹老人的別府——碧云塘秘境!

  此秘境枯竹老人花費了無數巧思,可謂是妙到毫巔。來人唯有在高空停駐,留心觀察,方才能夠發現幾分端倪,舍此而外,別無他法。當然,這來人的實力,也必須擁有地仙之境才行,否則,也是白搭。

  也正因為此,這里紅發老祖也不知道曾經來過這里多少次,愣是沒有發現這足堪與紅木嶺并列的靈山妙境!此時的紅發老祖,自然已經明了前因后果,心中更是不免感慨。此時此刻,他心中倒是有幾分感謝鐘元了!因為,他能夠深深的感覺到,自己與枯竹老人之間的強大差距!

  “這里乃是大荒二老之一的枯竹前輩別府,尚天王覺得此地如何?可合適嗎?”鐘元依舊淡淡的道。

  “枯竹前輩的別府,那自然是合適的!”五鬼天王尚和陽難得的露出了幾分謙卑的神情,讓眾人都禁不住懷疑,他也曾經在枯竹老人手底下吃過大虧!

  “如此就好!”鐘元淡淡一笑,一聲朗喝,“方殿主,請開啟秘府禁法,接引我們進去吧!”

  鐘元話音剛落,一陣鳴鐘擊磬之音響起,隨之,千萬道光華宛如暴雨流星一般四射開來,剎那之間,下方的無數山峰仿佛長了腳一般,急速向外飛奔,瞬息之間,便跨越了百里之地,現出了一道開闊的谷地。

  “大手筆啊!鐘師弟,我期待著我們紅木嶺也能夠有這么一天!”紅發老祖輕聲贊道。

  “會有的!”鐘元即時回道。

  這時,谷底一座小山崖的閃耀出,四道白色虹橋飛天而起,一直延伸鐘元等四人的腳下。

  “請!”

  鐘元道了聲,便踏上了白色虹橋。剎那間,四人便到得了一個山洞之前。

  “見過教主!紅發長老!”

  方瑛、元皓兩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這兩人,五鬼天王尚和陽和毒龍尊者都見過。不過,當時卻并沒有太過注意,沒想到,卻是如此一個“大坑”。

  方、元二人的身份,此時,兩人不問自明。當下,在見禮之時,也很是鄭重的回禮,與先前可謂大不相同。

  “前面帶路吧!”

  鐘元擺了擺手,方瑛、元皓二人便即應下,于前引路。一路之上,所行所見雖然只是普通的石室,但是,方、元二人的手訣卻連停都沒有停過,各色華光交相閃耀,時不時,還有一道道旗幡飄閃而過。

  “十二都天神旗?!”

  見多識廣的五鬼天王尚和陽和毒龍尊者,看到多面旗幡出現之后,卻是一下子明悟過來,布置在這里守護山洞的,乃是魔道幾種頂級大陣之一的十二都天九宮神煞。

  這種陣法,拿來守護一支大派的山門也盡夠了,現在,卻默默的擺在這兒,卻是讓毒龍尊者和五鬼天王尚和陽都眼紅無比。

  尤其是尚和陽,他雖然是東方魔教教主,但是空有一個偌大的名頭,門中卻僅剩三人,除了他的徒弟胡文玉之外,還有一個師弟蔡德,重新建派的家底兒可謂是丁點兒皆無!若非是其親身體驗過枯竹老人究竟有多么的恐怖,只怕早就按捺不住,出手搶奪了!

  經此一遭,從山崖另外一邊走出之時,五鬼天王尚和陽的心卻是從最初的稍稍有些忐忑,直線跌下,仿佛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古井深潭!

  他知道,自己輸定了。因為,他看得出來,方瑛、元皓兩人真正信服的,乃是鐘元。這就表明,鐘元的教主之位,并非其先前想象的擺在臺面上的文章!這時候,用腳丫子想也能夠明白,沒有十足的把握,擁有著這般豐厚的家底兒的鐘元,豈會和他一個一窮二白的“光桿兒”掌門賭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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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目望去,面前是一望明凈澄澈的小湖。

  這時,鐘元笑著道,“這小湖之上,隱匿著別府另外一門法陣——奇門七絕惡陣!此陣內藏機杼,演盡先后天五行之妙用,我選擇的戰場,就是此陣構建的大五行空間!有紅發師兄和毒龍道友幫忙支援法力,我想,方殿主與元副殿主對于我們這場戰斗,支撐下來是絕沒有問題的!”

  “一切依鐘教主就是!”五鬼天王尚和陽雖然神色仍維系著倨傲,但是氣勢卻已不復先前盛了。

  鐘元朝著方瑛、元皓一個點頭,兩人即刻間飛身來到了湖泊上空。把手一招,兩人手中各出現一只旗幡,晃將一晃,無數飄渺煙云憑空而生,內里無數旗幡隱現不定。

  一手執長幡,一手掐法訣,不片刻,一點兒五色光華在云海之中生成。初始之時,只有綠豆那么點兒大,但卻飛速的膨脹著,眨眼之間,便擴至數百丈大小,呈激卵狀,仿佛一個大世界的雛形。

  這時,兩道五色匹練宛如飛撲橫流,傾瀉而出,籠向鐘元和五鬼天王尚和陽。兩人都紋絲未動,一剎那間,五色匹練回收,兩人便出身于一片蒼茫的大地之上。

  神念遙感,杳無邊際,就仿佛,這里是一個真實無比的世界一般!只不過,這個世界,與另外一個世界大不一樣,天上是五色流云,大地是五色晶石,江河湖海,亦是青、黃、赤、白、黑五色波濤,處處都是五色奇光!

  五鬼天王尚和陽腳下當先噴吐了一道暗勁,一聲炸裂之音響起,無數裂紋出現在五色大地之上。不過,這裂紋,卻只深入了不過尺許而已。

  鐘元就站在一旁看著,這時,他卻是開口道,“尚天王不必擔心,盡管全力出手,你我二人,還不至于讓這大五行空間崩潰掉!”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五鬼天王尚和陽說著,猛一揮手,便是一片紅綠魔煙,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煙云之中,五個栲栳大的惡鬼腦袋載沉載浮,若隱若現,無盡的嗚咽之聲傳出,如泣如訴!一瞬之間,鐘元便感覺自己好似做了數之不盡的惡事,要遭受萬鬼噬身之劫一般!

  不過,此念乍起,一道溫潤的紫光便自發而動,照徹了整個神魂。

  “白骨鎖心錘當真不凡!”鐘元一聲稱贊,隨之,一道三色金輪便浮現在了腦后,光芒萬丈,周身盡是霞光瑞彩。

  那紅綠煙云沖擊而至,碰觸到三色彩yàn,卻是分毫難以再進!這時,金輪之中,突然出現無數雷云光影,驚雷陣陣,電光閃閃。

  一剎那間,雷云光影從金輪中沖出,落入了紅綠煙云之中。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千萬條雷霆電光,宛如金蛇亂舞,所過之處,紅綠煙云紛紛消散,最后匯聚在五個惡鬼頭顱之處,宛如天誅惡魔一般,將其包裹成了五個雷電光球。凄婉哀鳴,不時響起。

  不過,惡鬼頭顱亦勇悍絕倫,血盆大口張開,咔嚓咔嚓,仿佛俄狗嚼吃骨頭bāng子一般,不停的將周遭的雷霆電光給吞吃掉。一眨眼兒的功夫,惡鬼頭顱便從中脫身出來,這時,它們直接沖入了雷云之中,宛如長鯨吸百川,大口大口的吞吃著。

  對于這個,鐘元卻也并沒有太過于驚訝。畢竟,白骨鎖心錘乃是東方魔教秘傳,讓尚和陽有心和佛門優曇神尼過招的法寶,若是太弱,反倒是不可思議!

  鐘元卻也不用其余的手段,只一味催動三才清寧圈中的天象環,放出一團團的雷云,轟擊過去。他很清楚,雷法乃無上破魔之法,絕對是有用的,從那哀鳴之音就可看出,時間稍長,白骨鎖心錘肯定會大受折損。

  五鬼天王尚和陽見得白骨鎖心錘受挫,毫不猶豫,即刻間體內又沖出一件法寶。這件寶物卻是古怪的很,既像一座石碑,又像一尊寶塔,高有百丈,隱約分成七層,上面篆刻著密密麻麻無數細小如蚊蠅的紅黑魔文,絲絲縷縷的紅黑火焰從中冒出,繚繞成一片光焰。

  此寶一出,五鬼天王尚和陽兩條手臂咔嚓一聲暴漲,變得比他的身軀還長大,雙手抱住,宛如抱著一根擎天巨柱,猛然一掄,裹挾著無與倫比的破空嘯聲,朝著鐘元當頭砸下。

  “來得好!”鐘元見此,面色不驚反喜,腳下分開,雙拳一錯,宛如凡俗武士一般,拉開了一根再普通也不過的架勢。

  驟然,鐘元的拳頭之上,冒出了一團斗大的紫青火焰,而后,進步掄拳,迎著砸下的巨棍,轟擊了上去。

  一聲震天的巨響。鐘元齊膝沒入五色大地,而那巨棍,也被崩飛起三尺,上面赫然出現了一根碩大的拳印。

  “紅發道友,你這位師弟,到底是個什么怪物啊?這可是東方魔教鎮山至寶魔火金幢,魔火金幢啊!”

  毒龍尊者,從元皓放出的天府晶鏡之中看到鐘元與尚和陽的這一幕交鋒,卻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言一出,方瑛、元皓兩人也將目光望了過來,顯然,他們也很好奇!

  “具體的我也不好多說,不過,他卻是有過奇遇,擒下了象龍,煉成了第二元神!”紅發老祖當時回道。

  “象龍?”毒龍尊者又是一次目瞪口呆,但轉瞬之間,便恢復了正常,“鐘道友肯定是動用了某些禁忌手段,將自己改造成了龍軀,否則,決不至于如此!我魔門大力神魔法,紅矮子也是精修多年的!”

  他們都看得出,鐘元動用的乃是純粹無比的肉身之力,并沒有第二元神的加持。

  對于這個,紅發老祖卻是實在不清楚,故而,也只能夠閉口不語,繼續的觀看下去。

  可是,他的心里,卻也跟貓抓一樣,癢癢的,好奇無比。因為,對于大阿修羅不死身來說,肉身越強悍,修持出來的威能也就越大。他能夠這么快將大阿修羅不死身修持到現在的層次,有相當大的程度,得益于當年枯竹老人對這具肉身的錘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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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鬼天王尚和陽,心中更是驚駭無比。

  想當初,他在阿爾卑斯山絕巔演法,魔火金幢一擊之下,一座小山都崩塌開來,被完全的抹平。

  “我就不信,你的身體真就是精鐵澆筑的?”

  尚和陽法力如潮,狂涌而出,一個旋轉之間,魔火金幢上的拳痕便被弭平,表面魔文變幻之間,化作一個個漩渦,無數紅黑魔火,暴雨流星一般噴射而出,一個剎那,周身方圓數千丈之地,盡成火海。

  隨之,無數火焰生靈凝聚成形,有火龍、火鳳、火蛇、火馬、火猴、密密麻麻,難以量數,從四面八方,朝著鐘元沖擊了過來。

  這等拼耗法力元氣,鐘元自然不會仍傻的只動用肉身的力量,第二元神微微一顫,物神環也放了出來,同樣化作一道三色金輪,懸于腦后。內里光影變幻之間,天龍、金鳳、麒麟、玄武、騰蛇、畢方、金毛吼、無數只存在于太古年間的強悍神獸、兇獸光影顯化出來,隨之沖出,朝著那些火焰生靈撲殺而去。

  “嗷——”

  “吼——”

  嘶吼聲、慘叫聲此起彼伏,未有一刻停頓過。那無盡的獸潮,兇狠搏殺的場面,讓人恍惚之間,感覺回到了上古歲月一般。

  尚和陽法力連連催動之下,不僅魔火金幢噴發而出的紅黑火焰越來越盛,便是魔火金幢本身,也越來越大,仿佛佛陀的浮屠金塔一般。他雙掌連環拍動,推動著魔火金幢向前浮動,那副吃力的模樣,仿佛推動著一座太古神山一般。

  不過,威能也的確強悍,無數太古神獸、兇獸沖擊而至,還未靠近,就被其無形而發的沛然巨力崩了一個粉碎,宛如飛蛾撲火一般!

  一路前行,勢不可擋!

  尚和陽沿著一條通向鐘元的筆直道路,碾壓了過去。

  鐘元見此,卻是非但絲毫都沒有退卻之意,反倒是把手一招,將天魔化血神刀握定在手,一刀血光,分開火海、獸潮,大踏步的走上前來,狂劈而下!

  宛如庖丁解牛,以無厚而入有間,沒有絲毫的升息,輕松之極的透過魔火金幢的外圍力場,直接劈砍在本體之上。

  一聲激越之極的金鐵之音,魔火金幢之上,再次出現一刀深深的刀痕。不過,與此同時,那無數的魔文漩渦同時震蕩,嗡嗡之聲大作之間,強橫無比的吸力發出,居然要將天魔化血神刀吸攝而入。

  這鐘元哪里能夠允許?周身血肉如波浪涌動,無邊大力驟然爆發,硬生生的抽刀而回。

  “吱呀——”

  一陣難聽之極的聲響。

  一寸寸,宛如拔山一般,天魔化血神刀進行著抽離。

  “鐘教主,嘗一嘗我這七情腐神網的滋味兒!”

  說話間,尚和陽身形一晃,一張黑色大網從其體內沖出,彌漫著無盡的黑煙,朝著鐘元當頭籠下。同時,內里無數的毒蟲蜂擁而出,有蝎子、蜈蚣、毒蛇、壁虎、七修、蜘蛛、金蠶,恰是七種,對應人之七情。

  這七種毒蟲一出來,便各自猛噴毒煙,五顏六色,絢爛無比。

  鐘元卻是清楚的很,這些毒蟲,并非真正的毒蟲,而是喜、怒、憂、思、悲、恐、驚這七情之念分別凝聚而出的真形,除非直接破碎了七情網或者斬滅了尚和陽,否則,它們卻是可以源源不絕的生出,無有窮盡。

  而且,它們的攻擊十分之詭異,不像尋常法寶,需要人碰觸到毒煙才會生效。只要人看到,或者聽到,或者感覺到,等等等等,便會自然而然的引動修士心底最深處的七情之念。七情之念一起,內魔便生,禍亂、焚燒其元神,端的厲害非常!

  鐘元修道年限本淺,又非絕情滅性之人,七情之念一引即動。當時,數十陰魔影子憑空出現在他的識海之中,口噴魔火,就要焚化。

  可是,驟然間,一道尊貴無上,璀璨無比的紫光出現,宛如蕩魔真君臨凡,一個橫掃,伴隨著無數嗚咽哀鳴,所有的陰魔,都被蕩滌一空,只剩下數十光點兒,閃耀著微茫。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光點兒,都宛如晶石一般,內里七彩流光搖曳變幻。

  現在的鐘元,也是讀過無數魔典的“大家”了,卻是知道,這七彩晶石,就是域外七情神魔的本源元神粒子。

  域外神魔無數,但是,自上古大戰之后,真身便再也無法降臨人間界,只能夠以精神意念降臨,還得有特別的引子。

  “看來,本體第一時間煉化萬年溫玉蓮花,真是明智的選擇!百毒不侵,萬魔不擾,哪個魔道中人碰到我不頭疼?”

  鐘元神魂猛然一震,那數十枚七彩晶石即刻飛出了泥丸宮,沒入了他的雙眼之中。立時間,鐘元兩只眸子,多了一抹七彩螢光,波光流轉之間,望向的七情毒蟲都紛紛為之一震,噴吐毒煙的行動嘎然而至。

  這時,鐘元一聲朗喝,道,“尚天王,多謝你的七情腐神網,助我修成七情幻魔法眼!不知尚天王還否有其他的手段?若是沒有的話,也接我一招如何?”

  說話間,鐘元周身骨節爆響,巨力迸發,將天魔化血神刀抽離,而后,劍光一震,便將周身魔云毒煙披散,飛身而出。

  左手一伸,突兀的,現出了一只三寸圓環。正是一直未曾動用的地靈環!

  揚手一擲,地靈環飛速擴大,瞬息百丈,內里光影變幻,無數名山大岳浮現而出,宛如萬山聚會一般。

  這些山岳并沒有顯化而出,而是將所有的威能,都加持在環體本身之上。

  地靈環滾過,虛空留痕,嘎嘎嘎的作響,宛如哪吒擲出了乾坤圈,老君拋出了金剛琢。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碩大無比的魔火金幢被砸落在地,深深的陷入其中,整個五行空間,都為之一顫。

  一擊之后,地靈環輕盈無比的飛離,虛空滴溜溜一個旋轉,再次轟砸而下。

  這次,卻是擊的側面,魔火金幢當時拋飛了起來,朝著尚和陽砸去。

  尚和陽連連施法收攝,還未成功,地靈環又一擊砸來,還是之前那個位置。

  “咔吧——”

  一聲脆響,魔火金幢之上現出了一道裂紋。

  眼看得地靈環再次擊下,心疼無比的尚和陽趕忙道,“鐘教主請罷手,我認輸了!”

  聽得此言,鐘元把手一招,碩大無比的地靈環即刻飛回,飛速縮小,落入了他的手中。

  “尚天王,你可心服?”鐘元問道,“若是還有什么壓箱底兒的手段,不妨展現出來,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不用了,鐘教主修為如淵似海,法寶玄妙無雙,我皆不能及,甘拜下風!”五鬼天王尚和陽此時的臉上,卻是再無絲毫的倨傲之色,口吻也去了那份囂張之氣,顯得平和起來。

  “既如此,按照先前的賭約,你東方魔教一脈,卻是要并入我紅木嶺,你沒有什么意見吧!”鐘元又道。

  “我亦為一教之尊,豈是那種踐約毀諾之人?”尚和陽即刻回道,“鐘教主放心,我們出去之后,我便會即刻發信給師弟和弟子,讓他們加入紅木嶺!”

  “如此就好!”鐘元面上浮現了一抹微笑,道,“尚天王對我還不了解,我這個人,一向是丑話說在前面。我認為,這樣才能夠更好的避免將來的矛盾。所以,言語得罪之處,還請尚天王見諒!”

  “這是應該的!換了是我也是一樣,沒什么見怪不見怪的!”尚和陽回道。

  “好了!既然賭斗結束,我們就不要在這兒多聊了,今后有的是機會!”說著,鐘元擺手一個示意,方瑛、元皓各自震動旗幡,剎那間,整個五行空間崩解了開來,消弭于無形!

  鐘元與尚和陽,在小湖之上顯化出了身形。

  這時,毒龍尊者當先上前,拱手道,“恭喜鐘教主了,有尚老弟加盟紅木嶺,紅木嶺可謂是如虎添翼,將來,我輩恐怕都要仰貴教鼻息了!”

  “毒龍道友說笑了!”鐘元也隨之回禮,笑著道,“貴我兩教同為大派,一在南疆,一在西陲,何來此說?方今天下,正教大昌,高人無數,英才輩出,我等都是人家眼中的‘外道’,今后想要長久立足,恐怕還有的要合作呢!”

  “這話倒是不假!”毒龍尊者聽得如此,面上表情也頗有幾分凝重,“今次紅發道友斗劍綠袍,前來觀禮的地仙高手,正教中人足足比我們多出一倍有余,若是有人再挑起正魔兩道的大戰,恐怕,會是一面倒的局面!”

  稍稍一頓,毒龍尊者繼續道,“說起來,我們魔教也并非沒有高手,只是,那些前輩大都為了避免過早的飛升,而躲在自家開辟的小世界之中不出。至于同輩,卻是大多被正教給度化了去!”

  說到這兒時,毒龍尊者面上卻是一片苦色。

  看到這一幕,鐘元卻是知道,毒龍尊者肯定是憶起了西方魔教往昔的輝煌。

  想當初,天下雖有五方魔教并立,但西方魔教卻是一家獨大。上輩有叱利老魔、百禽道人公冶黃,同輩有摩珈仙子玉清、女殃神鄧八姑、白水真人劉泉、七星真人趙光斗、丑魔王邢餛、惡啞巴元達、滌塵老尼、史南溪、西方野魔雅格達、蠻僧布魯音加等等,總計十多名地仙。

  那時的西方魔教,當真可以稱得上威名赫赫,蓋壓四方,足堪與峨眉分庭抗禮。可是,自打叱利老魔受佛門大法中人“蠱惑”,由魔轉佛之后,整個西方魔教體系便分崩離析。眼下,卻是只剩的毒龍尊者光桿兒一人支撐局面!

  “毒龍道友認為這是為什么呢?”鐘元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曾經思量了很多年,最終有了答案,就是普適的天仙傳承!”毒龍尊者并未諱言,直接道,“論起來,我魔教從來都不乏驚才絕艷之人,證道天仙者多不勝數。但是,他們往往都是另辟蹊徑,別走一支,成道之路幾乎沒有可復制之處,所以,通往天仙的路,對我們來說,卻是斷的,想要證道,唯有自行開悟一途!

  但正教就不同了,他們的法門,雖然在入門之時對天資的要求很高,但是,除此之外,卻是沒有任何的限制,普適性很高,兼修、改修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只要悟性、資質足夠,都有成就天仙的機會!

  這個,無疑機會要大多了。而修士,又有哪一個不愿意證道天仙?又有哪一個能夠自信到自己可以自行悟出天仙之道,不假外求?所以,正教屢屢誘惑,屢屢得手!”

  說到這兒,毒龍尊者稍稍一頓,又接著道,“說起來,在以前,天下間擁有最多普適性天仙傳承的應該是旁門,只不過,旁門這些前輩,一個個的大都個性散淡,不僅沒有開創一方大教之心,便是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法門,煉制的法寶,鑄就的仙府,也不留給自己一脈的后人,而是選擇封禁起來,留給后來的所謂‘有緣人’。

  他們倒是大公無私,卻是不知道,他們的家底兒,早就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教中人給留意著呢,早就將一應詳情都記錄了下來,留給后人,好讓他們在爭搶之時贏得先機。也正是因為此,歷來不論是寶物出世,還是仙府開光,最大的好處,總是被正教中人給占了大頭兒。也正是因為此,正教才越來越強盛!”

  “毒龍道友所言與我心中所想不謀而合!”鐘元撫掌而道,“貴我兩教想要真正發展起來,沒有完整的普適的天仙傳承,是絕對沒有可能的,即便強盛一時,也會迅速敗落。而今,靠你我各自領悟,恐怕希望不大,所以,要想得到,還得從古仙人的洞府之上著手。

  此時,正值劫數將起之時,大劫之中,必有無數寶物出世,其中,應該也不乏天書。既然你我都已明白癥結之所在,希望屆時,貴我兩教能夠同心協力,相互扶持,一致對外,不要讓正教再得了利去。至于我們之間,各憑手段也就是了!不知毒龍道友意下如何?”

  “甚善!”毒龍尊者當即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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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紅木嶺的第三日,五鬼天王尚和陽的師弟蔡德以及弟子胡文玉便即來到,正式的列入紅木嶺門墻。

  見得紅木嶺再添兩名地仙高手,高興無比的紅發老祖,卻是沒有急著再次閉關,而是特意坐鎮傳功殿,開始不厭其煩的傳法,以厚實紅木嶺的根基。

  鐘元盤膝于蒲團之上,其身遭,卻是一黑一紅,兩張絲網籠罩著,紅黑煙云彌漫,內里無數毒蟲噴吐著毒氣,五顏六色,絢爛之極。

  驟然間,鐘元睜開雙眼,眼眸之中,一道絢爛之極的異彩光芒閃耀,那些毒蟲,就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紛紛往上面的絲網之中逃去。

  “這年頭兒,真是難混啊,連域外神魔都怕死!”

  鐘元口中,發出了一聲感慨。

  原來,鐘元自打先前與五鬼天王尚和陽交手之時,因為機緣巧合,破滅七情神魔念頭,修成了七情幻魔法眼之后,心中便一直在盤算著,讓自己這種眼神通更厲害些。因為,如此的攻擊,出其不意,最是難防,絕對可以算上一招殺手锏。

  鐘元卻是膽大的很,依仗著自己有萬年溫玉護身,萬魔不侵,卻是將尚和陽的七情腐神網和蔡德的六玉天魔網都給借了來。以此,來勾引自己的七情六玉,使得七情神魔和六玉神魔降臨,好加以滅殺,獲得它們的本源粒子。

  初始之時,還的確是斬獲非小,可是,如此持續了不過兩天的功夫兒,一任他如何的看、聽、感應,甚至故意自行的攪亂自己的理性思緒,都再也沒有絲毫的神魔出現了。鐘元正在暢快頭上,突然碰到這般的情況,好心情自然戛然而止。

  只是,鐘元卻是不知道,他這種感慨,足以讓修行數百年的積年老魔產生吐血的沖動。

  神通難以繼續的練下去,鐘元自然也不會勉強。留下本體繼續閉關修煉,第二元神則出了密室。

  歸還了尚和陽和蔡德的法寶之后,第二元神駕馭著幽冥血遁,朝著云南桂花山飛去。

  這幾天,鐘元修煉眼神通的同時,也在思考著紅木嶺的發展問題。正面強勢的打滅綠袍老祖,紅木嶺的威名算是初步確立了起來,但是,對于鐘元的第一個預定目標,成為南疆第一派來說,卻還不夠。

  橫亙在紅木嶺之前的,還有一個障礙。那就是西百蠻山的赤身洞主五毒天王列霸多。

  列霸多同樣乃是蠻人出身,同樣庇護了許多蠻人,雖然沒有紅發老祖這么的多,但是,在這一點兒上,他是無懈可擊的。現在的紅木嶺,聲望剛剛建立起來,還未穩定,卻是最忌諱這般的排斥異己。所以,沒有足夠的理由,鐘元若是向赤身洞開戰,不但會更加的勾引峨眉派的打壓之心,也會使得剛剛對其萌生好感的諸多旁門、魔教之人心生不滿,最終使得先前的努力盡付流水。

  鐘元有著前世的記憶存在,理由卻還是能夠找得到的,而且,也足夠的充分。但是,他仍然沒有打算當即動手,而是選擇暫緩一緩。一則,可以讓紅木嶺的實力積累的更加強悍一些;二則,也讓自己的行動,顯得“正常”一些,斧鑿痕跡、設計痕跡,不那么明顯。

  對于增強實力,鐘元看的很透徹,就是人、寶、法。

  先前的鐘元,已經進行了一次瘋狂的搜寶行動,而且,也取得了巨大無比的戰果。那時,在他看來,蜀山世界中雖然還有很多的寶庫,但是,簡單易取又不太引人注意的都已經被他給搜羅光了。再想獲得巨大的好處,恐怕就必須動用大動作了。

  但是,經過這些天審慎的思量,鐘元卻是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將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與峨眉有大干系的藏寶身上,至于別的支脈,卻是忽視了。一番梳理之下,鐘元有確定了數個目標。

  他相信,這些個目標如果都能夠實現的話,那紅木嶺的實力,將會再次實現飛躍。到那時兒,對五毒天王列霸多的行動,也可以順理成章的進行了。

  今日,他要去的桂花山,就是諸多目標的一個。

  桂花山,亦是南疆的一座名山。和紅木嶺一樣,乃是少有的沒有煙瘴毒蟲之地。當然,和紅木嶺相比,這里的天地元氣要差上不少。不過,桂花山上有一座福仙潭,潭中特產一種烏風草,能解百毒,天下聞名,卻又是紅木嶺及不上的了。

  雖然說,鐘元手中有王母草,同樣有此靈效,而且更佳,但是,王母草這種東西,乃是天地奇珍,能得到一株,算是邀天之幸,再想找到,可謂難比登天。一株再有靈效,又能夠救得幾人?而烏風草在福仙潭雖稱不上遍地都是,卻也數量多多,而且生生不息,卻能夠濟天下人!

  這烏風草如此好東西,自然是覬覦者眾多,不過,桂花山上,卻是隱逸著一位旁門絕頂高手紅花姥姥,蓋壓四方,使得無人敢于強搶,只能夠按照她的規矩來取。

  不過,鐘元前往桂花山的真正目的,卻并不是這烏風草,而是在于一部天書。

  天書這種東西,存在于人間的的確是不少,但是,真正為人所得的,卻是寥寥。鐘元上次的搜刮算是很厲害了,得了不少,但是,迄今為止,還沒有一部是完整的。《玄陰真經》只能夠勉強稱得上完整,因為,他也不確定,妖尸谷辰是否在那缺失的部分中做了手腳。

  紅花姥姥手中這部,鐘元也不知是否完整,但既然能夠讓他修至現在的臨近飛升之境,想來是不會差的。鐘元自然是有興趣收下。至于紅花姥姥愿不愿意給,那就要看手段了。

  舍此之外,紅花姥姥的弟子墨鳳凰申若蘭,也算目的之一。畢竟,也是一個資質絕佳之人,代表著一分氣運。

  彼之薄也,我之厚也!

  實力,不可能一直都飛躍式的增長,一點兒一點兒的累加,也是很重要的。

  福仙潭高居桂花山山巔,闊只里許方圓,終年有五色云霧籠罩,陽光照射之下,宛如錦繡堆成的一般,漂亮之極。

  遙遙的,鐘元便即看見,當時按下遁光,在福仙潭一旁落了下來。

  落下之后,鐘元即刻間將目光望了過去。以他的目力,居然只透射了丈許,便再也望不到內里的情形。

  “天生靈地,果然不凡!”

  鐘元微微點頭,暗暗稱贊。他卻是能夠看出,這五色云霧,并非是人為設置,而是福仙潭自然衍生。那紅花姥姥不過是因勢利導進行布置罷了。

  這時,突然一聲劍嘯聲起自遠方,剎那間到得其身后。隨之,一個溫婉女聲響起,“這位道友如何稱呼?也是來取烏風草的嗎?”

  鐘元不慌不忙的轉身,望著來人。

  這是一個黑衣女子,年約十六七歲,生得猿背蜂腰,英姿勃勃,鴨蛋臉兒,鼻似瓊瑤,耳如綴玉,齒若編貝,唇似涂朱,兩道柳眉斜飛入鬢,一雙秀目明若朗星,睫毛長有二分,分外顯出一泓秋水,光彩照人。

  毫無疑問,這便是紅花姥姥的愛徒墨鳳凰申若蘭!

  “果然好根骨,好資質!”就在申若蘭面色繃起,略有不悅之時,鐘元卻是開口了。“我乃紅木嶺掌教鐘元,今日前來,并非為烏風草,而是想要拜見令師紅花姥姥!”

  開口之時,鐘元的雙眸之中,微不可查的泛起了一絲異彩,一閃而過。申若蘭看著鐘元的眼神,莫名的,就覺得他十分之可信,當下,直接道,“原來是鐘教主,真是失禮了!鐘教主且隨我來吧!”

  跟著申若蘭,很快,便進入了一片桂花林,來到了一棵巨大無比的桂樹樹屋之前。

  “山居簡陋,只有清茶一杯,真是怠慢了!”申若蘭請鐘元坐下之后,奉上了香茶,而后道,“鐘教主且在這里稍待片刻,我這便去向師傅稟告。”

  “嗯!”鐘元隨意的擺了擺手。

  鐘元相信,紅花姥姥不會不知道自己前來,之所以沒有直接出言邀請,想來是弄不明白自己的來意,還在考量之中。

  他卻是不急,慢慢的品茗,等待著。片刻之后,申若蘭回來,恭聲道,“鐘教主,家師有請!請隨我來!”

  出了桂屋,轉過一條小徑,前方突然竄出一個大漢,赤面塌鼻紅眼,一臉的獰惡。

  “申若蘭,我說你為何不同意與我成婚呢?原來是私通了一個小白臉兒!今日我就讓你知道,我等修士,實力才重要,小白臉兒不過是沒用的貨色!”

  “金駝,你胡說什么?這位是”

  申若蘭話剛開口,還沒說完,便見得鐘元信手一指,一絲朱紅火線飛出,一下子,便將那紅臉大漢給斬成了兩段兒,連絲毫抵御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出。

  隨之,紅臉大漢身上九道青灰劍光驟然而起,合成一個劍圈,護持著一枚光球想要飛起,卻也被那朱紅火線攔下,三兩個交擊,九道青灰劍光盡皆崩碎,光球也隨之破滅。

  申若蘭對這紅臉大漢也是恨之入骨,可是見得鐘元如此狠辣決絕的動作,心中仍不免一震。她正要解釋這金駝的來歷,突然想到鐘元的身份,當下,將話又咽了回去。

  “走吧!”

  鐘元一聲吩咐,申若蘭趕忙繼續于前引路。

  就在這時,桂林深處,兩點紅光一閃而沒。對此,鐘元看的很清楚,那是兩名女子,但是,卻并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沒看見一般。

  “正要你們將那老尼姑召來,否則,我此行還未必順利呢?”

  這次,卻是一路順暢,來到了一個山洞之中。

  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女子坐在一塊巨石之上,一動不動,身形干枯,就好像是油盡燈枯一般。不過,那一雙眼眸,卻是亮的嚇人,目光真個如刀鋒,銳氣逼人。

  “鐘教主掌一方大教,事務繁忙,想必無故是不會來我這老婆子的地方的!什么目的,請直說吧!”紅花姥姥聲音干癟,好像是兩只骨頭bāng子摩擦出來的一般。

  “姥姥如此快人快語,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鐘元面容一正,回道,“我此來,目的有三:一,取得姥姥手中的天書;二,收若蘭為徒,入我紅木嶺一脈;三,接掌桂花山福仙潭!”

  此言一出,申若蘭當時一驚,但是,卻并未表現的太過抗拒,只是身子朝著紅花姥姥略移了移。

  “按我先前算,此番飛升卻是有驚無險,莫非就應在他的身上?”紅花姥姥心中思量,面上卻是不顯分毫,接著開口道,“鐘教主果是做大事兒之人,胃口不小。不過,鐘教主應該不是那種不講規矩的人吧!”

  鐘元即時回道,“既有所求,必有所報!我可以護持姥姥安全飛升,免受宵小之災!同時,應下一個承諾,將來若蘭修行有成,這福仙潭就作為紅木嶺的一個支脈,由他來掌管!”

  “那在此之前呢?鐘教主準備安排何人來此地駐守?”紅花姥姥不置可否,繼續問道。

  “我曾聽說,姥姥與我紅木嶺門中長老鄧八姑頗有交情,我準備讓她前來坐鎮福仙潭,負責守護這里的天地靈藥——烏風草!姥姥以為如何?”鐘元沒有片刻的猶豫,即時回道。

  “八姑啊!的確是個好人選!”紅花姥姥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隨之,一聲朗喝,“若蘭!”

  “弟子在!”申若蘭趕忙拜倒在地。

  “你將我身后秘洞中的匣子取出,奉于鐘教主,以作拜師之禮!”紅花姥姥繼續道。

  “姥姥,”

  “不必多言,我飛升在即,卻是難以繼續護持你了!鐘教主心中自有一股堂皇之氣,正是良師,你拜入他門下,我也就放心了!”紅花姥姥見申若蘭還有幾分磨蹭,聲音陡然為之冷厲,“還不快去!”

  “是!”申若蘭又連連磕了九個響頭,方才起身,從紅花姥姥身后一個隱秘非常的小石洞中取出了一只玉匣。而后,雙手捧著,來到鐘元身前跪下,“弟子申若蘭,愿拜教主為師,還請教主收錄!”

  鐘元信手接過,“起來吧!自今而后,你就是我門下七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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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元右手屈指一彈,一點碧綠熒光便從申若蘭的眉心沒入。立時間,申若蘭便感覺到無數道圖形在腦海之中閃過!

  “為師傳給你的乃是白陽石刻,為天下間最為絕頂的筑基法門之一。修成之后,可以將你的潛力完全的釋放出來,讓你在修行的路途之上走的更遠。你務要勤加修持,不可懈怠!”鐘元開口道。

  聽得這個,紅花姥姥的眸子里卻是驟然閃過了一抹晶亮。

  “是!弟子謹記在心!”申若蘭同樣恭敬無比的叩拜。

  “好了,起來吧!”

  鐘元隨意的一擺手,然后便伸手抹去了玉匣上的禁制,將其打開。內里,卻是一枚血紅色的玉簡。

  鐘元略略查探,確認沒有任何的陷阱之后,便分出一縷神念,探入了玉簡之中。即刻間,一顆血紅流星自浩瀚無比的夜空沖擊而來,在其“眼前”爆碎開來,化作無數的光點,漫空游弋。

  很快,這些光點兒相互組合,形成了一個個蝌蚪天文。繼而,又組成了一篇華章!

  最前面,卻是七個血紅大字——羽化天經尸解篇。

  “又是一本不完整的天書!”鐘元心中一個感嘆,正要接著去看那內容,這時,外面一個獅吼虎嘯般的聲音突然響起。“紅花老婆子,趕快將你那孽徒交出來與我那徒兒抵命,并且把天書奉上,我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之上,還可放你從容飛升,否則的話,別怪我不講情面,將你一并拿下了!”

  “鐘教主,現在到你履行諾言的時候兒了!”紅花姥姥面色絲毫未變,從容無比的道。

  “放心,些許跳梁小丑,還不在我的眼里!”鐘元淡淡一笑,道,“若蘭,隨為師出去會一會她們,順便,也讓為師看一看你的功底如何!”

  “是!”申若蘭知道,此時的形勢卻是不比從前,當可一雪心中仇恨了。

  兩人一出現,兩個身段婀娜、煙視媚行的年輕女子便異口同聲的道,“師傅,就是他,就是這個小白臉兒殺了我們的弟弟!”

  站在兩名年輕女子中間的,卻是一個肥胖肥胖的中年婦人,生得豹頭環眼,黃發披肩,穿著一件烈火道衣,手中拿著一個九節十八環的龍頭拐杖。

  “貧尼廬山白鹿洞飛龍,人送名號八手觀音,不知道友如何稱呼?”飛龍師太自然不會像她的弟子那般沒有見識,一見鐘元,便知道其實力不在自己之下。

  “稱呼我就不說了,反正,過了今天,你也就是一個死人了!死人知道的再多,也是無用!”鐘元卻是淡淡一笑,回道。

  “好膽!貧尼本還念在你修行到現在不易的份兒上,給你一個活命機會,既然你不珍惜,就不要怪貧尼心狠手辣了!”說話間,把臂一揚,立時間一道濃綠煙云射出,迅速鋪展開來,足足有一畝田大小,將附近完全的籠在里面。

  繼而,三只白骨箭伴隨著刺耳之極的劍嘯,朝著鐘元沖了過來。

  飛龍師太人稱八手觀音,就是因為其動用法寶的速度非常之快!

  不過,對于飛龍師太的這般攻勢,鐘元卻是絲毫不放在眼里。“不重品質,法寶再多,又有何用?”

  鐘元見得申若蘭機警非常的放出一片碧綠光幕將自己護持住,暫時沒有危險,也就不再關注,心念一動,南明離火劍便出現在了手中。長劍斜指長天,輕輕一震,無數朱紅的火星宛如萬點光雨噴灑而來,燒的綠色煙云劈啪作響,迅速消弭著。

  隨之,將其一拋,便化作一道百丈長的朱紅劍光,環身游走。

  “當!當!當!”

  三聲脆響,那射來的三只白骨箭絲毫武功,反倒是被南明離火逆向侵襲,融燒著它的骨氣。這時,鐘元幽冥血手展動,虛空一撈,三只白骨箭便被其抓取在手,強橫的法力如汪洋吞吐,一剎那之間,便將其與飛龍師太的聯系隔斷。

  這三只白骨箭,并非什么尋常之寶,乃是她讓她的弟弟七手夜叉龍飛,特意從廬山神魔洞白骨神君處求來的。箭名白骨喪門箭,劇毒無比,并有污穢敵人飛劍法寶之功用,可以說,也是難得一見的異寶。

  她本是對鐘元極為重視,方才放出此寶,哪里料到,仍舊是有所低估,一個照面兒,便被收了去。此時此刻,她哪里還不知道自己是碰到了鐵板兒了?當下,一聲大吼,劈頭散發,一副拼命之狀,袍袖一甩,放出了密密麻麻無數的蟲子,周身冒著烈焰。

  這些蟲子,乃是飛龍師太的最強手段,名叫烈火毛蟲,專攻人之七竅。單個實力雖然算不得高明,但架不住數量多啊,怕不有數萬只!

  烈火毛蟲放出,飛龍師太一步向前跨出,但下一刻,卻是催動了手中的飛龍拐,化作一條飛龍,帶著她飛速倒退,遠離而去,連他那兩個女徒弟也不管了。

  “現在想要逃?不覺得晚了點兒嗎?”

  鐘元一聲清喝,腦后懸起了一道三色金輪,無數山岳從中飛出,相互結合,就好像無數的磨盤,每一次摩擦,就有無數的烈火毛蟲被碾為齏粉。同時,凌空一指,身邊的南明離火劍化作一道朱虹驚天而起,緊追而去。

  一個剎那,便追到其身后,一劍便將那飛龍拐張給斬成了兩段,繼而,又在其頸項之間一掠,碩大的腦袋便掉了下來,血液如噴泉涌出。

  腦袋跌落之時,一道靈光沖出,想要繼續遁逃,鐘元這時,腦袋一甩,長發上系著的黑色絲絳化作一線流光飛出,瞬間便追上了那道靈光,一個纏繞,滲透了進去。

  隨之,一聲慘烈無比的叫聲響起,靈光完全的泯滅,只剩下那縷黑色絲絳飛回,重新系在了鐘元的頭發之上。

  “高階散仙的元神果然不俗,一下子就讓黑眚絲進階了一大步!怪不得妖尸谷辰和血神君被正教打擊的最厲害,這等吞噬別人無限成長的法寶、法術,的確是想起來就讓人覺得可怖!看來,對于闔派武裝玄陰聚獸幡的事情,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啊!”

  滅了飛龍師太之后,鐘元卻是沒有出手幫助申若蘭,與那兩名煙視媚行的女子爭斗,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觀。

  申若蘭顯然不是那種一味修行,沒有半分戰斗經驗的菜鳥修士,無論是劍術的運用,還是法寶之間的轉換、配合,都有條不紊,絲毫不亂。以一敵二,也是絲毫不落下風。

  此時,由于鐘元并未將那綠色毒煙給完全的蕩滌干凈,所以,飛龍師太的兩名弟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已經死去,卻是沒有逃走的意思,戰意昂然!

  拼斗了片刻,申若蘭便掌握了主動,劍光一刺一挑,將兩人分開,紅花姥姥所傳至寶三才火云環即刻飛出,將其中一人圈起,熊熊烈火,將其淹沒。

  見此,另外一人心中膽寒,卻是想要遁逃。這時,申若蘭青靈劍劍光暴漲,瞅中其的一個破綻,一劍將其斬成了兩段兒。

  突然,綠煙散去,這時,申若蘭才發現,鐘元一直在其身邊看著。

  “你做的很好!”鐘元稱贊道。

  “多謝師傅夸獎!”申若蘭嫣然一笑,恭敬的行了一禮。

  再次進入山洞,鐘元對著紅花姥姥道,“可還有別的麻煩在附近?有的話我就一并清楚了,省得一波波的來麻煩!”

  “沒有了,我老婆子性情雖然不好,卻也不是滿天下結怨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仇家?”紅花姥姥回道,“接下來的三日,就是我正式尸解成道的日子,屆時,會有域外天魔入侵,內魔我自有定力,外魔就得鐘教主看護一二了!”

  “沒有問題,姥姥盡管行法便是!”鐘元的回答異常堅定,充滿了自信。

  見得如此,紅花姥姥不再多言,閉上了雙眼。

  看其情形,鐘元明白,紅花姥姥是在調息,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此時此刻,卻是沒什么危險的。當下,又集中精神,閱覽起了《羽化天經尸解篇》。

  通篇看完之后,鐘元卻是了然,這是一篇講述如何修成尸解仙的秘籍。

  尸解仙,為天仙之最末等。

  它的修行,非常之古怪,在成就散仙之時,神魂會蛻變成一種獨特的元神,這種元神犧牲了其他元神所有的一切能力,專精一種——超強的法力容納能力。

  之后,并不再蘊養元神,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專一用秘法強化肉身,直至成就地仙絕巔之境。這時,再以尸解之術將肉身精氣完全的解離出來,加持在元神之上,使得元神在瞬間擁有天仙的力量,打開飛升通道,飛升仙界。

  以此法修行,在成就散仙、地仙之時,都沒有任何的天劫降下,相較于正統之法修行,無疑要輕松許多。但是,在最后尸解飛升的那一刻,卻是無比的危險,內外魔劫也就罷了,舍此而外,還有更加恐怖的人劫。

  因為這尸解所解離出來的精氣乃是外在性的加持,故而,并不像法力那樣,在消耗的同時也會自行的衍生彌補,可謂是用一點兒就少一點兒。而一旦消耗的超出天仙的界限,也就意味著根本不可能飛升成功。

  所以,在這等時候,別看修持尸解仙之人隨時可以擁有強悍無匹的戰力,但是,卻根本就不敢隨便的施展,別說一個散仙了,哪怕就是一個法力境的小修士,只要拿上一件強力法寶,都能夠讓其頭疼無比。一個不好,一生的努力也就激飛蛋打。

  而對于尸解仙來說,飛升不成功,最好的結局,也是轉世重修。

  因為,為了一舉打開飛升通道,所有的精氣都是要一舉投入進去的,這個時候兒,沒人敢有所保留。而失敗之后,失去了精氣的元神,可謂是沒有了爪牙的老虎,別說奪舍了,丁點兒戰力都沒有,隨便一個懂點兒法術的人都能夠將其擒下。

  這時,鐘元猛的恍然了一件事,那就是石生的母親,極樂真人的徒孫陸蓉波,修行的肯定也是尸解仙之法。否則,根本無法解釋她在飛升仙界的過程中,被三鳳一個還不到地仙修為的人給擒下,做了奴仆的事情。

  在之前,鐘元考量紅木嶺實力的增加之時,也有過思量,憑借著自己現在建立起來的關系網,將陸蓉波從紫云宮里給弄出來,好給紅木嶺增加一個天仙級別的高手。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妄想,即便將陸蓉波解救出來,助其凝聚法體,她也不過是一個散仙級別的修士。想要重新修回天仙,還不知道得猴年馬月呢!

  當然,解救陸蓉波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好處,起碼,和極樂真人的關系,能夠攀的更近一些。單只這一點兒,就足夠其出手了。不過,沒有了立時見效的絕大助力,這個行動,鐘元自然也不會那么的急切去辦了。

  明了了尸解仙的一切,鐘元自己是絕對不會去修煉的。且不說那最后劫數的危險,單只最后修成,也不過是天仙中的末等,而且幾乎沒有多少精進的潛力,就足以讓鐘元望而卻步。

  不過,這也不代表鐘元此行就做了無用功,他看不上眼,有的是人能夠看的上眼的。畢竟,尸解仙也是天仙,也是能夠列位靈空仙界,超然于人間界之上的存在。

  人間界卡在地仙的位階絲毫不得寸進的修士多了去了。對于這些人來說,哪怕是一兩句關于晉升天仙的秘傳口訣都足以讓他們瘋狂,更不用說這還是一套完整的尸解仙法門。他相信,自己只要將《羽化天經尸解篇》拋出來,絕對會有諸多的修士自發的送上門效勞的。

  當然,這樣拋出是根本不可取的。因為,這樣的話,傻子都能夠看出來紅木嶺所圖必大,說不得,原本峨眉的眾矢之的頭銜,就會轉移到紅木嶺身上了。不過,暗地里,對那些適合的人進行引yòu,卻是可以進行的。

  就在鐘元心中無數念頭轉動的過程中,時間悄然流逝,很快便已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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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謐無比的山洞,突然響起了一聲風嘯,激烈、刺耳,然而,周遭的虛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流涌動。

  這時,鐘元明白過來,這風嘯并非實相,乃是加諸于元神之上的一種感覺。而玩弄這種手段的,自然是那域外天魔!當時,鐘元開始警覺起來。

  他看了看一旁的申若蘭,見其表情雖有異樣,卻還鎮定,心中暗贊之下,卻也不急著出手幫忙護持。

  這種仙人飛升之時產生的大魔劫雖然可怕,但正因為此,經過這一番洗練之后,對元神、神魂是有著大好處的。這一刻,鐘元都有幾分后悔,沒有讓本體一起前來了!

  不過,這也恰恰說明了,機緣二字,真的強求不得!

  風嘯之聲,越來越大,漸漸的,宛如九天雷震,震耳欲聾!幾乎在片刻之間,就好像置身于一片雷海之內,隨時都有可能傾覆一般。

  這時,鐘元略略收起眸中神光,卻是可以看到,一股股的黑風,從虛空之中彌漫而出,鋪天蓋地,到處肆虐著。瞬息之間,這些黑風凝聚成了無數道風柱,交相組合,就如同他先前施展的山岳大磨盤一般,也成就了無數的風柱大磨盤,朝著他碾壓而來。

  鐘元見此,卻是紋絲不動,簡直就當時清風拂面一般。而就在此時,申若蘭一聲大叫,三才火云環、碧云綃兩件法寶齊齊而出,化作一道青碧煙嵐和一團赤色火云,將其周身牢牢的護持住。緊接著,丙靈梭和青靈劍齊出,綻放出熾烈銳芒,目標,直指正枯坐不動的紅花姥姥!

  這時,鐘元猛的一聲大喝,“邪魔幻境,豈能傷人?”

  此音,如洪鐘大呂,波蕩四方。在山洞之中,久久回蕩。

  申若蘭身軀一震,清醒了過來,見得這般情況,駭的她趕忙收回兩件法寶。

  “多謝師傅護持,姥姥若是因我而誤了仙業,那我真是百死莫贖了!”申若蘭的臉上,滿是自責。

  “有為師在此,又豈會讓那般的情況出現?”鐘元一擺手,道,“你能經此一遭,實乃莫大之機緣,還不收心定神,默默體悟,更待何時?”

  申若蘭本是靈慧之人,聞此,即刻收整情緒,閉上雙眼,封住耳力,對外界的一切幻象不看不聞,謹守本心!

  “孺子可教!”鐘元微微點頭,而后,又提醒道,“你記住一點,天魔幻象,盡是虛妄!你只要認定了他傷害不了你,你就絕不會受傷害!”

  申若蘭不愧是天資不凡之人,悟性驚人,僅僅片刻,鐘元便感覺到其氣息一變,那些幻象黑風好像不自覺的繞著她而行。當時,鐘元眸中神光乍現,凝神望去,卻是見得,一圈無色透明的光波,從其識海之中透發出來,大如圓盤,明凈澄澈,黑風靠近,宛如泥石入海一般,紛紛化為烏有!

  “慧光!”

  看到這個,鐘元也禁不住吃了一驚。

  慧光,全稱應該是智慧之光。此光非修持所能得來,全靠領悟。這是智慧升華到了極盡之處,神魂明凈無瑕,通透無礙,一念不起又一切盡在機杼。

  此光可以洞徹一切虛假不真,故而,非但萬魔不侵,更能掃蕩一切天魔幻象,而到了高深的境界,更是連魔修的魔法、魔功都能一照之下廢去,端的是霸道無比。因此,慧光又被稱之為無上蕩魔神光。

  佛家將肉身視為臭皮囊,有許多高僧大德不修持任何法門,專一明心見性,故而,慧光多在這些人身上出現。這些人,別看手無縛雞之力,但所過之處,慧光照徹,邪魔退散,天地盡顯祥和。

  不過,正所謂世上無無敵之法,這種人碰到人劫,往往就慘了,哪怕是一個凡人強盜,都有可能將之斬殺。當然,真正被凡人殺死的也并不多,因為,慧光成就,對自身禍福是有著很強的預見性的,除非對方也是高人,否則,躲過去的幾率是很大的。

  “剛才還說機緣呢,沒想到機緣這么快就來了!經此一遭,我這個徒弟,將來說不得會成為比李英瓊更強悍的魔道克星呢!”

  鐘元自然不認為申若蘭厲害的一舉領悟了慧光,從此可以大殺四方,這僅僅是一種頓悟罷了,時間不會持久。不過,有了這次經歷,對于今后真正領悟出來,卻是相當于鋪就了一條坦途。

  “有所得就有所失!本體有萬年溫玉護體,萬魔不侵,看似很好,但是,沒了壓力,想要領悟出慧光來,恐怕就不可能了!”奢求更多,人之常情,鐘元也免不了發出了一聲感嘆。

  申若蘭此時有慧光護持,鐘元便將注意力從其身上挪開,開始繼續的關注紅花姥姥,畢竟,魔劫針對的人是她,主力都放在他身上,而自己與申若蘭,都不過是捎帶的罷了!

  紅花姥姥,身形不搖不動,就好像早就死卻了多時一般,一任那狂風肆虐,音潮如雷,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隨著時間的推移,魔劫越來越烈,舉目所望,盡是茫茫黑風呼嘯。黑風之中,漸漸有無數魔影衍生出來。

  有的千嬌百媚,行動之間,妙處紛呈,望上一眼都心馳搖動;有的則猙獰可怖,露出森森獠牙,仿佛要擇人而噬,看上一眼就渾身戰栗;等等等等,萬象紛呈!

  而且,這些魔影并非是你想要不看就能夠不看的,他們的形象,就好像那虛空之中的永恒,可以直接傳遞到人的神魂深處,勾起潛藏在里面的種種思緒。

  此時的鐘元,乃是第二元神之身,卻是沒有萬年溫玉可以護持,也沒有七情六欲法眼可以依仗,漸漸的,不免也是思緒叢生。不過,他修為深湛,定力精深,卻是還可以控制的住!

  他身上的三才清寧圈,也是一件破魔之寶,雖然,沒有萬年溫玉那般的霸道,也是厲害非凡,只要動用,這些魔氛,絕對難以近身分毫,更不用說撼動他的思緒了。不過,他并沒有使用,他也希望借此對自己進行一下磨礪。

  畢竟,一位天仙飛升,可不是隨便能夠碰到的!有的修士轉世輪回無數次,也撞不到一回。

  “啾啾”

  “桀桀”

  萬魔往來飛舞,瘋狂肆虐著。

  此時,申若蘭身上的那一圈慧光,也有幾分飄搖不定,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解一般。

  慧光,外力是打不破的,讓它破滅的唯一辦法就是發出慧光之人自己的心不夠堅定,不能夠維持這種境界了。

  不過,對申若蘭現在的表現,鐘元已經很滿意了。不出意料之外的話,要不了多久,申若蘭就可以破雷劫,成就散仙果位了。

  就在鐘元準備出手,幫助申若蘭抵抗之時,萬魔嘯聲陡然一個低沉,黑風、音潮的威力,也大大的降低。鐘元眸中神光暴射,噴出丈許,透破幻境、山石,赫然發現,一輪太陽正從東方天際冉冉升起,光芒億萬,普照大地。

  “原來,一夜已經過去了!”

  鐘元輕聲的感嘆道。

  白天,太陽普照,天地之間自有一股浩然大罡彌漫,對于域外諸般魔頭都有著很強的壓制之力,也正因為此,魔頭害人,多在深夜。

  對于渡魔劫之人來說,白天,正是可以稍事放松,進行調息,重整戰力的時刻。不過,對于紅花姥姥這種修持尸解仙的人來說,卻是沒有多大效用,頂多是消耗的精氣少一些罷了。他們體內的精氣,卻是沒有辦法彌補回來的。

  魔劫威力大衰,申若蘭身上的慧光再度穩定了下來,鐘元即刻間,將準備出手護持的法力給收了回來。不過,他的精神,卻是仍舊無比集中,不敢有分毫的懈怠。原因很簡單,到現在為止,出現的一直都是內魔,外魔還未出現。

  內魔,僅僅是域外神魔的一個念頭甚或一個念頭的投影所化,只能夠以幻象勾引修士自傷,本身卻是沒有傷害人的能力。但外魔不同,他乃是域外神魔的一縷分神下界,真真正正具有法力,具有神通。

  雖然說,限于天地法則,降臨的分神并不強大,但是,混雜于無數的內魔之中,卻是奇詭無比,一個不防,就可能中招。

  古往今來,這種渡劫不成,反被魔頭入侵奪舍,肆虐天下的例子比比皆是,數不勝數!

  白天對魔頭的壓制力量的確是很大,但是,架不住魔頭也會玩上一次逆向思維,偏偏這時候兒來,鐘元對自己的面子還是很看重的,卻是不想要陰溝里翻船。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夜幕,再次降臨!

  天光一暗,幻象便為之一變,那狂暴的黑風,肆虐的魔頭,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血海,腥臭之極,就好像真個到得了地獄一般。

  血海之中,有一株金蓮生長著,蓮開三朵,他們三人,就分別盤坐在其上。金蓮光芒萬丈,照射的血海之中的兇魂、厲魄、魔頭紛紛哀嚎不止,有的更是直接化成飛灰。不過,它們仍然前赴后繼,沖上前來,想要將金蓮擊碎。

  “原來是這種把戲!看來,域外神魔也高明不到哪兒去嘛!”對于這個,鐘元渾沒將其當回事兒,應付的更加輕松了。

  不過他輕松,卻是不代表紅花姥姥和申若蘭也輕松。億萬魔、鬼涌在身邊,抓裂、啃噬著金蓮,讓其變得支離破碎,仿佛隨時都可能傾覆。而血海之中,無數龐大無比、猙獰可怖的妖獸正張開血盆大口,仿佛在等著將它們吞吃。

  如此情形之下,申若蘭身上的慧光,終于支撐不住,開始瓦解。而紅花姥姥的身軀,也開始有幾分抖顫。

  鐘元腦后一圈金輪乍現,光芒暴漲,將申若蘭護持這時,申若蘭再次恢復了清醒,不過,身軀還止不住有幾分顫抖。

  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申若蘭赧然無比,道,“師傅,弟子給您丟臉了!”

  “不,你做的很好!”鐘元溫和的笑著,“現在,你什么也不要想,好生的休息一下!”

  “是!”申若蘭的確是感覺到疲累無比,故而,也不強撐,應了一聲,就躺在一旁,睡了過去。

  鐘元并沒有將紅花姥姥也籠罩在三才清寧圈神光之下,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能。內魔之劫,乃是磨礪修士的元神的,穩守不失,元神會越來越清明,這樣,劫數渡過之后,方才能夠清晰的感應到仙界的氣息,打開飛升通道。

  若是感應力不足的話,身上聚斂的精氣再強,也是無用!

  這也是為什么,世上就從來沒有完全靠著別人成仙的人存在!也正是因為此,紅花姥姥有言在先,只讓其幫助應付外魔,而不讓其幫忙對付內魔!

  紅花姥姥的顫抖,并沒有持續太久,便再次穩定了下來。很顯然,紅花姥姥的定力亦是精深無比。

  鐘元放出了三才清寧圈,卻是超然于魔劫之外。看著紅花姥姥座下金蓮被萬魔所噬,身軀被拉入血海之中,為眾妖魔所吞吃,他卻是紋絲不動。直到又一次太陽升起,白天來臨之時,方才猛然出手,劈出一道神雷,將一個白骨小妖給劈碎。

  果然,那白骨小妖碎裂之后,卻是散化成了無數的光點兒,并非虛妄。毫無疑問,這就是下界而來的外魔!

  幽冥血手展動,一個掏摸,將那些光點兒都給收了起來。鐘元已經親身感受過這些神魔本源粒子的好處了,自然不會放過。

  之后,第二個白天,卻是和昨日一樣,輕松無比。夜幕再次降臨之時,幻象再變,血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各種各樣的火焰,五顏六色,什么都有。而且,無窮無盡,一下子,便將紅花姥姥給淹沒了進去。

  鐘元仍是不管不顧,任其焚燒,只留意著火焰之中是不是還有外魔混雜其中。一夜過去,火海消失,也沒有別的幻象出現,怎么看,都是原來的那副山洞。

  “師傅,姥姥的魔劫渡過了嗎?”這時,已經醒過來的申若蘭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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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鐘元搖了搖頭,道,“這是天仙魔劫,你師父我連地仙還沒修持到盡頭呢!稍安勿躁,看下去吧!這般的情況,我們是chā不上手的!”

  申若蘭無奈,點了點頭,默然不語。不過,其面上,卻滿是擔心。

  片刻之后,紅花姥姥的身軀陡然顫動了起來,而且,原本就很是干癟的身軀,愈發干癟了下去,簡直就快成了一個空殼兒了。

  驟然間,宛如萬劍分尸一般,紅花姥姥的身軀炸裂成了無數肉塊兒,滾落在地。與此同時,一道紅光驚天而起,宛如利劍,撕裂山洞,直刺蒼穹。剎那間,一道蒙蒙白光垂落而下,約莫有尋常磨盤那么粗,籠罩在紅花姥姥那唯一沒有碎裂的頭顱之上。

  立時間,一個美yàn無比的中年fù人渾身赤露ǒ的出現,迷蒙的煙霞繚繞著,朝著鐘元和申若蘭一笑,便沿著這條白光,朝著天上飛去。

  “姥姥成功了!”看到這一幕,申若蘭卻是禁不住高興的大叫出來,但是,瞬息之間,面色有黯然了下來。

  而鐘元,卻是眉頭略皺。

  “飛升用不著這般急促吧!怎么連聲招呼都不打?莫非成就天仙之后,就斷了與人間的一切因果?不對啊,若是如此的話,那長眉老兒和極樂真人李靜虛怎么不是這幅模樣?”

  鐘元將目力展至極限,仍是如此,并未發生什么變化。此時,他心頭雖然不解,但是,卻也放松了下來。

  突然,一道凜冽之極的劍光從虛空一處冒出。一劍,便撕裂了那迷蒙的白色光柱,紅花姥姥的元神飛升之勢,頓時戛然而止,跌落而下。

  劍光出現之時,鐘元自然也趕忙飛出了南明離火劍進行攔截,可是,卻沒能攔住,繼而,那道劍光又是一斬,便將紅花姥姥的元神破碎開來。

  “姥姥——”

  申若蘭見此,當時癱倒在地,放聲大哭。

  然而這時,紅花姥姥的聲音卻是再度響了起來,“癡兒,我又沒事兒,哭個什么?”

  聽得這個聲音,鐘元和申若蘭卻是發現,先前那四分五裂的血肉完全不見,紅花姥姥,正完好無損的盤坐在石頭之上呢!

  “好厲害的魔劫,居然連我都瞞了過去!”鐘元感嘆道。

  紅花姥姥微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想到,天魔居然演化出了飛升幻象,差一點兒我就也上了當!那樣的話,恐怕我真個便以為自己死了!還好,我撐了過去!”

  “恭喜姥姥了!魔劫渡過,天仙大道,近在眼前了!”鐘元拱了拱手,恭賀道。

  紅花姥姥見此,卻是搖了搖頭,道,“尸解仙卻是與其他天仙不同,一刻未曾飛升,劫數就不能算過!我雖然抗住了天魔的諸般侵襲,但是,附近的修士,卻是未必,屆時,我飛升之時,必定還有人劫!這個,卻是需要鐘教主幫忙了!”

  “沒有問題!姥姥盡管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那些人影響到你的!”鐘元斬釘截鐵的回道。

  “多謝了!”紅花姥姥微微躬身拜謝,隨之,又對著申若蘭道,“若蘭,為師飛升,乃是好事兒,理當欣喜,怎能難過?”

  “是!姥姥教訓的是!”申若蘭露出了一張笑臉。

  “后山秘洞之中所藏典籍、法寶,為師現在都傳給你,你可隨意取用!鐘教主乃是名師,你當好生修道,不可懈怠,將來,你我在仙界再見!”

  “是!”申若蘭再次應道。

  “鐘教主,我現在要開始了!”交代完之后,紅花姥姥的面色陡然變得無比的凝肅。

  鐘元點了點頭。

  紅花姥姥口中一聲清喝,一聲炸響,她的身軀分裂開來,化作無數塊兒。這一次,分裂的更徹底,連頭顱都碎裂了開來。

身軀分裂的同時,一個一身紅霞的絕美fù人出現。隨之,她手一揮,周身紅霞如劍芒一般,破開山洞,沖天而起,迅速消失不見。剎那之后,一道蒙蒙白光傾灑而下,將其籠罩  還沒等紅花姥姥的元神飛起,便有無數道劍光、遁光自四面八方飛來。鐘元見此,當先將南明離火劍一拋,化作一條長龍,盤旋在白色光柱之外,進行護持。而后,身形一晃,出現在虛空之中。

  “本座乃是紅木嶺掌教鐘元,哪個敢在此造次?”

  此言一出,那些劍光、遁光都禁不住頓了一下。但下一刻,便有一個聲音響起,“大家不要怕,一個散仙都不是的教主,又什么值得懼怕的,我們聯手斬了他,有了天書和擁有天仙修行經驗的奴隸,我們哪兒不能東山再起?”

  “說的是!”

  伴隨著七嘴八舌的附和,數十件飛劍和法寶便朝著鐘元飛斬了過來。

  “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本座了!”

  鐘元一聲冷哼,右手虛空一握,地靈環便即在手,一個飛擲,“當、當數脆音連響,那些飛劍、法寶連帶他們的主人,統統被擊的粉碎,半點兒殘渣也沒有剩下。

  見得這個,那些前去攻擊飛升通道的修士都禁不住為之一顫,當時,除了極少數貪婪且自認修為高強的修士之外,其余的,盡皆開始遁逃。無數光芒,分向四面八方。

  “現在才想逃,不覺晚了點兒嗎?”

  說話間,地靈環在虛空中滴溜溜亂轉,無數長江大河奔涌而出,宛如一條條繩索,將那些人統統都鎖拿了回來。至于還在攻擊的那些人,鐘元暗暗催動南明離火劍上的南明離火,將他們焚燒了一個干凈。

  這時,周身赤露ǒ的紅花姥姥,冉冉飛升而起。

  飛至半空,與鐘元平齊之時,拱手道,“多謝鐘教主護道,仙界再見之時,必定有報!”

  話一說完,速度陡然加快,宛如一道流光,筆直的朝上飛著,片刻間,便消失不見。繼而,白色光柱也泵散開來,化于無形。

  紅姥姥一飛升而去,那些受到天魔蠱而來的修士,自我理智紛紛恢復,一個個的都懊惱不已,悔恨不已,爭先恐后的向鐘元求饒。

  鐘元沒殺這些人,也是考量到自己與申若蘭不能夠長留此地,而鄧八姑前去勸說七星真人趙光斗加入紅木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回來的。此山無人看守,卻是不妥,故而,有心讓這些人代勞。

  此時,見得這個,鐘元卻是知道,自己的算盤,絕對可以敲響了。

  “爾等也是修士,難道不知阻人飛升乃是天大罪過嗎?犯下此過,豈有活命之理?”鐘元并沒有即時的應下,而是當先冷厲的呵斥。

  “鐘教主明鑒啊,我等都非自愿,皆是受到了那域外天魔的迷。我們這點兒實力,豈能扛過天魔?現在,我等已然醒悟,請鐘教主看在我等并未真個鑄下大錯的份兒上,繞過我們這遭吧!”

  眾人之中,一修為頗為不弱的散仙大聲道。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開口附和。

  鐘元故意沉吟了片刻,讓眾人心中都打鼓不已之時,方才開口道,“好吧!今次,就饒了你們的性命!”

  “多謝鐘教主大恩!我等定當永世不忘!”又是那個散仙,當先開口。

  其余之人也正要附和,卻被鐘元揮斷,冷聲道,“且別忙謝,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而今,桂山已是我紅木嶺支脈,本座罰你們在此守山十年,你們可愿意?”

  “愿意!愿意!”

  不愿意的結果就是個死,他們自然明白該如何選擇。

  這時,鐘元對他們一一施加了禁制,使得他們根本不能離開桂山外十里之地。“謹守職司,毋要懈怠,若是勤勉,本座會法外開恩,提前放你們離去的。若是懶散怠慢,這一輩子,就別想離開了,明白嗎?”

  “明白!鐘教主放心,我等一定不敢懈怠!”

  “如此就好!”鐘元略點了點頭,便帶著申若蘭離去。

  將申若蘭留在紅木嶺,讓其隨九命童子等人修行,鐘元自己再次離山而去。這一次,他去的乃是南疆滇、黔j接之處的惡鬼峽。

  惡鬼峽蛇王寺中,卻是藏著一部《合沙奇書》。

  《合沙奇書》乃是合沙道長所留的一部天書,內里講述的乃是大五行之道,專一修持五行真氣,與劍修一脈大不相同,但是威力,卻并不稍遜。尤其是最高神通大五行滅絕神光線,更是堪與峨眉紫、青雙劍威能媲美。

  于此道上,唯有幻波池中的圣姑伽因才能夠與之比肩。

  先前,鐘元之所以沒想起這個,卻是因為它于峨眉的牽涉實在是太了。鐘元一心削弱峨眉的潛力,滿腦子的念頭全放在與峨眉干系深厚的藏寶地了。前幾天,他再次梳理,全面檢索,方才想了起來。

  既然想到,這等頂級的天書,自然是萬萬沒有不取的道理。更何況,合沙道長乃是神駝乙休的師叔,得到了它,還能夠和乙休更好的拉近關系。

  舍此而外,鐘元的心中還有一層盤算,事涉神駝乙休的妻子韓仙子。不過,韓仙子的脾氣異常的古怪,鐘元卻是不敢保證,自己的盤算就一定能夠成功!

  惡鬼峽,隱匿在兩座崇山之間,四外都是高崖峻壁圍著,又有藤莽封蔽,終年不見天日。地勢卑濕,到處都是毒嵐惡瘴,彩霧蒸郁,映日生輝。崖壁叢草之間,無數毒蟲大蟒盤踞,亦是一處有名的險地。

  不過,對于鐘元還說,就不算什么了。他身處高空,不停的逡巡,沒多少功夫兒,便找到了破敗無比的蛇王寺,即刻降落了下來。

  走進蛇王寺,一眼,鐘元便看到了大青條石上放置的一塊白色玉石,遙遙一攝,便取到了手中。

  鐘元是何等的眼力,立時便看到了玉石中央那微不可查的縫隙,當下,并指如劍,南明離火劍的鋒芒迸射而出,沿著縫隙一劃,“啪”的一聲,玉石裂開,現出了一塊長方形的翠玉,大有七寸,厚有寸許,通體瑩潤光滑。

  翠玉之中,隱隱有四個古篆字光華透將出來,凝神觀察,卻是可以看到,正是合沙奇書四字。

  信手將其一拋,而后,一指點出,一絲朱紅火線飛出,落在其上,猛烈的焚燒了起來。

  翠玉受到南明離火侵襲,禁制自而動,五色光芒暴起,與之相抗。火光彩光j相輝映,照的這陰暗的破廟,宛如白晝一般。

  到底,五色光芒乃是無根之浮萍,不過片刻,便被磨滅,隨之,翠玉消融,現出了內里的玉葉金章。攝過來一看,卻是現,一共七篇,皆薄如蟬翼,上面滿是古篆符文,最后一頁之上,還附加了一張紙貼和兩張靈符。

  此時的鐘元,自然不會再有拿到天書卻看不懂的問題,略略的掃了一遍,卻是現,果是一門絕世秘典,而且,還是完整無比的。從入門筑基開始,一直到天仙,都有系統的講述,即便是不修持此法之人,也能夠從中獲益良多。

  起碼,鐘元這么粗略的一掃,便領悟出了一門離火神光,以此來與南明離火劍配合,相得益彰,威力可更上一層樓。

  他知道,這里并不是適合參法之地,故而,卻也沒有多看,很快便將其收起。不過,他也并沒有即時便走,因為,這里還有一對天賦異稟的良才美質,他想要收歸門下。

  鐘元的等候,并沒有太久。不多時,沉重無比的腳步聲便從外傳來,緊接著,一男一女,兩個巨人便走了進來。

  女的高有一丈四五,1uo著上身,下面則是一塊粗陋之極的麻布裙裹著,兩手空空。而男的則高有三丈多,同樣1uo著上身,下面卻是穿著數只老虎皮做成的短kù,腰間斜著一根碗口粗細的樹杈,手中提著一只豹子,頸項處的傷口還不停的往下滴答著鮮血。

  虧的這是神廟,修建的高大無比,否則,兩人還真進不來。

  這兩人,見得這素來無人的破廟里突然站著一人,也是吃了一驚。但瞬間,便恢復了正常。那男巨人故作出一副兇狠無比的樣子,甩動了兩下手中的死豹子,大聲道,“你是何人?怎敢闖入我們的居所?”

  鐘元看著這男巨人用那憨厚無比的表情硬擠出兇狠之相,卻是禁不住好笑。他這一笑,男巨人登時有些撐不下去,不由自主的摸著腦袋,望向了一旁的女巨人。

  “阿姐,這不是個傻子吧!”

  那女巨人還未開口,鐘元卻是當先開口了。“你們就是狄勝男、狄勿暴吧!”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們的名字的?”女巨人狄勝男一臉警惕的問道。

  “本座是算出來的!”鐘元神色一凝,自有一股高人的風范凜然而出,“你二人與本座有師徒之緣,所以,本座特來度化,引你們走上仙途!”

  見得兩人警惕性絲毫不減,那狄勿暴更是將手握緊了腰間樹杈,鐘元卻是混不在意,繼續道,“本座知道,你們可能不信,不過,本座自有法子證明!”

  “怎么證明?”狄勝男問道。

  鐘元卻是不答,身形一晃,迅的變大,很快,便與神廟之頂齊接,足足有十丈高下。兩相一較,兩位原來的巨人,反倒成了矮子。

  瞬息之間,鐘元又恢復了正常的體形,笑著道,“怎么樣,現在可曾信了?”

  “信了,信了!”狄勝男、狄勿暴兩人都忙不迭的拜倒,口稱師傅。

  兩人自然不是那種輕信于人的呆子,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他們早就受夠了特異身軀帶來的困擾,對于恢復正常,與外人j流,過正常的日子實在是太過于向往了。見得這般變化,卻是誤以為鐘元原本也是一位巨人,這才特異來挑自己做徒弟。

  “好了,起來吧!”鐘元擺了擺手。

  然而,兩人卻并未即時起身,而是更加用力的磕頭,道,“請師傅幫我們也恢復正常的軀體吧!”

  “也罷!”鐘元見得這般情形,心知兩人必定是心酸已久,當下,卻是毫不猶豫的道,“你們既然如此的迫切,為師就暫且幫你們一把!”

  說話之間,鐘元雙手齊動,法訣之光絲絲縷縷飛出,在虛空之中,迅的j織成一張羅網,當頭朝著狄勝男罩去,將其完全的裹而后,整張羅網便沒入了她的體內。

  伴隨著每一聲爆響,狄勝男的身形便縮減一分,剎那間,狄勝男便恢復了正常女子的體形。仔細一看,狄勝男此時也不過才十四五歲的樣子,實實在在一個美人胚子。

  狄勝男一變,衣服自然不能穿了,鐘元用手一指,一道五彩之光飛出,化作了一件羅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這時,狄勝男也恢復了少女的心性,左看右看,興奮不已。

  接著,鐘元如法炮制,讓狄勿暴也恢復了正常。

  “多謝師傅!”兩人再次叩拜。

  “好了,真要謝的話今后就好生的努力修行,做出一番成就給為師看!”鐘元笑著擺了擺手,道,“明白嗎?”

  “是,師傅,弟子謹記!”

第一四七章怪叟,純陽  “對了師傅,我現在就有一個好東西要給你。”狄勿暴一拍腦袋,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當時往自己那石塌沖去。

  沖至半途,卻現,被其一直當做枕頭的玉石,已經在地上,裂成了兩半兒了,當時一怔。

  “你說的是這塊玉石吧!”鐘元笑著道。

  “是!”狄勿暴回道,“這肯定是一個好東西,附近谷中的一個怪老頭兒千方百計想要從我手中換走,我都沒有答應!”

  “沒答應就對了!”鐘元笑著回道,“這的確是好東西,不過,寶貝的不是玉石,而是里面所藏的天書。現在,天書已經被為師給取走了,等你們筑基成功,為師就正式的傳授給你們!”

  說話間,鐘元把手一招,將狄勿暴身旁樹杈上掛著的一個絲網給攝了過來,法力吞吐,一r抹之間,將上面原有的烙印給d滌干凈,繼而,附加了一個禁法,又扔回給了狄勿暴!

  “這是金蛛網,也是一件異寶,為師已經重練,只要你念動為師所傳咒語,不必動手,便可隨心應用!”鐘元又道,“當然,這只是暫時性的,等你修出法力之后,還要自己親手祭練,這才是正途!”

  “弟子明白,弟子不會讓師傅失望的!”狄勿暴緊緊的抓著金蛛網,回道。

  “好了,現在,你們就帶我去找那怪老頭兒吧!為師要見見他!”

  鐘元這時又道。然而,話語剛落,狄勿暴還未回應,便聽得外面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必他們帶路,老夫已經來了!”

  鐘元聞言,心中卻是一凜。能夠悄無聲息的欺近他的附近,唯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對方修為,還在自己之上。

  來人如此言語,鐘元自知,其乃是鐵鼓仙周萌的弟子,合沙道長的師侄,終南三煞之一的商祝。

  原本,他只以為對方是一個尋常的地仙,沒想到,居然有這么高的修為?不過想想也正常,修持著最絕頂的天書,本身資質又不差,五六百年下來,有此成就也屬正常。

  對于商祝,鐘元本就有所謀算,雖然對方實力出了他的預想,卻也怡然不懼。畢竟,實力與戰力,并不完全的等同。

  鐘元不慌不忙,帶著狄勝男、狄勿暴姐弟從蛇王寺中走了出來。只見得,一個身材高大,滿臉胡須不見面目,頭上頭1入茅草的老頭兒正雙手背負,擺出一副十足高人架勢,杵在那兒!

  “閣下,想必就是終南三煞的老二商祝吧!”鐘元問道。

  “不要再提終南三煞,今后,永遠也不會再有終南三煞了!”聽得這個,商祝雙眸當時神光沖出三丈,宛如利劍一般,直刺過來。

  鐘元隨手一拂,將之化為無形。

  “怎么,要與本座動手?那你可吃虧不啊!”鐘元面色略轉陰沉。

  “道友莫要誤會,是貧道想起那逆倫犯上的同門了!”商祝這時,面色卻是略顯黯然,隨之,其又道,“道友既然得了鄙師叔的《合沙奇書》,又知曉我的情況,想必,解除我禁制的秘法也知曉了吧!”

  鐘元直接道。

  “還請道友救我一救,結個善緣!將來必定有報!”商祝雙手抱拳,微微躬身為禮。

  “結個善緣倒是沒問題,不過,本座卻是想要結個大的!”鐘元又道。

  “怎么講?”商祝愕然,問道。

  “不知商道友脫困之后,有何打算?”鐘元并未回答,而是反問道。

  “自然是誅殺叛徒,重整山門!”商祝想也不想就回道。

  “如果商道友要重新立派的話,本座希望能夠將山門選在南疆,與我紅木嶺結盟!如果商道友沒有了立派的想法,本座希望你能加入紅木嶺,成為供奉長老!”

  “道友是”

  “本座就是紅木嶺新任掌教鐘元!”鐘元即刻回道,“怎么樣?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我可以答應!”商祝略想了一下,這也沒什么問題,自然應了下來。

  見得如此,鐘元卻是絲毫也不耽擱,當時以神念傳音,將《合沙奇書》最后一頁之上特意加的一段口訣給道了出來。

  商祝聽完,面上滿是欣喜,連客套都不顧,道了聲:“道友稍待!”身形即刻一晃,便沒入大地,消失不見。

  “師傅,這是什么本事,我也想要學?”狄勿暴看到這個,簡直眼睛都要蹬的爆出來了,當時道。

  “此乃五行遁法之中的地遁術,等你修行入了門徑,為師自會傳授!”

  遠處一座山谷,地裂天崩一般的響動,震d的蛇王寺這邊也震顫不休。

  片刻之后,一聲長嘯驚天而起,穿云裂石,瞬息間,一道五色流光電也似飛射而來。

  “鐘教主,適才貧道急于脫身,卻是失禮了!”商祝身形顯化之后,即時鄭重無比的朝著鐘元行了一禮。

  “換了誰都會一樣的,本座能夠理解!”鐘元笑著擺了擺手。

  “貧道報仇心切,現在就不與鐘教主多聊了,待我斬了朱缺那個叛徒之后,一定會上紅木嶺拜訪的!”

  “朱缺修道年限還在商道友之上,商道友此去有把握嗎?”鐘元問道。

  “鐘教主有什么提點的嗎?”商祝一聽便明了了個中含義。

  “提點談不上!不過,《合沙奇書》之中,卻是有一張靈符,可以收取五行精氣,我想,商道友是用的上的!”

  “用的上,多謝鐘教主慷慨了!”商祝聞言,再次拜謝,“當年家師,煉有一葫蘆的先天五行精氣,放將出來,重如泰山,威能無匹,稍遜一點兒的飛劍、法寶,吃其一碰,便成齏粉,端的是厲害非凡。

  現在,此寶肯定是落入朱缺手中了!若無鐘教主提醒,說不得我還要吃個大虧呢!”

  鐘元將靈符遞過,兩人又道了幾句,商祝便身化五色長虹,飛遁而去。

  “事情越來越偏離原來的軌道了。記憶中,此時商祝應該還不知曉朱缺叛師的情況的!莫非,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商祝走后,鐘元的心中卻頗不平靜。片刻后,他面上突然一笑,“我擔這個心干什么,我心中所想,不正是想要改變原有的軌跡嗎?”

  當下,鐘元放下心事,帶著狄勝男、狄勿暴姐弟,先行來到了附近的一座火山之上。

  《合沙奇書》上有一張紙貼,記載的是這座火山爆后的危害,讓得到此書之人,進行阻止。這個對于擁有冰蠶的鐘元來說,又不是什么難事兒,還能積修功德,鐘元自然不會連這點兒事件都不愿意。

  半日之后,將要入夜之時,鐘元終于將所有的隱患都清除干凈。而后,便帶著狄家姐弟回轉了紅木嶺。

  同樣,傳了白陽石刻之后,鐘元再次離山而去。這一次,他的目標卻是八仙之一,純陽真人呂d賓的遺寶。

  呂d賓在人間一共開辟了七座仙府,其中六座早已被現,內里雖不能說空空如也,但是,最為重要的法寶、道書、丹藥卻是一個也沒見到。所以,天下人都認定,呂d賓的遺寶全在最后一座——涵虛仙府之中。

  這涵虛仙府,根據鐘元的記憶,卻是位于太行山中。但是,他也只有這么點兒線索,故而,到得太行山后,鐘元也只能夠以最原始的辦法——神念搜山,查找一切山d。

  這個工程量,著實不,鐘元不眠不休,足足耗費了三天三夜的功夫兒,方才在一處無數藤蔓、苔蘚覆蓋的危崖之上找到一處d府。

  入內一看,石室寬廣,布置井井,四壁珠瓔翠珞,瑩流晶明,蔚為奇觀!后d深處,有一座巨大丹鼎,上有純陽題志,見得這個,鐘元便即明了,這里便是涵虛仙府了。

  舒了一口氣后,鐘元即刻飛身出d,大袖一拂,一道青霞過后,那些藤蔓、苔蘚當時一掃而空,現出了一面光滑如鏡的山壁。

  神念透射,一切正常無比。鐘元心有定見,對此自然不信,當下,凌空一攝,抓起了一大把的石塊兒,而后,以漫天化雨的手法打出,撞在山壁之上,鏗鏘作響。

  這時,鐘元的面上,卻是露出了笑容。因為,他已經聽出,有兩個地方的聲音別有不同,應該是中空。

  當下,屈指一彈,兩道南明離火劍劍氣飚射而出,將那兩處破開,果然,現出兩個狹窄無比的裂縫。每個裂縫之中,都有一個玉匣。

  把手一招,立時間,兩只玉匣便盡皆到手。

  回轉仙府之后,鐘元立時出手,將兩只玉匣打開,其中一只,放著兩柄飛劍,一個藥鋤還有一瓶丹藥;另外一只,則放著一張紙箋和四冊道書,道書分為兩冊丹書,兩冊劍訣。

  拿過那紙箋一看,鐘元便已明了全部功用。

  那兩只飛劍,名為純陽,乃是呂d賓昔年煉魔成道之物,威力強悍無匹,較之紫青雙劍,也不遜色多少。藥鋤則是專一用來采藥的寶物,名為天心,不論何種靈藥,以此鋤寶光一照,自然收取,而且,不會損毀分毫。

  丹藥則是純陽金丹,專一為散仙以下的修士,增長功力所用。

  兩冊丹書,一名《濟世》,一名《離塵》。《濟世》丹經記載的盡是救助凡人的丹方,如治療疾病、解除瘟疫等等,乃是呂d賓當年積修功德的一大助力。而《離塵》丹經,則是專一針對修士修行所用。

  兩冊劍訣,一名《天遁》,一名《純陽》,前者乃是其師鐘離權所傳,后者乃是其自創之法,皆為天下頂級劍修之法。

  放下紙箋后,鐘元并沒有急著去看那些對修行有用的三冊道書,而是先行翻開了《濟世》丹經,掃視一遍之后,鐘元面上露出了開心無比的笑容。

  原來,他早就有心為自己的父母以及舅父、舅母延壽長生,他手中也有了車馬芝這種靈藥。但是,凡人體質太差,卻是不敢讓他們服用。適才一翻,他卻是《濟世》經中現了數種丹方,皆是輔助凡人吞服靈藥的。

  有了它們,鐘元一直以來的夙愿,終于可以達成了。

第一四八章韓仙子,金蛛  收好一應寶物,鐘元并沒有當即就走,而是尋了一間石室,安坐下來,取出《合沙奇書》,開始參悟。

  鐘元倒是沒有立刻將其參悟明白的打算,他也知道,那不現實,之所以如此,卻是想要將《合沙奇書》的一切都分毫不差的烙印在自己的腦海里,免得將來修行或者為弟子講解之時,出現差錯。

  至于這《合沙奇書》的原本,鐘元并沒有留下的打算,他想要憑此前往岷山白犀潭,往見韓仙子,換取她手中的一只金蛛。

  金蛛,乃是太古異種,與文蛛一般,乃是絕毒之物,大干天地造化,為天地所不容,故而,真正能夠存活下來的,極少極少。

  鐘元想要得到它,倒不是因為它的毒性,而是看重它的堅韌蛛絲和吞吐之間產生的龐然巨力。想要憑借此將元江水眼之中的廣成金船給吊上來,取出內里的藏寶!

  這個世界,若說誰煉制的寶物最多,毫無疑問,就是上古帝師廣成子。而這位所煉的眾多寶物,起碼七成,都藏在廣成金船之中。

  廣成金船,現在元江水眼。

  它本身就重逾百萬斤,而元江水眼又恰恰連通地肺真磁,兩廂合力,更是重不可量。任是天仙進去,也不出來,一個不好,還有失陷其中的危險。也正因為此,廣成金船知之者甚多,但是,能夠真正從中取寶的,寥寥!

  而迄今為止,唯一成功的范例,就是利用金蛛,將其從水眼之中暫時拉上來。

  鐘元要光大紅木嶺,本就少不了寶物,更何況,他應下枯竹老人清理三峽之患,更是非金船之中的里圭和五丁神斧不可。所以,他卻是想要將元江金船取寶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這樣,便可以從容的布置了。

  掌握主動權的關鍵,就在于金蛛。

  當今之世,還存活的金蛛只有兩只,一只的,只有千年火候,在大熊嶺苦竹庵的大顛上人鄭顛仙的手中;另一只大的,有四千年修為,在韓仙子的手中。

  鐘元卻是知道,這只大金蛛乃是主力的主力,有了它,廣成金船上的寶貝,就等于是到手了一半兒了。

  有人或許會疑問,韓仙子既然掌有大金蛛,為何不去吊那廣成金船,取出內里的遺寶?原因很簡單,人家根本就不將廣成金船放在眼里。

  韓仙子,可以說是蜀山第一“富婆”。她從她的父親,大溟真人韓霄那里繼承了三百多件法寶,件件皆非凡品。其中有四五十件,更是前古至寶或者天府奇珍,與廣成金船中的至寶相比,也毫不遜色,只是功效不同罷了。

  先前,鐘元第一次大肆搜羅寶物之后,也頗自得,心中起了一個將自己道號定為多寶真人的念頭。之所以最終未能實現,就是因為想到了韓仙子,兩廂里一比較,差距太大了。他若起之,難免成為笑柄。

  這般的收藏,便是成立一家大派也盡夠用了,韓仙子還沒有這個打算,自然不會去費那個功夫兒!

  鐘元這次,若非得到的是《合沙奇書》,乃是韓仙子丈夫神駝乙休的師門至寶,很可能成為她們夫妻和好的引子,還真的不會動這個念頭。因為,換做其他寶物前去,哪怕再珍貴,依照韓仙子的脾氣,也是一個吃閉門羹的下場!

  即便是如此,鐘元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說是去碰一碰運氣而已。

  費了整整一日夜的功夫兒,鐘元終于確信,《合沙奇書》已經被其不差分毫的烙印了下來。當下起身,將其收好,出了石室。

  來到d口之處,鐘元在一個顯眼的d壁之上,用劍氣書寫了十數個大字。

  “仙府有主,擅入者死!紅木嶺、鐘元!”

  而后,出了山d,施展紅木嶺獨門禁法,將這涵虛仙府封閉。鐘元相信,如此雙管齊下,這座仙府即便是被他人現,也絕對沒人敢強占!

  封禁之后,鐘元再不耽擱,催動幽冥血遁,往岷山白犀潭飛去。

  白犀潭與尋常山中潭不同,并不露天,而是被兩道山崖籠在里面,看上去好像置身山腹之中一般。

  這兩道山崖,外圍崖壁相隔只容單人通過,狹窄之極。而內里兩側崖壁之上,則禁制有無數的水精、水怪,守衛著水府。可以說,這里便是韓仙子d府的門戶所在了。鐘元不愿擅闖,故而,卻是站在入口之處,以神念傳音,“紅木嶺掌教鐘元,前來拜遏韓仙子,有要事相商,還請現身一見!”

  音咆哮,經久不息!

  鐘元相信,只要韓仙子在,絕對不會聽不到!

  可是,等了片刻,內里卻是毫無反應。

  “是人不在?還是根本不屑理會?”鐘元心中思量著,又等了一會兒,還是如此。

  他自然是不甘心就此退走,畢竟,他這次卻是抱著很大的希望的。當下,心一橫,“且下去看看再說!若是不再,我便等上一等,若是在的話,也好繼續努力一番!”

  念及于此,鐘元當時身形一晃,便射入了狹道之中。

  甫一入內,便聞得一聲激烈龍吟,無數愁云慘霧彌漫而來,腥臭無比。

  鐘元眸光暴漲,d穿云霧,卻是見得一只碩大兇獸從前方一個深潭之中冒了出來。

  其通體形狀如龍,長有百丈,粗如水桶。頭尖而長,宛如長了角的鱷魚,腹下生著四只利爪,大如磨盤,背后一對肉翅,張開有十多丈。通體密布三角鱗片,每一片都大如簸箕,閃閃生光。

  那些腥臭毒霧,正是從它口中而來。

  見得這個,鐘元卻是明了,此兇獸定是韓仙子這水府的護d靈獸——靈鼉。

  這靈鼉,并不上前,只是連連嘶吼,噴吐毒霧。

  鐘元將三才清寧圈一催,三色金輪浮現腦后,光芒護持全身,不停的向前。剛剛走出狹道,稍稍開朗一些,便見得兩側崖壁之上,無數的兇獸沖擊而下,大聲的咆哮著,朝著他飛撲過來。

  有奇禽怪獸、有鬼物夜叉、有精靈妖魅、等等等等,多不勝數。一個個的,都好像是餓死鬼轉生一般,長著血盆大口,玉將吞吃。

  可是,碰撞在鐘元的三才清寧圈上,卻是好像撞上了一座大山一般,接二連三的倒飛回去,哀叫連連。

  閑庭信步一般,在這無數妖物之間穿行著。

  那靈鼉好似也看出不妙來,卻也撲了上來,巨尾一個倒卷,宛如一個碩大無比的長鞭,打了下來。同時,口中一顆笆斗大的內丹噴吐而出,凜冽丹氣噴,化作彌天光雨,朝他打來。

  鐘元卻是看出,這靈鼉剛剛跨入地仙之境不久,故而,對于它的丹氣,卻是絲毫不理,任其打在三色金輪之上。

  他心念一動,三色金輪之中,卻是出現了人間百態萬象,一個剎那,盡皆從中飛出,合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手掌,迎著靈鼉下來的巨尾,抓了過去。一下子,便將其抓取在手,而后,大手用力一抖,就好像在玩兒一個軟鞭一般,一下子,將靈鼉給抖的筆直。

  而后,隨手一拋,扔入了白犀潭之中。

  “我相信你聽得懂!我來此并無惡意,只是要與你的主人韓仙子見上一面罷了!”鐘元開口道,“韓仙子若在,你就去為我通稟一聲,若不在,便放我過去,我進去等上一等!”

  那靈鼉聞言,雖然不在過來攻擊,卻也依舊橫亙在那里,阻止著鐘元!一見這個,鐘元卻是明白,韓仙子一定是元神出游去了,靈鼉見自己實力強悍,卻是不敢放自己進去,生怕自己毀卻了韓仙子的真身。

  當下,他也不繼續緊逼,就立在這白犀潭之旁等候。他卻是知道,韓仙子出游,最多也就三五天,不會很長的。

  鐘元的運道,顯然不錯,不過半個多時辰的光景,一道碧光便從外面射入。在鐘元的身前一收,卻是現出了一個白衣道姑,美艷絕倫,卻是玉面冰冷,隱含煞氣!

  “你是何人,怎敢擅闖我白犀潭?”

  說話間,一股雄渾無比的氣場碾壓了過來,鋪天蓋地,霸道絕倫。

  “貧道紅木嶺掌教鐘元,來此并無惡意,只為告求一物!”鐘元感受到那股壓力,卻是不敢托大,暗暗催動三才清寧圈抵御。不過,其面上卻是不慌不忙的回道,“貧道知曉韓仙子的規矩,故而,不敢空手相求,這是禮物,還請韓仙子收下!”

  說話之時,鐘元取出了《合沙奇書》,朝著韓仙子扔了過去。

  韓仙子身旁拿到碧光一圈,將其圈了過來,打眼一掃,見是《合沙奇書》,卻也禁不住面色一變。不過瞬間,便又恢復了清冷之色,“你是為那狠心人來做說客的嗎?”

  韓仙子與神駝乙休的分開,卻是源自于當年乙休誅滅了韓仙子一眾兄弟。雖然說,他那些兄弟惡貫滿盈,死多少次也不過分,但畢竟與其有同胞之親,所以,卻是嫌乙休太過心狠,沒有手下留情,這么多年過去,都未能完全的釋懷。

  “韓仙子誤會了,我是告求金蛛而來!”鐘元正色道,“對于賢夫妻當年故事,我也有所耳聞,卻是和韓仙子一樣,認為那乙休實在是太不應該了。韓仙子這么多年忍讓,委實是便宜他了,理應向其尋仇才對!

  所以,我得到這《合沙奇書》之后,絲毫都沒有j還乙休的意思,而是特意前來送給韓仙子。韓仙子只要精研個中玄妙,定能夠對乙休的手段了如指掌,屆時尋仇,易如反掌!”

  韓仙子見得鐘元故作出的一副嚴肅表情,心中卻是認定了,這是乙休為夫妻二人和好而做的把戲。

  說實話,韓仙子心中雖仍難以釋懷,但是經過這么多年,卻也明白,是自己有點兒無理取鬧了。畢竟,挑釁的一直是自家兄弟,而且,他們也都是修為高深之人,并不是泥捏的塑像,爭斗起來,想要留手,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心中早有悔念,只是當年分開之時,說話太狠,卻是拉不下臉去找乙休,害怕在人前落下笑柄。而乙休,自認無錯,也沒有主動前來,再加上后來兩人雙雙遭劫,故而,這些年就這么僵持著過去了。

  前些時日,乙休脫劫而出,性子稍改,沒那么執拗,卻是前來試探過一回。當時她雖然沒有回應,心思卻已完全的松動了。

  此時,鐘元若是主動應下,韓仙子心中雖然高興,但礙于臉面,肯定是會“勃然大怒”,將其趕走。但是,如此說來,卻是讓其有了一個臺階,當時道,“鐘教主如此仗義,這《合沙奇書》我就卻之不恭了。鐘教主隨我來吧!”

  說話間,韓仙子用手一指白犀潭,當時,潭水宛如開了鍋一般,滾滾翻騰,由中心涌起,朝著外圈卷去。很快,中心處便成了一個漩渦,轉了百十轉,突然變大,化作了畝許大,中央現出了一個巨大水d,直通潭底。

  “請!”

  韓仙子道了聲,當先舉步踏入了其中。

  鐘元緊隨其后,入了地下的水府。

  這白犀潭上面看起來烏煙瘴氣,但下面d府卻是金碧輝煌。諸般裝飾極盡華麗卻并不流于俗艷,瑤草琪隨處可見卻不顯得紛1,看得這里,鐘元腦子里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別有d天這個詞兒,就是專門為這里而準備的。”

  邀引鐘元坐下之后,韓仙子便告罪離去。

  片刻之后,韓仙子拿著一個巴掌大的白玉盒和灰色令牌出來,j給鐘元,“鐘教主慨然相贈,我也不能氣。金蛛就在這白玉盒之中,這枚令牌名叫潛龍符,乃太古洪荒之時獨角潛龍之角所制,對諸般異獸皆有很強的壓制之力,當年大禹王治水之時,曾用此降服無數水魔水怪作為助力,故而又名神禹令。

  有了此寶,金蛛肯定會乖乖聽話,無論如何都不敢造次的!”

  鐘元本想著能夠得到金蛛就足夠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收獲。神禹令名列禹王十七件至寶之列,乃是頂級的寶貝,縱是廣成金船之中,能夠勝過它的也不多。

  當下,鐘元趕忙道謝。

第一四九章慈云斗劍,兩方邀約  韓仙子乃是女修,個性又冷,事情辦完,兩人獨處自然是頗有幾分尷尬,故而,略略攀談了幾句,鐘元便即告辭。

  離開之后,鐘元便往南疆百蠻山飛去。不過,這一次,他的目標卻不是昔年綠袍老祖的地盤兒,而是五毒天王列霸多!

  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自打綠袍老祖死后,鐘元便將這段時間忙碌的重點放在了五毒天王列霸多的身上。不過,對他出手,紅木嶺本身是沒有足夠的理由的,所以,就必須去尋找。而鐘元的記憶里,恰恰知道一個人,可以讓其擁有足夠的理由。

  現在,他就是要前去見那個人。

  然而,鐘元飛至半途,突然,一道赤色光華電也似的飛至,在他的身前,停了下來。鐘元卻是認得,這是紅木嶺獨門的傳信玉符。

  信手取過,神念一掃,立時間,鐘元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傳信玉符,乃是紅發老祖親手所發,內里,先是詳盡的講述了慈云寺斗劍的來由,而后問了一句,“峨眉來使,想要請紅木嶺派弟子參加正月初五的慈云寺斗劍,為他們助拳,答應與否,鐘師弟從速決斷!”

  這一刻,鐘元明白,峨眉派開始對他出招了。

  此招,出的堂皇正大,出的明明白白,表面看起來似乎很容易應對,但實際上,卻是很難。因為,他搞不清楚這一招僅僅是牛刀小試的試探,還是直指本源的問心?

  若是前者倒也罷了,若是后者,那么自己此番的回應,就會被當做紅木嶺陣營的最終抉擇,被峨眉確立下來。

  其實,說穿了,他沒有什么好考慮的,因為,他的陣營,早就在拜入紅木嶺的那一刻就決定了下來。只是,在其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情況下,就這么直面峨眉,卻是讓其也不免有些緊張。畢竟,這是一個累積了千年的龐然勢力!

  “看來,我不得不先行回去處理一下這件事兒了!”

  一聲慨嘆,鐘元即刻折返,剛剛飛至妙相巒前,卻是碰到了兩個和尚聯袂而來。年長的略顯胖大,威嚴無比,另一個則是身材頎長,面目英俊,若是加上頭發,活脫脫一個世家公子!

  那胖大和尚一見得鐘元,便拱手為禮道,“法元見過鐘教主!”

  “俞德見過鐘教主!”另一個也趕緊開口附和。

  鐘元一聽,便知道兩人是誰了。五臺派的金身羅漢法元和西方魔教的粉面佛俞德!這兩人的來意,鐘元不用問也知道,肯定也是前來邀請他前去參加慈云寺斗劍的。當然,要站在他們這一面兒!

  “兩位是來請我紅木嶺弟子下山助拳的吧!”鐘元面上,掛起了苦笑。

  “鐘教主何以得知?”法元問道。

  “兩位來的有些晚了,本座回山,正是因為接到門中傳信,峨眉有使前來邀引我紅木嶺弟子下山助拳慈云寺斗劍!”鐘元當即回道。

  “鐘教主不是還沒有答應嗎?這么說,我們來的就不晚!”法元面上的笑容絲毫不減,“我想,鐘教主應該是不會答應峨眉派的!”

  “為什么?”

  “鐘教主若是應下的話,哪里還用得著親自回山?只需一個傳信也就是了!”法元當即回道,隨后,其稍稍一頓,繼續道,“再者,我相信,鐘教主也很清楚,何門何派才是真正和紅木嶺站在一起的!”

  對此,鐘元卻是不置可否,回道,“兩位且隨我回山吧!此等涉及兩家大派之事,倉促之下,本座也是不好下結論的,一切,等我召集紅木嶺諸位長老、殿主商討之后,再做定奪吧!”

  鐘元高踞中央寶座,兩旁分別是紅發老祖、俞巒、五鬼天王尚和陽和蔡德四位長老。臺階之下,站著姚開江、洪長豹、方瑛、秦階、藍天狗這五大殿主。

  “兩家同時邀引我們助拳,該如何決定,各位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兒吧!”

  “現在是我們紅木嶺蓬勃發展的時刻,現在就與峨眉劃清界限,卻是不妥!若讓我來決定,就兩不相幫,這次慈云寺斗劍,我紅木嶺弟子,一個也不參與!”紅發老祖當先開口道。

  “紅老鬼,我卻是覺得這樣不妥!如此而為,看似兩不得罪,其實,兩邊都得罪了。說不得,此番拒絕兩家之后,我們就變得里外不是人了!依照我看,還是兩邊都答應下來!”

  第二個開口的,卻是五鬼天王尚和陽。

  “都答應下來?”鐘元問道。

  尚和陽回道,“當然,我們不能將紅木嶺弟子一分為二,劈成兩半兒,一邊交給一半兒,但是,我們可以讓門下弟子,各按交情下山相助。具體哪個弟子幫助哪邊,我們誰也不干涉,全憑他們自愿!若是不愿意下山的,我們也由得他們。

  如此,卻是任誰也說不出什么錯來了!”

  鐘元聞此,初時乍喜,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接著道,“誰還有想法?都不要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來。此番,卻是干系到我紅木嶺的未來!”

  “鐘教主,我卻是覺得,我們應該幫峨眉!”執法殿主方瑛開口道。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紛紛望向了他。

  方瑛卻是怡然不懼,繼續道,“我知道,我們紅木嶺想要光大,與峨眉派的爭鋒是免不了的。但是正因為此,我們才應該這么做!自從鐘教主重定門規之后,我們紅木嶺從本質上講,已經和正教區別不大了,既然如此,為何不與峨眉一爭正教魁首的地位呢?正教,畢竟占據著大義,深入人心!

  我們這次幫助峨眉,實際上并不是幫峨眉,而只是秉承我們自身的理念罷了,畢竟,此番理在峨眉一方。而下次,峨眉若是不占理,我們完全可以以此為依據對其出手,根本不用擔心任何閑話,而峨眉也說不出什么來!”

  “說的簡單,做起來可就難了!須知,人是會記仇的!”方瑛話音剛落,姚開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如此做法,絕對不可取!我們身在旁門,根基就在旁門,黨同伐異,才是根本!得罪人很容易,想要彌補就難了。

  照方殿主的說法,只怕我們紅木嶺便舉世皆敵,為眾矢之的了!這樣下去,還談什么發展?”

  “那姚殿主的想法就是幫助五臺派了?”鐘元問道。

  姚開江即刻回道。

  “俞師姐有什么想法?”現在紅木嶺的四大長老,三個都已經發過言了,只剩下她,還未開口,鐘元卻是直接問道。

  “我的想法和方殿主一樣!”俞巒直接的道。

  “那你們呢?”鐘元的目光,掃過剩下的三位殿主。

  當時,洪長豹當先回道,“我和大師兄一樣,覺得幫助五臺派為好!”

  接下來,秦階和藍天狗也紛紛點頭附和。

  聞此,鐘元心中禁不住暗自道了聲,“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鐘元的心中,其實最傾向的乃是五鬼天王尚和陽的想法,全憑門下弟子自愿。可是,從姚開江等四大殿主的意見他就明白,此法絕不可行。因為,現在的紅木嶺,真正和峨眉有著很深交情的恐怕沒有幾個,若是這般的命令發下去,結果只會是朝著五臺派一面倒,這樣的話,就更加的暴露出了紅木嶺的本質,還不如直接拒絕峨眉呢!

  方瑛的想法,鐘元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倒不是說他不想,而是根本不現實。人家峨眉乃是經過了千多年的積累,方才有一己之力大殺四方的本錢,紅木嶺,還遠遠不具備這種能力。紅木嶺的崛起,必須要擁有諸多旁門和魔教之士的支持才行!

  而姚開江等人的想法,鐘元覺得更加的不現實,這些人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峨眉所擁有的龐然底蘊。乍看起來,峨眉好像就那么十幾個地仙高手,其實不然,從青索劍自身就堪與谷辰大戰就可以看出,頂級的飛劍、法寶,只要匹配上與之完全契合的弟子,讓其引導一下攻擊的方向,完全可以當做一個地仙高手來使用!

  如此算來,峨眉派若是將潛力一下子完全的爆發出來,地仙高手的數目,只怕不下于五十名,至于散仙,就更多了。

  這是一個無比恐怖的數字!紅木嶺遠遠不能與之相比。

  思來想去,也只有紅發老祖所說的兩不相幫,最為適合了。

  決心一下,鐘元反倒是輕松了許多。散了此番的會議之后,鐘元來到神宮偏殿的書房,奮筆疾書,開始給峨眉派和五臺派分別寫回信。

  他這回信,雖然都是拒絕,但是,內容卻是截然不同。對于峨眉派,他只是場面上的正常托辭,但是對于五臺派,除了托辭之外,他卻是還根據自己的記憶,寫出了一些建議。

  這些建議,毫無疑問是幫助五臺派的。

  沒辦法,蚊子大小也是肉!鐘元這個決心一定,在某種意義上說,就算是和峨眉正式決裂了。既然如此,他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削弱峨眉的力量,保存五臺的力量。

第一五零章反應,劍指徐完  神宮大殿。

  五臺派的金身羅漢法元與粉面佛俞德兩人一臉冷笑,望著峨眉派的來使齊靈云。

  齊靈云倒是面色平靜,顯得氣度井然!

  “法元道友,齊姑娘,現在的情形,你們也都看到了。斗劍雙方都是我紅木嶺的朋友,我們幫哪一方都不合適,不如,由本座做個中人,為兩家調解一下如何?”鐘元開口道。

  “鐘教主有此心,我們很感激,只是,這次慈云寺斗劍,卻非意氣之爭,而是為了正義,為了公理!鐘教主也曾重整教規,自然也明白慈云寺智通和尚那些人的所為是如何的惡貫滿盈,若不誅除,以儆效尤,天下修士爭相效仿,這人間,恐怕恐怕就要天下大亂了!”

  話語剛落,齊靈云卻是當先行禮,開口。她說話聲音并不高,但是,其中自有一股堂皇之氣,那一瞬間,意氣昂揚,蓋壓全場!

  “天下各派,哪家敢說清涼如水,沒有不肖弟子?我五臺內務,自有我五臺派來管,何用你峨眉派多管閑事?我看,你峨眉派根本不是為了什么正義,就是看我五臺派雖然零落,但根基不失,擔心卷土重來,威脅你峨眉派的地位,才如此上心,急急忙忙的跳出來打壓!”

  金身羅漢法元,即刻出言駁斥。頓了一下,隨之又道,“這種事兒,你們峨眉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當年,你那老爹不就是如此,與家師斗劍不過,就叫上一干師兄弟圍攻,使得家師重傷致死,五臺派零落至今。可以說,五臺派今日教規不嚴,你峨眉派應當負上九成的責任!

  鐘教主,對峨眉派的嘴臉,你可一定要看清楚啊,前車之鑒,不得不防啊!”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齊靈云仍舊是一臉的平靜,沉穩之極,“任你舌燦蓮花,又能如何?天下修士的心中,自有公論!”

  看的金身羅漢法元又要開口,鐘元卻是揮手將之打斷,道,“好了!如此計較口舌之爭,豈不失卻了大派的氣度?

  兩位的意思,本座也明白了,調解是斷不可行了,既如此,本座也就不費這個勁兒了。不過,這般的情況,本派也只能夠選擇中立,兩不相幫了。本座這里有兩封信,是給齊真人和許仙姑的,你們各自帶回去,算是本座對此番斗劍,所盡的最后一點兒心力吧!”

  說話間,鐘元右手袍袖一揮,兩封書信飛出,分別落在了金身羅漢法元和齊靈云的手中。

  “教主心中之為難,家父也深知,既如此,晚輩便告辭了!”齊靈云鄭重其事的行了一個后輩之禮,便即離開。

  緊接著,金身羅漢法元和粉面佛俞德也客氣的告辭離去。

  剛出紅木嶺不久,法元的面色便為之一變,“看其先前所為,我還以為是一個有遠見的,沒想到,也這么鼠目寸光!”

  “師傅,沒有鐘屠夫,我們就得吃帶毛豬嗎?天下散流高人盡多,對峨眉派不滿的還能少了?我們趁著斗劍之期未到,多走訪幾家,不怕請不到足夠的人手!”

  粉面佛俞德本是法元的弟子,毒龍尊者的衣缽傳人在二次斗劍之中殞命,于是,就從法元手中將其要了過去,但是兩人的師徒關系,也仍然未斷。

  “嗯!”法元聞此,點了點頭。

  這時,俞德聲音猛然壓低了下來,湊在法元身旁,道,“師傅,我們要不要先行看看,這書信里寫的什么?”

  “這是給你許師伯的,我看做什么?”法元呵斥道。

  “師傅,你也不想想,那鐘元寫給峨眉的書信可是給妙一真人的,顯然,鐘元是將許飛娘當我五臺的教主了。可是,她一介女流,又和峨眉不清不楚的,哪里有這個資格?這書信,理所應當是師傅看才是!至不濟,也應該是我五臺的所有長老一起看!”

  法元面上略顯踟躕,但很快便堅定了下來,道,“你說的不錯,許飛娘代表不了我整個五臺派!”

  說話同時,法元便將書信取出,拆了開來。

  目光一掃,法元面色卻是大變。上面,除了例行的致歉、托辭之外,還針對此番慈云寺斗劍寫了很多的建議,條條針對峨眉,指向性之強,讓其也禁不住感到駭然。

  “我就說,鐘元身為一教之主,眼光怎么也不應該太差,原來,他所圖更大!”法元慨嘆道。

  一旁,粉面佛俞德看后,也是一樣,不過,其眼珠一轉,又道,“師傅,他這般而為,紅木嶺倒是有時間發展了,我五臺派,豈不是成了他的棋子?我們要不要將這封信公示出去,逼得他不得不提前跳出來。畢竟,壓力共同承擔才是正理啊!”

  俞德話語還未落,便見得那書信之上,鐘元書寫的那些個建議,齊齊化作點點流螢四散而去,只剩下了那些場面話。

  “看到了吧!一教之主,豈是易于?更何況他這種老jiān巨猾之人,哪里會將把柄留給人算計?”法元一聲慨嘆,“罷了!這次斗劍,本就是我們五臺派之事,便是不受利用,不一樣要打嗎?受了利用,我們也有了口實,將來,也好找補回來!”

  說到這兒,法元稍稍一頓,又繼續道,“不過,看他這些建議,分明是不看好我五臺派這次斗劍,我還就偏不信了,五湖四海的道友加起來,還及不上他峨眉派一家!”

  東海三仙、羅浮七仙、嵩山二老等人盡皆在座。

  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看過齊靈云捎回來的書信后,將其交給了玄真子,隨后,依次傳看了全文下去。

  待得眾人都看過之后,妙一真人開口問道,“靈云,你修道近百年,閱歷算不得淺了,你這次親眼見了紅木嶺鐘教主,最能感受到他的想法若何,你覺得,他這是真的出于不得已,不能為我峨眉派助力,還是心中壓根兒就沒有這個打算?”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齊齊的將目光投向了齊靈云。

  被十多位地仙高手這么關注著,縱是齊靈云修持多年,也禁不住感到緊張。她深知這個問題的重要性,卻是不敢倉促開口,踟躕了好一會兒,方才搖頭道,“弟子修為淺薄,卻是難以看穿鐘教主的想法,不過直觀的感受,倒是沒發現他對我們峨眉派有什么隔閡!”

  “我就說嘛!齊道友你太敏感了!”緊接著,嵩山二老之一的追云叟白谷逸開口道,“殺劫之中,人杰輩出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你看他自從掌教之后所行所為,哪個不暗合我正教宗旨?正應了天下大勢,人心思正,我正教大興啊!”

  此言剛落,嵩山二老的另一位,矮叟朱梅開口道,“白兄,你不要因為當年紅發老鬼救治了你的妻子,就一直心存偏顧,說實話,我也覺得紅木嶺的崛起有幾分不正常,隱隱有著詭道的影子,不是正途!”

  “朱道友所言正是,白道友,不是我要刻意針對紅木嶺。我也希望,我正教能夠再崛起一個大派,與峨眉一起共撐大局,只是,天數難測,不得不預先防范,萬一那鐘元是居心叵測之輩,只怕天下又要添上諸多血腥了!”

  妙一真人也隨之而道。

  “齊道友所想我豈不明白?只是,依我之見,那鐘元卻是和紅發道友性子頗類,都是非常‘偏激’的個性,當年紅發道友就是因為此,犯下諸多的過錯,以至于現在還有后患,我卻是擔心,齊道友如此試探于他,可能會讓其偏激勁兒上來,反而將其推向左道邪魔那一方!屆時,不是自找麻煩嘛!”追云叟白谷逸又道。

  聽得此言,東海三仙中的苦行頭陀和玄真子卻是悄然的對了一個眼神。

  “這卻不失為一個鏟除紅木嶺的好辦法啊!”

  兩人的腦海里,幾乎同時,閃過了這個念頭。

  “白道友,”妙一真人面容一肅,朗聲道,“我是寧可其走上了邪道再將其拉回來,也不能容忍邪道混跡在正教之中暗中搞破壞的。畢竟,后者的威脅太大了。”

  說到這兒,他稍稍一頓,繼續道,“鐘元,我未曾見過,但是,從其所行所為,再加上這次的拒絕,我卻是越來越感覺到,他是我正教的心腹大患。當然,這種臆測,沒什么依據,所以,我也不會因此而對其采取什么行動。

  不過,如果接下來,紅木嶺再有什么可疑的行動的話,我是不會再有絲毫的猶豫的。屆時,希望白道友也將與紅發道友之間的個人關系放在一邊,齊心協力,對紅木嶺進行打擊!”

  追云叟白谷逸點了點頭,“親疏內外,我還是明白的!”

  “既如此,關于紅木嶺我們就暫時討論到這里。”妙一真人聲音陡然一揚,又道,“下面,我們來說說我們的正事。各位道友可能會有些疑惑,慈云寺斗劍不過小陣仗而已,哪里用得著這般鄭重。我現在可以告訴大家,此番我們要商討的并非是慈云寺之事,而是我們峨眉派正式立威天下,打出我們的威名的事情!”

  “綠袍已死,想要重新找一個合適的目標卻是不容易,莫非齊道友已經定下?”羅浮七仙之首的白云大師卻是開口問道。

  “誰?”除了玄真子和苦行頭陀之外,其余的人都行開口道。

  “冥圣徐完!”

第一五一章延壽長生  處理過慈云寺斗劍的情況,鐘元并沒有即時離開,前往西百蠻山,而是留在了紅木嶺。

  這一次,他滯留下來,卻是好事兒。因為,他的本體,就在這一兩天之內,就要度雷劫,證得散仙果位了。

  正是因為此,鐘元的本體進入了深度的定境之中,對外間一切,絲毫不覺,才讓紅發老祖不得已發信將他這個第二元神給召回來,否則,哪里需要如此?

  散仙,乃是一家門派的中堅力量,門派之中的絕大多數任務,都是由散仙來完成的。一般來說,地仙高手只是作為鎮場子的,不會輕易出手。就像以前的紅木嶺,紅發老祖幾乎兩三百年沒有真正動過手,一切恩怨糾葛都是由姚開江、洪長豹等人來處理。

  而頻繁出手的地仙,只會是兩種情況,一種是無門無派,喜好游戲風塵,比如追云叟白谷逸、神駝乙休;另一種就是光桿兒或近乎光桿兒,手底下沒有可用之人,比如毒龍尊者,以前的五鬼天王尚和陽。

  如果是太平時節,鐘元的本體修持到散仙之后,第二元神就可以“退休”了。因為,基本上沒什么用的到的地方了!可是現在卻是不同,大劫將起,只怕唯有地仙,才能夠有點兒自保能力。也正因為此,鐘元本體成就散仙,理應廣邀賓朋,大肆慶賀的行動,卻是被他給否掉了。

  進入密室,觀察了一會兒本體的情況,估摸著今日渡劫的可能性不大之后,鐘元便行離開,前去見紅發老祖。

  現在的紅發老祖,或許是因為大患綠袍老祖得除,或許是因為紅木嶺蒸蒸日上,心情卻是特別的好,與鐘元的關系也越發的融洽。這些時日,也不急著閉關參法了,每日都準時在傳功殿,為門下談道。

  鐘元來的卻是湊巧,恰逢紅發老祖完畢,回到神宮。

  “鐘師弟,你平日總是來去匆匆,忙碌無比,今日怎么有暇來我這里?”

  “若是可能,誰愿意天天忙碌啊!”鐘元笑著一聲感嘆,而后以神念傳音道,“我們去密室說話,我有好東西給師兄看!”

  “哦?”紅發老祖雖說與鐘元的關系越發好了,但是,對他的神秘卻始終感到困惑。今日見得鐘元似乎有意透露一些,也是大喜,即刻間道,“鐘師弟隨我來吧!”

  進入密室之后,紅發老祖手一揮,無數光華亂閃,諸般禁法,完全的開啟。“好了,現在只要修為不是遠超我等之人,絕不可能窺探到這里的情景!鐘師弟有什么好東西,現在可以拿出來了!”

  鐘元也不故意拖延,直接將袍袖一甩,一旁的石案之上,立時出現了四本書籍!

  紅發老祖打眼一掃,立時間,眼睛瞪的溜兒圓,眨也不眨的盯在上面,面色潮紅,面皮抖動,顯得頗為激動。

  因為,那四本書籍的左下角兒處,赫然都寫著三個小字——呂巖錄。

  “這是,這是,”呆了一下,紅發老祖方才手指著道,“這是純陽真人的道書?”

  鐘元點了點頭,道,“就在前幾天,我在太行山找到了純陽真人呂洞賓的最后一座仙府——涵虛,從中得了他的飛劍道書。”

  “師弟,你是不是前世記憶已經覺醒了?否則,數百年來數以千計的修士都找不到的涵虛仙府,你怎么會這么快便尋到!”紅發老祖突然問道。

  “這個重要嗎?”鐘元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道,“我現在是紅木嶺掌教!”

  “不錯,你現在是紅木嶺掌教,過往種種,早就該過去了!”紅發老祖先是一愣,繼而大笑了起來。

  隨手一攝,紅發老祖拿起了第一本秘籍,上面寫著兩個大字——《濟世》。翻開一看,內里盡是些惠澤凡人的丹方、偏方。

  他剛要放下,換上另一本。這時,卻是聽得鐘元開口道,“我卻是覺得,最能獲得天下人認同的,就是治病救人。長眉真人號稱仙道千年第一人,修為遠在呂純陽之上,但是,他在世人心中的名望,卻遠不及呂純陽,原因就在于此!

  所以,在我看來,此番得寶,最大的收獲并不是劍訣天書,也不是那洞府、飛劍,而是這本《濟世》丹經。”

  稍稍一頓,鐘元繼續道,“別派拿到這《濟世》丹經可能只能望洋興嘆,但是,我紅木嶺卻是不同,門下有的是丹、器雙絕的人才!尤其是師兄你,煉丹之術,天下可是少有可匹敵的啊!

  想想看,若是天下人望盡在紅木嶺,紅木嶺又何愁沒有優秀的弟子,有了優秀的弟子,紅木嶺又何愁不興?”

  “鐘師弟,你這般的夸贊為兄,應當不止是來與為兄分享天書的吧!”紅發老祖雖然口中如此說,但是眼睛卻微微瞇起,面泛紅光,顯然很是受用。

  “紅發師兄的眼光當真刁毒啊!”鐘元玩笑著回道,“不錯,我這次來,既有公事,也有私事。公事適才已經說完了,現在就ī事兒。”

  頓將一頓,鐘元繼續道,“師兄應該也知道,我父母都是洪家寨中的凡人,我入了仙道,于孝道之上,就不免有所疏忽,所以,我卻是想要以仙家靈藥,為他們延壽。不過,仙家靈藥,凡人之身禁受不起,所以,必須有輔助的丹藥配合才行。所以,我想要請師兄出手,為我煉制一爐!”

  “聽師弟的意思,想要做到的恐怕不僅僅是延上幾十年的壽數吧!”紅發老祖問道。

  “不錯,我希望他們也能夠與我一般,長生駐世!”鐘元毫不猶豫的道。

  “他們不是修行人,你如此強行為之,卻是大干天地造化之忌啊!”紅發老祖道,“屆時,你想要飛升,恐怕會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天劫,說不得,還會受到天誅!你可要想好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的,你父母現在都還年輕,你用不著這般心急的!”

  “這個我豈不知?”鐘元回道,“可是,若想要他們這種丁點兒仙根都沒有之人踏上仙途,必須擁有能奪天地造化的靈藥才行,這種靈藥,何其難尋?古往今來,不也只出現了一個淮南王劉安嗎!這個希望,著實太渺茫了!”

  “好吧!”紅發老祖見鐘元心志堅定,卻也不再勸說,當時回道,“你既心意已決,我費上些功夫兒,卻也不算什么!你想要煉制哪一種丹藥?”

  “這個,我卻是個門外漢!”鐘元一攤手,回道,“《濟世》丹經之中,記載著頗為不少的輔助丹藥,師兄乃是行家,就由師兄為我選取吧!靈效越強越好!”

  “行!師弟且先回去,我參詳一下!”紅發老祖道,“煉制完成之后,我會立刻讓童子給你送去的!”

  “好!”鐘元點了點頭,也不多留,轉身便走,快出密室之時,鐘元又扭頭道了一句,“兩部劍訣乃殺伐之道,修行之道,卻是可以讓其他的長老也參詳一下,但兩部丹書卻是我紅木嶺根本之道,不宜傳授!”

  “這個為兄自然省得!”

  傍晚,晚霞爛漫之時,紅發老祖的隨侍童子為鐘元送來了一瓶丹藥,上面寫著封元二字。

  《濟世》丹經鐘元看過,封元丹的效用,他很清楚,可以將霸道絕倫的靈藥之力封禁起來,以一種緩慢的,平和的,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釋放出來。如此,雖然靈藥本身的力量可能會有所削減,但是,卻肯定安全。

  雖然,在他的理解里,還有其他的丹藥靈效比封元丹好,但是,鐘元相信,紅發老祖選擇這個,肯定是綜合考慮過了的。畢竟,人家才是專業的。

  丹藥到手,鐘元即刻間從青蜃瓶之中取出了車馬芝。

  車馬芝于修士,可以增進修為,于凡人,卻可以延長壽命,可謂頂級靈藥。

  鐘元指尖劍氣微吐,輕輕一劃,rǔ白色的靈芝玉液從中滲透出來,滴入了他事先準備好的玉瓶之中。滿室飄香,一旁侍奉的九命童子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立時覺得體內真氣涌動不止,趕忙運功化納。

  玉瓶滴滿之后,車馬芝卻是干癟了近一半兒。將其收好,鐘元卻是身化長虹,離開紅木嶺,飛往了洪家寨。

  “元兒,這么貴重的東西,還是你服用了吧!我們都是凡人,何必浪費這仙家靈藥呢!”鐘父道。

  緊接著,他的舅舅羅風也道,“就是,我們能夠安養天年,看著你出息也就很知足了。這靈藥,還是你自己用吧!舅舅知道,仙人也不是真個那么逍遙,也有很激烈的紛爭的!”

  “修道成仙,本就要惠及家人,若是只做個孤家寡人,又有個什么勁?你們若是不用,我可就將它毀了!”說著,鐘元手中繚繞起火焰,作勢玉毀。

  “不要!我們用了!”見得如此,他的父母、舅父舅母皆上前來撲搶,駭的鐘元趕忙息止了火焰。

  隨后,他用手一指,靈液破瓶而出,分成四份,每一份兒中,他投入一枚封元丹,與之化合,而后,控制他們化作四道水線,飛入了四人的口中。

  “我好像有點兒感覺了!”鐘元的母親當先開口。

  隨之,其舅舅問道,“元兒,你這仙藥能讓我們延壽幾年?”

  “差不多五百歲!”鐘元淡淡一笑,回道。

  此言一出,鐘元的舅母“啊”的一聲,昏了過去,讓其舅舅尷尬不已。

第一五二章雷霆粹體,成就散仙  這一次,鐘元離開之時,卻是沒有再勸其父母等人離開這凡人世界。因為,他真切的感受到,他們希望留在這里。

  所以,鐘元只是在他們每人身上都留下了兩道防身靈符。

  這兩道靈符之中,封印的都是物象環的絕世神通。一道乃是萬象大手印,破滅萬法,不是地仙絕頂,一擊絕對難破;另一道則是風雷五遁,遇到危難之時,可以瞬息之間,遁逃千里。

  有了這兩道靈符,他們的安全,卻是算得基本有了保障。

  翌日,清晨。

  鐘元一回到紅木嶺,心中便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危險!

  初始,鐘元還猛的警覺了起來,但隨之,他便感應到,這似乎并不是針對他而來的。立時間,他想到,自己的本體,可能馬上就要渡劫了。

  “不對啊,本體融合了太清兜率紫焰的三百年法力,實力之強悍,遠超一般的散仙,渡散仙劫而已,怎么可能有危險?難道,天劫加強了?不會報應來得這么快吧!不是只有飛升劫才加強的嗎?”

  鐘元心中思量的同時,卻是飛速的回到了密室,化作一道流光,沖入了本體的識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慕的,鐘元的本體陡然睜開了雙眼,身形一晃,便飛出了密室,往紅木嶺山巔而去。

  那里,紅發老祖用金剛巖鑄就了一座天劫臺,上面加持著諸多的禁法,專門供門下弟子渡劫之用。

  鐘元有第二元神相護持,倒是用不著那些禁法,他去那里,看重的是金剛巖的堅實,天劫劈下,卻是不至于損毀。

  鐘元身為紅木嶺教主,渡劫自然是大事兒,故而,在其飛往天劫臺之時,各個長老,五大殿主,也都飛身而起,往那里遁去。

  盤坐于天劫臺之上,鐘元再次閉上了雙眼,默默的調息著。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灑下的光輝落在他身上,宛若披了一層金霞,熠熠生輝。

  不過片刻功夫兒,憑空起了一陣狂風。

  隨之,無數烏云虛空衍生,疾如奔馬一般,自四面八方朝著中央聚攏,一剎那之間,鐘元頭頂周遭的天空,便變的濃黑無比,太陽,被完全的遮蔽了去。一下子,仿佛入了夜。

  滾滾黑云翻滾之間,沉悶的轟隆之聲漸漸響起,越來越大,越來越密,漸漸的,天地間只剩下了這一種聲音。與此同時,也有無數道細碎的金色電光在其中隱現、穿梭著。

  鐘元依舊紋絲不動,連眼也不睜,等待著天劫的蓄積。

  很快,最中央處的黑云,絞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宛如蒼天睜開了一只巨眼,眼眸一眨,一道碗口粗的金色霹靂扭曲蜿蜒著劈將下來,目標直指鐘元。

  此時,鐘元方才不慌不忙的睜開了雙眼,把手一招,一旁的天魔化血神刀自發的飛入了他的手中。其雙手握刀,迎空一劈,立時間,一道血色劍芒匹練一般倒卷而上,直直的與那金色霹靂撞在一起。

  一聲轟響,金色霹靂碎裂開來,化作無數的細碎電光,宛如萬千金蛇狂舞而下。此時,鐘元卻是不再揮刀,直接站了起來,就這么以自己的肉身,來迎接那萬千金蛇的洗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細碎的爆鳴聲響個不停。

  但是,鐘元卻完好無損,盡管,其瑩白如玉的面龐,此時卻是鐵青,牙齒也緊咬著,頗顯得猙獰!

  “這還是肉軀嗎?連劫雷也不怕?”

  “這般強橫的身體,若是不能在人間修至絕頂,一舉飛升成為金仙,簡直就是浪費!”

  眾人的評價,鐘元充耳不聞,全身心的控制著自己,不喊叫出來。

  沒有經歷過雷劈的人絕對難以想象,被雷劈中到底有多么的痛苦?

  這個時候兒,第二元神方才知道,為何自己居然會有警兆出現。鐘元的這種做法,實在是太瘋狂了!

  便是龍族,也只是在渡飛升劫之時方才會以肉軀扛天劫,作為最后的手段。倒不是說他們不知道這么做對肉身的錘煉有著極大的好處,也不是他們之前沒有能力扛過幾道劫雷的能力。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太痛苦了!

  天雷作為最普遍的天刑,不是沒有道理的。事實上,根據流傳下來的傳說,有許多仙人,在受天雷加身之刑時,被活活的疼瘋了。

  這些個,早已經不是菜鳥兒的鐘元自然也是清楚的。以他的實力,他的手段,度雷劫劫雷絕對是挨不到邊兒的。不過,他卻是不愿意如此。因為他知道,峨眉派的實力爆發起來究竟有多么的恐怖,所以,必須盡快的讓本體也成長起來,獨當一面。

  他的肉身,經過龍族血脈轉化,太清兜率紫焰淬煉,早就超出了尋常肉軀的范疇,強悍無匹,堪比一般的法寶,再加上那無窮巨力,便是與尋常地仙對轟也沒問題。所以,他就想要再繼續的強化下去。

  若是最后到得連紫青雙劍都在其上留不下痕跡來,那他可以說比真正的不死之身,還不死之身了!

  這一波兒痛苦還沒有過去呢,第二道劫雷便又劈了下來。強忍著周身的疼痛,法力涌動,劈出了第二刀。

  同樣,血色劍芒閃過,無數細碎電光籠罩下來。

  第一次,鐘元知道,痛苦是可以疊加的。原來,他一直認定物極必反,痛苦到極盡之處,也就不痛了。此時此刻,他開始懷疑起自己原先的判斷起來。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劫雷劈下的越來越快,漸漸的,密集如雨!

  這時,鐘元的雙手已經握不住天魔化血神刀了,其意識也顧不上這個了,所以,第二元神便接手了它的掌控,分化雷霆之力。

  約莫盞差功夫兒,第一波雷霆電光過去,這時,眾人發現,鐘元那瑩白如玉的肌膚之上,密布了無數血絲,好似被一張血網給絞纏住了一樣。

  他們都明白,那不是外來的,而是鐘元肌膚崩裂,自發滲透出來的血絲。

  “還要繼續嗎?”第二元神暗中發問。

  “要!”鐘元毫不猶豫的回道。“你應該也能夠感覺的到,我的身體在自發的恢復,而且,開始向更加的堅韌轉化了!”

  “凡事都有極限的!”第二元神繼續道。

  “這個就靠你來把握了!”

  鐘元說完,勉強將剩下的半個車馬芝給取出來,一口吞了下去。

  天地靈藥,皆有療傷之功效。龐然的靈力肆虐開來,立時化作無數洪流,朝著身體的每一處滲透過去。

  這一刻,鐘元的每一寸血肉都仿佛化身了饕餮巨獸,瘋狂的吸取著。

  就在這時,巨大無比的“天眼”再次閃耀而起,這一次,卻不再是霹靂電光落下,而是一個個斗大的金色雷球。

  這些雷球,看起來并不耀眼,但是,從其周遭的劫云都被排開,虛空隱隱留痕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威力,較之先前那波兒,要猛多了。

  這雷球落下,也不像先前那霹靂電光,初始間隔時間很長,讓人可以好生的適應。就像是流星雨一般,接連不停的墜落。

  不過,第二元神御劍,手段自然大不相同,天魔化血神刀一震,便化作千萬劍絲,一個對一個,將那些雷球都給刺爆開來,化作了一片雷霆之海。而后,千萬劍絲漫空一個交織,合成一個密集無比的劍網。

  那雷霆之海想要傾瀉而下,只能夠順著那孔隙,變成涓涓細流。

  第二元神已經盡可能的將劍網的孔隙變小了,但是,傾瀉下來的雷霆之雨仍然恐怖無比。

  這些如水的雷霆卻是溫和多了,沒有那么的狂暴,也沒有給鐘元造成那么多的傷口,但是,正因為此,雷霆之力卻是一寸寸的往里滲透。這樣,對身體的淬煉倒是要好上很多,但是,疼痛的感覺卻更加的清晰,更加的難以忍耐了。

  這一刻,鐘元無比的悔恨,悔恨自己為什么跑動這天劫臺來渡劫?若是跑到一個無人的山谷,那他就可以不用這般的強行克制,大聲的呼喊,“雷霆啊,你還是來得狂暴一些吧!這樣,我倒更好受些!”

  無聲的吶喊!無聲的咆哮!無聲的堅持!

  第二波雷劫過去,鐘元雖然還在站著,但是,渾身已經僵硬了。

  這時,第三波,也是最后一波雷劫,直接匯聚成一道粗大無比的光柱,朝著他轟殺了下來。見得如此,第二元神卻是毫不猶豫,法力如潮涌出,天魔化血神刀震顫之間,劍光不停地分化,宛如開了一朵劍蓮,將其完全的包裹起來。

  一個旋轉,絞殺,盡皆化為烏有!

  隨之,遮天蔽日的烏云盡皆退散,消失于無形。熾烈的陽光,照射了下來,灑落在大地之上。

  從沒有這一刻,讓鐘元覺得陽光照在身上是無比的舒服,舒服的他想要呻吟。可他終究是忍住了。

  足足一個多時辰過去,鐘元方才動了起來,走下了天劫臺。這時,他的身軀雖然還有幾分不自覺的震顫,但是,卻已經完好如初,行進之間,仿佛天地大勢加身,威儀萬方!

  “恭喜師弟,證的散仙果位,距離天仙,又近了一步!”紅發老祖當先上前,開口恭賀。

  緊接著,其余之人也都紛紛附和。

第一五三章開戰理由—云蘿娘  西百蠻山主峰。

  此乃是南疆最險之地之一。峰高萬丈,直chā云霄,峰頂附近冰封雪壓,亙古不消;而中間峰腰之處則榛莽怒生,藤樹糾結,毒嵐惡瘴,四下里彌漫;而山腳處,則是不毛之地,盡是露ǒ露的山石,奇熱無比,宛如通紅的烙鐵一般。

  別說尋常之人了,就是差一點兒的修士,都靠近不得,更不用提上山了。

  南疆另一巨擘,五毒天王列霸多的赤身洞,就在此山之中開辟。

  山周,則是一大片的盆地,回環兩千余里,亦是兇險之地,煙嵐毒瘴,兇獸毒蟲多不勝數,不過,因為赤身洞弟子的守護,卻是有無數大大小小的蠻人村寨坐落其間,于此地生息。

  當然,這些赤身洞弟子沒有一個是白白的進行守護。他們不僅接受村民們錦衣玉食的供奉,還經常讓這些村民前往各處險地為他們尋找修行之材料,為此,死傷之人不計其數。舍此而外,那些修煉雙修功法之人,還肆意搶奪他們的妻女進行采補,經他們采補之人,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的。

  這里的蠻人子民不是沒想過逃跑,赤身洞弟子也不阻攔,但是,在這等兇險之地,離開的人只會死的更快。時間長了,這些人就好像習慣一樣,適應了下來。

  這一日,這幾乎從未有外人來過的地方,飛來了一道青色遁光,在高空云層之中,停駐了下來。

  此人,正是鐘元。

  鐘元到此,就是為了給接下來的討伐五毒天王列霸多的行動,尋找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他卻是知道,在這片赤身洞統馭的山谷邊緣,居住著一位叫云蘿娘的修士。

  說起這云蘿娘的身份,與紅發老祖還有幾分糾葛。

  當年,紅發老祖竊取了枯竹老人的一個肉殼,又擔心完不成枯竹老人布置的任務,便去暗算了當時代枯竹老人行使懲罰權的韋八公,雖然最終未能成功,但是,事有湊巧,韋八公一位大敵恰與此時尋仇,結果,韋八公肉身被毀,元神遁逃。

  逃出元神的韋八公,尋了一個剛死去不久的蠻人身軀附體重生,潛心修煉,以圖恢復昔年法力。就在這期間,韋八公收了附近一個蠻人村寨的女子為徒,就是云蘿娘。

  云蘿娘成年之后,就嫁給了蠻人之中同樣年輕出色的修士五毒天王列霸多為妻。初始之時,兩人恩愛非常,感情甚篤,但是,偶然間一次,夫妻兩人演法論功,列霸多卻是敗給了云蘿娘。心高氣傲、自負無比、自詡為蠻人第一天才的列霸多自然不能接受,于是,就向妻子討要秘法。

  云蘿娘愛列霸多甚深,卻是瞞著韋八公,將諸多法門都傳給了他。但是,列霸多還不滿足,還要謀求韋八公的天書秘典《少虛寶冊》,這個乃是師門根本,云蘿娘哪里敢傳?但是,又禁受不住列霸多的多次懇求,便帶列霸多去見韋八公,讓其也拜入門下。

  韋八公卻是看透了列霸多的狼子野心,本不愿收錄,但是,架不住云蘿娘多番哀求,終于允準,收其做了記名弟子。不過,卻是囑咐云蘿娘,《少虛寶冊》的最后一篇,絕對不能傳授,以防其勢大難制。

  修習了《少虛寶冊》的列霸多的確是功候大進,修為飛漲,而云蘿娘,為了滿足丈夫的虛榮之心,卻是刻意減少了修煉,漸漸的列霸多卻是超越了云蘿娘。

  云蘿娘本以為此后無事,可以夫妻恩愛,做一對神仙眷侶了,哪里料到,這時的列霸多,卻是露出了猙獰的爪牙,將其禁制,逼問那最后一篇,通往天仙大道的秘法。云蘿娘不肯,他就百般的折磨,羞辱,無用之后,他便恢復往昔的溫柔體貼,請求原諒,說自己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

  云蘿娘愛列霸多太甚,一次原諒了他,兩次原諒了他,

  可是,列霸多卻越來越變本加厲,不停的凌迫,先是毀其容貌,又是戮其元神,最后更是將她的兒女、門人、父母、兄弟、姐妹、親眷等等,但凡有丁點兒關系的,一個個當面殺死,以為要挾之用。而韋八公,也在一次神游之時,遭其暗算,被迫轉劫。

  這時,她方才認清了列霸多的豺狼心性,可是,卻已經晚了。從韋八公身上得到完整《少虛寶冊》的列霸多,為了讓世間只他一人獨享寶典,便對云蘿娘也舉起了屠刀,玉將殺害。

  所幸,云蘿娘身上,卻是有韋八公當年為其煉制的一道保命神符,卻是在最危急關頭,護持著她逃離了赤身洞,遁入了韋八公一個別府之中。

  此后的云蘿娘自然是勤苦修持以期報仇雪恨,可列霸多已成,幾番較量,都落在下風。不過,列霸多卻也無能殺不了她。數次之后,不堪其擾的列霸多便允下諾言,只要云蘿娘不主動進襲,便永不相犯。

  云蘿娘也知單憑己身的實力不足以斬滅列霸多,卻也不再急著出手,就在這赤身洞勢力范圍的邊緣選了一處易守難攻之地住了下來,開始鉆研韋八公留下來的一些奇門之術,以求能夠有所突破,一雪仇恨。

  從云蘿娘身上,便可以看出,五毒天王列霸多喪盡了天良。鐘元的打算便是將云蘿娘邀入紅木嶺為長老。這樣,紅木嶺不僅憑添了一個地仙高手為助力,也有了消滅五毒天王列霸多的理由,為真正成為南疆第一派奠定基礎。

  而同時,云蘿娘也不吃虧,她也可以完成自己復仇的心愿,可以說是一舉兩得,互惠互利。鐘元相信,云蘿娘是不會拒絕的。

  因為,她當年吃虧就吃在一心撲在列霸多的身上,根本沒有一個同道好友,否則,也不至于沒有一個人幫忙。

  鐘元眼中神光暴射,如閃電一般,透傳云霧,俯瞰著大地。

  片刻間,他便在這無數的煙瘴、毒蟲、肆虐之地,發現了一處世外桃源。當下里,鐘元毫不猶豫,便落了下去。

  遠遠的,距離地面還有三五百丈遠之時,鐘元便見得無窮烈火,宛如地火噴涌一般,飚射而出,匯成一片火海,朝著他焚燒而來。

  鐘元乃是第二元神前來,而他的第二元神,乃是玩兒火的祖宗,哪里畏懼這個?不躲不閃,也不動用法寶,就這么穿行而過,閑庭信步一般。

  他知道,這是云蘿娘將其誤以為是列霸多的弟子門人了。

  列霸多雖有言,云蘿娘不攻打他,他就不來侵擾,但是,他自己雖然不來,卻暗自授意門下弟子相犯。而列霸多卻是有一個怪癖,和峨眉派差不多,那就酷愛收俊男靚女為弟子,當然,峨眉派更加挑剔一些,資質不好的也不要。

  鐘元這種形象,實在太符合了。

  所以,鐘元卻是并未反擊,也未強行去闖禁制,而是束音成線,傳遞了進去。“可是云蘿娘云道友當面?貧道紅木嶺掌教鐘元,特來拜遏!”

  說話之間,一股雄渾無比的氣勢透發出來,彌天蓋地!

  “原來是鐘教主!請稍待!”云蘿娘一見這股氣勢,便知道,不可能是列霸多的屬下。至于朋友,就更不可能了。列霸多的性格,根本不允許任何人與他并列,獨的很,所以,根本沒有同道。否則,也不至于真個守諾不親身來攻打了。

  她相信,能夠將其打滅的話,列霸多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的。

  片刻之間,前方的虛空宛如簾幕一般拉開,現出了一條孔道。

  “鐘教主請進!”

  鐘元聞言,毫不猶豫,踏了進去。

  一派田園風光之中,立著一個黃衣女子,約莫二十來歲,蠻人裝束,玉膚如雪,身材甚是秀麗。只是滿面傷疤,重重疊疊,數不勝數,五官殘破不堪,乍看面貌十分丑惡,但稍一注視,便知以前容貌極為美麗。

  她身邊立著一只白猿和一只碩大公激,一看就是天生異種,神駿非凡。

  “鐘教主來此,有何貴干?”這女子,自然便是云蘿娘。她也不過多客套,直接便問。

  “特來與云道友,商討誅滅列霸多之事!”鐘元聞此,卻也開門見山。

  “什么?你們要與列霸多那賊子開戰?”云蘿娘面色立時顯得興奮了起來,但瞬間又平靜了下來,道,“紅木嶺乃一方大教,聲威赫赫,而今更是如日中天,若想誅滅那賊子,盡可自行動手,為何前來找我?”

  “我們兩派之間,現在并沒有什么大的沖突,但是,紅木嶺想要發展,是不能容許赤身洞這么大的勢力在南疆留存的。所以,必須予以剪除。只是,兩派開戰,卻不是隨便一說就行的,必須擁有充足的理由!”鐘元絲毫都不諱言。

  “我就是那個理由?”云蘿娘道。

  “不錯,我希望云道友能夠加入我紅木嶺為供奉長老,好讓我們有足夠的借口發難!”

  “這是我多年之夙愿,我答應!”云蘿娘沒有分毫的猶豫,直接便應了下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列霸多那賊子,必須交給我處置!”

  “沒有問題!”鐘元面上露出了笑容。

第一五四章斬羽翼,遷徙  “這是我為云道友加入紅木嶺,特意準備的禮物,還請收下!”

  說話間,鐘元取出了一株三寸高下的小草,形似靈芝,周圍生長著九片形似蘭葉的葉子,正中央則長著一顆色如紅玉的果實,黃豆大小,好似縮微了的桃子。

  “朱顏草!”

  云蘿娘一眼便認了出來,當時玉手掩口,驚呼出聲。

  不是云蘿娘沒見過世面,也不是她定力不深,實在是這株靈草對她太為重要了。

  朱顏草,又名瑞云芝,乃是靈空仙界遺落在人間的奇葩。此靈藥并沒有增厚功力、改善資質等尋常修士都渴求的功效,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脫胎換骨,化媸為妍。這個,對于大多數人都沒什么用,但是,對于形貌丑陋的人,尤其是女人來說,卻不啻于天府奇珍。

  云蘿娘本身乃是絕美之人,只是遭劫,才落得而今這般的境地。對于恢復往昔的容顏,自然是渴望無比。不過,這種特殊功效的靈草,更是稀少,非有大機緣不可得,所以,也只能夠時常嘆息罷了。

  眼下,這種靈草,還是最頂級的,就這么出現在她的面前,心中的震撼,激動,可想而知。

  雙手微顫著接過朱顏草,細細的審視它的每一分每一毫。良久,她才平靜下來,鄭重其事的向鐘元行了一禮,道,“多謝鐘教主!這個禮物,我的確渴望了很久,就厚顏收下了。今后鐘教主有事兒盡管吩咐,我無有不從!”

  “云道友言重了!你我今后就份屬同門了,既為同門,相互扶助還不是應該的嘛!”鐘元笑著擺了擺手,“現在,云道友就可以服用、行法了,有我在此為你護法,絕不會讓你被打擾到!”

  云蘿娘脫口就要道出“好”字,然而,口雖張開,聲音卻并未吐出,隨后,她面色一凝,卻是取出一個玉匣,將朱顏草放了進去。

  “怎么了?”鐘元問道。

  “我暫時不改了,等我向列霸多那賊子尋仇成功后,再行服用。”云蘿娘道,“服用之后,我就算是與過去有一個徹底的了斷,自此之后,我就全心全意的做一個紅木嶺弟子!”

  “如此也好!”

  這個是云蘿娘自家之事,鐘元自然不會反對。

  接下來,云蘿娘邀請鐘元進了自家的茅屋,奉上香茗之后,開始傾談。鐘元主要講述紅木嶺的想法以及現在擁有的實力底蘊,而云蘿娘,則將當年故事的前因后果,盡數道出。而這時,鐘元方才知道,自家所知道的那些,僅僅不過一鱗半爪罷了。事實上,列霸多所做之事,要令人發指的多。

  比如說,列霸多為了掩蓋他與云蘿娘之間的關系,居然將其身邊知道此事或者可能知道此事的弟子、侍女、仆役等等所有人殺了一個精光。如此心性,當真是近乎真魔了!

  正自談論之間,突然,無數破風嘯聲響起,自遠而近,越來越清晰。

  “那賊子的門下又來侵擾了!”這時,云蘿娘恨恨的道。

  “這不是來找死嗎?”鐘元道。

  “鐘教主有所不知,我當年遭劫,一身法寶盡被列霸多剝奪,現在卻是空無一物。雖然,靠著此山神奇,布置出了冰火兩重禁法,但是,若無我主持,根本就抵擋不住那賊子門人的進攻。

  這山上乃是我多年辛苦培育的心血,對付那賊子之時,都有奇效,卻是不容有失的。所以,根本無法外出追敵!而那些人,也并不靠近,只是在外面侵擾,趁我防護不周之時,損毀我培育出來的一些東西。法術及近不及遠,卻是無可奈何!

  不過,這次有鐘教主在此,卻是可以讓他們先吃個大虧!”

  “現在還不是時候兒,我是不好現身的!”鐘元搖了搖頭,道,“不過,助上一助,讓你削他幾個羽翼,卻是沒問題!”

  說著,鐘元取出青蜃瓶,從中放出了兩件法寶。一件乃是一個紗帳,流動著五色煙霞;一件則是一套飛劍,共分三柄。

  “這紗帳乃是太乙五煙羅,昔年五臺派太乙混元祖師所煉防御至寶,你將此拿去,鋪展開來,守護住此地,就現在來的幾個人,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突破。這一套飛劍,名為三陽一氣劍,乃是漢末仙人張免的遺寶,犀利絕倫,威能莫測,你可持之,給他們個教訓!”

  云蘿娘一看就知道這兩件都是上上品的法寶,正合自己所用。當下,也不過多的客套,道了聲謝,便拿起法寶出去了。

  云蘿娘出去之后,鐘元將右手一攤,食指指尖,射出一道血光,沖出丈許,在虛空之中,形成了一面大有數丈的圓鏡。

  鏡面蕩漾,如小湖微瀾。

  剎那間,鏡面穩定下來,山外的情形,盡在鏡面之中。

  此時,五名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蠻人,正各自持著一面魔幡晃動著。每一次揮舞之間,便有一團三色魔火,其大如斗,朝著鐘元所在的小山轟砸而來。

  而山外的護持禁制,則或也騰起一片火海,或射出無量冰晶,與之對撞,湮滅。

  不過,很顯然,這禁制并不強悍,不過片刻的功夫兒,禁制光屏便出現了,一顫一顫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轟破一般。

  見得這般情形,五個蠻人轟擊的更是賣力了。就在這時,云蘿娘從山上飛射而出,朝著五人沖去。

  “這婆娘今兒個真是得了失心瘋了,居然跑了出來!”其中一人大叫著道,“鄭師兄,你且攔上一攔,我們前去將那婆娘的老巢給端了,立下一功,讓其他的師兄弟明白,我們得到師傅的寵愛,那是理所應當!”

  “好!”

  這位鄭師兄卻是長臂神魔鄭元規,先在北極陷空島陷空老祖門下學藝,后叛師而出,又拜入五毒天王列霸多門下,身兼兩家之長,修為頗為高深,一只腳已經邁入了地仙之門檻,不久就可真正渡劫,證得地仙。

  列霸多賜予了他一只七煞烏靈刀,他本身又有盜自陷空島的金精神臂,對上兩手空空的云蘿娘,并不懼怕,故而,一聲應下,卻是直接迎了上去。

  遙遙的,七煞烏靈刀便放將出去,化作一道黑色急電,劈斬向云蘿娘。

  云蘿娘與五毒天王列霸多夫妻多年,豈不知他這飛劍的厲害?故而,不待其靠近,雙手便連環發雷,轟將上去,將之逼退,不令靠近。而后,身形連連變幻,朝著鄭元規期近。

  鄭元規與云蘿娘對戰也非一日,對其常用的幾種法術早就熟悉了,卻是怡然不懼,一遍調轉七煞烏靈刀,破開雷霆封鎖,反襲而來;另一邊則一晃金精神臂,暴漲幾十丈長,當頭抓來。

  他這般雙管齊下,就是為了防止云蘿娘突然后撤,去找他那些個師弟麻煩。因為,以前云蘿娘常常這樣干。

  孰料,這一次,云蘿娘絲毫沒有退卻之意,驟然間,手中多出一柄長劍,周遭虛空,還懸浮著兩柄。晃將一晃,三柄飛劍合成一道粗大劍虹,一下子便將金精神臂給崩開,而后,身劍相合,一個突刺,便將鄭元規的那條金精神臂給斬了下來。

  鮮血漫空飛灑。

  驟然間的變故,讓其大駭,也顧不得自己那些個師弟了,身形一滾,化作一道血光,匯合了七煞烏靈刀,飛速遁去。

  云蘿娘也并不追趕,劍光一轉,即刻回返。

  此時此刻,剩下那四名蠻人還沉浸在轟破禁法的喜悅之中呢!他們迫不及待的落下,想要摧毀那些靈草、靈花、靈獸、靈禽,可是,半途之中,突然沖起一道五色煙嵐,將他們統統隔絕在外。

  見得這個,他們也不在意,又發都天魔火,可是,這次威能無限的魔火,卻是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就像是一顆石子兒,投入了湖泊之中,僅僅泛起一點微不足道的漣漪。

  這時,他們方才大駭,知道可能上當了。即刻間,四人便齊齊倒轉身形,就要駕馭遁光離去,然而,他們這時,卻是看到了一道粗大的劍虹,劃空而來,鋒芒銳氣,侵肌蝕骨!

  四名蠻人,一個個的,都忙不迭的取用法寶護身,可是,還沒等放出來,就已經被齊齊的腰斬。

  四道元神,即刻從殘體之中冒出,朝著四方飛遁。

  云蘿娘一聲冷笑,劍光分化四道,分別射中了他們,將其一擊而滅,只余下慘叫之聲,還在虛空之中回蕩。

  云蘿娘回返茅屋之時,鐘元也收了法術神通。

  “鐘教主,物歸原主!”云蘿娘一進來,便即將太乙五煙羅和三陽一氣劍向鐘元遞了過去。

  “不用歸還了,你現在正缺法寶,這兩件就交給你使用好了!”鐘元并未接過,而是一擺手,道。

  “這怎么好意思?”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鐘元一揮手,“就這么定了。”

  緊接著,鐘元又道,“不過,我覺得這山,你是不能夠再呆下去了,所幸,就在今天,隨我一起離開吧!”

  “那我那些東西怎沒辦呢?”云蘿娘道,“總不能扔下不管吧!”

  “這都是對付列霸多有用的東西,我這個做掌教的,豈能放任不管,一并遷移走就是了!”鐘元回道。

  “別的都好說,就是那朱萍有些不好辦!”云蘿娘眉頭微皺,道,“這朱萍,不比凡間靈藥,和朱顏草一樣,亦是靈空仙界遺落人間之靈種,乃是家師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培植起來困難無比,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夠生長的。再者,已然種下,再行挖出,只怕會有不少死去的!

  列霸多采集這天然山谷兩千里的絕毒瘴氣,練就有一張云羅毒瘴,威力之強,更在南疆有名的五云桃花瘴之上,功力稍遜,連靠近都不可得。而差一點兒的法寶,也會瞬間被污穢,失卻了靈效。這朱萍實正是破它之物,萬萬缺之不得!”

  “云道友放心,我既然如此說了,自然是有把握將其全部遷走,好生安置!”鐘元聞言,卻是不慌不忙,笑著回道,“云道友有所不知,我不久前在太行山得到了純陽真人呂洞賓的涵虛仙府。

  純陽真人的事跡,想必云道友知道的不少吧!他的仙府,靈泉、仙土、元氣,等等等等,一應俱全,卻是非常適合種植靈藥,我還在那里,見到了銀肺草呢!”

  銀肺草,云蘿娘卻也聽說過,這是唯一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大量收獲的改換資質的靈藥。只不過,其生長的條件太過于苛刻了,朱果、翠實、芒餌等等,本就夠難生長了,和它一比,簡直和雜草一樣好養活了!

  “那又如何移植呢?”

  “這個更不用擔心,純陽真人遺寶之中有一件天心鋤,轉為移植、采取靈藥而煉,寶光一照,一切都能搞定!”

  鐘元又道,“而且,我讓你遷移,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我估摸著,此番鄭元規敗退而回,列霸多縱然礙于臉面,不會直接打上門來,也會悄然來此查看情形。你若是這么一走,便會讓其以為,你只是偶然間得了件法寶而已,并不是擁有了足以威脅他的能力。

  這樣一來,他就不至于太過重視。將來,我們攻打他之時,也更出其不意,更加的輕松!”

  “既如此,那我們事不宜遲,現在就動手!”云蘿娘聞得如此,當時道。

  “好!”

  移植靈藥靈花這種細膩工作,非鐘元所擅長,于是便將天心鋤交給云蘿娘,由其負責。而他,則負責對付那些靈獸、靈禽。

  這些靈獸、靈禽,雖然各有妙用,但論起純粹的戰斗力,都不怎么樣,鐘元很是輕易,便將他們全部給禁制了住,而后,化血修羅幡一晃,漫空血光一刷之下,將其全部攝入了其中,快速絕倫。

  不多時,云蘿娘也將諸般靈藥收拾停當,小山頂上,當時為之一空。隨后,兩人齊齊架起遁光,瞬間破空而去。

  小半個時辰之后。

  一個白衣少年,落在了此地。看著這滿目的空蕩,面上浮現出一抹冷笑,“我還道你變的多厲害呢?看來,也沒長進多少!”

  話語一落,身形便化作一道青碧長虹,消失不見。

第一五五章見白眉,殺手锏  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

  在涵虛仙府安頓好了云蘿娘,鐘元便往蜀中而來。

  當然,他此行并非是來游覽蜀中的山水之景,不是他不想,是他還沒有清閑到那個份兒上。他來蜀中,卻是為了見一個人,一個小和尚。

  此人名叫阿童,乃韋八公的第三世轉劫之身。現而今,拜師在三大神僧之一的白眉禪師門下修習佛法,修為已然不弱!

  鐘元前來見他,倒不是為了對付五毒天王列霸多之事,有云蘿娘在,一切條件便都已經成熟了。他是為了師兄紅發老祖。

  韋八公轉劫的根由,在紅發老祖身上。這可是刻骨銘心的仇恨!對于紅木嶺而言,這也是一個隱患,所以,鐘元希望將其消弭掉。

  之所以并沒有太過于急切的找他,鐘元卻是擔心幫助其恢復前世記憶之后,他先行找上了云蘿娘,那樣的話,他的另外一個算盤,就敲不響了。

  最好的消弭辦法,就是變成一家人。不過,對于阿童,鐘元卻是絲毫這種念想都沒有起。因為,白眉老和尚可以說乃是峨眉派的鐵桿兒支持者。要不然,長眉真人飛升之時,也不會將凝碧崖這宗門重地借給他居住。

  現而今,峨眉尚未開府,凝碧崖卻是隱匿在峨眉萬山之中,除了峨眉派的至交好友之外,知道地方的人還真不多。故而,鐘元也只能逡巡在高空,不停的掃視,搜尋。

  鐘元的運氣,卻是不錯,在峨眉山中轉悠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在一面山崖之上,窺見了“凝碧”二字。

  當時,鐘元便身化一道長虹,落了下來。

  剛落至半空,卻聽得幾聲激越的雕唳,一黑一白,兩只大半個人大小的大雕猛然從下面山谷之中直沖上來,尖喙利爪,齊齊朝著他抓來!

  “玉奴、佛奴回來!”

  幾乎同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鐘元明白,這兩只雕乃是白眉老和尚的座駕,故而,卻也不為己甚,法力一震,將它們震退之后,也不反擊,鏡子落了下來。

  地上,一個年月十五六歲,英俊無比的和尚正站在那兒。

  “貴客來臨,卻被惡雕攔截,真是失禮了!”小和尚當先雙手合十,朝著鐘元行了一禮,隨后,對著飛回來的兩只大雕呵斥道,“玉奴,佛奴野性未訓,你怎么也不攔著,反而跟著他胡鬧?這次是客人大度,否則,就你們這點兒本事,連轉劫也休想,現在都給我反省去!”

  兩只大雕被小和尚訓斥的垂下腦袋,翅膀也耷拉著,沒精打采的,好像人一樣一步步走到了凝碧崖下,對著墻壁,一動不動。

  鐘元看著這一幕,心中卻是不免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因為,這般的情況,在其前世上學之時,太常見了。

  不自禁的,鐘元在心中對這個小和尚贊了一句,“太有才了!”

  “真是不好意思,光顧著訓斥這兩個畜生了,倒是忘了問貴客名姓了!”小和尚面目溫和,笑著道,“還請不要見怪!”

  “你這話太讓我傷心了!”鐘元淡淡一笑,道,“我還以為我很有名,天下皆知呢!看來,是我太高看自己了!”

  小和尚初始一怔,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貴客真是幽默!在下朱由穆,人稱采薇僧!”

  “你就是朱由穆?”鐘元頗為愕然。他還以為這個就是小神僧阿童呢!

  “不像?”朱由穆問道。

  “不像!”鐘元點了點頭,“和我印象中的差的太遠!”

  朱由穆和洞庭湖妙真觀觀主嚴瑛姆的徒弟姜雪君,乃是修士之中有名的兩個煞星,當年曾誅戮無數異派為惡弟子,當真可稱得上殺氣貫九霄,兇威駭人聽。

  “我也覺得不像!”朱由穆突然壓低了聲音回了句,右手的食指,悄然的指了指天上。

  “由穆,還不帶貴客上來?”這時,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突然從上面傳來。

  循聲望去,卻是見得那里是一顆大楠樹,高只數丈,但樹身卻粗有一丈五六尺,橫枝低極,綠蔭如蓋,遮蔽了足足三四畝方圓的地面。那樹冠綠蔭之中,建有一座茅屋,聲音便是從那里傳出。

  “貴客跟我來吧!對了,說了半天了,還不知道你是哪位呢?”朱由穆先是高聲回應了一聲,隨后又問道。

  “貧道鐘元,尚無名號!”鐘元淡淡一笑,回道。

  “原來是紅木嶺教主!真是失敬了!”朱由穆說話同時,帶著鐘元來到了那大楠樹之前。

  楠樹中空,內里卻是別有洞天。

  隨著朱由穆,鐘元來到了樹頂茅屋。茅屋之中,卻有兩人,一人端坐,七八十歲模樣,身材枯瘦,兩條眉毛,又白又長;另外一人,則是四十歲許,侍立一旁,顯得甚為謙恭。

  “鐘元見過白眉禪師!”

  白眉老和尚乃是和長眉真人一個輩分的任務,修為也早就是天仙之境,隨時都能飛升,鐘元自然不敢怠慢,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

  “鐘教主乃一方掌教之尊,與老僧又無瓜葛,不必如此,請坐吧!”白眉老和尚面上神色卻是頗顯親和。

  也不知道這是佛門高僧慣用的伎倆,還是他的秉性,亦或者,是一種手段?

  鐘元自然也不會真個和晚輩一樣,當下,卻也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鐘教主掌一方大教,今日來到老僧山居,想來必非無因,有何事情就直說吧!”白眉老和尚開門見山,直接電~腦]訪問}問道。

  鐘元也明白,在這種波ss級別的人物面前,小伎倆是沒有用的,所以,卻也十分之坦然,直接道,“貧道這次前來,卻是想要見一見禪師的弟子阿童,想要將過往的一些舊事,就此了斷!”

  “鐘教主是為了令師兄紅發施主前來的吧!”白眉老和尚又道。

  “是!”鐘元即時回道,“昔年舊事,禪師想必也是深知!的確是鄙師兄不對,起了惡念,累的韋前輩不幸轉劫。不過,鄙師兄也為此寢食不安多年,也算受了不小的懲罰,我卻是想為阿童和鄙師兄做個中人,了結了這段恩怨!如此好事兒!禪師不會不玉成吧!”

  “既種惡因,就當得惡果,因果循環,此為正理!”白眉老和尚聽了,卻是不置可否!

  “禪師,這等愚弄凡夫之言,就不要在貧道面前說了吧!”鐘元眉頭一挑,直接駁斥道,“連佛門中人,都沒幾個信吧!若非如此,那么多放下屠刀的大魔頭,怎么一個個搖身一變,成為佛陀了!”

  “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乃我佛至理,參悟者自會覺其妙不可言,不悟者才會覺得愚不可及!”白眉老和尚面色絲毫不改,卻是讓鐘元暗自揣測,佛門高僧是不是都練過鐵面皮、金臉罩的功夫。

  “禪師既有此言,貧道卻是希望禪師讓阿童小和尚隨我走一趟紅木嶺,讓鄙師兄也有一個立地成佛的機會!”鐘元緊接著道。

  “怎么,紅發施主心中也有了佛念,想要入我佛門參悟嗎?如此,老僧不勝欣喜!”白眉老和尚雙手合十,做了個佛禮。

  “禪師,參悟,就一定要入佛門,我玄門不行嗎?”鐘元面上一笑,問道,“這世間,沒有只準佛門渡人,不準我玄門渡人的道理吧!”

  “這個自然沒有,若有沖突,就只能各憑手段,爭個高下了!”

  “佛門不是不講爭強斗勝嗎?當年佛陀為止紛爭,以己身飼虎、喂鷹,令天下人敬仰,也有了佛門而今之昌。怎么現在一樣渡人,佛門弟子就不能讓一步,舍給我玄門呢?”鐘元又行問道。

  “佛門弟子,終是弟子,不是我佛!諸般念頭,不能盡去,不得成空!”白眉老和尚再次口誦佛號。

  “這么說,禪師是不愿意讓阿童出來相見,化解這段恩怨了?”鐘元只感覺自己的那些話都變成了銅錢,而白眉老和尚就是大海,扔將進去,連個水漂兒都沒見到,便沒了下去。想到佛門弟子舌燦蓮花乃是基本的技能,當下,也不再和其辯駁,直接問道。

  “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此好事兒,老僧怎么會不玉成?”

  白眉老和尚此言一出,鐘元當時為之一喜,雙手抱拳道,“多謝禪師了!”

  “鐘教主且不忙謝!”白眉老和尚伸手阻止,又道,“不過,現在阿童的事情,老僧已經管不了了!”

  “怎么講?”鐘元心中一抹陰影浮現。

  “就在數日之前,峨眉派苦行道友前來,要收阿童為徒,老僧自感不久于人世,卻是無暇再看顧于他,便應下了!”白眉老和尚繼續道,“所以,鐘教主要想化解這段仇怨的話,只能去東海仙府尋找苦行道友了!”

  “好快的速度!好深的算計!這可是一招殺手锏啊!”第一時間,鐘元的腦子里閃過了這些話。

  不過,表面上,鐘元卻是并未露出分毫異色,即時回道,“既如此,貧道就不打擾禪師了,就此告辭!”

第一五六章應對危機,唯勢與力  “道魔相爭,我佛門任怎么躲也躲不開啊!”

  鐘元離去之后,白眉禪師慨嘆了一聲。

  這時,采薇僧朱由穆卻是笑著道,“躲不開就參與進去嘛!不想付出,光想占便宜,世間哪里有那么多好事兒啊!”

  此言一出,白眉禪師仙師瞪了朱由穆一眼,見其仍是嬉皮笑臉的,卻是又道,“你這性子,天生六根不凈,再怎么修持也是改不了了。待得我離開后,你就自隨己意,想還俗就還俗,想回道門就回道門吧!”

  鐘元離開凝碧崖之后,卻是既沒有回歸紅木嶺,也沒有前往東海仙府,而是隨意的尋了一處高山,獨立峰頂,迎著狂風,靜靜的思量著。

  峨眉派將小神僧阿童掌控在手里,其目的,不問自明,和自己一樣,也是為了給將來的發難,找一個借口。

  “這可真是現世報,來得快啊!”

  鐘元不自禁的慨嘆了一聲。

  自打他重生蜀山世界之后,可謂是一路順遂,從無挫折,尤其是得到醉龍草、化龍果之后,更是一路狂飆突進。雖然,他的口中,腦中都不時的提醒自己不要有驕矜之心,但是,實際上,這種情緒卻是一直在其內心深處潛藏著。

  這種潛在的情緒,讓鐘元一直都有一種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心態,哪怕對方是峨眉派,是天仙高手,但是,這一刻他卻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不是什么他都能夠機杼在握,不是什么他都能夠掌控自如的!這次,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

  自我審視完畢之后,鐘元開始認真的思量了起來,“要不要走一趟東海仙府呢?”

  苦行頭陀,鐘元只見過一面,但憑借著那短短時間的印象,再結合腦海中的記憶,鐘元對他的評價就是一句話:那是個狠人!

  和這種人交流,任何機變、花招都沒有任何的效用,他認得的,只會是赤露ǒ露ǒ的、實質性的利益!

  片刻之后,鐘元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長虹,往紅木嶺遁去。

  沒錯,他決定了,不去東海仙府!

  不是鐘元不敢去,而是他不愿意被別人牽著走,也不愿被別人束縛住手腳!正所謂事到臨頭需放膽!與帶著鎖鏈蜿蜒而行相比,鐘元更愿意選擇放手一搏!

  現在的紅木嶺,雖然算不得多么強大,但也絕對不是泥捏的了!只要峨眉派不是傾力來犯,鐘元自忖還是接的下的。而峨眉傾力而來的可能性,基本沒有,就像他也不會帶著整個紅木嶺去攻打赤身洞一樣。更何況,紅發老祖的情況與五毒天王列霸多的情況并不完全一樣。

  不過,想歸想,準備工作,卻是一定要做到萬全。

  回到紅木嶺后,鐘元第一時間去見了紅發老祖。

  “師兄,不好意思,你與韋八公之間的冤仇,我恐怕是無能為力解說開了!”

  “怎么會這樣,師弟先前不是tǐng自信的嗎?”紅發老祖詫異道。

  紅發老祖倒不是心存諷刺,而是在他看來,枯竹老人要比韋八公要恐怖的多,既然鐘元連枯竹老人都擋了下來,又豈會擋不住一個韋八公?

  “很顯然,自信不能解決一切問題!”鐘元自嘲了一句,解釋道,“韋八公的轉世之身阿童,已經被峨眉派苦行頭陀從白眉禪師門下帶走,收為弟子。毫無疑問,他是想要以此為借口,在合適的時候兒,光明正大的向我紅木嶺發難!”

  “我去請白道友說合如何?”紅發老祖問道。

  “師兄是對白谷逸有恩,但是,這點兒恩情,與白谷逸和峨眉派的關系比起來,就不算什么了!”鐘元立時搖了搖頭,道,“除非師兄有十成的把握,否則不能說,一說,只怕就由不得我們不談下去了。我們若是那時再翻臉,只怕更糟!”

  “既然化解不了,那就罷了!峨眉若來,我們應戰就是!”聽得如此,紅發老祖卻是眉毛一挑,朗聲道。

  “師兄所言甚是,我也是這個意思!”鐘元點了點頭,“不過,峨眉派畢竟勢大,我們既然要應戰,就必須做好一切準備,保證能夠渡過這一關才是!”

  “師弟智計之高絕,為兄素來是佩服的!”紅發老祖聞言,徑自道,“師弟現在是掌教,若是由什么吩咐,盡管說出來就是,為兄一定配合!”

  “我的應對策略很簡單,就兩個字:勢和力!”鐘元也不啰嗦,直接的道,“所謂勢,就是聲望!如果我們的聲望高到舉世皆知,天下聞名,給峨眉派多少膽子,也不敢公然對我們發難,那樣,只會讓他們多年積累的聲望毀于一旦,得不償失!”

  說到這兒,鐘元稍稍一頓,繼續道,“我上次離開之前,與師兄說過的話,師兄可還記得?”

  “什么話?”紅發老祖脫口問道,但是,瞬息之間,他便恍然了過來,“師弟是說,《濟世》丹經?”

  鐘元接口道,“門派聲望,未必要從修士中來,從凡人身上,也同樣可以得到!要知道,凡人雖然關注不到我們修士界,但我們修士,可是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凡人界啊!

  現在,距離慈云寺斗劍,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如此算來,起碼在三到五個月之內,峨眉派是不會向我們紅木嶺出手的,而這段時間,就是我們營造大勢的關鍵時期!”

  稍稍一頓,鐘元繼續道,“師兄乃丹道大宗師,這段時間,師兄可以暫時放開其他的一切事情,專務煉丹,將《濟世》丹經之上那些普適性強的丹藥都煉制出來。我們寶庫之中的各種靈草、靈藥,只要能夠用上的,盡管用,這個時候,不是電腦訪吝惜的時候兒。另外,我還會給師兄配給一部分弟子,專門用于搜尋、供應短缺的靈藥。

  而剩下的弟子,在師兄將丹藥煉制出來之后,我會全部派下山去,分往神州各地,惠濟天下萬民!”

  “這個辦法好啊!想當年,純陽真人還是長眉真人的晚輩,可是,長眉真人見到純陽真人之時,卻也得先行招呼!這就是萬民敬仰的好處啊!”紅發老祖笑著道。

  “其實師兄庇護數百萬蠻人子民,也是如此,只不過,一則,被門下那些不肖弟子給毀卻了不少;二則,南疆偏僻,終究是不如中原繁華世界的影響力大罷了!”鐘元聞言又道,“其實,我原本是打算緩緩行之,如秋風細雨,潤物細無聲。如此,既不引人注意,又能夠取得最大的效果。可是現在,這般的大張旗鼓,卻是難免會有些非議。不過,危機關頭,卻是顧不得這么許多了!”

  “既如此,我現在就前往秘庫,開爐煉丹!”紅發老祖卻是異常的雷厲風行,“不過,這樣的話,我們對五毒天王列霸多的行動,是不是要推遲了?”

  “不,照常進行!這不僅是勢的一部分,而且,也是師兄真心悔過的一種表現。須知,鏟除列霸多,對于阿童來說,也算是助其報仇了呢!”鐘元回道。

  “如此,我恐怕就不能參加了!”紅發老祖道。

  “師兄怎么糊涂了?你看我不就天天四處晃蕩的嘛!”

  “師弟是說第二元神?”

  鐘元點了點頭,道,“這次我們乃是報的私仇,又不是公開的斗劍,動手之時,根本不會讓外人知道,只要師兄的第二元神在眾多的赤身洞弟子面前出現,事后我們斬了列霸多,又會有誰人知道師兄不是真身前往?又有誰敢說師兄不是真心悔過,只是在做表面文章?”

  聽得這個,紅發老祖眼睛直直的望著鐘元,好一會兒,慨嘆了一聲:“為兄將紅木嶺掌教讓給你,乃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師弟的確是比為兄更加的適合做這個掌教,也更有能力做這個掌教!”

  話語說完,紅發老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血光,直接遁往了天狗坪秘庫,準備開啟五行神火大陣,大煉丹藥。

  而鐘元,也前往了神宮大殿,敲響鐘聲,召集各大殿主前來,安排一應事務。所有的分派,都行停當之后,鐘元片刻功夫兒也不耽擱,再次化虹,離開了紅木嶺。

  鐘元離開,卻是為了第二個應對手段——力。

  力很簡單,就是實實在在的戰力。現在的紅木嶺,地仙高手也不算少了,只要用上佳法寶好生武裝一下,絕對不同凡響。不過,紅木嶺還缺少真正能夠鎮場的人物——天仙。

  別看表面上的峨眉只有一個苦行頭陀擁有天仙修為,臨近飛升,實際上,峨眉如果需要的話,天仙隨時可以有。且不說那群當年長眉真人聚攏在峨眉身邊的天仙同道,便是妙一真人齊漱溟,只要取出凝碧崖中的《帝府天箓兜率真敕》,加持在身上,立時便可擁有遠超尋常天仙的修為。

  所以,現在鐘元卻是想要盡快的尋到幾個天仙作為助力,即便他們不能真個加入紅木嶺,只要肯出面幫忙斡旋,兩家沖突的最終規模,也會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而對于鐘元來講,如此就夠了。

  沖突太小,也不符合他的心意。鐘元的心中,不但想要安然渡過這次難關,還要借著這次機會,使得紅木嶺在天下人眼中,真正和峨眉并駕齊驅。

  “你算計我,我也算計你,孰高孰下,就看最終的結果吧!”

第一五七章公冶黃道末法劫  鐘元迄今為止,熟識的天仙只有一個,那就是名列宇宙六怪之一的枯竹老人。

  不過,枯竹老人與韋八公乃是至交,雖然經得前面一遭,不會再助韋八公向紅發老祖尋仇,但是,想讓他出面幫忙斡旋韋八公與紅發老祖之間的恩怨,那是想也別想。

  所以,鐘元壓根兒也沒有指望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兒,盡管,這老家伙與諸多天仙都有交情。因為,一個不好,讓其脾氣上來,將原先的約定也推翻,那就更加的得不償失了。

  天仙自有氣度,但是,光是一門兒的想從人家身上占便宜,那絕對是在找死。所以,鐘元卻是準備憑借自己的手段,尋到幾位天仙為助力。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昔年西方魔教的巨擘,毒龍尊者的師叔——百禽道人公冶黃。

  百禽道人公冶黃,因師兄叱利老魔玩兒了一出一念成佛,讓其心灰意冷,故而破門出教,歸入旁門。也因為此,讓其立下了大宏愿,不走仙、佛正教之路,勢要以旁門成道。為此,他還拒絕了長眉真人與極樂真人兩人所贈的仙家正篆。

  公冶黃天生有一門神通,便是精通天下禽鳥之語,知之者甚少,他的道號,也是由此而來。為了能夠尋找到助其成道的天書,他開始巡游天下。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到得海外落伽山之時,聽得仙禽白鸚鵡鳴聲,得知附近海底珊瑚礁玉匣之內藏有一部道書,可以助人超劫而出,脫離凡塵。

  于是,公冶黃耗費了大力氣,驅走守護的毒龍,將此天書取走,帶回云南修月嶺棗花崖附近的黑谷修煉。

  或許,公冶黃的秉性之中有著一股寧直不彎的執拗,此天書雖然講述了一片坦途,但是,他卻并沒有按照上面的進行改修,而只是對照參悟,勢要別具一格,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也正因為此,其修行之途卻是艱辛無比,最后,更是為此走火入魔,身軀與座下石頭合為一體,難以動彈分毫。

  所幸,元神未傷,還能繼續修煉。此時的公冶黃,仍然不改初衷,繼續按照自己的想法修煉。他也的確是擁有通天的智慧,居然硬生生的破開了一條通路,超劫還原,成就了天仙的法力,元神可以隨意離殼而出,遨游宇宙。

  公冶黃之所以還滯留人間,卻是因為僵死的肉身,還沒有還原,一旦還原,再積修足夠功德,便可立地飛升。而且,飛升之后,雖還遠不能與那些金仙相提并論,卻也絕非那些尋常天仙可比。

  公冶黃肉身僵化為石太久了,即便是以他現在的道力,不借助外力,也得數十年苦功。可是,若有千年冰蠶相助,不過月余,便可完全康復。

  記憶之中,公冶黃也一直在尋找冰蠶,并且最終還在莽蒼山找到了。不過,現在,莽蒼山冰蠶已被他事先取走,公冶黃自然是不可能找到了。鐘元卻是打算憑借這冰蠶,與公冶黃結下交情,請其出面。

  這個的成功率,鐘元卻是認為很高的。從公冶黃的所作所為就可以看出,其對正教有著一種強烈的不滿,不對,不能說不滿,應該說是不屑。

  修月嶺棗花崖,位居南疆邊緣地帶,雖然不是什么名山,天地元氣并不算太好,但是卻也沒有那些毒蟲惡瘴,對于散仙來說,卻是一個好的修身養性,逍遙快活的地方。

  鐘元趕到之后,卻是發現,這里的景致,較之他心中臆想,更為秀麗,直可稱得上一處勝境。

  山崖上下到處都是參天棗樹,雖然此時節氣候已然開始蕭瑟,但山上金黃色的細碎花朵卻仍然開得極盛,襯著巖石上叢生著的許多不知名地紅紫野花,好似全山都披了五色錦繡一般,絢麗奪目以極。

  再加上上有流泉飛瀑,下有清溪小流,泉音與瀑鳴,琤縱轟發,交為繁響。濃陰深處,時聞鳥聲細碎,偶一騰撲,金英紛墜,映日生輝。真個是山清水秀,景物幽奇,較之鐘元他處所見奇景,別有一種幽趣。

  這里,卻是隱逸著昆侖派一對因犯戒而被驅逐出門墻的弟子赤城子和陰素棠。兩人既非那爭強好勝之人,也沒有成就天仙的大志,就甘愿在此做一對逍遙散人。雖然沒有什么前途可言,但是,神仙眷侶卻也令人yàn羨。

  兩人皆不過散仙修為,再加上兩人這般的性子,鐘元卻是沒有打擾他們,邀引他們出山加入紅木嶺。以此為基點,找到那無名黑谷之后,即刻便行離去。

  這黑谷,風貌卻是與棗花崖天差地別。四外古木陰森,上不見天日,下不見人蹤。積年鳥糞,受風日侵蝕,變成浮沙,深有數丈,甚是險惡。雖還達不到弱水難浮鵝毛的地步,但是鳥獸踏上去,也是萬無幸理。鐘元是怎么也想不通,公冶黃一代絕世高手,怎么會選擇此地進行閉關煉法。最終,也只能歸諸于高人的怪癖了。

  來到黑谷之外,鐘元也不進去,束音成線,送了進去。“貧道紅木嶺掌教鐘元,特來拜見公冶前輩,還望現身一見?”

  黑谷之中。

  公冶黃卻是正端坐在一塊巨石上運轉功法,溫養肉殼。他曾花費心力,尋找冰蠶多年,卻是一無所獲,故而,卻是早息止了這個心思,只安心再次用功,故而,卻是已經有十多年未曾出谷了。陡然間,聽到這個聲音,卻也愣了一楞。

  “紅木嶺掌教不是紅發嗎?什么時候兒換上這個鐘元了?莫非紅發也遭劫了?魔教、旁門,真是日漸凋零啊!”

  心中轉動著心思,公冶黃功法的運轉,卻也停了下來。當年,他與紅發老祖卻也見過多次,對其執禮甚恭,故而,他對紅木嶺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略一思量,元神便化作一道黑光,沖出了體外,而后,用手一指,這谷中四下里彌漫的黑霧便不停的涌動了起來,朝著兩側裂開,現出了一條通道出來。

  鐘元在外,突然見得此番異動,哪里還不知道公冶黃已經允準?當下,遙空行了一禮之后,便即虛空踏步,走了進去。

  入得谷中,卻是見得一個形如枯骨,面黑如漆,一襲黑衣的中年道人立在一塊巨石之上。一旁,則是一個盤膝而坐的石像,這石像倒是頗見英俊瀟灑的風姿。

  見得如此,鐘元哪里還不清楚個中情形?當時,深深一躬,抱拳為禮道,“鐘元拜見公冶前輩!”

  “我這里不用這么多的俗禮!”公冶黃元神隨意的一擺手,道,“你何時成了紅木嶺的掌教?紅發師侄呢?可是遭了劫去?”

  鐘元聞此,心中卻也為之一愕,不過,轉念一想,便也明白過來。定然是自己的異軍突起,使得諸多事情都發生了偏差,公冶黃近些年并未出山巡游,故而,卻是不知曉現在的形勢變遷。當下,簡略的與公冶黃述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聽完之后,公冶黃卻是感嘆道,“沒想到,山中十數載,世間已經大變了模樣。看來,此番天地大劫倒是好事兒,讓旁門和魔教卻也有了一絲崛起的契機。只是不知,我那位師侄,能否抓住這個機遇!”

  鐘元自然明白,公冶黃說的乃是毒龍尊者。雖然,公冶黃已經破門出教,但是,淵源畢竟還在,鐘元卻是不好多說什么。

  感嘆之后,公冶黃卻是直接問道,“既然紅木嶺發展如此之蓬勃,你來見我,又是何為?”

  鐘元見得公冶黃的態度如此之好,心中莫名一動,卻是直接開口道,“公冶前輩想必對鄙師兄昔年的一些舊事也有所耳聞。當年紅發師兄一念之差,累的韋八公前輩轉劫。現在,韋八公的轉世之身卻是被峨眉派收納而走。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以此為口食,向紅發師兄和紅木嶺發難了!若僅僅是此,卻也用不著來麻煩公冶前輩,可是,峨眉累千年大勢,其心思,可謂世人皆知!我卻是擔心峨眉派借這個機會,破滅了我紅木嶺的根基。所以,此番前來,卻是希望前輩屆時能夠出面,幫忙斡旋一二,好讓峨眉派不敢借題發揮,肆意牽扯!”

  鐘元之所以不先提千年冰蠶之事,卻是窺出了公冶黃性子的一些端倪,生怕他以為自己此來乃是為了交易,反而心生不悅,不利于成事!

  “你確認峨眉會有這個心思嗎?”公冶黃突然面色一凝,鄭重其事的問道。

  原來,公冶黃心中一直對自己的師兄叱利老魔突然由魔轉佛,寂滅飛升,心懷疑惑,畢竟,他的性子,轉化的也太快了。盡管,世間一直流傳著一朝頓悟,立地飛升的傳說,但具體的例子,卻一個也找不出來,所以,公冶黃對此是嗤之以鼻的。他卻是懷疑,這是佛門中人做了手腳。

  而指使者,毫無疑問就是峨眉派。原因很簡單,當年唯一能夠與峨眉派并駕齊驅,爭天下之雄的,就是叱利老魔的西方魔教!也正是因為此,他拒不接受長眉真人的饋贈,還發下大宏愿,誓要以旁門證道。

  不過,這種事情純屬猜測,長眉真人的聲望,又高隆到了頂點,可以說身上之光輝,足以普照天下,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所以,他心中也只是存疑,從未去找過峨眉派的麻煩。現在聽得鐘元這么一說,原本的存疑,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下來了。

  人,是沒有絕對完美的,仙,也一樣!

  鐘元雖然不知緣由,但是,這一刻,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點了點頭,回道,“確認無疑!說句不太客氣的話,若非是我紅木嶺名聲尚佳的話,恐怕還不止于此,說不得,就是滿門絕滅的下場!”

  “此番殺劫,的確是大不可量!照你所言,峨眉派是在以上古破劫之法,以殺止殺啊!”公冶黃聽了之后,面上卻是浮現了一抹冷笑,“不過,他們想要以整個修士界的衰落,來贏得峨眉派一家的光大,算盤未免也敲的太響了!

  你放心,此番紅木嶺的忙,我幫定了!”

  “多謝公冶前輩,晚輩感激不盡!”鐘元面色大喜,連忙行禮致謝。隨后,其又行開口問道,“我與師兄雖然也知道現而今殺劫將起,但是對這殺劫的具體情況,卻是并不清楚,不知,公冶前輩能否解說一二?”

  “此劫之情形,我也是修成了元神大成,修成了天仙法體之后,感悟天地,方才悟到的。你們不清楚,卻也正常!”公冶黃卻是沒有拒絕,直接道,“此番殺劫,名叫末法之劫!末法之劫,因末法時代的即將到來而得名。末法時代的傳說早在上古就流傳著,想必你是知道的!”

  鐘元聞此,卻是點了點頭,道,“元氣大變,人間無修士!”

  公冶黃點頭,感嘆了一句,“其實,這也是我們修士自己造成的,畢竟,這些元氣是被我們給吸收和損耗掉的!”

  隨后,其繼續道,“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天數還有一線生機留下!那就是此劫之中,死的修士達到一定的程度,反哺給這片天地之后,元氣大變之時,就會朝著世間各處仙府和小世界轉移,從而為這些地方延續數千年的生機。”

  聽得這個,鐘元忽然醒悟過來,記憶之中的峨眉派四處分派弟子,搶占仙府,并不是單純是為了擴張峨眉派的勢力,而是在掠奪將來賴以生存的資源,給峨眉派未來的弟子鋪路。

  “這么說,若是末法時代來臨之前,沒能躲藏進仙府的修士,就只有等死一途了!”鐘元問道。

  “這個我也不能盡知,”公冶黃搖了搖頭,道,“不過,根據我的預想,恐怕連等死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么說來,峨眉派是連其他的正教一并都算計在內了!”原來,鐘元的記憶之中,那些追隨著峨眉派的正教之士,可沒幾個擁有仙府。“果然狠辣!果然好算計!末法來臨,只存峨眉一家修士,這才是真正意義的大興啊!

  怪不得諸多大能飛升之前,都將自己的弟子轉交給了峨眉,顯然是看出峨眉派算計千多年,已經勢不可擋了!

  不過,我還就真不信這個邪了!”

第一五八章謀天狐,算鄭隱  百禽道人公冶黃解說完末法劫之事,鐘元很自然的將話題引到了他此時的身體情況之上。

  “這就是公冶前輩的原身吧!前輩功參造化,怎么會如此?”

  “若非如此,何來現而今的修為?”公冶黃卻是并不諱言,直接道。

  “可前輩的原身,也不能一直這般僵著啊!”鐘元再次道,“時間靈藥盡多,難道還沒有一種能夠將前輩的肉身復原的嗎?”

  “有自然是有,可是,靈物難求啊!我遍游四海,也沒能找到!”公冶黃聞此,卻是一聲感嘆。

  “不知是什么靈物?”鐘元問道,“靈物這種東西,更多的要靠碰的!我紅木嶺弟子眾多,說不得就有人碰到而不識貨的呢?”

  “呵呵——”公冶黃淡淡一笑,道,“我需要的是千年冰蠶!你回去問問也好!”

  “不用回去問!”鐘元故作出一副驚愕之色,回道,“我身上就有!”

  說話間,鐘元把手袍袖一甩,一只雪白雪白的冰蠶便即飛出,虛懸于虛空。那冰封之力微微散逸而出,立時間,便將虛空殘留的黑霧凍結,化作一片片的雪花飄落下來。

  “當真是千年冰蠶!你從哪兒得到的?”公冶黃見此,眼中也止不住現出驚喜之色。

  鐘元立時回道,“就在附近!”

  公冶黃大愕。

  “附近不遠的莽蒼山中,山陽孕育出了萬年陽和之精——溫玉,山陰風穴則孕育出了這只冰蠶。”鐘元解釋道,“我為了給峨眉派添點兒麻煩,救妖尸谷辰脫難之時發現的,于是,就將其一網打盡回來了!”

  “這可真是燈下黑啊!”公冶黃面上卻是露出了一抹苦笑,“我耗費十多年,尋遍天下各處靈地皆無所得,沒想到,這冰蠶一直就在身邊啊!”

  “前輩這個習慣,今后得改一改了!”鐘元也笑著道,“若是再尋什么好東西,還是先從周邊找起為好,免得空忙一場,做了無用功!”

  “說的是啊!”鐘元的打趣,公冶黃卻是并未生氣,而是點了點頭。

  隨后,其一揮手,一枚黑色玉符飛了出來,落入鐘元的手中,緊接著道,“好了,有了這千年冰蠶,我卻是不能夠再耽擱時間了,要馬上閉關。你這便去吧!我恢復之后,自會前往紅木嶺的。如果峨眉派發難之時,我還沒有到,你就捏碎手中的玉符,我自會知曉,前去幫忙!”

  “多謝前輩幫忙!晚輩這便告辭,不耽擱前輩煉法了!”鐘元又是深深的一躬,而后退了出去。

  鐘元離開之后,那分開的黑霧迅速的彌合起來,將山谷再次的籠罩了起來。這時,鐘元才看出,這看似很普通的黑霧,居然并不是山谷天生的,而是公冶黃布置的禁法。當下,他對自己與天仙之間的差距,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搞定一個,接著去搞第二個!”

  鐘元想著,卻是往莽蒼山中遁去。尋了一處隱秘的山谷,鐘元落了下去,而后,從胸口內袋之中取出了一枚五色流云一般的玉符,兩指一捏,碎裂了開來。

  就在同時,黃山五云步,正在閉關參法的萬妙仙姑許飛娘的隨身兜囊之中,突然一枚一模一樣的玉符飛出,虛懸于空中,綻放著灼灼華光。

  異象一起,許飛娘便睜開了雙眼,看得這一幕,其二話不說,即刻間,將其攝拿過來,握在手中,而后,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瑞彩長虹,穿云而出,朝著莽蒼山射了過去。

  小半個時辰之后,許飛娘在鐘元所在的山谷落了下來。

  “鐘教主,臨時傳召,有何見教?”許飛娘一到,便笑語盈盈的道。

  “許道友,”鐘元當即回道,“你我之間,卻也用不著太多的客氣,我就直說了。峨眉派可能在慈云寺斗劍之后不久,就會對紅木嶺發難,所以,我卻是需要幾位天仙作為助力。這次讓你過來,就是想要問一問,你對司徒平的掌控,怎么樣了?”

  “怎么會這樣?”聽得鐘元如此說,許飛娘卻是大吃一驚,“現在的峨眉與紅木嶺,理當是蜜月期才對啊!再者,紅木嶺而今在修士界聲望日隆,他們沒有充足的理由,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動手吧!”

  “在峨眉派眼中,非友即敵!這次慈云寺斗劍,就是峨眉派對我紅木嶺的一次試探。很不幸,我拒絕了,所以,峨眉便開始下手布置了。若非此次我要為師兄說合紅發師兄過往的舊怨,還不知道峨眉居然如此的決絕呢?”

  許飛娘為了向峨眉派尋仇,花費了無數心思去理順各個成名修士之間的關系,查訪諸般秘聞,以期進行利用,道一句萬事通,絕不為過。如果要評選蜀山之中的“富婆”的話,許飛娘絕對可以位列三甲,能穩壓過她的,也就只有韓仙子和依還圣姑伽因了。她的這些“財富”,都是在其四處探聽消息的過程之中收集來的。

  紅發老祖的舊事,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雖然說,鐘元對于具體的情況并沒有道出,但是她稍微一思量,便能夠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兒。

  當下,許飛娘卻是直接道,“司徒平這種小毛孩子,我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現在我敢說,他對我絕對是忠心不二!”

  “你確定嗎?”鐘元再次問了一句。

  “這個當然!”許飛娘面上露出一抹得色,道,“而且,自從你說了他對天狐寶相夫人的重要性之后,我已經任其和秦紫玲、秦寒萼這兩個小丫頭來往廝混了。估摸著,這幾天兩個小丫頭就該向司徒平攤牌了!”

  “司徒平為人應該還是很溫良敦厚的,收徒弟,就應該收這樣手機看的。資質差一些不要緊,總有方法改過,但是若是秉性不好,卻是沒有辦法的!”鐘元聽得這個,卻是立時說道,“我有一個建議,希望你能夠聽得進去。”

  “什么建議?”許飛娘問道。

  “手段少一些,真心多一些,我相信,司徒平是真正能夠傳承你的衣缽,甚至是五臺派衣缽的人!”鐘元卻是并不客氣,直接道,“你若是做不到的話,倒是不如將其轉入我的門下,由我來進行教導!”

  “你想的倒美,我五臺派復興,還指著這位天仙幫忙呢?哪里能夠便宜了你?”許飛娘白了鐘元一眼,而后正色道,“不過,你的金玉良言我記住了,我會真心將其當做傳人對待的。”

  “如此就好!”鐘元不再于此多言,繼續道,“這幾日,如果天狐之女開了口,你就讓她們帶話給天狐寶相夫人,讓她做一個選擇,或是峨眉;或是我們旁門一脈?”

  “怎么,不應該是我們五臺嗎?”許飛娘當時糾正道。

  “你有把握擋得下那些人劫嗎?要知道,當年的天狐寶相夫人,可是招惹了無數的旁門左道高手,若非如此,她又豈會甘心寄人籬下,呆在東海仙府的附近渡劫?”鐘元立時間道,“再者,你和我計較這些個干什么,只要有那兩個丫頭在你的門下,你還怕天狐寶相夫人對你五臺派的事兒撂挑子不管嗎?”

  許飛娘面上又掛上了笑臉,道,“能認識鐘教主,真是我五臺派之幸事啊!這一次,你雖然不能參加慈云寺斗劍,為我們助拳,但是,出的那些個主意,我們經過商量,大半也都采納了,相信,都會有不錯的效果的。

  這里,我就提前向鐘教主道謝了!”

  “同為旁門一脈,面對著峨眉派這般的大敵,理應相互扶持!無需如此!”鐘元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許飛娘回返之后,鐘元并沒有即時回到紅木嶺等結果,而是往昆侖山飛去。

  昆侖山,分為兩部分。

  東昆侖,乃是昆侖派的駐地,不過,現在的昆侖派卻是零落非常,早已不復當年之盛。可以說,有一大半是靠著以前的名頭,才能夠繼續在大派之列混著。

  而西昆侖,則是魔道巨擘的薈萃之地。血神老人、星宿神君、沙神童子、赤尸神君等等一干天仙人物都隱居在此,各自居住在自己開辟的小世界之中不出來。

  不過,鐘元來此,卻并非是來請他們出山幫忙的。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這個能力,因為,他根本就和這些人攀不上絲毫的交情。他來這里,卻是為了另外一個人。此人至少也是半步天仙的修為,說不得現在,已經是天仙了。此人就是血神君鄭隱,長眉真人的師弟。

  鐘元也很清楚,血神君鄭隱這種心高氣傲之人,即便是在受禁之中,也不是他所能夠掌控,拉攏的了的。所以,鐘元壓根兒也沒有起這個心思,他要做的,只是出手幫忙,將血神君鄭隱給放出來攪局,好讓峨眉派,不能那么輕松的,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紅木嶺的身上。

  鄭隱修持的乃是《血神經》,不僅可以通過吞食別的修士元神快速的增長法力,更是能夠頂著對方的軀殼行事,可以說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分身千萬絕不是空口之言。這種人物,料峨眉派也不敢給其時間讓其成長起來!

  第一五九章鄭隱脫困(二更求票)

  昆侖山,乃是神州山脈之祖庭,天地元氣充沛,風景華美,無數沒有洞府的散修,便因此在這里結廬修行。

  然而,正所謂有陽必有陰,有清必有穢,西昆侖星宿海北岸的小古刺山,便是整座昆侖山系唯一的污穢之地。

  小古刺山崖高數千丈,卻別無草木生發,通體盡是黑骨嶙峋的石頭。整座山都被一種濃黑無比的霧氣給籠罩著,散發著一股特別滲人的惡臭,別說尋常鳥獸難見,便是毒蟲惡蠱,也沒有一個。

  可以說,這小古刺山,就是一處絕地。

  來到這兒,鐘元對血神君鄭隱當年的選擇實在是不敢恭維。雖然說,現在他和他的一干弟子們都是被長眉真人給禁制在此的,可是,這也是他要求的,因為,這里本來就是他的洞府所在。

  對此,鐘元也只能認為,這里可能潛藏著什么隱秘,對他《血神經》的修煉有好處了。

  到得小古刺山上空,黑風窩的所在鐘元根本就不用找,因為,合山上下只有一股山凹之地,黑風呼嘯彌漫,嗚咽作響,讓小古刺山看起來還不算是完全的死地。

  身形一晃,鐘元便往下落去。與此同時,三才清寧圈的天象環自發的浮現于腦后,內里風相光影閃現,雖未顯化而出,但是,那凜冽無比的黑風一觸及到天象環的光芒,便自發的裂開,分向兩邊,為鐘元讓開一條寬敞大道。

  這三才清寧圈,鐘元越是參悟,就越是覺得其妙不可言,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全能型法寶。只要將此一寶發揮至絕巔,便是再沒有其他任何的手段,他也有自信,與尋常的天仙一拼高下。

  此時的鐘元,卻非他的本相,而是換了一副樣貌,雖然同樣的英俊無比,年輕無比,但是,卻仿佛從骨子里透著一股邪氣,讓人一看便知,不是正道之流。原因很簡單,他對血神君鄭隱墮入魔道之后的性格也并不很清楚,所以,卻是要防著他“恩將仇報”,找上紅木嶺作為練功之地。他那血神子,天底下可沒有幾人能夠完全的抵擋。

  虛空踏步,不過片刻,鐘元便來到了一股山洞之前。

  洞口處并不大,只有丈許左右,一道紫青二色光華交相流轉的光屏封禁著洞口。外面左側的石壁之上,卻是留有長眉真人的遺刻。

  “血神子,世間大患,奈何,其為吾之師弟,心終不忍,只能將其禁制于此,免得荼毒天下!后輩來者,皆不可受其蠱惑,助其脫困,否則,必有大禍!任壽!”

  字跡銀鉤鐵畫,自有一股堂皇正氣暗藏,讓人看之,禁不住隨其所言而行!

  不過鐘元何等樣人?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放血神君鄭隱出世,心志堅定無比,哪里會受到其影響?看罷之后,直當沒這回事兒,屈指一彈,一絲朱紅的南明離火劍氣迸射出來,斬向了那道禁制光屏!

  卻是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繼而,紫青色的禁制光憑如水波一般不停的流轉,僅僅一個剎那,便演化出了一副太極圖。那陰陽魚的雙眼隨之各自一亮,當時,一紫、一青,兩道凜冽無比的劍光從中爆射而出,奪目、奪神!

  長眉真人這等人間無敵,一躍而成金仙道果的人,鐘元又豈會敢怠慢?在出手試探之時,便已經做好了防護的萬全準備。

  不過,見得其中居然射出紫郢、青索之劍光,心中也是為之一驚。“果不愧是峨眉派鼻祖,狠辣的功夫兒一等一的!”

  念動之間,南明離火劍破體而出,化作百丈朱虹,迎將上去。

  無數細碎的爆鳴聲響起,南明離火劍一分為二,與紫郢、青索劍光斗的難分難解,激烈之極。

  到底,這里的不是紫郢劍、青索劍的本體,只是長眉真人封印的劍光,伴隨著漫空紫青二色流螢飛灑,兩道劍光迅速被磨滅。

  而這時,鐘元卻是沒有將南明離火劍召回,一個法訣掐出,立時間,南明離火劍劍光暴漲,劈向那禁制光屏。

  禁制光屏,似乎也感應到自身的危機,自發而動,原本的太極圖迅速的衍變,陰陽魚眼迅速合一,化作一個紫青二色混混沌沌的同心圓。剎那間,一道小指般粗細,卻晶亮異常,宛如凝粹了天地間所有光輝的劍光射出。

  沿著一條筆直的路線,一擊,便將南明離火劍的沖天劍芒給擊散,打在本體之上,崩飛了去,隨之,繼續前進,朝著鐘元射來!

  這般的劍光,鐘元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卻很肯定,這便是紫青雙劍合璧之威能!

  劍光未至,那凜冽無比的殺機已然侵入到他的元神深處,透骨生寒!這一刻,鐘元沒有分毫的猶豫,把手一招,地靈環出現在手中,揚了出去。

  地靈環裹挾著無量山川之威,全力一擊,虛空內陷,幾乎都要崩裂開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地靈環倒飛而回。而周遭天地,漫空化為紫青,密密麻麻無數的細碎劍氣四下里狂飆,宛如一個巨大無比的劍氣風暴,那黑風、黑霧一小子便被掃蕩一空,擋在路上的山石,也隨之被無聲無息的摧毀。

  鐘元將天象環全力御使,三色金輪光華湛湛,牢牢的將其護持在本里面,分毫無礙。

  當這場紫青劍氣風暴席卷過后,鐘元卻是發現,附近的山體,足足被削去了一層,平整、光滑、透亮,簡直可以當鏡子照了。而此時,那黑風、黑霧,仿佛被嚇壞了一般,磨磨蹭蹭的朝這里涌動而來,速度大衰。

  就在鐘元硬撼紫青合璧之威的這一刻,西昆侖山上,有數處虛空開裂了一個小縫隙,宛如一只只巨大無比的豎眼,望向了這里。

  “這便是紫青合璧之威啊!當真是不同凡響,我手中除了三才清寧圈之外,恐怕也只有那至今尚未解封的九天元陽尺可以正面硬撼,其余的,恐怕都還遜色上一籌。看來,我先行去放出谷辰,將青索劍搶走,果真是再明智不過之為了!”

  這般的情況,鐘元卻是不知。此時此刻,他正忙著感嘆呢!尤其是心中想到自己的得意之舉,也禁不住露出幾分得色。

  此時再看那禁制光屏,又恢復如初,鐘元估摸著,這紫青光屏中封印的紫青劍光已完,當下,手一指南明離火劍,即刻間,南明離火劍自發顫動,發出瑟瑟劍鳴!

  鳴動之間,無量朱紅色的火焰如同潮水一般涌出,朝著那禁制光屏涌去。

  破除禁制、禁法,這才是最好的選擇,有效、省力,還不引人注意!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突然一聲“噼啪”之音響起,隨之,紫青二色光屏完全的崩解開來,化作漫天的流螢,四散開去。

  鐘元收起南明離火劍,昂然入洞。

  然而,剛剛踏入一步,便覺得天光陡然一暗,頭頂一個巨大無比的陰影,悄無聲息的墜落了下來,當頭砸下。速度之快,簡直就是天火流星,以鐘元的速度,連躲避都不可得。

  這時,鐘元再次拋出地靈環,懸于虛空,長劍大河,激射而出,宛如一根天柱一般,沖天而起,將那巨大陰影給撐起。

  大河天柱不停的被粉碎、瓦解,然而,地靈環轉動之間,河水生生不息,卻是硬生生的擋著著巨大陰影,不得不減緩速度,慢慢的下落。

  這時,鐘元方才看出,這巨大陰影,乃是一只千斤砣!只是上面又被加持了密密麻麻無數道符箓,方才兇猛的宛如一座太古神山一般。

  毫無疑問,這是長眉真人的手筆,除了他,天下還真沒幾個能夠在這普通之極的東西上,加持這么多的禁制,一擊之下,堪比絕頂法寶!

  窺出了端倪,自然是好解決,鐘元腦后的天象環中光影一晃,無數雷霆電光宛如龍蛇一般蜿蜒而出,噼里啪啦的,不停的圍繞著千斤砣游走,剎那之間,便將那些符文給破壞的一干二凈,隨之,千斤砣整個被雷霆化為齏粉,連一絲煙塵都沒有留下。

  “長眉老兒果然是陰險之人!”鐘元卻是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說的好!”鐘元話語剛落,便有一個清朗的聲音突兀而出。

  聽得此言,鐘元哪里還不知道此人是誰?當下,遙空拱了拱手,道,“可是血神君鄭前輩?”

  鄭隱即時回答道,“你破碎了長眉老兒的禁制來此,所玉何為?”

  “無它,特來助鄭前輩脫困!”鐘元也不顧左右而言他,開門見山。

  “你得了上古金仙艾真子的遺寶,怪道這點兒修為,就敢來闖長眉老兒的禁制!”鄭隱又道,“長眉老兒的水火風雷禁法雖然厲害,但三才清寧圈包羅萬象,以法破法,再加上本神君協助,破之確實并不困難!

  不過,本神君看你也不像是會閑著沒事做好事之人,怎么會想到來此助我脫困?”

  “晚輩雖然算不得無利不起早之人,但也的確不是那種‘好人”來此助前輩脫困,不過是因為峨眉派大興在即,希望能夠多一個人與之對抗,讓我們這些旁門之士,左道之流,魔道之屬,能夠更好的生存下來罷了!”

  “敢情,本神君在你眼中,就是一顆棋子罷了!”鄭隱聞此,卻是冷哼了一聲。

  “前輩言重了!”鐘元當時搖頭道,“準確的說,應該是盟友!相互扶助,共抗峨眉!當然,若是前輩已經息止了向峨眉派尋仇的念想,就當晚輩什么也沒說!”

  鄭隱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道,“棋子也就棋子吧!總好過在此日日受苦!小子,你可以過來出手了!”

  “是!”鐘元心中自有自己的目的,卻是也不在乎鄭隱言語上的無禮,應了一聲,即刻便行出手,將三才清寧圈盡數催動。

  三色金輪越發壯麗,護持著鐘元,朝著里洞飛去。很快,轉過一個彎兒,鐘元便見得一個方圓足有數畝大小的空間,內里道書都是水火橫流,風雷席卷,然而,卻是別無絲毫的聲息發出,宛如在另一個空間一般。

  “小子,無需你進來,你只要將天象環全力催動,打入水火風雷禁之中,攪亂了這里的水火風雷,我自可脫困而出!”這時,鄭隱的聲音再次響起。

  鐘元何等的靈慧,一聽此言,便知道內里隱含了兩處陷阱!不論自己是如他所言,將天象環放進水火風雷禁之中,還是逆其想法,自己進入,恐怕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故而,鐘元壓根兒就不理會他的想法,心念一動,三色金輪之中長江大河虛影閃現,一條大江宛如長龍,從中飛出,浩浩蕩蕩,沖入了水火風雷禁之中。

  “小子,莫非你是有意謀害不成?”

  鄭隱見此,卻是怒喝。而洞中的水火風雷,也確實,隨著大江涌入,愈發的激烈了起來。他自己雖然可以禁受,但是,十余個弟子卻是俱個哀嚎,身上的血光大片大片被磨滅。本來,他還要做點兒什么手腳呢,現在,卻是不得不施法,揮灑出大片血光,將他們都罩住,護持下來。

  鐘元對鄭隱之言,充耳不聞,雙眼精光灼灼,窺視著水火風雷的衍化。驟然間,三色金輪之中光影一遍,化作漫天火焰雷霆,鋪天蓋地沖了進去,與禁制中的火焰雷霆對撞湮滅。隨之,光影再變,化作了一片片逶迤磅礴的山岳。

  剎時間,群山之中,宛如帝王般的一尊大岳飛出,沖入了水火風雷禁之中,在那剛剛消弭了力量的虛空之中,停滯了下來。這一刻,仿佛整個虛空都被禁制了住,四外仍不停肆虐的水火風雷,陡然為之一滯,仿佛變成了一副圖畫。

  而這時,一道晶亮的血光,撕裂了這副圖畫,從中飛射了出來。血光剛剛飛離了水火風雷禁,便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大岳被完全的崩解開來,水火風雷再次彌漫而至,一如既往,瘋狂的肆虐著。

  血光沖出水火風雷禁,并沒有就此落下,而是一直朝前飛射,直往鐘元撲來。

  鐘元可是明白這血光的窮兇極惡,當下,三色金輪之中五遁神光一閃,沒入鐘元的體內,剎那間,鐘元自原地消失不見,反來到了血光之后。

  “前輩這是何意?莫非要恩將仇報嗎?”鐘元冷聲喝問道。

  “你這小子,分明居心叵測,有意暗害我等,何來恩將仇報一說?”血光之中,一個聲音傳出,同時,血光分化開來,變成了漫空血影飛散,鋪天蓋地,結成了一張巨大的禁網,朝著鐘元罩將而下。

  “我敬你是前輩,方才禮讓!你在這水火風雷之中消磨,縱然悟道,境界提升,法力卻是虛弱,莫非當我還真個怕你不成?”鐘元一聲冷哼,揚手一撒,卻是一個彈珠大小黑球飛了出來,隱隱有五色光華閃爍。

  黑球一接觸那血網,立時變行散化開來,化作一道數百丈大小,璀璨無比的星河,內里無數豆大的五色星砂內蘊期間,恒河沙數一般,不可計數。

  五色星砂俱個如同神雷一般爆炸了開來,炸的血光四散開來。這也罷了,那五色星砂散化開來的,近乎肉眼不可見的微小顆粒,卻是有磨滅元神之大威能。星河流動之間,好似整個化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磨盤,頃刻之間,便有無數道血光被完全的磨滅,消失不見。

  這時,那分化成血網神禁的血光趕忙凝合為一體,化作一朵千葉血蓮,灼灼光焰升騰,將其撐開,倒飛了回來。隨后,血蓮散化開來,顯化出了無數身影。最前一個,卻是一位三十歲許的男子,面容冷峻,身材偉岸,頗具風儀!

  此人,自然便是血神君鄭隱。他一現身,即刻厲聲問道,“你是哪個禿驢的門下?”

  原來,鐘元放出的黑球,正是當時解封自南明離火劍之上的功德神泥,又名天璇神砂,乃是佛門至寶,威能莫測,正是血神子的克星之一!

  鐘元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好整以暇的將天璇神砂所化星河找回,宛如一條蟠龍,纏繞在他的身周。若非是其此時的形象過于邪異,配合上他腦后懸著的三色金輪,當真有幾分高僧大德的氣象!

  “佛門禿驢,與我何干?”

  鐘元一切停當,方才不緊不慢的道。

  “那你怎么會有這天璇神砂?”血神君再次問道。

  “自家沒有,難道還不許去偷、去搶啊!”鐘元即時回道,“神君此言可真是好笑!”

  “你如此心智,如此修為,又有如此之法寶,定非無名之人,可敢將姓名報出?”血神君鄭隱面色不變,繼續問道。

  “就神君這種恩將仇報之人,我敢說嗎?說出來,等你法力回復之后,滿天下的追殺我?你看我像那么傻的人嗎?”鐘元面上一聲冷笑,道。

  聞得如此,血神君鄭隱那張冷臉反倒像解凍了的冰山,綻放出了一抹笑容,“道友也不必說的自家好像占了多大理一般!我魔道行事,素來講究弱肉強食,你來救我,本就存心不良,就算是真心結盟,我也得看看你究竟實力若何啊!

  你若是被我所擒,做我的手下也是活該,你既然擁有了不遜色于我的實力,那我們的盟約,倒是可以正式訂立了!”

  “神君不愧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物,如此高見,卻是令我佩服,佩服!”鐘元面色也轉為平和,回道,“不過,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之間,還是心照不宣,各自努力便是,如此,相互扶助也盡夠了!”

  血神君鄭隱似乎還有話說,正要張口,卻被鐘元截斷道,“神君不必再行多言!如果神君真有合作之意,不妨等到你我下次見面,都作出了一番成就之后再行結盟,你看如何?”

  血神君鄭隱眸中血光閃了幾閃,又行恢復平靜,道,“你既心意已決,那本神君也就不強求了,只待下次,看看有沒有機緣了!”

  “告辭!”鐘元雙手抱拳一禮,隨之,絲毫不加掩飾的催動天璇神砂,那微小的星砂顆粒,粒粒大放光芒,宛如一根根實質光針,朝著四面八方透發,鋒芒之氣,遙遙的,便讓鄭隱門下那些弟子禁受不住,遠遠的避讓開來。

  “道友未免也太過于小心了!”血神君鄭隱面上流露出一抹不屑,道,“本神君既有言在先,又豈會行那偷襲之事兒?”

  鐘元邁步而行,同時笑著道,“凡事還是周全些好!這樣,你我兩便,也不傷交情!”說到這兒,鐘元稍稍一頓,又道,“奉送神君一個消息,正月初五,峨眉派將與五臺派在慈云寺斗劍,屆時,新一代紫郢劍的得主,應該也會出現,這當是神君莫大的機緣啊!”

  鐘元說完,卻是絲毫也不停留,即刻間離開。

  “這就想yòu我上鉤,為你出力嗎?也未免太小看我的定力了!”血神君鄭隱自以為洞穿了鐘元的算計,卻是即刻冷聲回道。

  目送著鐘元,離開了黑風窩,化作一道長虹,飛逝而去。這時,血神君鄭隱也對著一干門人道,“我們也該走了,免得峨眉派大舉來犯,卻是麻煩!”

  說話間,一揮之下,一片血光傾灑而出,將他們盡數包裹起來,而后,化作一道血光,一閃即逝,消逝于虛空之中。

  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玄真子、苦行頭陀三人俱個盤膝于一個玉石蒲團之上,雙手連環掐訣,發出本命元氣,催動中央丹爐之中的火焰,祭練內里的至寶。

  這丹爐之中,除了金光烈火劍之外,還有六顆純陽寶珠,能發乾天元陽真火。這乾天元陽真火,可非比尋常,乃是天劫之火,霸道絕倫,不知有多少修士,碰上這般的劫火,千百年修行,一招淪喪。

  東海三仙祭練這六顆純陽寶珠,卻是為了配合他們自行煉制的六桿太清旗門。這六桿太清旗門,乃是仿照峨眉派鎮山至寶——兩儀微塵陣的陣旗仿制,也可布置下兩儀微塵陣,當然,功效遠遠沒有原陣那般的強悍。

  不過,原陣要守護峨眉派的根本之地,不可輕動,碰上異派高手,要行誅滅之事,就只能用這復制品了。為防對手手段過于厲害,他們就煉制了這六顆純陽寶珠,以此來配合,進行絕殺。

  三人正運轉功法,加緊祭練之時,突然間,妙一真人胸口處,一直貼身收藏的峨眉派掌門信物——太清仙令,突然自發的飛出,懸于虛空。繼而,上面一道紫光爆閃而過,一個略顯蒼老,卻滿是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鄭隱即將脫困出世,你等速速前往西昆侖小古刺山黑風窩,將其絞殺,不可延誤,免留禍患!”

  “師傅!”

  妙一真人、玄真子、苦行頭陀齊齊面色大變,脫口而出。

  原來,這聲音,赫然是峨眉鼻祖,長眉真人任壽!

  聲音消失之后,太清仙令立時恢復正常,跌落下來,被妙一真人接在手中。

  “莫非,這便是天意?”妙一真人齊漱溟望了望玄真子,苦行頭陀,苦笑著道。

  “或許吧!”玄真子與苦行頭陀齊聲而道。

  原來,太清仙令異變的那一刻,恰恰,六顆純陽寶珠祭練完全,可以取出動用了!

  “本來,還想讓其在冥圣徐完的身上利市呢!沒想到,卻要應在自家的人身上了!”妙一真人的臉上,頗有幾分悲憫之相。

  “一個叛徒而已,早該解決了!師傅就是太過于慈悲了!此番,就由我帶隊前往吧!”苦行頭陀卻是一臉的煞氣。

  “師兄愿往,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妙一真人說話之間,右手五指彎曲如鉤,遙遙朝著中央那丹爐一抓一提,即刻間,丹爐爐蓋飛沖而起,內里,六顆拳頭大小,金光燦燦,宛如小太陽一般的寶珠從中飛出,落到了苦行頭陀的手上。

  丹爐之中,還有一只闊劍在里祭練著,晶瑩剔透,澄澈如水,隱隱然,有四朵紫青蓮花在劍身之上閃爍。

  “事不宜遲!師兄現在就趕緊出發!”妙一真人當即道。

  “是!”苦行頭陀應了一聲,即刻出了太元洞。取了六桿太清旗門之后,便去附近各洞,召集了白云大師、醉道人、髯仙李元化、元元大師、屠龍師太沈繡五人,齊齊往西昆侖飛去。

  也幸虧,為了一戰滅冥圣徐完成功,建立峨眉派的聲威,散居各地的峨眉高手,卻是都匯聚到了此處,否則,還真要花上不少功夫兒!

  “師弟,我們那位師叔脫困,估計神通非小,我看,還是請洞庭妙真觀瑛姆大師走一趟,以防萬一吧!”苦行頭陀離開后,玄真子卻是又道。

  “還是師兄想的周到,就如此辦!”當下,妙一真人開始傳信嚴瑛姆。

  “這怎么可能,禁法未破,人卻逃走?莫非,他已經到得了那般的地步了嗎?這可遭了!”苦心頭陀第一次,面上露出了惶急之色。

  “虎入深山,龍歸大海,這下,恐怕要有大麻煩了!”一旁,幾乎同時趕到的天仙高手嚴瑛姆也嘆道。

  東海仙府之中,收到消息的妙一真人齊漱溟,驟然間,也為之一呆。

  兩個鐘元,各自端坐在一個玉石蒲團之上,一個頭頂懸著一朵血焰蓮花,一個腦后懸著一道三色金輪。

  血焰蓮花光焰吞吐之間,不時有一道道的如意形火焰射出,落在鐘元法訣加持過的玉符之上。三色金輪也茶香仿佛,不過,它射出來的卻是萬象光影和五遁神光。

  火焰、光芒,如流星雨一般紛紛灑落,兩個鐘元的身前的玉符,都已經堆出了數座小山。

  就在這時,陡然間,密室之外,九命童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師傅,紅發師伯的第一批丹藥,已經練好,請師傅過去驗看!”

  “哦?這么快?”鐘元聽得這個,卻是禁不住大吃了一驚。

  要知道,煉丹可比煉制符箓難的多了。修為到得他們這種地步,只要法力充足,虛空都可凝符,更不用說借助材料了。煉丹卻是大不相同,流程復雜著呢!

  之所以這么了解,卻是因為鐘元修成的修羅血焰,也是煉制丹藥的極品火焰之一。不過,在了解之后,鐘元從心里邊兒便已經放棄了,決定自己稍稍涉獵下煉器也就好了。

  這一次,第二元神卻是沒有動,鐘元的本體停了下來,打開密室,走了出去。因為,他需要煉制的并不太多,再者,他有得自純陽真人呂洞賓的純陽金丹可以隨時的補充法力,可以說輕松自如。

  現在的鐘元,身為紅木嶺掌教,可以說對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出了密室之后,暗自喝令值守弟子推轉修羅化血陣,一個跨步,便到得了秘庫之外。

  一進去,鐘元便被那巨大無比的場面給震撼住了。

  秘庫之中,上千座大大小小的丹爐之上,都有裊裊煙氣升騰而起,宛如萬家炊煙,匯聚于此,當真可謂是蔚為壯觀!

  “師兄,你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知道,和親眼見到,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感覺。這一刻,鐘元絲毫沒有恭維之意,完全發自內心的贊嘆道。

  紅發老祖聞此,顯然也非常受用,自得的道,“這不過是些凡人所用的丹藥罷了!想當年,為兄連修士的丹藥也這般的練過呢!”

  兩人說話之間,丹爐之上的煙氣也盡數泄盡。

  這時,紅發老祖一聲清喝,雙手如輪轉動,法訣之光,漫天化雨一般打出,“鏗、鏗數聲金鐵交鳴之聲,所有的丹爐爐蓋兒盡皆飛了起來,而后,濃郁無比的藥香之氣,鋪天蓋地一般,席卷了過來,讓人心曠神怡!

  這時,紅發老祖把手一招,十三個紅葫蘆從一側墻壁之上飛了下來,蓋子自發的打開,對準那些丹爐一攝。立時間,宛如長鯨吸水一般,無數丹藥,串成無數條拱橋,往葫蘆口之中沒去。

  僅僅片刻之間,所有丹爐之中的丹藥便被收取一空。鐘元特地留意了一下,卻是駭然無比的發現,這么多的丹爐,飛出的丹藥數目都一模一樣。這也就是說,紅發老祖居然沒有煉廢哪怕一份兒藥材。

  這是一個無比恐怖的數據,不自覺間,鐘元再次的被震撼到了。

  丹藥收完,紅發老祖卻是將那十三個葫蘆召來,都交給了鐘元,道,“第一次試手這凡人丹藥,為兄卻是不敢太過托大,只煉了十三種不同的。不過,第一批弟子下山,應該也盡夠了。等的下一批出來,種類應該會多一些!”

  聽得紅發老祖分外輕描淡寫的言語,鐘元覺得,自己不能夠再呆下去了。今日自己所受到的震撼,已經足夠多了,再多,就真要受刺激了。

  當下,鐘元接過之后,隨口道了幾句不要太辛苦之類的話,便行告辭離去。

  一腳踏出,再次出現之時,便在自家的密室之外。鐘元正要回返密室,取出一些靈符,前往神宮大殿分發,突然間,感到有一股莫明的力量傾灑而下,立時間,便催動法眼,朝天上望去。

  這一望,卻是見得一個碩大無比的方鏡,懸在虛空高處,一旁,卻是站著七個人,各個都是地仙以上的高手。其中一人,他卻是認得,正是苦行頭陀。

  一時間,鐘元還以為峨眉派這就要向紅木嶺發難了。可是很快,他便恢復了鎮定,知道,這絕對不可能。因為,就這么幾個人,就想要破滅現在的紅木嶺,當真可謂是癡人說夢。當下,他也毫不畏懼的,直接飛天而起,來到他們的面前。

  而這時,那巨大的方形寶鏡也被苦行頭陀旁邊的一個老婆子給收了起來。

  “鐘教主,老衲有禮了!”苦行頭陀和上次沒什么兩樣,依舊一臉的苦色。

  “苦行大師,這幾位應該都是峨眉派的人吧!”鐘元毫不客氣的道,“你們這般明目張膽的窺視我紅木嶺山門,到底是何居心,難道,當真是以為我紅木嶺沒人嗎?”

  就在鐘元說話之間,紅發老祖、俞巒、五鬼天王尚和陽、蔡德四人也都飛空而起,來到了鐘元的身后。

  立時間,又是一通見禮。

  “原來瑛姆大師也在!”紅發老祖卻是先向那個老婆子行了一禮,而后才皺著眉頭道,“苦行道友,你這是何為?”

  “鐘教主,紅發道友,各位道友,且不要生氣,聽我慢慢道來,解說個中因果!”這時,一旁的髯仙李元化卻是跳將出來,接口道,“事情是這樣的,當年為禍人間的血神子鄭隱,破除了先師遺留的禁制,重新出山了。各位也都是修行多年,對于秘聞所知頗多,想必也都清楚,血神子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恐怕這天地之間,所有的門派都要被其所滅了!所以,我們才請出師門至寶——攝影留形神鏡,普照天下,希望能夠找出他的端倪,盡早消滅!”

  “原來如此!”鐘元心中暗笑,表面卻裝作為其所動的樣子,點了點頭,道,“《血神經》這種法門,的確是不該出現在世上,這是天下間所有修士的大患,如此事情,我們理當支持!不過,你們出手之前,卻是應當事先通知我們一聲,這樣,才不至于引起誤會!

  適才,若非是我認出了苦行大師,其余之人我一個不認識,說不得直接便動用修羅化血陣招呼了!”

  “不是我們不想要打招呼,實在是我們擔心延誤這片刻,就使得血神子有了警覺,從而逃遁而走!”髯仙李元化面上帶著一抹苦笑,回道。

  “好了,既然是誤會,此番之事兒,就此作罷便了!”鐘元隨意的擺了擺手,道,“各位還要繼續勘察、追擊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留各位了,如果找到血神子,需要我們紅木嶺幫忙的話,盡管開口!”

  “那我們就先行謝過鐘教主了!”這時,苦行頭陀終于開口道了句話,面上也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

  鐘元雖然覺得苦行頭陀的狀態有些古怪,卻也不知個中詳情,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會樂的心里都開了花兒的。

  目送苦行頭陀一行人遠去之后,紅發老祖卻是和鐘元解釋了適才其余諸人的身份,這讓鐘元心情大為舒暢。

  因為,如果他們在搜尋血神君鄭隱之上投入了這般的力量之后,那傾注在慈云寺斗劍之上的力量,明顯就要小了。聽許飛娘的意思,自己那些建議,似乎不少都被采納了,如此一來,記憶之中的一面倒情形可能就不會再出現。

  若是血神君鄭隱躲過了峨眉派的搜羅,也出現在了慈云寺戰場,出手搶奪紫郢劍,那峨眉派是鐵鐵的要吃上點兒虧了!

  偶然的神來之筆,出現這般的效果,鐘元的心情自然是格外的舒暢。以至于,在給紅木嶺第一批下山的弟子發靈符、丹藥之時,都一直笑容滿面,讓這些弟子心中都大為訝異,平日里威嚴無比的掌教怎么變了這副德性?

  對此,鐘元也不是渾無所覺,不過,他卻是毫不在乎。

  淮河下游的一處小鎮。

  這里剛被大水淹過,餓殍遍地,瘟疫橫行。

  一個白衣少年,在所有人都無知無覺之間,來到了此地,以丹藥化合的仙水,救助著一個一個身處痛苦中的人們。

  這少年身上的丹藥,好似萬能,而且無窮無盡,不論是饑餓,還是疾病,喝下去之后,都很快的康復如初。

  不過三日功夫兒,整個小鎮沒死的人,統統恢復了健康。而且,水源的污穢也被清除干凈,再也不用擔心因此而染上瘟疫。

  這個少年雖然在救治了眾人之后即時便走,并沒有接受眾人的供奉,但是,他的名字和他所在的門派,卻是被這些百姓牢牢的記住。

  莊易,紅木嶺。

  如此類似的情形,在神州各地,悄然的上演。

  不知不覺間,凡塵俗世的老百姓,都知道南疆有一個仙家大派,內里個個是良善的仙人,上體天心,普濟天下。漸漸的,無數有修仙夢想的少年,和世間的豪俠之士,不愿千萬里,開始涌向南疆,希望能夠拜入紅木嶺的門下。

第一六三章司徒歸心,天狐離洞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紅木嶺在人間的聲望愈來愈隆,漸漸蠻聲整個修士界。或許,有的門派會在背地里道上幾聲“沽名釣譽”之類的話語,但是,表面上,和其他門派修士交談,卻是無不交口稱贊。

  如此的情形,峨眉派自然不會不知道。不過,此時此刻,妙一真人已經顧不得再理會這個了。因為,血神君鄭隱一個人,就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

  他峨眉派的規模,卻是比紅木嶺更加的龐大,所以,即便他已經第一時間便開始將散居各地的峨眉弟子召回東海仙府,卻仍舊有人沒來得及歸來。血神君鄭隱,亦是峨眉《九天玄經》的傳承者,對于周邊修士是不是峨眉弟子,自然是一看一個準兒,已經明確死去的峨眉弟子,已經有六個了。

  非常吉祥的數字,不過,妙一真人卻是吉祥不起來。

  血神君鄭隱的膽大當真是超乎人想象的,法力還未恢復,便頂著峨眉派弟子的肉身,去闖東海仙府,雖然,被長眉真人預設的禁法發現端倪,不得已遁逃,卻也讓妙一真人駭了一跳。因為,這東海仙府之中,除了那些低輩弟子之外,還有許多的峨眉長老。這些人,雖然也是地仙高手,卻也不過是剛入門徑罷了,沒有任何防備的對上鄭隱,毫無疑問,是死路一條。

  若是讓鄭隱得了手,峨眉派也就算是垮臺了一大半兒了。

  正因為這種情況,妙一真人卻是連連催促苦行頭陀加緊行動,早點兒將血神君鄭隱給剿滅。而苦行頭陀得令之后,自然是四處連連出擊,倒是也滅殺了幾個血神君鄭隱的門徒,但是,鄭隱本人,卻連一根兒頭發也沒見著。反而因此,著實激怒了幾個門派,讓其大為不滿,聯名向妙一真人發出質問。

  對此,妙一真人也只能夠將心中的火兒壓下,連連賠罪。

  且不說峨眉派與血神君鄭隱的斗法,只道紅木嶺上,鐘元和紅發老祖兩人,卻是痛苦并快樂著。

  快樂,是因為之前預想的計劃簡直順利的不能再順利了。而痛苦,則是兩人都不得不絲毫不停息的煉丹、制符。鐘元的符箓倒還好一些,消耗的不算太快,而那丹藥,卻當真是如同流水一般被用掉。

  不過,這個時候兒,無論是鐘元還是紅發老祖,心中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心甘情愿以極。

  這一日,兩個鐘元正各自努力,煉制著符箓。突然間,第二元神身上,一枚五色流云玉符飛出,閃耀著奇光。

  這五色流云符乃是萬妙仙姑許飛娘的獨門秘制,一見得如此,鐘元便知道,一定是天狐寶相夫人的事情有了消息。當下,鐘元的第二元神絲毫沒有耽擱,即刻停下,身化長虹,飛遁而出。

  在南疆邊緣,一處無名山谷之中,鐘元落了下來。這時,他卻是發現,除了許飛娘在此之外,還有兩個絕美的少女和一個面目英俊卻頗有病態的少年。

  根本不用問,鐘元便知道,這三人乃是秦紫玲、秦寒萼還有司徒平。

  當下,鐘元也不啰嗦,直接對這那兩個少女道,“你們兩個就是寶相夫人的女兒吧!既然你們跟著許道友到此,想必寶相夫人對我們的條件都應下了吧!”

  “是!”秦紫玲開口答道,“不過,如何瞞過峨眉派一干高手,將我母親悄無聲息的從風雷洞中帶出來,以及留下假身,卻是都需要鐘教主考慮了!”

  “這個無礙,我早有計較!”鐘元絲毫都不加考慮,直接便應了下來。隨后,又行問道,“你母親準備何時離開風雷洞?”

  “自然是越快越好!”秦紫玲即時回道。

  “既如此,那我們這便前往!”

  秦紫玲、秦寒萼姐妹見得鐘元自信滿滿,心中一直繃著的那根弦兒終于松了下來。當時,齊齊點了點頭,道,“好!”

  “許道友,寶相夫人之事,就全權交予我負責好了。你還是回去,準備慈云寺斗劍之事好了!”說到這兒,鐘元面上故作出一幅神秘之相,道,“這一次,我雖然不能親往助拳,卻也布置了兩個強大無匹的暗子,說不得,到時候兒會有驚喜出現的!”

  許飛娘聞此,自然是高興無比,有心開口詢問一二,但見得鐘元這般樣子,估摸著也不會直接說出來,遂息止了這個念想。“既如此,那我到時候兒可就等著看鐘教主安排的好戲了!若是最終好戲沒有開演,鐘教主卻是須得當做兩個人情賠給我!”

  “放心好了!他們一定會去的!而且,必將震動天下!”鐘元說完,也不多呆,腦后即時懸出一道三色金輪,內里五遁神光浮現,朝著自身以及秦紫玲、秦寒萼姐妹身上一個加持,即刻間,三人便消失不見。

  “這是什么法寶?居然能發先天五遁?莫非,紅木嶺已經暗地里掃蕩了幻波池?”許飛娘對鐘元突然使出來的法寶感到頗有幾分熟稔之感,但是,卻始終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看到過記載。

  片刻之后,依舊無果,只能作罷。

  這時,許飛娘看著身邊病怏怏卻一臉堅毅神色的司徒平,正色道,“你看到了吧!鐘教主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本也不是什么資質出眾之人,只是秉性堅毅,一心向道,機緣一到,一朝修成第二元神,便立成世間絕頂高手,還在為師我之上。

  現在你明白,為師為何先前那般刁難你,冷落你了吧!鐘教主有句話說的好啊!修道之人,什么都ω手]打不重要,唯有一顆堅毅的心,最重要!

  現在,你道心已經磨礪的差不多了,為師可就要正式的栽培于你,傳你了!希望你能夠勤苦修持,將我五臺一脈,發揚光大!為師,可是將你當做五臺未來的掌教培養的!”此時,聽得許飛娘如此言語,司徒平心中,最后的一絲陰霾,也被蕩滌一空。當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目含淚,激動無比的道,“師傅大恩,弟子沒齒難忘!以前弟子不了解師傅之苦心,還對師傅心存怨憤,有叛逃他教之念,實在是不該,還請師傅重重責罰!”“好了!起來吧!”許飛娘面色溫和依舊,道,“此乃人之常情,你若是連這點兒反應都沒有,為師反倒是要擔心你墮入魔道而不自知呢!至于懲罰,就算了吧!”

  “不,請師傅重重責罰!否則,弟子實難心安!”司徒平卻是執拗以極,連連磕頭,跪地不起。

  看到司徒平這副樣子,許飛娘卻是禁不住在心中感慨,感慨鐘元看人就是準。這司徒平,只要好生培養,當真是有成一代大宗的底蘊。念及于此,許飛娘的面色更加的和藹了,“你既然執意如此,為師也只能應允于你。這樣,回山之后,為師就正式將本門五毒仙劍傳給你,你在將五毒仙劍完全祭練成功之前,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五毒仙劍,乃是當年五臺掌教太乙混元祖師的佩兵,曾持此與峨眉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大戰,將其戰敗,威名赫赫,為天下飛劍之中絕品。司徒平豈會沒有聽說過?聞得如此,心中更是感動無比,重重的應了聲:“是!”

  風雷五遁,乃是天下間最為頂級的幾種遁法之一,不僅在通行諸般障礙之上無與倫比,便是在速度上,也是不遑多讓。世間遁法,速度能夠穩穩勝過它的,只有四種,分別是:白眉老和尚的心光遁法、峨眉派的太乙靈光遁法、極樂真人的霹靂真光遁法,以及旁門七星遁法。

  并沒有花多少功夫兒,鐘元便到得了東海之濱。隱匿于暗處,遙遙望去,可見一座延伸之海中的高山之上,一座仙府大放金光,照徹四方,宛如海陸的中心。

  “峨眉派倒是會選地方兒!”鐘元的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鐘教主,我母親所居的風雷洞,就在那里!”

  順著秦紫玲的手勢,鐘元卻是見得距離東海仙府約莫數十里處,有一座面積不小的島嶼。

  估量了一下位置,鐘元即刻間再度展動風雷五遁,自海中水路而走。

  風雷五遁,金、木、水、火、土、風、雷,七種物質,皆可穿行無礙。到得小島之下,鐘元雖然發現這里乃是一個活火山,卻也絲毫沒有在意,就這么直接穿行火海,往上面遁去。不片刻,鐘元便在天狐寶相夫人所在的風雷洞透了出來。

  “這位便是最近大負盛名的鐘教主吧,果然不同凡響!”天賦寶相夫人卻是僅僅只有尺許高下,宛若一個縮微的小人兒。

  鐘元自然明白,這不是她的肉軀,而是凝練的元嬰。

  “客套話離開之后再說不遲!現在,我們還是離開這里比較重要!”

  “只要鐘教主做好準備,我隨時可以離開!”天狐寶相夫人立時道。

  當下,鐘元也不再多言,腦后物象環再次浮現而出,萬象光影交替浮現,片刻間,便有一個與天狐寶相夫人元嬰一模一樣的虛影從內里浮現,隨之,從中走了出來,就此盤坐于虛空。

  “好手段!”見得這般形貌氣息完全一模一樣,若不親手試探,根本無法發現端倪的幻身,天狐寶相夫人也禁不住暗自贊嘆。

  鐘元卻是并不言語,五遁神光一閃之間,將眾人盡皆裹住,一閃之間,消失不見。

  鐘元帶著天狐寶相夫人、秦紫玲、秦寒萼三人離開風雷洞之后,卻是并未向大陸回返,反倒是愈發往海中飛遁,好一會兒,方才在一個無人的孤島之上停頓了下來。

  “鐘教主,這是何為?你不會準備讓我在這里渡劫吧!這里雖然距離釣鰲磯頗有一段距離,但是,對東海三仙來說,一眼就可以洞徹究竟!”天狐寶相夫人對鐘元的舉動頗感覺到奇怪,當下里問道。

  “渡劫,我當然不會選擇這里,我又不是傻子!”鐘元卻是沒有隱瞞的意思,即時回道,“天仙劫,非同小可,魔劫雖有司徒師侄抵過,但那風、雷、火劫以及人劫,卻是都由我負責接下的。我自然要未雨綢繆,先行剪除一些,免得屆時太過麻煩,出了紕漏!”

  說到這兒,鐘元一頓,緊接著問道,“所以,我現在想要知道,夫人你與哪些人之間的仇怨最深?哪些又是在此附近的,說將出來,我們先下手為強!”

  天狐寶相夫人卻是沒想到,鐘元居然如此之彪悍,當時也大吃了一驚。但是隨即,她便趕忙搖頭阻止道,“千萬不要!我們還是回去吧!”

  鐘元的心中,雖然另有目的,但是,他所說的也是目的之一,故而,見得天狐寶相夫人如此,卻是故作不悅道,“為什么?就算這些人不是你出手對付,你也不用這么輕松吧!”

  “不是!不是!”天狐寶相夫人連連擺手,然而,卻似并不解釋。

  鐘元見此,卻也知道,其中必有情由了。當下道,“夫人,有什么話難道不能直說嗎?若真有什么機會,我不做也就是了,何必如此?”

  “罷了!”天狐寶相夫人面色驟然一凝,道,“不是我不愿意解釋,而是我身在劫中,心生一年,便會被天魔所感知。就你適才所言,若是不做,我的人劫就是那些個死仇而已。但一旦做了,看似預先鏟除了一些敵人,但是,以天魔之機變,恐怕又會蠱惑其他人來與我為難。而這些人,我就未必熟悉了,到時候,也沒什么有價值的信息提供給你,讓你可供利用了。算來算去,卻是變得更加麻煩了。”

  稍稍一頓,天狐寶相夫人繼續道,“我先前之所以不說,也是因為如此。雖然,現在并沒有付諸于行動,但經此一說,只怕又有變數叢生了!”

  “原來如此,天末端的詭詐!”

  聽得這個,鐘元卻是想起,記憶之中,紅花姥姥的飛升人劫只有八臂觀音飛龍師太一人的,可是,因為自己突然chā手,強勢無比的將飛龍師太打滅,結果,卻是突兀的多出了附近一大票的修士。雖然,這些人的實力并不怎么樣,但是,造成的麻煩卻是不小。

  “這次,天狐寶相夫人的人劫可是要狠多了,也強橫多了,不知道,會將難度提升到何種的程度?”鐘元的心中暗自忖度,面上卻是止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這可真是上的山多終遇虎,打了一輩子雁,卻被雁反啄了眼啊!”

  原來,鐘元的記憶里卻是清晰的記得,這天狐寶相夫人渡劫之時,前來襲擾的真正高手有兩位,一位是東海大鵬灣鐵笛坳的翼道人耿鯤,一位是南海金星峽天漏洞主百玉神魔鄢什。

  翼道人耿鯤,與鐘元別無瓜葛,但是,那百玉神魔鄢什卻是有。鄢什正是妖尸谷辰的三師弟,《玄陰真經》殘缺的兩個部分之一——《百玉天吟秘魔》,就在他的手中。所以,鐘元便想趁著這個機會,來一個一舉兩得。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寶貝,又為將來減輕了麻煩。

  誰想到,卻是這么個結局!當真是應了那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不過,事已至此,鐘元自然也不會半途而廢!誰知道現在天狐寶相夫人的人劫會變成什么樣子?自己事物繁忙,出海一趟,可是很難得的。當下,鐘元心一狠,道,“既然如此,我先前所言,便就此罷了!不過,我這里卻是還有兩個老朋友要會,須得在這海上停留上幾天,夫人沒有什么意見吧!”

  “現在我卻是還要鐘教主多加看顧呢,哪里敢有什么意見?鐘教主有事,盡管去做好了!”天狐寶相夫人面帶笑容,徑自回道。

  “多謝夫人體諒!”鐘元回了一句,而后,再度展動風雷五遁,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個時辰后,鐘元等人在一處海面上出現。

  前方,有一個黑石嶙峋的孤峰,突起海面三百余丈,正中央處,仿佛被人以絕大神通劈開一般,卻是現出一個只容一人獨行的峽谷,左側山崖之上,刀劈斧鑿著三個大字——金星峽。

  “這是百玉神魔鄢什的隱匿之地?難道鐘教主和他也有交情?”天狐寶相夫人見得金星峽三字,眉頭禁不住略皺了起來。因為,她與鄢什也是仇敵,鄢什覬覦她千年精修的那顆內丹不知道多少年月了?在她的預想之中,鄢什也是必定會前來阻她成道的人劫之一。

  鐘元就好像沒有看到天狐寶相夫人的變化一般,自顧回道,“老朋友了,他欠了我一樣東西,我現在是來討還的!”

  一聽這個,天狐寶相夫人卻是放下了心來,知道,兩人之間不是有交情,而是有嫌隙。不過,她仍舊道,“既然如此,鐘教主自去討還就是了,我們就不進去了,在外面等著。”

  現在的天狐寶相夫人倒不是不能動手,而是不宜太過激烈。因為,他的嬰兒剛剛凝煉成功不久,還不穩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壞了道基,再無飛升之望。

  “如此也好!”對于天狐寶相夫人心中的戒懼,鐘元心中也明了,卻也不為己甚,直接應了下來。隨后,他身形一晃,便朝著金星峽射了過去。

  這金星峽,顯然也直通地肺深處,鐘元一進入,便發現這里到處都彌漫著黑色的煙氣,正是地肺黑煞氣。

  “鄢什何在?老朋友當面,怎么也不知道出來迎接一下,未免也太沒有禮貌了吧!”鐘元卻是絲毫都不加掩飾,直接大張旗鼓的喊道。

  他這句話剛落,便見得四周突兀的出現了五個赤露ǒ露ǒ,似人非人的怪物。

  滿頭綠毛披肩,一雙滴溜溜滾圓的紅眼,細小如豆,閃閃放光。鼻子塌陷,和骷髏差不甚多。一張像猴一般凸出的方嘴,唇如血紅,往上翹翻,露出滿口銳利的鉤齒。頭小身大,渾身其白如粉,上部肥胖,手足如同鳥爪,又長又細,形態甚是臃腫。

  這五個怪物一現,便將鐘元圍在中央,五張怪嘴一咧之間,牙縫之中,各自噴吐出千多條游絲一般的白氣,宛如道道利劍一般,朝著鐘元侵襲而來。

  鐘元一眼便看出,此乃腐尸精氣凝練的神魔,又經玄陰地脈蘊養多年,寒毒之力,凜冽非常。別說人了,尋常飛劍碰上,也立時變會受污,大損靈性!不過,鐘元乃是玩兒火的祖宗,又豈會怕這個?

  當下,也不動用任何的法寶,周身一震,四萬八千孔竅之中,俱個噴射出游絲一般的火線,漫空飛舞,所過之處,白氣紛紛消弭。那五個神魔似乎也知道厲害,見得如此,當時一晃身,俱各消失不見。

  鐘元也不追擊,繼續道,“鄢什,老朋友見面,就是這么招待的嗎?”

  “你是哪家的老朋友?我怎么從來都未見過?”伴隨著一聲尖利的聲音,一道暗赤色的劍光從前方山洞之中飛了出來,隨之,一個面容陰鷲的中年黑衣男子顯化出了身形。

  “你沒見過實屬正常!因為,我是你的債主!”話音未落,鐘元便暴起發難,南明離火劍化作一道百丈朱虹,強勢無匹的朝著鄢什那暗赤色劍光斬去。

  鄢什這只飛劍,名叫赤陰劍,乃是采集萬千處女天葵與地肺黑煞氣祭練而成的魔道至寶。雖是玄陰之屬性,卻是非但不懼諸般火焰,反倒隱隱相克。他見得鐘元用一把火焰蒸騰的飛劍襲殺而來,卻是暗自覺得好笑,毫不猶豫,便將赤陰劍迎了上去。

  孰料,兩劍交擊之下,赤陰劍那獨特的赤葵陰罡,居然在那絲毫不起眼的紅色火焰之下,嗤嗤啦啦的被焚燒了起來。

  這時,他才發現,這火焰,不是凡火,而是主破邪、殺戮的南明離火!

  鄢什為煉這把赤陰劍,可是費了數十年苦功呢,哪里舍得將其毀卻在這里。當時,一聲大喝,袍袖甩動之間,十道光華從其袖子里面射出,落于地上,卻是五對赤身男女。

  這五對赤身男女,卻是鄢什壓箱底兒的手段,名叫五吟神魔。

  五吟神魔一出,立時間便在這峽谷之中交合了起來,吟聲浪語響個不停。同時無數粉膩膩的煙霞之氣從五吟神魔的交合之處飄散而出,匯聚成一道道的繩索,朝著南明離火劍和鐘元分別交纏了去。

  以南明離火劍的霸道,居然燒之不斷,卻是讓鐘元也禁不住暗自贊嘆,《玄陰真經》所載神魔,到底不同凡響。

  不過,這些個繩索哪里近得了鐘元的身?三才清寧圈光芒一綻,穩穩的將他們迫在體外數丈之遠處。而后,一座座山岳從中閃現,飛將出來,朝著鄢什當頭壓下。

  五吟神魔所放天吟神索擋住了南明離火劍,即刻間,鄢什便催動赤陰劍也朝鐘元殺來。他滿以為,在無往而不利的天吟神索之下,鐘元肯定毫無還手之力,哪里料到,事情正好掉了個個兒!

  鄢什劍勢尚未展開,就不得不進行回收,一劍撩天,刺向了當頭壓落的山岳虛影。一聲巨響,鄢什雖然將那一座山岳虛影挑飛了出去,然而,自己的胳膊卻也為之發顫。那力道,委實是太大了!

  山岳連環,第一尊剛剛被挑飛了出去,第二尊便緊接著壓落。這一次,鄢什卻是學乖了,卻是不再這般迎接,飛劍的長處,也不再刺上。法訣一掐,飛劍化作一道劍圈,將那山岳虛影圈在其中,如云似霧的暗紅色煙嵐沛然一發,噼里啪啦一震爆響,頃刻間,山岳虛影灰飛煙滅。

  一見此法奏效,鄢什當時大喜,劍光暴漲,暗紅色煙嵐之氣如潮水一般噴發出來,朝著鐘元涌動而來。然而,碰到那三色金輪之光,也如同大海撞上了高山,絲毫無功。

  而這時,鐘元腦后三色金輪之中,虛影卻是為之一變,變成了無數雷云,電光游走其間,雖然無聲無息,但那無形的威煞,卻是讓鄢什都禁不住為之一凜。

  雷霆電光宛如暴雨一般洶涌而出,炸的那暗紅色煙嵐變成了條條帶帶的紅色飄絮,絲毫不成樣子。這時,鐘元暗自里一發力,南明離火劍驟然劍虹爆漲,震開了天吟神索,倒飛而回,速度之快,簡直無與倫比。

  一劍,便斬在了鄢什的腰肋之處,將其劈成了兩半兒。隨之,一個小人從腦袋里飛出,裹挾著一團黑氣,一溜煙往山洞深處鉆去。

  這個鐘元哪里能夠允許,萬象大手印即刻展動開來。一只百丈大手,一下子便將鄢什的元神給抓了回來。

  “道友,我與你素未謀面,素不相識,怎么可能會欠你東西?這一次,是貧道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道友,莽撞之處,還望道友能夠原諒啊!”這時,鄢什身在屋檐下,卻是不得不擠出了一分笑容,懇求道。

  “本來你是不欠的,不過,你們那位教主卻是答應了要將全本的《玄陰真經》給我的。而握得到的,似乎少了兩塊兒。其中一塊兒,應該在你這兒吧!”

  “原來就為了那么一塊蚩尤骨啊!道友早說啊,我給,我給!”鄢什忙不迭的點頭。隨后又道,“道友能不能將我放了,這樣,我也好為道友去取啊!”

  “少在本座面前打花槍!”鐘元驟然面色一冷,道,“現在的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無條件交出蚩尤骨,而后,以本命神魔起誓效忠于我,否則,我直接便將你打的形神俱滅,再自己搜!我就不信,我搜不出來!”

  鄢什知道這次是碰上狠人了,無奈之下,只得以本命神魔起誓。

  起誓之后,鐘元便撤去了萬象大手印,冷聲道,“說吧!蚩尤骨在何處?”

  “就在屬下原身的腰間袋子里!”此時,鄢什自然是不敢再胡亂言語了。

  鐘元把手一招,凌空一攝,便將那寶囊給攝在了手中,法力噴吐之間,只聽得“噼里啪啦”一陣作響,鄢什原有的烙印被破除的干干凈凈。鄢什在一旁看著,也只能夠將心酸往肚子里咽,不敢表現出分毫不滿。

  烙印破去,鐘元的神念當時探了進去,剎時間,內里的東西盡皆映入了他的“眼簾”。瞅來瞅去,就發覺一根尺長的白骨箭跟白骨還沾點兒邊兒,其余的,連材料都不對。當下,鐘元便將那白骨箭取了出來。

  “這就是蚩尤骨嗎?”鐘元問道。

  “是!千真萬確!”鄢什聞言,趕忙道,“只不過,現在是被封禁的,解封之后,才能夠看出個中玄妙!”

  “那你現在就施法吧!”鐘元隨意的擺了擺手。

  立時間,鄢什一手持白骨箭,一手開始掐訣,同時,口中還念念有詞,片刻間,白骨箭開始變得扁起來,闊起來,也通透瑩潤起來,形似一根欲質令牌。上面密密麻麻的書錄著諸多小字。

  鐘元接過一看,上面記載的正是《百欲天吟秘魔,而妖尸谷辰所給的口訣,果真在關節之地,做了些許手腳。看似改動不大,但是,若有人敢按照那改動后的法訣修煉,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第一塊蚩尤骨到手,立時間,鐘元便將其放入了青蜃瓶之中。隨后,鐘元又行問道,“我聽聞,你那二師兄白骨真人何巨,也在這兒附近辟府修煉,你可知道具體的位置?”

  “知道,知道,就在附近不遠的白骨島上,我可為您帶路!”或許,人總有一種劣根性,自家受了苦難,便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如此,這樣,自家就平衡了。修士,也不例外!現在的鄢什,就是如此。

  “很好!”鐘元面上露出了一副笑臉,驟然間,一聲大吼,“《未來星宿劫經》在何巨手里吧!”

  “不在!”鄢什立時間脫口而出。但是,話一出口,他便知道不好。

  果然,鐘元的面上,露出了一抹獰色,“《未來星宿劫經》既然不再何巨手里,那就應該在你的手里吧!你可千萬不要說在谷辰的手里啊!”

  “是,在我手里!”鄢什趕忙回道,“鐘教主恕罪啊!不是我有意欺瞞,委實是那東西上有很強的佛法封禁,我根本連打開都不可得,早就丟在一旁多年了!”

  鐘元靜靜的盯著鄢什,好一會兒,看的他都有幾分發毛了,方才恢復正常,笑著道,“這次我就相信你了,不過,如果再有下一次,你應該明白是什么后果的!”

  “是,是!”鄢什忙不迭的道,“我這便去取!”

  “還有什么刻意珍藏的好東西,就一并帶出來吧!若是再讓我自己道出一個名字來,”說到這兒,鐘元稍稍一頓,又道,“這金星峽不錯,可以直接給你埋骨了!”

  “是!我的一切都是鐘教主的,絕不敢有絲毫藏私之心!”鄢什趕緊旗幟鮮明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不過片刻,鄢什便提著另外一個寶囊出來,交給了鐘元。“這里,是我多年的收藏,甘愿全部獻給鐘教主,還請鐘教主不要嫌棄!”

  “你能如此做,很好!”鐘元點了點頭,以示鼓勵。然后,便打開來看,第一眼,鐘元便見到了一本薄薄的絹冊,微微金光散發,上面書寫著六個大字《未來星宿劫經》。

  鐘元取出試了試,發現自己的法力任是如何變化,都沒有絲毫讓《未來星宿劫經》打開的意思。當下,鐘元便將其收好,不再理會。因為,現在并不是悟道煉法的好時間,回到山門之后,有的是時間讓他參悟的。

  鄢什看鐘元將一切收好,他卻是頗有幾分諂媚的笑道,“鐘教主,現在有根基的肉身并不好找,不知道,鐘教主能否賜下仙丹妙藥,將我這肉身給治好啊!畢竟,我今后還是要為您效力呢!”

  “算你有福氣!”鐘元聞得此言,卻是灑然一笑,道,“我這里恰好有陷空島的萬年續斷接骨生肌靈欲膏,就破例上次你一瓶吧!”

  說著,鐘元暗自一催青蜃瓶,五彩煙霞噴涌之間,一個小欲瓶被托了上來。

  鄢什元神接過之后,趕緊跑到自己被斬成兩段兒的肉身之前,將其拼接完好,而后,將欲瓶之中的萬年續斷接骨生肌靈欲膏給傾灑出來,倒在了兩截兒尸身的結合處兒。只片刻的時間,那里的血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了起來,完好無損。

  這時,鄢什合身往尸身上一撲,即刻間,肉身便站了起來,恭敬無比的向鐘元行禮。

  “行了,恭敬要謹記在心里,這些俗禮,可以少些!”鐘元呵斥道。

  “是!”鄢什將自己的赤陰劍和五吟神魔收好,便當先出了金星峽,于前引路。

  海面上,天狐寶相夫人驟然見得百欲神魔鄢什從中飛了出來,心中卻是一驚,正要想著要不要帶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速離此地之時,突然又見到鐘元從后面緩緩而出,閑庭信步,瀟灑以極,當時放下了心來。

  鄢什看到天狐寶相夫人的一剎那,簡直就像是惡狗看見了骨頭一般。可是,他也明白,天狐寶相夫人既然與鐘元是一伙兒的,那自己這份兒心思,也只能趁早死了。

  有百欲神魔鄢什在前引路,前往白骨島卻是省卻了搜尋的功夫兒,很最好便到得了地頭兒。

  這白骨島,當真是島如其名。整個島上,隨處可見累累的白骨,有人、有妖、有獸、有禽,道一句骨山骨海絕不為過!

  來到這白骨島,白骨真人何巨卻是沒有讓鐘元前去尋找,直接便迎了上來。看到自己的師弟和這么一群人前來,他也頗有幾分困惑,當時問道,“鄢師弟,這都是些什么人?你帶他們前來作甚?”

  “何師兄,這位乃是紅木嶺掌教,鐘元鐘教主!他是我們的債主,特來收債的!”百欲神魔鄢什卻是開門見山,直接道。

  “什么債?該不會是師弟你勾結外人,意圖奪取本門秘典的吧!”白骨真人何巨本來就慘白的滲人的面色上,更多了幾分陰冷。

  “何師兄,說實話,以前我還真有這個意思,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手罷了!”百欲神魔鄢什笑著回道,“不過這次,還真不是,我們那位大師兄,為了自己能夠脫困,已然應諾將整本的《玄陰真經》都送給鐘教主了。

  不久之前,我的那塊兒已經交還了,現在,卻是輪到師兄你了!”

  “這么說,我是不給不行了!”白骨真人何巨冷聲道。

  “行,當然行!”這時,鐘元自在無比的踏前一步,道,“只要你能夠從本座的手底下逃脫!不過,本座的這個機會也不能夠白給,你若是逃脫不了,除了要將玄陰教典籍奉上之外,還得宣誓效忠于我,就像是鄢什一樣!”

  “我說呢,鄢師弟怎么看起來和條走狗一樣,原來如此!”白骨真人何巨先是譏諷了鄢什一句,而后,道,“好,我答應了。不過,我要加個條件!”

  “什么條件?”鐘元淡然無比的道。

  “我若成功,我要”白骨真人何巨話說到這兒,面色驟然間變得猙獰無比,“我要你死!”

說話同時,數十只三寸長短的陰磷白骨箭帶著灼灼磷火暴雨一般朝著鐘元傾灑了過去。同時,其雙臂一震,嘩啦啦——,地上的無數白骨沖天而起,構建起了一座座的骨牢,將所有的人都鎖禁  出手之后,白骨真人何巨也不謀求戰果,片刻都不耽擱,直接催動白骨遁法,化身一道白氣,沖天而起,飛速逃去。

  白骨真人何巨的眼光卻是要較鄢什強多了,見得鐘元的第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絕非對手,故而,一直在等待一個脫身的機會。而現在,無疑是最佳時機。

  對于這驟然間的變故,鐘元絲毫都沒有慌亂,面上浮現一抹淡淡的冷笑,壓根兒就視那陰磷白骨箭如同無物,身形一晃之間,消失不見。再現之時,恰好便在白骨真人何巨所化白氣的正前方。

  三才清寧圈之天象環一現,無數水火風雷宛如汪洋大海一般朝著白氣轟擊了過去,只一剎那,白氣便被打散,現出了何巨那瘦竹竿兒一般的身形,衣袍破爛不堪,身上也多有傷勢。

  “機會本座從來都只給一次,你不珍惜,也就沒有了!”說話間,南明離火劍仿佛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縷光芒,閃耀而起,隨之,何巨被分尸兩半兒,連元神都沒能逃出。

  “鄢什,你去為我查看下何巨的東西,我相信,你能夠找到我所需要的。至于其他的,就賞賜給你了!”鄢什趕到之后,鐘元立時間吩咐道。

  “是,多謝鐘教主恩賜!”

  鄢什說話間,便從何巨身上找到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白骨哨子,交給了鐘元。

  “此名白骨吹,乃是《玄陰真經》的一部分。不過,他本身也是一件上佳的法寶,不過,效用有些特殊,只對那些奪舍重生,未能靈肉合一的修士,或者壓抑修為,遲遲不肯飛升的修士有效。”

  說完之后,他又飛往白骨島,片刻之后回返,又交給了鐘元一本絹冊,上面寫著《大金玄都寶藏丹箓》。

  第一六六章白骨吹之用,慈云選頭領(四更求票)

  紅木嶺。

  天狐寶相夫人已經直接前往天劫臺了。

  天劫的來臨,并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只是渡劫之人本身,模模糊糊的有一個感覺,所以,雖然此時距離她心中感應的時間還頗有一段時間,但是,她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畢竟,這種事情,一旦出現變故,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而鐘元,則盤坐在自家的密室之中,望著面前一堆冒著簡直有如實質的兇煞之氣的蚩尤骨,心中泛著嘀咕。

  “要不要現在就開始對蚩尤兇劍進行煉制呢?”

  現在就開始煉制的好處,自不待言,早一天出世,就可以早一天派上用場。他心中隱隱然有一種感覺,蚩尤兇劍如果若是出世,只怕會立刻蓋壓萬劍,成為劍中之魁!紫青雙劍若是不合壁,亦的屈居其下。

  其實,如果是換做旁人,現在根本就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直接便開始調集人力物力鋪設陣圖,進行祭練。而讓鐘元糾結著難以下決定的原因,則是這一對蚩尤骨中的一個塊,得自白骨真人何巨,形似哨子的白骨吹。

  白骨吹,是一個很另類的法寶。因為,它對尋常的戰斗,沒有絲毫的效用,簡直無用之極。他所擁有的功效有兩種,一種是逼迫奪舍他人卻沒有靈肉合一的修士元神從別人的肉身之中離開;一種則是逼迫那些明明已經達到飛升的境界,卻使用偷天秘法繼續留在人間就是不飛升的修士飛升。

  第一種倒也罷了,第二種可以說,對那些天仙修為的最高端戰力,擁有著強悍無匹的影響力。這對于鐘元這個一方掌教來說,是一招很強的殺手锏。

  他不想要放棄。

  最佳的結果,自然是在用蚩尤骨煉制兇劍之時,讓這白骨吹的功效完美的保留下來。不過,這就和鐘元想要通過幫助天狐減輕人劫卻適得其反一樣,兩全其美的事情,哪有那么多?起碼,現在整個紅木嶺上下,也沒有一個人擁有這樣的手段。

  所以,鐘元就必須面臨一個抉擇。

  密室之中,靜寂的好像宇宙星空。

  驟然間,鐘元的本體開口了,“這個決定,現在不要下。白骨吹的功效,只不過是鄢什師長說的,具體的他也沒有見過,是否真有這般強絕的功效,還有待驗證!

  距離慈云寺斗劍,已經不足一個月了,屆時,想必峨眉派肯定會有天仙高手暗藏期間的。據我估計,十有會是那d庭湖妙真觀的觀主嚴瑛姆。因為,現在峨眉派的攝影留形神鏡是由她掌控的,她已經很熟悉了。

  為了防止血神君混雜入其中攪局,攝影留形神鏡是必定會在那里照徹的。嚴瑛姆這個人,早就是天仙了,卻是死活拖著就是不飛升,到時,就用白骨吹給她一下子,讓她也嘗點兒苦頭,別以為自己是天仙就無敵天下了。”

  說到這兒時,鐘元本體的口ěn卻是頗有幾分不忿。原來,先前苦行頭陀一行第一次動用攝影留形神鏡照徹紅木嶺附近之時,卻是鐘元本體上前進行的j涉。那嚴瑛姆,卻是一副倨傲無比的架勢,連正眼都沒有看鐘元一眼,這讓他這個素來自信無比,甚至有點兒自負的人哪里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稍稍一頓,平撫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鐘元本體繼續道,“同時,也檢測一下這白骨吹的功效究竟如何?若真的是達到那種無往而不利,天仙不得不遁逃以躲避飛升的境地,那我們紅木嶺就真的可以無所畏懼,大張旗鼓的擴張了。

  比拼地仙高手,我們還真的不怕!”

  “有理!”

  第二元神只道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d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對于修士而言,時間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東西,稍不注意,便是無數時光過去了。幾十日的功夫兒,當真就如同一恍兒之間般。

  正月初四。慈云寺。

  的寺廟之中,當真是匯聚了天南海北無數路豪杰,光是地仙就有二十幾位。

  有川東南川縣金佛山金佛寺方丈知非禪師,長白山摩云嶺天池上人,巫山風箱峽獅子d游龍子韋少少,川東地隱名劍仙鐘先生等昆侖四友;

  有有根禪師,諸葛英,癲道人,滄1羽士隨心一等武當四劍;

  有曉月禪師,赤焰道人、金眼狒狒左清虛、追魂童子蕭泰三位火云d主,火魯齊、火無量、火修羅三位留人寨主等貴州野人山長狄d哈哈老祖門下七位高手;

  還有曾跟矮叟朱梅爭奪過青城山金鞭崖的麻冠道人司太虛,巫山神女峰元陰d陰陽叟司徒雷,巫山牛肝峽鐵皮d溫香教主粉孩兒香霧真人馮吾等一干散修;

  當然,人數最多的還要屬五臺派散居各地的別支,有摩訶尊者司空湛,萬妙仙姑許飛娘,貴州天山嶺萬秀山玄都羽士林淵,云南薩爾溫山落魂谷的日月僧千曉,慈云寺智通和尚,金身羅漢法元,衡山鎖云d岳琴濱,七手夜叉龍飛,

  不過,這些人或已自立門戶,或以另投他派,嚴格來說,不能算是純粹的五臺派弟子了。

  除了這些地仙高手之外,散仙之流的人物就更多了。

  不過,這些個平日里在一方也都是眾多弟子仆役服侍的散仙高手們,現在在這慈云寺大殿上,卻是連一個座位都沒能混上,只能跟在師長、前輩的身后,或者獨自站在一邊。

  大殿之上,1糟糟的,吵做一團。

  “各位,各位,蛇無頭不行,明日就是斗劍之期了,我們必須在今天就將領頭之人給確定下來,不然的話,明日里一盤散沙,只怕是免不了各個擊破的下場!”驟然間,萬妙仙姑許飛娘戰了起來,朗聲喝道。

  “我覺得這樣爭執下去不是辦法,不如這樣,愿意做而且敢于做此番斗劍頭領之人,都行站出來,然后,由在場其余的各位地仙高手來投票好了。最后,誰的得票最多,誰就是最后人選。如此,選出來的人既是眾望所歸,也不傷大家的和氣。如何?”

  “許師侄此言卻是有理,我這個做師叔的不能不支持,就第一個站出來好了!”先起身的,乃是摩訶尊者司空湛。

  司空湛乃是故去的五臺掌教太乙混元祖師的師弟,可以說,是目前五臺派輩分最隆之人。許飛娘先是做得太乙混元祖師的弟子,后來才成的妻子,所以,五臺派上下,大多是不承認許飛娘與太乙混元祖師同輩的身份的。

  緊跟在司空湛身后的,卻是曉月禪師。曉月禪師原本是峨眉弟子,長眉真人之第三徒,道號滅塵子,僅在玄真子和苦行頭陀之下。

  當年,玄真子為證大道推脫掌門之位,苦行頭陀卻是最后要遁入空門,也不得接掌峨眉派掌門大位。本以為掌門為之鐵鐵無疑的滅塵子,卻是沒想到長眉真人直接將其跳過,選擇了第七弟子的妙一真人齊漱溟掌教。

  心中不忿的滅塵子一怒破門出教,改拜了哈哈老祖為師,成為現在的曉月禪師。對于他來說,證明當年長眉真人錯誤,自己比齊漱溟強的唯一辦法就是正面將其擊敗。所以,曉月禪師一直在等待,尋找著能夠領袖群倫的機會。此時此刻,正恰其時,他自然是不會放過。

  接下來,麻冠道人司太虛,陰陽叟司徒雷,游龍子韋少少等三個有心樹立威望,將來好自立一方,做一方教主的修士都行站了出來。

  游龍子韋少少之后,卻是再無人站將出來。這時,萬妙仙姑許飛娘即刻開始組織眾人進行投票。

  在場諸人都是高手,以神念在同樣的玉符之中書錄,卻是無需擔心被他人窺見自己書寫的是誰。

  片刻之后,結果卻是整理出來,以曉月禪師得票最高,足足十三票。

  結果出來的那一剎那,摩訶尊者司空湛面色當時為之一變,但瞬息之間,便恢復了平靜,徑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默然不語。

  他卻是很清楚,絕對有五臺派的分支弟子沒有投向自己而是投向了曉月禪師,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這般的結果讓他憤怒無比,但是,卻也不好作。

  他哪里知道?在這件事情的背后,卻是早就有人事先設計。

  曉月禪師成功當選為此番斗劍的領之后,卻也毫不客氣,徑自開始分派諸般任務。因為事先有言在先,在場之人自然雖頗有不滿者,卻也只能受命。

  就當曉月禪師要向武當四劍分派任務之時,陡然間,一道凜冽的劍鳴呼嘯而來,在慈云寺外停下。隨之,一個清麗的女聲朗聲二道,“武當雙龍敕令在此,四劍出來接令!”

  驟然聞得如此變故,眾人在曉月禪師的帶領下,全部涌動了出來。

  武當四劍出來一看,卻是現,來人乃是七女之中縹緲兒石明珠。而其手上高舉的,正是掌教敕令。

  “四劍在此,請吩咐!”

  “掌教有命,四劍見令之后,即刻歸山,不得有絲毫延誤!”

  “是!”

  武當四劍朝著眾人告了聲罪之后,卻是飛隨石明珠離去。

  其余之人,自然一個個心中都頗為惱怒,尤其是曉月禪師。他敢肯定,峨眉派是知道自己成為了頭領,所以才特意選定這個關節處,好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的。

  回到慈云寺大殿,場中的氣氛立時間不再那般的熱烈。每一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恍惚間,他們都預感到了此番斗劍的失敗。

  這般的狀態,曉月禪師自然知道不行,當下,一聲長笑,朗聲道,“諸位,武當四劍恐怕是武當兩位掌教礙于與峨眉派多年的交情,再加上一些條件,不得不如此而為。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峨眉派已經看到了我們凝聚起來的強大力量,心中畏怯了,所以,才千方百計,不惜代價想要削弱我們的力量。

  可是,除了四劍之外,我們在座之人,哪個不能做自己的主兒?還有哪個會出現這般的情況?”

  曉月禪師掃視了一圈,滿場空寂。

  “看,沒有吧!”曉月禪師面上滿是自信的笑容,“就憑我們現在的實力,絕對遠遠的超過峨眉派一方了,只要我們能夠同心協力,不被其各個擊破,此番斗劍的勝利,就絕對屬于我們。”

  “禪師所言有理!”

  “峨眉派這點兒小伎倆就想影響我們的心境,真是太天真了!”

  大殿之中,七嘴八舌,再次變得嘈雜了起來。

  就在這嘈雜的大殿之中,一聲強忍不住的笑聲突然的出現,突兀之極,讓眾人都感覺到詫異。

  “誰?”曉月禪師即刻間厲聲喝道。

  而距離聲音最近的鬼道人喬瘦滕,則催動了九天都篆元魔,頭頂一線幽黑,卻澄澈晶瑩的光華飛出,凝結成一只巨大手掌,往聲音來處狠狠抓去。

  那一握,快速絕倫,虛空都產生了鳴爆,可是,元魔大手之中,卻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一群老前輩,連我這個小小峨眉的使節都沒發現,還說這些個大話,不嫌害臊嗎?”一個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聲音似乎布滿了全場,再也沒有絲毫的端倪。

  “哼——,這點兒小小的手段,也敢拿來在諸位前輩面前賣弄,真是自尋死路!”這時,曉月禪師心思一動,當時一聲冷哼,五指并立如鉤,“唰、唰數道紫青色的氣流沖擊而出,條條橫空,宛如絲線一般,彌漫全場,即刻間,便有一個模糊的劍影顯現了出來。

  隨之,曉月禪師袍袖一甩,一道青氣射出,幻現為一只大手,一個掏摸,便將那劍影給抓取在了手中。立時間,一柄三寸長短,晶晶亮的小飛劍和一個肥頭大耳,卻頗為年輕靈動的小和尚顯現了出來。

  “我就知道,這等鬼蜮伎倆,峨眉派也只有苦行頭陀的門下才使用的出來。”曉月禪師抓住了這小和尚,卻也沒忘記顧全其余同道的面子,繼續道,“諸位同道都是自持身份,不愿與你計較,沒想到,你倒是變本加厲了!”

  “叛教之徒,有何資格使用我峨眉派?有本事你就放了我,用你在那蠻人處學的法門再來擒我,你敢嗎?”小和尚雖然被擒,人卻很是硬氣,絲毫都沒有服軟之意。

  “小小年紀,卻學得這般油嘴滑舌,惹人生厭。我的事情,也是你能夠過問的了的?既然你是峨眉派使節,我也不殺你。不過,卻也不能就此便宜了你。也罷,我就代你師傅教訓你一番,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剛脫我手,便步入了鬼門關!”

  說話之間,曉月禪師屈指一彈,那擒拿住小和尚的大手驟然一變,散化開來,化作一個個古怪扭曲的符文,宛如一條條活動的蠱蟲,五顏六色都有,光澤膩人,讓人一看就不自禁生出大恐怖之感。

  剎那間,所有的蟲狀符文便盡皆往小和尚的周身孔竅之內鉆去。

  就在這時,龐然無比的威壓突然襲至,一只金光燦燦的佛光大手破空而來,直奔大殿而來。速度之快,當真如同雷霆電光一般。

  可是,有了小和尚這一個丟面兒之事,此時殿中的諸位地仙,哪一個不是高度的警惕,豈容這種情況再度出現?

  那佛光大手尚未突至慈云寺大殿門前,陰陽叟司徒雷的顛倒迷仙五云掌便也化作一個五彩大手,對轟了上去。

  近乎同時,玄都羽士林淵也張口吐出了一金一銀,兩個彈珠大小的劍丸。劍丸一行飛出,便是千百道鋒銳劍芒飚射,宛如無量瑞彩橫空。

  一聲巨響,震耳玉聾,整片大地仿佛都晃蕩了起來。

  佛光大手被顛倒迷仙五云掌一撞,光芒本就暗淡了下來,再被玄都羽士林淵的漫空劍氣一個切割,立時盡成漫空金色飄絮,宛如金色祥云一般。

  而就在這時,摩訶尊者司空湛突然一聲大喝,“暗度陳倉之計,是那么好行的嗎?”

  大吼之間,摩訶尊者司空湛背后背著的一對形制奇古的鉤形飛劍,齊齊射出,化作一青一藍兩道特異光華,朝著慈云寺大殿門口處的虛空一圈,絞殺了起來。

  而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驟然間爆發出一道凜冽無比的無形劍氣,鋒銳之氣,讓周遭的一些散仙都感到肌膚生疼。有師長在側的還好,沒有的卻是不敢太顧及面子,趕忙挪向了別處。

  不過,這道無形劍氣卻是并未完全彰顯出來威能,就被那青藍雙鉤給絞殺殆盡,繼而,一只同樣金更}新燦燦的佛光大手,也被雙鉤圈在了里面,一片片金光崩散著,片刻之間,便完全的消弭殆盡。

  “苦行頭陀,我知道是你,當年你就是這般的小人,沒想到時隔多年,你還是這副德行?”曉月禪師心中暴怒,但面上卻是還維系著冷靜,朗喝道,“你峨眉派如此的不守規矩,看來我們也不必守什么規矩了。明日慈云寺斗劍,我們不參加了,今后,但凡是今日道友所屬,見到一個峨眉派弟子,便殺一個,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囂張到幾時?”

  “滅塵師弟,何必那么大的火氣呢?”苦行頭陀的聲音,卻是從遠方傳來,看那樣子,起碼數十里之外。

  “劣徒年紀小不懂事,不免有些愛玩鬧,師弟略作薄懲也就是了,何必這般的心狠,讓其吃上這般的苦頭呢?再者,兩家交兵,不傷來使,師弟如此而為,卻是有些不對了!”

  “你這套東西,我聽得時間太久了,不想要再聽了。你還是給我們那位齊師弟多多說教吧!想當年,師傅在位之時,我峨眉派可謂是朋友遍天下,可現在呢?你看看,今日到底來了多少道友與峨眉派為難,這就是齊漱溟做掌教的結果!哼——”

  苦行頭陀一聲長嘆,不再多言。

  苦行頭陀出手援救弟子笑和尚不果,那些蟲狀的符文自然是盡皆入了他的關竅。麻、癢、酥般刑罰的感覺攢合在一處,一起襲來,只那一個剎那,笑和尚便有一種要發瘋、發狂的感覺。

  可是,他那僅存一線的靈智卻是知道,這里不是東海仙府,而是敵人的巢穴,所以,他咬著牙強忍著,盡可能讓自己表現的平靜。

  可是,他卻是不知道,現在的他,牙關咯咯咯的響著,宛如嘣炒豆一般;而身軀血肉也是不停的抖動,好似隨時都會爆裂開來一樣;周身汗落如雨,瞬息之間,便浸濕了所有的衣衫。

  這般的樣子,讓在一旁看到的人都覺得恐怖無比。立時間,很多修士望向曉月禪師這個臨時頭領的目光,都不敢如前般隨便,而是變得恭敬起來,面色也多了幾分敬畏情緒。

  曉月禪師卻是仿佛對笑和尚的情形絲毫未見,自顧道,“現在,我們的情形,毫無疑問,被峨眉派看的一清二楚。據我分析,應該是峨眉至寶——攝影留形神鏡。這攝影留形神鏡,乃是先師長眉真人特地留下,對付我那位師叔血神子鄭隱的。

  鄭師叔出世的消息,大家想必也都清楚了。血神子的恐怖,我們也都深知。如果鄭師叔還是以前的性子,我倒是不怕他會出手害我們。但是,現在他受困多年,法力受損,急需彌補,我卻是不太敢保證了。

  所以,讓峨眉派撤掉攝影留形神鏡,卻是不可行了。不過,我們也不能夠就此被動下去。峨眉派有此等寶物,難道我們在座諸多道友救沒有探查的法寶和秘法嗎?

  現在,擁有此等秘寶和秘法的道兄,都還請暫時貢獻出來,我們從中選取效果最佳的一個,合力出手。我就不信,窺探不出峨眉派的一點兒端倪?”

  “不錯,正該如此。峨眉派絲毫都不講道義,我們為何要講?我有先師所留晶球一枚,可使晶球照影之法!”當先開口之人,名叫史南溪,本是西方魔教叱利老魔的弟子,叱利老魔轉入佛門之后,他便離開了西方魔教,加入好友烈火祖師的華山派之中,與烈火祖師和火星子楊燒一起,并列為華山三兇,倒也闖出了赫赫威名。

  隨著史南溪的開口,萬妙仙姑許飛娘、麻冠道人司太虛、總計十數位地仙、散仙紛紛開口,道出自家的秘法或者秘寶。

  第一六八章晶球照影,識破伎倆(二更,深躬求票)

  好一通篩選之后,眾人還是決定用史南溪手中的晶球照影之法。

  因為,這枚晶球乃是昔年叱利老魔留下來的。叱利老魔,在未入佛前,便是半步天仙,而在場之人,還沒有一個人到達這個境界,最高也只是地仙絕巔而已。

  眾人在史南溪的安排之下,列成了九宮八卦之形,而后,各自將法力放出,宛如長虹橫空,構建出一個臨時陣圖,懸于虛空。

  這時,史南溪對著晶球施放了諸多禁法之后,將其高高拋棄,落在那臨時陣圖的核心之上。而后,口中念念有詞,開始做起法來。

片刻間,便有一道微光自晶球中心亮了起來,越來越亮,很快,光芒便充塞了整個晶球,綻放出來,宛如一輪太陽,降臨在了  很快,光芒又完全的內斂起來。

  這時,無數光影開始從晶球之中出現。在場眾人,對光影的內容都很熟悉,因為,那就是慈云寺外的場景。

  在眾人的催促之下,史南溪開始調動晶球之力,朝著更遠的方向照去。光影變幻,宛如流光飛逝,很快,晶球之中,便出現了一大片的云霧,籠罩著一處所在。當時,便有人叫嚷了起來,“這是靈霧障,玉清觀的外圍屏障!”

  玉清觀,乃是佛門優曇神尼門下摩珈仙子玉清的隱修之地,現在則是此番慈云寺斗劍,峨眉派的據點。

  眾人見此,立時間,不自覺的開始暗暗的增強了法力。

  立時間,那濃厚無比的靈霧障開始變的稀薄起來,現出了一家百年古剎。院落之中,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無數的峨眉門人以及知交好友俱各顯化了出來。

  “矮叟朱梅!追云叟白谷逸!”

  “那是醉道人!”

  “那是玉清賊尼!”

  殿中諸人都飛速的辨識著,一些低輩弟子則不自禁的叫喊出來。

  突然間,苦行頭陀的聲音從晶球之中傳了出來,“我們以攝影留形神鏡照徹四方,乃是事出有因。不過卻也看到了貴方之情形,所以,也就由得你們查看。不過,查看之后,卻是須得及早撤下,不然的話,就是蓄意挑釁,我們可就不能容忍了。”

  “你不能容忍又能怎樣?”曉月禪師見此,卻是毫不客氣的回道。

  很快,玉清觀的里里外外,眾人便探查了一個干凈。不過,因為苦行頭陀之言,眾人卻是沒有一個提出要將晶球撤下的。

  就在這時,玉清觀之中,苦行頭陀、追云叟白谷逸、矮叟朱梅、玉清大師等等一干地仙高手齊齊出手,漫空一揮,立時間,臨時陣圖之上的晶球開始顫動,似有從陣圖之上飛離的跡象。這時,史南溪即刻用手一指,顫動立時停止。

  不過,晶球之中的光影卻開始模糊了起來。見得如此,摩訶尊者司空湛一聲冷笑,道,“和他們耗下去,我們這方人多,拼耗元氣,卻是最不怕的了!”

  眾人齊道有理,俱個加大力氣,晶球光影,立時間變得再度清晰了起來。

  就這樣,雙方隔空斗法,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兩廂里拉鋸、僵持著。不過相較而言,還是清晰的時候兒多些。畢竟,慈云寺這邊地仙高手的數目,要遠遠的多于峨眉。

  如是這般,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日,晨曦破曉之時,雙方都很自然的,同時撤去了斗法。因為,真正的大戰,就要開始了。

  當下,所有修士在曉月禪師的帶領之下,排成陣勢,在慈云寺之外列陣以待。沒多久,一大團足有千丈大小的紫色靈云,如同太初之始的第一縷紫氣,撕云裂空,浩蕩而來。

  靈云落地,峨眉派一干修士盡數到場。

  為首之人,正是苦行頭陀。

  “滅塵師弟,現在我等已經到了,不知可否把劣徒還給我了!”苦行頭陀當先開口。

  曉月禪師一聲冷哼,手勢一擺,他門下的弟子通臂神猿鹿清立時回返慈云寺,從中提溜出來了一個早已昏迷,但身軀還在不停的抖動之中的小和尚,來到苦行頭陀面前,扔在了地上。

  苦行頭陀在笑和尚被擒下之后,雖然已經有了讓其受點兒罪過,好磨礪磨礪他性子的想法,也見到了笑和尚受刑的情景,但是,在眾人面前,見得自家弟子就這樣被帶出來,沒有解除懲罰,一腔怒火當時止不住涌動了上來。“滅塵師弟,你太心狠了!自今日起,你與峨眉派就算是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了,今后,你好自為知吧!”

  說話之間,寬大袍袖一甩,一道金燦燦的佛光發出,將笑和尚整個籠在里面,滲透了進去。而后,迅捷無比的一抓一提,佛光從小和尚體內再行飛出,里面卻是多了無數蟲狀的符文。苦行頭陀雙手一合,那些符文盡被佛光磨滅,化為齏粉。而此時,笑和尚卻是終于平靜了下來。

  “你說錯了,應該說與你之間毫無瓜葛了,至于我與別的師兄弟之間的關系,還輪不到你來多管!”曉月禪師卻是一臉不屑的回道。

  “今日來此乃是解決慈云寺糾葛的,我也不與你理論太多。一切,在手底下見真章好了!”苦行頭陀將怒火勉強壓下,冷靜的道,“不過,鑒于此番斗劍雙方人數太多,一場一場的斗劍,太耗時間;混戰又顯得太過于不雅,所以,我方有一個提議。

  由我們布置下一座陣勢,你們來破,若不能破,就算我方勝利,智通和尚等一干慈云寺余孽,全部交由我方來處理!如果你們破掉了陣勢,那就算貴方勝利,智通和尚等人,就由五臺派自行料理。如何?”

  “如何?不如何!”曉月禪師又是一聲冷哼,道,“你這算盤倒是敲的蠻響的,讓我們去與大陣相撞,你真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會上你這般的當?”

  “既然貴方不愿意來破陣的話,那不如反將過來,由貴方負責布置陣法,我方來破,其余條件都一樣,這樣如何?”對于曉月禪師的譏諷,這一次苦行頭陀卻是穩如泰山,沒有半分的異樣,又提出了一個建議。

  此言一出,曉月禪師身后,當時便有諸多的人小聲議論,顯然頗為心動。因為,任是傻子也明白,擁有一座大陣作為加持,對己方的戰斗,會有多么大的好處。

  可是,曉月禪師仍然是一臉的冷笑,嗤之道,“苦行,你可真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連這種小孩子的伎倆都玩兒弄出來了!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仿自我峨眉派守山大陣——兩儀微塵陣的太清旗門,你們應該煉制成功了吧!

  想將我們圈在里面,一網打盡嗎,哪里有這般的容易?”

  曉月禪師此言一出,當時,五臺一方,之前有所心動的修士俱個是心中一寒。隨之,一個個的,胸中都充溢滿了怒火。他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差一點兒就喪命在這般小兒科的算計身上。

  不過,苦行頭陀這種以高深智計聞名天下的人,使用這般的小把戲,也的確是讓人防不勝防!

  被戳中了心思,苦行頭陀卻是面色絲毫不改,繼續道,“貴方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那就自己想出一個好的辦法出來!”

  “按照我方的意見,那就一對對的斗劍!這樣最公平,至于花些時間算什么?你不是標榜著為了正義公理嗎?既然是為了正義公理,何妨多用些時間,讓我等好生領悟一下?”曉月禪師當即說道。

  這個苦行頭陀自然是不能干,當時嚴詞拒絕。峨眉派雖然人數少,但都是絕頂高手,與五臺一方,大都是初入地仙之境大有不同,一個戰兩三個絕對沒有問題。若是被限制在一場之上,吃虧二字已然不能形容,應該說是浪費。

  兩人各以唇槍舌劍,相互攻訐、交鋒,好一陣,仍無結果。最后,無奈之下,雙方都只能同意,就在這片場地之上,展開混戰,沒有任何的規矩,生死勿論。

  苦行頭陀和曉月禪師談妥的那一剎那,兩人不約而同的,當先交起手來。

  苦行頭陀卻是不見用任何的飛劍、法寶,左手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右手則是滔滔佛光佛火,氣勢滾滾,猶如長江大河。

  而曉月禪師則是一搖肩膀,太古大神共工氏的兩柄斷玉鉤即刻化作兩道白色驚虹飛出,飛斬了出去。所過之處,凜冽寒氣居然使得天空憑空飄落下雪花,好似一下子到得了數九隆冬,極寒時節。高空初生的太陽,這一刻似乎也被其所壓制,光芒變得黯淡了下來。

  這兩個為首之人的動作,就好像是一個導火索,剎那間,無量劍光沖霄而起,肆意橫飛,相互之間,進行攻訐。尤其是相互之間本就有仇怨的,更是拼命相搏。

  一時間,到處都是飛劍、法寶對拼的交鳴之聲。

  此時此刻,方圓三五千丈,都在凜冽劍氣、寶光的覆蓋范圍之內,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光球,籠罩在這里。

第一六九章血神君奪紫郢劍,白骨吹響駭天仙  距離慈云寺數千里外,莽蒼山深處一個無名山頭,一個血衣少年雙手背負,孤立巔峰,雙目湛湛生輝,瞬也不瞬的朝著一個方向望著。

  此人,正是現任紅木嶺掌教——鐘元。

  他要看的,自然是慈云寺斗劍的情況!可是,站在這里,他并不能夠真個看到。因為,他修成的乃是七情六玉法眼,雖然對目力也有所加成,但百里已經差不多是極限了,這數千里外,他實在是無能為力。

  鐘元不是不想要靠近些,但是,再往前不過數百丈,便是攝影留形神鏡所籠罩的空間了。且不說神鏡本身的力量,單只那控鏡之人嚴瑛姆,便有一雙真真正正的天眼,洞穿一兩千里,絕對不在話下。鐘元這次針對的目標便是嚴瑛姆,哪里敢引動他的警覺。

  至于用法術探照,就更不可行了,被發現是鐵鐵的。所以,他只能夠在此等待著,等待著契機的出現。

  他的雙目,雖然看不到慈云寺的任何情景,但是,腦海之中,卻已然自發的模擬出了劍光霍霍、往來廝殺的場景,耳畔,隱約間,似乎也有那如雷般轟響的喊殺聲。

  “希望這幫家伙都能夠機靈點兒,不要一時沖動中了峨眉派的招兒!這樣的話,還能夠對峨眉派造成足夠的威脅和殺傷!否則,恐怕就要成全峨眉派的威名了!”

  鐘元的口中,不斷的自我安慰道。盡管,此戰與紅木嶺本身沒有什么關系,但是卻對未來整個大局的走向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慈云寺。

  殘軀與鮮血起飛,劍氣共寶光一色!

  這里,簡直變成了一個修羅屠場,幾乎每一刻都有低輩的弟子受傷,有五臺一方的,也有峨眉一方的。

  場面上,卻是平分秋色,各占勝場。

  地仙級別,五臺方面稍強一些,壓著苦行頭陀等人在打,不給他們絲毫布置兩儀微塵陣的機會。

  而弟子級別,則是峨眉派稍稍強橫一些,手中所持,皆是神兵利器,雖然法力稍遜,但遇到危險之時,往往法寶自發的爆發戰力護主,卻是士氣如虹,打的五臺一方連連敗退。若非是五臺方面還有一些多出來的地仙高手壓陣,恐怕低輩弟子方面直接就崩解了。

  在峨眉派諸弟子之中,最是令人驚yàn的乃是一女弟子,身邊一道紫色劍光扭曲如龍,不僅將其護持的風雨不透,絲毫外力不能侵襲,那迸發的劍氣之下,不斷有五臺方面的弟子受傷或者身死。

  此人,正是妙一夫人荀蘭因新近收入門下的弟子李英瓊,而其手持的,則是峨眉派的鎮山雙劍之一——紫郢。

  她卻是勇悍絕倫,硬生生沖入五臺方面一個弟子的方陣之中,大肆的沖殺,當真可謂是所向披靡。以至于,她轉身所向之地,五臺方面的低輩弟子都禁不住往后退縮,只有上一輩的地仙高手才敢上前與那紫郢劍對拼,散仙手中若是沒有好的法寶,都不敢上前。

  李英瓊秉煞氣而生,乃是天生的煞星,故而,在這般的殺戮之中,不但沒有絲毫的疲累,反倒是越來越興奮,大有引聲長嘯的玉望。

  紫郢劍光在長時間的戰斗之中,不但沒有因此削弱,反倒有愈來愈強的架勢,那繞身的龍形,越來越明顯,驟然間,高空一端猛的幻現了真龍頭顱,一口咬下,將廣西缽盂峰報恩寺莽頭陀的飛劍給直接吞了下去,隨后,化作數段,裹挾著龐然的紫色劍氣反噴出來。與此同時,那巨大的龍頭也再次咬下。

  兩相夾擊,驟然間失卻飛劍的莽頭陀一個慌亂,便被劍氣洞穿,隨后被咬成了兩段,死的不能再死了。

  殺死一個巔峰的散仙,李英瓊愈發的興奮,身形一轉,又要往一處沖去。這時,一旁,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修士卻驟然脫離了原先的戰團,放出千萬道紅絲劍光,迎將了上來。

  這人,卻是華山烈火祖師門下,飛天夜叉秦朗。

  秦朗平日里貪生怕死,好色無比,眾人皆沒想到,在這個關頭,居然如此的勇敢,心中都頗為慚愧。不過,慚愧歸慚愧,在他們看來,還是自己的小命兒比較重要一些,所以,一個個的,都趁著這個機會,聚攏在一起,向后退卻。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這時候兒,曾殺的地仙退卻,巔峰散仙身死的李英瓊,對這等“小貨色”自然是看不上眼了,當時,一聲呵斥,連看也不看,便迎著那萬千紅絲劍光前行,宛如閑庭信步一般。

  果然如其所料,那千萬紅絲還未近身,便被繞身的紫郢長龍給紛紛震斷,化成一對廢鐵,跌落在地。

  面對如此景象,飛天夜叉秦朗好似瘋癲了一般,雙目驟然變得血紅,合身上下,燃起了烈焰,朝著李英瓊飛撲了上來。

  “飛蛾撲火!”

  這等在五臺方面看來壯烈無比的場景,卻只落得李英瓊如此的評價。

  縱然,在她看來,自己便是不出手,秦朗如此也只有殞身的下場,她也沒有絲毫的心軟之意,昂然上前,紫郢劍光一掃之間,將秦朗的身軀給劈成了兩半兒。

  不過,詭異的是,秦朗身軀兩分,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鮮血灑落,飛出的卻是一道深紅的血影,合身朝著李英瓊撲了過來。

  李英瓊本能的覺得不對,紫郢劍光一催,凜冽劍氣飛天而起,一下子,便將那深紅血影給斬破開來,四分五裂,宛如滿天飄絮。

  可是,這些飄絮卻繼續朝著她撲來,在撲到她身上之時,她身上的一道靈符自發的爆散開來,化作一片璀璨無比的佛光,將其隔離在外。

  這時,李英瓊的腦海里才恍然的出現了三個字——血神子。

  一擊不中的漫天血影飛速的融合在一起,五指如鉤,指尖竄出條條紫青氣流,硬生生的向那紫郢長龍的龍頭抓取了過去。

  抓取同時,口中還桀桀怪笑著道,“好寶貝,回來吧!”

  “分光掠影捕劍術!”李英瓊大驚,話語禁不住脫口而出。

  紫郢長龍初始之時還有幾分抗拒,但一被那紫青氣流狂涌而入,卻是驟然平靜了下來,化作了一柄四尺長劍,落在了血影的手中。

  劍身震顫,卻非躁動,恍似興奮!

  這血影,自然便是血神君鄭隱。為了躲避過攝影留形神鏡的探測,他這次可是耗費了血本,動用《血神經》中的禁術,在飛天夜叉秦朗的身上,刻下了無數的魔咒禁制。若非是他事前特別準備了幾位散仙元神作為補益,還真撐不下來。

  不過,這種禁制也頗有限制。第一,那就是進入之后,只能夠發揮出身軀本來的修為,自身的強悍法力,根本就施展不出;底兒,則是進入之后,除非有強悍非常的力量將之轟破,否則,根本不可能再自行出來。

  若是平常時候,血神君自然不會作繭自縛,自縛手腳,限制能力,但是,鐘元帶給他的消息,yòu惑力太大,所以,它才冒著大風險,行此一搏。

  大風險果然就意味著大收獲,紫郢劍一舉多得。手持紫郢劍,血神君大為振奮,一聲長嘯,“老朋友,讓我們再次攜手,縱橫天下!”

  說話間,血神君手中紫郢劍隨意一震,一道粗大之極的紫色劍光便朝著李英瓊這個原主轟了過去。

  “賊子敢爾?”

  兩聲厲喝,自九天之上傳來,宛如銀屏扎破,鐵騎突出。隨之而落的,還有一顆拳頭大小,晶晶亮的雷珠,和一青一白兩道身影。

  血神君何等樣人,劍光不停,一劍將李英瓊分尸兩半,而后,方才倒轉劍光,斬出一朵龐然的紫色劍蓮,將那晶亮雷珠裹在其間。

  那晶亮雷珠,乃是嚴瑛姆傳承自水母姬璇的獨門秘技——無音神雷,威能大不可量。可是,在這劍蓮之中,剛剛爆炸開來,就被劍蓮輪轉形成的渦輪給絞殺一空。

  莽蒼山中。

  鐘元的心一直在糾結著。

  因為,他只是點了個引子罷了,血神君鄭隱、妖尸谷辰這兩位大牛到底會不會在慈云寺斗劍之時來找峨眉派的麻煩,全憑人家的心意。

  若是他們沒有來,那嚴瑛姆出場的機會就不是很大,那自己再行吹響白骨吹,即便是有效果,對于慈云寺斗劍本身,也不會有什么震懾力了!只能夠起到一個鑒定白骨吹功效的作用,這對鐘元這等力求完美的人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就在這煎熬之中,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驟然間,鐘元的雙眸發現,前方攝影留形神鏡傾灑而下的微蒙白光宛如大海退潮一般,急速的收縮著。立時間,鐘元便明白過來,自己所要的變故出現了。當下,身上的千里一線符即刻爆裂,一個跨步,便已是千里。

  接連耗費了三張千里一線符,鐘元所在地距離慈云寺,卻是已經不足五百里。這時,他不再前進,顫抖著雙手,從自己的懷中將白骨吹取過,放在自己的嘴邊,猛吹了下去。體內法力鼓蕩,宛如大海咆哮一般,一浪接著一浪,永不停息。

  宛如億萬太古蒼龍齊聲長吟,那種獨特的古老蒼涼氣息,讓人仿佛一下子置身于太古洪荒之時。

  一青一白兩道身影,青色的乃是青囊仙子華瑤崧,而白色的則是妙真觀主嚴瑛姆。兩人都是隱身高天之上,攝影留形神鏡之畔。不過不同的是,嚴瑛姆防備的是血神君鄭隱,而華瑤崧針對的是妖尸谷辰。

  妖尸谷辰在她的看守之下逃遁而走,還帶走了峨眉派至寶青索劍,這讓華瑤崧感到分外的羞辱。也正因為此,她才沒有及時的告訴峨眉,準備自行將妖尸谷辰緝拿之后,再行述說,可結果,卻是妖尸谷辰成功的從她的追捕之中逃遁而走,不知所蹤。

  這一次慈云寺斗劍,以妖尸谷辰的報復心態,卻是非常有可能前來。所以,華瑤崧主動請纓,前來助戰。妙一真人對妖尸谷辰未必多在意,但是對于鎮山雙劍的青索劍,他卻是不敢疏忽,所以,特地將峨眉至寶靈翠峰取出,交到她的手上,用來收取青索劍。

  本來,妖尸谷辰不現,華瑤崧是不應該現身的,但是,眼見得峨眉鎮派雙劍之一的紫郢劍也被人奪去,她卻是不得不動了。因為,奪取紫青雙劍,唯有靈翠峰最有神效。

  兩人齊齊下撲,嚴瑛姆身為天仙,自然是快之一籌,當先感到,大須彌金剛神掌正要拍出,陡然間,一聲龍吟傳入了她的耳中,那種獨特的古老蒼涼氣息,讓其元神有些難以自禁的雀躍起來,似有沖出體外的意思。

  當時,嚴瑛姆駭了一跳,她可是不敢讓自己的元神現世,因為,一旦現世,也就意味著必須要立刻飛升。

  嚴瑛姆,乃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她卻是不愿意就此去靈空仙界當一個小嘍啰。她要效法的乃是艾真子、長眉真人等人,肉身飛升,一躍而成金仙,在靈空仙界,也做巨頭。此時飛升,那先前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當下,她趕忙進行平撫。可是,那聲音宛如大海怒濤,一浪接著一浪,不但沒有分毫的減弱,反倒是越來越強,單純的平抑,已經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該死的蚩尤骨!該死的白骨吹!”

  嚴瑛姆暗自咒罵著,她卻是清楚的很,唯有白骨吹這種古怪的法寶,才能夠擁有這般的效果。此時此刻,他哪里還顧得上對付血神君,大須彌金剛神掌即時收手,轉而發動身軀之上篆刻的偷天密咒,放射出道道黑色,晶瑩通透,光芒燦燦。

這些偷天密咒之寶光相互交織,宛如蜘蛛結網一般,迅速合成一張大網,將其緊緊的包裹  即便如此,嚴瑛姆在那音浪的侵襲之下,依舊不敢停頓,寶光不停地射將出來,一層一層的包裹上去,很快,一個巨大無比的黑卵便出現在了虛空。

  光芒灼灼,宛如一個黑色的太陽,將天空之中真正太陽的光彩都壓了下去。

第一七零章血神君:新紫青掌控者  第一更到,說上幾句。血神君是我非常喜愛的一個人物,總是不愿意將其塑造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總想讓數世轉劫都魔劫重重的他能夠綻放出光彩來。心有同感的肯定會覺得本章很爽,爽的兄弟就不要吝嗇了,月票投過來吧!我要上進啊、啊、啊、

  白骨吹響,天仙束手!

  不過,青囊仙子華瑤崧這種半步天仙卻是絲毫不受妨礙,只將其當做那清風明月一般。見得嚴瑛姆這位大能如此變故雖然頗有愕然,但是卻沒有減緩自己的速度,依舊朝著血神君鄭隱沖去。

  距離差不多十丈之時,青囊仙子華瑤崧取出了一座高僅尺許的石峰,通體青碧,玲瓏峭拔,寶光燦然,正是九天仙府奇珍——靈翠峰。

  華瑤崧雙手托著靈翠峰,法力毫不吝惜的朝著它灌注了過去。

  立時間,靈翠峰寶光大盛,其上一個狹窄的裂縫,宛如長鯨吸百川,發出了一道強烈無比的吸攝力道,直直的籠向紫郢劍。

  這時,血神君鄭隱剛剛絞殺了無音神雷,正往風火道人吳元智沖去,想要將其斬殺,一則祭劍,一則吞噬其元神以增強法力。

  驟然間,他感到自己手中的紫郢劍一震一偏,居然要脫手飛去,趕忙法力狂涌,同時催動峨眉獨門御劍術,將其穩定了下來。冷眼一掃,才發現,青囊仙子華瑤崧手中居然持著峨眉派至寶靈翠峰。當時,血神君鄭隱大喜,隨手劈了一道劍光,舍棄了風火道人吳元智,往華瑤崧撲去。

  為免紫郢劍被吸攝而去,血神君鄭隱卻是也不將紫郢劍飛出,而是執定在手,緊緊相握,只催發劍氣、劍虹擊出,同時,周身一抖,無量黃豆大小的血光神雷密密麻麻,宛如流星雨一般朝著華瑤崧轟擊而去。

  這個時候兒,華瑤崧方才想起,血神君鄭隱當年也是峨眉派的弟子,而且還是比長眉真人任壽更天才的弟子,紫郢劍昔日的舊主,靈翠峰的先天克制之力,碰上了它,效果卻是要大打一個折扣。

  可是,這時想起也沒什么用了。看血神君的架勢,不將其殺死是絕不會罷休了,當下,卻也只能全力應戰。

  一道青色劍虹也行飛出,朝著鄭隱斬擊了過去。對于那些血光神雷,她卻是怡然不懼。

  果然,那些血光神雷碰上靈翠峰的青光,恍似金鐵遇上了磁石,統統都被吸附在了上面,一任鄭隱如何催動,也沒有爆炸。緊接著,華瑤崧法力一震,這些沾染了無數青色光氣的血光神雷統統反擊了回去。

  血神君鄭隱一聲大喝,頭上一線血光射出,托著一朵大如磨盤的千葉血蓮,灑下一片如水的血光,同樣,血光神雷一個也沒有爆炸,全部被吸附在了其上。不過,血神君鄭隱卻是沒有再行用此法反擊,而是洗刷了那青色寶光之后,直接將其融入了其中。

  隨后,紫郢劍橫掃,擋開青色劍虹,而后趁勢直進。頭頂上的千葉血蓮突兀的燃起洶涌無比的血焰,近乎無色透明,雀躍非常。

  就在這火焰的不停雀躍之中。正在催動法寶的青囊仙子華瑤崧陡然間感到周身血氣一熱,心臟的跳動也驟然加快,仿佛周身鮮血都要爆出來一般,當時腦子里升騰起了一個名字——玄陰血焰。

  玄陰血焰,乃是玄陰血焰神罡大成之后凝練升華的產物,是《血神經》中記載的無上神通,煉至最高境界,輕微一個顫動,方圓百里之內,所有人畜皆會血爆而亡。

  面對這般的強悍法門,盡管看樣子,血神君鄭隱只不過剛剛參悟出來一個頭緒而已,但華瑤崧仍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趕忙飛退開去。退卻的同時,靈翠峰光芒暴漲,吸力也大增,對紫郢劍進行強力的招引。

  如此一來,血神君鄭隱穩定了紫郢劍之后,卻也不敢追的太緊。正要考慮是不是放棄了華瑤崧,先找幾個比較好殺的之時,突然,遠方傳來一聲大喝,“華老婆子,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說話間,一道黑色身影如電般飛射而至,其背后無數旗幡交織成了兩只羽翼,看起來像是一只大鳥。

  鄭隱定睛一看,卻是妖尸谷辰。

  原來妖尸谷辰也是早就有心對峨眉派進行報復,但是,當年他好歹也是一教之主,一代宗師,自然不能像那些阿貓阿狗一般玩弄那些小手段。他這種身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須驚天動地才行。

  而他看中的,也正是慈云寺斗劍。之所以先前沒有出現卻是畏懼嚴瑛姆,這位天仙的手段實在是太過于強悍,哪怕他現在肉身已經恢復,哪怕他手中持有青索劍,也不敢說能夠在嚴瑛姆手底下討得到好去?

  所以,他也和鐘元一樣,在那里耐心的等待著。他自然不了解鐘元的計劃,不過,他卻是知道,峨眉千百年來雖然占盡了風光,但是,像自己這般的敵人也是不少。每一次峨眉派的大動作,都會有人在暗中搗鬼的,所以,他不介意做一次漁翁。

  果然,事情不出其所料,居然有人吹響了白骨吹,而且似乎游刃有余。要知道,白骨吹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夠吹的,沒有地仙的修為,恐怕連響動都不能。

  這個時候兒,妖尸谷辰自然不會再猶豫,迅捷無比的飛到了慈云寺。

  事情就是這般湊巧,妖尸谷辰一眼便看到了青囊仙子華瑤崧。說起來,妖尸谷辰的修為本在華瑤崧之上,只是因為剛剛脫劫出世,法力大衰,才被華瑤崧追殺的近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口氣,他豈能咽得下?

  現而今,他法力已復,又豈會繞過于她?即刻間,背后八十一面玄陰聚獸幡組成的雙翼一震,無數黑眚絲飛灑而出,朝著華瑤崧絞殺而去。

  每一條黑眚絲,都細如發絲,但是上面,卻是都有著無量數的人獸陰魂哭號,一時間,整片天地都仿佛變成了鬼域。

  “谷兄,我來助你!你我紫青合璧,華老婆子定無生理!”這時,血神君鄭隱卻是看出,妖尸谷辰手中握著的乃是青索劍,心思一轉,當時計上心來。

  說話間,血神君也再度飛撲上去。

  妖尸谷辰見得是血神君鄭隱,知道乃是一路之人,卻是沒有拒絕,一笑而道,“好!”隨之,青索劍劍光爆射開來。

  血神君鄭隱飛來之后,也毫不猶豫的將紫郢劍光放出,與青索劍光合璧,立時間,一股紫青色澤,浩蕩無比,宛如天河倒瀉,無可抵御的凜冽劍虹沖擊而出,直直的朝著華瑤崧斬擊而去。

  遙遙的,華瑤崧便感受到那森然的殺機,哪里敢怠慢,立時,全力的催動起靈翠峰,對其進行招引。

  妖尸谷辰卻是不知道靈翠峰的這般功效,只覺得手中一滑,青索劍脫手而出,順著劍虹前飛,忙用自家祭練純熟的手法招引,卻是連一點兒功效都沒有。

  而這時,血神君鄭隱卻手持紫郢,順勢前飛,仍然保持著紫青合璧之勢。驟然間,他頭頂上懸著的千葉血蓮光焰大放,大有焼融虛空的架勢。即刻,華瑤崧便感受到血脈中一股更強的躁動之力在爆發,當時,再度飛退。

  而趁著這個時機,血神君鄭隱再度使出峨眉派秘傳的分光掠影捕劍術,一舉將青索劍也握在了手中。

  雙手持劍,血神君意氣風發之極,立時間,身與兩劍相合,一道凜然無比的紫青劍虹暴起,迅速的斬在了靈翠峰的青光之上,將其破開,隨之,將青囊仙子華瑤崧的肉身斬成兩半。

  華瑤崧的元神,血神君自然也不容他逃走,血光神禁一發,即刻將其籠住,與靈翠峰一起,扔給了急速而來的妖尸谷辰。

  “鄭隱,你莫非覺得老祖我是好欺的嗎?”妖尸谷辰身后,無數黑眚絲宛如無數條靈蛇飛舞,其中兩條停下,一條開始吞噬華瑤崧元神,一條則絞纏住靈翠峰,不讓其飛走。其余的,依舊前行,朝著血神君鄭隱攝將下來。

  血神君鄭隱紫青雙劍在手,當真是神態愈發的瀟灑起來,劍光合璧,宛如一條紫青之龍環身而舞,稍一催發,便是無量紫青劍氣爆射開來,斬開數十縷黑眚絲之后,并不進襲,反倒是后退了開去。

  “谷兄,我使了點兒小手段固然是不對,但是,我補償的分量可是同樣重的很。尤其是靈翠峰,乃是兩儀微塵陣之下第一至寶,對紫青雙劍有著天然的克制作用,這還不夠嗎?”血神君鄭隱這時道,“你若是真的缺少飛劍的話,我還可應諾,助你奪得一柄令你心滿意足的,這總夠了吧!

  你我乃是同路之人,今后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就不要為這點兒小事兒再傷了和氣吧!”

  “你得了便宜,自然是小事兒,若是易位而處,恐怕鄭兄的玄陰血焰都要飛出來了吧!”妖尸谷辰心中本頗為惱怒,不過見其這般的態度,以及現而今的強力,卻是沒有繼續進攻,而是選擇了妥協,“這次我看在鄭兄的態度上,就此算了,不過,你答應的條件最好不要出現什么變故,否則,我寧可選擇與峨眉合作,對你進行追殺!”

  “谷兄放心就是,我鄭隱雖自認算不得什么好人,卻絕對言而有信!”聞得如此,血神君鄭隱毫不猶豫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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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血神君鄭隱出現,到奪紫郢,斬英瓊,再到谷辰來到,合力出手,奪青索,斬華瑤崧等等一系列動作,都在片刻之間便已完成。

  速度之快,讓那些成名經年的地仙高手們都覺得有些目不暇接,更不用說其他人了。甚至有很多低輩弟子,還沉浸在自己的戰斗之中,對于這般的變故,還絲毫不知情呢!

  血神君鄭隱取得了妖尸谷辰的諒解之后,當時不再耽擱,即刻間飛天而起,左右手各自施展出一門道訣,紫青雙劍再次合璧。

  不過,這次合璧卻不僅僅是單純的劍光融合,而是使出了一種殺式,劍光如滔滔天河之水,直直的朝著高空所懸浮的,嚴瑛姆化身的黑卵沖刷而去。

  劍光之上所附帶的沖霄殺意,激蕩的虛空都有幾分扭曲,產生了一種刺耳的悲鳴!

  嚴瑛姆,是一個高傲無比的人!

  正因為此,她不愿意以天仙之身飛升靈空仙界;正因為此,在白骨吹響之后,她不愿意就此狼狽逃竄而去,進行避禍。她選擇了留將下來,進行硬抗。

  因為,她深知,白骨吹這種源出于上古的奇門法寶,乃是十分消耗法力的,而吹響之人,了不起也只是一個半步天仙,根本支撐不了太久。而且,吹響白骨吹之人也不敢將自己的法力就此一下子拼耗干凈,畢竟,他自己的小命還是要看顧的。

  嚴瑛姆留下來,就是為了撐過這一波的危機之后,橫掃全場,展現自己的絕世之姿,不辜負長眉真人對其的重托。

  她對鐘元這個吹響白骨吹之人的預想倒是不離十,鐘元的確是在吹動之時就發現,自己撐不了太久,所以就盡可能的彰顯著它的威能。可是,嚴瑛姆卻是沒有預料到,血神君鄭隱居然利用形勢的變換,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斬滅了華瑤崧,還朝她撲了過來。

  嚴瑛姆當年曾追隨過長眉真人圍捕過鄭隱,對于其血神子的厲害了然無比,明白,自己若是落在了他的手上,恐怕不僅是一世修行盡付流水,連轉劫重生,重頭再來的機會都沒有。當下,她勉力催動了一門禁術,分化出一部分力量,控制著護身的黑卵飛速朝著峨眉派那邊挪移過去。

  然而,嚴瑛姆的反應快,血神君鄭隱的劍光更快,一劍,便破開了那偷天密咒構建出來的黑卵,將其分尸兩片,鮮血飛灑。

  血神君鄭隱正要再出一劍,將嚴瑛姆的元神也重創,而后吞噬,這時,那如天風海濤一般的太古蒼涼之音突的戛然而止。

  感受到自己元神的躁動完全消失無遺,嚴瑛姆一直壓抑之下的暴怒,終于發作了,瞬間,元神控制著上半身一揮手,大須彌金剛神掌連連拍出,一連三個足足千丈大小的金色巨掌,宛如太古天神之手,分成三面,朝著鄭隱蓋壓而下。

  這三只金色巨掌,上面仿佛都有一種暗合天地的法則,所過之處,周遭的虛空都在肉眼可見之下扭曲了起來,三面合圍,卻是仿佛將血神君鄭隱給隔離在另外的一個世界之中,永遠禁錮,再也不得出來。

  鄭隱熟讀道、魔兩家最高秘典,卻是很清楚,修為只要有了天仙中階,便有自行開辟小世界,超然于世外,不染人間任何紛爭的能力。然而,他卻是沒想到,嚴瑛姆修道年限也不比他更久,居然摸到了這個門檻兒。

  不過,吃驚歸吃驚,血神君鄭隱卻也并不慌亂,因為,他也看出,嚴瑛姆僅僅是摸到那個門檻兒而已,并不完善,疏漏之處還是有的。他紫青雙劍在手,這種臨時性的空間,足以破滅。

  念動身動,身劍即刻間相合。這一刻,他仿佛自身化作了一條太古蒼龍,搖頭、擺尾、探爪,三招齊齊施展,剎那間,“咔嚓”一聲脆響,不僅是虛空,就連那封禁的主體,大須彌金剛神掌,也都顯出了無數道裂紋。

  隨之,碩大無比的太古蒼龍裹挾無窮劍氣之威,合身一撞,當時,,空間大破滅,大片的虛空驟然一暗,仿佛一下子變成了黑夜,唯有一條太古蒼龍,綻放著奪目之極的紫青色神光,照耀著大地。

  就在鄭隱被封禁的剎那間,嚴瑛姆一手攝取了自己的下半段尸身,另一手則一甩之間,數十顆無音神雷宛如暴雨一般傾灑而下。目標,正對那些五臺方面的地仙高手。

  敢正面硬撼無音神雷的,除了曉月禪師,摩訶尊者司空湛、陰陽叟司徒雷等數人之外,其余之人皆無這種能力,故而,一個個的都飛退開去。

  而趁著這個功夫兒,峨眉派許多高手都騰出了手腳,尤其是手持太清旗門之人,當先發動了純陽寶珠,無量數的乾天元陽真火化作一片火海橫掃而出,經過峨眉派弟子之時,自動繞行,只針對五臺一方。

  五臺方面,諸位地仙高手們,各自忙著救護自己的弟子,對于那些師長不在的低輩弟子,哪里顧得上,當時,便有數十人身死當場,形神俱滅,其中,不乏散仙高手。

  苦行頭陀也明白,現在是緊要關頭,勝負的天平正在不斷的搖擺,偏向哪一方都很正常,自然不敢再耽擱下去,圖謀全滅五臺一方,當下,也催動了純陽寶珠。

  不過,他的對手只曉月禪師一人,卻是沒有放出火海,只是一道道火蛇,牽制住他的行動,自己抽身后退。

  “布陣!”

  苦行頭陀一聲朗喝,手中慕的多出了一個旗門,七寸高下,隱隱有無量紫色霞光在內里流轉。

  即刻間,白云大師、醉道人、髯仙李元化、元元大師、屠龍師太沈繡五人各自停了施法,以苦行頭陀為基點,瞬間便飛到了各自應在的方位。猛然,六人齊齊搖動了手中的太清旗門,一個恍然,大片大片的七彩流云虛空生成,將他們彌漫在了里面,絢爛異常。

  這七彩流云,以大江奔涌之勢,不停的朝著四面八方擴張。峨眉派的低輩弟子趁勢后撤,沒入煙云之中。

  五臺眾高手將目力展至極限,也看不透煙云內里的情形,立知,這邊是峨眉派鎮派的兩儀微塵陣,當下,也顧不得朝峨眉派還在外的低輩弟子反撲,帶著自家的后輩,紛紛朝著后方撤去。同時,遙遙的,以諸般神雷、魔火、飛劍、法寶進行狂攻,試探著這座仿出來大陣的承受底線。

高天之上,嚴瑛姆一舉出手,逆轉局勢之后,正要再次出擊,斬殺幾個異派高手,以泄心中之憤,可是這時,妖尸谷辰卻是橫亙在他的身前,強催靈翠峰青光護體,雙翅飛速震動,無量數黑眚絲結成玄陰神幕,將嚴瑛姆籠罩  隨之,雙翅猛然一散,化作九九八十一面玄陰聚獸幡,遍chā虛空,開始結出玄陰煉魄大陣。

  妖尸谷辰很清楚,這可能是自家殺死嚴瑛姆的最好機會。而一個天仙的元神,足以讓他的玄陰聚獸幡全面的晉升,擁有與峨眉派仿制的兩儀微塵陣在一定程度上硬撼的本錢。

  玄陰神幕之中,玄陰神雷星落如雨,玄陰搜魂冷焰宛如條條靈蛇,密密麻麻,封禁了嚴瑛姆行動的每一條路線。

  嚴瑛姆雖然此時半殘之軀,但是,元神完好。她這種大成的元神,卻是不會像尋常修士出來后大衰的情景出現。她也不用什么別的手段,只以一只大須彌金剛神掌上下翻飛,便將諸般攻擊盡數接下,而后,猛然一震,悍然反擊。

  只一擊,便震破了玄陰神幕,脫身出來。不過,這時妖尸谷辰的玄陰煉魄大陣卻也布置妥當。千萬條如龍一般的黑虹縱橫交錯,朝著嚴瑛姆絞殺而來。

  看得這般的架勢,嚴瑛姆心中也是一凜。

  當年天吟教主辛雙辰,持此縱橫天下,從無敵手,便是謫臨塵世的金仙艾真子,也只能勉強勝上一籌,不能取得太大的優勢。若非辛雙辰最后遭了天誅,恐怕這世間也無現在的峨眉之興了。

  妖尸谷辰手中的玄陰煉魄大陣,自然是遠不能與辛雙辰的相比,但是,她嚴瑛姆與艾真子的差距更是遙遠。所以,這座大陣布成,對其還是頗有威脅的。當下,嚴瑛姆趁著陣勢初成,尚未轉圜如意,全力催動大須彌金剛神掌,朝著一個節點猛拍,轟鳴陣陣,宛如九天雷暴,擊打的那片虛空都崩塌了開來。

  嚴瑛姆趁機遁逃了出來,正要往下面的兩儀微塵陣落去,以期暫時調理一下,將身軀復原之后,再行出手。可是,她一出來,便碰上鄭隱化作的巨大蒼龍,小山一般的巨爪宛如天傾,朝其蓋壓而來。

  那種威勢,亦涵蓋虛空,讓其不敢迎接,只能避讓開去。

  鄭隱身劍相合,靈動之極,劍氣狂飆,一時間,嚴瑛姆雖然不至于落敗,卻也根本找不到下落之機會。而她身軀的修復卻是不能長時間耽擱的,無奈之下,她只能帶著一種屈辱之心,催動霹靂震光遁法,化作一道飛虹,往自家老巢,洞庭湖而去。

  血神君鄭隱看現在場中的形勢,峨眉派雖然強橫,但是,五臺眾人盡在陣勢之外,卻也奈何不得他們,此番斗劍,必將無果收場,卻是不再摻和。

  “走,追殺那老虔婆去,得了好處,一人一半!”

  招呼了一聲妖尸谷辰,血神君鄭隱緊接著追了上去。妖尸谷辰亦再次以玄陰聚獸幡化翼,緊跟了上去。

  第一七二章妙一反思,鐘元興奮(三更)

  慈云寺斗劍斗到這般的地步兒,任誰也沒有再提勝負的事情,在峨眉派用兩儀微塵陣將慈云寺摧毀了之后,便草草收場。

  峨眉離去之時,帶走了所有峨眉傷亡的弟子,至于五臺一方,則沒有,因為,那乾天元陽真火之下,連一絲灰燼也不會留下。

  東海仙府,太元洞。

  一個年輕少女的尸體,橫亙在一張石塌之上,那英氣勃勃的姿容,和生前別無二致。

  “怎么會這樣?吾道之興,三英二云!這可是長眉先師遺留下來的偈語。而今,吾道尚未興起,怎么就會隕落一個?難道,以長眉先師蓋壓古今的手段,也會算錯嗎?”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站在一干峨眉長老之前,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質問。

  “師弟且別忙沮喪,先師功參天人,豈是我們能夠看的透的?”一旁,玄真子緊接著回道,“說不得英瓊還有救,如果真的沒救了,那恐怕她就不是我峨眉三英二云的一份子,有如此氣運者,是絕不會如此早夭的!”

  “既如此,大師兄就出手試試吧!”妙一真人隨意的道了一句。

  對玄真子所說的希望,妙一真人并不看好。因為,他本身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一眼就看出,李英瓊不僅肉身生機絕滅,而且,泥丸宮中神魂也蹤跡全無。這般的情況,最常見的就是形神俱滅。

  玄真子也不多言,應了一聲之后,即可上前,出手施法。他用的乃是峨眉派秘傳的聚魂之法。此法只要有一絲死去之人的引子,便可以將其散去不久的魂魄重新的凝聚起來。而如果凝聚不起來,也就意味著,完全的不存在了。

  說句實話,玄真子心中也不愿意相信李英瓊死了。因為,朱果改換資質,紫郢主動認主,修行一日千里,等等李英瓊身上生的事情,與當年長眉真人舊事都驚人的相似。如果這等人物還不足以位列長眉真人所言的三英二云中的一個的話,那他還真不知道,還有什么人能夠配得上。

  不過,在掌門心中出現這種疑惑的苗頭之時,他卻是覺得,自己身為峨眉派徒,有義務將現在這種不好的苗頭給壓下去。所以,他方才開口。

  一番忙碌之后,玄真子的掌心,絲毫東西都沒有出現,空空如也。這時,玄真子扭轉身軀,斬釘截鐵的對妙一真人齊漱溟道,“我們看錯了,李英瓊的確不是先師所說的三英二云之只不過湊巧名字中也帶有一個英字罷了。”

  說到這兒,玄真子的聲音陡然一個高昂,道,“現在,我要向掌教建議,盡快去當年先師看好的諸般英才出世之地看一下,搜羅名字中帶有英字之人!”

  “師兄所言甚是,我會盡快吩咐的!”妙一真人此時面色稍稍平靜了些,但是,心中的沮喪、苦悶仍然不能完全的消解,“不過,英瓊畢竟也是我們峨眉派弟子,既為我峨眉派征戰而死,理當厚葬!

  苦行師兄,勞煩你走一趟,將其葬在凝碧崖吧!另外,順便向英瓊之父李寧大師致上一聲歉意。”

  “是!謹遵掌教之命!”苦行頭陀應下之后,也不多呆,袍袖一甩,將李英瓊的尸身卷起,往凝碧崖飛去。

  “諸位同門,而今之時,本是我峨眉派大興之始,然而,自從先前我心中產生警兆開始,連連改變,卻連連出錯,到得今天,我峨眉派之威名非但沒有更上一層樓,反倒是有所削弱。這實在是我的過錯,沒有認清楚大興之前魔劫的艱難,過于自信了!”

  妙一真人齊漱溟正色道,“所以,我決定,自今日起,一段時間內,我峨眉派先行沉淀一下,好生的反思,不再進行任何的大動作。下一次,我們再出手之時,絕對不能再有任何的失誤,必須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一切。希望諸位長老能夠與我同心同德,查找不足,尋找問題之根由,共同來擺脫現在的困境。”

  “掌教所言有理,我們的確是不能再這般盲目的自信了。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道興,魔道必也興盛,究竟誰能夠勝出,還要各憑手段才是。單憑先師所進行的一些布置,就認為高枕無憂了,我認為不可取!

  人家魔道、旁門也不是沒有高人,焉知沒有同樣的進行一些暗中的布置?說不得,西昆侖那些老魔壓抑著不飛升,就是為今番之劫數在做準備,我等不得不防啊!”說話之人,卻是坎離真人許元通。

  許元通亦為羅浮七仙之平日里詼諧幽默,喜好游離風塵。不過修為不過剛剛跨入地仙,算是長眉真人諸般弟子之中墊底之人。再加上他除了羅浮七仙其余六位之外,跟別的同門也不大來往,所以,一直以來,很多同門對其都不甚重視,妙一真人也是一樣。沒想到,今日居然說出了這般一番話,讓人禁不住大為訝然。

  “許師弟說的好!許師弟之言,當真有如天外驚雷,讓我頓開茅塞!”妙一真人聞言,當時撫掌而贊道,“我們之前,就是太過于依賴先師了,宗以為一切有先師安排,凡事都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現在看來,這種思想實在是太要不得了。

  先師飛升天闕,將峨眉派交給我們打理,是相信我們有能力將其揚光大,讓我們放手施為的,不是讓我們一個個只做個傀儡,對他老人家的話語言聽計從的!”

  說到這兒,妙一真人又鄭重其事的對在場的諸多峨眉長老行了一禮,道,“平日里,我與兩位師兄隱居東海,與各位師兄弟的來往著實少了一些,很多事情,也未能征求你們的意見,而今看來,我是過于武斷了。

  今后,我一定改掉這個毛病。現在,哪位師兄弟還有什么想法要說的,就直說出來吧!只要是中肯的,我一定接受。”

電腦}訪問  此言一出,很快,便又有一峨眉長老開口。隨之,很多人都表了對現階段峨眉派走向的看法,以及今后應當注意的事項。甚至,還有一位直接建議妙一真人將曉月禪師給重新請回來,以壯峨眉之聲勢。

  妙一真人聽了,卻也沒有生氣。這并不是表面上的功夫兒而已,而是實實在在的,真個開始考慮起來,這個方案到底可不可行。

  可以說,現在的妙一真人,才算是真正的擺脫了長眉真人設定下的窠臼,開始帶領峨眉派,以更加契合當今形勢的方式,不斷前邁進。雖然說,如此而為,在通往大興的道路上,不免多了幾分不確定性,但是,卻也同時多了可控性。任何疏漏、錯誤,都能夠很快的將其扭轉過來。

  駕馭風雷五遁,回到自家地盤兒的鐘元當真可謂是累的氣喘吁吁。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累,而是整個狀態。因為,這白骨吹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這還是他在感覺到自己快到極限之時,即可停止、斷掉,沒有逞能的結果,若是換做以前,非要強行的挑戰一下,能不能回來都是一回事兒。

  不過,疲累歸疲累,鐘元的精神卻是十分振奮,因為,他這次做的事情實在是太不一般了,乃是在暗算一位天仙高手,而且,還不是那種剛剛成就,而是已經成名數百年的天仙高手!唯一令其有點兒遺憾的就是,他并沒有即時獲得結果的反饋,讓其的興奮,沒有被推至最高點。

  回到密室之時,鐘元第一時間便吩咐九命童子傳令下去,讓身在川中救助百姓的弟子留意慈云寺之戰的情形,盡快的回報給他。隨后,在本體的建議之下,他吞服了幾顆紅老祖以前煉制的回元丹藥,開始了閉關。

  三天之后,第二元神睜開了雙眼,此時,他精神飽滿,元氣充足,甚至修為也隱隱然有幾分突破的感覺,這種意外收獲,自然讓鐘元多了幾分驚喜。不過,他仍然沒忘正事兒,第一時間便向本體問了起來。他相信,慈云寺斗劍的消息肯定已經傳了過來。

  果然,他一問,本體便將具體的情況盡數道了出來。當第二元神聽了之后,也是大吃一驚,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番攪局之舉,居然能夠起到如此巨大的作用,不僅讓峨眉派沒有成功的大殺四方,更是讓他們折損了不少的人手。

  尤其是嚴瑛姆和李英瓊,更是讓鐘元興奮不已。嚴瑛姆,乃是扶住峨眉最不遺余力的天仙,今番這遭之后,她即便不死,短時間內,想必也不會出來晃蕩了。起碼,近期內峨眉若是對紅木嶺難的話,他就bsp;而李英瓊的死,鐘元更為看重,因為,在他看來,李英瓊就和以前的長眉真人一樣,身上具有莫大的氣運,乃是對峨眉最為緊要的人物。而她的死,卻是說明,此番大劫之中,峨眉派也未必就真個能夠大興,旁門,也是有機會的。

  人最怕的就是看不到希望,有了希望,再加上努力,就有了一切!

  第一七三章天狐渡劫,鐘元擋火(四更)

  慈云寺斗劍結束,雖然天下間還轟傳的沸沸揚揚,討論的熱熱咧咧,但是鐘元,卻已經完全的將之拋諸于腦后,開始考慮紅木嶺自家的問題——對付五毒天王列霸多。

  在他看來,峨眉慈云寺受挫,下一次的出手,必定是雷霆萬鈞,以泰山之力壓螻蟻,務求全勝!因為,峨眉派再丟不起那人了!

  而這個時候兒,誰成了峨眉派攻擊的對象,肯定會十分的倒霉!而紅木嶺,因為紅發老祖與小神僧阿童之間的關系,卻是很有可能成為這倒霉的對象的。所以,紅木嶺必須先于峨眉派發難之前,對五毒天王列霸多進行征討,既成就自家無敵于南疆的威名;又為將來應對阿童的劫難增添一筆強有力的說辭。

  然而,就在鐘元緊鑼密鼓的布置差不多完成,準備成行之時,突然,天劫臺上的天狐寶相夫人突然傳音過來,言道她的天劫快要來了,就在兩三天之內,讓鐘元及早準備。

  收到這個消息,鐘元在向萬妙仙姑許飛娘發信,讓其帶司徒平過來的同時,也不得不暫時停下征討五毒天王列霸多的行動,先行應付天狐寶相夫人的劫數。

  天狐寶相夫人乃是異類九尾天狐成道,所渡天劫與修士比起來要重的多了,一共四道,分別是乾天元陽真火劫、巽地風雷劫、天魔劫以及人劫。

  乾天元陽真火劫、巽地風雷劫以及天魔劫都算不得什么,鐘元早就思量有克制之法,自信可以助其輕松度過,唯有人劫,他不敢打此包票。

  原因,還是他自己引起的,若非是他為了收回游離在外的兩片蚩尤骨,讓《玄陰真經》大圓滿,也不會與應天狐寶相夫人人劫的修士產生瓜葛,從而使得天狐寶相夫人的人劫產生大變數,難度大大增加。

  不過,話也說回來。若是沒有這一遭,他也不可能擁有白骨吹這等奇妙法寶,隨之,慈云寺斗劍,也不會出現這么令其滿意到興奮的結果了。

  回想到這些,鐘元的腦海里,也情不自禁的升騰起那么一句話: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事情已然如此,再如何悔過之類的統統都是無用,做好眼前才是正經。現在的紅木嶺,當可稱得上兵強馬壯四個字了。

  紅發老祖、俞巒、鄧八姑、七星真人趙光斗、五鬼天王尚和陽、蔡德、云蘿娘再加上他的第二元神,八大地仙高手同時相護,他卻是不信,天狐寶相夫人的人劫能夠強過他們的合力,尤其是這里是紅木嶺,宗門根本之地所在,情勢不妙,大可發動修羅化血陣。

  不到兩個時辰,許飛娘便悄然帶著司徒平和秦紫玲、秦寒萼姐妹來到了紅木嶺。他們來到之后,鐘元也不多耽擱時間,即刻間,便與除了紅發老祖之外的其余地仙高手一起前往了天劫臺,隨時準備應對天劫的變故。

  之所以并沒有即刻讓紅發老祖前來,卻是因為他還要不斷的煉制丹藥,以補充門中弟子大量的消耗。這對紅木嶺來說,是一項更加重要的工作,在不到必須之時,他卻是不想要紅發老祖為此而停下。

  閑聊攀談之中,兩天的時間過去了。

  這一日,深夜。

  明月高掛中天,大如圓盤,皎皎清輝宛如流水一般傾灑而下,給大地處處都添上一抹白光。雖然沒有白日那般的明亮,但是,卻格外顯得清幽,別有一番風致。

  眾人平日里都是勤苦修持之人,真正完全靜下心來欣賞風景的時候兒可謂是少之又少,不知不覺間,便俱個默然不語,沉浸在了其中。

  片刻之后,天空之上,不知不覺間出現很多的淡紅色云彩,雖不濃yàn,卻顯得格外的清新亮麗。這些淡紅云彩,漸漸的連綿成一片,與皓月清輝交相輝映,蔚為奇觀。

  就在眾人各自感嘆之時,天狐寶相夫人突然發出了一種奇怪之極的吼聲,立時間,眾人都回過了神來。此時再看,那淡紅色云彩哪里還有剛才的漂亮之相,內里分明蘊含著威猛無鑄的天劫!

  “這是乾天元陽真火劫!好家伙,真是陰險,不選擇在正午純陽之氣大盛之時,反倒選擇這極陰之時!”

  鐘元見此,卻是禁不住的感嘆。原來,這乾天元陽真火劫,歷來都是在正午之時發動。因為那時純陽之氣大盛,有加持之效,會使得乾天元陽真火劫的威能,更加的強大。也正因為此,鐘元等人才會在不知不覺間,將其忽略了過去。

  所幸,天狐寶相夫人對自己的小命兒還是很看重的,所以,她是唯一一個完全清醒之人。見得劫數已經醞釀的差不多了,鐘元等人還沒有絲毫的反應,不由得有點兒急切,發出了天狐魅音,進行提醒。

  也幸虧她不怎么在乎面子提醒了,否則,只怕就得挨上一遭才能得到鐘元等人的幫助了。

  “這乾天元陽真火,于我大有用處,所以,這頭一遭乾天元陽真火劫,就由我負責接下了,各位都不要跟我搶啊!”

  鐘元說笑著,好似挨天劫這種人人躲之唯恐不及的事情,是一個多么美妙的體驗似的。

  事實上,對別人或許不是,但對鐘元,卻是。

  鐘元現在在場的,乃是他的第二元神。第二元神,乃是象龍轉化。象龍千多年來在火山深處修煉,內丹在聚斂火氣之時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地肺的黑煞毒氣。以前,他每年震動火山也就是為了排毒,不過,效果甚微,必須經年累月的堅持。

  然而,象龍被鐘元練成第二元神之后,自然不可能再過那種日子,所以,也只有在本]青螺峪魔宮之時,以黑煞惑神法宣泄了一部分出去。內丹的純粹,對于他而言,是往天仙修煉必經的一步,只不過平日里,他沒什么好辦法,所以只能慢慢的熬煉。

  而這天劫之火,正是一種快速消除黑煞毒氣的方法,鐘元自然不愿意錯過。

  說話之間,鐘元便飛身上了天劫臺。

  剛剛上來,鐘元便發現,那原本淡紅色的流云正中,有一團已然驟變的火紅,初時只是茶杯大小,很快便化作斗大,宛如正午時分的驕陽一般,熾烈之極。

  剎那間,斗大的紅光便夾雜著轟轟隆隆的風雷之聲,星飛電掣般落了下來,宛如天火流星一般。眨眼間已經落將到了距離天劫臺不足百丈之處,此時紅光已然綻放至畝許大小,但中心的實質火球依舊不足一丈,通紅透明,光彩耀眼,遠遠的,便能夠感受得到那股熾烈。這時,鐘元不慌不忙的,將自己的內丹給噴吐了出來,直沖了上去,道道丹氣游絲,宛如萬箭齊發,一舉將那火團給斬的四分五裂。而后,內丹恍若長鯨吸水一般,將那分裂開來的乾天元陽真火盡數吸攝了進去。

  吸納進去之后,鐘元也不煉化,就這么任憑乾天元陽真火從內丹之中透發出來,以此來洗練內里隱藏著的地肺黑煞毒氣。

  果然,鎏金的火焰雀躍之間,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內丹之中滲透出來,而后被焚燒成了虛無。而乾天元陽真火,也在這熔煉過程之中,被不停的消耗著。

  當第二團更大的乾天元陽真火球墜下之時,第一團的火焰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這時,剩下的都是乾天元陽真火的精華,鐘元自然不會再客氣,直接動用法力,將其煉化,補充內丹的消耗。

  隨后,無量丹氣再次噴發了出來,簡直就如同一座劍陣,漫空一絞,火球再次破碎開來,內丹繼續的吸取,熔煉,煉化。

  旁邊之人,看得鐘元這般輕松寫意,也都禁不住暗自于心中贊嘆。

  約莫過得一刻多鐘,乾天元陽真火球卻是不再這般緩慢的降落,而是一個接著一個,宛如連珠一般。這時,單憑內丹本身的力量,卻是不足以將其完全的吞拿了,鐘元便將青蜃瓶取了出來,法力催動,放出一道五色匹練,直沖高空,將那些內丹暫時吞噬不下的,都行一掃而空,而后,化作一顆顆拳頭大小的乾天元陽火雷噴吐出來,留待后用。

  這般的連珠火球,持續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鐘元手中的乾天元陽火雷,已經差不多積攢上千顆了,方才停下。此時此刻,鐘元的內丹也愈發的純凈,現出了幾分雪白之色。

  這時,鐘元趁著火球不再下降的剎那,即刻將內丹收了回來,吞入腹中。青蜃瓶也收了起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將會是最猛烈的火劫,自己一個地仙,便宜肯定是占不到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片刻之后,劫云轟鳴一聲爆散開來,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火球,宛如流星雨一般齊齊墜下,遠遠的,便爆裂開來,化作一大片連綿的火海,沖刷了下來。

  這時,鐘元自不敢怠慢,三才清寧圈齊齊而動,放射出無量三色奇光,結成一道光障,攔在高天之上,同時,無量風雨冰雹、長江大河從中沖出,與之對消。足足近一個時辰之后,火海方才完全的消弭。而這時,鐘元駭然的發現,自己的法力,足足消耗了近半。

  第一七四章風雷之劫,天狐福緣(五更,泣血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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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多時辰的乾天元陽真火劫,天狐寶相夫人都端坐在天劫臺上,動也未動,可謂是輕松之極。

  世間若有其他的天仙知道天狐寶相夫人現在的情況,恐怕十有八堊九都能夠郁悶的吐血。畢竟,他們哪個不是費勁千辛萬苦,拼耗了一生的積蓄方才渡過劫數,超然世外的。

  鐘元將三才清寧圈收入體內之后,天狐寶相夫人卻是立時間贊了句,“鐘教主好手段”

  “世間萬法皆有生克,不過僥幸而已,論起純粹的手段,還是夫人更高一籌”鐘元回了一句,卻是步下了天劫臺。

  接下來的劫數,將是巽地風雷劫,這個鐘元自也能破,不過,正如他先前所說,萬法皆有生克,找對了方法,卻是可以事半功倍,找不對,就只能是硬抗了。而紅木嶺恰恰有一人,對此劫擁有著極大的克制力。

  晃眼之間,一陣狂風憑空而起,雖無形色,但卻猛烈異常,除卻天劫臺之外,其余的山石地面觸之,皆如泥沙一般,一刮便是一層。

  眾人皆知,此乃是巽地風雷劫發作的前兆。這時,鐘元望了一眼鄧八姑,同時,將青蜃瓶也取出交給了她,鄧八姑接過之后,立時間飛身上了天劫臺,靜靜的矗立在那兒,等待著。

  不過片刻,轟鳴之聲再起,一片黑云,疾如奔馬一般,自遠處席卷了過來,云彩中有數十道細如游絲的金光,亂閃亂竄,如同金蛇狂舞。狂風呼嘯彌漫,天空立時變得漆黑無比。

  鄧八姑知道劫數將至,不敢怠慢,立時間,天靈打開,一顆拳頭大小的晶瑩明珠飛了出來,通體雪白,閃耀著寒冷輝光,正是萬載冰魄精英——雪魄珠。

鐘元讓鄧八姑出手就是因為她擁有此寶,可以克制風雷之屬,渡此劫消耗的力量最  在他看來,這前兩道劫數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天魔劫問題也不大,關鍵就是人劫。因為不知道會來多少敵人,所以,鐘元自然是希望能夠盡可能的將更多的戰力保留下來。

  天劫臺上空,無數游走舞動的金蛇迅速的凝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雷球,而后,一聲轟響,化作一道數丈粗細的霹靂,直直的打了下來。

  鄧八姑怡然不懼,一催雪魄珠,即刻間,一片晶亮亮的清瑩寒光噴薄而出,彌漫于虛空,形成了一道屏障。而在屏障形成的那一剎那,虛空之中,無數冰晶雪花自發的出現,依附在其上,很快便成就了足足數十丈厚的冰層。

  那霹靂直接打在冰層之上,當時,一個大洞出現,冰屑亂飛,可是,霹靂碰在那寒光屏障之上,卻是不僅沒有將其轟破,反倒是被一股迷蒙寒氣逆襲而上,這無形的雷霆也有被凍結的架勢。

  這時,鄧八姑不慌不忙,高擎起青蜃瓶,放出五色匹練,對著那些被寒氣侵襲的雷霆之力一卷,立時間,便有一大塊被攝走。

  雷霆不比烈火,卻是爆烈非常,若不穩定,是很難直接被收取,凝為雷珠的。這也是為什么,世間諸般神雷千千萬,但是,真正的天劫雷珠卻是少之又少。能夠徒手收取的,唯有極樂真人、圣姑伽因這種天仙中的絕頂高手,便是嚴瑛姆之流,也夠嗆。

  不過,鄧八姑雪魄珠與青蜃瓶聯合使用,卻是可以擁有天仙也沒有的輕松效果,這就是法寶之妙用了。

  不過剎那間,這一道霹靂便被收取殆盡,一丁點兒都沒有浪費。

  這一道霹靂剛消失,第二道霹靂便再度劈下,這一道,較之先前那道更加的粗大,也更加的凌厲。不過鄧八姑依舊收取的游刃有余。當第三道霹靂傾瀉而下之時,虛空之中的風力已經變得非常之大,居然隱隱形成了實質的黑風,一路掃蕩了無數林木山石,裹挾著朝著天劫臺撞了上來。

  見得巽風也至,鄧八姑卻是不敢再那么托大,第二元神飛出,融入了其中。當時,雪魄珠光芒暴漲,化作一畝田大小,宛如一個半球,將整今天劫臺都籠罩在里面。一任那狂風如何吹拂,都絲毫不動搖。

  這時,鄧八姑本體則專心致志的對付天上不停降落的霹靂,盡可能將更多的雷霆精氣攝入青蜃瓶之中。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天上的雷霆驟然變得爆烈了起來,每一道粗大雷霆都是由無數的細小霹靂組成,稍微一觸便爆炸開來,根本無法收取,只能夠硬抗。而那熏風,也變得愈發的狂暴,原本純粹的狂風開始形成一狠狠粗大無比的黑色風柱。

  這些風柱,每一根都強悍非常,相互之間稍一碰觸,便發出“嘎嘎,的聲音,宛如金鐵摩擦一般。

  不過,風柱似乎形成的太多了,所以,除了中心的幾十根之外,其余的卻是沖不至雪魄珠灑下的寒光護罩之前,根本不能發揮合力之威,只能夠進行慢慢的消磨。

  這種消磨,拼耗的就是元氣。

  鄧八姑也是地仙,渡劫非只一次了,卻是知道,風雷劫往往要比火劫長的多。而天劫有著天地之力做后盾,只要不時它自行撤退,卻是永無法力枯竭之嫌,她自然是不能與之相比。當下,鄧八姑便不再這般被動的防守,開始改換方式,準備讓風雷劫消散的更快一些。

  鄧八姑的第二元神與其本體和鐘元的情況大不相同,卻是同出一源,心念想通,當時,各自掐出道訣,催動法力。

  剎那間,雪魄珠寶光再度暴漲,足足擴至數十畝大小,那一瞬間的冷芒的爆發,居然比天上的皓月都要明亮的多。

  面積擴大,雪魄珠所承受的雷霆、風柱自然也就變得更多。立時間,雪魄珠寶光便發出一種仿佛不堪重負的嘎嘎之音,好似隨時都可能崩潰一電~腦~訪整理般。

  巽地風雷劫似乎也因為鄧八姑這般的正面挑釁而愈發瘋狂了起來,更多的力量侵襲過來。而就在這時,鄧八姑手中法訣一變,驟然間,雪魄珠寶光飛速的收縮,速度之快,宛如彈簧瞬間回復。

  這驟然間的變化,那些雷霆、風柱卻是來不及應變,相互之間開始對撞,互拼,猛烈無比的消耗起來。

  “轟隆隆——,

  無盡的轟鳴響個不停!

  很快,九成九的風柱就在這場碰撞之中消弭掉,雷霆之力,也因此被消耗了大半。接下來,鄧八姑很是輕松自如便渡過了巽地風雷劫的余波。

  對于鄧八姑的巧思,在場之人,包括天狐寶相夫人在內,都暗自贊嘆不已。心中還有著天仙野望之人,都暗自下定決心,遇上風劫,一定用這種辦法,簡直太省力了。

  巽地風雷劫過,天空陰云消散,虛空狂風頓止,天地之間,再次恢復了平靜寧和。月朗氣清,若非地上有無數道風柱犁出來的鴻溝,附近的山林也殘缺了一大片,任誰也不會想到剛才發生了那般狂暴的事情。

  這時,包括鐘元在內,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萬妙仙姑許飛娘身邊的司徒平。他們都知道,司徒平就是天狐寶相夫人的替劫之人。

  天魔劫,雖是自域外而發,但是針對的卻是元神意識,所以,一般來說,這個劫數是沒辦法由外人來幫忙抵擋的。因為,外人幫忙抵擋過去,你元神本身沒有受到任何的洗練,卻是不會有任何的感悟,想要飛升,那是門兒都沒有。

  就像當初鐘元幫助紅花姥姥一般,也是只抵御外魔、人劫,內魔劫絲毫沒有插手。不過,正所謂天地自有一線生機,每一個人都會有一個對應的替劫之人,只要將其找到,便可以將那所有的風險都轉嫁給他,而自己,只享受那純粹的天魔氣息洗禮也就行了。

  然而,話雖如此說,真正渡劫飛升之人,能夠在劫數來臨之前找到替劫之人的,自古至今,兩個巴掌都數的過來,可見其艱難。天狐寶相夫人能夠找到司徒平,當真可謂是擁有大福緣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人家九尾天狐一脈可不是尋常的狐貍精可比,在靈空仙界乃是有后臺的。單是天狐寶相夫人自己的父親雪雪老人,就來頭不小,乃是靈空仙界某位帝君治下瑯嬛天府的掌管者。

  瑯嬛天府,就相當于人間各派的藏經閣,秘庫之類的所在,專一收錄諸般秘法。

  天狐寶相夫人的很多法門,便是雪雪老人暗自抄錄之后,私傳下界的。譬如那千里戶庭,囊中縮影之法,便是瑯嬛天府的仙術,不是遁法,但速度之快,卻堪于人間最頂尖的遁法并駕齊驅。

  這般的背景,有此福緣,卻也說得過去。

  司徒平在向許飛娘行了一禮之后,便一步步踏上了天劫臺。

  他上臺之后,卻也不言語,直接在一地盤坐了下來。而后,口一張,天狐寶相夫人便化作一線白光,沖入了其中,而后,循著經脈遁入了他的泥丸宮之中。在司徒平的神魂左近,盤膝坐了下來。(

  第一七五章天魔千幻,百魔道長(票落如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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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水,碧空萬里,更無纖云。

  司徒平盤坐在天劫臺上,面色不悲不喜,平靜非常,身軀不搖不動,宛如坐枯禪的老僧一般。

  也不知從何時起,忽聽四外怪聲大作,時如蟲鳴,時如鳥語,時如兒啼,時如鬼嘯,時如最親近之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其聲時遠時近,萬籟雜呈,低昂不一,入耳異常清脆。司徒平最近有了許飛娘的全力指導,也算是功候大進,可是,聽得這聲音,卻是禁不住有一種心馳搖動之感,神魂禁不住飄飄玉飛。

  大駭之下,他趕忙運轉五臺派的獨門清心秘訣,進行平撫,鎮壓。

  清流如水,灌進他的神魂之中。果然,神魂的躁動平緩了下來,那聲音也越來越小,漸至于無。

  司徒平神魂之側,天狐寶相夫人閉目盤坐于虛空,一股似實似虛,若有若無的黑色氣流,從司徒平平緩下來的神魂之中散發出來,轉入了她的元神之中。立時間,她的元神大為清明,好似與整個天地的聯系也緊密了不少,恍恍然之間,仿佛若有所悟。可是真要說出點兒什么,還真說不出來。

  此時,若是還有外人侵入了司徒平的泥丸宮,就會發現,這個時候兒的天狐寶相夫人,通體宛如玉質,綻放著浩然卻柔和無比的光輝,端可稱得上是寶相莊嚴!

  第一波異聲之后,沒多久,又有聲音傳來。此番卻是不比之前那般簡單,大千世界無量數的萬千聲息。大自天地、風雨、雷電之變,小至蟲鳴秋雨、鳥噪chūn晴。一切可驚可喜、可悲可樂、可憎可怒之聲,全都雜然并奏,一股腦的朝著司徒平的神魂之中灌了進去。

  不過,有過了一次經驗的司徒平,卻是充耳不聞,直將那些異聲當做不存在,心如清風明月,潺潺溪水,萬事不掛礙于心,很是輕松,便將這第二波異聲也擋了過去。

  同時,天狐寶相夫人也接受了第二波天魔精氣的洗禮。那原本柔和的光輝,竟宛如道道實質性的光芒,就像是神祗佛陀,要普照四方一般。司徒平雖然連過兩關,但是,他的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得意之感。因為他很清楚,天魔侵襲,將會越來越厲害,唯有平靜的心,才能夠完全渡過,無論是何種意念,一行升騰而起,便會為魔所趁。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不知不覺間,心思一個恍惚,司徒平發現,自己所在已然不是天劫臺,而是置身萬馬千軍,混亂不堪的殺伐戰場,殘尸遍地,血流成河,殺聲震天。而自己,則是一方將領,威風凜凜,正不停的發號施令,調兵遣將。

  然而,他的命令,似乎發出越多,形勢也就越不利,不過半天功夫兒,已然全軍覆沒,獨剩他一人,為敵萬軍所困,千鋒所指。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本將殺你,你但有一絲羞愧之心的話,就自我了斷了吧!”這時,敵方將領騎在一頭神駿異常的戰馬之上,緩緩而來,朗聲的道,“當然,你若是實在不愿意死,可以從我馬腹底下鉆過去,我可饒你一馬,讓你于我做個馬夫!”

  話一說完,便是一陣狂笑。

  周遭的軍士聽了,也都紛紛狂笑起來。

  笑聲,本應該是爽朗的,溫暖人心的。但此刻,聽在司徒平的耳中,卻宛如億萬只利箭,齊齊攢射而至,穿心而過,讓其痛苦非常。

  只一瞬間,他便禁受不住,當時大吼一聲,“大丈夫死則死耳,豈能受你羞辱?”說話間,“鏗鏘”一聲,隨身佩劍自腰間抽出,往脖子上一橫,正要劃去。突然,神魂中一點兒靈光迸發,“我不是修士嗎?什么時候兒成將軍了!”

  此念一起,當時清醒了過來。而這時,那敵將、大軍、斷臂殘尸、遍地血河統統消失不見,恢復了正常。

  “好險!好厲害的天魔幻法!”

  這一刻,司徒平心中也禁不住暗自生寒。他可是知道,自己若是那一劍抹下,身體雖然不會有任何的傷害,但自我意念的崩解,卻是會使得神魂四散,同樣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經此一遭,司徒平知道了自己的定力不足,當下,竭力收束心緒,宛如老僧禪唱一般,以神魂默念起五臺秘傳清心法咒,漸漸的,道道音符,宛如實質一般,從神魂之中迸發出來,化為一道道符箓,繞著神魂往來飛舞。

  一旁的天狐寶相夫人感應到此,對于司徒平的心智定力卻是大為贊嘆。資質雖有不足,但自可想辦法彌補,有此心智,將來大器可期。

  緊接著,天魔幻境又連轉了數種,有天劫加身,有上天接引,有富貴繁華,也有窮困潦倒,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然而,這些都被司徒平輕松度過。

  很快,天魔幻境又是一變,這一次,卻是仿佛置身于紛亂塵世的恩愛歡場,無數顛鸞倒鳳的場景歷歷在目,靡靡之音,也充塞了他的耳朵。

  司徒平仍與先前一樣,就當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沒聽到,可是,就在這時,兩個清麗的女音想起在耳畔,“平哥,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啊!”

  一個溫婉,一個嬌憨。

  那聲音,司徒平再熟悉也不過了,正是天狐寶相夫人之女——秦紫玲、秦寒萼。

  不自覺的,他的目光注視了過去。只見得秦紫玲、秦寒萼各自只披著一襲薄紗,內里不著寸縷,妙處若隱若現,款款而來。

  姐妹二人手牽著手,并行而來,更添風致。

  即刻間,司徒平便感覺到自己周身燥熱,心跳如鳴雷,忍不住想要走過去。可是,神魂深處仍存的一絲理智,卻是讓其踟躕不前。

  這時,秦紫玲、秦寒萼兩女俱個飛了一個媚眼,兩手分開,各自翩然舞動,搖曳之間,那層薄紗寸寸滑落,讓司徒平的目光止不住追隨它的動作,游移過去。

  “平哥,過來啊!過來啊!”

  兩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向著司徒平招著手。忽然間,兩女一個踉蹌,似乎要跌倒。這時,司徒平不由自主的飛奔過去,將兩人扶起。而兩女也趁勢,齊齊軟到在他的懷中。

  軟玉溫香,觸手滑膩,吐氣如芝蘭,沁人心脾,不自覺的,司徒平的雙手開始游移了起來。而秦紫玲、秦寒萼兩女也適時的發出了醉人的呻吟。

  泥丸宮中。天狐寶相夫人感受到司徒平的神魂突然多上了一抹粉膩膩的光彩,而且,正不停的往神魂深處滲透而去,立知其被域外吟魔所惑,生命有旦夕之憂。可是,眼前這種情況,她卻是沒什么辦法幫忙,只能夠這般看著,希冀他能夠自我醒悟,拔身出來。

  司徒平到底是溫良敦厚之人,略逞了手足之玉后,突然慚愧起來。“我與紫玲、寒萼尚未成婚,怎么能夠如此胡為?”

  此念一起,立時間玉念去了大半,正要開口致歉,突然想起,“紫玲、寒萼皆為天人,何時會變得這般的冶yàn吟蕩?”

  此念,宛如一道驚雷,讓其完全的清醒了起來。而這時,吟魔知道事不可為,也迅速的消失不見。

  魔劫并非皆有外相顯化,無形無色者亦是眾多。所以,天劫臺下眾人卻是不知道,司徒平何時會開始渡魔劫。不過,有了鐘元事前的提點,眾人也不操心這個,因為,也確實幫不上什么忙。他們的心思,都放在留意四周之上。他們知道,心存不軌之人,肯定會在這時候兒前來的。

  因為,人劫是不可能等到魔劫完全渡過再出現的。天狐寶相夫人的情況可是與紅花姥姥的尸解仙大不相同。魔劫一過,便是真正的天仙,舉手投足,便有無窮之威能。若是那時再來,就不是撿便宜,而是找死了。

  果然,黎明將至之時,憑空起了一陣狂風,風勢浩大,裹挾著滾滾黑煙,浮云蔽月,黑煙之中,有無數奇形怪狀的鬼怪夜叉若隱若現,個個猙獰兇惡,口中發出刺耳之極的聲響。

  初始之時,眾人還以為是天魔幻象到了,但是,當鄧八姑在無數鬼怪魔物之中,發現一個赤面長須,滿身黑氣圍繞,一手持麻布長幡,一手持長劍,劍尖上無數三棱火星迸射的道士之時,卻是面色大變。

  即刻間,鄧八姑大聲喊道,“來人乃是已伏天誅的一燈上人門下,百魔道長風梧,不是天魔幻法。大家小心,此人最擅長分身幻影,別被其給暗中偷襲了!”

  受到天誅,無疑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卻絕對是震懾萬方的絕頂高手。這種人的徒弟,還能差勁到哪兒去?眾人一聽如此,心中立時間一凜,各自將法寶招取在手。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這賤婢,今日我拼卻天狐金丹不要了,也要將你捉擒回去,百般蹂躪,以泄我心頭之恨!”

  百魔道長風梧向來少現蹤跡,本以為此番混雜在鬼物之中,于魔劫之時前來,必可混過,輕取天狐,孰料,還未靠近天劫臺居然被人點破,自然大為詫異。定睛一看,發現是鄧八姑,當時勾起心中舊事,大為惱怒,破口大罵起來。

第一七六章斬耿鯤,得蚩尤三盤經  原來,當初一燈上人與叱利老魔也頗有幾分交情,故而門下弟子相互走動的也比較多。時間一長,百魔道長風梧卻是喜歡上了女殃神鄧八姑,不過鄧八姑卻是喜歡昆侖派的鐘先生,對其總是不假辭色。

  為此風梧卻是不惜費了大力氣,懇求師傅出面,為其提親,結果,仍然是遭到了拒絕。這些年,這件事他一直如鯁在喉,頗不痛快。不過,那時他的實力不濟,卻是還不如鄧八姑,所以,并不曾出手進行報復。

  現而今,他已經將一燈上人傳下的幾種秘術都修煉成功,可謂功候大進。這一次他前來,固然是天魔暗yòu,卻也是出自本心。因為,天狐寶相夫人所有的那顆金丹,內蘊無邊法力,且具有諸般妙用,對魔法一道更是大有裨益。只要他將天狐金丹搶走,煉化入自家神魔體內,使之在有無相之間自在轉化,任是天仙,他也有一戰之力。

  然而,卻是沒想到,還沒真個出手,居然碰到了讓自家刻骨銘心的仇恨的鄧八姑,立時間,不管不顧,朝著鄧八姑沖殺了過來。

  鄧八姑自青螺脫劫之后,法力亦是大進,又兼有至寶在身,哪里會怕他,也是即刻排眾而出,迎上前去。

  鄧八姑一出手,便是千萬金色芒雨,根根長僅尺許,細如絲縷,宛如一根根鋼針,鋪天蓋地的席卷了過去。

  鋒銳之氣破空,發出無數“啾、啾、啾”的怪聲。

  百魔道長風梧自認鄧八姑了解的很,一眼便看出,此乃是徹地神針。當下,卻是托大的很,絲毫不作防御,道了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隨之,手中長劍隨手前指,一溜火線射了出去,在虛空一個爆裂,迸射出密密麻麻無數的火星,一個個迎了上去。同時,手中白色麻布長幡猛一搖動,無數無形厲鬼加速呼嘯上前,玉將鄧八姑擒下。

  就在這時,那無量芒雨之中,驟然一聲龍吟響起,一道粗大之極的龍形金光激射而出,接連幾個劈斬,將那些無形厲鬼給盡數斬滅,而后,化作一道筆直的劍光,飛刺向百魔道長風梧。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

  鐘元見得如此,估量了一下場中的形勢,道,“俞德,你且上去,助鄧師姐一臂之力。此非斗法之時,卻是用不著講那單打獨斗的規矩!”

  “是!”俞德一聲應下,立時晃身向前,遠遠的,六玉天魔網便放了出去,當頭朝著百魔道長罩下。

  百魔道長麾下神魔眾多,立時間,便有一個身材昂藏高大,周身漆黑如墨,看起來倒似一個僵尸的神魔飛射而出,大手深處,指甲彈射出去足有半尺,硬生生朝其抓了過去。

  不過,那僵尸還未觸碰到,六玉天魔網便自發的放出湛湛赤華,緊接著,僵尸便“嗷——”,一聲慘叫,倒退了回去。

  有鄧八姑和蔡德在,鐘元相信,那百魔道長風梧很快就能被拿下,當時,注意力便再次流轉向四周,防止其他人突兀的闖上天劫臺偷襲。

  現在的司徒平,很可能在渡劫之中,而天狐寶相夫人,也是無暇他顧,一旦被創上高臺,那他們兩個,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兒。

  果然,不夠片刻,一道較之先前百魔道長來世更加洶涌的狂飆席卷而至,狂風之中,卻是恍似有一只碩大怪鳥,直往天劫臺飛去。

  這個鐘元哪里能夠容忍?心念一動,南明離火劍便化作一道百丈長的朱虹飛射而出,進行攔截。

  然而,那只怪鳥的速度卻是絲毫未曾減緩,雙翅震動,身形幾個閃爍,便從南明離火劍所在的空間跨越而過,繼續向前。

  那身形之靈動,讓鐘元著實為之羨慕不已。不過,羨慕歸羨慕,他的手卻是不會軟的,除了控制這南明離火劍回劍絞殺之外,三才清寧群中的地靈環也飛砸了出去。

  鐘元將地靈環全力而發,所過虛空,紛紛崩塌,仿佛自虛無之中開辟出了一個筆直的通道一般,速度絕倫,來到那怪鳥之前。這一次,怪鳥依舊翅膀一震,想要跨越過去,然而,卻是被地靈環那崩塌虛空之力給留了下來,沒能跨越過去。

  這時,那怪鳥的形象卻是完全的映入了鐘元的眼簾。原來,這并不是什么飛禽妖獸,而是一個人。

  此人生得面如冠玉,齒白唇紅,眸若點漆,晶光閃爍,長眉chā鬢,又黑又濃。背后雙翼,高聳兩肩,翼梢從兩脅下伸向前邊,長出約有三尺,展將開來,足有門板大小。身材高大非常,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道家云肩,露出一雙比火還紅的手臂。下半身穿著一件蓮花百葉道裙,赤著一雙紅腳,前半端宛如鳥爪。

  一見得這幅形象,鐘元的腦子里立時間想起了一個人:翼道人耿鯤!

  耿鯤,乃是其母受大鳥之精氣受孕而生,天生翼人之形貌。因與別的孩童相去甚遠,故而頗受歧視,養成了一副偏激的性格,入道之后,更是不再將自己視之為人,而是當做精怪,收徒也專收那種精怪異類。意玉以此另立一教,與純粹的人類修士分庭抗禮。

  當年,天狐寶相夫人遭劫兵解之前,耿鯤曾邀引她一起共創大業,卻是被天狐寶相夫人拒絕。非但如此,當年亦心狠手辣非常的天狐寶相夫人,因為看出耿鯤對其有不軌之念,更是毫不猶豫,直接動用白眉針,將其刺成重傷。正因為此,兩人結下了梁子。

  后來,耿鯤修為大進,天狐寶相夫人卻是遭劫,形勢倒轉,耿鯤自然不會放過,經常找天狐寶相夫人的麻煩。也正因為此,天狐寶相夫人才不得已接受東海三仙的條件,在他們的庇護之下苦修。

  現而今,天狐寶相夫人要渡天劫,成天仙,對于耿鯤來說,乃是最后的報復機會了。此番若是不能成功,非但今后沒有機會了,說不得,還會遭到誅殺。所以,魔年感召,讓其知道天狐寶相夫人的方位之后,他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即前來。

  只是,耿鯤沒想到的是,天狐寶相夫人的渡劫之地,居然會是紅木嶺,而其更沒想到的是,紅木嶺上居然有這么多的地仙高手在虛陣以待。看得這般的情形,任憑是他,心中也不免有幾分發毛。

  不過,他也是心高氣傲之人,既然已經來到,自然不會虎頭蛇尾。心神一動,頭頂之上,立時間一顆明晃晃的寶珠出現。

  此顆寶珠,和雪魄珠頗有相類,一出來,便有一股凜冽無比的寒流涌動而出,虛空都仿佛凍結了。趁著這個機會,他雙翅再震,脫離了塌陷空間,繼續往天劫臺而來。

  然而,等的他上的天劫臺之時,卻是發現,身前卻是多了一個年輕人。

  此人,自然正是鐘元。鐘元淡淡一笑,道,“耿鯤,想要上前,卻是得過我這一關!”

  “找死!”耿鯤雙翅一震,立時間,點點火星宛如無量光雨,朝著鐘元爆射而來。同時,身形一晃,卻是想要直接跨越過去,找天狐寶相夫人的麻煩。

  鐘元不慌不忙,腦后三色金輪一現,即刻間,一只巨大手掌憑空而現,裹挾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將其直接給拍了回來。非但沒能夠前進,反倒是愈發往后退了一些。

  耿鯤眸中寒光一閃,頭頂的寶珠,立時射出一道匹練死的清冽寒流,純凈、澄澈,宛如一道冰瀑,直接朝鐘元沖刷而來。

  耿鯤此寶,名叫九天寒魄珠,乃是其耗費百年苦功,采集九天寒月精華凝練而成。雖然不似雪魄珠那般乃萬載寒魄精英,寒氣無窮無盡,有其極限,但論起威能,卻是不遑多讓。

  鐘元見此,仍是鎮定非常,把手一招,南明離火劍已然在手,法力灌注之下,一劍斬了上去。南明離火劍劍光何等犀利,一劍,便將寒月匹練給斬成了兩半兒。而后,劍光一展,分化千萬,漫空一絞,那無根之浮萍卻是消散的干干凈凈。至于另外一半兒,卻是被耿鯤給收了回去。

  “你現在即刻停手,加入我紅木嶺麾下為長老,我可饒你一命。不然的話,我可是不再客氣了!”鐘元劈殺了一劍之后,并不急著進攻,贏得先機,而是道了一句。

  耿鯤乃是高傲無比之人,聽了這個,自然是嗤之以鼻,“不要以為仗著幾件法寶就能奈我何,本座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誰能夠阻攔?”

  鐘元見此,卻是不再廢話,一聲大喝,“俞師姐、許道友,你們兩個繼續看顧形勢,其余的,都行出手,助我共伏此邪魔!”

  說話間,鐘元的地靈環再次從虛空碾壓而來,那龐然無比的力道,耿鯤根本就不敢應接,大小諸天禁制之法一展,便避讓開來。隨后,其手中慕的出現了一根長幡,不停的晃動著,同時,大手一身,朝著鐘元虛空抓攝了過來。

  鐘元心中一動,三色金輪光影變幻間,一個一模一樣的鐘元飛了出來,擋在身前。

  即刻間,鐘元法眼大開,卻是好似看到,那虛化的鐘元身上,有一縷氣機被抓取而走,落到了長幡之中。

  隨之,長幡猛烈的搖晃,剎那間,一根骨頭從中飛了出來,耿鯤用手一捏,骨頭即刻粉碎開來。而與此同時,鐘元幻化出來的那個鐘元虛影,也崩碎開來,化作漫天流光。

  “借物代形!”

  鐘元見此,卻是禁不住呼出聲來。

  現在的鐘元,法力足夠,又有頂級至寶,同階甚至高出一階的高手,正面對戰,根本不會有絲毫的畏懼。發揮的好,對他們戰而勝之實在是在平常也不過的事情了。可是,像借物代形這種以奇詭著稱的法門,就不是法寶所能盡數當下的了,必須自身有足夠的境界才行。

  這一次,若非是鐘元福至心靈,看耿鯤的動作古怪,事前預備,只怕一擊之下,他這個第二元神不死也要重傷。

  就在耿鯤施展借物代形之時,其余之人也紛紛搶將上來。七星真人趙光斗,身劍合一,一道凜然劍光璀璨如宇宙星芒,上面七點火焰,接引天星之力,使得劍芒愈發的摧殘,直朝耿鯤斬了過去。

  而五鬼天王尚和陽和云蘿娘,也各自放出了白骨鎖心錘和三陽一氣劍,惡鬼哭號,劍光呼嘯,聯手絞殺。

  躲過一劫的鐘元,卻是將地靈環給收了回來,懸在頭頂,滴溜溜的旋轉。而雙手,則不停恰出道訣,將南明離火劍的威能展至極限,與眾人一起,對耿鯤進行攻殺。

  眾人手持法寶,皆非尋常,耿鯤雖然有九天寒魄珠護體,仍然不能盡免,時間稍長,便難免有疏忽之處,接連被擊中,背后的翎羽如雪花一般飛散。

  耿鯤大小諸天禁制之法多次施展,但都被鐘元以萬象大手印給封擋了回去。數次之后,耿鯤終于明白事不可為,萌生了退意。當下,其猛的一聲大吼,頭頂上的九天寒魄珠爆發了開來,萬道寒流狂飆,宛如一道道鋼刀,朝著四面八方飚射。同時,其身形一晃,散化為萬千翎羽,朝著四面八方飛射開去。

  鐘元早在招呼眾人過來合力之時,便已經開始留意耿鯤真身的氣息,思量著對其一擊必殺,此時劍氣使出分身化影,立知機會來了。即刻間,頭頂上的地靈環飛了出去,疾如閃電,快比流光,一舉擊打在其中的一個翎羽之上。

  “啊——”

  一聲強烈無比的慘叫,耿鯤真形現出,跌落在天劫臺上。此時的他,不僅雙翅盡折,而且脊柱也被打斷,只剩下最后一張皮粘連著,保持著完整。地靈環,鎮壓在其上,讓其絲毫動彈也不能。

  這時,鐘元頭發一甩,系發的黑色絲絳如電射出,纏繞在了耿鯤的頭上,迅速沒了進去。立時間,耿鯤的慘叫之聲戛然而止,生命氣息也即時停止。

  鐘元順勢走將過去,將耿鯤腰間的皮囊取了過來,打開一看,卻是發現,除了尋常的法器、材料、丹藥之外,還有兩枚九天寒魄珠和一部道書。掃了一眼名字,鐘元卻是一下子怔在了那兒,因為,那五個大字赫然是《蚩尤三盤經》。

  沒辦法,蚩尤這兩個字,委實是太過于響亮了。

  但凡修士,若說不知蚩尤是誰,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走火入魔,傻了。

  鐘元的本體,一直修持的乃是修羅化血功,而今已證散仙果位,但是他卻不想將此功繼續修持下去了,因為,創出此法的紅發老祖,還前進無路,苦苦探索呢!不過,改修他法,也不是隨便選一個就能行的,必須與原先的功法有足夠的契合度,否則,就只有將先前修為盡數廢去了。

  散仙那點兒修為,鐘元倒是不怎么在乎,不過,修羅血焰這種大神通,他卻是不愿意舍棄。因為,吞噬了太清兜率紫焰的修羅血焰,便是到得靈空仙界,都足以橫行一方。

  要說鐘元手中的天書也不少了,可是,真正能夠符合他要求的,一個也沒有。若當今是一個寧靜祥和的時節,他倒是不介意耗費上百八十年的,對各個天書進行參悟,自行悟出一套法門來。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正值殺劫,若是不能迅速的提升修為,隨時都有殞命之憂,哪里有功夫浪費在這上面。

  為此,鐘元也曾與紅發老祖商談過。紅發老祖畢竟是經歷了五六百年歲月的老資格了,見識卻是非常之多。綜合了鐘元的情況,卻是給出了兩個意見。

  一個是散化元神,轉修《大阿修羅不死身》,如此,倒是對鐘元本體那強橫無比的軀體非常之有利,可惜的是,他們的手里亦是只有殘篇。紅發老祖雖然已經初窺門徑,開始對其進行補益,但想要完全,難說要多少時日。

  全本的《大阿修羅不死身》世間倒是也有,在火云嶺神劍峰尸毗老人手中。不過,此乃人家一脈之鎮教法訣,豈會私傳出去?想要弄到手中,可能性著實不大。

  還有一個就是找到《蚩尤三盤經》。

  《蚩尤三盤經》乃是戰神蚩尤晚年所創,雜糅百家之精華,乃是一種集大成之法,無論正、邪、佛、魔、妖、鬼,皆可轉修。而且,此法訣有一個奇妙的特性,那就是非但不會抹殺修士原有的法力屬性,反倒會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加強,衍變。也就是說,佛門中人修持之后,仍是佛門法力,魔道中人修持之后,仍是魔道法力。

  可以說,這是最符合鐘元心意的。尤其是,《蚩尤三盤經》中記載著諸多威力強悍的法武合一之道,卻是不會讓鐘元本體強悍的身軀有英雄無用武之地之憾!

  在聽了紅發老祖的意見之后,鐘元當時心中便定下了決心,以《蚩尤三盤經》為第一目標。因為,《蚩尤三盤經》的情形,鐘元也知道一些,其中一部,紅云大師寂滅之后,落在了西昆侖赤尸神君手里。

  赤尸神君,亦為天仙,看上去似乎和尸毗老人沒什么兩樣,其實卻是不然。因為,鐘元知道,赤尸神君與血神君鄭隱乃是至交好友。當年,甚至還因為鄭隱與長眉真人大戰,落敗之后,隱居西昆侖不出。

  有了這層聯系,鐘元便可以想辦法用一些法寶、丹藥之類的將其換過來。畢竟,赤尸神君一脈的傳承法訣乃是赤尸七煞血光。不涉及門派根本,交換都是有可能的。

  原本,鐘元是想忙完了五毒天王列霸多的事情,便著手安排這件事兒的,沒想到,還沒開始安排,便天降餡餅兒,從翼道人耿鯤身上得到了一部《蚩尤三盤經》。

  強忍著心中的激動,鐘元迅速的將整個皮囊都收了起來。他怕收的慢一點兒,自己就會忍不住將《蚩尤三盤經》取出來現場翻閱、參悟了。現在,可不是好時候兒,這天劫臺,也不是好地點兒。

  人家天狐寶相夫人的劫數,還沒有渡完呢!

  此時此刻,鄧八姑正在高天之上,以雪魄珠配合青蜃瓶,將那爆散開來的九天寒魄珠給重新凝聚起來。

  原來,那百魔道長風梧,妄自托大,不知鄧八姑已然修煉了白陽真人的《白陽針訣》,一枚徹地神針,當真是千變萬化,一著不慎,所煉神魔便被刺死大半。再加上蔡德的助力,卻是先于鐘元等人斬滅耿鯤,將其斬于玄陰簡之下。

  風梧、耿鯤相繼身死,重新恢復天朗氣清,眾人又再度清閑了下來。好一會兒,都沒有絲毫的動靜。

  “看樣子,人劫應該已經完了吧!已經有兩大地仙出手了,異類成道劫數再重,也有個極限!”這時,五鬼天王尚和陽卻是開口道。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點頭附和。其實,他們附和的并不是五鬼天王尚和陽的意見,而是自己的心聲。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天仙劫,雖然是異類,也可窺見人類修士的一些情況。若是天狐寶相夫人的劫數大到沒邊兒了,他們的心中,也是不免會蒙上一層陰影的。

  鐘元笑了笑,道,“若是平常,可能我也會以為沒了。不過,今番的情況卻是不同,我做了一些事情,卻是導致劫數加大了,說不得,待會兒還會有人來!畢竟,天狐寶相夫人的魔劫還未渡完!”

  鐘元說話之間,便聽得無數惡鬼怪笑突兀而起,自四面八方,朝著這里蔓延而來,同時一大片黑光宛如天河之水崩塌,傾瀉了下來,竟要將這紅木嶺整個山頭都包裹在里面。出手之強勢,簡直駭人聽聞。

  這般的情況,讓在場諸多地仙都禁不住有些變色,因為,他們很清楚,這般的架勢,這般的兇悍,可不是地仙敢做的。唯一的結論就是,來者乃是天仙!

  自然而然的,鐘元便取出了蚩尤骨,吹了起來。太古龍吟,驚天動地,四方毒蟲惡獸,盡皆懾服,拜倒在地,宛如朝圣一般。

  這時,紅發老祖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速來修羅化血陣之中,發動陣法應敵!”原來,紅發老祖也感覺到了威脅,離了秘庫,直接遁入了修羅化血陣,開始催動陣勢變化。

  無量黑光籠罩了紅木嶺的山頭,卻并沒有下落,給人以無比的壓抑之感。

  “小子,你動用的是白骨吹吧!倒是個好法寶,可惜啊,老祖我還不到飛升的時候兒,所以,對老祖沒用!”

  驟然間,一個蒼老之音響起。伴隨著聲音,無量黑光之中,卻是出現了一個身影。高僅四尺,瘦骨嶙峋,其形貌如猴,通體漆黑,周身一道黑紗似的霞光籠罩,內里好似并未穿什么衣服,顯得頗為滑稽。

  不過,這個時候兒,卻是沒人敢笑出聲來。

  “紅發賢侄,還認得老祖我吧!”這怪人卻是并不著急出手,露著一張笑臉,和紅發老祖打著招呼。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仇前輩!”紅發老祖眉頭略皺,竭力的思索,驟然間,腦中靈光一閃,想了起來。

  原來,此人名叫仇魄,人稱惡鬼子,乃是魔道修羅一脈的一支傳人,修為深厚,法力高強,成名一來,戰斗無數,僅在長眉真人任壽和極樂真人李靜虛的手底下敗過,其余無不大勝。為人兇殘之極,卻偏偏喜好先禮后兵,故而又被稱為天下第一笑面虎。

  紅發老祖雖然是紅木嶺一脈開山之祖,但是,他未成道以前,也是拜過師的。他的師傅,亦是修羅一脈的一支傳人,與仇魄倒也有過一些來往,以前,紅發老祖倒是交過他師伯。故而,仇魄道他一句師侄,卻也并不為過。

  不過,紅發老祖已經稱宗做祖數百年了。便是極樂真人李靜虛,對其也是道友相稱,卻是不愿意再憑空認下這么個師伯,故而,卻是只道前輩。

  “紅發賢侄真是發達了,連師門長輩也不愿意認了。既如此,也便罷了!我們就只談正事,不論私誼了。”惡鬼子仇魄笑著自嘲了一句,接著道,“老祖此來,那是為了這只渡劫的sāo狐貍,只要你們任老祖我將其帶走,老祖絕不毀紅木嶺一草一木!

  如若不然,老祖也只能不顧往昔情分,拿紅木嶺當此番出山的立威之地了!何去何從,紅發師侄就表個態吧!”

  聞得此言,紅發老祖卻是面色陰晴不定。在紅木嶺,他倒是不怕惡鬼子仇魄,不過,紅木嶺散居在外的弟子多了,招惹了這個強敵,難免會給他們帶來災難。要知道,惡鬼子仇魄,可是從來都不會在乎名聲的。對他而言,以大欺小還是別有一番滋味兒的樂趣呢!

  略加踟躕,紅發老祖道,“仇前輩,天狐寶相夫人可非尋常之人,乃是極樂真人弟子秦漁之妻。雖說秦漁已經轉劫,但是情分畢竟還在,你如此出手,恐怕會惹得極樂真人不滿吧!”

  “這個就無須師侄操心了!”惡鬼子仇魄傲然一笑,道,“老祖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這次老祖出手,就是沖著李靜虛去的。老祖被囚澎湖島海心礁二百年的恥辱,而今要如數加還到李靜虛的頭上。”

  眾人一聽,心頭都是一凜,心中只有一個感覺:“這位真是個牛人!”

第一七八章天仙也要戰,也要斬  二更到,今日空空如也,心中哇涼哇涼的,兄弟們繼續支持啊!

  惡鬼子仇魄,與天狐寶相夫人還真沒有什么瓜葛,他的仇人,乃是極樂真人李靜虛。

  惡鬼子仇魄,一生順風順水,唯一兩次敗績,就是在長眉真人任壽和極樂真人李靜虛手中。前者倒也罷了,雖然敗了,也重傷垂死,畢竟逃了出來,但后者,卻是被極樂真人李靜虛完全的擒捉。若非是苦苦哀求,差點兒當場便要被誅滅,不過,即便是如此,他也被囚禁在澎湖島海心礁之中,日日受酷刑伐身。

  不久前,其一招得悟,修為又有進益,終于看破禁法之玄機,將其破碎,成功脫困而出。兩百年的苦難,在其心中早就扎下了深深的仇恨。可是,他也知道,李靜虛功參造化,比他高明多了,直接打上門去,別說是報仇了,不死就是萬幸了。

  所以,仇魄便好費心思,在澎湖島海心礁大肆的進行布置,設下殺陣,準備將李靜虛yòu引進去。能夠生擒下來固然更好,不能,也要當場誅滅。

  不過,想要將李靜虛yòu引進殺陣,必須有足夠分量的yòu餌才行。李靜虛倒也不是孑然一身,只是,他的兩個道侶五福仙子孫洵和百花仙子倪芳賢,一個與本體在一起,一個與元嬰在一起,少有分開之時,想要擒捉,可能性實在不大。

  就在仇魄苦心冥想之時,天魔感應,卻是讓其知道,李靜虛的徒弟媳fù天狐寶相夫人,正在紅木嶺渡天仙劫。這對他來說,當真可謂是瞌睡了就來枕頭,故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直接便橫跨虛空,飛了過來。

  仇魄對李靜虛的性格很清楚,天狐寶相夫人若是被自己擒捉,他是一定會前來相救的。

  就在仇魄來到之時,司徒平亦陷入了危難之中。這一次,天魔幻境,直指他內心最深處的隱秘。

  “五臺派對你母親見死不救,又將為父追殺致死,如此深仇大恨,你怎還能在五臺門下呆的下去?你但還有一份良心,就該自己廢了五臺派的法門,另尋別派修行,滅盡五臺為我們報仇!”

  司徒平的身前,一個披頭散發,滿臉鮮血,厲鬼似的身影大聲的呵斥著。此人,正是司徒平的父親司徒興明!

  這一次,司徒平其實很清醒,較之先前任何一次的幻境都清醒。與其說這是他的父親在質問,倒不如說是他自己在拷問自己的內心。

  對于其父母的生前故事,他的師傅許飛娘已經盡數告訴了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說起來,他的父母真個都算不得好人,一個罔顧救命之恩,一個叛師背教,不過,畢竟與其有血肉之親,所以,縱然許飛娘全心全意待他,他的內心深處,仍然對五臺派有一絲隔閡。

  這絲隔閡,他卻是故意遺忘掉了,以至于連他自己都有些相信,這隔閡根本不存在了。不過,天魔最是擅長挖掘修士內心的隱秘,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故而,卻是讓其就這么赤露ǒ露ǒ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司徒平站在那兒,不停的糾結著,無形的魔氣,不停的侵蝕著他的神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平的面色之上,終于恢復了平靜、淡定,“父親,我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該報的仇,我一定會報,但不該報的,我也一定不會報!我已經有了自己的道途,我會不斷前進,攀上那巔峰,屆時,我會將你和母親從苦海救出,共享天倫!”

  說話之間,司徒平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柄五毒仙劍,劍芒一閃,司徒興明完全的泯滅。與此同時,一股龐然無量的精純天魔精氣涌入了天狐寶相夫人的元神之中。剎那間,天狐寶相夫人周身光芒大盛,隱隱有照遍這無垠的識海虛空之相。

  片刻后,天狐寶相夫人睜開了雙眼,身形一晃,便恢復了正常人高下,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高貴、威儀,宛如神祗!

  惡鬼子仇魄與紅發老祖的對話,鐘元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明白,這位絕對是一個大牛,不過,眼下他身為紅木嶺掌教,居然碰上這般的情況,卻也讓其感到無比的羞辱。

  交出天狐寶相夫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說他還需要天狐寶相夫人的幫忙,且不說這會導致李靜虛的震怒,單純是他自身的高傲,就不允許如此而為!

  所以,他一直不說話,任由紅發老祖應對,并不是因為心存畏懼,而是在暗暗的了解天空之上,那鋪天蓋地黑光的底細。

  鐘元的心中,始終有這瘋狂的一面。這一次,他卻是想要一舉將惡鬼子仇魄給斬滅在此,永絕后患!

  他這并不是在完全的做夢空想。他的倚仗有二:一則是惡鬼子仇魄自身的自大與輕視;二則是天狐寶相夫人。只要能夠成功的絞纏住惡鬼子仇魄一段時間,讓天狐寶相夫人渡過魔劫,那紅木嶺這邊,便也有了一位天仙高手。

  天狐寶相夫人可不像紅花姥姥修持的尸解仙,她一成就,立時便可展現出天仙那龐然無比的威能。雖然說,她與惡鬼子仇魄相比可能還有不少的差距,但是,再加上這么多的地仙,加上修羅化血陣,完全是有機會的。

  就在鐘元剛剛窺探明白,那頭頂黑光的本質之時,突然,耳畔傳來了一個聲響,“我已證道,不必顧忌,全力出手!”

  那聲音,溫婉,細膩,柔和,卻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威嚴。鐘元一聽,便知道乃是天狐寶相夫人。當時,心神為之大振。驟然間,一聲朗喝:“仇魄!”

  此時的仇魄,正在向紅發老祖下最后通牒,驟然間,聞得如此之音,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轉了過去。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鋪天蓋地,足足上千顆金色的雷珠,閃電也似,沖入了自家的七煞黑眚絲之中,轟轟隆隆的爆裂了開來。

  一剎那間,汪洋大海一般的黑光之中,便被炸裂了一個大洞。而且,那金色的火焰,還不停地朝著四面八方彌漫著,燃燒著,大有不絕滅之不罷休的架勢。

  “乾天元陽真火!”

  仇魄卻是怎么也沒想到,鐘元手中居然有這么多的天劫火。

  他的七煞黑眚絲乃是由海底陰煞之氣凝結而來,秉性至陰、至寒、至穢,威力無鑄,雖然沒有妖尸谷辰黑眚絲那吞人魂魄自強的效用,但論起威力,卻更加的強大,當真可謂是沖山山毀,沖海還崩。

  天底下,能夠克制他這七煞黑眚絲的寶物,寥寥可數。也正因為此,才成就了他近乎無敵的威名!然而,這純陽的天劫火,正是其少有的克星之一。

  鐘元這一擊,幾乎破滅了他近乎三成的心血。然而,他的暴怒情緒還沒有完全的爆發出來,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雷珠飛天而起。

  這一次出手的,卻是鄧八姑。她雖不像鐘元那般有心窺探那黑光的本質,但是,見得鐘元天劫火大為有效,自然也是有學有樣!毫不猶豫,將剛剛收集到的天劫雷——巽雷,全部放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惡鬼子仇魄卻是不像先前毫無反應了,一聲大吼,一個巨大無比的輪盤從其身體內浮現而出,轉將一轉,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金色光針從中射了出來,細如牛毛,密如芒雨,將那些天劫雷盡數擋了下來,在半空之中,炸出了一片雷海,宛如流水一般,再度倒泄下來。

  不過這時,在鐘元的喝令之下,在紅發老祖的掌控之下,一眾地仙已經將修羅化血陣給完全的催動了起來,虛空崩塌,無數裂縫出現,洶涌無比的幽冥血水瘋狂的咆哮著,沖了出來,宛如無數條血龍,漫空交織。

  惡鬼子仇魄,卻視若無睹,掃滅了乾天元陽真火之后,用手往下一指,身后的巨大輪盤越變越大,漸漸宛如小山一般,直朝著修羅化血陣砸落了下來。而其自身則與殘余的七煞黑眚絲合二為一,化作一道黑色匹練,傾瀉而下,宛如天河之水倒泄,勢不可擋,一舉沖散了雷海,血龍,往天劫臺席卷了過去。

  眼看得,就要沖至司徒平的身邊,驟然間,一柄長劍,一只圓環后發先至,橫亙在了前面。近乎同時,司徒平身上明凈霞光一閃,身畔便多了一名貌美絕倫的美fù。

  這美fù,自是天狐寶相夫人!其兩手分別持過長劍和圓環,當先圓環一個晃動,無數山岳憑空而現,將那黑色洪流擋下。而后,身形一晃,身劍合一,朱紅劍虹暴起千百丈,上面燃燒著熾烈無比的南明離火,斬向了黑色洪流。

  一劍,便將其從頭至尾,劈成了兩半兒。

  緊接著,巨大無比的劍虹驟然收縮,顯現出了劍體本身。此時此刻,長劍雖無剛才的恢宏氣象,卻自有一股絕世之姿!明凈的劍體之內,好似有一汪純凈之光在不停的流轉,很快化作一個漩渦。

  這時,長劍再度光芒一綻,密密麻麻,無數道朱紅的光線從中飛射而出,宛如太陽普照萬方一般。這些光線,一落在黑色洪流之上,便轟然炸開,衍生出一片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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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朱紅光線之威能,都快趕上鐘元剛剛釋放的乾天元陽真火了。

  看到這一幕,鐘元才明白,自己對南明離火劍的運用,實在是太過初級了,完全沒有發揮出它萬邪辟易的神效。而今,到得天狐寶相夫人手上,方才是如魚得水。

  爆鳴之聲響個不停,南明離火四下里蔓延,大有焚山煮海之勢。

  又是一聲怒吼響起,惡鬼子仇魄再度顯化出身形。這時,他簡直是要瘋了。他怎么也沒想到,以前數十年也難得碰上一件的克制之寶,今日居然連連而現,才短短片刻之間,他賴以成名的七煞黑眚絲便已經被消磨了一大半了。

  “sāo狐貍,原來你早就渡過劫數了,專門在這兒等著暗算老祖呢!很好,很好,老祖擒捉了你,若是不讓你受盡人間億萬刑罰,老祖就不再姓仇!”

  惡鬼子仇魄面上滿是猙獰,惡狠狠的道。說話同時,體內一道黑色飛劍飛了出來,朝著虛空中的南明離火劍射了過去。而后,雙手一磨,大蓬大蓬的灰黑光氣迸發出來,朝著四面八方飛瀉,將那些火焰統統消弭,緊接著,將殘余的七煞黑眚絲盡數收起。

  在這里,他是不打算用了,他擔心,一個不小心,會盡數葬送在此。

  不過,惡鬼子仇魄九成九的心血,都花費在祭練這件法寶上了,其余的,雖然也不算差,但是,還真稱不得多么上乘。想了想,他也不再動用其他的法寶,一張口,長嘯而起,全力發出了大阿修羅秘魔神音。

  大阿修羅秘魔神音,乃是魔道阿修羅一脈至高神通之一,當真可謂是摧山倒岳,威能無限。惡鬼子仇魄這一全力而發,當時,前方的虛空,隨著音波蔓延而過,盡數炸裂開來,一直向著天狐寶相夫人延伸而去。

  這一擊之犀利,簡直就像是盤古大神揮出了開天神斧!

  遠遠的,感受到那股子鋒芒,天狐寶相夫人就明白不能力敵!當下,催動南明離火劍磕飛了仇魄飛劍之后,立時間千里戶庭,囊中縮影仙術發動,挪移了開去。

  惡鬼子仇魄的神念何其強大,迅速的掃視全場,將大阿修羅秘魔神音的音波朝著那里侵襲而去。

  一時間,天劫臺上空,處處都是破碎的虛空,那些黑漆漆的空間之中,強橫無比的吸力四下里彌漫,宛如無數個黑洞一般。天狐寶相夫人挪移之時,也不得不小心謹慎。

  此時,紅發老祖等人,正在全力操縱修羅化血陣,發動血洗天下,以血海將這里完全的封禁起來,免得惡鬼子仇魄逃走,一時間卻是無暇幫助天狐寶相夫人。鐘元卻是沒有這個妨礙,遙控地靈環,飛入了天狐寶相夫人的手中。

  得了地靈環,天狐寶相夫人身邊,一座座名山大川涌動而出,環繞在其身周,將其護持的風雨不透。一任那大阿修羅秘魔神音如何強橫,也毀之不盡。這時,天狐寶相夫人終于可以騰出手來,繼續的催動南明離火劍,對惡鬼子仇魄進行攻擊。

  天狐寶相夫人的劍光,同樣裹挾無量天地元氣,威能至大,每一劍,都在虛空劈出一條裂縫。盡管很快有彌合起來,但這般的威勢,仇魄卻也不敢以肉身迎接,一邊閃躲,一邊放出七煞玄陰天幕,進行阻擋。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戰斗,居然僵持了起來。

  沒過多久,整個紅木嶺上空,再也看不到絲毫的天空,盡是汪洋血海,仿佛憑空將一座大海挪移到了此處。

  “仇前輩,看在你與先師曾經有過一些交往的份兒上,你若是肯束手就擒,讓我種下禁法,成為我紅木嶺一脈護法,還可饒你一命,如若不然,今日等待你的,就是形神俱滅了!”

  驟然間,紅發老祖的聲音響徹了起來,伴隨著他的聲音,頭頂上的滔滔血海也開始搖曳、咆哮,掀起巨大無比的風浪,好似隨時都可能蓋壓而下一般。

  “小小陣勢,也敢狂言困住老祖?老祖這就破陣讓你看看!”見得這般情況,惡鬼子仇魄也知今日之籌謀,斷不可行了,只能徐圖他日,否則,時間一長,說不得還真要被困在這血海之中。那樣,他這人可就丟大了。

  當下,他一聲大吼,將那巨大無比的輪盤給招了回來,在身邊環繞,將南明離火劍給當在身外。而后,雙手宛如千手觀音一般,舞出千萬重幻影,掐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法訣。不過,這些法訣之光,卻并不外放,而是盡數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伴隨著一道又一道法訣之光的加持,惡鬼子仇魄的身形變得越來越大,一剎那間,便漲到了數百丈高下,原本瘦削枯干的身形,也如同吹了氣一般,迅速的膨脹起來,肌筋虬結,變得無比的雄壯。

  猛然間,惡鬼子仇魄雙掌拍出,手臂驟然間暴漲,一只延伸至天狐寶相夫人身前,朝其轟擊了下去,另一只,則擊打向了冒出頭的紅發老祖。

  擊向天狐寶相夫人這一掌,迅捷如電,剛猛無鑄,一擊之下,天狐寶相夫人護體的無數山川河岳盡數崩碎,若非是她反應敏捷,手持地靈環,裹挾無窮大力回擊了一下,只怕這一下,天狐寶相夫人便要受上不輕的傷。不過,即便是如此,天狐寶相夫人也被打飛了去。

  而打向紅發老祖這一掌,雖然威力同樣無窮,卻是沒發揮出應有的功效。因為,紅發老祖心念一動,那頭頂的滔滔學海盡數壓落,宛如天穹崩塌,天河倒卷,聲勢之浩大,讓惡鬼子仇魄也不得不慎重對待,只能夠回收最好書掌力,朝著高天擊去。

  又是一聲巨響,無量幽冥血水被一掌破開,宛如分川斷海一般,裂開了一片虛無的空間。不過,任是如此,這幽冥血海也沒有盡數破開。

  看到這一幕,鐘元的心中,頗有熱血沸騰之感。他感覺到,這才是自己本體努力地方向,一掌碎山岳,一掌破蒼穹。

  當下,對于自己身上的那本《蚩尤三盤經》,更加的向往了。

  不過,他也明白,現在是大戰的關鍵時刻,卻是沒有太多分心,操控著天象環,不停的演化出一片片的劫云,放出一道道粗大的雷霆電光,朝著惡鬼子仇魄進行轟擊。

  惡鬼子仇魄,以神念推動著輪盤擋下四方攻擊,兩只大手,卻是宛如太古蒼龍之爪,不停地撕裂血海、虛空,與大阿修羅秘魔神音配合在一起,希望能夠破開一條通道,沖出陣勢之外。

  出了這修羅化血陣,對他而言,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今日雖不能得遂心愿,但今后,卻是有的樂子可以耍了。

  此時,在惡鬼子仇魄的心里,已經下定了決心,將紅木嶺上下所有人等盡數戮滅,一個不剩。

  血海之中,強勁的轟鳴之聲接連不停的響起,隱隱然,惡鬼子仇魄已經感應到了外界那明凈的氣息。正要再加把子力氣,突然間,一個巨大無比的圓環從一側襲來,一瞬間,便碾碎了附近的虛空,使得空間錯亂開來,前面的努力,盡付流水!

  “仇老鬼,給臉不要臉,連紅木嶺護法都不愿意做,那適合你的,就只有去地獄做厲鬼了!”天狐寶相夫人適時的出現,譏諷一句,隨后立時遁走。

  此時,大陣已成,只要保證惡鬼子仇魄不逃離出去,慢慢的消磨,總能夠將其磨死的。畢竟,天仙的法力,也不是無窮無盡。

  對此,惡鬼子仇魄雖然憤恨,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夠對著周遭無有窮盡的血海發泄了一通。隨之,恢復冷靜之后,又頗有幾分后悔,因為,這無疑是在自我消耗戰力。這一刻,惡鬼子仇魄第一次對自己前來擒捉天狐產生了后悔之意。

  可是,這時后悔有什么用?難道還真個聽從紅發老祖的意見,給他們做護法?暫時屈居人下他倒是并不怎么介意,但是,讓他主動開口去說,卻也是休想。這個時候,他只能繼續不停的攻擊,表現的更加瘋狂一些,寄希望于紅發老祖不想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再次出言邀請!

  他這想法倒是不錯,可惜的是,現在的紅木嶺,主事之人卻是鐘元。而鐘元,壓根兒就沒有過這種想法。

  倒不是說,鐘元不想要收取一個天仙,為紅木嶺增強實力。實在是,對天仙這種層級的人來說,人間的一切禁制之法,都不可能完全的限制住他們,稍有不慎,讓其脫困而出,那便是一場大災難!

  所以,鐘元現階段對于天仙的政策便是感情拉攏,利益交換!舍此而外,再無其他。

  三天三夜過去。

  紅發老祖等人都有了幾分疲累之感,但是血海之中的惡鬼子仇魄,卻仍然是一副龍精虎猛的樣子。這個時候,鐘元才明白,一個天仙,到底是多么的難殺。心中對于血神君鄭隱和妖尸谷辰將嚴瑛姆斃命的想法,也化為了烏有。

  “看這個樣子,我們想要完全的將其煉化且不受損失,恐怕得七七四十九日才行!”天狐寶相夫人立于鐘元身畔,道。

  “這不行,實在是太慢了!”鐘元聞此,皺著眉頭道,“峨眉派手中握著我紅木嶺一個把柄,此番慈云寺斗劍他們失利了,隨時都有可能對我們發難,來找回失去的顏面。所以,必須盡快的將其解決!”

  “如此的話,恐怕就要紅發道友等人大量的折損本命元氣了!”天狐寶相夫人聽得如此,卻也不啰嗦,直接道。

  就在這時兒,突然一個清脆的童聲響起,“不用那般的麻煩,既然事情是由我而起,就由我來解決好了!”

  說話之間,血海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個童子的身影。十一二歲年紀,穿著一件鵝黃短衣,項下一個金圈,赤著一雙粉嫩的白足,宛如觀音菩薩座前的善才童子。

  這個形象,鐘元等人都是再熟悉也不過了,正是極樂真人李靜虛的元嬰。

  他一出現,也不見動用任何的法寶,只把那粉嫩粉嫩的小手一揚,立時間,一道凜然無比的金光從其手中出現。那光芒之盛,宛如天空中的太陽,照徹的整個血海都通透無比。

  這一刻,任誰都不敢睜開眼睛,只能以神念遙感。那金光所及之處,血海之中的陰魂戾魄、血魔骨魔,連一絲慘叫都沒能發出,統統化為烏有。

  漸漸的,那金色光芒在其手中凝成了巴掌大小的一團,光芒盡數收斂入了其中。

  “李靜虛,你好卑鄙,等的老祖法力大損方才出來,有種的讓老祖出去,恢復發力之后我們再行大戰一場!”那金光一現,惡鬼子仇魄便即知道李靜虛來了,心中大駭之下,忍不住破口大罵。

  然而李靜虛,卻是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小手一揮,那團金色光團便飛了出去,化作一道百丈粗細的金色雷霆,直直的劈向了惡鬼子仇魄。

  一聲巨大無比的轟鳴,惡鬼子仇魄的護身羅盤完全崩碎,胳膊也斷掉了一只。

  隨之,又是鋪天蓋地的金光出現,繼而,又一巨大無比的金色霹靂轟擊了下來。這一次,惡鬼子仇魄的魔身被一擊兩段,恢復了原有的大小。一個頗顯得虛弱的黑色元嬰顯現出來,朝著李靜虛沖去,“老祖跟你拼了!”

  緊接著,李靜虛三次發雷,又一聲轟響過后,惡鬼子仇魄的元嬰連一聲慘嚎也未能發出,便完全的消失不見。

  接下來,李靜虛袍袖隨手一甩,一溜火線飛出,將惡鬼子仇魄的殘軀給焚燒殆盡,而后,恍似什么也沒做過一般,面色平靜無比,一步步朝著修羅化血陣的核心走了過來。

  這一刻,包括天狐寶相夫人在內,所有的人都有幾分發呆。因為,他們委實不能相信,惡鬼子仇魄,一個強悍無比的天仙,就這般死了!

  鐘元的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回蕩,“這便是無限接近金仙的神威嗎?我的白骨吹對其有沒有效?”

第一八零章天視地聽的厲害  “見過李真人!”

  “見過極樂真人!”

  見得李靜虛走來,在場之人,一個個都趕忙出來,向其見禮。雖然未必熱切,但絕對恭敬。唯獨天狐寶相夫人有些特別,面上似有尷尬之容。

  因為,李靜虛的衣缽傳人秦漁,就是因為與其相戀,方才墮劫轉世的。

  “大家都是同道,就無須多禮了!”極樂真人微晃了一下粉嫩的小手,笑著道,“若說見禮,倒是應該我向你們見禮才是!仇魄乃是我的仇人,若非因為我,也不會找上這兒來,損了紅木嶺勝境啊!”

  “極樂真人嚴重了!”紅發老祖笑著回道,“這點兒損失,紅木嶺還是承受的起的!這里不是說話之地,極樂真人還是隨我們往神宮一敘吧!”

  “不了,”李靜虛微搖了搖頭,道,“我就在這兒與貴教鐘教主還有秦師侄談些話就行了!”

  紅發老祖一聽這個,立時間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著,招呼其余之人撤陣,各自回返了神宮或者天狗坪。

  現在的鐘元,說實話心中頗有幾分打鼓,因為,他敢肯定,李靜虛已經發現了他的一些秘密,卻是不知道他準備與自己談些什么。

  鐘元可不是愿意被動之人,正要主動開口探問,極樂真人卻當先開口了。不過,極樂真人開口的對象卻非是鐘元,而是天狐寶相夫人。

  “漁兒已經轉劫歸來百余載了,一直被我鎖在無憂洞中,你若是想要見他,現在就去吧!”

  李靜虛的話很是平淡,不過,任誰也能夠聽出內里的蘊意。

  天狐寶相夫人聽得這個,當時面色大為激動,若非已然成就天仙法體,看著情形,只怕眼淚就要飚出來了。

  “多謝真人!我能夠帶兩個女兒去嗎?”天狐寶相夫人堂堂一位天仙,在極樂真人面前,卻好像一個小女孩兒一般,充滿了敬畏,不安。

  她卻是知道,極樂真人的妻子,五福仙子孫洵,特別偏愛幽靜,所以,任誰都知道,極樂真人李靜虛住在云南雄獅嶺長chūn崖無憂洞,但是,真正敢進去拜訪的,卻少之又少。

  “隨你心意吧,今后你們的事情,我不在管了!”李靜虛隨意的擺了擺手。

  “多謝真人,多謝真人!”天狐寶相夫人連連拜謝,而后,朝鐘元點了點頭,當即便要離開。

  “且慢!”鐘元卻是沒有像正常人應該的那樣,任天狐寶相夫人離去,而是伸手攔了一攔。天狐寶相夫人大為訝異,在她看來,這完全是她自己的事情。

  “夫人去會郎君,我是沒有什么意見的,這也不干我什么事兒!”鐘元笑著道,“不過,我卻是有一件事兒,需要夫人幫忙,所以,希望夫人能夠在三五日后,抽空回來一趟!”

  天狐寶相夫人問道。

  紅木嶺對她的幫助,她自然是大為感激的。不過,身為女人,好容易擁有了和丈夫名正言順在一起的機會,她卻是不希望這么快就分開。

  “放心,耽誤不了什么時間,跑一趟西昆侖山而已!”鐘元自然明白天狐寶相夫人的意思,當時笑著道,“你們今后的日子還長著呢,這么半天功夫兒,應該不算什么吧!”

  天狐寶相夫人臉略微一紅,道了聲,“我省的了!”隨后,便即飛速遁走。

  “你讓秦瑚去西昆侖做什么?”天狐寶相夫人離開之后,李靜虛很是自然的問道。

  此時的李靜虛,已經知道他很多秘密了,這個自然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當下,直接道,“換一部天書罷了!適才,斬殺了來襲的翼道人耿鯤,得了一部《蚩尤三盤經》,很適合我修習。不過,這僅是其中一部,并不完整。我聽說西昆侖赤尸神君曾經也得了一部《蚩尤三盤經》,所以,就想要相互交換一下,各自湊一個全套!”

  “哦?這恐怕你要失望了!”李靜虛笑著道。

  “怎么,此乃互惠互利之事,難道赤尸神君還會不愿意嗎?”在鐘元看來,以《蚩尤三盤經》換取《蚩尤三盤經》,成功率應該是板上釘釘,百分之百的。

  “這倒不是!”李靜虛繼續道,“赤尸道友換與不換,我不好說,不過,即便是換了,你得到的也不是全套。因為,《蚩尤三盤經》早已三分,除了這兩部之外,還有一部流落在外!”

  此言一出,鐘元的心當時蒙上了一層陰影。本來他還以為,自己終于有一部完整且適合的天書可以修習了,沒想到,居然還是一個殘缺的。

  不過,鐘元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不是虛的,一剎那間,便調整了過來,不再著眼于此,而是問道,“極樂真人特地將我留下來,不知想要談些什么?”

  李靜虛若有深意的看了鐘元一眼,道,“我自打見你的第一面起,就知道你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只是,我仍然有些低估你了,沒想到,你居然在暗中,做出了那么大大手筆?”

  說到這兒,李靜虛稍稍一頓,接著道,“如果我所料無差的話,妖尸谷辰,鄭道友應該都是你放出來的吧!”

  鐘元卻是沒想到,李靜虛居然如此的敏銳。不過,不了解他的心意,鐘元卻是不太好回答,故而,卻是沉默了下來。

  李靜虛似乎也沒有要鐘元回答的意思,繼續道,“好手段啊!峨眉派順風順水近千年,卻是在你的身上栽了第一個跟頭,恐怕他們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只以為是天數自然的衍變呢!”

  見得李靜虛話說到這個地步,鐘元卻是也不藏著掖著,徑自道,“這樣以為有什么不對嗎?我等修士,哪一個不是身在天數之中,哪一個不是天數的棋子呢?”

  “你要這么說,倒也沒錯!”李靜虛聞之,卻是點了點頭,道,“天數最終平衡,任道友為了峨眉,殫精竭慮,布置了無數暗子,但其自身終歸也在天數之下,或許,你就是秉承這個天命而生的人也未可知!”

  “秉承天命不敢當,我只是做我想做的,做我該做的罷了!”鐘元淡淡一笑,回道。

  “既如此,我倒是好奇了,你想做什么,又該做什么?”李靜虛即時問道。

  “我想讓旁門再興,而我該做的,則是讓紅木嶺大興!”鐘元想也不想,立時間回道。

  “你就是因為這個,一直在針對峨眉?”李靜虛再問。

  “極樂真人此言差矣,不能說是我一直在針對峨眉,只能說,峨眉一直在針對我,不對,是我們!”最后兩個字,鐘元刻意的加強了語調。他相信,極樂真人是能夠聽出內里的含義的。

  “這么說,紅木嶺與峨眉之間,是必然要對立的了?”極樂真人再道。

  “這個不取決于我,而是取決于峨眉!”鐘元立時回道,“我身為紅木嶺掌教,發展門派是第一要務,如果峨眉不來找我的麻煩,我是不會吃飽了撐的,和峨眉作對的。”

  “這么說,你們之間還有聯合的可能?”極樂真人面上帶著一抹微笑,顯然是不信。

  “極樂真人此來是牽線搭橋的?”鐘元問道。

  “如果是呢?你會同意嗎?”極樂真人笑著道。

  “真人的面子,誰敢不給?不過,具體的東西,還是得我們來談!”鐘元面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此言當真?”極樂真人問道。

  鐘元回答的斬釘截鐵。

  “算了吧!我自家宗門內的事情都管不好,哪里有心管你們這些事情?我不過是好奇罷了!”極樂真人突然一笑,道,“不過,我既然知道了這么多的東西,若是不討些好處回去,似乎有些太過于虧本了!”

  “真人需要什么,盡管開口,能答應的,我肯定會答應的!”鐘元立時間回道。

  “這么說,不能答應的,也一定不會答應了!”

  “正是如此!”鐘元回道,“當然,你若是恃強明搶,我也沒什么辦法!只能夠聽之任之了!”

  “你倒是算準了我不會以大欺小!”極樂真人一聲冷哼,道,“你手中既有三才清寧圈,想必是得了艾真子前輩的遺寶,既如此,那天心陽環應該在你手中吧!我將來成道,卻是要用到它,希望能夠屆時借用一下!”

  “天心陽環我已經送給俞師姐了。她與百花仙子乃是至交,我想,她是不會拒絕的!”鐘元立時間道。

  “好了,我話也問了,竹杠也敲了,這就告辭了!”說話間,極樂真人便要就此離去。

  這時,鐘元卻是突然道,“真人稍帶,我能否知道,真人是何時到得紅木嶺的?”

  “就在你們與仇魄剛剛交手之時!”李靜虛卻是直接道。

  “這么說,仇魄來襲,真人事前是不知道的,那真人怎么會來的那么是時候兒,總不會是趕巧了吧!”鐘元再次問道。

  對于這個,他的心中著實是非常的疑惑。他倒是沒懷疑李靜虛暗地里搞鬼,因為對李靜虛而言,完全不需要。他一個人,足以橫掃紅木嶺了!

  “此乃是天視地聽!”李靜虛道,“只要修持到第二重的境界,天下間但有議論起你名字的,諸般情形,皆可遙空感知!具體的,你自己查吧,紅木嶺亦為大派,應當有記載的!”

  說話間,便破空而去。

第一八一章收徒兩天狐  (旁邊有個安卓手機客戶端下載的軟件,非常適合喜歡手機看書的兄弟,大家可以試試。)

  “鐘師弟,極樂真人與你都談了些什么?”

  鐘元一回來,紅發老祖當先問道。其余之人,也都緊緊的注視著他。因為,他們都清楚,此番峨眉派慈云寺斗劍失禮,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鐘元動用了白骨吹。否則,以嚴瑛姆之威,加上靈翠峰,任是血神君鄭隱和妖尸谷辰連手,也是討不了好的。

  現在,極樂真人發現了鐘元手中的白骨吹,若是告知了峨眉,恐怕峨眉派片刻時間也不會等待,直接傾巢而動,來覆滅紅木嶺了。

  鐘元聽得這話,卻是沒有直接回答,腦子里掠過的竟然是李靜虛所說的天視地聽。很顯然,至少修得第二重的李靜虛,對于這邊現在所說的一切都能夠感知的道。不由自主的,鐘元面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苦笑。

  “你們這等人物,一個個的不飛升,都留在人間,讓我們這些‘低等’修士怎么混啊!”

  “怎么,難道極樂真人準備與峨眉派通氣了?”見得鐘元并未回答,紅發老祖面色卻是一變,趕忙又問道。

  鐘元當即搖了搖頭,笑著道,“極樂真人何等人物?不會參合這等事情的!我只是看了極樂真人的手段,才發現我等所謂的高手,不過在修道之途剛起步罷了,著實有幾分感慨!”

  此言一出,當時引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共鳴。

  “各自努力吧!”鐘元感慨了一句,又道,“此番天狐寶相夫人渡劫,我們各自損耗都不小,就休整十日,大家好生恢復一下實力,十日之后,我們便行啟程,前往赤身寨,討伐五毒天王列霸多!”

  鐘元懷著激動無比的心情,將《蚩尤三盤經》從翼道人耿鯤的皮囊之中取出,翻將開來。果然,在第一頁,發現了兩個字——上部。

  緊接著,一頁一頁的翻開,鐘元面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盛。原來,這《蚩尤三盤經》的上部,已經將蚩尤本身的修行之法完整的闡述了出來,舍此而外,還記載了諸多法武合一的大神通。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蚩尤三盤經》的上部,已經可以稱之為完整的天書了。

  當先,鐘元以法力謄錄了一部副本,而后,迫不及待的開始參悟起來。

  《蚩尤三盤經》,乃是鐘元迄今為止所見到的,普適性最強的天書了。若非是他的秘訣實在是太過于晦澀,非極高的領悟力不可修習,鐘元以后根本就不用花費心思,可以直接將其拿來當做旁門的根本之法了。

  一旁,第二元神卻是沒有去湊那個熱鬧,雖然,他乃龍身,一樣很強橫,法武合一大神通一樣可以參悟修習,但是,現在卻不是那個時候兒。

  因為,很快就要對五毒天王列霸多進行討伐了,他必須盡快將自己恢復到最佳的狀態。這次幫助天狐寶相夫人渡劫,消耗可是著實不小!

  本來,鐘元還算計著,此番通過幫助天狐寶相夫人渡劫,可以收取不少的劫雷,在破滅赤身寨防御禁法之時,可以輕松一些,誰知道,一個惡鬼子仇魄跳出來,卻是將其消耗了一個干凈。好處,一點兒也沒有撈到。

  第七日,鐘元正在運轉法門,九命童子卻是來報,天狐寶相夫人已經歸來,帶著兩個少女,在客廳候見。當時,第二元神便帶著《蚩尤三盤經》上冊的副本出了密室。

  見得天狐寶相夫人初成道之時的寶相莊嚴不再,卻多了幾分為人的氣息,鐘元卻是笑著道,“這幾日,寶相夫人想必過的很是舒心吧!只羨鴛鴦不羨仙,真是令我等yàn羨啊!”

  天狐寶相夫人聽了鐘元的調笑,卻也不惱,淡淡一笑,道,“鐘教主這等雄才偉略之人,也會羨慕這個嗎?既如此,怎不找一個?以鐘教主的雄才偉略,應該不難吧!”

  “這個是要靠緣分的,不是想想就可以的!”鐘元淡笑著回了一句,而后,指著天狐寶相夫人身后的兩個美yàn絕倫的少女道,“這兩位是何人?”

  鐘元的感應何其敏銳?這兩名少女看上去似乎再正常也不過了,但是,他仍然能夠從中窺出一絲異樣的妖媚。這絲妖媚,讓其感覺,這兩名少女不太像人!

  天狐寶相夫人卻是不賣關子,直接道,“他們是我的好姐妹,萬花山長chūn夫人的兩個女兒,姐姐叫虞舜華,妹妹叫虞南綺。當年長chūn夫人夫fù飛升之前,曾托我照顧她們,可惜,她們飛升不久,我便也遭了劫數,卻是未曾真個照顧過他們,不免有負所托。

  這次,我脫劫出來,就去了趟萬花山,沒想到她們姐妹居然一直呆在山上修煉,未曾下山過一次。我覺得如此,終非修行之正途,便帶她們下了山,拜求一位名師指點,順便歷練歷練!”

  “夫人所說的名師,不會是我吧!”鐘元笑著道。

  “正是!”天狐寶相夫人卻是沒有笑,鄭重其事的道,“鐘教主修道雖然年淺,但成就之高,卻是足以讓我等千年修行之人汗顏了。此等天資,遠非常人可比,她們姐妹托付到鐘教主門下,我很放心!”

  天狐寶相夫人話語剛落,身后的虞舜華、虞南綺姐妹便雙雙拜倒在地。年紀稍長一些的虞舜華,更是雙手高舉,捧出了一個大紅葫蘆。

  “弟子誠心拜師,請鐘教主收錄!”

  這對天狐之女,一個修為已至散仙絕巔,一個也是散仙高階,放在散流之中,也都算是高手了。再加上天資又盡皆不凡,如此弟子,當真可謂是打著燈籠都難找,鐘元自然不會拒絕。當下,他也不學那尋常之士,行那故作推脫或者考驗之舉,把手一招,便將那大紅葫蘆攝到了自己的手中,道,“看在寶相夫人的面子上,我可以收下你們。不過,入了宗門,卻是和你們做散修之時大不相同,有諸多的規矩要守。你們自今日起,就必須改了原來的一些脾性,若是犯戒,我是不會偏私輕饒的,明白嗎?”

  “弟子明白!多謝恩師教誨!”虞舜華、虞南綺姐妹連忙拜倒,再度回道。

  “起來吧!”鐘元隨意的一擺手,就要將那大紅葫蘆收起,向天狐寶相夫人說正事兒。這時,天狐寶相夫人卻是笑著道,“鐘教主也不看看兩個弟子送的拜師禮嗎?這可是她們費了很大心思挑選的,你這樣不重視,她們恐怕會很傷心的!”

  天狐寶相夫人這般說,虞舜華、虞南綺姐妹也適時的露出了一抹哀傷之意。鐘元見得,雖然明知道是假的,心靈也不禁有幾分觸動,當時心中忍不住暗贊了一句,“天虎媚術,到底不虛!”

  “既如此,我就看看兩位徒兒到底送的什么好東西,讓寶相夫人如此大力推薦!”鐘元面上帶著微笑,將葫蘆蓋兒輕輕揭開。立時間,一股炙熱無比的氣息透發出來,繚繞的虛空都有幾分塌陷。目光掃視,一片燦然金芒。

  “太陽金焰!”見得這個,鐘元也禁不住面皮抖動,話語脫口而出。

  太陽金焰,比佛門大日真火更高一重,乃是太陽最本源的火力精華,威能之強悍,較之太清兜率紫焰絲也毫不遜色。當然,鐘元震驚,不是因為他的威力,而是因為他的屬性。此乃最純正的天火,他這個第二元神之身想要完全的純化內丹,成就天仙之位,非此火焰不可。

  不過,世間能夠收斂太陽金焰的法門或者法寶實在是太少了,所以,鐘元壓根兒也沒指望過能夠提前獲得。

  現在,有了這太陽金焰,只要將內丹完全的純化,絕對可以將修為大大的提升一截,起碼,半步天仙是跑不了了的。而且,今后渡天仙劫之時,也不用手忙腳亂的一邊渡劫,一邊淬煉內丹,玩兒那危險游戲了。

  “這個拜師禮,可著實不輕啊!看來,夫人是不從我這兒掏摸點好東西出來,是不肯罷休了!”鐘元很明白,這個禮物,絕對是天狐寶相夫人幫忙選的,否則,兩個沒出門兒的“小”姑娘那里會了然自己的情形。她的意思,鐘元也很明白,就是希望自己對虞家姐妹更加的重視一些。

  此乃人之常情,鐘元又豈會不能理解?不過,這個拜師禮干系到他第二元神成道,卻當真是重不可量了。他這個師傅,若是不拿出點兒真正的好東西,恐怕不免就要被人看輕了。他略加思量,將青蜃瓶取出,斜斜一傾,五色華彩噴涌,兩柄長劍飛了出來,綻放著灼灼華彩。

  “這兩柄純陽飛劍,乃是昔年純陽真人煉魔成道之物,征伐利器,為師現在將他們賜給你們,希望你們下山行道之時,不要辱沒了它們的威名!”

  “是,弟子謹記師傅教誨!”兩姐妹也不推脫,恭恭敬敬的接了下來。

  “好了,你們且先下去,自己找個地方住下,適應下這里的環境,過上幾日,為師就正式將純陽真人的《天遁劍訣》傳授給你們,你們演練純熟之后,便可隨幾位師兄、師姐下山歷練了!”

  “是!”

  第一八二章蚩尤旗(三更求票)

  虞家姐妹離去之后,鐘元也不耽擱時間,徑自將《蚩尤三盤經》的副本取出,交給天狐寶相夫人。

  “此乃是《蚩尤三盤經》上部,夫人代我走一遭西昆侖玉珠峰,以此天書換取赤尸神君手中的另一部《蚩尤三盤經》。我想赤尸神君是不會拒絕的!”

  “鐘教主手里的好東西可真不少啊,看來,我還得讓我那兩個女兒多往紅木嶺走動走動,她們修為淺薄,能沾些光,總是好的!”天狐寶相夫人笑著接過,談笑了幾句,便即告辭離去。

  天狐寶相夫人一離開,鐘元也迫不及待的回轉密室,動用太陽金焰,淬煉起內丹來。

  天狐寶相夫人的辦事效率甚快,下午之時,便已成功回返。將天書交給鐘元之后,便行離開,重往雄獅嶺長chūn崖無憂洞飛去。

  回轉密室的路上,鐘元隨手翻看了起來。原來,這部卻是《蚩尤三盤經》的中部,內里記載的都是蚩尤自創的一些秘法神通。

  其中,亦有一門天視地聽。鐘元略略翻開,方才真正的明白,這天視地聽,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按照記載,這天視地聽共有三重境界。

  第一重,半步天仙方可修持。修成之后,目力、耳力,可將方圓萬里之內的一切情況,盡數了然。

  第二重,天仙方可修持。修成之后,感應能力強到不可思議之境地,但凡有人提到修持之人的名字,立時間,左近的一切情形,盡可在元神之中感知。

  第三重,天仙高階方可修持。修成之后,更是恐怖無比,心中但生一念,與修持此法之人有關,立時便可為其感知清楚,若是尋常之念倒也罷了,若是惡念,敵念,修持此法之人,立刻遙空趕至,將其即時擊殺,以絕后患。

  看到這兒,鐘元不自覺地,心中發寒,“還好,峨眉派嫡系子弟尚無天仙高手,否則的話,我真不知道要死幾回了!”

  想到這兒,不自覺的,鐘元的心思又偏到了極樂真人的身上,“不知道極樂真人練到了哪一重?”

  此念乍起,鐘元剛忙寧心靜念,將其截斷。他卻是知道,極樂真人的修為當真是到達了人間的極盡,就是修成了第三重的天視地聽,也不稀奇。自己這邊生念,那邊若是感知到的話,縱然不計較,也是尷尬。

  鐘元的第二元神捧著《蚩尤三盤經》,看著天視地聽的介紹,心中卻是有一股想要吐血的沖動,“人間怎能有這般變態的法訣,還讓不讓我們這些地仙活了!”

  心中一通子發泄之后,鐘元繼續的翻了下去,翻至最后一頁之時,卻是見得此頁記載的是一門頗為另類的法門——以身祭兵訣。

  以身祭兵訣,與正統的煉器法門大不相同,無需天南海北的苦尋材料,也無需曠深日久的不停祭練,更無須時刻不停地溫養,短時間內,便可成就一件無上神兵,無上法寶。他需要的條件,僅僅是一個肉身強悍的軀體罷了。

  無論是魔還是妖、是仙還是佛,只要其肉身足夠的強悍,擒捉下之后,都可在短短的時日之內,練成法寶。

  如果所得僅僅是一具尸體,那所煉出來的威能略遜,但是,因為靈性初生,卻是可以如臂使指,應用自如。如果所得乃是一個活物,練出來的威能會更大,但相應的,也有被反噬的危險。

  看了這以身祭兵訣的介紹,鐘元對蚩尤這位上古戰神愈發的敬佩了。“不愧是秉持戰斗之念而生的強人,這般的法門,也能夠創制出來!”

  一邊贊嘆,一邊瞅著法門的秘訣,鐘元卻是覺得,這門法訣對于現在的紅木嶺,卻是非常的適合。

  尤其是之前,剿滅綠袍老祖之時,鐘元得到了他以百毒金蠶蠱合成百毒誅仙劍的煉制秘要。這兩種法訣相合,就等于說紅木嶺擁有了一種頂階飛劍的普適法門。今后,紅木嶺人手一把百毒誅仙劍絕不是夢想,而且,也不會有綠袍老祖那般崩解之憂。

  先前,鐘元在將自己的《蚩尤三盤經》上部拿出去交換之時,心中其實還有一點兒吃虧的心理,畢竟,他手中的卻是戰神持有無缺的法門。但是現在,這點兒小心思早就拋諸到了九霄云外。

  別的法門不論,單只這門以身祭兵訣,鐘元就覺得太值了。

  繼續往下,看到最后一段之時,鐘元的心再次激動了起來。因為這一段,講述的是一個秘聞,關于蚩尤自身的。

  當年,蚩尤為了帶領部族爭奪天下霸權,卻是想要鑄就一件無敵的神兵。可是,以正統之法祭練,所需時日卻是太久,不利于出兵時機,于是他便創出了這套以身祭兵訣。當年,洪荒天下,兇獸、神獸卻是不少,然而,蚩尤擒捉了諸多有名的兇獸、神獸之后,對他們的身體仍舊不是很滿意。

  最后,心性決絕的他,卻是想到了自己。他將自己體內的三百六十五塊天生兇骨每塊截取了一些,然后,將這些兇獸、神獸都給熔煉進去,以此祭練出了自己的隨身佩兵——蚩尤旗。

  蚩尤旗,乃是一顆兇星,殺伐之星,有群星之隱主之稱號,與紫薇帝星并駕齊驅。

  蚩尤本人,便是因為出生之時,此星突然出現,垂落無盡殺伐之氣為其洗伐身體,方才得名。而且,正因為此,蚩尤天生擁有一種與蚩尤旗溝通的能力。祭練佩兵蚩尤旗之時,蚩尤更是將自己的這種能力以陣圖的形式具現出來,烙印在了佩兵之上,讓其擁有了招引兇星蚩尤旗臨世的能力。

  正因為此,蚩尤率領部族出山之后,每戰無有不勝。若非軒轅黃帝得了無數上古金仙助力,擺下群星大陣,封禁了星空,使得蚩尤旗難以現世,恐怕當初的人間第一共主,就是蚩尤的了。

  蚩尤死后,佩兵蚩尤旗也被眾多仙人聯手擊殘,不過,那么多的仙人,也沒能將其留下,讓其遁走,不知所蹤。

  鐘元激動,就是因為看到這段記載后,心中有感,那殘破的上古兇兵蚩尤旗,可能就是自己手中《玄陰真經》的載體,因為,它的本質是蚩尤骨。

  以身祭兵訣,因為煉法獨特,所以,卻是有著自己獨家的祭練和駕馭法訣。鐘元沒有絲毫的猶豫,將其牢記之后,當時便將自己手中的《玄陰真經》給取了出來,準備出手試驗,看看這到底是不是那上古兇兵。

  將《玄陰真經》在身前放好,而后,鐘元便開始細細的揣摩以身祭兵訣的獨門祭練法訣,自覺有了幾分體悟之后,雙手即刻掐動,一道道法訣之光揮舞而出,垂落《玄陰真經》之上。初時之時,《玄陰真經》沒有絲毫的異動,鐘元也不氣餒,接連不停的御使著法訣。

  足足一個多時辰過去,《玄陰真經》方才有了一絲的震顫,一縷兇煞無比的氣機,從中透射了出來,彌漫在附近的虛空之中。

  鐘元雙手不停,繼續的御使著祭練法訣,漸漸純熟的他,法訣之光的飛出,宛如流星雨一般。又是三個多時辰過去,記載《玄陰真經》的蚩尤骨齊齊一震,一股兇悍絕倫的氣息猛然爆發了出來,宛如太古洪荒之時的一頭兇獸,突然出現在眼前,將鐘元駭了一跳,手中的法訣,都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鐘元的本體,也是一樣,剛有所悟的他,也被震動,即時間,血焰蓮花升起在頭頂,天地血網也隨之發動,構建出了一個強力無比的防護屏障,將自己護持在內。

  但緊接著,他們便都發現,這兇悍無比的氣息,僅僅是無意識的自我釋放而已,并不是刻意而發,當時放下了心來。

  第二元神心念一動,三才清寧圈同時飛出,在虛空之中,結下了一層禁制,防止這兇煞氣機再次擴大,將這個密室給毀了。而后,繼續展動祭練法訣,進行催發。

  果然,伴隨著一道道法訣之光的灌注,那兇煞氣機越來越強盛,原本的無形氣機,漸漸化作實質的黑色氣霧,海潮一般,一波一波的澎湃著,咆哮著,向三才清寧圈構建的屏障不停的沖擊,激蕩的三才清寧圈所發的三色光屏也如波紋一般不停的蕩漾著。

  自從大量搜寶一來,鐘元使用的最多也是最順手的一件法寶,便是三才清寧圈,可以說,對這件寶貝,他已經很是了解了,深知其的潛力巨大。即便是現在的他,也沒能真正的將三才清寧圈的威能完全的發揮出來。

  所以,鐘元卻是絲毫都不擔心那兇煞氣機會沖垮三才清寧圈的防御,反倒有些期待,它能夠刺激的三才清寧圈自發而動,將自己的浩大威能給完全的展現出來。

  鐘元一刻不停,繼續的祭練,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過去,那原本銘刻在蚩尤骨之上的《玄陰真經》,盡數被那兇煞氣機給凌迫了出來,而后,被淹沒于其中,全部湮滅。

  對此,鐘元倒是沒有什么好心疼的,因為,他早就已經將《玄陰真經》的全部內容都烙印在了腦子里。

  如是,足足既練了近一天的功夫兒,終于,這些蚩尤骨發生了第二種變化,轟然崩解了開來,化作無數的小塊兒,而后,開始進行重組。僅僅剎那間,重組便即完成,卻是現出了一柄五尺長,四指闊,通體瑩白,略有彎曲的雙刃長劍。

  這長劍成形的一剎那間,海潮一般的兇煞氣機好似退潮一般,急速后退,紛紛沒入了其中,消失不見,再也不顯分毫。

  這時,鐘元一直藏在懷中的白骨吹,自發而動,朝那白骨巨劍飛去。鐘元心中一動,放開了禁制屏障,任其入內。

  白骨吹來到白骨巨劍之旁,一個震顫,射出了一道白線,纏繞在了劍柄頂端的細孔之上,宛如一只劍穗,輕輕的晃蕩著。

  見得如此,鐘元的心終于完全的放了下來。白骨吹那獨特的神效,對于還在地仙境界廝混的鐘元來說,是十分的重要的。他遲遲不拿蚩尤骨來練劍,就是擔心失卻它。

  白骨吹與白骨巨劍合一,即刻之間,一抹抹黑線宛如龍蛇一般從上面突兀而現,四下里蔓延,很快,就有一副陣圖串聯而起。

  這幅陣圖,用眼睛看,似乎不怎么起眼,只是略顯得繁復罷了。但是,元神稍一感應,便會發現陣圖本身仿佛兇煞的有形之相顯化,無盡的兇煞之氣直沖元神,那一瞬間的沖擊,簡直要將其意念給摧毀掉。

  這陣圖一現,立時,周遭的虛空都仿佛震顫了起來,三才清寧圈也自發的光華大盛,將其牢牢的包裹在內。

  然而,一聲脆響,白骨巨劍自發而動,撕裂了三才清寧圈的防御懸浮于虛空之中,光華大盛。

  鐘元猛然間,心有所感,將頭仰起,雙目精光爆射,透穿密室,直望向蒼穹。

  高天之上,億萬星辰齊齊暗淡,一顆赤紅之星突兀的出現在星空,散發著妖冶之極的血光。這一瞬間,月亮的光輝也為之遮蔽。

  “蚩尤旗!”認出了這顆兇星,鐘元當時暗道不好。

  顯然,兇星蚩尤旗是被這白骨巨劍的陣圖給招引而現的。這倒沒什么,但是,萬一,蚩尤旗來上一個殺伐之氣垂落加持,讓世間眾多修士看到,那可就是大災難了。

  想到這兒,鐘元毫不猶豫的出手,以以身祭兵訣的駕馭之法,強控這白骨巨劍,讓其陣圖隱沒進去。

  然而,這白骨巨劍的靈性似乎在上古大戰之中并未完全的消解干凈,還有一絲本能,在抗拒著這種駕馭。眼看得天空之上的蚩尤之旗光芒越來越盛,而且,似有朝著大地飛來的架勢,情急之下,鐘元本體也不自禁的飛出了一道法力,落在其上,準備協助。

  孰料,這道法力落在白骨巨劍之上,立時間,白骨巨劍一震,陣圖自發的消解,化作一道流光,沖入了本體之內。

  這時,天空上的蚩尤之旗,也隨之光芒黯淡下來,漸漸的隱沒。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因為蚩尤之旗的現世,而震驚不已,久久難以平靜!

第一八三章各家反應,解救蠻人  “蚩尤之旗突現長空,蓋壓群星,這是殺劫來臨的征兆啊!怎么會這么快?”妙一真人齊漱溟雙目湛湛,洞徹長空,喃喃自語。

  “這肯定是有什么yòu因出現,或是兇兵現世,或是有秉殺劫而降生的人出世,只要我們接下來稍稍留意,不難發現端倪!”苦行頭陀立時間回道,語氣斬釘截鐵。

  “劫運之道,本就飄渺,縱是恩師,也不敢說能演盡諸天,這并沒有什么值得關注的!”玄真子聽了,卻是搖了搖頭,道,“不論殺劫何時發生,我們的籌謀卻是蓄積了上千年,只要我們將自己的事情按部就班的做好,便可在殺劫之中穩如泰山。”

  “大師兄,此言我并不贊同。”苦行頭陀聞言,又行開口。

  接下來,苦行頭陀便與玄真子就個人的理念探討了起來。

  武當山。

  “蚩尤之旗橫亙長空,殺劫提前來臨,我們卻是沒有足夠的準備時間了。這次殺劫,我們武當是沒有大興的機緣了!”分掌武當男弟子的靈靈子,悵然而嘆。

  “那就封閉武當山,門下弟子不得你我敕令,不得隨便下山,且先將這次殺劫給躲過去再說!”分掌女弟子的半邊老尼,也是一個殺伐決斷之人,自知無力,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只要我們武當山這點兒根基保住了,終有大興之機!”

  “說的對!”靈靈子面色驟然一凝,道,“我這就派四劍持雙龍敕令分往各地,召回所有散于四方的武當弟子!”

  “蚩尤之旗?上古兇兵終于再度出世了!莫非,那小子真是秉殺劫而降生之人嗎?”極樂真人長身而立,沐浴在夜色之中。

  別人不清楚個中根由,但極樂真人卻是明白的。因為他對上古兇兵蚩尤旗的秘聞非常了解,知道白骨吹是其中的一部分,甚至還知道,白骨吹并非一件,而是兩件。

  這一點兒上,他比鐘元這個兇兵新主知道的還多。

  “殺劫提前,看來是天數使然。長眉道友,這一次,我卻是無能幫你了,你有你的峨眉派,我亦有我的青城派啊!”

  現在之人都道李靜虛心灰意冷,不再理青城之事,反倒一意閑游,幫助有根性有潛質的年輕人,是因為當年門下弟子多不肖,使得他不得不自行清理門戶,太過傷心的結果。卻是不知,真正根由,卻在李靜虛自己的身上。

  李靜虛成道甚早,遠在長眉真人之前,當年,長眉真人剛剛出道之時,李靜虛便已經是地仙業位的高手了。當年的他,秉承師命,要開青城一派,然而,他卻是心氣兒身高,不愿經年累月的的積累,于是,自倚修為高深,逆天數而為,的確,短時間內,青城派大放異彩,威震天下。

  然而,天數哪里是那么好逆轉的?他自己功參天人,近乎無敵,劫數于他無礙,但是,卻一個個的轉嫁到了他的弟子身上。沒過多久,他的門人一個個的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遭了劫數,便是他最苦心看護的秦漁,沒墮入魔道,卻也墮入了情劫,因天狐寶相夫人之故,差點兒形神俱滅,幸好他在最危難之時趕到,護持了秦漁的一絲元神轉劫。

  蓋壓天下的青城派,就如其流星般崛起一樣,也入流星一般迅速沒落,只剩下了李靜虛孤家寡人一個。

  長眉真人任壽,正是因為吸取了李靜虛的教訓,所以,才不貪圖自己光大之功,注重積累,長期圖謀,做好諸般謀劃,為自己的弟子奠定基礎。

  “沒什么問題吧?”第二元神問道。

  他卻是清楚的很,這等無上兇兵,真個兇威發作,即便是本體這樣的千錘百煉之軀,也難擋其一擊。

  “沒事兒,很安分!”鐘元本體即時回答。瞬息之間,其面上露出狂喜之色,道,“他居然在助我修持《蚩尤三盤經》!”

  話語未落,鐘元本體便迫不及待的回轉蒲團之上,盤膝坐好,運轉起了法門。

  第二元神見此,猜想可能是本體參悟《蚩尤三盤經》,法力沾染了一分《持有三盤經》的特性,讓兇兵蚩尤旗殘存的那么一點兒靈性誤以為是舊主出現,方才如此順遂。

  現而今,一切恢復平靜,第二元神卻也不再浪費時間,從大紅葫蘆之中招引出太陽金焰,也開始繼續的淬煉起內丹來。

  修行的日子,時間總是過的飛快。

  十日之期到時,鐘元準時出關。這時,他的修為,不僅盡復,甚至還有所增長。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太陽金焰。

  鐘元來到神宮大殿之時,鄧八姑、云蘿娘、趙光斗、尚和陽還有紅發老祖的第二元神,都已經盡數到場。加上鐘元自己,他們六人,便是此番征伐五毒天王列霸多的陣容了。至于剩下的俞巒、蔡德等人,卻是要負責守護紅木嶺。

  要是他們在對五毒天王列霸多的赤身洞大加攻擊之時,自己的老窩卻是被別人給端了,那就成了笑話了。

  現在,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或許不大,但是,鐘元身為掌門,卻是不得不防。

  眾人齊聚,鐘元卻也不說廢話,一聲招呼,便當先化長虹而起,往西百蠻山遁去。緊隨其后,眾人自然也各自發動遁光,追了上去。

  鐘元等人皆是地仙高手,速度自然是非常之快,沒過多久,便入了西百蠻山地界。又非片刻,眼看得,就要進入赤身洞的外圍山川,突然發現,下面有密密麻麻,數千蠻人,如一條長蛇一般,在這險惡之地逶迤前行。

  鐘元定睛一看,卻是發現,有三個蠻人裝束的修士,一前一中一后,飛行在低空,各自手持長幡、飛劍,掃蕩著沿路襲殺過來的兇獸、猛禽、惡蠱,護持著這群蠻人前行。

  見得這幅場面,鐘元當時為之一愕,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向隨之而來的云蘿娘問道,“看那路數,那三個修士應該是赤身洞的弟子吧!他們這是何為?”

  下面的情形,云蘿娘自然也是看到了的,當下,面上一臉的憎惡道,“鐘教主不會以為他們是在做好事兒吧!”

  “這個也未嘗不可啊!正教門下不肖者亦多,就像追云叟白谷逸的首徒畢修,背叛師門,連師娘也要謀害。魔道之中,有些宅心仁厚之人,也不稀奇!”鐘元卻是沒有受云蘿娘的情緒影響。

  “可惜了,列霸多那賊子的門人,沒有一個是這樣的!”云蘿娘繼續道,“別看他們現在這么的好心,那是因為赤身寨需要補充人手。他們每年修煉諸般魔法,搜羅各種材料都是靠這些蠻人百姓的命去填的,自身可是一點兒風險都不會去冒。

  列霸多的門人,每一個麾下都會有一兩個赤身寨為其服務,那些煉法勤勉的,或者性情差上一些的,幾乎每隔個一年半載,麾下赤身寨中的人口便會銳減。這時候兒,他們便會派出徒子徒孫去外面yòu引無數蠻人村寨遷徙過去,將這些人口瓜分,供他們今后所需!”

  “如此行徑,當真該殺!”云蘿娘話語未落盡,女殃神鄧八姑便雙目森寒,煞氣盈面。

  “原來如此!”鐘元面色卻也是一冷,道,“現在我們就是要找列霸多的麻煩,卻是也不用擔心打草驚蛇的問題,既然如此,索性就直接料理了吧!”

  鐘元一發話,云蘿娘和鄧八姑當時各自化作一道急電,自高空俯沖而下,劍光各自一閃,那三個列霸多的門徒便盡皆被劈成兩半兒。其中一個,已經有散仙修為,元神已成,還玉逃走,卻是被鄧八姑凌空一指,一股寒流吹過,化作漫天雪花飄落。

  這驟然間的變故,卻是讓那些蠻人百姓一個個的無所適從。目光神色,都充滿了畏懼。在他們看來,云蘿娘與鄧八姑這個斬滅了他們未來生活希望的人,無異于惡魔降世。

  好在,云蘿娘本身亦是蠻人,卻是精通蠻語,不厭其煩的為他們解說了赤身洞門人的險惡用心,以及他們此行的危險。

  明白過來的蠻人,面對著希望的破滅,很多精神當時崩潰,大哭了起來。而其中一些心志堅韌之人,卻是紛紛拜倒,懇求云蘿娘與鄧八姑護送他們回去原先的村寨。因為,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根本不適合他們生存。

  見得如此,鐘元卻是傳音給云蘿娘道,“也不必讓他們回去了,等我們剿滅了赤身寨,讓他們直接在此安居就是。屆時,我會派紅木嶺弟子過來守護。現在,你們且為他們布置一道防護禁制就行!”

  云蘿娘聽后,再次向這些蠻人解說,當下,數千蠻人紛紛拜倒,大肆的感謝。云蘿娘與鄧八姑也不耽擱時間,即刻在他們周圍布置了一道防御屏障,而后,便即飛天而起,與鐘元等人會合,繼續向赤身寨進發。

  第一八四章破滅赤身寨(上)

  飛不片刻,鐘元等一行人便從云蘿娘昔日舊居的上空經過。

  隨意的掃視兩眼,確實發現,這里居然暗中隱藏著八個蠻人修士。很顯然,這些都是列霸多的門徒,隱藏在此,就是為了在云蘿娘回返之時,來上一個出其不意。

  云蘿娘自然也發現了這個,當時便有沖下去將他們盡數絞殺的想法。不過,鐘元卻是將其攔了下來。

  “他們皆不過是散仙,敢于如此,定然是列霸多在此埋伏了厲害之極的禁制。你如此貿然下去,恐怕不但不能泄恨,反倒是有陷身其中之憂。這幾個黨徒既然奉命駐守于此,料來也不會走,我們剿滅了列霸多之后,再來將他們掃滅不遲。”

  “那就便宜他們了,讓他們多活一會兒!”云蘿娘猶自憤憤的道。

  過了云蘿娘的舊居,便是列霸多的核心勢力范圍了。這里,幾乎每隔上一段路程,便能夠看到一座龐大的蠻人村寨。村寨正中,一桿數十丈高下的大旗,迎風飄揚,將那四外的毒瘴之氣盡數隔開,使得村寨之中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可惜的是,這世外桃源有些虛假,并非表里如一。鐘元沒有在那些蠻人村民身上感受到絲毫快樂、享受的情緒。一個個,皆面如死灰,顯得有些渾渾噩噩。

  鐘元見此,飛遁的速度愈發快了幾分。沒過多久,便來到了西百蠻山的主峰。

  此峰高可參云,自上而下,分為冰、毒、火三重惡境。中央毒境,便是五毒天王列霸多赤身洞的所在。赤身洞之側不遠,也起有一座赤身寨。不過,這座赤身寨與別的赤身寨不同,主要是列霸多的門人黨徒的居所,尋常蠻人,除了那些因為極漂亮而被召來做仆役、侍女的之外,再無其他的存在。

  前些年,五毒天王列霸多因為修煉《少虛寶冊》不得法而走火入魔,卻是一直呆在赤身洞中閉關。后來修成,超劫而出,卻是不愿意在如此,也移居到了外面的赤身寨之中,享受諸般塵世的奢華。

  眾人來到,透過那迷蒙的千色毒物,卻是能夠看到,山腰一側,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半球型毒瘴倒扣在哪兒,內里的情形,卻是看不清楚。

  要說對這里情形的熟悉,自然是云蘿娘無疑。一行來到,她變指著那毒瘴道,“這便是那賊子外圍的最強護持禁法——云羅毒瘴,霸道無比,差一點兒的法寶沾染上一絲,便會就此廢去!”

  “我們要怎么做?直接出手,還是先禮后兵?”一旁,鄧八姑問道。

  “這等注定要毀滅的人,還禮之何用?直接出手便了!”緊接著,五鬼天王尚和陽便即接口道。

  “不要著急,我想,很快邊有人出來迎接我們了!”鐘元卻是不置可否,率領眾人就這般立于高天。

  原來,他卻是聽云蘿娘說起過,五毒天王列霸多手中有一枚奪自她師傅韋八公的晶環,透過此,可以窺見方圓百里的一切動靜。范圍看似小了一些,不過,這晶環卻是有另一特性,可以無視一切隱匿之法。

  此晶環,被五毒天王列霸多懸于大廳,每日都有門徒輪值監察。所以,對于赤身寨來說,想要悄無聲息的偷襲,是絕對不可能的。

  沒有了突如其來的神效,鐘元自然是不介意讓自己變得更加堂皇正大一些。

  果然,鐘元話語剛落,那厚實無比的云羅毒瘴,宛如分江斷流一般,朝著兩側裂開,現出了一條通道。一個高大昂藏的身影從中飛天而起,立于鐘元等人的對面。

  “在下鄭元規,見過鐘教主、尚教主、紅發前輩、各位道友!”鄭元規雙手抱拳為禮,恭敬無比的道,“今日諸位前來我赤身寨,不知有何貴干?”

  鐘元正要答話,驟然間,一旁的云蘿娘一聲冷哼,道,“列霸多,你這老賊的脾性還是沒改,喜歡藏頭露尾,你這般分化元神附在鄭元規身上干什么,想要偷襲與我嗎?”

  說話同時,云蘿娘身上的三陽一氣劍合而為一,暴起一道粗大無比的七彩劍虹,朝著鄭元規劈斬了過去。

  鄭元規怡然不懼,揚手一翻,一柄彎彎曲曲的七煞烏靈刀執定在手,隨意的幾個劈砍,便將那七彩劍虹格擋在外,絲毫不能近身。

  “鐘教主,我赤身寨與你紅木嶺素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何以這次助這個妖fù與我為難?莫非,鐘教主以為我肉身僵死多年,便好欺負了不成?”鄭元規的身上,一個清越卻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

  聞得如此,鐘元心中卻是忍不住好笑。

  很顯然,五毒天王列霸多還以為自家超劫而出,修成少虛不死身的事情還是隱秘呢,卻是想要繼續的誤導眾人,讓眾人以為他的肉身仍然僵死不能動彈。而目的,不言自明,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偷襲,起到一舉定鼎乾坤的效果。

  鐘元卻也不揭穿于他,回道,“列洞主,你之所作所為,雖然令人發指,但是,卻也只是私事,沒有到天下群情激奮的地步。本來,這是輪不到我紅木嶺來chā手的。不過,不久之前,云蘿娘卻是入了我紅木嶺為長老。為本門長老復仇,卻是理所應當的了。

  你我皆為一教之主,所以,本座也不說那些虛浮之言,今日之戰,絕不可免,而且,不死不休!”

  “那尚教主呢?又是為何?”列霸多那獨特的聲音再起。

  “世間早無尚教主,只有紅木嶺尚長老!”五鬼天王尚和陽即時回道。

  “好,好,好!”列霸多那獨特的聲音再起,“鐘教主果然雄才大略,短短的時間,便能夠讓紅木嶺有如此之聲勢,如此之根基,大有毒霸南疆之勢。不過,就你們幾個人,就敢闖我赤身寨,未免將我赤身寨的實力看的太癟了,今日,本座就讓你來得去不得,也為南疆各派,去一大害!”

  說話間,五毒天王列霸多手中的七煞烏靈刀猛然一震,刀身之上,光華絞成一個漩渦,強烈無比的吸力發出,幾玉將三陽一氣劍給攝走。

  云蘿娘趕忙連打手訣,加強控制,將三陽一氣劍回收。這時,鄭元規的手一松,七煞烏靈刀反倒是吸附在了三陽一氣劍之上,伴隨著三陽一氣劍一起倒飛了回去,迅捷如電,朝著云蘿娘斬殺過來。

  這時,鐘元的腦后突然浮現出三色金輪,光影變幻之間,一只大手拍出,一下子,便將那七煞烏靈刀給當下,捏在了手中。

  這七煞烏靈刀,卻也不愧是五毒天王列霸多轟傳天下的至寶,在萬象大手印的手里,仍震顫不休,猶有反擊之余力。

  驟然間,鄭元歸一個法訣掐出,七煞烏靈刀刀身之上,億萬金色的光線從中迸射出來,噼里啪啦,一剎那間,便將萬象大手印給震開了少許,而后,刀光宛如一條靈蛇,從中滑出,反劈了一刀,將萬象大手印再次鉗制的勢頭兒給阻下,然后飛回了鄭元規的體內。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收回了七煞烏靈刀之后,鄭元規朝著鐘元等人一抱拳,道,“本座就在寨中領教諸位的高招了!”

  “既然出來了,也就不用回去了!”這時,五鬼天王尚和陽卻是一聲怪笑,魔火金幢突然在手,飛速變大,以橫掃千軍之勢,朝著鄭元規當頭劈了下來。

  “哼!”

  列霸多一聲冷哼,法訣一掐,一聲巨響,下面的半球型云羅毒瘴,宛如一個汪洋大海,驟然掀起了數百丈高的浪濤,將五鬼天王尚和陽的這一擊接下,自身,則飛速的落下,隱入了赤身寨之中。

  五鬼天王尚和陽的魔火金幢,劈碎了這澎湃而起的毒浪之后,勢頭不停,繼續向下,砸向云羅毒瘴本身。

  一聲沉悶之極的響聲。

  魔火金幢那劈山斷海之勢,在上面卻是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就仿佛打在了一個軟綿綿的墊子之上,云羅毒瘴幾個波蕩,便將其威能消解于無形。

  尚和陽對此自然是大為不滿,即刻間,口誦魔咒,將天魔陰火給放了出來,紅黑二色的魔焰迅速無比的蔓延開來,伴隨著嗤嗤啦啦的聲響,大片大片的毒嵐都燃燒了起來。

  尚和陽剛要得意,云羅毒瘴之上,驟然爆發了一股凜然無比的寒流,彌漫過后,紅黑魔焰盡被熄滅。

  “尚天王莫惱,且看我破他毒瘴!”這時,云蘿娘的聲音驟然間響起。

  只見得,其立身虛空,也不見如何做法,手往腰間一探,再現之時,便多出了一把紅豆也似的東西。隨手一個拋灑,數十顆紅豆落在云羅毒瘴之上。

  宛如連珠雷暴一般,一下子,千百丈闊,數十丈厚的毒嵐便被消弭的一干二凈。云羅毒瘴之上,立時現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孔洞。赤身寨的全貌,盡數顯現在眾人的眼前。

  云羅毒瘴波蕩之間,想要合攏,然而,虛空之中,好似有什么克制他們的氣息殘留,稍一靠近,便如泥牛入海一般,化為了烏有。

  第一八五章破滅赤身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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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紅豆,正是云蘿娘費盡千辛萬苦種植的靈空仙界仙種——朱萍。

  朱萍,又名辟邪珠,對天下諸般邪穢毒氣,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克制之力。云蘿娘耗費無數精神,目的就是為了破除赤身寨的第一重防御體系,今日出手,果真一舉建功,讓其心中痛快無比。

  云羅毒瘴一破,尚和陽舞動的巨大無比的魔火金幢,當時便如一根擎天巨柱,直chā而入,朝著赤身寨壓落。

  同時,紅黑魔焰化作無量數的靈禽、靈獸,四下里奔走飛舞,不停的燃燒著。

  鐘元等人,這時也不再耽擱,各自駕馭劍光、遁光飛身而下,往赤身寨之中闖去。

  一聲驚天巨響,五鬼天王尚和陽的魔火金幢沒有任何阻礙的落下,不僅壓塌了赤身寨無數的亭臺樓閣,更是將其不少徒子徒孫給壓成了肉泥,慘嚎驚天。

  對此,五鬼天王尚和陽也頗感到奇怪,在他看來,五毒天王列霸多怎么也不會連其一擊也接不下的。

  就在這時,五毒天王列霸多的聲音再次響起,“尚矮子,多謝你助本座血祭成功,要不然,本座自己還真有幾分下不了手呢!而今,本座的小諸天魔焰煉神陣已成,你們便好生的享受吧!”

  說話之間,眾人面前的赤身寨驟然一變,化作了無量的火海,火焰呈紫、黑二色,帶著一種油膩膩的光彩,很顯然,內里蘊含著無盡的劇毒。

  這時,眾人都被無量火海給分隔了開來,各自為戰。

  火海之中,不時有一個個的蠻人修士竄將出來,各自放出飛劍、法寶,一擊即走,絕不戀戰。不過,這些人修為太低,法寶也太過于遜色,在鐘元等人面前,自然是不夠看,不僅沒能偷襲成功,反倒是屢屢有所損傷。

  赤身寨,列霸多的議事大殿中。

  一枚晶環高掛虛空,內里光影不停的變換,將鐘元等人在小諸天魔焰煉神陣之中的情形顯化出來。

  殿中,僅有兩人存在,一個白衣少年,盤坐于一個華麗無比的寶座之上。一旁,長臂神魔鄭元規侍立著。

  “師傅,這些人各有異寶護身,小諸天魔焰煉神陣雖然厲害,但短時間內,恐難奏效!依弟子之見,不如把師傅馴養多年的毒蝗放出,配合陣勢,必可收到奇效!”長臂神魔鄭元規未微躬著身軀,恭敬無比的道。

  “說的不錯,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列霸多沉吟了一下,點頭道,“這些毒蝗本座養的年頭也不短了,是時候出來見見血,增添幾分兇悍之氣了!”

  說話間,列霸多從懷中取出了一面三角小旗,大只巴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畫滿了血色的魔咒。

  “你持此旗前往蠱室,將所有的毒蝗一并收來,帶入小諸天魔焰煉神陣之中。一應控制之權,為師都交于你,希望你不要辜負為師的期望,將來犯之人盡誅于陣中,立下大功!”

  “師傅放心,弟子一定不負所托,讓這些人,來得去不得!”長臂神魔鄭元規的臉上,滿是兇殺之氣。

  手持小旗,很快,長臂神魔鄭元規便將列霸多養育的近千萬毒蝗收取在手,而后,發動手中的一枚靈符,一個閃身,便進入了小諸天魔焰煉神陣之中。

  鐘元等六人,長臂神魔鄭元規最為惱恨的便是云蘿娘,因為,云蘿娘之前將其一條臂膀給斬了下來。

  若是尋常的血肉臂膀,倒也罷了,那是他冒著被陷空老祖追殺的危險,偷將出來的至寶——金精神臂。正因為此,他每次才能夠無比圓滿的完成列霸多交托的任務,以后來者之身,蓋壓過列霸多以前的所有門人,成為他的腹心。

  可想而知,這金精神臂對其有多么重要。

  故此,長臂神魔鄭元規一進入小諸天魔焰煉神陣,即刻間,便催動小旗,將近千萬毒蝗給放了出來,其中絕大部分,在他的操控之下,沖向了云蘿娘。

  這些毒蝗,在這紫黑色的強悍魔焰之下,非但沒有絲毫的不適,反倒是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憑空更增添了幾分兇威。

  云蘿娘,身上籠著太乙五煙羅化作的輕紗,五色煙嵐晃動,將所有的紫黑魔焰盡數擋在身外,手中三陽一氣劍劍芒吞吐不定,隨時防御著偷襲之人。

  驟然間,見得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毒蝗飛舞過來,心中卻是微微的舒了一口氣,暗自道,“終于來了!”

  不過,表面之上,云蘿娘卻是不動聲色,大聲吼道,“老賊,你這般的伎倆,我豈不知?早就防備著呢?看我的千年火雕!”

  說話間,云蘿娘法力如潮水一般涌出,太乙五煙羅飛速的擴大,足足籠罩了數百丈方圓。而后,其將腰間的一個皮囊一抖,立時間,一只只半人高下,金鉤鐵羽,紅頭藍身的大雕從中飛出,震動雙翅,朝著四面八方撲去。

  這些千年火雕,仿佛也明白紫黑魔焰的厲害,一個個的,并不長時間脫離太乙五煙羅的護持。每次都只將尖喙透出輕啄,或者將利爪探出猛抓,每一次,都將數只毒蝗擒捉回來,吞吃掉。

  這群千年火雕,足有五六百只,故而,吞吃的速度甚快,幾乎每一瞬間,便有千多只毒蝗成了它們的口中食。

  不過,這些毒蝗一個個的卻是悍不畏死,絲毫不受此影響,沖擊在太乙五煙羅之上,與紫黑魔焰一起,沖擊著五色煙嵐的防護。

  毒蝗的數目實在是太多了,漸漸的α云蘿娘整個被一層層的毒蝗給包裹可以想見,只要太乙五煙羅一破,她就會面臨被無數蠱蟲分食的下場。

  非獨如此,其余之人面臨的情況,也差不多,因為,數目一旦上了百萬,些許的差距,還真就不交差距了。

  鐘元凌空立于火海之中,三才清寧圈的光輝宛如一輪旭日,將其牢牢的護持在里面,一任那火海酷烈,一任那毒蝗猛惡,皆沒有絲毫的作用。

  鐘元的面色,平靜無比,雖然,他有足夠的手段反擊,但是,并不急著出手,而是在心中默默的估算著前來侵襲自己的毒蝗的數目。

  當其發現,來對付自己的毒蝗數目足足超過了百萬之時,面上卻是露出了一抹酷烈的笑容。這時,他袍袖一甩之間,一桿旗幡從中飛出,無風自揚,獵獵作響。

  這旗幡,正是紅木嶺鎮山諸寶之一——化血修羅幡!

  幡面之上,一道血色符文顯化而出,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與此同時,紅發老祖的第二元神、云蘿娘、鄧八姑、尚和陽、趙光斗五人身上,齊齊飛出了一桿化血修羅幡,憑虛于空,獵獵招展。

六人不差一分一毫,同時將手握在了化血修羅幡之上,猛然搖動起來。剎那間,一聲巨響,虛空開裂,滾滾血河洶涌而出,不僅淹沒了諸多的紫黑魔焰,更是第一時間,將所有的毒蝗都席卷  原來,鐘元等人事前早就對如何破滅赤身寨進行了非常深入的探討,有云蘿娘這個熟知赤身寨內幕的人在,當真可謂是一切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考慮了進去。而眼前,大陣封困,就是其中的一種。

  其實,在大陣剛剛出現的一剎那間,眾人皆有能力撕裂陣勢,逃遁而出,但是,他們并沒有這么做,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也有陣法,自信可以以陣破陣。畢竟,列霸多手底下控制陣勢的,最高也不過散仙絕巔,而他們,卻個個都是地仙,還沒有一個是剛剛跨越的低階。

  如此做的目的,自然不是沒事找事,給地方一個充分展示實力的機會,顯示紅木嶺的實力到底有多么的強悍。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五毒天王列霸多的終極手段——毒蝗。

  按照云蘿娘的介紹,五毒天王列霸多養的毒蝗,卻是與綠袍老祖等人不同,不僅僅是當做一種殺伐的手段,更是一種危難時刻逃生的妙法。

  這一點兒,倒是與紅木嶺的第二元神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些毒蝗,經過五毒天王列霸多特殊手段的祭練,都有寄托其元神的能力。危難時刻,列霸多只需要將元神分化,分別藏匿在一些毒蝗身上,分往各方,逃生的希望絕對是鐵鐵的。

  因為,這家伙養的毒蝗不是一般的多,足足近千萬只,這般恐怖的數量,以尋常手段出手,任誰也不可能一擊而滅。

  地仙之所以好敗不好殺,也正是因為此,哪個都修煉有一兩種保命的秘術。尤其是那些一方之主,蓋代宗師,保命秘術更是千奇百怪,無所不有,有些甚至遠遠超出了尋常人的想象,很難預先防備。

  鐘元等人,在陷入陣法之時,以防守為主,并不大肆的反擊,就是為了造成一種假象,讓列霸多以為,自己只要再加一把子力氣,便可以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殺害,從而,派出他的終極手段。

  有人或許會疑問,既然是為了對付毒蝗,為何不直接用修羅化血陣將赤身寨覆蓋在內,如此,豈不更加的輕松?

  常理而論,似乎是如此!但事實上,卻是不可行。因為,若是一出手便是這般的雷霆之勢,肯定會對列霸多的心理造成很大的震動,讓其根本不會有抵抗的想法,直接選擇逃生。而此時的列霸多,手段多多,戰力絲毫未損,再加上自身也有大陣在手,怎么也能夠破開一條生路,逃遁而去的。

  所以,最為保險的辦法,就是如此這般,將計就計!

  鐘元等人本以為,怎么也要等上個把時辰,自己等人略顯出幾分不支之相,列霸多才會放出毒蝗,加大攻擊的力度。哪里料到,不過片刻,便開始動用!不由得,都在心中給其冠上了“白癡”的偉大頭銜。

  他們自然是不明白,這是長臂神魔鄭元規的私心作祟,方才給他們幫了大忙,讓他們這幫的容易。

  列霸多一見得化血修羅幡出現,心中便道,立時間,便開始傳音給長臂神魔鄭元規。可惜,這時卻是已經晚了。

  修羅化血陣的強大威能,一舉震破了小諸天魔焰煉神陣,滔滔血河,將所有的毒蝗,盡皆席卷在內,剎那之間,便將其完全的磨滅。

近千萬毒蝗一滅,鐘元等人哪里還會有絲毫的隱瞞,各自長幡一震,四方虛空,現出了無數道裂縫,幽冥血水奔涌而下,將整個赤身寨都包裹  五毒天王列霸多,怎么也沒想到,大好的形勢,居然會在一瞬間逆轉,故而,卻是還沒來得及逃遁,便陷入了修羅化血陣之中。

  列霸多看似自身很少出赤身寨,實際上,那不過是一種假象而已。他的元神,經常附著在自己的弟子身上出游。所以,外面的形勢,他是很清楚的。綠袍老祖一代兇人,名頭之響,絲毫不亞于他,還動用了降魔,如此實力,也不免飲恨修羅化血陣之下,他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比天魔奪舍之后的綠袍老祖還厲害。

  不過,他這等蓋世兇人,自然不會輕言放棄,一聲大吼,周身上下,冒起了一種幽黑的魔焰。這種火焰,好像將世間的一切黑暗都聚斂了過來,望上一眼,便有陷入其中,難以自拔之感。

  在這種火焰之下,他千錘百煉方才修成的少虛不死身被熔解開來,化為一團精粹之極的血肉。

  這時,十二只比尋常毒蝗大上無數倍,足足有胳膊粗細,尺許長的巨大毒蝗,莫名而現,對著這些血肉,大肆的吞吃了起來。剎那之間,這團血肉便被吞吃了一個干凈。

  吞吃了列霸多的血肉,這些毒蝗再度暴漲了一倍,周身金光燦燦,宛如金鐵之精,上面密布著各種魔紋。

  漲大的毒蝗首尾相接,合成一個圓環,上面魔紋交接,一個閃耀,“轟隆”一聲巨響,血海被撕裂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裂縫。隨之,這些毒蝗,各化流光,往外遁去。

  “想走,哪里這般容易?”

  十二只毒蝗飛出血海,還沒等分頭逃跑,卻是發現,自己卻是又落入了三只圓環的封禁之中。那三色光憑,堅韌無比,任他們如何沖撞,都難以撞破。

  緊接著,血海再次蔓延而來,將它們重新納入陣勢之中。不過,這一次他們卻是被分割了開來。

  三個多時辰之后,最后一只毒蝗被磨滅。至此,五毒天王列霸多,在這個世上不復存在!紅木嶺南疆第一派的地位,再無一人可以撼動!

  (第三卷終,敬請期待下一卷雙雄并立!)

第一八六章通天教  新卷第一章,兄弟們給點兒票票慶賀下吧!

  鐘元這次剿滅赤身寨的計劃,非常之隱秘,故而,一直到赤身寨被紅木嶺弟子接管很多天后,仍然不為人所知。

  這一日,鐘元以太陽金焰淬煉內丹的例行功課完畢,卻是信步而出,來到了傳功殿。此時,紅發老祖的第二元神正不厭其煩的為新近下山普濟眾生歸來的弟子們講解疑難,傳授秘法。鐘元卻也不打擾,就在一旁看著。

  等到紅發老祖的這一次完畢,方才走上了前去。

  “師兄的心情貌似很好啊!”鐘元笑著道。

  “有師弟這樣的奇才主持門派,我紅木嶺蒸蒸日上,只要這次渡過了峨眉派的發難,便可一躍為世間頂級大派。這是為兄多年的夢想,而今已近在眼前,為兄的心情又豈能差了?”紅發老祖當時回道。

  “師兄的心思,僅止于此嗎?”鐘元面上帶著微笑,問道。

  “師弟有什么想法就直說吧!”紅發老祖聞弦歌而知雅意,立時明白鐘元心里可能有什么盤算了,當下,直接道,“師弟于此一道,勝我多多,只要是對我紅木嶺的興盛有利的,為兄無有不遵從的!”

  “我想為紅木嶺改名!”鐘元見此,也不說過多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改名?”紅發老祖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問道,“為什么要改名,紅木嶺這個名字不好嗎?”

  紅發老祖看似有些大而化之,但在某些事情之上,心思卻是很敏感的。鐘元這般一說,他本能的就覺得,鐘元這是想要潛移默化的消除掉他在紅木嶺之中的影響力。畢竟,他為紅木嶺開山之祖,提及紅木嶺,任誰都會想起他紅發老祖。今后,任是鐘元將紅木嶺帶到如何的高度,他的奠基,也是天下人談論之時不可或缺的,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是,若是名字改了,恐怕,這一切,就有可能不復存在了。因為,那時候的鐘元,就成了新派的開山之祖了。

  紅發老祖的反應,鐘元自然是看在眼里。事實上,他也正是擔心這個,才沒有自行乾綱獨斷。盡管,他有這個權利。不過,他卻是不想紅木嶺在現在這種蒸蒸日上的境地之下,自家出現齟齬。

  立時間,鐘元解釋道,“不是不好,而是地域性太深了,不利于向天下絕頂大派的發展。”

  “那峨眉派呢?不也是以蜀中峨眉山而得名嗎?”紅發老祖又道。

  “峨眉又有不同,蜀中乃天下修士圣地,而峨眉山也是天下名山。相較而言,我紅木嶺就遜色多了,只在南疆有些名氣。”鐘元立時回道。

  “師弟這話就不對了吧!”紅發老祖笑著道,“那都是以前的老黃歷了,現在的紅木嶺,可是天下轟傳啊,為千萬百姓所尊崇、向往,如此,難道還不足以稱之為天下名山嗎?”

  “不足!”鐘元毫不猶豫的道,“現在的聲勢,乃是我們紅木嶺合派弟子盡皆下山,又適逢天下大災大疫之年,方才能有如此之相!這其中,有諸多的虛浮成分在!再者,我等修士門派,畢竟修行為重,這般的情形,是可一不可再的。今后的救濟,只能是一部分弟子下山歷練之時,順手為之了。

  而百姓,大部分是健忘的。天下名山,莫不是經過數千年的積累,方才有深入所有人心的影響力。我們紅木嶺要想真正具有這種效果,時間也短不了。”

  說到這兒,鐘元頓將一頓,接著道,“再者,說句狂妄的話,即便是峨眉派之名,我也覺得不好,地域性太強。我不清楚長眉真人當年是貪圖省事兒還是刻意為之,如果僅僅是貪圖省事兒的話倒也罷了,若是刻意為之,我只能說,長眉真人空負一世之盛名,水平太差了。”

  紅發老祖怎么也沒想到,鐘元居然敢如此直言不諱的對長眉真人任壽做出如此的品評,而且,氣勢如此之盛,完全由內而發,不帶一絲一毫的虛假之情。

  長眉真人任壽,天下公認的修士千年第一人!即便是極樂真人這等人物,也無法壓下他的光輝。可以說,這千多年來,長眉真人任壽,乃是人世間唯一的傳奇!天下修士,無分正邪魔道,無分成就天仙的絕頂高手還是初入門庭的小角色,內心之中,對其都是尊敬,或者更進一步,是敬仰的!

  這一點兒,紅發老祖也不例外。盡管,現在與峨眉派身處敵對,偶爾也會發泄的吼兩聲長眉老兒之類的。但這都是表相,強裝一個樣子出來罷了。

  像鐘元這般的,紅發老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一時間,紅發老祖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被震的潰不成軍,有幾分神為之奪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問道,“若師弟為長眉真人,又當如何為自家門派命名呢?”

  “不用假設我為長眉真人,”鐘元淡然無比的回道,“若是我此生轉劫峨眉派,亦有參與門派決策的實力,我會直接建議齊漱溟,在將來開府之時,不再用峨眉派之名,而更名為太上派或者三清宗!

  這才是蓋壓天下的大氣魄!同時,對其余門派的歸順、臣服也會起到潛移默化的作用,對未來的統御,更加的有好處。

  可惜了,白瞎了峨眉派太上道祖正統傳人的身份,大好的資源,就這么浪費了!”

  說到這兒,鐘元驟然間一頓,面目若有所思。

  “怎么了?”紅發老祖問道。

  鐘元面上,驟然間浮上一抹笑容,道,“我剛剛想到一個關節,或許,長眉真人并不是愚蠢,也不是貪圖省事,而是他們太上道祖正統傳人的身份,壓根兒就是子虛烏有,在自行扯著虎皮做大旗。

  電腦訪問所以,其心存畏怯,只敢在私下里傳言,卻不敢光明正大的打明旗號。畢竟,誰知道飛升仙界之后,會不會碰到太上道祖的正統傳人,甚至,太上道祖本人?”

  鐘元此言一出,紅發老祖不由得也是一怔。

  峨眉派為天下修士所重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其秉承著太上道祖的道統。這件事的流傳,已經上千年了,所有的修士對此都已經習慣了,然而,卻還沒有一個人想過去追溯他的源頭,追溯他的真實性。

  一切都因為,長眉真人蓋壓天下的威名!偌大的盛名,自有一股讓天下人信服的力量。

  “鐘師弟,你當真非常人可比,能想人之想不到,想人之不敢想!”紅發老祖面上露出了一抹苦笑,道,“聽你這么一說,為兄心中還真個對峨眉派的身份,起了幾分懷疑!”

  說到這里,紅發老祖頓了一頓,面色陡然鄭重了起來,繼續道,“這份懷疑,且不說正派與否。單從這件事兒上,為兄已然可以斷定,師弟此番而為,絕無為兄私心里揣測的那種私念,而是出于公心,真正在為紅木嶺將來的發展著想。

  師弟說吧,準備將紅木嶺更名為何派?為兄現在,不僅不會反對,還會全力以赴的支持你!”

  “多謝紅發師兄體諒!我紅木嶺上下只要能夠一條心,何愁大興不得?”鐘元聞得此言,大喜過望,立時間回道。

  不過,其內心深處,卻是不自然的起了那么一分慚愧之心。因為,他的這番謀劃,內里有沒有私心在作祟,他自己最是清楚。

  沒辦法,無私二字,說起來簡單的很,但是,世間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人?起碼鐘元自己,是沒有那種境界的。

  暗暗平撫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鐘元正色道,“對于本派的新名,我也曾籌謀多日,思來想去,最后還是覺得‘通天教’最為合適!”

  “通天教?”紅發老祖聞得鐘元之言,面上禁不住再次泛起了一抹苦笑,道,“鐘師弟,你這是要跟長眉真人較勁嗎?如果你適才所疑惑的是真的話,連他那樣的人,都不敢這么的明目張膽,生怕會有后患,你卻這樣執意而為,難道心中就不曾有一絲畏懼嗎?”

  通天,可不僅僅是一個有氣魄的名字而已,他代表的是一尊至高無上的存在,道門的最終源流——靈寶天尊!

  和這樣的人玩弄心眼兒手段,只能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了!

  “畏懼,自然會有!”鐘元當即回道,“不過,我們起這個名字,我覺得靠譜多了!畢竟,當年截教崩散,雖然正統不存,但無數偏支,仍舊留下了道統。現在的旁門、左道,乃至于魔教,十有都是這位天尊的支脈!

  紅木嶺乃是師兄首創而來不假,但師兄的師傅呢,師兄的師祖呢?他們的傳承自何而來,師兄還說的清楚嗎?”

  “師弟無需于為兄解釋這么多,為兄自然是能夠理解,也愿意支持的,只不過”說到這兒,紅發老祖卻是停下,不說了。

  “我們秉承靈寶天尊有教無類,惠澤天下的思想而行,只要持之以恒,不偷jiān耍滑,敗壞天尊的名聲,我想,天尊會認可我們的!”

  這時,鐘元突然抬頭望天,又道,“如果天尊真有罪責降下,我愿一人承受!”

第一八七章烈火劍成,二次出手  紅木嶺更名之事,鐘元最為擔心的就是紅發老祖不支持。盡管,他擁有乾綱獨斷的權利,但是,若是如此,卻是很可能使得兩人現在的和諧局面被打破。即便兩派不分崩離析,也絕不會有以前的凝聚力了。這對紅木嶺的發展,卻是非常不利的。

  現在,這個障礙沒有了,一切,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不過,修士界,門派更名卻不是換一個招牌那么簡單,所以,事情雖然已成定局,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還是必須使用著紅木嶺的名字。因為要讓天下修士從心底里接受這樣的轉變,卻是并不容易。

  所以,鐘元卻是打算效法記憶之中的峨眉派,借這次更名之機,重新開府,讓紅木嶺真正的成為天下修士心目中的圣地。同時,也讓通天教二字深入人心。

  開府,是一項大工程,需要做的工作很多。單看峨眉派為此準備了數百年就可以了然個中的復雜。若非是鐘元有著前世的記憶,也不敢輕言開府二字。

  不過此時,因為峨眉派攥著小神僧阿童,隨時可能借機對紅木嶺進行發難,所以,鐘元卻也不敢現在就奔走四方,為通天教開府進行大規模的籌劃,只能夠暫且在門派之內,進行一些先手的準備。

  當然,峨眉派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直不降下,鐘元也不可能就這么無限期的等待下去。他的計劃是三到五個月。這段時間,他會全力以赴的動用純陽真人呂洞賓遺留下來的純陽金丹,將自己本體的法力,提升到散仙的絕巔之境。

  如果本體修為成就之后,峨眉派仍無動作,他就會立時出行,為通天教開府四方籌劃。至于第二元神,鐘元卻是讓其進行了閉關,全力的吸納太陽金焰,淬煉內丹,好盡快的將自身修為推至半步天仙之境。

  不知不覺間,距離慈云寺斗劍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

  這三個多月里,天下間雖然并未有什么大門派弟子之間發生沖突,但是散修之間,不和諧的苗頭已然愈演愈烈。幾乎每日,都有某個散修被殺,法寶秘籍盡為人奪的事情發生。聽得這般的消息,但凡明眼人都知道,蚩尤之旗的現世,已經觸動了修道之人最為敏感的那根神經。

  一切,為了生存!

  這一日,東海仙府,突然一震,晃蕩了一下,繼而,凜冽之極的金光,宛如一道通天之柱,直沖霄漢!

  此時此刻,但凡是在東海仙府的,不論是長老還是弟子,都即時來到了太元洞之外,靜靜的等待著。

  因為,他們都明白,峨眉派又一柄足以蓋壓天下的飛劍,將要出世了。

  太元洞之中。

  妙一真人齊漱溟、玄真子、苦行頭陀三人,各自放出了自己的無形劍,構建出了一個無形劍環,將那剛剛煉成便破碎爐鼎而出的金光烈火劍,困在虛空。

  金光烈火劍,化身一條百丈長的粗大火龍,左沖右突,伴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響,激蕩的三柄無形劍都不時顯現出晶晶亮的本體。看那架勢,金光烈火劍隨時都有可能撕裂劍圈,破空遁走。

  “好劍啊!不愧我們苦耗百年功果,有此一劍,便是紫青合璧,亦可爭鋒了!”苦行頭陀那一直苦著的臉上,也禁不住露出了幾分開懷的笑容。

  “話雖如此,但紫青雙劍乃是我峨眉派的象征,萬萬不能失卻的。可惜,血神子和妖尸谷辰在追殺瑛姆大師不果之后,便俱個遁往了海外,讓我們無從找起,否則,傾峨眉之力也得將他們鏟除,將雙劍取回!”玄真子緊接著道。

  “大師兄所言不錯!”這時,妙一真人齊漱溟也接口道,“不過,我們卻也不必著急尋他們。這兩人,與長眉先師之仇恨,便是倒進三江五湖水也難以消解,肯定會報復在我峨眉派身上的。

  只要我們峨眉派做出點兒大動作,他們肯定會來攪局的。只要我們算計得當,他們絕跑不了!”

  妙一真人齊漱溟一邊說話,一邊展動著法訣,化作一道道光索,朝著金光烈火劍纏繞而去。漸漸的,金光烈火劍的兇威愈來愈收斂起來,火龍之相也散去,現出了長劍的本體。

  四尺長、三指闊,晶瑩如一汪秋水,直玉滿溢而出。隱約之間,有四朵巴掌大小的紫青色燈花在水中交替閃現,但仔細去看,卻又什么也看不見。

  這時,三人心念一動,無形劍俱個收起,而妙一真人齊漱溟,則把手一招,將金光烈火劍握定在了手中。

  金光烈火劍入手之后,卻是溫順異常,再無先前的威勢顯現,不過,單只看到它的樣子,也無人敢質疑它的神通。

  虛空一招,自洞頂某處飛來了一個黝黑無比的劍鞘,合劍入鞘之后,妙一真人齊漱溟隨手一拂,封禁太元洞的禁法立時消解。隨之,一眾峨眉派長老、弟子魚貫而入。

  “恭喜掌教了,神劍煉成,再無掣肘,我峨眉派終于可以無所顧忌,大展拳腳了!”

  “恭喜三位師兄!”

  七嘴八舌,一通恭賀之后,峨眉派所有的長老都行落座。至于一干小輩弟子,則各自站在自己的師傅身后。

  “慈云寺斗劍之后,我們峨眉派已經沉寂數月了。現而今,整個修士界,已有紛亂之勢。尤其是散修,你殺我,我殺你,更是人心惶惶。此時正是我峨眉派大展神威,以收人心的最佳時機,掌教師兄千萬不可錯過啊!”

  說話之人,乃是坎離真人許元通。自打上次峨眉派慈云寺斗劍失利之后,他便一掃過往的那種萬事不理的性格,活躍了很多,竭盡所能為峨眉派進行謀劃。

  此言一出,當時贏得所有峨眉派長老的附和。

  峨眉派諸多長老之間,或許也有一些齟齬、摩擦,但是,卻也深深明白,自己能夠擁有現而今的崇高地位,都是峨眉派所給予的。他們與峨眉派之間,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現在,峨眉派積威千年的聲勢受挫,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也都癟這一團火,等著爆發呢!

  妙一真人齊漱溟見此,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當下,毫不猶豫的道,“諸位師兄弟所言,正和我意!我峨眉派現在,是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讓天下修士知道,千年凝聚的大勢,不是些許跳梁小丑就可以阻擋的!”

  “齊師弟,你覺得我們現在向紅木嶺發難,時機成熟了嗎?”苦行頭陀,倒不是對紅木嶺格外的警惕,只是,多次謀劃的失利,卻是讓其考慮問題的方法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不再追求那么的完美,不再追求那么的全面,只求將對峨眉派最有威脅的勢力或者人抹殺。

  也正是因為此,苦行頭陀方才在紅木嶺還有可能與峨眉派成為聯盟的前提下,預先的將小神僧阿童收取入門下,為名正言順的出擊奠定基礎。

  “師兄覺得成熟了嗎?”妙一真人齊漱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成熟不成熟,我不好判斷,不過,現在卻是最佳的時機!”苦行頭陀當時回道,“現在的紅木嶺,不過剛剛開始崛起,根基還淺,打擊起來相對容易。若是繼續等待下去,恐怕就不好對付了!

  在我看來,任是如何強大的敵人都不可怕,我們一家實力不足,還可聯合眾多的門派進行清剿。反倒是紅木嶺這種敵友莫辨,甚至看起來更像是朋友的勢力最可怕。因為,殺劫是一場大機緣,而能夠大興的門派,只有一家,任其成長起來,保不準什么時候兒,就會露出獠牙,對我們突襲,好奪走那唯一的機緣!”

  “師兄所言我何嘗不知?只是,現在的紅木嶺,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只在南疆揚名的紅木嶺了,現在的天下,還有哪個修士不知道他們的聲名?我們又逢慈云寺斗劍失利,若是此時出手,不免會給天下修士留下嫉恨報復的名聲,卻是對我峨眉將來的發展大為不利啊!”

  妙一真人齊漱溟一聲慨嘆,道,“所以,這一次出手建立威望,還是不要選擇紅木嶺了。就依照我們先前所定的計劃,對付北邙山冥圣徐完吧!待得剿滅了冥圣徐完的人間鬼國,我們擁有了比紅木嶺更加崇高的聲望,再行出手,縱有非議,也不會那么的強烈了!”

  “師弟此言老成持重,的確是最穩妥的方案!我贊成!”妙一真人齊漱溟話語剛落,玄真子便行開口應和。

  緊接著,苦行頭陀也點了點頭,道,“齊師弟考慮周全,我所不及,我也贊同。”

  其余的峨眉長老只求峨眉聲勢大張,至于選誰作為對手,并不怎么在意。在他們看來,無論是誰攤上了峨眉派作為對手,都只有灰飛煙滅一途。

  “好,既然各位師兄弟都行贊成,事不宜遲,我們這便著手準備。”妙一真人齊漱溟一撫掌,此事便算是塵埃落定。

  第一八八章峨眉派的chūn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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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邙山。

  這里本風景清雅秀麗之地,又有地脈龍氣自此穿行而過,故而,歷朝歷代,無數帝王將相都將自己的墓冢選擇在這里。

  即便如此,這里還是一個可供百姓憑吊游玩的好去處。可是,自打百多年前,一個強大的靈鬼來到此地,動用鬼道法術,強行將諸多陪葬之人的陰魂戾魄喚醒之后,這北邙山便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人間鬼蜮。

  別說凡人再也不敢靠近,便是差一點兒的修道人野不敢前來,生怕被擒捉住,吸干了一身的精血元氣。

  這一日,北邙山一處山壁開裂,走出了兩個身影,一男一的身材婀娜,膚白貌美,男的則猙獰惡相,簡直有如地獄鬼魅。

  兩人手中各自持著一桿三尺高下的白紙幡,晃將一晃,便俱各飛天而起。

  “焦師姐,你我奉師命前去擒捉一百二十八個有根性的六歲少女生魂,就近前往洛陽城多好,那里人口不下百萬,只要花費點兒時間,肯定能夠輕松湊足數目,而且,洛陽城繁花如錦,我們也好趁機會好生逛上一逛啊!

  你現在偏要往那些荒山野嶺去,那里能有幾個人,得到什么時候兒才能夠完成任務啊!”飛離那山洞所在不過十數里,那面目猙獰的男子便即抱怨道。

  “閉嘴,你懂得什么?”那美貌女子寒著一張臉,卻是甚有威勢,隨口呵斥道,“那繁華人間的女子,整日受塵世污濁之氣熏染,哪里還談得上有根性?不去山林這等靈氣氤氳之地尋找,勉強湊夠了數目,卻不合用,不是憑白招惹祖師懲罰嗎?

  我倒是無所謂,頂多是一頓訓斥,你若是也不在乎的話,我們這便前往洛陽城!”

  “算了吧!我一切都聽師姐的!”猙獰男子趕忙在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回道。

  他卻是清楚的很,自己這位焦師姐乃是師傅的寵姬,若非是上面還有幾位壓著,說不得早就坐上師娘的位子了。真要完不成任務,懲罰肯定是不會受丁點兒的,那自己,就是最佳的替罪羊了。

  “到底是滅絕人性的鬼道,任是女子,也如此之心狠!”

猙獰男子話語剛落,突然,耳畔響起了這么一句話。心中驟然一凜,當時一搖手中白紙幡,無數灰白氣流如風一般吹出,將自身牢牢的護持  “誰!”

  可是,這猙獰男子卻是沒有聽到回答。其雙目精光湛湛,正在四下里搜尋,驟然間,腰肋處一寒,一道凜然無比的劍氣卻是一舉撕裂了他護身的陰風鬼霧,將其身軀一斬兩半兒。

  不過,他的身軀斷裂,卻是沒有任何的鮮血流出來,干癟癟的,就像風干多年的干尸一樣。而從他那斷裂的尸身之中,卻是各自飛出了一道白氣,兩道白氣相互一個融合,又組合在一起,現出了猙獰男子的身影。

  不過,這個身影,卻是顯得有些朦朧,虛幻,乃是陰魂鬼身!

  “吾乃是邙山小魔尤鹿,冥圣徐完大人門下第十七弟子,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于偷襲我們,難道不怕我鬼王宮的報復嗎?”尤鹿立身虛空,目掃四周,大聲的叫嚷著。

  這倒不是尤鹿白癡。如果此番出行的僅僅是他一人的話,他早就二話不說,一溜煙跑了。可是這次他身邊還有一位師姐焦彩蓉。此乃是他師父徐完心頭肉一般的寶貝,若是他自己獨自逃生,卻將焦彩蓉撇下,那回去受到的懲罰更甚。

  至于逃往他方,不會鬼王宮,更是不可能。身上沒有被種下禁制的鬼王宮弟子,是絕對不可能離開的。有這禁制在身,不論身在何處,冥圣徐完動念便可感知道所在。

  那焦彩蓉的情形,卻是比尤鹿要好多了。聽得那聲音響起,立時間,焦彩蓉身上便騰起了一張白色的絲網,那無形的劍氣擊打在其上,雖然使得無量白氣散化而去,卻也將其當下,沒有受傷。

  “妖女倒是有幾分本事兒!”

  一個年輕卻帶有幾分詼諧的聲音再度響起,很快,又是一劍劈在光網之上,立時間,又是無量白氣散衍而去。那無形的劍氣,連綿不盡,很快,便是十數劍過去,白色光網終于禁受不住,崩解了開來。

  眼看得,焦彩蓉便要飲恨那無形劍氣之下,這時,她卻是大聲的呼喊道,“少俠容稟,我非邪惡之流,另有內情奉上!”

  此言一出,那已至雪白粉頸的劍鋒戛然而止,隨之,一個肥頭大耳,略顯憊懶的小和尚顯化出了身形。

  而另一邊,則是一位穩重儒雅的青年,單手提著尤鹿。此時的尤鹿,卻是被移到金光繩索捆著,絲毫動彈不得。

  “說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妖女,嘴里能夠說出什么花兒來!”那憊懶小和尚笑嘻嘻的道。

  “兩位少俠容稟!”焦彩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而后,將其自身的情況給道了出來。

  原來,她本官宦人家出身,不過,卻是庶出,父親死后,嫡母卻是將她母女趕出,沒兩年,母親便也死于貧病。一日,她在為母親上墳之時,自憐身世,唉聲痛哭,卻是引來了冥圣徐完,看中了她的美色,將其帶回了北邙山。

  接下來,她自然是受到了冥圣徐完的吟辱,為了復仇,她卻是曲意逢迎,好讓徐完傳授她更多的法術。不過,鬼道之中,諸多法術都窮兇極惡,故而,多年下來,她也沒學成過什么名堂。

  今年,好容易,她生魂凝聚,可以外出,便將這收集少女陰魂的任務給攬了下來。不過,她自然是不愿意為此而行,所以,就想帶著尤鹿這個師弟往荒山野林之中行走,一則,可以少碰到些人,二則,若是碰到隱逸的高人,還可救起出苦海。

  她這想法倒是不錯,只不過,連北邙山范圍還未出,就碰上了兩個煞星,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你此言當真?”那小和尚面上頗有不信。

  “若有半分虛假,寧愿永墮鬼道,萬劫不得超生!”焦彩蓉即刻間指天立誓。

  “笑師弟,我相信她的話。他雖一身鬼氣,但戾氣并不甚重,應該沒有害過幾個人!”那青年卻是微笑著道。

  這兩人,正是峨眉派四大弟子之中的兩個,諸葛擎我和笑和尚。

  之前,妙一真人決定了以冥圣徐完作為此番峨眉派立威天下的對象之后,即刻便開始進行了布置。

  他們兩個得到的任務便是提前一步來到北邙山,在四圍悄然的布下顛倒五行迷仙陣,將天機遮蔽,讓徐完身為靈鬼強悍的感應能力失效大半,如此,才好將其yòu引出來,一舉絞殺。不讓峨眉長老來完成這種布置,而是派他們兩個低輩弟子,也是因為此,擔心目的性太強,會引起冥圣徐完的警覺。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以兩儀微塵陣將北邙山鬼王宮圍將起來,盡數化為齏粉。妙一真人不為,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敢。因為,北邙山地下,有地脈龍氣匯聚,現而今卻是被冥圣徐完占據。若是將其圍困在此地,他見沒有了生路,難保不會選那玉石俱焚之法,崩碎地脈龍氣,將這方圓數千里地界的一切,盡化為齏粉。

  他們這等強大的修士自然是無事,不過附近的百萬百姓,恐怕無一得活。這樣的罪孽,別說妙一真人了,便是整個峨眉派,也承受不起。

  諸葛擎我與笑和尚俱個擁有無形劍,故而,一路飛遁卻是悄無聲息,沒有半分痕跡露出來。入得北邙山之后,顛倒五行迷仙陣的布置卻是很順利,一連四個陣基,一氣呵成,眼看得,第五個也要成就,卻是突然聽到了天上焦彩蓉與尤鹿的對話。對于這等行徑,他們自然是不能容忍,又見得兩人修為都算不得高,卻是即時的出手,準備將他們擒拿。

  擊殺,卻是不會的。因為,他們很清楚,冥圣徐完對外出的弟子,都在鬼王宮之中立有接引神燈,一旦哪個神燈熄滅,便立時知曉哪個門人遇難身死。若是普通門人倒也罷了。若是心愛之弟子,必定根據神燈靈引,即時趕去,一則報復,一則將那殘存的神魂精氣收斂起來,以鬼道重聚身形,再次重生。

  冥圣徐完,乃是妙一真人等一干峨眉長老還多方籌謀才能夠對付之人,他們兩個小輩,自然是不愿意招惹。

  然而,沒想到的是,卻是有意外之收獲。

  此時此刻,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卻是俱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撿到寶了!”

  諸葛擎我信手一指那尤鹿,當時,尤鹿完全的昏迷了過去。緊接著,又揮手灑下了諸多禁法,暫時封閉了虛空,然后,諸葛擎我方才問道,“焦姑娘,你是真心脫離徐完的掌控嗎?”

  “當然,我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焦彩蓉面上驟然間的變化,真真切切的讓兩人感受到了女人的怨毒有多么的可怕。便是他們兩個,看到那幅表情,心中也禁不住為之一寒。

  “如此,卻是太好了!”諸葛擎我緊接著又道,“現在,你便有這個機會!我等乃是千年大教峨眉門下弟子,此番前來,就是奉師命,探聽冥圣徐完的虛實,好將他這個惡鬼一舉鏟除掉。你在其身邊多年,想必對他的情況很是了解。

  這樣,你跟隨我們回去,將徐完的情況告知我們的師長,然后,將其yòu引出來,一句除掉。如此,不僅自己可以輕松解脫,更可為人間除一大害,你可愿意?”

  “當然愿意!”焦彩蓉毫不猶豫的道。隨后,其又道,“我習練鬼道法門多年,現而今卻是弄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知兩位少俠可否引薦我入貴教門下,修習正法?”

  焦彩蓉的資質如何,諸葛擎我一看便知,雖稱不上萬里無一,千里挑一卻也絕對夠格了。這種資質,峨眉派可謂是多多益善,哪里會拒絕。不過,諸葛擎我跟在東海三仙身邊多年,早就成了人精,深知太過容易的反倒不會珍稀,故而,故作為難的道,“這個,卻是很難,我峨眉教下無一不是良才美質,且多經考驗,姑娘這種情況,卻是有些困難。”

  待得焦彩蓉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諸葛擎我方才話音一轉,道,“不過,姑娘能夠在徐完門下多年,不受邪污,始終秉承一顆善心,這種心志,卻是難能可貴。屆時,姑娘如能誠心相求,說不得,掌教師叔會看在你的一片善心之上,格外開恩,破格收你入門!”

  “屆時,還請兩位少俠多多美言!”焦彩蓉聞此,面上又泛起了幾分光彩,動人之極。

  這一刻,任是笑和尚,也禁不住暗吞了幾次口水,急忙開口掩飾道,“放心,我們肯定會盡力的!”

  談妥之后,諸葛擎我令得笑和尚先行帶焦彩蓉回返東海仙府,自己一人留下,將最后的一座顛倒五行迷仙陣的陣基布置完全。

  此時的仙府之內,卻是一片歡聲笑語,慈云寺斗劍的陰霾一掃而空。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先人誠不我欺啊!”

  “我峨眉派千年積累,大興之勢本就是必然,此番順遂,正應了此相。先前的些許滯礙,想必是一點兒小小的考驗罷了!”

  七嘴八舌,各個峨眉長老都爭相發表著自己的意見。核心只有一個,那就是峨眉的興盛,乃是天意,今后每所行事,必定是順遂無比。

  苦行頭陀,素來是最為嚴苛之人,若是平日里見得眾師弟這般的模樣,肯定是連連呵斥。可是,這一次他卻是什么也沒說,面上也掛著難得的微笑。

  “師兄,你覺得我們此番選擇何地誅滅徐完為好?”妙一真人面帶魏笑,神態輕松的問道。

  “就華山吧!”苦行頭陀再次恢復了以往的那種自信,隨意無比的回道,“華山烈火祖師乃是徐完的至交,但華山派多是好色之人,料來,那徐完只會往這方面想,不會擔心自己有什么危難的。

  再者,于此誅除徐完,對華山派也是一個震懾。這些年,烈火祖師雖然經年苦修,少現人蹤,但是三兇之一的史南溪卻是總想著去我凝碧崖盜寶。經此一遭之后,料來他再也不敢打這個主意了!”

第徐完入轂  追兵兇猛,兄弟們大力支持啊!拜謝,拜謝!

  華山。

  雖為人間五岳之一,但自從烈火祖師在此開基創業,建立華山派之后,附近百姓皆知華山弟子之兇殘吟邪,故而,卻是少有人至此游玩。

  后來,華山弟子各個藝成出師,皆前往終南山定居,偌大的華山之上,幾乎再無人蹤出現。

  這一日,一道紫色祥云,飄然飛至,在華山落雁峰落了下來。隨之,祥云散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足有二十余人顯化了出來。

  這些,自然是妙一真人齊漱溟率領的峨眉派之人。

  “讓徐完這鬼物在此大岳殞身,真是便宜他了!”一臉大胡子的髯仙李元華當時朗笑著道。

  聞得此言,緊接著,xì詼諧的醉道人接口道,“好歹是一代宗師,我們就不要計較這么多了!”

  髯仙李元華又回了一句。

  “好了,現在談這些,還為時尚早。雖然,有了焦姑娘幫手,這次的行動,會輕松上許多,但是,我們仍然不可掉以輕心。如若如此大好局面,我們都不能大獲全勝的話,那我們這些人,都只能夠自裁,以謝先師了。”

  “掌教放心,此番我們絕對是十拿十穩,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行了,各自準備去吧!”妙一真人一擺手,立時間,落雁峰頂,只剩下了他和焦彩蓉兩人。就連那一干前來歷練的峨眉輩,都隱藏了起來。

  “焦姑娘,此事干系重大,希望你不要緊張,務必將徐完給引誘過來!”妙一真人齊漱溟難得的和藹的道。

  “齊真人放心,此事也干系我身家性命,我定然不敢掉以輕心!”焦彩蓉立時回道,面色很是鄭重。

  原來,焦彩蓉本以為自己見得妙一真人齊漱溟之后,身上冥圣徐完的禁制就會被去除掉,孰料,妙一真人查看之后,卻道了句,“鬼道秘法,果真別有機杼,強破倒是不難,但卻不免會驚動徐完,讓其有所警覺,所以,還是等到除掉徐完之后再行去除吧!”

  焦彩蓉聞此,卻是明白,峨眉派對其心中還有著很深的警惕,當下,對峨眉這般的大派,也產生了幾分不屑。不過,她在冥圣徐完門下多年,委曲求活,演技早已出神入化,知道此時卻還需要他們幫手,故而,卻是沒有絲毫的不悅之色流露而出,毫無芥蒂的應了下來。不過,此時她的心中,卻是再無拜師入峨眉的想法了。

  “嗯!”妙一真人輕點了點頭,隨之,便仰頭望天,閉口不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約莫半個時辰之后,突然,妙一真人開口道,“可以開始了!”

  話音一落,妙一真人便身形一晃,消失不見。偌大的山峰之上,只剩下了焦彩蓉一人。迎著那清冽的山風,不自覺的,一股凄意便涌上心頭。

  到底,焦彩蓉也是個“資深”的修士了,很快便將自家的這股子情緒壓下,而后,從懷中一探,取出了一根長約三寸,細如絲縷的黑針。

  此針名傳音針,乃是冥圣徐完的獨門秘法,無論相隔多遠,通過兩枚傳音針的聯系,都可自如的通話。這種傳音針,乃是冥圣徐完為其最寵愛的姬妾以及最重視的弟子特意煉制的,為的就是讓他們可以在生死危險還未來臨之前求救,即時的救援,不至于受那一遭劫數。

  傳音針取出,冥圣一脈獨特的太陰鬼力涌入其中。

  立時間,焦彩蓉的面目表情便即大變,變的惶急務必,好似真個遭到了生死危機一般。隱匿于暗中的妙一真人齊漱溟見得這個,卻是暗自里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教祖,我在華山遭到兩個丑鬼圍攻,快來救我!”聲音斷續,還有幾分顫,一切聽起來,好像真個是那么回事兒一般。

  “誰人這般大膽,連老祖我的愛姬也敢攻擊,你沒有報老祖我的名頭嗎?”傳音針上,立時間傳來了一聲尖銳激越的聲音。

  那聲音,似乎還要說些什么,但焦彩蓉卻是沒有給其這個機會,將傳音針隨手拋向了空中,而后,取出一柄短劍,順手一揮,傳音針便斷成了兩截兒。

  北邙山,鬼王宮。

  一個身形瘦削,面如積年老尸,慘白無比,雙眸碧綠的身影,赤1uo著身軀,從一個巨大無比的玉石榻之上猛坐了起來。

  雙眸之中,幽碧光華直直噴吐出丈許,將地上的金珠美玉都破開了兩個大d。

  這人,自然便是此地之主,冥圣徐完。

  “蓉兒,蓉兒!”對著傳音針連叫了兩聲,卻毫無反應,徐完隨手將傳音針擲于地上,緊接著便要穿衣起身。

  這時,一只粉嫩嫩的玉臂從紗帳之中探出,將徐完的腰給攏住,隨之,一個嬌媚之極,膩人之極的聲音響了起來。“教祖,你就這么記掛你的舊情人啊,那你將我又置于何地啊!”

  “寶貝兒,”冥圣徐完見此,面上卻是又堆起了笑容,道,“你們都是我的心頭肉,任誰有一丁點兒傷害,我都會心疼的。你要是外出遭劫,我肯定也會這般的心急的!”

  說話間,冥圣徐完便已經穿戴齊整,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灰白長虹,無視那山石之隔,直接沖天而起,朝華山飛縱而去。

  其實,若是焦彩蓉在其余的地界出事,徐完倒也未必會這般的急切,不過華山卻是不同。華山弟子,乃是出了名的好色,尤其是華山三兇之一的史南溪,更是色中惡鬼。若是焦彩蓉落到他的手中,縱然能夠要回來,恐怕自己頭上也不免戴上一個大大的綠帽子了。

  冥圣徐完獨門的太陰鬼遁,亦是天下間絕頂遁法之一,遁之快,僅在心光遁法、霹靂震光遁法等有數幾種遁法之下,不過片刻功夫兒,便已經到得了華山上空。

  舉目四望,四野茫茫,一個人影也沒有。

  冥圣徐完眉頭一皺,立時停下,憑虛立空,雙手連環舞動,打出了一連串的法訣之光,在虛空之中,結成了一個符文。

  此符文,乃是徐完所得天書《太陰鬼箓》秘傳的太陰鬼氣感應符,此符一成,便會循著氣息的指引,自動的朝著附近徐完一脈傳人所呆過的地方飛去。

  果然,太陰鬼氣感應符即刻化作一道灰白流光,朝著華山落雁峰疾飛,度之快,還在徐完的太陰鬼遁之上。

  徐完片刻也不假思索,即時追著符文往落雁峰落了下去。來到符文停駐的地方,徐完正要再度展動秘法,搜查線索,繼續追蹤,驟然間,卻是覺得周遭虛空一晃,無量數宛如汪洋大海一般的白色云霧憑空而生,朝著他彌漫而來。

  冥圣徐完也是一代宗師,眼力自然不凡,一眼便看出,這些云霧乃是陣勢聚斂而成,絕非自然之變故,當時暗呼,

  緊接著,冥圣徐完便要架長虹遁出落雁峰。

  可是,他遁光剛起,離地不過數丈,一道凜然無比,璀璨非常的金色劍虹便憑空而仙,澎湃的劍氣、炙熱的焰力,硬生生將其壓落。

  “徐教主,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呢!”說話間,一個身形自附近虛空顯化而出。

  中年男子,面目方正,身著星袍,頭戴高冠,雙手背負,自有一股無上的威儀在。

  這幅樣子,冥圣徐完雖然未曾見過,但是卻也聽過很多次了,當下,便冷聲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峨眉派齊教主!真個沒想到啊,峨眉派這樣的堂皇正教,也會使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冥圣徐完何等樣人,妙一真人齊漱溟這一出現,剎那之間,他便將情況想了個不離十。只不過,他并不知道是焦彩蓉主動背叛了他,還以為是峨眉對她進行了圍殺呢!

  “我峨眉自有堂皇之道,不過,那是對堂皇之人使的,對付徐教主這樣的人間禍患,還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好。不然,一個不好,被你逃掉,豈不遺禍人間?”妙一真人聞言,不僅絲毫都不生氣,連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淡然無比的回道。

  說到這兒,妙一真人齊漱溟稍稍一頓,又接著道,“徐教主,你在人間建立貴國,實在是大干天地之忌,天下正道之士,無不想要除你,只是擔心不能全功,所以一直任你逍遙至今。現而今,我峨眉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實力,將你絕殺在此,你若是識趣,還是自我了斷了吧!

  我看在你也為一代宗師的份兒上,任你殘魂轉世,以求來世功果。”

  “我若是不從,恐怕就是形神俱滅的下場了吧!”冥圣徐完面色鐵青,冷哼了一聲,道。

  妙一真人面色不變,直接回道,“你既看的明白,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免得自誤!”

  “是嗎?”冥圣徐完一聲冷笑,“我這個人偏不信邪,我卻是想要試試,你峨眉派究竟有何手段,敢夸口將我形神俱滅于此!”

  說話間,冥圣徐完驟然出手,使出太陰攝魄鬼爪,一只巨大無比的灰白色巨爪橫空,當頭朝著妙一真人抓下。

六九中第一九零章歷練小輩  “徐教主既然如此冥頑不靈,貧道也就不再相勸!此番,我峨眉乃是為人間除害,非是私人之斗劍,所以,貧道也就不與徐教主論個高下了!”

  妙一真人齊漱溟,手中金光烈火劍一震,無數紫青色的火線從中飛出,漫空交織,一下子,便將那巨大無比的鬼爪給分成了碎片,隨之,焚燒殆盡。他也不趁勢反擊,身形一晃,便即消失不見。

  冥圣徐完也明白,妙一真人的修為與其在伯仲之間,想要一招便占據上風,門兒也沒有。所以,在太陰攝魄鬼爪出手之時,身形也急速的竄將過來,手心之中,一顆激卵大小的白色圓珠,滴溜溜的轉動著,隨時待發。

  這顆圓珠,乃是徐完數百年精修之太陰靈元凝結的鬼丹,此丹與其性命交修,卻又不損其根本,經過他以特殊手法祭練,已經成為了一顆陰雷珠。此雷至陰至穢,霸道無比,較之九烈神君那名傳天下,可以當修士重劫的陰雷更為厲害。

  徐完卻是想要趁著此時之機,一舉將妙一真人重創,從而,將封困他的陣勢打開一道缺口。然而,妙一真人卻是目光如炬,根本就不給其機會,直接隱沒于陣中。

  徐完見此,卻是只能將陰雷珠重新收回自己的體內。他這陰雷,雖然不比別的,只能用一次,可以多次重復使用,但是,真正的大威能,卻也只能夠展現三次,所以,不到關鍵時刻,他卻也是舍不得用。

  看著四面八方蜂擁而來,越來越濃密,居然連他的目光都不能洞穿丈許的云霧,徐完知道,妙一真人已經開始真正的發動陣法的威能了。

  峨眉派轟動天下的兩儀微塵陣,徐完自然聽說過,不過,平日里他卻是嗤之以鼻,認為其并沒有什么了不起,未必能夠及得上自己的萬鬼大陣。可是,這一刻,他親身的感受到陣勢的玄妙,心中卻是駭然不已。

  因為,任其如何的感應,也沒有發現絲毫的破綻,就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世界一般。

  徐完暗暗的發動身上的一枚傳音針,試著與鬼王宮中,自己的第一愛姬喬喬傳音,卻是發現,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時候,徐完終于完全的死心了。沒有外援,沒有紕漏,如此一來,他想要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憑借自身的實力,強行破陣了。

  徐完乃是橫行天下數百年的兇鬼,心智之堅定自然是一等一的。此念一起,便毫不猶豫,立時間,從腰間寶囊之中取出了一桿三角小旗,晃將一晃,立時變得有如參天巨柱一般,高足有數十丈,旗面無風自動,綿延了千百丈。

  那旗面之上,只有一顆碩大無比的骷髏頭,舍此而外,別無一物。

  徐完放出大旗,口中念念有詞,剎那間,那骷髏頭的嘴巴張開,大聲的吼叫了起來,一陣古怪的聲音從中傳出,低沉之極,如泣如訴。同時,骷髏頭的雙眼之中,爆射出千萬只半灰不白的箭矢,朝著四面八方爆射。

  那箭矢,乃是《太陰鬼箓》秘傳的幽靈鬼箭,乃是以人獸之生魂雜糅地脈龍氣煉制,集至陰與至陽與一體,威力強大無匹。

  只聽得轟隆連聲,那彌天蓋地,仿佛無窮無盡的白色云霧,當時被炸的連連翻滾,消弭無數。片刻之間,冥圣徐完周圍千多丈的空間,便都行空了下來。

  妙一真人見到此,表情卻是絲毫未變,渾不在意的與身旁主陣的玄真子道,“徐完這呼名喚魄出,我們門中弟子的高下,便立見分曉了!”

  玄真子也是一臉的輕松,笑著回道,“是啊!今番這弟子高下一現,料來其余的師弟,對你也應該是完全的心悅誠服了!”

  “但愿如此吧!”

  兩儀微塵陣的某處,十數名峨眉派小輩弟子聚集在一起。

  見得冥圣徐完放出大旗,那年齡最小的齊金蟬卻是吵嚷著道,“老鬼已經出手了,我們也該動手了吧,這次各位師長給我們這么好的磨礪機會,可是一點兒也不能浪費啊!”

  “我等師兄弟難得聚在一起行動,此番不妨就比試一番,看誰對那老鬼的傷害最大?”苦行頭陀的門人笑和尚隨之而道。

  笑和尚在慈云寺斗劍之時,吃了很大的苦頭,雖然變的穩重一些,但正所謂天性難改,這般的玩鬧,仍然很是偏愛。

  “如此正好!我輩修士,自當以實力論大小,論年齡卻是太不公平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依照戰果,重排我等得座次!”齊金蟬即刻間又道。

  “你是又想做我的哥哥了吧!”一旁,齊靈云敲了齊金蟬的腦袋一下,輕笑道。

  正說著,突然,每個人都聽得了一種古怪之極的聲音,這種聲音,好似是自己一個非常熟悉之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不過,這聲音委實是太過于低沉了,好似從極遠方傳來,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凝神傾聽。

  “這等小小迷魂之法,也敢來迷惑于我!”齊金蟬天生靈慧,卻是警覺非常,絲毫不曾為其所惑。

  他見得其余的師兄弟面色都有幾分恍惚,知道有諸多師長在,絕對不會出什么問題,卻也不去理會,徑自雙肩一搖,催動鴛鴦霹靂劍,身劍相合,化作一道紫紅色的劍虹,朝著冥圣徐完劈斬了過去。

  緊接著,近乎剎那之間,諸葛擎我、笑和尚、齊靈云、周輕云、裘芷仙等人也都回過身來,見得齊金蟬已經搶先,也各自催動劍光、法寶,殺將了過去。

  又過得片刻,黃玄極、尉遲火、悟修、郁芳蘅等九人也回過神來,見得場中情景,片刻也不耽擱,即時沖殺了過去。

  剩下的李文衍、李震川、雷去惡等六人卻是一臉的呆滯,顯然入迷已深。

  主陣的白云大師見得這般情況,知道再這般下去,他們的神魂非得離竅而出,被冥圣徐完所養的惡鬼骷髏所吞吃不可。當下,一聲清喝,宛如炸雷一般,轟響在他們的腦海,將那喚魄之音震散。

  李文衍等人清醒過來之后,也立時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各自都有幾分臉紅,感到羞辱。這時候,他們也不多言,各自取出自己的法寶、兵器,朝著冥圣徐完殺了過去。

  徐完見得自己的惡鬼旗大為奏效,卻是也不急著用別的法寶,一心一意的發動著,密密麻麻,猶如暴雨傾盆一般的幽靈鬼箭四面發出,想要將這些白霧清除干凈,試探出這兩儀微塵陣的底限。

  然而,還沒等其這個目標實現,驟然間,一道凜然無比的紫紅劍芒爆射而至,一劍劈斬在了大旗的旗桿之上。雖然并未一下劈斷,卻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無數幽玄鬼氣從中泄露而出。

  冥圣徐完天生鬼眼,別有不同,一眼便看出,那紫紅劍芒之中乃是一個男童隱藏,當下,卻是明白了妙一真人的心思。

  妙一真人不僅僅是要將自己誅滅在此,還要趁著這個機會,讓門下的小輩弟子們得到歷練。這般的情況,簡直是絲毫都沒有將其放在眼里,徐完自然是大怒,五指并指如鉤,手臂驟然暴漲,硬生生朝那紫紅劍光抓去。

  徐完很清楚,那是長眉真人所煉的鴛鴦霹靂劍,乃是一等一的飛劍。不過,他卻是不在乎,因為,他獨門的赤尸神焰就是專一克制天下飛劍的。

  將要接觸之時,他那爪子的五指之上,各自爆射出一道紫色的火焰,宛如五條繩索,朝著鴛鴦霹靂劍絞纏了過去。

  劍鋒與火焰交擊,卻是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那紫色火焰之中,卻是暗含一股子吸力,將鴛鴦霹靂劍牢牢的鎖在了附近,任齊金蟬如何的催動,也無濟于事。漸漸的,甚至連轉圜之間,都有些困難。

  眼看得,徐完就要將鴛鴦霹靂劍連同齊金蟬擒下,驟然間,劍虹自發的暴漲,破碎了魔焰的封禁,脫身出來。徐完還沒來得及再度加力出手,諸葛擎我與笑和尚的無形劍,各自轟在了他的身上,將其護身鬼泣,撕裂了兩道巨大的口子。

  尤其是諸葛擎我,長期跟在東海三仙身邊,劍術之道,出神入化,環繞著冥圣徐完連連的刺激,剎那之間,便是數十劍刺出。雖然并未給其帶去多大的實質傷害,但徐完的身體,看起來卻是千瘡百孔。

  “好一群小狗,果真是峨眉派無賴出身!”徐完驟然受傷,心中卻是暴怒之極,一聲大吼,頭頂一顆拳頭大小的明珠升騰而起,正是徐完第一至寶——阿鼻元珠。

  阿鼻元珠一出,立時間,無量阿鼻魔氣化作一道道實質的波紋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攪動的周遭空間都開始虛化,隱隱有破碎的跡象。當時,諸葛擎我與笑和尚的身形,都被震了出來。

  這時,阿鼻元珠又是一個顫動,那實質的波紋凝縮在一起,居然斂化成一種劍芒似的銳氣,朝著二人切割而來。

  兩人的無形劍往上一磕,龐然大力席卷而來,隱隱然有將他們身劍合一之勢打破的架勢。這般的情況,駭的他們趕忙飛速的倒退回去,沒入附近的白霧之中。

  徐完也沒工夫去追他們,因為,又有一群峨眉弟子攻擊而來,這一群雖然都是女的,但是,手中飛劍無一不是上品,修為也都深湛的很,合成一座劍陣,迸發出無量劍氣朝他絞殺而來,讓他也不敢怠慢。

  阿鼻元珠連連顫動,波紋蕩漾之下,峨眉弟子再無一人能夠侵入他身遭十丈之內。這時,他又從腰間寶囊之中,取出一個玉質的青皮葫蘆,將蓋子一揭,無數點青碧之光從中飛出,宛如夏日之夜,無數的螢火蟲一般,漂亮之極。

  然而,齊靈云、齊金蟬等峨眉弟子的飛劍、法寶碰上,卻是發現,每一點光華都內蘊著無與倫比的龐然巨力,重如山岳一般,而且,這青碧之光還帶著一股陰損之極的力量,不停的污穢著飛劍的劍光、靈性,使得飛劍的威能越來越小。

  陰磷砂大展威能,蓋壓的所有來犯的峨眉派弟子都只能苦苦的支撐,冥圣徐完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太陰攝魄鬼爪立時間連連抓出,想要將其擒捉過來幾個。這般一來,妙一真人投鼠忌器,卻是再也奈何不得他了。

  這兩儀微塵陣,不破也算是破了。

  不得不說,冥圣徐完的想法的確是沒錯。不過,妙一真人等一干峨眉長老是讓自家的弟子歷練來著,自然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看護著。

  眼看得,數十枚陰磷砂壓制了鴛鴦霹靂劍的劍光,太陰攝魄鬼爪就要將齊金蟬給抓去過去,妙一真人毫不猶豫的出手了,金光烈火劍化作一道驚虹,驟然出現,一舉撕裂了太陰攝魄鬼爪,護持著齊金蟬退回了白霧之中,恢復鴛鴦霹靂劍的靈性。

  很快,冥圣徐完又窺到了一處疏漏。這一次,他卻是不再動用太陰攝魄鬼爪,而是將自己束腰的絲絳取下,拋了出去。

  修士身上,諸般飾品,鮮少無用的,冥圣徐完也不例外。他這束腰之物,也是一件法寶,名叫六道鬼索,與阿鼻元珠并列,乃是其鎮派七寶之一,威能至大。

  然而,六道鬼索剛出,憑空一道無形劍氣便即出現,將其攔了下來,在虛空之中不停的糾纏。當那無形劍氣消失之時,黃玄極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疏漏,劍光霍霍,將自己護持的風雨不透,想要一擊而制,卻是不可能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每一次,冥圣徐完都是差那么一點兒,沒能將峨眉弟子擒下,讓他們的師長給救了回去。

  初始之時,心火上涌,冥圣徐完出擊的愈發頻繁,但是,隨著失敗的次數越來越多,足足過了上百次,徐完終于恢復了清醒,認知到想要憑這種手段讓峨眉派就范,放自己離去絕不可行。

第一九一章誅滅  從暴怒之中清醒過來的徐完,猛然現,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在與這些峨眉派輩的糾纏之中,已然損耗了差不多一成的元氣。

  如此下去,恐怕要不了一天的功夫兒,自己就被這干輩拼耗干凈了法力,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畢竟,人家人多,卻是可以輪番上陣。

  念及于此,徐完也禁不住心中寒。若非是他乃靈鬼之體,恐怕早就冷汗狂冒了。

  這時,他知道,自己決然不能如此下去了,必須從的籌謀破陣,否則,自己恐怕真個是死期將至了。

  當下,冥圣徐完將手中的青皮葫蘆一拋,手中幾個法訣恰出,立時間,“轟隆”一聲,葫蘆爆開,內里密密麻麻,無量數的陰磷砂,盡數飛了出來。宛如億萬點光雨,鋪天蓋地的,朝著四面八方爆射。

  那強勁的力量,劃破虛空之時,都出一陣尖銳的爆鳴。無數爆鳴之聲連綿在一起,宛如九天雷震一般,震耳欲聾。

  一見得這般的情況,妙一真人便知道,冥圣徐完爆了。這般的力量,便是自己等人,接將起來都有些吃力,更不用說那些輩了。當下,其一聲敕令,玄真子、苦行頭陀、白云大師、髯仙李元化、元元大師、屠龍師太沈繡六人齊齊震動手中的太清旗門,催動兩億妙用,剎時間,齊金蟬等一干峨眉輩弟子,盡皆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同時,冥圣徐完放出來的無量陰磷砂也被分割開來,轉入了不同的空間。除了打滅一點兒白霧之外,冥圣徐完的這一擊,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不過,冥圣徐完卻是并不在意,他這一招,一則是為了驅散那些峨眉輩弟子的妨礙;二則是引動陣法變幻。此時,陣法如其所料,開始運轉,冥圣徐完卻是高興的很,因為,轉圜之間,總是難免會有絲絲的氣機流動,而由此,便可以窺出些微的破綻來。

  徐完一雙綠油油的眼珠不停的掃視,全無所獲。這時,他心念一動,轟然一聲,自身散化了開來,變成了一團純白的鬼氣。這些鬼氣一個翻涌,自的重組,卻是化作了一面巨大無比的方鏡。

  此鏡,乃是《太陰鬼箓》之上所載的最高神通之一——太陰神鏡,最是擅長查找那細微的波動。

  太陰神鏡出現之后,滴溜溜的在虛空旋轉著,強烈無比的四方光柱,不停的掃視四方虛空。那些白色霧氣碰到光柱,居然自的分將開來,現出一條道路。

  只片刻間,太陰神鏡的光芒便定在了一點兒,動也不動。這時,鏡面之上波紋一蕩,一顆激卵大的明珠便行從中飛出,順著白色光柱,朝著那一點兒急飛去。

  這明珠,正是徐完之前準備偷襲妙一真人齊漱溟所用的陰雷珠。正所謂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對于徐完來說,用在此時此處,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徐完到底不愧為一代宗師,的確是不同凡響!這么快就從陣勢運轉之中窺出了破綻。”玄真子見此,卻是對著身邊的妙一真人道,“我看,那些輩歷練的也差不多了,拔苗助長,不宜太過,接下來,就由我們出手,將徐完誅滅便了!”

  “師兄主陣便是!”妙一真人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玄真子聞此,當下也不客氣,一聲喝令,當先將一枚拳頭大的金色寶珠拋入了陣中。幾乎同時,又有五顆金色寶珠出現。他們就如同那太陽一般,在陣勢之中綻放著熾烈無比的光華。

  隨之,玄真子等人各自以法力、法咒催動,立時間,六顆寶珠就如同六條大河之源,傾瀉出了六條浩大無比的火焰長河。

  這六條金燦燦火焰長河,第一時間,便朝那虛空疾飛的陰雷珠席卷了過去。沛然無邊的力量,一下子便將陰雷珠定在了虛空,難以動彈分毫。

  “乾天元陽真火!”徐完的驚呼,從太陰神鏡之中透了出來。

  徐完乃是鬼物,所渡劫數與人類又有不同,更加的艱難,地仙之劫,便已經遭遇到了乾天元陽真火。那霸道無邊的火焰鋪天蓋地而來,讓其可謂是吃盡了苦頭,若非是其手中寶物多多,只怕還真個熬不過去。

  說起來,他那陰雷珠也是克制乾天元陽真火的一種有效手段。不過,這種手段,也分什么時候兒,正如水克火,但火大卻可煮海。以眼前的乾天元陽真火之力,他這顆陰雷珠的覆滅,只在旦夕之間。

  事已至此,徐完自然是不能容許這顆陰雷珠浪費掉,當下,心念一引,完全息止了收將回來的打算,完全的爆破了開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虛空都塌陷開來,現出了幾十道細的裂縫,無數火焰洪流涌入了其中,消失不見。隨之,一股強烈無比的陰冷狂飆朝著四面八方席卷開來,所過之處,霸道無邊的乾天元陽真火開始紛紛熄滅,火焰長河宛如缺水斷流一般,紛紛只剩下了半截兒。

  而趁著這個機會,冥圣徐完所化的太陰神鏡,光芒大盛,一道粗大無比的白色光輝,定住了那個之前照出來的節點兒,緊接著,使出分身化體,一道身影從鏡中飛出,化作一道流光,順著光柱,朝那節點迅飛去。

  妙一真人齊漱溟籌謀多時,豈能容許這般的情況生,當下,金光烈火劍化作一道金色劍虹,橫亙而出,一舉撕裂了白色光柱,攔截在了冥圣徐完的身前。

  徐完遁光卻是絲毫不緩,順手一拋,將自家鎮派七寶之一的碧血滅魂梭飛出,衍化出千百道碧色長虹,迎上了金光烈火劍。

  然而,即便是如此,徐完也沒能飛過金光烈火劍的封鎖,因為,金光烈火劍在迎擊碧血滅魂梭之前,卻是飛出了四朵紫青色的燈花,密密麻麻,無數的如意形火焰交錯、連綿成一張火網,席卷了過來。

  徐完看到這火焰,更是駭然,因為,這是專一誅滅、懲罰仙人所用的天刑神火,他一介鬼身,哪里敢碰?當下,趕忙扔出一枚泥犁珠,爆將開來,化作一道屏障暫時遮擋,倒退了回來。

  這一退,前面的一番努力,盡付諸于流水。

  冥圣徐完正要再度動太陰神鏡,卻是陡然現,那無邊的濃密白霧驟然間消失不見,抬頭不見天,低頭不見地,舉目四望,盡是虛無圍說不上明,也說不上暗,頗顯得詭異,就仿佛到得那傳說中的異度空間。

  驟然間,六顆純陽寶珠在其上下四方的遙遠虛空出現,大放光明。轟響之間,六道火焰長河滾滾如bsp;徐完想要逃遁,可是,這里方向的概念好像全是錯位的,往前飛,卻是倒退,往左飛,卻是向右,一剎那間,還沒容得他適應過來,便被那浩蕩無比按的火焰長河給吞沒。

  乾天元陽真火,熾烈無比,縱然其將阿鼻元珠的威能盡數展動,也仍然能夠感受到那灼熱無比的氣息對其身體的侵蝕。

  這一刻,徐完真的覺得,自己有可能葬身在此地。一股從來都沒有過的恐慌之情,瞬間彌漫了其整個身心。

  “不,我絕不接受這種命運!”

  一聲無聲的咆哮,冥圣徐完法力一震,“轟隆”一聲,阿鼻元珠也爆將了開來,凜冽無比的狂飆朝著四面八方席卷,這一瞬間,卻是將所有的乾天元陽真火都給擋在了數十丈開外。

  緊接著,徐完身形一震,身上的衣服盡數崩碎,露出了的軀體,而后,搔弄姿,手舞足蹈,大跳起了艷舞。

  徐完雖然是男人,舞動之時也略顯僵硬,但是,卻有一股詭異之極的美感,透出來。

  此法,乃是鬼道至高秘術之一的大術,也是徐完最后的保命秘法。

  徐完當初曾在自己最寵愛的姬妾喬喬身上,以大術種下了自己的一點本名元靈,平日里,喬喬可以借助這點元靈,憑空借去他的法力與人爭鋒。但一旦他面臨死劫,卻是可以借此法之聯系,以全身精氣盡喪為代價,將自己的元神烙印傳遞過去,刺激元靈,長成元胎。

  先前,徐完之所以不使,卻是因為此法一旦展動,自己一身修為便盡付諸流水,需要從頭來過。不過現在,面臨必死之局,他卻是顧不得那么多了,因為,總比形神俱滅要好。

  大術一動,果然,那冥冥之中的一縷聯系還在,當時,徐完大喜,就要動,三道無形劍氣卻是搶先一步,斬在了他那沒有任何防御的鬼身之上,一下子,便將其斬成了四段。

  原來,妙一真人等人雖然不識得這鬼道秘術,但本能就覺得不對,故而,卻是寧可多耗費些力氣,也不愿出現什么變故。

  徐完鬼身一破,最后解離全身精氣的一部,再也施展不下去,唯一的逃生希望,就此破滅!

  徐完卻也是一個硬氣之人,當此之時,卻是絲毫求饒,換取元靈轉生的意思都沒有,一聲大吼,自行自爆開來。

  妙一真人等人卻還是不放心,以乾天元陽真火將所有的陰魂之氣焚燒殆盡,確認徐完不會再有絲毫的生機之后,方才收了陣勢。

第一九二章妙一再算計  兩儀微塵陣一收,落雁峰上彌漫的云霧頃刻盡消,天朗氣清,四野空寂,就好像這里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隨之,妙一真人等一干峨眉派之人盡皆顯化而出,聚攏在了一起。妙一真人等長輩之人還好,雖然面帶微笑,但還略顯得矜持,齊靈云等一干小輩弟子,卻是毫不遮掩,一個個的興高采烈。

  尤其是齊金蟬,蹦蹦跳跳,活脫脫像只猴子。直到妙一真人瞪了他一眼,他方稍顯平靜了些。

  就在這時,兩片火云分別起自玉女峰、蓮花峰,連綿在一起,遮蔽了大半個天空,迅速無比的朝著落雁峰飛來。

  看到這個,妙一真人齊漱溟與一眾長老相視一笑,道了聲:“地主來了!”

  剎那間,那片火云便轟然落下,火光四下里彌漫,但是,卻不損周遭花草樹木分毫。火光斂去之后,卻是現出了兩個身影,一個身材高大的頭陀,一個年紀略輕,頗有些仙風道氣的道士。

  此二人,正是華山三兇剩下的兩位:華山掌教烈火祖師與史南溪。

  兩人一現,妙一真人便帶著一干峨眉長老、弟子當先迎上前去,道,“妙一見過烈火道兄、史道兄!這次,事情倉促,不得已借貴教駐地辦些事情,卻是未能事前通知,實在是抱歉了。還請烈火道兄不要見怪啊!”

  烈火祖師本來心中的氣性是非常大的,此番前來,更是將自己新近練就的至寶——都天烈火神旗也帶了來,為的就是擺下都天烈火仙陣,壓制峨眉派的陣法,讓來人知道,別家山門不是能夠隨便闖的。

  可是,一見得峨眉這番的行動乃是妙一真人齊漱溟帶隊,東海三仙齊至,心中便知,自己與師弟便是布下陣勢,也討不了好去。當下,息止了即時出手的心思,不過,卻也沒給山門好臉色,皮笑肉不笑的道,“齊道兄客氣了,峨眉派乃天下大教,威名顯赫千年,去哪家山門不得好生接待著,還通知什么啊!”

  妙一真人也是老于世故之人,就當根本沒有聽出烈火祖師的弦外之音,笑呵呵的道,“哎呀,陣勢多謝烈火道兄的體諒了,你這般一說,妙一心中,就更是有些慚愧了!”

  一旁的史南溪,早在西方魔教之時,便與峨眉派有過齟齬,故而,一直心存報復,卻是絲毫也不客氣,徑自chā口道,“不知齊道兄這次來我華山辦什么事情啊?居然急切到這個份兒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妙一真人聞此也不生氣,輕描淡寫的道,“那北邙山冥圣徐完,在人間建立鬼國,為天地所不容,周遭百姓苦其久矣,我峨眉派早就有心除他。奈何,其始終呆在他那老窩不出,卻是頗有忌諱。

  這次,好不容易得了次機會,我們就匆忙趕來。邀天之幸,終于將其滅殺于此,為人間除了一個大害!”

  此言一出,烈火祖師與史南溪縱然竭力掩飾,仍然不能掩盡心中的驚駭,在臉上不自覺表露除了分毫。

  沒辦法,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

  冥圣徐完雖然是鬼道中人,但一身修為卻是通天徹地,烈火祖師自忖兩人之間也就是半斤八兩。至于史南溪,卻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與徐完還是頗有一段差距的。峨眉派這些人能夠將徐完誅滅在此,也就表明,若是起了對付他們兩個的心思,也同樣能夠誅滅。

  立時間,兩人的態度不敢在這么輕佻了,變得很是鄭重,談話的語氣,也變得和如chūn風一般。片刻之后,烈火祖師與史南溪便推說各自閉關正緊,告辭離去,分別返回自己的洞府。

  離去之后,三仙之首的玄真子卻是暗自傳音道,“師弟,你怎么告知他們我們煉劍未完,這不是暗自蠱惑那史南溪去我凝碧崖盜寶嗎?現在,白眉禪師已然帶著李寧出外云游,不知所蹤,朱道友也回返了石虎山,凝碧崖可是一片空虛啊!”

  “依我所猜,師弟是起了提前開府的心思了!”苦行頭陀卻是chā言道。

  “不錯,”妙一真人卻是微點了點頭,道,“現在天下之形勢,已然與先前所設想的完全不同,所以,計劃只能作為參考,不能全然照著實施了。我覺得,提前開府,是一個更好的選擇。而史南溪等人作為開府的祭品,正是合適。

  此番我們回去,靈云等一干小輩卻是不必隨行了,讓他們直接前往凝碧崖居住,為開府做些準備,同時,也再增加些歷練,為將來做大事,增加些經驗。”

  “如此也好!師弟統領教務多年,或許,有些事看的的確比我們準些!”玄真子、苦行頭陀,聞得此言,幾乎同時,點頭贊成。

  三人之間的對話,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縱然是峨眉派其余的長老,也少有窺出端倪者,更不用說那些小輩的弟子了。

  這時,妙一真人突然將焦彩蓉叫到了身前,雙手一磨,大蓬大蓬的紫青光氣飛出,如水一般,自焦彩蓉的頭頂沒入,彌漫全身。片刻之后,妙一真人收了法術,和聲而道,“焦姑娘,現在你體內禁制已經完全清楚,不知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此時,諸葛擎我與笑和尚都以為焦彩蓉該拜倒在地,懇求妙一真人收錄門墻了,他們也各自都做好了幫腔的準備。孰料,焦彩蓉僅僅是福了一福,道,“多謝齊真人救助,小女子感激不盡。我現在這般的情況,也無甚追求了,只愿尋一尼庵,青燈相伴,度此終生便了!”

  這話,卻是大大的出乎諸葛擎我與笑和尚的意料,然而,后面妙一真人之言,卻是更出乎他們的意料。

  “焦姑娘有此心也好,佛門清凈之鄉,卻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齊真人接下來想必還要犁庭掃穴,攻打那徐完老鬼的鬼宮,我就不耽擱了,就此告辭!”說罷,又行了一禮,而后,翩然而去。

  “掌教,這焦姑娘一身仙骨,正是修持我峨眉的好根底啊,如此資質,怎不將其留下,收錄門墻,反倒是讓其流落在外呢?”這時,大愕的諸葛擎我卻是當先開口問道。

  緊接著,笑和尚也是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

  這時,妙一真人尚未回答,玄真子卻是冷著一張臉道,“你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原來,諸葛擎我以前卻是一個多情種子,若非是玄真子幾經護持,早就墮入“情劫”,不復純陽之身。

  此言一出,諸葛擎我卻是面色一慚,不好多說什么了。

  不過,這時齊金蟬卻是跳了出來,吵嚷著道,“我也想知道為什么啊?那個焦姐姐,能夠在魔窟之中那么多年還秉持一顆善心,可相當的不容易啊!”

  妙一真人見得一眾小輩弟子都是一臉的好奇,卻是開口解釋道,“原本,我亦是有此意。不過,就在不久之前,我卻是突然改變了主意。我峨眉派這么多年來,之所以能夠保持現在這般的局面,就是因為我們始終保持著一種純粹,一種銳氣,而這焦彩蓉入門,我卻是擔心會將你們侵染,使得峨眉多年的傳統,就此毀掉。

  再者,你們也看到了,那焦彩蓉自己并沒有提出拜師之意。之前擎我已經與我說過,她想要拜師。而今不提,很顯然是因為先前我沒有及時為其解除禁制,讓其擔了不少風險,心中產生了抵觸心理。如此一點兒考驗都禁受不起,心性之差,可見一斑。

  有此兩點,這般的人,任是資質再好,我們峨眉也不要!”

  聽得這個,一干峨眉小輩弟子,有的點頭贊同,有的一臉唏噓,顯然是各有想法。

  這時,諸葛擎我再次開口道,“掌教,即便是如此,也不該任其流落在外啊!這般的資質,若是被那邪魔之流收錄門墻,難保不會成為一代邪魔?若是由我峨眉交好的佛門大師負責照看,豈不是省事多了!”

  “這個,卻是要看其自身的選擇了!”妙一真人慨嘆了一聲,而后道,“若是其真個能夠一直秉持正念,時間到了,自然有人會去渡她;如果,她墮入了邪道,你們手中的利劍,難道是擺設不成?”

  說到這兒時,妙一真人的臉上,卻是凝肅異常。這一刻,他整個人都好像化成了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氣勢攝人之極。

  至此,再無人多說什么。

  妙一真人的氣勢,一放即收,隨之又道,“好了,現在徐完雖死,但那鬼王宮還在,萬千厲鬼還在,趁著他們還不知道徐完身死的消息,卻是要從速清剿,否則,若是讓他們流竄出來,遺禍人間,就是我們的罪果了!

  不過,這次清剿鬼王宮,我們這些長輩就不去了,全由你們出馬,希望你們不要墮了我峨眉派的威名!”

  “爹,你就放心吧!些許宵小,不足掛齒!”齊金蟬當先回道,“不過,蛇無頭不行,這次,我一人斬了徐完的惡鬼旗,功勞最大,按照我們先前的商定,我就是大師兄了。是不是這次的行動,交給我負責啊!”

  “名位座次,豈是你能夠排定的?為父不追究你罪責就是好的了!此番行動,由你姐姐和擎我負責,你若敢不聽話,此番事畢,為父就罰你閉關三年,不得外出!”

  妙一此言一出,齊金蟬的臉當時垮了下來。

第一九三章掃余孽,勢如破竹  (又有人要倒霉了,猜一猜是誰?)

  妙一吩咐停當,當先便與玄真子、苦行頭陀等一干峨眉長老回返了東海仙府,任這一干小輩自為。

  妙一剛走,諸葛擎我便行謙讓,讓齊靈云成為了唯一的首領。齊靈云仿佛天生便有一種領袖的氣質,也不謙讓,應下之后,即時便發號施令:“笑師兄,金蟬,我知道你們兩個最是不耐隨著大隊一起行走,這樣,你們便先行前往,將那顛倒五行迷仙陣倒轉,形成困陣,防止那里的陰魂厲鬼逃竄。

  若是沒有什么動靜,你們也不要輕舉妄動,至于已經出來的,則盡數截殺!”

  “遵命!”笑和尚與齊金蟬裝模作樣的行了一個大禮,而后,各自催動劍遁,一溜煙不見了。

  緊接著,齊靈云帶著剩下之人不急不緩的朝北邙山趕去。

  北邙山。

  笑和尚站在一個隱秘的祭臺之上,小心翼翼的推轉著上面的陣旗。

  陣法之道,最是精微,稍有差錯,非但可能原有的預想不能實現,說不得,還會出現反效果。

  就在笑和尚忙碌之時,一道紫紅色,隱有霹靂之音爆響的劍光飛速射來,落在了祭臺之上。劍光斂去之后,現出了一個粉嫩嫩的男童,正是齊金蟬。

  不過,很顯然,齊金蟬的心情頗為不好,滿臉的不爽之情。

  “這哪里算得上鬼窟?沒有一個跑出來害人的,我都溜了兩圈兒了,一個也沒碰上,真沒勁!”齊金蟬當時嘟囔著道。

  “呵呵,這恰自說明了徐老鬼教規甚嚴啊!”笑和尚正值收尾,卻是沒有了妨礙,即時回道,“待會兒進攻之時,恐怕我們還真要面臨一番惡戰呢!”

  “如此最好!”齊金蟬對此非但絲毫沒有畏懼之心,反倒是滿臉的躍躍玉試,“自母親放我出九華山之后,我還沒有行俠仗義過呢!今日,可算是開了葷了!”

  說話之間,笑和尚將這祭臺上的陣旗按照要求重新的布設完畢。因為,這已經是最后一座顛倒五行迷仙陣需要變動的陣旗,所以,一行完成,立時間,陣旗便大為震動。旗幡之上的符文,也開始閃耀起五色流光。

  一剎那間,受到陣旗的感召,絢爛之極的五色云霞便虛空生成,浩浩蕩蕩,宛如長江大河一般,朝著四面八方鋪展開來。頃刻之間,北邙山方圓數百里地界,盡被五色云霞所遮蔽。

  霞光yànyàn,映照的整片天地都是霞光瑞彩。

  齊金蟬行俠仗義心切,時時刻刻都在留意著周遭的動靜,在五色云霞剛剛開始彌漫之時,他就發現,北邙山一處山頭左近,射出了無數道鬼影,顯然是在進行查看!

  “笑師兄,我有一個提議,你想不想聽?”齊金蟬眼珠子一轉,滿面含笑的問道。

  “你那點兒鬼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肯定是想要我陪你一起先行去闖鬼窟!”笑和尚一臉鄭重無比的表情,回道,“小僧乃老成持重之人,豈能受你的蠱惑?”

  “笑師兄,在小弟面前,就不用裝了吧!我還不知道你的性格?”齊金蟬一臉的不屑,徑自道,“你有無形劍,我有鴛鴦霹靂劍,都是頂尖的飛劍,現在那鬼窟之中老鬼已去,更有何人能夠難為你我?任他厲鬼萬千,也不過是多出幾劍罷了!”

  “小僧心志之堅定,豈是些許言語所能夠撼動的?”笑和尚表情依舊。

  “真不去?不去我可自己去了!”說著,齊金蟬背后的鴛鴦霹靂劍光芒綻放,作勢玉走。

  “罷了!小僧還是與你一道去吧!免得你修為淺薄,傷著也就不好了!”笑和尚這時,面上卻是不再掩飾,露出了一抹微笑。

  “行了,快走吧!再晚,等姐姐過來,可就走不了了!”齊金蟬催促道。

  “不要慌,我用無形劍帶你,屆時,你只管出劍便了!”笑和尚又道。

  “也好,這肯定好玩兒!”齊金蟬聞此,面上卻是頗有期待。

  剎那間,笑和尚無形劍一催,兩人的身形同時隱沒。

  笑和尚能夠有現在的本事兒,還要得益于上次的慈云寺之劫。慈云寺遭劫,他雖然被曉月禪師送了回來,但是,那柄無形劍卻是沒有歸還,所以,苦行頭陀便將自己苦心祭練數百年的無形劍送給了他。

  笑和尚乃是苦行頭陀選定的衣缽傳人,為免慈云寺的情況重演,在將無形劍交與他之時,還在其上灌注了自己百年的道力,關鍵時刻,卻是可以展動出無上的大威能來。較之鴛鴦霹靂劍的自發護主,更是要厲害的多。

  無形劍遁,速度無匹,數十里之地,片刻即到。

  他們趕到之時,那外出勘查情況的厲鬼幽魂并未完全的回返鬼宮,還有十數個在外,晃動著白紙幡,發出陰森森的鬼氣,將五色云霞擋在身外。

  這顛倒五行迷仙陣,并非殺陣,故而,這五色云霞只是迷人耳目,屏障神念,卻是沒有多大的殺傷力,這些鬼物呆的倒是十分之輕松。

  這些鬼物各自之間,正在閑聊,陡然間,一紫一紅兩道光芒劃空,便見得兩個同伴同時被斬成了兩段,隨后,霹靂之音輕響,完全被炸成了虛無,連丁點兒精氣都不復存在。

  驟然間的變故,讓他們大駭,齊齊大聲鬼嘯傳信的同時,有的往洞口處疾飛,有的則往一塊兒湊,將各自的法力合成一道,放出更加強力的屏障,維系著自己的安全。

  可是,這些個通通無用本,紫紅兩色光芒連連閃現,剎那功夫兒,所有在外的厲鬼完全被掃蕩一空。法器也都被斬成了兩段,精氣流失,完全的報廢。

  “痛快,真痛快啊!”無形劍的遮蔽之下,齊金蟬滿面的興奮,不停的向笑和尚密語傳音,表達著此刻的心情。

  “快,快,笑師兄,殺進去,趁他們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趕緊擴大戰果!”

  “好,此時倒是深入鬼窟的大好時機,不過,你卻是不要急著出手,那先行沖出來的準是小角色,我們進入鬼窟深處,尋一個大人物再行出手!”笑和尚即時回道。

  “就依笑師兄的,快點兒吧!”

  在齊金蟬的催促聲中,笑和尚催動無形劍,往鬼窟飛縱而去。

  顛倒五行迷仙陣的一處祭臺之上。

  齊靈云率領的大隊峨眉人馬已經趕到。

  片刻之后,四道劍光近乎同時射落,分別搖了搖頭。

  見得這個,齊靈云卻是也不禁露出苦笑,“我就知道,他們兩個一定是這樣!不過也好,以他們兩個的古靈精怪,肯定會將鬼窟攪的天翻地覆,激飛狗跳的,我們卻是輕省多了。我們這便也前往吧!”

  到得鬼窟之外,果然,見得起碼有數百名厲鬼,撐開了五色云霞,在外不停的巡視著,其中有三個人,還有著身體。不過,那身體烏黑油亮,干癟瘦削,顯然已非人類之身。

  “動手!”

  齊靈云一聲令下,當先取出了自己的伏羲鏡,晃將一晃,粗如水桶的金光便將一個擁有身體的鬼物罩住,當時,無量黑氣、白氣升騰而起,強烈之極的慘叫之聲隨之而起。

  這些鬼物看似很多,但大多都只是粗通術法,對付尋常之人自然是無往而不利,但是,與峨眉這一干經過多年修煉的劍俠乃至于散仙對上,實在是不堪一擊。尤其是諸葛擎我這些散仙高手,根本就是一劍橫掃,無數厲鬼灰飛煙滅。

  只不過片刻之間,洞外所有厲鬼,包括那些擁有尸身的徐完嫡脈弟子在內,盡被清掃一空。

  鬼窟深處,議事大殿。

  一個美貌絕倫,明yàn無雙的女鬼,站在高臺之上,她的身后,便是徐完平日里的寶座。

  信手一拂,一個晶亮亮的玉環飛出,懸在虛空,幾道法訣掐出,晶環之中,卻是顯化出了齊靈云等人的一干行動。

  臺下徐完近百名弟子,看到這個,俱個群情激奮,要求將來人碎尸萬段。可是,他們的面色之上,一個個的,卻都頗有畏怯之情。

  這女鬼,名叫喬喬,乃是三世怨氣鑄就的絕世戾魄,于鬼道而言,就是無上仙姿。徐完得到她之后,對其甚為寵愛,有心與其同證鬼道上乘功果,故而,對其非但不曾用強,為明心志,更是將大術與其同修。

  大術,乃鬼道至高秘術之一,只要兩人共同修持至地仙的絕頂境界,便可以雙修之法,沖擊天仙,成功幾率,幾達八成。但是,此前卻是有一點,那就是女鬼的處女陰體不能被破。

  當然,徐完此舉,卻也有為自己留下后路的意思,這個,就是喬喬所不能知了。

  正因為此,喬喬在這鬼王宮中,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焦彩蓉等其他的諸多姬妾,遠遠不能與之相比。

  先前,喬喬在自家的密實閉關,驟然間,覺得心頭一悸。她雖然不知道此乃是徐完身死,她體內徐完的真靈種子在示警,卻也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故而,立時間便出了關。

  一問,除了焦彩蓉遇險,徐完離山前去相救之外,別無他事發生。她自然是想不到,徐完那么大的神通,會就此身死,一時想不明白,便暫且按下,重新回轉了密室。

  可是,沒過多久,她又感覺到北邙山整個一震,當下,即刻以晶環查看外界動靜,方才發現,整個北邙山,都被人以陣勢給封禁了。

  這個時候兒,她方才心中有感,可能徐完外出乃是中了埋伏,現已身死,否則,絕無人膽敢如此而為。喬喬的心,甚是雄大,雖然徐完待其甚佳,但是她仍然看不上徐完,她的心中,卻是想著以徐完為跳板,尋到正統法門,凝成道家真嬰,以此飛升天闕。

  以前徐完在其身上有著禁制,故而,她卻是不敢隨意逃走,但是現在,卻正是時候兒,故而,他即刻間,便下定決心,舍了鬼王宮中之人,取了徐完秘藏之中的一應法寶,準備從地下遁走。可是,想法雖好,但實施之時,卻是發現,根本不可行,便是地下,也被陣法所封禁。

  喬喬接連將數件秘寶以自爆之法打出,也沒能將那層禁制轟破。這時,他方才知道,自己所思,乃是妄想。

  來犯之人如此狠辣,很明顯是存了一網打盡之心。這時候兒,喬喬方才回轉大殿,一方面開啟宮中所有的禁法,讓那些普通鬼物前去主持;另一方面,則將徐完所有的弟子召集了起來,述說形勢,準備合力一處,伺機突圍。

可是,喬喬卻是不清楚,就她耽誤那會兒功夫兒,正好讓笑和尚和齊金蟬兩人輕松無比的混了進來,就隱藏在這  “這女鬼貌似已經開啟了禁法,姐姐他們進展很是緩慢啊!”齊金蟬一臉的得意道,“幸好我們提前進來了,否則,剿滅這群厲鬼,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我悄然向高臺靠去,你全力溝通鴛鴦霹靂劍之靈性,待得她走出高臺禁法的護持,務必一劍將其斬殺!”笑和尚隨之而道,“蛇無頭不行!這女鬼似乎是鬼窟之中唯一一個能夠執掌大局之人了,只要她死了,剩下的人肯定是互相不服,一團混亂,這樣,我們就會輕松多了。”

  “好!”

  “行了,不要吵了!”喬喬俏臉含煞,冷聲道,“現在乃是危難之時,教祖不再,我們卻是不能將教祖這番基業給丟了。不過,我卻是認為,教祖最為珍貴的就是你們這些弟子,其余的,總是能夠奪回來的。所以,我召集你們前來,是想先行突圍出去,可有人反對?”

  面對這般的局勢,有人反對那就是傻子了,故而,一個個的,都爭相喊著,擁護喬喬的決定。尤其是以前與喬喬關系并不甚睦之人,喊的更是賣力。生怕喬喬以一個必須有人留守之類的理由,將他們留下。

  他們哪里知道,喬喬的心里,只為自己脫身,巴不得手中的實力越強越好呢!

  “那好,我們現在立刻出發,從密道轉移!”

第一九四章金蟬墮劫第三更到,再次喊聲票票  說話之間,喬喬便抬步而起,一個跨越,便走出了高臺。

  就在這時,一道紫紅色的劍芒憑空而生,宛如太陽一般耀眼,刺的殿中諸多厲鬼都不敢睜開雙眼。那劍芒,矯矯如龍,朝著喬喬攔腰斬去,玉將其斬成兩段。

  喬喬自己,也被這驟然間的變故給驚著了,一時間,也忘了動用法訣去進行守護。那紫紅色的劍芒,沒有絲毫的阻礙,直接便斬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一刀兩斷的情形并沒有出現,只聽得“嗤啦”一聲,喬喬身上那件月白色的法袍,破碎開來,露出了她那曼妙絕倫,yòu惑力無盡的軀體。

  原來,喬喬身上那法袍,也是一件難得的防御至寶。

  經此一遭,喬喬倒是回過了神來,徐完幫助其凝練成功的阿鼻元珠升騰而起,一道道凜冽狂飆暴走而出,將那復來的紫紅色劍光給震退,而后,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清風遁走。

  她知道,此時此刻,殿中的這些人,她是不可能利用的到了。

  徐完那些弟子,面對喬喬的遁走,一個個都跟炸了窩一般,都慌亂不堪。這里的情況,明顯更加適合擁有無形劍的笑和尚發揮,所以,齊金蟬很自覺的飛身而出,與自家的鴛鴦霹靂劍合二為一,化作一道紫紅劍虹,向女鬼喬喬追去。

  喬喬行進的路線,乃是鬼王宮中唯有她與徐完知道的隱秘路線。只因為通道出口仍在陣勢之中,所以,他卻是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這條路線。不過現在,卻是沒辦法了,其余的都開啟了禁法,通行速度不免會減慢。

  一路飛遁,很快,喬喬便沖出了鬼王宮,從北邙山另外一側顯出。不過,舉目所見,盡是五色絢爛的煙霞。

  太陰鬼眼即刻催動,掃了幾眼,便朝著一個方向繼續飛遁。

  齊金蟬沖出鬼王宮,進入這五色煙霞之中后,卻是不著急了。因為他很清楚這顛倒五行迷仙陣的功效。

  這五色煙霞,看似很不起眼,沒多少威能,但是,只要你不能一舉將這煙霞清掃干凈,就會在不知不覺間,受到它的迷惑,混淆了方向感,最終,只能夠在這里不停的打轉。也正是因為此,齊靈云等人才敢肆無忌憚的直接去攻打鬼宮,絲毫不擔心有人逃遁出來。

  雙手連番打出了幾手法訣,一道波紋蔓延而出,立時間,這五色煙霞對其好像不存在一般,喬喬的身影,被其一覽無遺。

  當下,齊金蟬不再耽擱,身劍合一,朝著一個方向射了過去。而后,懸停在虛空,一動不動。片刻之間,喬喬卻是頭頂著阿鼻元珠,撕裂五色云霞,飛奔了過來。

  一聲沉悶之極的響動,紫紅色劍光透破了阿鼻元珠所發的護障,若非是喬喬受過一次驚嚇,心理適應能力強了許多,即時的倒飛出去,只怕這一劍,就能夠將其重創,傷了她的本源!

  倒飛之后,喬喬趕忙換了一個方向,繼續逃遁。面對死亡的危機,誰也不愿意束手待斃?她的太陰鬼眼,有一部分看穿虛假不真的能力,這個,卻是讓她在逃遁之中稍微有一點兒安慰,也有一絲期待。

  然而,不過片刻之間,正在飛速遁逃的喬喬,又迎來了當頭一劍,這一劍,更加的兇狠,讓她距離絲網的陰影更近。惱恨之極的她毫不猶豫的將手中僅剩的幾件法寶,自爆了兩件,將齊金蟬的紫紅劍光狠狠的炸飛了出去。

  她正要乘勝追擊,將齊金蟬誅殺或者擒獲,紫紅劍光一晃,沒入五色云霞之中,消失不見。

  稍受了一點兒挫折的齊金蟬,方才明白,人家也不是丁點兒還擊能力都沒有,只能夠任其擺布。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對這個游戲仍然沒有產生絲毫的排斥,反倒更加的喜歡起來。不過,經此一遭,他卻是采用了更加靈活多變的方針,不獨是在喬喬的身前攔截,身側、身后,乃至于各個方向全面出擊,殺的喬喬苦不堪言,卻又無可奈何。

  可是,喬喬心中那一點兒逃生的信念始終不失,竭力的掙扎著。齊金蟬反倒是越來越興奮,有幾次擊殺喬喬的機會,他反倒是主動的放棄了。后來,見得喬喬的逃遁之念有些降低,齊金蟬還特意的引導著喬喬往陣勢的邊緣走,讓其隱約能夠洞見外面的情形,萌生更大的希望,繼續的與其玩下去。

  事情也果如其所料,喬喬的逃生之心再度大熾,出招行法也越來越激烈,幾近癲狂。可是,喬喬也不是傻子,如是重復了幾次之后,她卻也明白了過來,敵人此時不是沒有殺自己的能力,而是在玩弄于她。

  當下,喬喬心中一股子邪火爆竄出來,“反正也活不了了,臨死總得拉一個墊背的!”

  一念至此,再一次碰到齊金蟬,與其劍光對拼之時,喬喬猛的將自己的阿鼻元珠也自爆了開來。不過,這自爆,卻不是針對那紫紅劍光而去的,針對的乃是附近的五色云霞。至于她自身,壓根兒就沒有防御。

  果然,那紫紅劍光在將要斬中她那粉嫩的嬌軀之時,驟然停頓,隨后倒退了回去。

  喬喬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看見一般,自顧舞動的嬌軀,展動了大術。

  大術,乃是喬喬修煉的最為精深的神通。沒辦法,為了自己三世的貞潔,她也不得不刻苦修煉此法。

  喬喬施展的大術,配合著她那凸凹有致,曼妙無比的嬌軀,醉人心魄的呻吟,卻是厲害之極,尋常人望上一眼,只怕就會脫陽而亡。

  齊金蟬年齡雖然小了一些,但是對男女之事,卻也非全然無知,不自覺間,也覺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不過,他一想起已經改名朱文的朱梅,心中一疼,卻是清醒了許多,當時一聲大喝,“妖女無恥!”

  鴛鴦霹靂劍劍光暴漲,便要真個斬將下去。

  然而這時,喬喬的大術卻是施展完畢,一道粉膩膩的彩光,自其牝戶之中透發出來,帶著一種沁人的馨香,朝著齊金蟬彌漫過去。

  紫紅劍光碰上這股彩光,卻是好像碰到了粘稠的漿糊一般,被其包裹了起來,未能一斬而破。這時,紫紅劍光本身的靈性卻是好似受到了挑戰一般,劍芒悠忽暴漲,將那彩光震開,玉抽身而出。

  然而這時,喬喬的體內猛然一震,一股龐然無比的大力爆發開來,融入了她大術所放的粉膩彩光之中。

  “莫非教祖未死?不對,肯定是死了,若是未死,他也不會容我將大術施展成功,肯定即時便將法力遙空灌輸了過來!”

  喬喬一時想不明白個中究竟,索性也不想了,全力以赴的發著粉膩彩光。彩光得了這股子助力,威能大盛,不容鴛鴦霹靂劍從中抽出,便再度將其裹住。隨之,很快便將其劍光壓下,而在劍光之中保護的齊金蟬,不可避免的被這彩光沾染而上。

  這彩光一沾身,齊金蟬立時間感到周身血脈沸騰,神智也變得有幾分恍惚。喬喬那搖曳的身姿,似乎與朱文的身影重合了起來。

  飄飄渺渺之間,那“朱文”一個招手,“蟬弟,過來啊!”

  齊金蟬不自覺的,自發放棄了鴛鴦霹靂劍,朝著前方走了過去。一把,齊金蟬抱住了“朱文”,這一刻,他感到無比的滿足。

  “朱文”的嬌軀,在其懷抱之中扭來扭去,很快,便將其衣服脫了一個干凈。一切,無師自通,兩人陷入了魚水之歡的美妙之中。

  齊靈云等人掃蕩了整個鬼王宮,將所有的鬼物都行誅滅,與笑和尚碰面之后,得知齊金蟬獨自去追為首的女鬼,趕忙出來搜尋。可是,當他們趕到之時,卻是發現鴛鴦霹靂劍丟在一旁,一個粉膩膩,半透明的光罩籠著齊金蟬與一個女鬼,兩人正在其中忘我的交歡。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有些傻眼。面色難堪的齊靈云當時便要揮劍斬破那光罩,將兩人分開,卻是被諸葛擎我給勸了下來。

  “現在他們全身上下,都被那吟光給浸染了,若是不如此宣泄出去,恐怕”諸葛擎我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他隱含的意思,卻是任誰都懂。

  齊靈云一聲冷哼,道,“我們都先離開!”

  說話之間,齊靈云便當先轉身走開。隨之,其余之人也都離開,只剩下了齊金蟬與女鬼喬喬,還在那里激情纏綿。

  齊靈云等人在旁邊的等待,都仿佛度日如年一般。倒不是說他們都被勾動了chūn情,而是他們很清楚齊金蟬在妙一真人心里是個什么地位,回去之后,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這其中,最頭疼的就是齊靈云與笑和尚了。因為,如果論起罪來,他們兩個卻是有直接的關系。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強烈之極的呻吟之聲方才停下。齊靈云等人并未當即過去,而是又呆了一會兒,給兩人留下穿衣服的時間。

第一九五章悲苦的妙一  片刻后,當齊靈云等人趕到之時,女鬼喬喬倒是用陰寒鬼氣凝結了一件白色羅裙穿在身上。而齊金蟬,正雙目呆滯,木木訥訥的坐在地上,任由著喬喬為其套穿衣衫。

  看到齊金蟬這副模樣,本來頗有怒火的齊靈云一下子心軟了下來。不過,看向喬喬之時,心中不自覺便升騰起一股子殺意,手中的珠和劍隱隱震顫著。

  喬喬修為本就不弱,此番又得了齊金蟬的元陽之氣調和,功候再進,感應能力驚人之極。一感受到來自于背后的殺意,立時間,喬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了身來,望向齊靈云。

  “你想殺我?”喬喬淡淡的道。

  “你這吟邪妖女,作惡多端,而今又行使吟法迷我正教弟子,殺你一百次都不夠的。”齊靈云毫不猶豫的回道。

  “作惡多端?”喬喬聞聽此言,卻是大笑了起來,神態竟有幾分癲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作惡了?行使吟法,若非是你們苦苦相逼,我又何至于此?我三世貞女,徐完戀我百年我都沒有從他,今日處子之身喪于他手,你以為我很好過嗎?”

  “我等正教弟子,只誅殺惡人,既然沒有作惡,為何不留下辯解?”齊靈云卻是沒想到,喬喬身為徐完鬼國之中的第二號人物,居然會是這種人?不過,她心中的煩躁無處泄,自然不會矢口否認自己的誤解,當即又道。

  “辯解?真是笑話!”喬喬面上一臉的不屑之情,“你們何曾給我我們辯解的機會?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鬼王宮中所有鬼物人等都被你們斬殺殆盡了吧!你們知道他們之中有多少是被徐完強擄而來,禁制在此的無辜之人嗎?

  殺了那么多的無辜者,你這個所謂的正教中人,心中可曾有一絲的愧疚?”

  聽到這兒,諸葛擎我突然截斷道,“好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金蟬心志不堅,受你迷而失卻真陽,此乃大罪果,回山之后,是要受到嚴厲懲罰的。你的情況雖有些特殊,但罪果終時罪果,懲罰亦是不可避免,便一道隨我們回峨眉吧!”

  “這不用你多說。你們就是不讓我去,我也是一定要去的。我的大術施展之后,一縷情絲便完全的寄托在了他的身上,現在,沒有了他,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的。”說話之間,喬喬的面色也有幾分黯然。

  此時此刻,女鬼喬喬的心里也說不出是什么感受。原本,她是想要趁著齊金蟬貪歡之初,就下手將齊金蟬斬殺,然后再行自殺的。可是,她卻低估了大術的威能,不僅是齊金蟬陷入了混沌之中,連她自己也是一樣。

  齊靈云這時一聲冷哼,道,“還不將金蟬的衣衫整理好!”

  喬喬面色先是一惱,但隨之又平緩了下來,轉過身去,去為齊金蟬整理。齊金蟬仍是那副渾渾噩噩的樣子,任其擺。

  “金蟬!”

  齊靈云見此,當時一聲太清仙音吼出,齊金蟬周身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一見得自己身邊的喬喬,宛如見了鬼一樣,倒飛出丈許。當然,喬喬也確實是鬼。

  喬喬看到齊金蟬這幅樣子,自然是泫然玉泣。

  齊金蟬見此,嘴里懦懦的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尉遲火,你去收了陣旗,我們先行回去!”齊靈云一聲吩咐,當先御劍而起。

  隨之,除了尉遲火之外,其余人等也各自飛遁而起,尾隨在齊靈云身后,往東海仙府而去。

  東海仙府,大殿。

  一眾峨眉弟子分列臺下兩側,而中央,則跪著齊金蟬與女鬼喬喬兩人。

  片刻之后,妙一真人齊漱溟面色鐵青的來到。其身后,則跟著玄真子、苦行頭陀,還有齊靈云。

  很顯然,齊靈云已經向東海三仙匯報了此行清剿鬼王宮的情況。

  “你這孽子,平日里總是自夸自己如何靈慧,向道之心如何堅凝,現在,卻連的情玉一關都過不去,你還有何資格再行求道?為父只當沒生過你,送你轉世入輪回,做一個凡人好了!”

  妙一真人說話之間,把手一揚,也不見任何的形影,也不聞絲毫的聲息。但是,隨之,苦行頭陀便也揮了揮袍袖,一聲激越之極的劍鳴之聲響起在齊金蟬的頭頂。隨之,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這時,臺下一眾弟子方才明白,妙一真人乃是要用無形劍斬了自己的兒子。

  “齊師弟,你這是逼著為兄我將傳人也一并斬了啊!”這時,苦行頭陀卻是慨嘆了一聲,而后,雙目一凝,目光如劍一般射向了笑和尚,“逆徒還不跪下!”

  笑和尚不敢回腔,老老實實的出列,跪倒在齊金蟬的身旁。

  見得如此,妙一真人方才將自己的無形劍收了回去。

  “二師兄,我那孽子定力不堅,自甘墮落,這與笑和尚何干?”

  “怎不相干?”苦行頭陀鄭重無比的道,“他身為長兄,理應照顧師弟,面對敵方領,不自己主動請纓前去追擊,反倒是讓金蟬孤身犯險,這不是失察是什么?”

  “笑和尚這是審時度勢,知道如此才是正確的選擇,才可以最快的瓦解鬼宮!”妙一真人又道。

  “好了,兩位師弟不要為此而爭執了。”玄真子這時口道,“依我所見,他們任誰都沒有錯,一切皆是上天注定,機緣巧合罷了!”

  “大師兄,你不用為他們推諉過錯!”這一次,卻是妙一真人與苦行頭陀一起開口。

  “為兄不是再為他們推諉過錯,而是事實就是如此!”玄真子肅然道,“笑和尚心系大局,審時度勢,沒有任何的過錯。金蟬也是一樣,大術乃是鬼道至高神通,便是你我,在那種修為的層次,恐怕亦免不了為其所誘,又豈能苛求于他?”

  妙一真人一聲慨嘆,道,“我豈是苛求?我只是想到當年與蘭妹兩人,因為那一己之私情,難有上乘之功果,不得不轉劫重修,卻是不希望他們再走我這老路啊!”

  說話間,妙一真人的眼眶,也不禁有幾分濕潤。

  齊金蟬聞此,卻是一震,不由得淚流滿面,當時道,“父親,孩兒本就從未有天仙之想,只愿與文姐做一對地仙眷侶,永留人間。可惜造化人,文姐乃男人轉世,已然與我疏遠。這一次,我將喬喬當做文姐,造成現在的局面,一切,或許就是天意。

  孩兒雖然與喬喬并無私情,但責任,我卻是一定要負的。孩兒愿與喬喬,成為我峨眉派的護道之人,在這人間,護持我峨眉派一代一代的弟子成長,掃除一切異端邪魔。”

  此番言語,齊金蟬說的異常的鄭重。此時此刻,他雖然仍是那副的少年之身,但周遭之人,卻仿佛感到,在他們面前的,乃是一個真正能夠頂天立地的bsp;一旁的喬喬,本就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擔憂不已,聞得此言,卻也頗為感動,淚眼婆娑。

  妙一真人看著自己這個最心愛的兒子,面上既有幾分欣慰,也有幾分惋惜。

  沉默了片刻之后,妙一真人再次開口,問道,“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可要想好了?”

  不知不覺間,妙一真人的聲音也變得有幾分沙啞。

  “孩兒已經想好了,此心絕不會有任何的動搖!”齊金蟬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痕,斬釘截鐵的道。

  “好!為父就依你!”

  妙一真人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投注到女鬼喬喬的身上。看著自己的這個女鬼兒媳fù兒,他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你可有什么異議?”

  妙一真人的聲音,威嚴無比,喬喬哪里還敢有什么異議,當下,急忙拜了一拜,道,“只要能夠和金蟬在一起,弟子沒有任何異議!”

  “你們將來在一起,我可以應下!”妙一真人即時間道,“不過,現在卻是不行。我峨眉派是注定要成為天下正教魁的,我們敵人的強大,遠不是你們現在所能夠想象的。就你們現而今的實力,連做炮灰都不夠資格。

  所以,自即日起,我會分別傳你們,讓你們各自閉關修行,不成就地仙之位,不得外出相見!這一點兒,你可依從?”

  “這”聽得這個,喬喬卻是有幾分猶豫,片刻之后,她壯著膽子道,“能不能讓我們閉關一處,我保證,絕不會再行那男女之事!”

  “不行!”妙一真人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父親,喬喬一縷情絲寄托在我的身上,每天看不到我,恐怕心思難屬,如此,卻也修不成什么法術。還請父親格外開恩,賜下兩面法牌,讓我們可以每日通過此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以安其心!”

  “罷了,依你就是!”好一會兒,妙一真人方才擺了擺手,應了下來。

  “多謝父親(真人)!”齊金蟬與喬喬趕忙拜謝。

  眾人都離開后,妙一真人苦著一張臉,對玄真子與苦行頭陀嘆道,“為了峨眉的純粹,我沒有納那焦彩蓉入門,沒想到,到頭來,峨眉派終究還是不純粹了。而且,源頭還是我的兒子!”

  對于妙一真人的感嘆,玄真子與苦行頭陀都只是傾聽,沒有開口。

第一九六章兩雄的首次沖突  時間像一匹飛馬,永不停息的向前奔走。

  很快,小半個月過去了。

  這段時間里,經過峨眉有意識的散播,天下修士,任誰都清楚,徐完連同他那北邙山鬼國,都被峨眉派給剿滅了。當然,齊金蟬與喬喬的事情,他們自然是格外保密,只字不提。所以,現而今,峨眉派的聲名雖然還稱不上如日中天,但是,卻也差不了多少。

  之前一直被人議論紛紛,仿佛為天下物議中心的紅木嶺,一下子顯得暗淡了許多。盡管,兩家所作之事差相仿佛,紅木嶺還顯得更加光明正大一些,但是,架不住人家峨眉派底子太厚,兩廂里一結合,效果可謂爆炸式的增長。

  妙一真人齊漱溟收到這樣的信息反饋之后,因齊金蟬而產生的悲苦之情,也舒緩了不少。

  “先師多年的積威,終究不是紅木嶺這般的小門小戶可比的,即便是同樣的手段,也將他們壓的死死的!”苦行頭陀笑著道。

  妙一真人齊漱溟面上也略帶微笑,點了點頭,回道,“我峨眉派的大興乃是天道大勢注定,任誰也不能攔阻!”

  說到這兒,妙一真人頓了一下,轉而問道,“對了,師兄最近不是一直在暗地里監察烈火祖師、史南溪等人嗎?有什么結果了?”

  “呵呵,那烈火祖師的倒是謹慎,自己不肯出面,裝作閉關,讓史南溪和他的師弟兔兒神倪均將他苦心多年練就的都天烈火神旗給帶下了山,現召集了一干妖邪黨徒正在加緊操練呢!不過,我看他們短時間內還不會行動,應該還會再觀望一陣!”

  “他們是怕我們當時給的是假消息吧!”妙一真人笑著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讓他們明白是真消息好了!”

  “不僅僅如此,我們峨眉派能夠出動的人手,可不止這些,還有白道友,朱道友,凌道友等人呢!”苦行頭陀立時間道。

  “如此的話,我們的另外一項計劃,卻是可以同時實施了!”妙一真人略作沉吟,而后道。

  “師弟的意思是,向紅木嶺發難的事兒?”苦行頭陀道。

  妙一真人面色一肅,道,“我們此時的聲威如日中天,蓋壓天下,現在向紅木嶺出手,正恰其時。不過,此番出手,我與大師兄卻是不會參與,由你全權指揮,以驗證我們當時所說的消息。

  其余的師兄弟,你帶上五個,組成一套兩儀微塵陣,再邀上白道友、朱道友、凌道友,還有瑛姆大師,如此陣容,我想已經足夠了!”

  “師弟這是想要一箭雙雕,一舉兩得啊!不過,確實是好計!”苦行頭陀當時忍不住擊掌而贊嘆。

  “師兄謬贊了。是不是好計,不是光憑我口上說的,一切,還要靠師兄運籌帷幄才行。只是,不免又要辛勞二師兄了!”說到最后一句,妙一真人卻是鄭重的朝著苦行頭陀拱了拱手。

  “師弟說的哪里話,我一日不飛升,便還是峨眉派弟子嘛!”苦行頭陀立時間回道,“再者說,阿童是我的門人,我這個做師傅的不操心,又讓誰人來操心呢?”

  此言一出,妙一真人與玄真子都笑了。對于苦行頭陀的未雨綢繆,收小神僧阿童為徒,兩人都認為是神來之筆。

  “既然如此,那送拜帖之事,就讓笑和尚前往吧!紅木嶺卻是不比鬼王宮,還是名正言順的好!”妙一真人頓了一頓之后,又道。

  “好!”苦行頭陀立時間應下。

  紅木嶺。

  chūn意盎然,所有的弟子身上,也都洋溢著一種蓬勃之氣。

  驟然間,一道透明的劍光撕云裂空而來,降落在山門之前。劍光斂去之后,卻是現出一個小和尚。這小和尚當即遙空抱拳為禮,朗聲而道,“在下峨眉派苦行大師門下弟子笑和尚,奉師命前來拜山,還請紅木嶺值守的師兄前往通傳!”

  “且稍待!”山壁中間洞中現出一人,打了聲招呼。

  片刻之后,一道長虹垂了下來,托著笑和尚進入了通道。

  一路延引,很快,笑和尚便被帶到了紅木嶺神宮大殿之外。

再一次通傳過后,笑和尚方才踏入了  笑和尚是第一次來到另外一家大派的議事大殿,略微掃了幾眼,卻是發現雖然色彩略顯yàn俗,但是氣象卻是絲毫都不讓峨眉。

  大殿兩側,十幾位尋常弟子在那里侍立,高臺寶座之上,端坐著一個年輕非常之人,很顯然,便是紅木嶺的二代掌教鐘元。

  掌教寶座兩旁,還有諸多座位,明顯是一應長老的,不過,現在卻是無一人在座。顯而易見,他的地位還夠不上紅木嶺擺出那份兒架勢。

  看到這般的情況,笑和尚方才從心底里認同,紅木嶺有讓峨眉派重視、打擊的根底。換而言之,以前他的心里,紅木嶺連讓峨眉派打擊的資格都沒有。

  下山行道,屢番吃了教訓,笑和尚卻是學乖了許多,不敢做出太過無禮的舉動,略看了兩眼之后,便即鄭重其事的朝著鐘元行禮、拜見。

  而后,其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雙手捧著,道,“鐘教主,這是家師讓我呈給鐘教主的書信,鐘教主請查收!”

  鐘元輕“嗯”了聲,一擺手,九命童子即刻下去,將那書信取過,呈給了鐘元。鐘元也不客氣,結果之后,徑自就打開來看。

  眼光掃過書信的內容,莫名的,鐘元的心頭一松,因為,上面書寫的赫然是苦行頭陀要來紅木嶺,向紅發老祖討回昔年一樁公道之事,時間,就在三天之后。

  雖然書信之中,并沒有寫的很明白,但是,所謂聞弦歌而知雅意,鐘元很清楚,就是小神僧阿童的事情。

  “終于來了!”

  這一刻,鐘元擁有的不只是輕松,更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紅木嶺的崛起,將自此而始!”

  鐘元看過,隨手將書信交給了九命童子,而后對著笑和尚道,“笑和尚,本座就不寫書信于你了。你就替本座帶個口信兒給令師,就說本座屆時會率紅木嶺上下,歡迎他的到來的。”

  “是!”笑和尚對此雖然心有不滿,認為這是對他師父的不敬,但是,卻也不好表達出來,只能夠如此應了下來。

  “你出來一趟,想也不容易。若是不急著回去復命,我可派紅木嶺一弟子,引導你看一下我紅木嶺的景致。料來,與峨眉的景致是chūn蘭秋菊,各占勝場!”鐘元緊接著又道。

  笑和尚本來是打算立刻就走的,聽得鐘元這么一說,心思又活動了起來,想著趁機觀看一下紅木嶺的虛實也是好的,故而,卻是當即點頭,應了下來。

  鐘元隨意的指派了一名弟子,帶笑和尚出去之后,自己也隨之離開大殿,來到了后殿之中。這里,紅發老祖、俞巒、鄧八姑鄧一干紅木嶺長老盡數在座。

  “峨眉派要發難了吧!”紅發老祖當先開口而道。

  鐘元點了點頭,笑著道,“他齊漱溟若真是忍著一直不發作,我還真高看他幾眼,沒想到,他居然這么的沉不住氣,看來,我紅木嶺的崛起,真是無可阻擋了!”

  “若是沒有長眉老兒在,就憑峨眉派現在這一干偽君子,能夠成的什么事兒?指望他們有遠見,真是笑話了!”這時,五鬼天王尚和陽即時的接口道,“不過這樣也好,有心算無意,峨眉派此次注定要成為我們的踏腳石了!”

  尚和陽話語剛落,俞巒便即chā口道,“不可如此大意!峨眉派千年積威,終歸是非同小可,長眉真人的知交更是遍天下,其中,頗有一些老古董。這一次,峨眉派只是傳了一個訊息而來,到底會有多大的規模,數位難料,所以,我們還是得全力以赴,做最大的努力才是!”

  “俞師姐說的不錯!”鄧八姑也隨之而附和,“我們闖過這次難關,自然是一路坦途,但是,若闖不過,恐怕就要淪落為天下修士口中的笑柄了。所以,決不可輕忽大意!”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是寧可將力量浪費了不用,也不會有絲毫的疏忽的。現在,我們大家就來商討一下,如何將此事應對的更加全面,更加圓滿!”

  鐘元此言一出,立時間,每個人都開始大肆的發表自己的見解。

  差不多兩個時辰之后,鐘元出來,書寫了一大堆的信函,分派弟子,分別往各處送了過去。

  “一戰成名天下知!這二戰呢?恐怕想不如日中天都不可能了吧!”密室之中,鐘元笑著,捏碎了一個黑色玉符。

這玉符,乃是百禽道人公冶黃的。鐘元的計劃之中,天仙是很重要的一環,所以,公冶黃是決不能缺席的。至于另外一位天狐寶相夫人,鐘元雖然也有玉符,卻是不想如此浪費,因為,她現在就住在云南  鐘元已經派出了弟子往那里給極樂真人送信,屆時,順道告知也就是了。

第一九七章一震,二震,三震的苦行及峨眉  武當山。

  “師傅,師伯,一個紅木嶺弟子送來了這份書信便急匆匆的走了!”縹緲兒石明珠來到真武大殿,向半邊老尼和靈靈子行了一禮之后,將書信呈了上去。

  “又是紅木嶺?”

  半邊老尼詫異無比,信手接過,便即打開翻看起來。看完之后,卻是笑著將書信遞給了靈靈子,道,“這紅木嶺自打換了一個掌門,可真是了不得了,居然和峨眉派掰起手腕了。”

  “哦?”

  靈靈子聽半邊老尼如此說,自然也是詫異萬分,立時看去。看過之后,面色也是頗有震驚。“看來,紅木嶺暗地里還頗隱藏著一些實力呢,否則,絕不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四處送信,請我們去做那見證!”

  半邊老尼慨嘆了一聲,道,“那師兄以為,我們去是不去呢?”

  “當然要去!”靈靈子那一張老臉仿佛老樹又發新芽,驟然充滿了勃勃的英氣,道,“也無需紅木嶺戰敗峨眉,只要峨眉派那強盛的勢頭兒被打壓一些,我武當也就不用像現在這般,做那縮頭烏龜了。說不得,此番大劫,便有興盛之機!”

  “師兄所言甚是,那我們便再去湊一次熱鬧!”半邊老尼道。

  “嗯!”靈靈子點了點頭。

  華山。

  “祖師,這是紅木嶺弟子送來的書信!”一個童子將一封書信呈給了密室之中的烈火祖師。

  烈火祖師漫不經心的打開,掃上一眼,當時兩只眼睛瞪的溜兒圓,隨之,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一陣狂笑之后,烈火祖師笑容驟然一收,恢復了冷肅,向那童子問道,“紅木嶺那送信之人可還在?”

  “稟祖師,已經不在了。那人看樣子很是匆忙,應該已經轉往別處送信了!”童子小心翼翼的回道。

  “也對,區區三天的時間,想要通傳天下,的確是夠緊張的!”烈火祖師自言自語道,“看紅木嶺這架勢,顯然還不止是顆硬釘子,說不得還是只利劍呢!最好,兩家是能夠兩敗俱傷,如此,我華山派就可以趁勢而起了!”

  自語之后,他目光一掃身邊的童子,吩咐道,“取筆墨紙硯過來!”

  “是!”很快,童子便將一切準備停當。

  烈火祖師起身,來到一旁的幾案之旁,筆走龍蛇,瞬息之間,一封書信便一揮而就。隨之,他將這封書信交給童子道,“現在,你就走一趟紅木嶺,將此信親手交給紅木嶺鐘教主,并致以歉意,就說我另有要事,卻是無能去紅木嶺做兩家的見證了。”

  “是!”童子服侍烈火祖師多年,深知其脾氣秉性,所以,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問,即刻應下,便即去辦。

  童子走后,烈火祖師去后洞秘庫,將華山派鎮派六寶盡皆取過,而后,化身一道細微不可查的火線,往山下遁去。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卻是不能夠讓史南溪主持此番的奪寶事宜了,畢竟,我才是華山教主!”

  “鐘元這小子的算計,還真是一環扣一環,穩健的很哪!”極樂真人看過書信之后,對著身前一位頗為年輕英俊的修士說道,“秦漁,看到了嗎?這鐘元對你而言,就是一個活標桿兒,你今后要重興我青城大教,這是你最需要學習的地方!”

  “是,弟子謹記!”

  原來,這年輕人便是極樂真人轉劫重生的弟子秦漁。極樂真人將其雪藏多年,辛苦栽培,就是希望其能夠在其飛升之前,將青城一脈重新光大。

  “嗯,”極樂真人點了點頭,又道,“這次鐘元那小子邀請我前去做個見證,我就不去了,由你代替我前去,將石生也帶上,就當是我青城派重建之后的第一次亮相吧!”

  “是,師傅放心,弟子這一次,決不讓青城之名有損分毫!”秦漁回答的斬釘截鐵。

  時間飛逝,三天的功夫兒,一晃就到。

  整個紅木嶺駐地,便被一片血光給籠罩著,遠遠望去,好像是將地府的幽冥血海給挪移到了這里一般。

  那一團巨大無比的血光八方,各自有一道血色門戶開著,門戶兩側,各有一男一女兩名弟子在那里值守,顯然,是在負責接引四方前來的同道。

  清晨,太陽高升之時,峨眉派一干人等在苦行頭陀的帶領下,乘著一團微蒙蒙的紫色云霧,飄然而來。

  遠遠的看到紅木嶺這幅修羅化血陣全開,如臨大敵的模樣,苦行頭陀還暗自與人調侃了幾句,然而,剛剛來到近前,還未進去之時,卻是猛然聽得一道熾白無比,犀利絕倫的劍光自西北方而來。在他們附近,顯化出了身形,卻是一個身在矮小之極的長髯道士和一個英武的雄壯青年。

  “天矮子,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你不在你那孔雀河用功,為渡那四九重劫而準備,沒事兒老拋出來干什么?”紫云之上,矮叟朱梅一見那矮子顯形,便當先開口,高聲喊道。

  “你朱矮子尚不畏怯,四下里亂竄,我又豈會懼哉?”

  原來,此人正是青海天師教教主天靈子,與三仙二老并列,同為地仙頂級高手。說起來,或許是同為矮子的緣故,天靈子與朱梅的關系并不算差,不過,兩人同為高傲之人,修為又是半斤八兩,不免總是要相互比較,爭執一個高低。所以,每一見面,兩人便要爭吵幾句。

  “天靈掌門,此番乃是我峨眉派來向紅木嶺討一樁舊事的公道,你來此又是何為?”這時,苦行頭陀卻是chā口問道。

  天靈子卻是明白,苦行頭陀乃是臨近飛升之人,修為較之他,不知要高出多少,所以,卻是尊重非常,拱手道了一禮,方才回道,“貧道乃是紅木嶺鐘教主特意邀請而來,為貴派與紅木嶺之間的糾葛紛爭,做一個見證的。鐘教主請的人似乎不少,怎么,莫非苦行道兄不知道嗎?”

  苦行頭陀聞得此言,心中當時一個咯噔,產生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很清楚,若是紅木嶺沒有足夠的信心應付自己一行人的詰難的話,小心遮掩還唯恐不及,哪里還敢這般的大張旗鼓,讓眾多高手前來做見證?

  不過,心中的震驚歸震驚,苦行頭陀表面上卻是分毫不顯,面帶微笑,輕描淡寫的道,“哦,我原本以為乃是一樁私事兒,我們兩派私下里了了便了,沒想到,鐘教主卻是這么講規矩,還特意邀請諸位道友前來!”

  “應該的!”天靈子笑著道,“現在,貴派與紅木嶺皆是天下間有名的大派,你們跺一跺腳,恐怕大地都得晃三晃,你們之間的糾葛再小,我們也得來啊!”

  “天靈掌門說笑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這便進去吧!”苦行頭陀卻是不玉多言,故而,立時將話題切斷。

  “好!”天靈子也隨之應下。

  在那里負責值守的,都是紅木嶺教下的優秀弟子,這邊苦行頭陀與天靈字的言談又未刻意避諱,他們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聞得苦行頭陀最后一句,立時間,發動禁法,一道血光灼灼,晶瑩璀璨的虹橋自那門戶之中飛出,延伸到了眾人的腳下。

  那虹橋,并非一成不變,而是越往外,就會變得越寬,所以,卻是不會讓眾人有排隊的感覺出現。

  眾人往前每走一步,虹橋便收一分,但是,苦行頭陀等人卻是沒有發覺變得擁擠。他們都為高手,哪里不知道這一條簡單的虹橋之上,也被加持了高端的空間禁法。

  此時,若是有人在外觀看,就會發現,苦行頭陀一行人每向前走一步,身形便會縮小一分,一直到門戶處。看似那尋常大小的門戶,那么多人并行而入,卻是沒有一人感覺到不適。

  自那血色門戶而入,入目所見,卻是一望無際的血海,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個島嶼,無數七彩虹橋橫貫東西南北,八方門戶,供來人前往。

  看得這番架勢,苦行頭陀的心中,突然產生一分明悟。那就是紅木嶺對峨眉派的發難,早有預料,也早就有所準備。此念一起,苦行頭陀突然產生一種此時倉促而來,乃是一種錯誤的想法。

  苦行頭陀微搖了搖頭,將這種念想驅散。“任他千般算計,一切的最終較量,還是要歸結到實力之上。我就不信,紅木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高手能夠膨脹出多少來?”

  暗自一聲冷哼,苦行頭陀與天靈子,當先并列踏上了七彩虹橋。兩人一行踏上,卻是發現,虹橋之上,自有一股力量托著二人微微離開橋面,朝著血海中央的小島飛速掠去。

  “看來,鐘教主對于此番之事很是看重啊!不然,也不會弄出如斯大的場面!”天靈子笑著對一旁的苦行頭陀道。

  苦行頭陀聞之,卻是宣了一聲佛號,道,“重視是好事,只是,不知道這位鐘教主,是不是一股真講道理之人。若重視只是為了作為一種脅迫的手段,那便是走上了邪道,不免令人可惜了!”

  “苦行道兄能不能與我先行,此番峨眉前來,與紅木嶺要解決的是何糾葛?”天靈子這時才真正的意識到,峨眉派與紅木嶺之間的糾紛,恐怕遠遠比他所要想的大。他一直以為,像兩家這般的大派,定然是極力的避免進行沖突的。可是,看苦行頭陀這股子架勢,卻好像沖突已經是必然,大沖突也正常無比一般,故而,卻是好奇非常。

  這一次,苦行頭陀卻是沒有回答,再次宣了一聲佛號之后,道,“天靈掌門稍安勿躁,很快,你就會知曉了!”

  此言一落,苦行頭陀立時閉口,雙目也微微閉上,宛如老僧入定一般。看到這樣子,天靈子也識趣的不再多言。

  很快,苦行頭陀等一行人便被傳送到了中央小島之上。

  這小島,通體血紅,晶瑩澄澈,仿佛由世所罕見的血玉精髓凝結而成一般。廣約有十畝田大小,看起來氣派非常。

  苦行頭陀一上島,無數人便一窩蜂似地涌了過來。其中走在最前方,也最中央的,正是紅木嶺掌教鐘元,看他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態,以及眾人簇擁的架勢,儼然已經是天下修士盟主一般!

  當時,苦行頭陀心頭便升騰起一股子怒火。在他看來,能夠享受這種待遇,應該享受這種待遇的,唯有他峨眉派。

  “苦行道兄,我們又見面了!”鐘元當先笑著道。

  “是啊!又見面了!”苦行頭陀慨嘆了一聲,道,“造化弄人,上一次,我們還是朋友,這一次,卻是無可奈何的成為了對立,世事真是難料啊!之后,若有得罪之處,還請鐘教主不要見怪啊!”

  “不會的!”鐘元淡淡一笑,仿佛對苦行頭陀的話渾不在意,“今日,我們就是來解決糾葛的,一切,理所應當攤開來,擺到桌面上來說,如此,才不傷貴我兩派的和氣嘛!不過,現在還有一些作為見證的客人沒來,所以,還請苦行道兄稍稍等待一會兒。”

  “這個不妨!”苦行頭陀也顯得很是鎮定,似乎根本不為鐘元擺出的陣勢所動。

  鐘元離開之后,立時間便有諸多之人與苦行頭陀見禮,問好,詢問因由。苦行頭陀面帶微笑,應對自如,沒有一分一毫的不耐煩,顯出了無與倫比的氣度、風范。

  “這也是我該學的啊!”遠處,秦漁看著這幅場景,暗自里感嘆了一句,隨后,牽著自己的妻子天狐寶相夫人的手,道,“走,我們也去和苦行道兄見個禮!”

  “苦行道兄,還認得我嗎?”秦漁走上前去,面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顯得頗為親和。

  苦行頭陀早就看到了他身旁的天狐寶相夫人,心中大震,此時,聽得如此言語,又是一震,聲音也略有幾分發顫,“莫非,是秦漁秦道友嗎?”

  “正是!”秦漁笑著道,“這次,鐘教主本來是邀請家師前來做見證的,適逢我劫滿歸來,家師便將此事交與了我,讓我以此為機,代表青城與天下各派見了禮。”

  此言一出,不僅是苦行面色微變,他身后的一干峨眉長老,盡皆如此。尤其是矮叟朱梅,雖然極力掩飾,卻仍舊和苦瓜一般。

第一九八章步步束手的苦行  “恭喜!恭喜!”

  苦行頭陀及峨眉一干人等趕忙道喜。

  若說他們心中沒有怨憤之意,那是誰也不相信的,但是,任誰也不敢表露出來分毫,因為極樂真人李靜虛所代表的意義有多么的強大,對于經常扯這個虎皮辦事兒的他們,是再也清楚不過了。

  苦行頭陀素來是笑看風云,自身纖塵不染之人,但這一刻,他說話閑聊都有一種束手束腳之感,不自在的很。盡管,這一刻的他,仍然不認為自己會失敗,畢竟,他們占著“理”,但是,卻也有分確定,起不到原先預想的效果了。

  現在,苦行頭陀唯一期待的就是,妙一真人籌謀在凝碧崖射的另外一只“雕”,能夠輕松斬獲。

  就在這邊話不投機,氣氛卻顯得格外融洽的古怪閑聊之中,又有幾家掌門與知名的高手前來。鐘元估算了一下,除了確切不來的,已經全部到場,當下,立時來見苦行頭陀,道,“苦行道友,四方道友盡至,我們可以開始了!”

  苦行頭陀聽得此音,簡直覺得就是天籟。第一次,苦行頭陀對鐘元產生了一種感恩之情,因為,在這種全無準備的情況下,與秦漁攀談,委實是太過于折磨人了。

  “好!”如蒙大赦的苦行頭陀,立時面色一肅,應了下來。

  隨著鐘元,苦行頭陀一行人等很快便來到了小島的正中央,這里,紅木嶺一脈之人早就在此等待了。

  看的島上所有的修士,都聚集在了附近,苦行頭陀面容一正,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響起,“老僧此番前來紅木嶺,說的是多年前的一樁舊事,因為事涉小徒,所以不得不來,討還個公道。”說到這兒,苦行頭陀稍稍一頓,道,“阿童,還不出來,與四方道友見個禮!”

  “是!”苦行頭陀身后,即時一個精致粉嫩的小和尚走上了前來,朝著四方拱手微躬行禮。

  “小徒阿童,前身乃是南疆著名的散仙韋八公,當年行俠仗義,樂善好施,為四方道友所敬仰,這一點兒,想必很多道友都還有印象!

  當年,紅木嶺開山之宗主紅發道友,尚未轉劫,因自身受劫,卻是起了奪舍他人之心。孰料,那人卻是一位修為天下絕巔,游戲風塵的一位老前輩,若非那位老前輩看其修行不易,有意成全,恐怕當時便成齏粉,根本不會有現在的紅木嶺。

  不過,那位老前輩卻也因為其起了歹心,對其略作懲罰,命其以一甲子為限期,清理家鄉三峽的險患,并邀好友韋八公代為監管,行使逾期沒有完成的懲罰。那位老前輩的本意,并不為懲罰,不過是想要其略受教訓罷了。讓韋八公代管,也是因為韋八公乃是紅發道友的師執長輩,雖不同門,卻有淵源,肯定會手下留情的。

  哪里料到,紅發道友豺狼心性卻是絲毫不改,擔心完不成受罰,居然起了暗害韋八公,將未來隱患消除之心。雖然,他謀害當時,并未成功,卻也盜走了韋八公的丹藥、法寶,導致韋八公為仇人所傷,不得不轉劫重修。”

  說完情況之后,苦行頭陀對著左側一位英氣勃勃的少年恭敬的行了一禮,道,“枯竹前輩,您就是那位當事的老前輩,我希望您能夠為我做個證,免得有些同道認為我是一家之言,不足為信!”

  枯竹老人是何等樣人?

  人常說千年老妖,這不獨是指妖,人活過了千年,往往比真正的妖更妖!之前,他接到鐘元送去的書信,便知道峨眉派打的什么注意,此時,見得峨眉派又想要對自己借勢利用,心中自然是頗有些不愉。

  不過,韋八公畢竟是自己當年之至交,他自然也不能不管,當下,卻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

  聽得這個,初聞此事之人,立時再無任何的懷疑,有不少修士,修為甚至不如紅發老祖的,表情都泛起了一絲鄙夷。

  這般的情況,自然是讓苦行頭陀大為高興。他正要繼續說話,將話題引入實質階段,卻聽得枯竹老人再次開口了。

  “不過,我與紅發之間的糾葛,已經由紅木嶺鐘教主,在初任之時一力承擔下了。他愿意替代紅發老祖,在一甲子之期內,將三峽險灘之患盡平。所以,在這一甲子之期內,我卻是不會再向紅發尋釁。”

  在聽了枯竹老人先前之言后,旁邊大多數的修士,都以為這一次峨眉派的氣場必定是壓倒性的,畢竟,理就是理,你可以暗地里無視它,但決不能明著去對抗它。孰料,枯竹老人又說了如此一番話,立時間,眾人的心思完全的反轉。

  他們的注意力,不在在紅發老祖身上糾纏,而是完全的轉移到了鐘元的身上,對其大為贊賞。有帶門人弟子過來的,都悄然的傳音,讓他們向鐘元好生學習,學習這種一方掌教的氣度。

  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這都是絕好之詞,可惜,這不是他們的,而是應在了敵手之身上。

  苦行頭陀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這番利用之舉,觸動了枯竹老人內心的那根弦,否則,縱然鐘元替紅發老祖承擔這件事早有發生,但也不會是由他說出。需知,同樣是一件事兒,自己說與他人代言,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尤其是枯竹老人這種人間絕頂之人,起到的無形影響力,絕對是彌天蓋地的。

  枯竹老人先前與峨眉派之間雖然交往并不多,但是關系,卻還是很和睦的,所以,苦行頭陀才會如此。沒想到,一切在悄無聲息之間,居然發生了近乎逆轉的變化。

  這一刻,苦行頭陀的心中,真是有幾分后悔,可是,當此之時,后悔又能抵的甚用?

  苦行頭陀,面上不顯分毫,先是雙手合十,向著鐘元宣了一聲佛號,道,“鐘教主當真無愧一方大教之主的氣度。不過,枯竹前輩之事雖然解去,但小徒阿童的冤仇仍在!小徒兩世劫難,都因紅發道友當年的惡行而起,他而今雖入佛門,但此執念不得消除,此生亦難得正果。

  眼下,他修為還低,卻是向紅發道友報不得仇恨,所以,我這個做師傅的,也只能夠代勞了!”

  “那苦行道友玉將如何呢?”鐘元淡定無比的道。

  苦行頭陀與妙一真人本來都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雙方沖突激烈起來,而后,對整個紅木嶺出手,縱然不能將之滅門,也要將其打殘,使之再也無力與峨眉派爭奪天下第一大派的地位。可是,眼下這么多雙眼睛在盯著,這些人又不是他想要滅口便能夠滅的了的,所以,先前的方案,自然是不再可行。

  不過,苦行頭陀為峨眉智囊多年,本就是機變無雙之人,即刻間,心思一轉,便道,“這并不取決于我,而是取決于紅發道友。若是紅發道友肯自行了斷,轉劫重修,一切恩怨,自然就此了結。

  若是紅發道友不肯,那我們也只好強行為之,鐘教主若是仍一力護持,我們峨眉卻是不惜全力一戰!”

  如此之言,聽在任一個修士的耳里,都覺得過于兇狠、霸道了,可是,想到事情之根由,又覺得并不算太過,所以,眾人都沒有任何的表示,想要看紅發老祖會有什么反應,而鐘元這位紅木嶺新掌教又將如何的應對!

  紅發老祖聽得此言,自然是心火中燒,不過,他卻是明白,一切鐘元都早有算計,所以,卻是面無表情,絲毫都不為之所動。

  “苦行大師太狠了,未免有失佛家真意!”鐘元淡淡一笑,回了一句,而后,鐘元將目光轉向了小神僧阿童,又道,“阿童,你此生乃修佛之人,或許真個此執念不除,不得成正果。不過,消除執念,也未必就要你死我活,這樣,不僅于事無補,反倒又造就了一世的仇恨,我以為,誠不可取!我倒是另外有一個提議,希望阿童你能夠聽一聽。”

  鐘元別走蹊徑,不理會苦行頭陀,反倒是目標直指阿童,任誰看到這一幕,都不禁心中暗贊,認為是神來之筆。

  若是四外沒有旁人,苦行頭陀此時肯定是一把將阿童拉在自己的身后,由自己全權代理一切了。可是,現在,當著天下各派,各位高人的面兒,他若是敢如此做,峨眉派今后,也就沒有臉面可言了。

  所以,這一刻,苦行頭陀也只能夠寄希望于阿童能夠按照先前的約定去做了。是的,苦行頭陀并不能完全的掌控阿童。因為,阿童已經恢復了前世的記憶,而他,也不算阿童正式的師傅。

  阿童本來的師傅白眉禪師,乃是長眉真人一輩的人物,也就是說,縱然轉劫重生,阿童也是與他苦行頭陀同輩。修行之人,除了極少數之外,其余的,都是十分注重輩分傳承的。苦行頭陀先前與韋八公沒有任何的淵源,驟然間讓其矮了下去,換成是誰,心中也是會有芥蒂的。

第一九九章大勢在我,一切隨心  “鐘教主請說!”

  阿童的語氣很是從容淡定,若非是其年紀太小,模樣也太過可愛,任誰聽了,只怕都會以為是一代宗師呢!

  “在說我的提議之前,我也向介紹一點兒東西給你,以及四方的道友聽一聽!”

  鐘元并未即時就說,而是又道,“阿童,你的前身韋八公,第一次轉劫之后,收了一位蠻人女徒弟云蘿娘,嫁給了赤身洞主五毒天王列霸多,后來,又收了列霸多為徒。結果,被其叛師逆倫,不得已再次轉劫,到得而今。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阿童點了點頭,回道。

  “現在,赤身洞已經不復存在。我的師兄紅發,正是因為對自己過往所犯錯誤,深有悔意,所以,才在實力稍有提升之后,便即帶人前往赤身洞,親手將五毒天王列霸多誅滅,想要以此作為彌補!”鐘元緊接著又道。

  這時,阿童尚未開口,苦行頭陀卻是chā口道,“一個叛徒誅滅了另外一個叛徒,就能夠算是悔過了嗎?若是如此的話,那悔過未免也太過輕松了。今后各家各派的弟子,如果蓄謀叛師,只要事先拉著一個人同時叛逃也就是了。反正,即便最后被追殺到,他也可以用殺掉另外一個來進行贖罪!”

  苦行頭陀的話雖然刺耳,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非常之有道理。本來,眾人心中稍稍有些向紅木嶺傾斜的天平,立時又扭轉了回來。畢竟,這種事兒卻是真真切切的干系到了自家的頭上,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苦行道友,你這是在胡攪蠻纏,混淆視聽了。錯誤,有大有小,大的或許不可以以此抵過,但是小錯,卻未嘗不可!”

  說到這兒,鐘元稍稍一頓,又道,“我師兄紅發所犯的過錯,不過一時糊涂,起了惡念,或許不能算小,但是,也遠不到那種十惡不赦的地步!而且,我也沒有說,紅發師兄僅僅以此來作為對阿童的彌補!”

  這是,鐘元的聲音陡然一個高昂,道,“我師兄紅發愿意就此立下重誓,全力扶持阿童成道。阿童小師傅一日不得正果,紅發師兄亦一日不飛升。阿童,我想,紅發師兄如此,應該足以彌補當年一念之差所犯下的錯誤了吧!”

  此言一出,在場作為見證的修士,大都紛紛點頭,連一直端著身份的各大派掌門,也是如此。因為,這種全力護道的情況,是很少出現的。因為,一旦如此,也就代表著,將被護持之人的一切劫難,盡數轉嫁到了自家的頭上。結果,往往是被護持之人飛升,而護持之人遭劫,不得不再次轉世。

  這一刻,有些人都急的想要替阿童答應下來了。

  苦行頭陀也沒想到,紅發老祖居然有如此之氣魄,敢做如此之許諾。此時此刻,他不是沒有信心,而是幾乎可以肯定,阿童會答應下來了。

  孰料,大出眾人意料之外,阿童卻是拒絕了。

  “正果乃是自身證得的,而是別人護來的。”阿童面色從容平淡,不緊不慢的回道,“如此的確是可以抵過其先前惡行,但是,我并不愿意接受!”

  這一刻,苦行頭陀心中的狂喜,簡直非言語所能形容。“鐘教主,阿童已然有所回復了,不知道,貴派玉將如何呢?”

  這般的條件,鐘元自認可是大殺器,一放出來,絕對橫掃四方。了結了紅發老祖與小神僧阿童之間的恩怨之后,他就可以趁勢而動,將峨眉派的陰險心機揭露出來,向峨眉派逆襲,縱然不能讓其聲名掃地,也要將其現在如日中天的氣焰給打壓下去,使得紅木嶺的聲名,重新蓋過峨眉派。

  沒想到,阿童居然拒絕了。

  畢竟,這是紅木嶺立派以來的最大危機,鐘元自然是有考慮過這種情況的出現。所以,雖然他有些錯愕,但一瞬間,便適應了下來,不再圖謀最大之利益,開始退而求其次,只得到與峨眉派并駕齊驅的地位就好。

  當下,鐘元回道,“苦行道友先前的條件,我是絕不會答應的。即便是紅發師兄答應,我身為掌教,也是不會允許的。”

  鐘元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一絲一毫的商量余地。

  而苦行頭陀,最喜歡看到的,也正是這個,即時間,也朗聲而道,“如此的話,我們為了討回公道,就只有傾力一戰了!”

  此時此刻,苦行頭陀享受著柳暗花明帶來的驚喜,覺得的確是比一帆風順要強的多了。

  “苦行道友稍安勿躁!”鐘元面上亦擺出了一副倨傲無比的面孔,道,“傾力一戰,我紅木嶺又有何懼哉?不過,你我同屬大派,當此大劫之時,理當為天下做個表率,讓今后的紛爭有個成例可依,否則,此劫之中,要死的修士,還不知道會有多少!”

  “不錯,我覺得鐘教主此言,甚是有理!”說話間,一個一身黑袍,相貌儒雅的道人背負雙手,從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走了出來,神態瀟灑,氣度井然!

  “公冶師叔!”

  當先,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沖出,朝著黑衣道人恭敬無比的行了一禮。

  黑衣道人隨手一拂,毒龍尊者的大禮便行不下去,“我已經不是西方魔教中人了,你不用再如此!”

  “師叔就是師叔,不因任何而改變!”毒龍尊者堅持道。

  “原來是百禽道人公冶黃啊!”

  “看這氣勢,修為應該已經直入天仙了吧!”

  毒龍尊者弄這么一出之后,眾人紛紛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苦行頭陀自身也是臨近飛升之人,對于突破那層境界之后的人的氣息是非常敏感的。百禽道人公冶黃一出來,他就知道,對方成就天仙,已非一年兩年了。當下,也趕忙拱手行了個禮。

  公冶黃亦還了一禮,繼續道,“此番殺劫,大不可量,各家各派若是不能容忍克制,相互諒解,讓殺劫越演越大,只怕會真個波及整個修士界。屆時,我等在場能夠活下來的,恐怕百不存一!”

  稍稍一頓,公冶黃繼續道,“我一家之言,恐怕諸位還不能盡信。不過,如此情況,但凡是修持到天仙之境的人,都會有所感應的。此地,還有修為已至天仙的同道在,不妨讓他們驗證一下,我說的是否正確!”

  即刻間,眾人的目光,都往枯竹老人和嚴瑛姆身上落去。他們兩個,乃是世所共知的天仙高手。

  枯竹老人淡淡一笑,道,“公冶道友所言不虛!”

  嚴瑛姆也明白一些末法之劫的情況,所以,他一聽,便知道公冶黃是完全的站在紅木嶺一方,為他們撐腰的。可是,公冶黃那種冠冕堂皇的話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但她所謂的真相,卻是不能說的,說的話,恐怕就是天下萬派,共討峨眉了。

  所以,踟躕了一下,嚴瑛姆還是點了下頭。

  緊隨其后,天狐寶相夫人從秦漁的身邊走出,朗聲而道,“我亦可證實公冶道兄的話!”

  天狐寶相夫人,眾人大都認得,也知其為絕頂高手,但沒想到,卻也一躍成為天仙中人了。一時間,身為地仙的各家宗主們,心中不期然間都有一種要變天了的恐懼。

  這時,秦漁也施施然的走了出來,朝著四方一拱手,正色道,“家師亦是這個意思。”

  秦漁現在的形貌,擱在以前,肯定是沒人認識,但是在這兒,卻是無人不識,無人不曉。沒辦法,極樂真人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了。

  此時,聽得秦漁這般說,一個個的,心中都確信無比,再無任何的懷疑。

  鐘元卻是沒想到,秦漁也會跳出來支持自己。他相信,極樂真人肯定是沒有這般說過的,因為,這本來就不符合事實。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秦漁之所以會說,乃是審時度勢,仔細考量后的結果。在他看來,讓峨眉派與紅木嶺這般暗暗的對抗下去,乃是最佳的結果。這種平衡一旦打破,對于新生的青城派,絕非好事兒。

  硬拼的后果為何,秦漁很清楚,紅木嶺絕非對手。而自家老婆與紅木嶺關系親密,劫數都是人家幫忙渡的,他自然要投桃報李。

  對公冶黃之言確認無疑,武當、天師、昆侖、西方魔教、赤身教等等各方教派之主紛紛開口,勸說苦行頭陀不要意氣用事,將殺劫點燃,盡量用一種平和的方式來解決紛爭。

  苦行頭陀見得如此之局面,心中明白,紅木嶺營造的大勢已成,自己若固執己見,恐怕峨眉派就成為全天下的公敵了。當下,也只能忍著氣,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不知鐘教主有何高見,可以平息這場紛爭,解決現今的矛盾?”

  “很簡單,雙方各自派出幾人,進行斗劍,結果,以雙方各自勝利的場次多寡進行比較得出。”鐘元不慌不忙,淡定無比的道,“如果貴方得勝,那我紅木嶺就愿賭服輸,紅發師兄兵解轉世,以解阿童心中之執念;若是我方得勝,此番恩怨,就一筆勾銷,如何?”

  “好!我應下了!”

第二零零章首場弟子戰,紅木嶺勝  苦行頭陀也沒想到,鐘元居然會提出如此的建議?

  這個建議好壞如何暫且不說,只此一點兒,苦行頭陀就能夠感知到對方心中那滔天的野心,或者說雄心!

  不過,這個建議本身倒也算公平,所以,苦行頭陀卻是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帶了這么多的頂尖高手前來,還會在斗劍上輸了。

  接下來,鐘元與苦行頭陀兩人,便在斗劍的場次之上磋商了起來。

  峨眉派一方人多勢眾,自然是希望場次多一些,而紅木嶺人數少,鐘元自然是不會同意,最后弄得低輩弟子與對方長老去拼。相互之間爭執不下,最終,諸多天仙高手紛紛出言進行調和。

  一番協調之后,苦行頭陀同意將斗劍的場次下降到七場,然而,卻提出了一個要求,其中一場,必須由兩派之中的小輩進行比斗。

  很顯然,苦行頭陀是對自家的后輩弟子非常自信。對此,鐘元沒有反對,也直接應了下來。至此,此番紅木嶺與峨眉派的斗劍情況,完全確定了下來。

  自然而然的,低輩弟子的比斗,是要在最前面的。

  第一時間,苦行頭陀便道,“鐘教主,小輩弟子,實力太差,一個出手,根本顯現不出你我兩家實力的底蘊。所以,我玉派兩名弟子下場,對戰貴派兩名弟子,不知鐘教主可敢應下?”

  苦行頭陀的面色,略顯自傲,略帶挑釁。

  “有何不敢?苦行道友盡管將貴派的弟子派上場吧!”鐘元面上絲毫不曾示弱,隨意的一擺手,便即回道。

  “好!既然如此,那老僧就不客氣了!”苦行頭陀聲音陡然為之一高,“齊靈云,周輕云,你們兩個上場,向紅木嶺的道友討教一二!”

  “是!”一聲異口同聲的回答,兩名年輕貌美卻英氣勃勃的女弟子,立時間從峨眉陣勢之中走出,來到了中央比斗之處。

  兩人背后各自背著一只長劍,一紫一紅,鐘元一眼便認出,乃是齊金蟬的一對鴛鴦霹靂劍。看到這個,鐘元卻也禁不住暗自得意,“失去了紫郢、青索,峨眉也并不好過啊!這下子,齊金蟬有些悲催了,誰讓他不是三英二云之屬呢?”

  鐘元卻是不知道,齊金蟬已經悲催了。否則,他的得意之情,只怕會更甚一些。

  得意歸得意,鐘元表面上卻是嚴肅之極,深具一代宗師,一方教主的氣度。“舜華,南綺,你們出列,與峨眉派的同道比試一二。記得,此番干系到你師伯,務必要全力以赴,爭取勝利!”

  “是!”虞舜華、虞南綺這兩個鐘元新收的弟子齊齊一聲應和,也走上了前去,與齊靈云、周輕云相對而立。

  原本,齊靈云與周輕云兩人站在一起就很是出彩了,讓諸多掌門、宗主都行感嘆,自家怎么沒有這般的好弟子。然而,虞舜華、虞南綺這對天狐之女一出,立時間就讓她們顯得有幾分黯然失色。

  倒不是虞家姐妹的相貌、實力比峨眉二云強上多少,實在是姐妹花比較引人注意。再加上天狐一族獨特的魅惑氣息,二云自然就相形見絀了。

  在場之人,多是高手,自然能夠看出虞家姐妹身上帶有天狐血統。不過,她們的形貌與天狐寶相夫人明顯不符,自然而然的,眾人便想到了世間罕見的一對天仙眷侶——長chūn夫人夫fù。

  天仙之裔,資質、悟性什么的自然是沒話說,更加難能可貴的,兩人繼承了一座仙山福地,肯定是寶物多多。這種好底子,當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在場的大多數修士,都不由得向鐘元投去了yàn羨的目光。

  苦行頭陀想也不想便知,這肯定是天狐寶相夫人的手筆,也只有她,才能夠跟長chūn仙府攀上關系。一想到之前峨眉對其幫助了那么多,卻換來這般的結果,他的心中自然是著惱非常。可是,一念及這可能是極樂真人李靜虛的意思,怒火又不自覺的消失。

  “苦行道友,第一場斗劍,就此開始如何?”鐘元面帶微笑,一一向眾人致意,而后,對著苦行頭陀,淡定無比的道。

  “好!”

  苦行頭陀,現在是一個字也懶得多說。因為,原本篤定無比的開門紅,現在卻成為了未知。這種事兒攤到誰頭上,誰也不會氣順的。

  齊靈云、周輕云各自將手虛空一握,背后的鴛鴦霹靂劍各自“鏗”的一聲,自發離鞘而出,落到了她們的手中。兩人隨之,齊齊行了一個起手禮,道了一聲:“請教了!”而后,再不客氣,各自催發手中寶劍綻放出耀目無比的劍芒,朝著虞家姐妹刺去。

  虞家姐妹自然也是一樣。不過,當她們的長劍出鞘,在人前綻放出那奪目的金芒之時,很多人都大吃一驚,情不自禁的呼出聲來,“純陽法劍!”

  “這可是純陽真人呂洞賓的煉魔成道之物啊!”

  “據說此劍藏在呂真人最后一座未發現的仙府——涵虛仙府之中。看來,這仙府早就被長chūn夫人夫fù給得到了,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沒有找到!”

  “天仙之家,到底不凡!”

  聽得眾人的議論,鐘元心中不免好笑。不過轉念一想,如此正好,這等四處掠寶的風頭,自己還是不出的好。

  齊靈云與周輕云,兩人個各自催動一柄鴛鴦霹靂劍,劍虹伸縮之間,宛如蛟龍,劍勢堂皇、正大,極具風范,讓人一看便知,不久的將來,必定成為劍術大家。

  而虞舜華、虞南綺姐妹,卻是恰好相反,劍走偏鋒,劍勢飄忽不定,奇詭無比,兩人的身形,宛如穿花蝴蝶一般,四下里繞來繞去,你東刺一劍,我西晃一劍,好似漫不經心一般。但是,仔細觀察,卻會發現,仿佛暗合天地至理,每一次都指向峨眉二云劍勢的將發未發之時,分外玄妙。

  沒過多久,觀戰之人中便有識貨的喊道,“這是漢時仙人鐘離權傳給純陽真人的《天遁劍訣》,果真是不凡!”

  一旁的鐘元,看得虞家姐妹這番表現,心中也頗為欣慰。

  要知道,虞家姐妹獲傳《天遁劍訣》的時間并不長,能夠有現而今的成就,除了勤苦的練習之外,恐怕就是天分的問題了。

  說起來,純陽劍應當配合的最佳劍訣自然是呂洞賓自己創制的《純陽劍訣》。不過,《純陽劍訣》乃是呂洞賓萬年所創,剛正、宏大,和峨眉《九天劍訣》一樣,走的是一劍破萬法的路子。

  這種劍訣,威力雖強,但是入門卻難,尋常散仙,沒有個十幾年的習練,根本難以登堂入室。所以,鐘元只傳了虞家姐妹一招《純陽劍訣》的殺式,主攻方向,讓他們放到了《天遁劍訣》之上。畢竟,她們是要很快下山歷練的。

  《天遁劍訣》,乃是漢末仙人鐘離權所創,走的是詭異莫測的劍路,與峨眉派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倒是有幾分相類。與《純陽劍訣》相較,并無高下之分。

  峨眉二云與虞家姐妹往來交錯,殺的難分難解,叮叮當當的劍鳴之聲,如chūn來密雨,滴滴答答響個不停。

  四人都是絕美女子,故而,斗劍雖急,出招雖狠,但無形之間,卻還注意著自己的風姿,故而,真正的殺伐氣息并不濃烈,看起來好看非常,讓人覺得這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拼斗了好一陣子,齊靈云與周輕云見得仍舊難分高下,當時,各自催動秘傳心法,將手中鴛鴦霹靂劍一拋,使出峨眉派雙劍合璧的絕學。

  兩只鴛鴦霹靂劍在空中一合,立時化作一道百來丈長,磨盤般粗的紫紅劍光,上面纏繞著無數密密麻麻細碎的霹靂電光,恍似九天雷罰降世,帶著一股浩蕩無邊的天威,朝著虞家姐妹轟然落下。

  這且不算,齊靈云又取出一對日月雙輪,周輕云則取出一只紫金梭子,同時放了出去,分別轟向虞家姐妹可能閃避的方位。

  很顯然,齊靈云與周輕云是想要一擊絕殺,拿下這第一場,贏得開門兒紅。

  旁邊觀戰的一眾修士,雖然覺得二女有些辣手,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佳的一種手段。

  苦行頭陀看到這一幕,心頭略松,面上也露出了些微的笑容。

  在他看來,此招即便不能就此擊敗兩只天狐,卻也能夠讓她們受上不輕的傷,落入下風。因為,二女習練《天遁劍訣》的時間終歸太短,劍訣之妙,倒是展動的淋漓盡致,但是劍訣之威,卻是不能盡數發揮。

  然而,臨陣的虞家姐妹,非但不曾露出絲毫的畏懼之情,反倒是頗有不屑之色顯現。兩人根本不閃不避,就這么站在那兒不動。

虞南綺不緊不慢的取出一只薄如蟬翼,霞光燦燦的小口袋,隨手一拋,便化作一團七彩仙云,氤氤氳氳,將二人護持  裹挾著無數霹靂電光的紫紅劍光,直直的轟擊在七彩仙云之上,連一絲聲響也未發出,就如同透入了一團泥沼之中,任何力量打入,都如泥牛入海,不見絲毫的反應。非但如此,那強橫無比的紫紅劍光,還在七彩仙云的吸附之下,不停的被消磨著。甚至,隱隱然連鴛鴦霹靂劍的本體,都有被吸扯入七彩仙云的架勢。

  一見得這般情景,齊靈云與周輕云趕忙掐動法訣回收,可是,那吸扯之力十分之強大,一下居然沒有收將回來。

  如此情形,自然是讓峨眉二云心中大驚。為了保險起見,齊靈云也顧不得指揮日月雙輪了,趕忙又取出了自己的防身至寶伏羲鏡,朝著那七彩仙云照去。

  伏羲鏡乃是上古人皇伏羲氏所煉至寶,妙用無窮,一行動用,便有一道粗大無比的金色光柱朝著七彩仙云洞穿而去。

  伏羲鏡金光觸及七彩仙云,立時間,外圍的氤氳之氣立時散開,自然而然的,峨眉二云將鴛鴦霹靂劍收取了回來。

  齊靈云見伏羲鏡有效,立時間加力,然而,金色光柱只洞穿了不過三尺左右,便再也不得寸進。

  “這是彩云仙障啊?!這可是萬花山長chūn仙府的守山之寶,沒想到兩人居然將這個都帶下了山來,還真是膽大!”

  “人家夫妻兩個盡是天仙,巡游天下多年,一個彩云仙障算什么,說不得仙府之中還埋伏有何等厲害的殺勢呢!”

  彩云仙障,乃是守山之寶,陣寶一體,方才有無限之威能,否則,伏羲鏡怎么也不會只有這么點兒效果。當然,這也是齊靈云修為太弱,發揮不得伏羲鏡的威能所致。至于彩云仙障,自有機杼,可以自行收納天地元氣,卻是省力的多。

  不過,這也只是相對而言。所以,齊靈云伏羲鏡收起的瞬間,虞南綺也將彩云仙障收起。姐妹二人再度催動純陽法劍,御使《天遁劍訣》攻了上去。

  峨眉二云也明白,想要出奇制勝,可能性不大了,所以,也都全力以赴,將自己在劍法之上的造詣給施展出來,力求在此道之上壓過虞家姐妹。

  接下來,又是好一會兒僵持。不過,這一次,卻是稍有不同,兩方都不在相互配合,而是變成了各自捉對廝殺。

  就當眾人以為如此的情況,也要持續好一陣子之時,突然,正與齊靈云對戰的虞舜華手中出現一只色如珊瑚,寸許見方,長約三尺的玉鏈,玉鏈之上光華一閃,虞舜華瞬間消失不見,隨之,便在虞南綺的身邊出現。

  兩姐妹顯然非常之有默契,虞舜華出現的剎那,虞南綺手中的劍訣,立時由《天遁》轉化為《純陽》的那招殺式。

  虞舜華亦是如此,當時,兩只純陽法劍光華俱個暴漲,合璧之后,更勝七分,轟然一聲巨響,便將周輕云的鴛鴦霹靂劍擊飛,而后,劍勢不停,繼續的朝著周輕云殺去。

  眼看得,周輕云難以得免,苦行頭陀手一揮,一道無形劍氣飛出,擋下了這一擊。不過,他的面色卻是愈發的苦了幾分,“鐘教主,這第一戰,就算是貴教勝了,就此罷手如何?”

  “正該如此,方才不失兩家和氣!”鐘元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今日滿兩百章,滿五十萬字,也不知道是是不是巧合,不過,老鷹的心中,卻突然有一種興奮之情涌將上來,爆發的玉望大增。

第二零一章第二戰,紅發對朱梅  “苦行道友,此戰已畢,下一場,貴派不知玉派何人出場?”鐘元面上依舊掛著那淡定無比,溫潤和煦的笑容,仿佛此間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看到鐘元這幅樣子,不由自主的,苦行頭陀長久積郁而來的火氣,猛然竄了出來,嗔念大動,輕哼了一聲,道,“鐘教主,便宜也不是這么占的。第一場既然由我派先行指定人手,這一場,也該輪到貴派了吧!”

  苦行頭陀所言之語自然是沒有任何的錯處,但是,配合他現在的情緒,卻是讓在場之人,不少都暗暗搖頭,認為其失卻了大派的氣度,顯得有點兒小肚激腸。就連一向與峨眉派交好,不知道何時已經和好如初的神駝乙休和韓仙子,亦有如此之念。

  這一切,自然是被鐘元看在眼里,心中卻是暗自道,“大派,可不是在任何時候都能占便宜的,有時候兒,必須將吃虧當成自然才好啊!”

  鐘元心思轉動,回答卻是異常的干脆,“也對,既然如此,這第二場就由我紅木嶺先行派人上場。

  紅發師兄,這第一陣,就交給你了!”

  紅發老祖也不多言,微點了點頭,一個跨越,便到得了中央的比斗之處。“峨眉派哪位道友上來賜教?”

  “苦行道兄,這一陣,就交由我來如何?”這時,矮叟朱梅面上帶著漫不經心的微笑,主動請纓道。

  苦行頭陀很清楚,朱梅這是在偽裝,此時他心中的火氣,只怕比自己更大。畢竟,本來鐵板釘釘的青城教主,現在卻是激飛蛋打。他先前耗費極大心力,掃蕩了麻冠道人司太虛等其他所有在青城山修行的各脈修士,而今,只落得個為他人作嫁衣的下場。而且,連感謝估計也難聽到一聲兒。

  矮叟朱梅的實力苦行頭陀是很清楚的,已經是半步天仙,穩壓紅發老祖一頭。縱然紅發老祖修煉了大阿修羅不死身,也要相形遜色一些。當下,苦行頭陀點了點頭,道,“朱師弟出手,我豈有不放心之理?”

  說罷,擺了擺手。朱梅見此,也不客氣什么,也是一步,便到得中央戰場,與紅發老祖正面相對。

  “紅發道友,得罪了!”矮叟朱梅當先打了一個稽首。

  “分屬兩派,理當如是!”紅發老祖也即時還禮。

  矮叟朱梅與紅發老祖都是成名多年的高手,深知先手的重要性,再加上各自心中都有一股子郁氣,故而,卻也不多客套,不約而同的,齊齊出手。

  紅發老祖一出手,便是兩柄天魔化血神刀,血光如煉,相互交叉,宛如一把巨型剪刀,剪向朱梅。

  而朱梅,則揮手放出了足足一十二口飛劍,金光四射,宛如十二道金蛇狂舞,相互交叉,居然以一己之力,展動了一套劍陣。

  觀戰的修士,一見得兩人動手,有許多都帶著自己的門人子弟往后退去。倒不是說他們沒有自信擋下兩人交鋒的余波,護持住自家之人。而是如此,才能夠將兩人的戰斗看的更清楚。高手對戰,殊為難得,如此大好學習機會,但凡有點兒心眼兒的,都不會錯過。

  不過,這初次交鋒,眾人便看出點兒不對來。

  “朱道友怎么不用自家成名的飛劍?”

  “這一十二口飛劍,俱是上品啊,也不知道朱道友是從何處得來的?這種機緣,我怎么就碰不到呢?”

  “這好像是新成飛劍,尚未見過血光,莫非是朱道友自行煉制的?這怎么可能,沒有上百年歲月,哪得如此?”

  聽得眾人的議論,苦行頭陀與追云叟白谷逸的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他們都知道,朱梅有做一方掌教的心思,長眉真人也曾有諭令留下,朱梅可以開山立教,為峨眉派羽翼。故此,朱梅曾經在初成地仙之時,便走訪天下,搜集五金之精等各種上乘煉劍之材,每年都耗費數月功夫進行祭練。足足上百年苦功,方才得成這一十二口蕉葉劍。

  朱梅雖曾與他們炫耀過,但是,卻從來都不曾用,而是一直雪藏。按照他的意思,是要在將來正式立教之時,傳給自己的門人,好讓自家弟子一舉揚名天下。

  現在,朱梅既然將蕉葉劍給使了出來,很顯然,他的心中,已然對青城掌教之位完全的死心了。

  矮叟朱梅與紅發老祖之間的斗劍,恰恰與先前峨眉二云和虞家姐妹的斗劍調了一個個兒。紅發老祖出手,劍光宏大,劍勢磅礴,兩道血色匹練上下翻飛,宛如兩條血龍,在九天云霧之中展露著雄姿,分外具有威儀。

  飯館矮叟朱梅,十二道金光雖然堂皇無比,但是,卻凝縮為十二道小指頭粗細的光線,四下里逡巡游弋,宛如靈蛇,時不時的一個彎轉,對著血光狠噬上一口,行的卻是奇詭無比的劍路。

  兩旁,不解兩人心中情由的修士,都在不停的贊嘆,兩人不愧是一代宗師,諸般劍術,信手拈來,用將出來,仍然渾然天成,沒有一絲一毫的疏漏。

  然而,那熟悉之人,心中卻是不免有些擔心。

  鐘元對紅發老祖,還好上一些,雖盈不可久,但其自信紅發老祖還是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的。苦行頭陀和白谷逸對朱梅,就異常擔心了。

  當然,他們擔心的并不是朱梅對這種劍路不夠熟悉,有可能會敗。他們擔心的是朱梅在此時激蕩的情緒之下,有可能道心會不知不覺的受到潛移默化。今后,會變得無比的偏激、古怪。若是與生俱來是這種xìn看}}書就格,倒也無妨,但像他這種的,卻是很可能會影響到他今后的修行之路。說不得,今后的一生,他就要止步于此,再無寸進了。

  朱梅自己卻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改變是否對將來不利,他現在,正在享受著忘我戰斗的樂趣。

  他要的,已經不單單是勝利,他更希望能夠將紅發老祖給斬傷,甚至斬殺。

  極樂真人是一座他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攀越的高峰,故而,他也只能夠將一腔怒火,傾瀉到紅發老祖的身上。在他看來,若是沒有此番之事,說不得極樂真人還不會這么早讓秦漁出世。那樣的話,他就還有那么一線的機會。

  如果他先行將青城教派給立了起來,那么,極樂真人縱然功參天人,也不好意思讓其改名的。到時,恐怕就是讓秦漁直接加入了。

  癲狂,有時是一種力量。

  現在的朱梅,就是這么一種情況。再加上,朱梅本身在劍道之上的修為就要高過紅發老祖,故而,小半個時辰之后,紅發老祖的正大堂皇劍光,便開始暗暗的受制于朱梅的奇詭劍術。

  碩大無比的兩條血龍,身上好似被束縛了很多的繩索,轉圜騰挪之間,頗有不便。那十二條金蛇,就好像是愚公移山一般,一次次的合成劍輪,飚轉之間,血龍被不停的瓦解。

  紅發老祖對自己的情況豈有不知?劍術受制,立時間,便開始動用法寶。

  念動之間,一個巴掌大小的圓鼎便從頭頂天光之中飛出,冉冉升起,每上升一尺,便漲大一倍,剎那之間,便化作千百丈大小,大口宛如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發出了磅礴無比的吸扯之力。

  此寶,正是紅發老祖成就丹、器雙料宗師的關鍵之寶——五行神火爐鼎母鼎。此鼎威能,更在天魔化血神刀與化血修羅幡之上,只是因為其并非殺伐之器,故而,聲名一直不曾顯于人前。

  五行神火爐鼎一發威,宛如太古龍鯨吸納百川,又似神獸饕餮吞噬天地,虛空都為之發暗,仿佛連空間都要破碎開來,被其所吞噬。

  朱梅的一十二口蕉葉劍,受此牽引,立時間紛紛搖動,就要往五行神火爐鼎投去。朱梅乃是有心做一方掌教之人,平素里自然是注意收集寶貝,他又豈會無寶可應?手一翻,立時一枚朱紅的玉環出現,剎那間便化作百丈大小,同樣放出凜冽無比的吸力,對向五行神火爐鼎。立時間,五行神火爐鼎之威,被挪移走大半。

  而后,朱梅微一發力,便將蕉葉劍給穩定了下來,重新殺將上去。不過,經過這么一緩,紅發老祖亦很是從容的讓自家的天魔化血神刀擺脫了困境,雄威再展,與朱梅的蕉葉劍爭鋒。

  場面一時間,又僵持了起來。然而,不過片刻,眼看又將受制的天魔化血神刀,突然合璧一處,劍芒暴漲,硬生生的突破了朱梅一十二口蕉葉劍的合力攔截,宛如一道電光,急速無比的朝著朱梅的腰肋飛斬了過去。

  其速、其威,都讓人震駭不已。

  “呵呵,第二元神,果真別有玄妙,不過,想要傷我,卻也不能!”朱梅不慌不忙,轉動了一下手上一枚戒指,立時間,一道紫青光幢出現在身周。

  那天魔化血神刀的合璧之威,飛斬在上面,只切入了尺許,便再也不得寸進。隨之,紫青光幢波紋蕩漾,一寸寸的將其劍鋒又逼了出來。

第二零二章第二陣,平局  “九戒仙幢!”

  “原來是有長眉真人的至寶護身啊!”

  “這下,朱道友卻是穩立于不敗之地了!紅道友,危險了!”

  九戒仙幢,雖然不像彩云仙障那般乃是守山之寶,但是,朱梅卻是也比虞家姐妹的修為高多了,以他的法力,除非紅老祖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夠一瞬間力,將其轟破,否則,簡直是沒一點兒勝利的機會了。

  矮叟朱梅卻是也不1費,迫退紅老祖以第二元神催的天魔化血神刀之后,光障即刻消失。這時,朱梅又取出一根半尺長的三棱短棍,上面密布著無數紋路,霞光隱隱,拋飛了出去,朝著紅老祖打了過去。

  朱梅這件寶貝,亦是非同可,乃是上古金仙廣成子所煉之寶,名叫兩儀分光銼。此寶乃是其在探索一處廣成子遺跡之時現的,當時,一同現的還有一面天遁鏡,送給了餐霞大師的弟子朱文,用以化解三世仇怨。

  兩儀分光銼一出,立時間,便自一頭激射出黑、白兩種寸許長的光針,數目既多,度又急,看起來,好似兩道黑白光流,綿亙足有百丈長短,丈許寬大,周圍鋸齒叢生,宛如一只上古神鱷,張開了巨ěn,朝著紅老祖咬下。

  看到這個,鐘元卻是不得不承認,峨眉派千年積蓄,底蘊的確不是自己短時間的搜刮,可以媲美的。“看來,搜羅寶貝,乃是一項長期的計劃,不能有片刻的懈怠啊!”

  紅老祖對此卻也怡然不懼,袍袖一甩,一桿黑色大旗飄飛了出來,正是天魔劇毒幡。魔云滾滾,層層疊疊密布于他的身前,同時一個雄偉無比的魔神從中竄出,仰天一聲咆哮,大踏步上前。

  聲如霹靂,刺破云霄,大手握拳,手臂一掄,毫不畏懼兩儀分光銼的威能,直砸了過去。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巨大魔神的一條手臂被完全的摧毀,而兩儀分光銼也被擊打的倒飛了出去,黑白兩道光流,偏轉向了他方。

  朱梅趕忙收束,盡管,他也明白,那里自有高手會擋下這一擊,不會有人被誤傷,但是,這卻代表著一種態度。

  他雖然怒火中燒,但是,還沒有燒傻了,知道,自己沒有了成為一方之主的機緣,就更不能隨意得罪四方道友了。

  在朱梅收束,重整旗鼓的片刻之間,紅老祖身邊的大旗一個晃d,一股璀璨黑芒灌注在魔神之上,伴隨著一陣“咔嚓嚓”的聲響,那條被摧毀了的臂膀,再次長了出來。而且,看那架勢,還更加的孔武有力。

  兩人各展奇能,斗的當真是激烈之極,然而,兩人出手,又沒有絲毫的煙火之氣,好似非常從容平淡,都還未將真本事兒拿出來一樣。

  時而,天魔化血神刀劍光暴漲,突破封禁,殺將過去,朱梅以九戒仙幢擋下;時而,一十二口蕉葉劍所化劍輪威能大展,撕破魔云,卻被百毒煙嵐連珠飛弩所化彩光給擋下;

  地仙高手對戰,尤其是相差不大,旗鼓相當的地仙高手對戰,往往戰上幾天幾夜也不會有個結果出來。

  紅老祖與矮叟朱梅的戰斗,很快便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場面依舊激烈無比,任誰也沒有絲毫減弱的勢頭兒。看到這幅樣子,鐘元卻是一步上前,對著苦行頭陀道,“苦行道友,如此戰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雙方平局收場如何?”

  “鐘教主打的算盤也太精了吧!朱道友的修為,明顯在紅道友之上,戰斗下去,最終不支的一定是紅道友!”矮叟朱梅有九戒仙幢護體,明顯是有勝無敗之局,苦行頭陀哪里會同意?

  “這個苦行道友未免就有些武斷了!”鐘元立時搖了搖頭,駁斥道,“論法力修為,或許紅師兄的確是稍遜一些,但是,紅師兄修持了大阿修羅不死身,法力恢復能力,卻是一等一的,遠遠在朱道友之上。

  如此算來,最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按照我的想法,紅師兄的勝面還要大上一些呢!”

  “既然鐘教主如此有自信,為何不任他們繼續的戰斗下去,卻要平局收場呢?”苦行頭陀面上浮現出一絲譏諷之意。

  “如果可以的話,苦行道友以為我不想嗎?”鐘元毫不客氣的回道,“可是,若是連一場戰斗都打個十天半個月,那置來此作為見證的各方道友于何地?各方道友能來,是給我們紅木嶺和峨眉派面子,若是因此而耽誤了他們的大事兒,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此言一出,立時間,無數修士將頭連點。盡管,他們可能還真沒有什么事兒,不過,這是對他們的尊重,他們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有的人,甚至開口附和,或者直接對苦行頭陀進行勸誡。

  一見這個,苦行頭陀又是無言以對。這一刻,他都有些惱恨自己了,平日里舌燦蓮,雄辯無雙,怎么一碰到鐘元就這么處處受制,沒有一丁點兒的順心呢!

  可惜,無論苦行頭陀心中如何的惱怒,已經成就的大勢,卻不會倒流回去,因此而變。故而,沉默了一下之后,苦行頭陀竭力壓下心中的惱火,讓自己表現的盡可能平靜,道,“那鐘教主又玉如何呢?”

  “依我之見,我們不妨將每場比斗的期限限制在三天三夜,若是如此時間內,還未分出勝負,那就說明,比斗雙方的戰力茶香仿佛,就讓他們就此收場,以平局為這一場的結果。十數天的時間,應該不至于對各位道友造成太大的影響。”鐘元立時間道。

  “我看可以,這很是公允!”又是秦漁,開口了。

  他一出口,武當半邊老尼、靈靈子、昆侖四友、毒龍尊者、鳩盤婆等等各方教派的掌教或腦人物,紛紛開口附和。

  如此聲援之力,自然是讓鐘元非常的高興。這一刻,他仿佛無量天地氣運加身,裹挾著無邊大勢。這時,他趁勢開口,問道,“苦行道友,你覺得如此可好?”

  聽得問話,苦行頭陀立時間有一種放出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將鐘元肢解的玉望,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淡淡的回道,“諸位道友皆認為可行的,老僧自然是沒有意見!”

  “如此就好!”鐘元將頭微點,笑著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第二場的結果吧!”

  紅老祖與矮叟朱梅雖然激戰正酣,但是,以他們的修為,身遭的一切,自然都在感知之內。鐘元與苦行頭陀“商議”的規矩達成,他們自然也清楚無比。

  這時,雖然兩人的戰斗,距離三天三夜還有非常長的時間,但是,他們兩個心中卻是再也明白不過,若不奇兵突出,而是由得如此戰斗下去,恐怕平局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紅老祖,因為此番斗劍干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自然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忽怠慢。所以,卻是仍舊這般的繼續戰斗下去,一邊暗自蓄勢,一邊觀察朱梅的疏漏、破綻之處。

  朱梅雖然沒有紅老祖這般的壓力,但是,其心中積郁的怒火,卻也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來進行泄。所以,他也是一樣,并不愿意就此罷手。

  當然,他們不愿罷手,都還有一個重要務必的理由,那就是,他們自認為手中,還有足夠的殺手锏,可以在某些關鍵時刻,一舉定鼎乾坤。

  時間如長河,激烈咆哮著,朝前奔涌而去。

  日升日落,黑白輪轉。

  很快,紅老祖與矮叟朱梅的戰斗,便到得了最后一個晚上。

  這期間,他們的戰斗,輩弟子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兒,有那悟性高的,甚至多有感悟,戰力無形之間大為增加。可是,那些地仙以上的高手們,就不免味同嚼蠟了。因為,在他們看來,這番的j手,委實太過于“平淡”了,沒有一點兒的激情。

  不過,當月亮再度高掛中天之時,這些高手們的精神,都高度集中了起來。因為,他們很清楚,兩人不愿意就此放棄,肯定是因為手中保留著最后的底牌。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

  而這最后的一搏,便是紅老祖與矮叟朱梅戰斗的最終結果。

  果然,不過片刻,驟然間,紅老祖的第二元神突然顯化而出,手持兩柄天魔化血神刀,法力元氣渾不在乎的全力灌入,揮動劍光橫掃八方,將矮叟朱梅所有的法寶都行接下。與此同時,紅老祖本人的身形一晃,一個、兩個、三個、

  足足五個一模一樣的紅老祖從其本體之上飛竄而出,每個人手中,都高擎著一柄化血修羅幡,連同本體一起,共是六個,一剎那間,便各自站定方位,猛一搖晃手中旗幡,修羅化血陣便要布置而出。

  矮叟朱梅,本來是想著在最后一刻,給紅老祖一記狠的,讓其無從反擊,最終占得上風。但是,驟然間見得紅老祖亮出如此之殺手锏,任是其明白,紅老祖的大阿修羅不死身不過剛剛入門,并不能太過于持久,也不敢任這大陣完成。

  六個地仙絕巔所布置而成的陣勢,若是不計較元氣消耗,絕對足以在短時間內,將自己擊成重傷了。

  念及于此,朱梅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直保留的殺手锏,終于也亮了出來,卻是一顆彈珠大,通體渾圓,晶瑩透亮,金光燦燦的菩提子。

  此寶名叫金菩提,乃是大鼓1山摩耳崖千尸d主人一真上人的隨身念珠,經過數代高僧大德以力加持,當真可以稱得上降魔至寶,無物不破。

  此物一共一十八顆,矮叟朱梅從一真上人處借來十顆,本是準備用于對付妖尸谷辰和血神君鄭隱的。可是,現在當此危難,他也不得不動用了。

  趁著虛空尚未崩裂,幽冥通道尚未打開,矮叟朱梅把手一揚,立時間,舉目所見盡是刺目之極的金光,任是尋常地仙,也不敢睜眼直視,只能以元神感應接下來的情況。

  緊接著,一聲轟響之極,讓人元神都禁不住有些飄搖的霹靂之音響起,那些隱隱有裂縫將現的虛空,突然再沒了動靜。

  當那漫天的金光斂去之后,眾人赫然現,紅老祖和矮叟朱梅都沒有受什么傷,但是,兩人的氣息都略有些渾濁,顯然,動這般的殺手锏,不是一個輕松的活計。

  六個紅老祖,各占一方,手中化血修羅幡的血氣雖然有幾分稀薄,但是,仍迎風招展,獵獵作響,散著龐然無比的氣機。

  而朱梅,手中已然再次出現一顆一模一樣的金菩提,作勢玉。

  場中一時間,只有那大旗招展的“呼啦”之聲再作響。

  片刻之后,紅老祖突然開口道,“你我之間的j手,就此作罷如何?我看,我們這般下去,非但難以分出個結果,說不得,還落得個兩敗俱傷,殊為不值。”

  “既然紅道友如此說,那就這樣罷手吧!”朱梅也知道,只要紅老祖的陣勢不散,自己便是所有的金菩提都丟出去,對方也不會受傷,當下,也不再做那無謂的糾纏,立時間,便將手中的金菩提收了起來。

  見得如此,其中一個紅老祖身形一晃,立時間,其余的紅老祖紛紛化作一道血光,連同那化血修羅幡一起,沖入了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朱梅徑自回到峨眉派的陣營之中,對苦行頭陀打了個稽,苦笑道,“苦行道兄,我有負你的期望了,沒能拿下這一陣!”

  矮叟朱梅乃是峨眉派的鐵桿兒盟友,苦行頭陀見此,又能說些什么?只能夠面帶微笑,溫聲道,“這豈是朱道友之過?委實是戰斗的時間太短了,否則,朱道友勝之必矣!”

  另一邊,紅老祖倒是沒有與鐘元說什么,點了下頭,便自入了紅木嶺陣營之中。

第二零三章商祝對白谷逸,又見平局  第三更到,泣血求票,兄弟們都伸以援手啊!拜謝了!

  “第二場戰斗已畢,苦行道友,不知第三場,貴派準備派出何人呢?”

  鐘元一臉的輕松,好像篤定了這次平局收場對最終的比斗結果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一般。

  看到鐘元這幅樣子,苦行頭陀都有一種渾身燥,意玉沖上前去直接將其斬殺的沖動。兩場原本以為必勝的戰斗,落得個一敗一平,苦行頭陀此時心中的感受,當真是非言語所能夠形容。

  略想了一想之后,苦行頭陀將目光投注向了追云叟白谷逸,道,“白道友,此陣由你出場如何?”

  “好!”

  紅老祖對白谷逸有恩,一直以來,白谷逸與紅老祖都保持著很好的關系,甚至,有幾次紅老祖有了危難,還是他出手解圍的。所以,一直以來,他都不太愿意與紅木嶺結怨。但是現在,他也看出,紅木嶺的崛起,絕對對峨眉會造成十分之大的沖擊。白谷逸本身,雖然并未正式加入峨眉派,但是,他曾經師承長眉真人師弟水晶子,說起來,也是半個峨眉派之人,自然是不希望自家門派凋零。故而,這一刻,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應了下來。

  應下之后,白谷逸并未直接上前,而是遙遙的朝著紅老祖拱了拱手,道,“紅道友,你我之間私誼是私誼,今日卻是兩派之間的糾紛,請恕我不能留手了!”

  “我明白,白道友自為就是!”紅老祖淡然回了一句。

  “鐘教主,不知貴派,準備派何人出場?”白谷逸點了點頭,隨之,望向鐘元,問道。

  鐘元灑然一笑,將頭一偏,望向人群中的一人,道,“商道友,此陣由你走一遭如何?”

  “敢不從命!”說話間,一個身材高大之極,一頭1蓬如稻草,遮蔽了面目的修士大踏步走上了前來。

  和風吹過,1飛舞,露出了他那剛毅方正的面目。

  “你是終南三煞之中的老二商祝?”白谷逸看的這張面目,卻是一下子便認了出來。

  “白道友不要再提終南三煞這個名號了,而今世間,已經只剩下我一人了!”說話間,商祝也不禁露出幾分寂寥之情。

  “商道友,你何時成了紅木嶺的人?”這時,苦行頭陀卻是突然bsp;苦行頭陀,深知商祝這一脈傳承的厲害。當年,商祝的師傅鐵鼓仙周萌師兄弟三人,盡為天仙,可是與他的師祖太元真人、樗散子、連山大師比肩的存在,大五行真氣獨步天下,除了依還嶺圣姑伽因的先后天五行仙遁可以與之相較之外,無出其右者。

  若非是他們都對長眉真人折節下j,平輩相稱,恐怕,現在他們師兄弟還要矮上一輩呢!

  商祝對與苦行頭陀的言,卻也沒有不悅之色,立時間道,“此事說來就話長了。簡單說來,鐘教主于我有救命解困之恩,所以,我曾應下,在沒自行開山立教之前,都算紅木嶺的長老。”

  聽得此言,苦行頭陀心中頗為后悔。因為,他也知道商祝受難之事,也知道其受難的地點,也想過對其進行施救。不過,因為過于追求峨眉派的完美展,甚至將對他們的救治,都排出了一個大致的時間表。后來,計劃雖然更改,但是,這個卻是未能想起變動。說起來,這的確是他這個智囊的失職。

  此時,苦行頭陀稍稍一想便即明白,俞巒、鄧八姑等人,只怕都是鐘元暗地里給解救出來的。知恩圖報,乃是修士之常情,加入紅木嶺腳下,實在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了。

  “此番回山,一定要把這方面全部啟動,決不能再給紅木嶺一絲一毫的機會了!”苦行頭陀相信,鐘元所掌握的信息,鐵定沒有峨眉派那么的多。

  苦行頭陀不再口,商祝與白谷逸又聊了幾句,便不約而同的,暴起突襲。因為,他們都明白,雙方的實力,著實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強不到哪兒去,若無幾位強橫的法寶,就必須靠先手的優勢才能取勝。否則,免不了又一個平局的結果。

  平局于他們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的關隘,但是,對于他們各自所屬的陣營,卻絕對有著大干系。他們兩人,都是被寄予厚望的,自然不會甘心以此收場。

  白谷逸此番出手,用的卻不是自煉的飛劍,而是從連山大師的月兒島火山寶庫之中取出的金鱗劍。

  此劍乃是當年連山大師創立連山教之后,懾服群魔的至寶,品質之佳,還在鴛鴦霹靂劍之上。白谷逸得到的時間雖長,但平日里只是在體內不停的祭練,從未使用過。

  原本,他是準備在將來峨眉派開府之時,將其傳給自己的弟子衣缽傳人岳雯,讓其四大弟子之一的名頭名副其實,不至于被其他三人給比下去。現在,為了對付商祝,卻是不得不提前拿了出來。

  金鱗劍的鋒芒,與別的飛劍大不相同。其余的飛劍,都是劍虹越是粗長寬大,越是厲害,而金鱗劍則恰恰相反,激射而出的劍芒都是長不過尺的精芒,這些精芒,于是細如毫,則威能越強。

  白谷逸修為已是半步天仙,這般全力劈斬,豈是等閑,剎那間,漫空便都是晶晶亮、金燦燦、細如絲縷,長僅數寸的光針,密密麻麻,宛如暴雨傾盆一般,彌天蓋地的傾瀉了過去。

  而對面的商祝,卻是未曾有動用任何法寶的意思,只將雙手一磨,立時間,大蓬大蓬的五色光氣便憑空而生,法訣自然變幻之下,這些五色光氣,盡皆化成了一條條絲縷一般的五色光線。

  商祝的雙手,就好像是一個五色的太陽在不停的震動一般,無量的五色光線從中射將出來,同樣鋪天蓋地,朝著白谷逸d穿而去。

  商祝這一手,卻是他們這一脈的最高神通——大五行滅絕神光線。

  原本,以他的修為,還不足以修成這種無上的大神通。可是,鐘元在救其脫困之時,卻是給了他一道合沙道長煉制的靈符。他以此靈符,將叛徒朱缺最為強悍的手段,盜自他師父鐵鼓仙的一葫蘆先天五行精氣給收了過來。

  朱缺因為貪圖修為的快增長,并未修行大五行真氣,而是修煉的次一等的兩儀真氣。所以,他只能夠將這先天五行精氣當做法寶來用,卻是不能用于自身的修煉。但商祝不同,秉性持重的他數百年來,堅持苦修五行之道,對此的感悟可以說已經極深。故而,很快他便將這大五行滅絕神光線修成,并以此,將叛徒朱缺誅除。

  無數尖銳之極的破空嘯聲響起,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繼而,“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大五行滅絕神光線與金鱗劍芒相互之間不停地對撞,化作無數的流螢飄落。這般的場景,就好似是天女散,漫天化雨一般。

  兩人一出手,便各以自身最強之手段相互攻擊,都是想要起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效果,可惜,兩人想到了一處,結果,又是平分秋色。

  先手的優勢,自然是任誰也不想要放棄。即時間,一個三寸許大的橢圓鐵球自商祝頭頂天光之中沖出。這鐵球一出現,立時飚射出無量數的五色光箭,朝著白谷逸猛射。

  而白谷逸也幾乎是同時,手中多出了一面烏黑的盾牌。盾牌上方,乃是一個龍子赑屃之相,晃將一晃,赑屃之口,即刻噴射出一道百丈長的寒光,而其雙目,則射出兩道純白熾亮的庚金之氣,對攻而來。

  這兩件法寶,鐵球為天心神弩,乃是商祝所殺叛徒朱缺數百年辛苦所煉;而那鐵盾,則名鐵赑仙盾,乃妙一真人百年苦功所致。兩者都為上上品的法寶,效用雖各有玄妙,但威能論起來,卻是茶香仿佛,故而,兩人的二次法力,又是一個旗鼓相當。

  見得如此局面,商祝與白谷逸二人的面色之上,都禁不住有幾分苦。

  原來,商祝剛剛脫難,根本沒工夫收集法寶,而白谷逸所得雖多,卻都支援了有心立教的朱梅,所以,現在的兩人都是“窮”鬼,舍此之外,再無上上品的法寶,可以在短時間內取得優勢了。

  兩人心中,都準備行使那“拖”字妙法,將戰斗持續到三天三夜之時,突然間,卻都看到了對方面上的神色,立時間,明了對方和自己的處境乃是一樣。當下,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同時收手。

  因為,兩人再戰下去,也是一樣的平局結果,再打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們自然是不愿被人像耍猴兒一般的看著。

  兩人攻擊的異常迅,收手亦是快非常,有些低輩弟子,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鐘元和苦行頭陀二人,卻是對這般的情形d若觀火,明了,兩人并不是兒戲,都已經盡了力了。所以,也都沒有說什么,默認了這種結果。

  這一刻,不知怎么的,苦行頭陀心中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大震,“不會六場高手戰都是平局收場吧,那豈不是說開局的弟子戰,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第二零四章出人意料的安排  第一更到,兄弟們多支持啊!

  想到這種可能,苦行頭陀的心也變得苦不堪言。因為,這場的弟子戰,還是他特別要求的。若真個是那般的結果回去,只怕即便是其余的同門都不說什么,心里,恐怕也是會對自己有不少腹誹的。

  “絕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生!”苦行頭陀心中一個狠,定下了一個主意。當下,其又恢復了平靜,“鐘教主,而今已至第四場,輪到貴派先行派人上場了!”

  “鄧師姐,這一陣,就由你去走一遭吧!”鐘元一聲吩咐鄧八姑即刻應下,不緊不慢的走入了場中。

  苦行頭陀一見紅木嶺下場的是鄧八姑,立時禁不住有幾分頭疼。原來,他之前想的是讓嚴瑛姆出手,先行拿下一場再說,總不能最后連一場都沒有勝下。最初,他沒有起這個心思,卻是因為需要用嚴瑛姆防著百禽道人公冶黃。在他的心里,公冶黃如此“別有用心”的曲解末法之劫,很顯然,已經是紅木嶺的鐵桿兒盟友了。

  公冶黃的修為高強,那自然是無疑的,但是,究竟高到何種的程度,他卻也不太好揣度。如果僅僅是初入天仙不久的話,他自信由自己出手,打個平手是絕無問題的。如果是修入天仙多年,那他就沒有半點兒把握了。

  原本,苦行頭陀以為,鐘元應該與自己是同樣的心思,也希望能夠盡早拿下一場,好取得決定的勝勢。那樣的話,他派出的人,肯定會是俞巒。因為,在他看來,俞巒是紅木嶺剩下的諸位長老之中,修為最強的了,剩下的,都要稍弱一籌。

  事實上,他想的倒也不錯。只是,他卻是不知道,俞巒與鐘元曾經有過約定,可以幫助守護山門,可以幫助打擊妖邪,但不會幫助鐘元打擊正教。

  次一籌的鄧八姑,卻是要消耗掉己方的最強戰力嚴瑛姆,這自然是讓苦行頭陀感到有些1費。然而,不派嚴瑛姆的話,即便是自己上去,也還真未必能夠在三天之內,將鄧八姑擊敗,如果鄧八姑一心一意死扛的話。

  畢竟,鄧八姑擁有萬載寒魄精英的雪魄珠,擁有第二元神,其他未知的更難揣測了。

  神念如電急轉,剎那之后,苦行頭陀還是下定了決心,“最終就算是輸掉,也決不能是那般的情形!”

  定下決心之后,苦行頭陀朝著身邊的一個老婆子微微行了一禮,道,“瑛姆大師,此陣就煩勞你了!”

  “苦行道友客氣了!”嚴瑛姆也沒想到,自己會這么快的上場。不過,論起智計,她自認還真不如苦行頭陀。想到其可能是另有算計,故而卻也不推脫,直接應了下來。

  嚴瑛姆雖只一個老婆子模樣,手中還拿著一個拐杖,但是,往場中一站,氣勢微微一放,立時間蓋壓全場。除了枯竹老人、百禽道人公冶黃、天狐寶相夫人等有限幾人不受影響外,其余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震動。

  “鄧師姐,既然是瑛姆大師出手,就不必出手比試了,這一陣,就算是我們輸了!”嚴瑛姆連句話還沒說出口,鐘元便即時的開口了。

  鄧八姑也明了兩人之間的差距,故而,卻是沒有絲毫的固執,立時應了下來。

  對于如此的情況,不獨是嚴瑛姆本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頗為的詫異。要知道,地仙與天仙對上,雖然九成九是有敗無勝,但是,并不代表不能進行絲毫的對抗。若是有無上的法寶在手,拼斗個幾天,也是正常。

  立時間,眾人便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鐘元乃是大智之人,審時度勢,深諳取舍、進退之道。而另一派則認為其有些心過頭了。

  當然,絕大多數的修士,都是前者,后者一派人數并不太多,而且,他們如此認定的緣由,大半是因為沒能夠看成地仙與天仙的對抗之戰,讓他們學到那極少能學到的寶貴經驗。

  鐘元對這些,卻是渾不在意,他只是不希望自家的人手,受到不必要的傷害罷了。別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嚴瑛姆這老婆子,乃是一等一的狠人。哪怕是對上鄧八姑這樣的后輩,施以辣手重傷也是絕不含糊的。

  當然,鐘元敢如此而為,還有一個倚仗,那就是他有十足的自信,可以取得與峨眉派斗劍的勝利。否則,面對著紅老祖可能隕落的結果,他怎么也會拼一拼的。

  待得嚴瑛姆退場之后,鐘元再次開口道,“苦行道友,這第五場,貴派要派何人出場呢?”

  苦行頭陀聞言,沒有絲毫的猶豫,宣了一聲佛號,一個跨步,自行踏上了中央戰場,道,“這一陣,老僧自為!”

  苦行頭陀的情況,在場的高手,十有都清楚,修為無限接近天仙,再加上峨眉派的一些獨門秘法和寶物,戰力之強橫,和天狐寶相夫人這樣剛剛修成的天仙,還真沒有什么兩樣。

  苦行頭陀這一出手,在場九成九修士的目光,都投注到了百禽道人公冶黃的身上,即便是枯竹老人這樣的天仙絕頂高手,也不例外。而百禽道人公冶黃,也很有自覺,朝著眾人淡淡一笑,望向鐘元,等著他開口。

  孰料,鐘元卻是并沒有朝公冶黃看去,而是灑然一笑,道,“苦行道友的修為,我是素來久仰的,早就有心切磋一二,卻是苦無機會。今日難得,苦行道友愿意下場斗劍,這個機會,我是任誰都不會讓的。”

  說話間,鐘元昂然走向了中央戰場,與苦行頭陀相對。

  這一刻,以苦行頭陀多年參禪而得的定力,也禁不住面皮抖動。因為,這個結果實在是太過于出人意料了。若不是他早就認定了鐘元也是智計高絕之人的話,恐怕就直接把他當做傻子,認定其是上場送死來了。

  半邊老尼、毒龍尊者、鳩盤婆等外教高手的震駭就更大了。因為,他們能夠很是清楚的感覺到,上次鐘元體內擁有的一股子強大力量,完全的消失了。現在的他,僅僅是一個高階的散仙而已。

  如果是換一個場合,在場之人看到鐘元這近乎神的進階,恐怕會人人震動,稱贊其為絕世天才。然而現在,卻是沒有一個人再將這個看在眼里,他們真正關注的,全變成了他與苦行頭陀修為之間的巨大差距。

  于這一點上,即便是紅老祖等紅木嶺的長老們,以及枯竹老人、天狐寶相夫人等深深了解鐘元性格的人,也不例外。

  修士跨越一個階層挑戰,就已經是天才了,跨越兩個階層,和神話也沒什么兩樣了。

  “鐘教主當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

  苦行頭陀對鐘元了解的比常人多一些,知道其異軍突起,一躍而成高手,靠的是煉化象龍成就的第二元神。現在,第二元神明顯不在,他實在是想象不到,鐘元有什么驚人的倚仗?若說強力法寶,他苦行頭陀會缺這個嗎?

  這一刻,苦行頭陀的心里,暗暗的下定了決心,趁著這個好機會,一舉將鐘元給廢了。一個廢人,縱然智計再如何高絕,久而久之,也會淪落為不受重視的對象。這,就是修士界的現實,以力量為尊!

  “英雄不敢當,膽魄還是有幾分的!”鐘元淡淡一笑,回了一句。而后,手一伸,道,“請!”

  “請!”

  苦行頭陀回了一禮之后,沒有一分一毫的耽擱,即時間,雙手翻飛,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施展開來。

  幾乎就在那一瞬之間,漫空之中,盡是有形無形的劍氣飛舞,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劍氣風暴,將鐘元給席卷在了里面,要絞成粉碎。

  看到這一幕,不僅僅是那些低輩弟子,很多的地仙高手,都情不自禁的“啊”的一下,驚愕出聲來,而一顆心,也似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兒處。

  反觀鐘元,卻是平靜依舊,面上仍然帶著那淡淡的微笑。一只瑩白如玉的手掌不緊不慢的伸出,虛握成爪,一個震動,千萬爪影在其身周出現,將其籠罩在了里面,周遭的劍氣,無論是有形還是無形,盡皆“咔嚓”一聲碎掉。

  一時間,咔嚓連聲。

  鐘元粉碎了身周的劍氣,一個跨步,便來到苦行頭陀的身邊,右手之爪立時緊捏,變幻為拳,狠狠的朝著他砸了下去。

  苦行頭陀對鐘元肉身的強悍,也是頗為震驚,按照他的估測,簡直和一件上品的法寶沒有什么兩樣了。這般的古怪修行,人世間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若是不解個中究竟之人碰上,哪怕是高階地仙碰上,也難保不會被秒殺。

  “原來,鐘教主還有如此強悍的肉身神通,怪道自信若斯。不過,于我修士而言,終究還是修為法力才是根本,余者皆是細枝末節,不重根本,而多求末節,恐怕難有大的成就!”苦行頭陀卻是一臉寶相莊嚴的道。

  面對鐘元的攻擊,苦行頭陀亦是沒有一分一毫退卻的意思,口宣了一聲佛號,雙掌合十,立時間,無量金光自其周身孔竅之中透出來,足足爆射三尺,在身外形成了一個半球型的光罩,牢牢的護持著自身。

六九中第二零五章合沙金符驚天下  這金光,卻是與尋常佛門高僧所的大不相同,并不濃郁,也不摧殘,反而有些淡淡的,偏于透明。

  然而,稍微有點兒見識的,都不敢視這種賣相似乎并不威猛的金光。因為,這是佛祖釋迦牟尼傳承在人間的三大至高神通之一——大須彌禪光。

  另外兩門則是大璇檀功德禪光和慧光。大璇檀功德禪光和慧光的修行,一靠功德,一靠頓悟,可謂是出了名的難修。但是,和大須彌禪光比起來,卻是巫見大巫了。

  自上古至今,加上現在的苦行頭陀,修成大須彌禪光的,一只巴掌也算得過來。更為恐怖的是,大須彌禪光并非秘法難求,佛門之中大都有其傳承,說句人人可修或許有些夸張,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它也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條件,入門極其順遂,然而,入門之后,想要再往前邁一步,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奢望。

  所以,大須彌禪光又被稱之為人間最難修煉的神通,沒有之也不獨是佛門,而是涵蓋了所有的修行派別。

  也正因為此,到得現在,這大須彌禪光幾乎被各家佛門束之高閣了。因為,天下間有的是別的可以輕松修煉,而且威能并不遜色多少的法門,任誰也不愿意自討苦吃。

  一聲沉悶至極的響聲響起。這聲音雖然并不響亮,但是,卻恍似有一股強悍之極的穿透力,使得周遭觀戰的很多低輩弟子,都有一股頭腦昏沉,直欲嘔吐的意思。讓旁邊的師長們,好一通忙活。

  鐘元的拳頭砸在苦行頭陀大須彌禪光之上,卻是只陷入了一個拳頭而已。

  別人不清楚,鐘元自己對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再了解也不過的了。這一刻,他對苦行頭陀修為的恐怖,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全心全意戰斗的鐘元卻是不知道,旁邊的觀戰之人更是震駭,堂堂大須彌禪光,居然被其一拳頭砸成這樣,眾人實在是難以揣度,鐘元究竟將自己的肉身,磨礪到了何種層次。

  苦行頭陀自然也現,自己對鐘元的估測,還是有些低了。但是,他依舊不在乎,因為,這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圍之內。

  即刻間,苦行頭陀張口,陣陣梵唱宛如天音,飄散而出。與此同時,那大須彌禪光形成的護罩,也光芒大放。

  立時間,鐘元感到一股與自己先前出絕不弱上分毫,甚至猶有勝出的力量宛如山洪暴一般,反擊過來。

  趕忙,鐘元抽身急退。然而,這時他才現,那大須彌禪光護罩之上一股粘滯的力量,驟然生出,使得自己難以退卻。

  面對于此,鐘元的神念猛一溝通沉寂在體內的蚩尤之旗,剎那間,一股兇悍之極,大有屠神戮魔之勢的強悍殺氣自其身上爆出來,鋪天蓋地,彌漫全場,引的無數人不由自主的為之而退。

  “好強的殺意,這是從地獄走出來的阿修羅嗎?”

  “我看真正的阿修羅也比不上!”

  “太可怕了!”

  苦行頭陀猝不及防之間,受到這股子殺意的侵襲,也禁不住為之一怔,口中的大須彌禪唱不由自住的停了下來。

  而鐘元,也趁此機會,bsp;“鐘教主,你是人嗎?”苦行頭陀并未趁勢而進,而是面容肅穆,以佛家醍醐灌頂之法吼出了一句話。

  鐘元周身殺氣完全斂去,再度恢復了往昔的淡然、從容。“苦行道友這是何意?”

  “你若為人,還請解釋一下這般殺氣緣何而來,若不是,就必然是域外魔頭或者地獄阿修羅轉世,老僧也只能不顧規矩,號召天下修士,共同將你誅滅了!”苦行頭陀的眼睛微微瞇起,露出了兩道狹長、閃亮的寒光。

  “好大的帽子,你峨眉何時成了天下之主?恐怕是你自覺今日難勝,想要找個由頭,挽回面子吧!”鐘元臉上滿是不屑。

  “鐘教主,還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想,這個問題,在場的道友沒有不想要知道的!”這一刻,苦行頭陀終于找到了一點兒往昔領袖群倫的感覺,滿腔都是興奮。

  “是嗎?不見得吧!我想很多道友都是愿意體諒別人的秘密的。”說著,鐘元的目光掃過了枯竹老人、百禽道人公冶黃、天狐寶相夫人、秦漁、神駝乙休、韓仙子等等自覺頗有交情之人。

  立時間,枯竹老人便開口了,“若說鐘元是正教打入旁門、魔教的臥底,我倒是有幾分相信,說其是魔頭轉世,未免有些無稽了!”

  “不錯,這個我也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的。而別人隱私,旁人也不宜探究!”緊接著,天狐寶相夫人便行附和。

  一旁的秦漁,雖然并未開口,卻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隨之,百禽道人公冶黃卻是道,“其實,我倒是希望苦行道友所說是真,如此,我魔教沒落無數歲月了,終于又一絕世天才出現,可以帶領魔教全面復興了!”

  話中含義,傻子也能聽得明白。

  接下來,韓仙子與神駝乙休也行開口,證明鐘元絕無問題。隨之,乃是萬妙仙姑許飛娘,半邊老尼,

  苦行頭陀怎么也沒想到,明明是大好的形勢,居然會如此快便完全的倒轉。如此一來,反倒是有些坐實了他沒氣量,挾怨報復。若非是其修為著實的強悍,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噎死過去。

  “苦行頭陀,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來,你的私憤,是泄不成了!”這時,鐘元卻也毫不客氣的予以譏諷。

  “鐘教主實在是誤會了!”苦行頭陀將自己簡直快要聚成一團火丹的火氣給硬壓下去,正色道,“老僧實乃出于公心,擔心人間遭到魔頭荼毒,使得人間先賢的努力付諸于流水。而今,既然有如此多的道友愿意相信全文字]鐘教主,看來,老僧是白擔心了。不過,老僧敢指天立誓,絕無半分私念作祟,如有,則永世不得成道!”

  說到最后一句話之時,苦行頭陀的聲音猛然拔高,面容也愈的莊嚴肅穆,顯得誠懇無比。

  此言一出,原本隨著鐘元的牽引,對苦行頭陀頗有鄙夷之人,表情又恢復了正常。如此情況,讓鐘元不得不暗中感嘆,苦行頭陀的確有一套。

  敢這種毒誓的人,對于修士而言,只有兩種。一種是壓根兒就不相信這誓言;另一種是相信,但有自信堪破它。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說明,苦行頭陀是一個非常不好對付的老狐貍。

  鐘元能夠在此番與峨眉派的對陣之中,牢牢的占據上風,就是因為懂得順勢而動。此時,見得如此,卻也不再繼續譏諷,而是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那倒是我誤會苦行道友了!”

  如此之態度,使得在場之修士,無不對鐘元暗中稱贊。

  接下來,鐘元與苦行頭陀繼續比斗。鐘元依舊不動用任何的法寶,只以自身強悍之極的肉軀,與苦行頭陀的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硬拼硬碰。時而為掌,時而為爪,時而為指,時而為拳,卻也絲毫不落下風。

  時間一長,眾人卻也明白過來,鐘元并非僅僅靠著肉身的強橫,他動用的,乃是太古之時修士常用的法武合一大神通。

  只是,轉圜之間,稍稍顯得有些生澀,顯然是習練未久所致。聯想到他先前那驚天的殺氣,都暗自猜測,鐘元是得到了一個太古大能修士的傳承。當下,是人人艷羨。

  戰斗了半個時辰,苦行頭陀見得單憑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拿不下鐘元,立時間,一口大鐘從其天靈沖出,冉冉升起。

  “嗡——”

  一聲驚天之音響起,鐘元的神魂也不禁有幾分恍惚,這時,苦行頭陀的有無形劍氣攢合一處,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劍氣光柱,沖擊了過來。若非是萬年溫欲即時出寶光,讓其清醒過來,恐怕免不了挨上一下,受點兒傷勢。

  畢竟,戰神蚩尤的法武合一大神通他剛剛修習,能用到手腳之上已經不錯了,至于全身皆是殺伐利器,還早著呢。

  對于鐘元躲過這一擊,苦行頭陀卻也詫異非常。因為,他很清楚,鐘元的元神修為只是散仙的層次,而他這寂滅神鐘所的寂滅神音,連尋常地仙,都禁受不住一聲。

  不過,想到鐘元可能得到一個太古大能修士的傳承,有專一防御元神攻擊的秘寶也不奇怪,卻又釋然了開來。

  “我倒要看看,就你這點兒法力,能夠催動秘寶,挨得了幾下?”

  心中狠的苦行頭陀,法力如大海浪濤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朝著寂滅神鐘之中涌去。鐘聲連震,宛如雨打芭蕉一般,“當、當、當、”響個不停。

  那無形的音波,連綿在一起,卻是形成恐怖之極的實質波紋,真個如大海起浪一般,朝著鐘元蓋壓而去。

  這一輪驚風密雨般的音波襲擊,再加上那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卻也讓鐘元有幾分苦不堪言,僅僅片刻,鐘元的法力便已損耗了大半。

  這時候兒,鐘元明白,不能再如此的繼續下去了,在持續一會兒,恐怕真個要落敗了。當時,鐘元一聲大吼,恍似霹靂行空,“苦行道友且住!”

  苦行頭陀還以為鐘元要就此投降認輸,雖然頗感自得,但同時卻也頗有幾分可惜。不過,當著這么多同道的面兒,自然是不能往死里下狠手,故而,他也只能夠停了下來。

  “鐘教主,承讓了!”苦行頭陀雖然極力保持著平靜,但是,眉宇之間仍舊有幾分笑意流露出來。

  鐘元卻是面色大訝道,“我是要就此平局收場,何來承讓一說?”

  聽得這個,苦行頭陀眉頭一皺,冷笑道,“鐘教主,戰陣之上,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

  “誰與你開玩笑,說實話,我自覺與你平手收場,都有些吃虧了!”鐘元毫不客氣的道,說話之間,他的手往懷中一探,卻是取出了一張金燦燦的靈符。

  稍微一晃蕩,立時間,一股恐怖之極的威能透而出,鋪天蓋地的彌漫開來,當下,人人面色大變,即便是天仙絕巔的枯竹老人,也是一樣。

  “什么東西?這般的恐怖!”眾人都忍受不住,紛紛開口問道。唯有神駝乙休和商祝,感受著這股子波動,若有所悟。

  鐘元淡淡一笑,道,“這個,商道友、乙道友、韓道友應該都猜出來了。此乃是前輩合沙道長飛升之前,專門煉制的,蘊含其全力一擊的靈符。

  當年,合沙前輩看出朱缺乃心性涼薄、天生反骨之人,日后定會行那叛教弒師之舉,曾經對鐵鼓仙周前輩予以提醒,可惜,周前輩并沒有聽從。合沙前輩雖是師兄,卻也不好直接出手擒拿師弟之門人,故而,飛升前特意留下了若干手段,用以對付朱缺。”

  說到這兒,鐘元特意頓了一下,朝著商祝道,“商道友,我因得知朱缺修為還在地仙之境,并未晉升天仙,而這一道靈符,乃是合沙前輩為防朱缺晉升天仙,尋常手段難以剿滅而準備的,所以,當時并未給你。想必,給你鏟除叛逆帶來了頗多不便,在此,我致以歉意。”

  “鐘教主說的哪里話?仙家留寶,自古便是有緣者得之,你既得到,便屬于你,你能夠將其中一道靈符于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商祝立時回道,顯得分外灑脫。

  “苦行道友,合沙前輩的全力一擊,你可能接下?”這時,鐘元又轉過身子,望向苦行頭陀,問道。

  合沙道長乃是和長眉真人一樣,都是一躍而成金仙的人物,他們的全力一擊,究竟有何等威能,看極樂真人三雷滅殺和嚴瑛姆差不多的惡鬼子仇魄就知道了。苦行頭陀再有自信,大須彌禪光再厲害,也不敢拿著命去試,當下,只能夠咬著牙蹦出一句,“接不下!”

  “如此,苦行道友對你我此陣平局收場,可還有異議?”鐘元再問。

第二零五章最后兩陣,摧骨拉朽  面對鐘元手中的無上大殺器,苦行頭陀即刻間選擇了妥協。

  第五場斗劍,以平局收場。

  說句實話,鐘元的手中,如果有兩道合沙金符的話,他會真個毫不猶豫的劈出,將苦行頭陀一舉滅殺于此。可惜的是,這合沙金符只有一道,而這一道,他另有用處,干系更大,所以,也只能放棄此念。

  五場斗劍,雙方各勝一場,平了三場。按照結果來算,迄今為止,算是平分秋色,誰也沒有占得上風。

  然而,任誰都明白,自從鐘元上場,逼平了苦行頭陀之后,紅木嶺已然取得了近乎壓倒性的優勢。因為,紅木嶺這邊還有天仙未曾出手。而峨眉派這邊,已然沒有同等級數的高手了。

  果然,鐘元下場之后,第一時間,便望向百禽道人公冶黃,道,“公冶前輩,這第六陣,就勞煩您了!”

  “自當盡力!”百禽道人公冶黃于鐘元面前沒有一丁點兒的架子,拱了拱手,便即走上了中央戰場。

  看到這個局面,苦行頭陀的心里,真是苦到了極點,“真是太過大意了,早知如此,就該把帝府天箓兜率真敕給取出,加持出一位天仙出來,也不至于現在這般的難辦!”

  現在,已經剩下最后的兩場了,苦行頭陀卻是沒有鐘元那般的魄力,直接放棄掉一場,以求那最后一場,挽回局面,他必須得全力以赴才行。

  表面上,峨眉派即便是敗了,也不會有什么損失,不像紅木嶺,失敗了紅發老祖就得兵解轉世。但實際上,卻并非如此!峨眉派威凌天下千多年,它的勝利,早就被視作了理所當然,而一旦失敗,那無形威望的跌落,絕對是恐怖的。

  先前,與五臺派慈云寺斗劍不了了之,便是明證。若非是很快便清剿了北邙山鬼王宮,重新震懾了天下,恐怕昔年與峨眉派有過嫌隙的修士,都會跳出來,與之作對了。

  苦行頭陀的目光,掃過自己身邊剩下的高手,最后,將目光落在了窮神凌渾身上。

  凌渾綽號窮神,顧名思義,也是一個窮鬼,但是,正因為此,其一心一意精研劍道,于劍術上的修為,卻是絕頂。若是不論修為,純以劍術分高下,天下品評的地仙絕頂高手“三仙二老一子七真”中,絕對以他為首。

  而凌渾所傳承的雪山一派劍術,更是以防御之名轟傳天下,所以,苦行頭陀卻是希望,他能夠將三天三夜的時間,給熬將下來。

  因為,如果連凌渾都熬不下來,峨眉派于此的長老之中,也沒人能夠熬過了。屠龍師太沈繡,是剩下之人中唯一與凌渾的修為在伯仲之間的,不過,她跟隨心如神尼修行的乃是殺伐之道,于防御之上,并不擅長,上去只會敗的更快。

  凌渾看到這個,哪里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待苦行頭陀開口,即刻間,便行大踏步上前,道,“凌謀向公冶前輩討教一二!”

  “好!”公冶黃淡淡一笑,道,“你盡管出招吧!”

  凌渾聞此,也不客氣,“鏗——”一聲激越之音響起,玉龍劍出鞘,被其握在了手中。

  凌渾并沒有像尋常的劍修那般,飛劍擊敵或者催發劍芒,他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個凡人中的劍客在舞劍,白色劍光霍霍,形成了一個丈許大小,密不透風的圓球。

  在場修士,稍微有點兒眼力的,都能夠看出,這圓球并非是凌渾自行催發劍芒衍生而出的光影,乃是其以無上劍術,溝通天地元氣,凝成的劍氣護障。

  這般的手段,簡直相當于單人只劍,布下了一座劍陣,堪稱恐怖!

  陣法,乃是以弱抗強,以弱擊強的最常見,也最有效的手段。苦行頭陀見得凌渾一出手便是這般的手段,還不顧臉面,行全守之勢,心中的期待,不由得多了幾分。

  百禽道人公冶黃看到這個,面上也頗有贊賞之色,不過,他出手卻是毫不含糊,一揮之間,便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墨龍飛出,飛撞在凌渾那白色的劍氣護障之上。

  一聲爆鳴,無數白色劍氣四下里濺射,劍氣護障,被直接打穿了尺許。然而,凌渾所化劍球一個滾動,便即卸開墨龍之威,剎時間,又行彌補上來,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任誰看到這般的情況,都明白,凌渾是準備死撐足三天三夜的功夫兒了。

  公冶黃一擊之后,對凌渾這劍球的防御力也有了大致的了解,當下,把手一招,墨龍倒飛回來,落于手中,化作了一把黑劍。

  凌渾這般的全守之勢,公冶黃自然也無需任何的防備。其雙手握劍,斜指蒼穹,口中默誦密咒,驟然間,黑色劍芒暴漲數千丈,仿佛連天都能夠同一個窟窿,但瞬息之間,又完全的收斂入了黑劍之中。

  此時的黑劍,雖然幽黑依舊,但是,卻給人一種通透無比的感覺,詭異非常。公冶黃雙手握劍,仿佛握著千百萬斤重物一般,慢里斯條的朝著凌渾所化的劍球劈斬而下。

  隨著公冶黃的劍勢落下,虛空都仿佛被封禁了起來,本來四處自在輪轉的劍球,也變得異常緩慢,甚至,好似被迫向黑劍落下的地方滾去。

  一見這個,凌渾便知道,公冶黃是起了一擊定勝負之心。此時此刻,他哪里還敢有絲毫的保留,不由自主的,全力催發自身法力,引動虛空元氣,加強劍陣威能。然而,虛空的元氣,也已經被封禁,他根本借助不了多少,劍球雖然在不停的漲大,但是,卻全是其自身元氣最好撐起來的。

  這一刻,凌渾知道,自己敗局已定。

  “咔——”

  一聲脆響,凌渾的劍球被公冶黃一擊斬成了兩半,玉龍劍,也崩解開來,化為了碎片。不過公冶黃的黑劍,卻在凌渾的頭頂停了下來,沒有劈下去。

  凌渾也干脆的很,直接拜了一拜,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公冶黃收回自家的墨龍神劍,淡淡一笑,道,“不用,今番斗劍,乃是為將來緩解殺劫有一個好的成例,所以,理當如此!”

  這時,苦行頭陀身邊,嚴瑛姆悄然傳音道,“公冶黃實力,不在老婆子之下!”

  苦心頭陀聽得這個,也沒有什么表示,因為,他已經有些麻木了。自打這一次來到紅木嶺開始,他就沒有真正的順心過,現在的他,全身心都是苦澀。他估摸著,把自己的肉割下來一塊,鷹、狗都不吃。

  “苦行道友,還有最后一陣,貴派準備派何人上場?”鐘元的聲音再次響起,將苦行頭陀有些飄忽的心神給重新拉了回來。

  他的目光一掃身后的屠龍師太沈繡,道,“沈師妹,這最后一陣,就由你出馬吧!”

  “是!”屠龍師太沈繡卻是一臉的自傲,好似先前的那么多場斗劍結果,根本就沒看到一樣。

  “如此的自信?可惜,你也是注定沒有絲毫勝利的希望!”鐘元暗中一笑,朝著天狐寶相夫人一拱手,道,“秦夫人,我紅木嶺最后一陣,就交給您了!”

  “好!”天狐寶相夫人點了點頭,立時走了出來。

  “夫人,你不是青城教下嗎?怎能代紅木嶺出場斗劍?”苦行頭陀見得對手居然不是俞巒,而是天狐寶相夫人,訝異同時,也不禁有幾分惶急,立時間上前,開口問道。

  “我亦曾與鐘教主有過約定,青城未曾正式開山立教之前,我都是紅木嶺的長老!”

  天狐寶相夫人這一答,苦行頭陀再無話好說,只能黯然退下。

  “沈道友,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主動認輸吧!我沒有公冶道兄那般的實力,真個出手,恐怕難免會傷了你!”天狐寶相夫人來到屠龍師太面前,立時間道。

  “峨眉教下,沒有畏戰之人!夫人不必顧忌,盡管出手就是!”屠龍師太沈繡一臉寒霜,絲毫不為所動,徑自回道。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天狐寶相夫人卻是不像公冶黃那般,任沈繡先行出手,而是直接便自口中吐出一枚拳頭大小的金丹。

  金丹懸空,天狐寶相夫人口中念念有詞,剎那間,一道沛然無比的金光,好似冉冉升起的太陽一般,無可阻擋,轟向了沈繡剛剛劈出的屠龍刀。

  一聲巨響,屠龍刀當即脫手,沈繡也被擊飛了千多丈遠,口角之間,一縷鮮血溢將出來,顯然,已經受傷。

  見得這個,苦行頭陀再不愿在此地停留一分一毫,當下,朝著鐘元一拱手,道,“鐘教主,斗劍完畢,勝負也分,我峨眉卻是輸了。自此之后,小徒與紅發道友之事就算是揭過。沈師妹有傷,我們卻是不在此多呆了,就此告辭!”

  說完,又朝著四方一里,便即要走。

  “我紅木嶺亦頗有靈藥,不如先在我們這兒治療一下?”這時,鐘元滿面含笑,走上前去,客氣的道。

  “多謝鐘教主的好意,不過不用了!”

第二零七章華山恒山合流  時間倒轉。

  且說那一日,華山教主烈火祖師在收到紅木嶺弟子送來的書信之后,大為振奮,認為自家的大好機會來了,即刻間,便行下山,往姑婆嶺飛遁而去。

  姑婆嶺,原是旁門女仙金針圣母的隱修之地,自打其兵解而去之后,便只剩下他的女兒千手娘子施龍姑一人。

  施龍姑倒是與天師教主天靈子的弟子熊血兒婚配,不過,熊血兒一心向道,卻是嚴尊教令,少與其來往。她根本耐不得寂寞,起初之時,只是去附近的村鎮之中攝取一些美男子過來吟樂。后來,結識了偶然路過此地的史南溪,見識到了魔教的雙修采補術之后,便再對尋常男子沒有任何的興趣,成為了史南溪的私寵。

  施龍姑人雖吟賤,但是卻從其父母處繼承了修行的好天分,資質甚佳,故而,對于修煉采補術的史南溪來說,裨益甚大,故而,史南溪卻是已經將姑婆嶺當做了自己的別府。

  也正因為此,烈火祖師根本不問史南溪在何處,直接便向姑婆嶺飛去。

  在云路之上,遠遠的,烈火祖師便看到姑婆嶺的一個小山頭上,盡被一種暗紅色的霞光給籠罩著,隱約可見,千萬道火線好似無數的紅蛇,亂飛亂竄。

  對此,烈火祖師實在是再清楚也不過的了,因為,這正是他自己耗費多年苦功煉成的都天烈火神旗,所布下的陣勢。

  見得如此,烈火祖師當時一催自家的烈火雷音劍,一聲驚雷爆鳴,赤紅劍光暴漲,化作一道驚天朱虹,斜落下來,直往陣中落去。那聲勢,就好像天穹崩塌,天河之水傾瀉而下,形成了一道飛瀑。

  驟然間有人闖陣,正在演練陣勢的史南溪等人自然大驚。然而,不過瞬間,他們便認出這是烈火祖師的烈火雷音劍,知道是教主前來,趕忙一個個的撒手撤陣,停下了操演。

  “烈火道兄,你不是要閉關嗎?今兒怎么有空前來了?”史南溪快步走上前來,拱了拱手,問道。

  其余之人,包括兔兒神倪均,陰陽臉子吳鳳這樣的同輩師弟,也不敢像史南溪這般的隨便,都是大禮參拜,“見過掌教師兄(師尊)!”

  烈火祖師先是隨意的揮了揮手,道,“免禮吧!”而后,方才向史南溪道,“我這次來,乃是有一個好消息,與賢弟分享!”

  “哦?什么好消息!”史南溪立時間問道。

  “再過兩日,峨眉派就要與紅木嶺大肆的交手了!”烈火祖師當即回道。

  “這怎么可能,他們前些日子不是還頗有交情的嗎?”史南溪聞言,第一反應并不是高興,而是詫異,懷疑這是不是峨眉派故意放出來的煙霧。

  烈火祖師已然與史南溪訂交多年,見其面色,自然知道其心中是如何想,當下,便將鐘元親筆所書之信取出,遞給了史南溪。

  史南溪卻也看過上次鐘元寫給華山觀禮的請柬,知道,這書法或許可以作假,但是,那獨特的法力氣息,卻是瞞不了人的。一看出這確是鐘元親筆,立時間,也是大喜過望。

  “看來,峨眉派是對紅木嶺發展的這么快看不順眼了。不過,現在的紅木嶺,卻是非比往日,實力大增,峨眉派想要尋釁,沒有足夠的人手,是絕討不了好的。這下子,我們進攻凝碧崖,卻是不用擔心腹背受敵了!”

  說到這兒,史南溪突然一頓,問道,“道兄還準備去紅木嶺做那見證嗎?”

  “不去了,如此大好機會,為兄若是還不懂得掌握的話,那為兄這個華山教主,也當的太不稱職了!”烈火祖師聞言,面容一凝,雙目之中精光四射,“這一次,為兄要大干一場,讓峨眉派好生吃上一個虧!”

  “好!”史南溪立時間撫掌而贊,道,“我早就等著道兄這么一天呢!現在,既然道兄來了,此番行動,就由道兄全權主持吧!”

  烈火祖師來此就是為了這個,自然不會去刻意的謙遜,“賢弟這就帶我前去見見請來的各方道友吧!”

  史南溪立時間,于前引路,烈火祖師則則領著兔兒神倪均等師弟、門人緊隨在后。

  行至半途,烈火祖師便見得十數人迎面走了過來。很顯然,他們都是被剛才那驚天的動靜給引動過來的。

  這十數人,烈火祖師只認得前面的兩個,一個是以前的五臺教下,現今白骨神君門下的弟子,七手夜叉龍飛,另一個則是陰陽叟司徒雷的同門,香霧真人馮吾。兩人都是有名的高手。

  其余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奇形惡狀,有的仙風道骨,但修為,都甚為不弱。而且,烈火祖師隱約能夠感到,這些人的氣息,頗有相類之處,似是同出一門。

  不由得,烈火祖師心中大訝。因為,以他的見識,這等的實力,絕不會是一個籍籍無名之派,但是,卻偏偏想不起來。

  不過,烈火祖師身為一代教宗,心中如何詫異,面上自然不顯分毫,走近之后,笑著道,“賢弟卻是比為兄強多了,真是朋友遍天下啊!龍道友與馮道友就不必說了,乃是老相識了,剩余的諸位,賢弟幫為兄介紹一下吧,為兄多年閉關,卻是消息閉塞,不識得高人了!”

  “呵呵,本門已經隱世近兩百年未出,烈火道兄有些淡忘也是正常!”

  那些人之中,面相最老,看起來約莫有六七十歲,打扮得非僧非道,身穿一件黑衣的修士當先開口。

  此人面黑如漆,頭發花白,胡須亂糟糟的,茅小}說就最快]草一般糾結成一團,當中露出一對豬眼,綠黝黝的,光芒吞吐不定。廣腮高顴,鷹鼻闊口,口中稀疏疏露出三兩根獠牙,看起來頗不像人,倒像是一頭化形不全的野豬。

  他雖是在笑,但是,聲音鏗鏘刺耳,就好像是兩個骨頭片子摩擦發出來的一般,直讓人頭腦昏沉。

  也幸虧,在場之人都頗有修為,若是換做一個散仙還未成就的小角色,只怕聽其笑上兩聲,便就此昏死了過去。

  烈火祖師聽其如此一說,立時間,想起了一樁舊事。兩百年前,北岳恒山,亦是一家大派,可惜,門中弟子在上代掌門隕落之后,各不相服,為爭掌教之位,大打出手,硬生生使得一家大派,變得零落不堪。

  最后,殘存下來的四位長老終于意識到如此下去,這掌教即使是當上,也沒什么意思,故而,便相互約定,各自努力教導徒弟,重新振興衡山,掌教之位,由門下弟子最出色的那位執掌。

  念及于此,又與眼前這位相貌古怪的修士一對照,烈火祖師登時恍然,“閣下,莫不就是當年恒山的三化真人卓遠峰?”

  “正是老朽!”三化真人卓遠峰笑著點頭,“老朽此次帶領同門出山,就是為了重振恒山之聲勢,然而,如此卻是少不了寶物、靈藥的。所以,老朽在偶遇史道友,聽史道友說了貴派的計劃之后,便決定也參合上一手,分一杯羹,烈火道兄不會介意吧!”

  “怎么會,歡迎還來不及呢!”烈火祖師哈哈大笑道,“不過,我卻是覺得,貴我兩派應該更加親密一些,直接結為盟友,相互扶持,守望互助,如此,才好在這大劫之中崛起!”

  烈火祖師聽得三化真人卓遠峰如此言語,心中明了,他肯定是已經成為了恒山派的掌教,故而,卻是也不問其余之人的意見,直接與他道。

  “烈火道兄之言,正和我心,我本也準備此番奪寶之后,上華山與烈火道兄進行商議的,孰料,今日烈火道兄便來了,而且,心有同感,看來,這就是天意啊!”三化真人卓遠峰說著,又是一陣怪笑。

  “既如此,那我們兩家結盟之事,就如此定下了!”烈火祖師趁熱打鐵的道。

  “定下了!”

  兩人心中都清楚的很,攻打峨眉派或許容易,但是,應付峨眉派將來的反擊,卻是困難無比,除非一直東躲西藏。兩派結合之后,實力大增,卻是不至于那般的狼狽,所以,一拍即合,么有半分的耽擱。

  結盟之后,三化真人卓元峰便為烈火祖師介紹起了自家的三個師兄弟:火法真人黃猛、屠神子吳訟、丁甲幢。

  論起修為,四人之中,卻是火法真人黃猛最為厲害,幾于七手夜叉龍飛不相上下,又通異術,可惜,調教弟子的能力差了一些,卻是沒能坐上掌教之位。

  一一見禮之后,眾人便一同回轉了金針圣母的洞府坐定,開始商討攻打凝碧崖之事。當史南溪道出,峨眉派將要與紅木嶺有大沖突的消息之后,所有人都振奮無比,認為峨眉派僅憑一干小輩,根本不足以守護住偌大的凝碧崖,此番奪寶必然是萬無一失。

  當下,眾人直接跳過了這一段兒,直接開始商量起寶物的劃分,以及得寶之后,如何應對峨眉派的反撲之上了。

第二零八章烈火困凝碧  姑婆嶺附近一個無名山頭。

  紅霞彌漫,烈焰沖霄,狂風呼號,雷霆咆哮。

  片刻之后,諸般異象完全的斂去,現出了烈火祖師等一干修士。其中六人的手中,持著一面大旗,通體赤紅,上面繪著密密麻麻,無數風云符箓,旗角之上,隱現烈焰紅光。

  “這都天烈火仙陣果然厲害,這才短短須臾功夫兒,半座山頭,便化為齏粉,諒他凝碧崖再如何靈秀,也難以抵擋如此神威!”三化真人卓遠峰當先開口,怪笑著道。

  “華山派有此仙陣在手,又何懼他峨眉?依小妹看,烈火道兄就應該像當年的太乙混元祖師一樣,光明正大的打出旁門第一派的名號,延攬四方道友,與峨眉對抗!”緊接著開口之人,卻是香霧真人馮吾。

  香霧真人馮吾,與其師兄陰陽叟司徒雷一樣,都是生來陰陽雙性,上半月為男,下半月為女。今日已是十六,卻是恰好過了月中,身體由男轉女,所以,卻是以女人自居。

  烈火祖師聽得如此言語,心中自然是無比的開懷,但是,表面上卻是做出一副謙遜之狀,道,“賢妹所言太過了,賢妹千年積威,想要與其對抗,必須多年積累才行。當年太乙混元道兄也是花了無數歲月,才有五臺之盛,我卻是不敢與之比肩啊!”

  烈火祖師此言一出,一旁自然又有人開口稱贊。就在眾人談笑之間,驟然,一聲尖銳的厲嘯自遠方傳來。即刻間,所有人都行閉口,將目光,朝著聲音的來處投去。

  剎那間,一線銀光自天邊出現,閃將幾閃,便到得山前落下。

  銀光散去,卻是露出了一個肥頭大耳,腦袋禿禿的和尚。這和尚,法號法勝,乃是烈火祖師的門人。

  法勝修行資質平平,無論是修為還是劍術,都是一般,除了一口烈火祖師賜下的飛劍以外,也無別的法寶,故而戰力甚低。不過,其機緣巧合之中,卻是獲得了旁門之中速度第一的七星光遁,于此道之上,卻是獨樹一幟,人稱神行頭陀。

  七星光遁的法門,法勝已然獻給了烈火祖師。可是,烈火祖師無論如何修煉,都難以成就,心中不免懷疑其有所藏私。只是,烈火祖師卻也是一個要面子之人,卻是不好強行去自家門人的手中去搶、去奪,索性,就讓法勝發揮其長,專一四方傳信以及打探情報。

  法勝一落下,便即拜倒在地,大禮參拜,而后才道,“稟師尊,峨眉派苦行頭陀一干人等,已然盡數抵達紅木嶺,進入了修羅化血陣中!”

  “峨眉長老,一共去了幾人?”烈火祖師立時間問道。

  “峨眉長老一共六人,此外還有嵩山二老,窮神凌渾,妙真觀主嚴瑛姆,以及八個小輩弟子!”法勝不敢怠慢,連忙回道。

  “好強的陣勢啊!怪不得,紅木嶺居然連修羅化血陣都直接布置了出來,籠罩全山,看來,兩派真個要死掐了!”烈火祖師聽后,不自覺的自語道。

  “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大好事兒啊!”一旁,史南溪接口道,“這次與紅木嶺對陣,峨眉派連那么多外援都動用了,看來,自家能夠調動的力量,已經抽空了,只要苦行頭陀這一批人被滯留在紅木嶺不回來,我們的行動,就無須擔心任何人妨礙!”

  “不錯,我們這便即時的行動吧!”七手夜叉龍飛也緊接著道,“紅木嶺雖然崛起甚速,但根底畢竟淺薄,難說能夠抵擋峨眉派多長時間?尤其是,峨眉派居然還帶上了嚴瑛姆老婆子。這老婆子,修為高深的很,除了于先前慈云寺斗劍之時,不知受了誰的暗算,吃了次虧以外,戰陣無數,還從未敗落過呢!”

  “不錯,龍道友所言有理!”烈火祖師點了點頭,而后,朝著神行頭陀法勝吩咐道,“法勝,你且再去探查,若是發現苦行頭陀等人從紅木嶺離開,從速趕往峨眉山凝碧崖通知為師,不得有絲毫的延誤,明白嗎?”

  “是!師尊放心,弟子一定全力以赴!”說完,法勝再次朝烈火祖師拜了一拜,化身一道銀光,閃將一閃,消失不見。

  法勝一離開,烈火祖師的面色立時變得肅殺無比,手一揮,道,“出發,殺往凝碧崖!”

  話語一落,烈火祖師當先催動烈火雷音劍,化作一線紅光,朝著蜀中峨眉山飛去。其余之人,自然是緊緊的跟上。

  凝碧崖,太元仙府。

  男男女女,峨眉派二十余個低輩弟子盡在大殿之上。

  大殿的正中,放著一個透明光屏,上面波紋蕩漾,光影不停的變幻著,一會兒是山川之景,一會兒是萬里長空,

  這些峨眉弟子,雖然相互之間都在閑聊,但是,每隔片刻,眼光便不自覺的往光屏之上瞥上那么一眼。

  “怎么還不來,師傅他們都刻意的泄露行藏了,那些人還沒有得到消息嗎?這華山派的本事,也太差勁了吧!”

  “就是,我都有些等不及了。上一次,剿滅徐完的鬼王宮我沒能趕上,這一次,我定要大展身手,讓那些邪魔之流知道我的厲害!”

  七嘴八舌,大殿之中,到處都是峨眉弟子議論的聲音。一開始,還都是小聲私語,不過片刻,全成了大聲喧嘩,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證明自己對邪魔的仇恨,對峨眉派的忠心一般。眼見得凝碧崖議事的太元大殿就要變成集市,眾弟子之首的諸葛擎我卻是立時開口制止道,“肅靜!議事大殿,是你們喧嘩的地方嗎?若真個自認有能力,待得華山派的妖人們來了用你們手中的劍去證明,不要光耍弄嘴上功夫!”

  諸葛擎我身為峨眉派三代首徒,威嚴自然不同凡響。立時間,大殿重新恢復了肅靜。

  諸葛擎我見此,卻是不再多言。正當他以為自家耳根子要清凈一段兒時間之時,陡然間,又一聲大吼響起,聲震屋瓦,宛如炸雷。不過,這一次,諸葛擎我卻是沒有計較,沒有呵斥,因為,那個聲音喊的是:“來了!華山派的妖人們來了!”

  嘩啦——,所有的人,都往光屏之前擠去。

  這個時候兒,就顯出個人的修為來。修為高、速度快之人,卻是占了一個前排,將光屏中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而修為略遜,差上一點兒的,不免就會被人擋到一些了。

  諸葛擎我,自然是前者。第一眼,他便看到了烈火祖師那獨門的烈火雷音劍劍光,當時,面上一笑,“還真不出掌教師叔所料,這烈火老兒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一見我峨眉‘傾巢而動’,立馬就跳出來了。

  可惜了,堂堂一代宗師,也就剩下這一回蹦跶了!”

  諸葛擎我看明了華山派前來的實力,立時間吩咐道,“好了,都不要玩鬧了!現在,按照我們實現安排的計劃,各就各位,做好防御準備。記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離凝碧崖禁法的護持,與敵人爭斗,明白嗎?”

  一聲轟響,所有的峨眉弟子,盡皆化光四散。剎那間,太元大殿便只剩下諸葛擎我與岳雯兩人。

  岳雯,乃是追云叟白谷逸的二弟子,衣缽傳人,自有精修,一身修為,不再諸葛擎我之下,也是散仙中的絕頂高手。

  此番凝碧崖的防御,便是由諸葛擎我與他共同負責。

  “現在這年輕人,怎么就沒有一點兒我們那時的謹慎呢?”諸葛擎我面上頗有幾分苦色。

  “我們生逢亂世,都是一路廝殺過來的。他們都生于承平之時,哪里見過那么多的險惡?尤其是上一次,清剿鬼王宮陰魂厲鬼太過于順遂,自然讓他們以為這不過也是一次輕松之極的任務!”

  岳雯淡淡一笑,道,“不過,我想經過這一遭,他們就該明白點兒什么了!”

  “但愿不要出現上次的情況!”諸葛擎我聽得如此,不自覺的脫口而道。

  岳雯自然明白諸葛擎我的意思,齊金蟬的情況,雖然不能算是峨眉派的笑柄,但也絕對可以稱之為恥辱了。當下,他再次開口道,“既如此,還是我出去護持他們一二吧!”

  諸葛擎我點了點頭,道,“岳師弟先行看護一段時間,若感覺疲累,就回來與我交換。我想,我們這群師弟、師妹,恐怕沒幾個肯安分的。”

  “好!”岳雯應下之后,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

  姑婆嶺距離凝碧崖并不算太遠,烈火祖師等人又都是高手,沒過多久,便即來到凝碧崖上空。

  凝碧崖,整個被一團白色的霧靄給籠罩著,烈火祖師將目力展至極限,也沒能洞穿。看不清形勢,雖然讓烈火祖師心中有幾分不打底,但是,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然來到此地,自然不能什么也不做就折返,徒令天下人笑。當下,其大手一揮,喝令道,“布都天烈火仙陣,轟破禁制!”

第二零九章烈火為人做嫁衣  說話之間,烈火祖師當先亮出了都天烈火神旗,晃將一晃,旗面獵獵作響,旗角之處,大蓬大蓬的火星濺射而出,朝著下方的白色霧靄落去。

  這些火星,卻是不同于尋常的火力,宛如一顆顆的霹靂子,一挨著白霧,立時間便爆將開來,將一大片的白霧給消弭一空。剎那之間,籠罩凝碧崖的白霧,便坑坑洼洼的,現出了許多大洞。

  史南溪、兔兒神倪均、三化真人卓遠峰、火法真人黃猛還有屠神子吳訟無人,在烈火祖師下令之后,也各自以烈火祖師為依歸,圍繞著凝碧崖,向布陣的各個方位射去。僅僅片刻,他們也各自站定,將都天烈火神旗揮動了起來。

  這一刻,烈火祖師以手中主旗一個牽引,立時間,所有人的身形,盡皆隱沒而去,于此同時,一片又一片的紅云虛空生成,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很快,便彌漫了整個凝碧崖的上空。速度之快,簡直和天劫來臨一般。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而直到這時,峨眉派弟子方才好像剛剛反應過來一般,白色霧靄,開始變得濃密,將適才被烈火祖師火星轟出來的空洞給重新填滿。

  隨之,白霧之中,沖出了一道晶亮劍光,虛空顯化,卻是諸葛擎我。他的臉上,滿是凝肅,眼眸寒光攝人,仿佛壓抑著無盡的怒火。

  “烈火祖師,我峨眉與你華山素無糾葛,緣何無故犯我仙山?難道貴派真個要與我峨眉兵戎相見嗎?”諸葛擎我的語氣,好似義憤填膺到了極點。

  “什么無緣無故?本座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烈火祖師聽到這般的質問,心中卻也破有一種快意,當下,一邊繼續催動都天烈火仙陣積蓄力量,一邊回道,“先前,你峨眉在我華山擅自布陣殺人,事先不是也沒有通知嗎?我這次,不過是還回來而已。你放心,事后見到貴派齊教主,我會無比鄭重,無比誠懇的道歉的!”

  “你這是強詞奪理,我峨眉那是為了對付徐完那鬼物,對華山可是秋毫無犯!”諸葛擎我仿佛已經氣急敗壞,說話都有幾分急喘。

  “才聽出來嗎?真夠笨的。看來,齊漱溟對你的教導實在是太差啊!本座看你資質也頗為不錯,你若是愿意拜我為師,我倒是可以饒了你這一命!”這一次,烈火祖師卻是未曾開口,換上了另外一人,聲音蒼老、刺耳,難聽之極。

  “你又是何人?”諸葛擎我自問也算得上見多識廣,但是,對這一次烈火祖師帶來襲擊凝碧崖的修士,還真個有大半都不認識。

  “本座三化真人卓遠峰,現在添居恒山掌教!”三化真人卓遠峰立時回道,“怎么樣,入本座門下,以你的資質,卻是頗有希望成為掌門大弟子,要不了多久,整個恒山派,便都是你的了,比你在峨眉派強多了。

  那齊漱溟有兒有女的,掌教位子再怎么傳,也輪不到你頭上,你繼續待下去,也就是一輩子侍奉、打雜的命!”

  “我倒是誰呢?原來是恒山三兇之一的卓真人,其余兩位,想必也都來了吧!”諸葛擎我腦子轉的飛快,一剎那間,便明了了那些不認識之人的來歷,當下,又道,“卓真人有意收我為徒,我倒是沒有什么意見,不過,想要為人師傅,怎么也要顯露點兒手段才是吧!

  不如,卓真人就此出來,與我當場比劍,若是勝了,我二話不說,立時拜入恒山教下,并且將凝碧崖禁法的諸般控制法訣道出。如果卓真人敗了,那就請卓真人辭去恒山掌教之位,另讓賢能,拜入我的門下,讓我好生的教導幾年!”

  “哼——,就這么點兒程度的激將法,你也好意思拿出來使,看來,你的資質雖好,腦子卻不靈光。你當本座不知道你是在刻意的拖延時間嗎?今日,本座就讓你明白,什么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話語未落,那濃郁非常,遮天蔽日的紅云之中突然“咔嚓”一聲,劈出了一道金色的雷霆,粗大如碗口,瞬息之間,便到得諸葛擎我的頭頂。

  “哎呀,卓大哥真是太過于心狠了,這般俊美的男子,乃是多么難得的鼎爐了,如此毀卻,豈不浪費了!”伴隨著那霹靂之聲,還有一個溫柔、綿軟、嬌媚的女兒音響起,帶著一股酥人筋骨的極度yòu惑之力,傳入了諸葛擎我的耳中。

  諸葛擎我無形劍一動,一道無形劍氣破體而出,直刺蒼穹,一劍,便將那金色雷霆給斬成了碎片。

  然而這時,天空之中轟隆連聲,一道又一道金色的霹靂連環不斷的狂劈了下來,在虛空之中蜿蜒而行,但最終的目標,都指向了他。

  見得如此,諸葛擎我一聲大喝,“今日種因,他日必定得果,烈火祖師,等我派師長回來,看你如何收場!”

  說話之間,諸葛擎我便往下方的白霧之中退卻。而就在這時,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傳來,一個一身素雅衣裙的妙齡女子,攔在了他的身前,把手一揚,一股粉紅色的煙氣朝著他迎面撒來。

  “小哥哥,做道士有什么好的,跟著我吧,我會讓你體會到世間最大的快樂的!”

  “馮吾,別以為我不認得你,你這點兒伎倆,少在我面前施展!”諸葛擎我一見面前美女之模樣,立時間一陣反胃,差點兒連劍光都架不住了。

  倒不是說這美女有什么缺憾,其各方面,都堪稱完美,他平生所見美女無數,能夠與其比肩者,也不過三五個人而已。但是,他卻認得她,她這個美女,有一半的時間,是男的。一聯想到這個,諸葛擎我這個曾經在萬花叢中過的人實在是感到不得勁兒。

  勉力定了定心神,無形劍氣全力勃發,大開大合,硬生生劈散了一大片的雷霆電光,從另外一處地方沒入了白霧之中。

  “小哥哥這般不知情識趣,奴家傷心的很呢!”香霧真人馮吾依舊杵在那兒,眼淚汪汪的,好似真個要哭出來一般。

  她的周遭,萬千雷霆繞身而過,狂劈而下,那場面,怎么看怎么詭異。

  “怎么樣?我剛才的表演還可以吧!”諸葛擎我回返之后,立于岳雯的身旁,道。

  “你還有心在這里問這個?還是趕緊回去主持禁法中樞吧!這次對手多了恒山派的一干妖人,壓力可是要大多了,別一個不好,陰溝里翻船,那結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岳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諸葛擎我想到那般的情形,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干寒顫,立時間,消失不見。

  “咔嚓嚓——”

  雷蛇狂舞,密布了整個虛空,轟擊在凝碧崖外圍那白色的霧靄之上,成片成不過,峨眉弟子顯然也在推轉禁法,不停的進行補充。只是,補充的速度,與雷霆電光摧毀的速度,差的太遠。

  只不過半個時辰左右,所有的白色霧靄,便盡皆被雷霆電蛇掃蕩一空。這一刻,凝碧崖終于完整的在烈火祖師等人眼中顯現了出來。

  非但如此,在凝碧崖的很多地方,還能夠看到一些年輕弟子在那里防守著。這些人,即便是還隔著一層無形的禁法屏障,烈火祖師也能斷定,很多連散仙的修為都沒有。這個時候兒,烈火祖師的信心就更足了,“烈火焚凝碧,我多年的心愿,沒想到居然這么輕松就要實現了!”

  哈哈笑著,烈火祖師操控著陣勢進行變化,立時間,那密布虛空的雷霆電網完全的隱沒,取而代之的,乃是絲絲縷縷的火線,暴雨傾盆一般的傾瀉而下。剎時間,整個凝碧崖便盡皆被熾紅的火焰所淹沒。

  看到這般的陣勢,那些經歷過清剿鬼王宮的峨眉弟子還好一點兒,那些初次碰到這種大場面的,都頗有幾分心驚肉跳。因為,那一層薄薄的無形護障,在這般的火海焚燒之下,看起來實在是太不保險了。

  這一刻,先前口口聲聲說著要出去誅滅妖邪的峨眉弟子,卻是沒有一個敢沖出火海之外,向敵人發起進攻的,都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那兒,看著那無盡的火焰,在不停的消磨著凝碧崖最后的一層禁法之光。

  岳雯看得這個,暗自里卻是禁不住搖了搖頭。

  “烈火道兄,依你之見,這凝碧崖禁法屏障能夠支撐多久?”史南溪開口問道。

  “這禁法看似單薄,但卻有整個凝碧崖的靈氣支撐,由無數的密咒構建而成,我們全力催動烈焰焚化,只怕也得一日功夫兒!”烈火祖師沉吟了片刻,經過一番估算,說出了一個偏于保守的時間。

  聽得這個,史南溪卻是道,“這時間要說也是不多,不過,正所謂夜長夢多,我看,現在就讓吳鳳師弟、丁道友分別帶華山和恒山弟子下去,四面攻打,盡早將其轟破最好!”

  “賢弟所言有理!吳師弟,丁道友,你們就此出手吧!”烈火祖師本就是一個謹慎之人,對此自然贊成,當時便行下了命令。

  立時間,兩位地仙便各自帶著十數名弟子飛身撲了下去。

  都天烈火仙陣之妙,確是不同凡響,這些弟子所過之處,空間都好像發生了扭曲,那傾盆而下的烈焰狂流都劃過一道弧線,繞行了過去。烈焰傾瀉的威能絲毫沒有減少,這些人的行動也沒有收到絲毫的影響。

  吳鳳、丁甲幢等人來到距離凝碧崖禁法屏障三五丈之處停了下來,而后,各自指揮著自家門派的弟子,將飛劍、法寶匯成一道道洪流,朝著那禁法屏障轟擊而去。

  兩廂里聯合,的確是威脅大增,時不時的,屏障某處會被轟破,一股炙熱的焰流宣泄而入,將附近的花草樹木焚燒一空,山石泥土,也化作焦黑。

  這個時候,一干峨眉弟子好似也適應了一些,紛紛朝著這兩個地方匯集,也將自家的飛劍、法寶透過禁法屏障釋放出來,與華山和恒山兩派弟子的飛劍、法寶對拼,希望可以緩解一些禁法屏障的壓力。

  峨眉眾弟子之中,負責凝碧崖防守事宜的諸葛擎我與岳雯,卻是沒有動手。因為,他們兩個知道的東西比之別人要多的多。

  此番yòu引華山派來襲,本就是一個局,若是就這么簡單的讓仍舊處于懵懂之中的華山派給攻破了,那峨眉派千年的積淀,也實在是太脆弱了。

  烈焰如海潮滾滾,一波波的沖擊,不停的消磨著禁法屏障。看著其越來越變得消薄,變得透明,烈火祖師等人都興奮無比,不由自主的愈發加大了法力。

  然而,凝碧崖山體內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道道符文紅光大放,不停的灼燒著附近的山石。在這種灼燒之下,符文附近的山石,一股股黑煙蒸發而起,化作虛無,而山石本身,則變得愈發透明起來,宛如琉璃玉石一般。

  烈火祖師若是看到這般的場面,只怕立時就會明白,自己等人費盡心血傾瀉下來的火力,都被轉移到了凝碧崖的內部,在淬煉著這整座山峰。很顯然,峨眉派是想要像祭練法寶一般,將整座凝碧崖的雜質完全去掉,使之成為一座靈峰。

  也幸好,他不知道,否則,非得氣的吐血不可。因為,他的一番辛苦,不僅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反倒是為敵人做了嫁衣。

  諸葛擎我的工作,實質上就是維系著這種淬煉的平衡。既不能讓傳導過去的火力太小,使得效果不好,出現眾多的瑕疵;也不能讓傳導過去的火力太大,使得那雜志所化煙氣太多,不足以即時化去,泄露出來,為烈火祖師查知。

  對于其余的峨眉弟子,妙一真人只是要歷練他們的膽量和應變能力罷了。但對與諸葛擎我和岳雯,卻是在貨真價實的考校他們的功力。也正因為此,先前岳雯才會叫諸葛擎我小心著點兒,因為壓力大了,對與他們而言,分寸的掌控就更難了。凝碧崖無論如何是不會有事兒的,但是他們兩個,卻很可能受到師長的責罰。

第二一零章兩儀微塵陣的逆襲  熾紅色的火焰大潮洶涌澎湃,宛如驚濤拍岸,一次次的沖刷在凝碧崖那單薄的禁法屏障之上。初始之時,每一次的轟擊,禁法屏障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削減著,然而,就剩下了那最后的薄薄一層之時,卻任火焰大潮如何的沖擊,仿佛都不能撼動分毫。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距離當初烈火祖師所估算的時間足足超過了一倍,但是,這層凝碧崖的禁法屏障,仍然沒能攻破。不自覺的,眾人的心中都有幾分焦躁之感。

  史南溪性格最為暴躁,故而,卻是當先開口道,“這到底是何種禁法,居然如此之利害?任我們如何努力,都不能撼動分毫!”

  “看之不透!”三化真人卓遠峰搖了搖頭,而后,望向烈火祖師,道,“烈火道兄,我們之中,以你的修為最為高明,你如何看呢?”

  愛面子,和小心謹慎一樣,都是烈火祖師滲透在骨子里的。雖然,他并沒有看出個中究竟,但是,自然而然的,他便回道,“依我之見,這應該是凝碧崖禁法的最后核心了,只要我們再加一把子力氣,一定能夠將其轟開!”

  “既然如此,那我們各自也都不要保留實力了,全力催動都天烈火仙陣,火焰風雷齊發,一舉將其轟開,時間長了,恐怕會有變故!”史南溪提議道。

  “好,就這么辦!”烈火祖師立時間召回了在下面以飛劍、法寶輔助攻擊的所有人等,開始控制陣勢進行變化。

  剎那間,那高空之中的無量數紅云紛紛壓下,直接附著在凝碧崖禁法屏障之上。隨之,,無盡的轟響,宛如滾雷行空,不停的響起,熾紅的烈焰、金色的雷霆、黑色的風暴,同時間爆發了開來,這一刻,凝碧崖外圍的虛空,整個破碎了開來,化為了一團漿糊。各種空間亂流,也如長龍一般咆哮而出,相互之間廝殺、對撞,引發了更加強烈的力量波動。

  此時,正由追云叟白谷逸的弟子岳雯控制著導引禁法的中樞。這驟然間的壓力,讓其簡直要將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所幸,諸葛擎我不是個bāng槌,在烈火祖師召回陰陽臉子吳鳳等人之時,便知道他們有大動作。故而,第一時間便將所有的峨眉弟子都行召集了過來,迅速回返。

  一見得岳雯那副吃力的樣子,諸葛擎我不敢怠慢,一聲喝令,所有的峨眉弟子按照要求,布置出了一個陣勢,法力貫通一元,在他的牽引之下,發出一道法力匹練,長江大河一般,加持在了岳雯的身上。

  得了這股子助力,岳雯的面色緩緩恢復了正常,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你來的及時,不然,我恐怕就堅持不下了!”

  “我也是沒想到,這些妖邪還這能夠這般的齊心?原本,我還以為他們肯定是各自保留實力,等待著破滅禁法屏障之后,各自破除各洞禁法,哄搶寶貝呢!”諸葛擎我立時間回道。

  “你覺得現在是時候兒了嗎?”岳雯再次開口問道。

  “再等一等吧!如此好機會,不利用到極致,怎么行呢?”諸葛擎我回道。

  “諸葛師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其余的峨眉弟子,聽得兩人這般的對話,立時明了,自己等人的作用,可能不像師長事先告訴他們的那樣重要。當時,餐霞大師門下,素來潑辣的女空空吳文琪立時將目光狠狠的瞪著諸葛擎我,問道。

  此言一出,立時間,所有的峨眉弟子都行惡狠狠的望著諸葛擎我。

  諸葛擎我見此,面上卻是露出幾分苦笑,道,“吳師妹,諸位師弟、師妹,這都是諸位師長的意思,你們這可不能怪我啊!”

  “諸葛師兄,到得而今,也就不要再隱瞞了,直接告訴他們吧!”這時,岳雯卻是笑著chā口道。

  “還是岳師兄知情識趣!諸葛師兄,你呢?”又一個女弟子,白云大師元敬門下的云紫綃開口了。

  “你倒是會做好人!”諸葛擎我心中暗自腹誹了一句,陪笑著道,“既然諸位師弟、師妹都有要求,為兄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接下來,諸葛擎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將妙一真人等人布置的一應計劃都道了出來。

  “我還以為此番是重大任務呢,沒想到,居然只是應應景兒?真沒勁!”聽完之后,髯仙李元化的門下弟子石奇,當先嘟囔了一句。

  緊接著,諸多弟子都行開口,如此抱怨。

  “應景?應景你們做的很好了嗎?想想你們之前的表現,若真個是重要任務,你們能夠堅持的下來嗎?”聽得這個,諸葛擎我卻是板上了臉,喝問道。

  “不錯,不要小看應景,這是一種難得的歷練,我與你們諸葛師兄,都是如此過來的!沒有這些經驗,我們也難以像現在這般,獲得師長的信重,獨當一面。”岳雯也隨之而道,不過,他的話語要溫和了許多,“至于你們想要的建功立業,師長們早就有所考慮,待會兒,你們就可以了。屆時,希望你們都能夠有個好表現!”

  “真的嗎?”

  “當然,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好生保護好自己,不要累的我與你們岳師兄老在后面保護你們。那樣的話,就丟人了!”諸葛擎我面色也變得溫和。

  “兩位師兄盡管放心,我們也不是傻子,沒人會拿著自家的性命開玩笑的!”眾人七嘴八舌的保證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差不多小半個時辰之后,岳雯再次開口道,“諸葛師兄,差不多了吧!再繼續下去,我怕烈火祖師這老狐貍有所警覺,直接逃跑了。”

  “也對,算算,我等師長差不多也快趕來了!”諸葛擎我聞言,點了點頭。而后,他從自家的法寶囊之中,取出了一枚四寸長,三指寬的青碧玉符,法力輸入,揚手一拋,立時間,化作一道青碧流光,消失不見。

  岳雯見此,稍待了片刻,立時間,將自己的法力,從那禁法屏障的控制中樞撤了開去。

  高空之中,烈火祖師等人正攻打的不耐煩,心中漸漸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滋生,驟然間,聞得“噼啪”一聲炸響,那一直以來,都仿佛泰山一般屹立不倒的禁法屏障,整個崩潰了開來,化作漫天的流螢,四散開去。

  這一瞬間的變故,立時間讓烈火祖師心中的不妙化作了滿腔的大歡喜。

  “長眉老兒當年不愧是橫行天下無敵的人物,遺留下來的禁法,都有如此之威能,耗費了我們這么多的功夫兒!”烈火祖師仿佛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的樣子,平淡無比的道。

  此言剛落,立時間,史南溪便大聲回道,“任其再如何厲害,在道兄的都天烈火仙陣之下,不也化為了齏粉嗎?”

  “不錯,將來烈火道兄肯定能夠超越長眉老兒,將他千年第一人的地位取代了去!”三化真人卓遠峰也隨之大加的恭維。

  見得烈火祖師喜意忍不住上了眉梢,其余之人也都大肆的恭維了起來。

  “不要這么說,不要這么說,”烈火祖師見此,趕忙謙虛道,“長眉老兒雖然性情偏激,一味的鏟除異己,殺伐同道,但是,論起資質修為,卻是一等一的,我與之相比,還很有差距啊!我也不奢望能夠成就長眉老兒那般的業位,只要能證一天仙便足矣!”

  “道兄天人之姿,怎能只做此想,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就是,你這樣,不是表明了我等此生只能止步于地仙了嘛!”

  七嘴八舌,又是一陣恭維。

  因為在凝碧崖禁法屏障崩解的同時,烈火祖師便已經散去了都天烈火仙陣,故而,眾人這幾句閑聊之時,下面的空間也已經恢復正常。

  “走,殺光峨眉的小狗,搶光峨眉的法寶!”被人恭維的飄飄玉仙的烈火祖師,終于承受不住,喊出了內心深處一直潛藏的話語。

  說話間,烈火祖師當先催動烈火雷音劍,朝著凝碧崖射了過去。其余之人,自然也是緊緊跟了上去,生怕晚了一步,好寶貝都被別人給搶光了。

  一剎那間,烈火祖師一行人,全部都落在了凝碧崖之上。然而,就在他們落下的那一剎那,突地白色迷霧叢生,瞬息之間,便將他們全部都行淹沒。

  這迷霧,較之最初始之時遇上的更甚,目力、神識皆絲毫不能穿透。立時間,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孤立了起來。不自覺的,各自展動自己得意的法寶,大肆的轟擊迷霧,想要將其摧毀。然而,他們攻擊之時,迷霧卻是若有靈性,自行的散開,根本難以傷其分毫。可是,散開的迷霧之后,還是迷霧,渾若無窮,近在咫尺的同道,一個也沒有見到。

  烈火祖師等人也都是見多識廣,立時間便明白,自己是陷在了陣法之中。這一刻,一個名字突兀的顯現在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腦海。

  “兩儀微塵陣!”

第二悲催的地仙—吳鳳  兩儀微塵陣,這是一個驚天動地,足以震懾人間所有修士的名字。

  當年,長眉真人手持兩儀微塵陣,不知道誅滅了多少旁門、魔道中久負盛名的高手。此陣的威名,可以說是伴隨著一場場的殺戮而成就的。

  一想到那些為正教中人所津津樂道的往事,眾人的心中,都禁不住有點兒不寒而栗。不過,很快他們便各自將這些記憶給壓下,開始朝著好的方向去想,“不過幾個小毛孩子罷了,以他們那點兒本事兒,哪里能夠真正的催動兩儀微塵陣?這肯定是陣勢最基礎的變化而已。一個無人操縱的死陣,又能夠厲害到哪里去?”

  念及于此,眾人心中稍定,各自開始極盡自己的能力,進行觀察,想要窺出些許陣法運轉的破綻,好闖將出去。這一刻,他們的心中,再無一分一毫搶奪法寶的心思,都只想著逃出生天即可。

  這其中,最為鎮定的,反倒是膽子素來最“小”的烈火祖師,因為,他手中握著都天烈火仙陣的主旗。而主旗與輔旗之間,是有著很深的聯系的,在他想來,自己只要一震動主旗,就可以讓其他手持旗幡之人有所感應,從而重新布置下都天烈火仙陣,以陣破陣,轟開一條生路。

  然而,當其滿懷希望的震動之后,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傳遞過來。顯然,連陣旗之間的聯系,也被這白色迷霧所隔斷。無奈之下的烈火祖師,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樣,用那最笨也最為原始的辦法,尋找生路。

  諸葛擎我再度從腰間法寶囊之中取出了一枚青碧欲符,揚手一拋,懸浮于虛空。幾手法訣打出,立時間,欲符散化為數十道青碧光華射將出去,擊中了在場所有峨眉弟子的眉心,在上面,形成了一個玄奧的符文。

  閃將一閃,符文隱沒不見。

  這時,諸葛擎我開口道,“適才之符文,乃是掌教真人特意為我們制作的兩儀微塵陣通行符文。有此符文在身,我等在兩儀微塵陣之中可以任意穿行。此時,華山、恒山的妖人已然盡皆入陣,你們現在都可以入陣,隨意的打擊敵人了。”

  說到這兒,諸葛擎我刻意頓了一下,用一種凝重非常的目光望著他們,繼續道,“記著,不要逞強,去和遠自己的高手進行戰斗,縱然是有陣法為我們掩護,那也同樣是有危險的。如果不想成為自己成為此番歷練的笑柄的話,就最好量力而行!”

  “還有,要注意合作,將來,你們會出去執行很多的任務,現在就聯系一些合擊之術,是有大用的!”這時,岳雯也提醒道。

  “知道了,我等都謹記在心了,兩位師兄!”

  “好,那便去吧!”諸葛擎我一揮手,一眾峨眉弟子立時間盡皆沖出了太元大殿,闖入了兩儀微塵陣之中。

  大殿之中,又只剩下了諸葛擎我與岳雯兩人。

  “剛才他們受過了先前的教訓,我想,短時間內,沒人敢去冒大險的,你我聯手,絞殺他們幾個高手如何?”諸葛擎我望著岳雯,提議道。

  岳雯略作沉吟,便即應了下來,“你我皆有無形劍在身,尋常地仙我們對付起來,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好,我們現在就先行選取一個目標吧,務求一戰功成!”說著,諸葛擎我凌空一指,點向了大殿正中的光屏,立時間,一道波紋閃耀而過,烈火祖師、史南溪、三化真人卓遠峰等等,一個個地仙高手的身影,交替顯化了出來。

  每一個顯化之時,都有一種獨特的氣息從光屏之中流露出來,讓他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實力若何。

  “就陰陽臉子吳鳳好了!他晉升地仙的時間最短,應該還不足年余,最好對付!”看了一遍之后,岳雯立時間道。

  “好!”諸葛擎我立時間應下,隨之,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緊接著,岳雯亦消失不見。

  陰陽臉子吳鳳,身上散著蒙蒙青光,隨手揮出一團團烈焰,炸在虛空之中,退散著白色迷霧,向前行進,仔細的觀察著。

  有時,他也會立在虛空不動,周身宛如刺猬一般,爆射出無量青色光芒,朝著虛空的某一處不停的攢刺、轟炸,希望能夠激蕩的兩儀微塵陣生一些變化。然后,從那變化之中,窺出一點兒破綻來。

  可惜,連番試探,皆無結果。

  驟然之間,吳鳳正要再度揮出一團烈焰,退散前面的迷霧,突然,“噗、噗”兩聲,吳鳳現自己護體的幽靈碧焰梭光芒,硬生生被斬破,兩股凜然之極的劍氣朝著他的身體侵襲而來。趕忙間,他將幽靈碧焰梭給放了出來,將自己身體牢牢的護持在內。

  緊接著,又是“當當”兩聲,兩道劍氣被擋了下來。然而,他還沒有將驟然提起來的心給放了下來,又是兩劍劈斬,斬在了幽靈碧焰梭之上,在上面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劍痕。

  “峨眉那位小狗?暗箭傷人,算什么本事兒?有種出來,與你吳爺爺光明正大的戰上三百回合!”驟然遭此偷襲,差點兒陰溝里翻船,吳鳳自然是暴怒不已。可是,連對手是誰都看不到,這又如何進行報復?故而,他只能破口大罵,用那激將之法。

  可是,卻是沒有絲毫的回復之音傳出,時不時的,兩道飛劍斬在護體的幽靈碧焰梭之上,在上面留下兩道深邃的劍痕。

  那兩道劍氣,出沒無影,來去無蹤,面對這般的進攻,吳鳳簡直就要氣瘋了。沒奈何的他,只能夠展動華山秘法,行那無差別攻擊。剎那間,吳鳳再次化作了一只刺猬,千萬道青碧光流朝著四面八方,不停的激射。看上去,威猛之極。

  可是,如此威猛的攻擊放將出去,卻是如同泥牛入海,連聲響動都沒有聽見,完全都做了無用功。瘋狂肆虐了片刻之后,吳鳳也只能夠停下了施法,沒辦法,這般的攻擊,委實是太過于消耗法力了。

  在這里,吳鳳根本吸收不到任何的天地元氣進行補充,至于其自身,可謂是一窮二白。為了渡過地仙劫,他不僅將自己所有的法寶、丹藥都消耗一空,還動用了不少華山寶庫的庫存,為此,他不知道還要做多少勞碌之事才能夠還清呢!

  現在的他,身上就幽靈碧焰梭這么一件法寶,這還是其好說歹說,才讓烈火祖師從華山那本就羞澀的寶庫之中取出來借給他的。至于丹藥,那是一粒也無。

  原本,這也沒什么,畢竟,誰還沒有渡劫的時候兒啊!只要劫數度過去,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收集材料,煉制法寶、丹藥。可是,他卻倒霉的偏偏趕上了這時候華山派有大行動。這倒也罷了,偏偏還陷入了困境之中。

  這一刻,吳鳳可謂是心酸無比,就差委屈的苦了。

  而一旁隱匿著的諸葛擎我與岳雯,卻是絲毫不在乎吳鳳心中的感受,一見那無差別的攻擊停下,立時間,便再度以身劍合一之勢劈斬了過去。

  “當!當!”

  又是兩聲脆響,吳鳳護體的幽靈碧焰梭,再次增添了兩道新的劍痕,這一次,較之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深的多。隱隱然,可以見得一絲絲靈氣從中溢出,顯然,這幽靈碧焰梭已經在根本之上有了殘破。

  “若這幽靈碧焰梭乃是我多年祭煉之寶,又何止于此啊?”吳鳳簡直要瘋了。若非還有那么一絲地仙高手的自覺,他簡直忍不住要將心聲瘋狂的咆哮出來了。

  不得已,無差別的轟擊,再次展動而出。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像先前那樣,長時間的激,而是非常之短暫。然而,他卻是時不時的激一次,這種激,沒有任何的規律,完全就是隨興而來。

  當然,激的次數比較頻繁。

  雖然,如此仍避免不了在間隙之時,受到無形劍氣的攻擊,但是,卻也有好幾次,運氣的與轟擊而來的無形劍氣對撞,使得偷襲之人的形體,顯化出了那么一剎。

  而那時,滿腔的郁悶、委屈有了傾瀉之處的吳鳳,當真是瘋狂至極,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將自己能夠出的諸般攻擊都行轟將過去。效果也頗為不錯,雖然不知道偷襲之人有沒有受傷,起碼,每次也是狼狽不堪。

  可惜的是,諸葛擎我和岳雯經過幾次受挫,有了防備之后,這般讓其爽快的情況大大為之減少。而隨著他體內法力的快流逝,再也支撐不起頻繁攻擊的他,受到無形劍氣劈斬的次數卻越來越多。

  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噼啪”一聲爆響響起,幽靈碧焰梭整個爆裂了開來,化成了無數碎片。繼而,諸葛擎我一劍斬過,吳鳳的肉身變成了兩半,而其元神,剛剛冒出頭來,便被岳雯一劍貫穿,立時消散于無形。

  第二一二章齊漱溟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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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斬滅陰陽臉子吳鳳,諸葛擎我與岳雯自身都沒有受絲毫的傷勢,可以說輕松自在的很。

  有了這一次成功的經驗,兩人的信心登時大增。

  “下一個選誰?七手夜叉龍飛怎么樣,這人在慈云寺逃過一劫,這里正好將他收拾了!”岳雯暗自里傳音道。

  “算了,龍飛還是留給我們的師長吧!他一人身兼兩家之長,二十四口九子母陰魂劍厲害非常,就憑我們兩個,除他很是困難!”諸葛擎我立時間回道,“我看,還是選擇那個馮吾吧,這個家伙,生的不男不女倒也罷了,還四處跑惡心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呵呵,美人傾慕,這種好事兒別人可是求也求不來的,你居然這樣說?”岳雯想到之前的情況,卻是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你若是羨慕,那你何不以身飼‘美’,讓他轉邪歸正?說不得,千百年后,人間又是一段佳話!”

  香霧真人馮吾,修成地仙的日子倒是不短了,法力也頗為高強,但是戰力,卻只能說一般。因為,他真正擅長的,只不過是床底之間的功夫而已。若非是他渡劫之時,十數個與其有過勾搭的各派地仙同時出手幫忙,就憑他自己,壓根兒就沒有渡過的可能。

  馮吾自己也很清楚這個,故而,單獨一人之時,從來都是依仗著自身高深無比的修為,去欺負那些散仙,甚至散仙都不是的輩弟子,和他同級的地仙高手,除了用自身的魅力去誘惑之外,從來都不招惹。

  他這般的情形,落入陣勢之后,根本就沒有耗費丁點兒的實力去謀求破陣,只是將自己的法寶軟溫紅帳放將出來,將自身牢牢的守護,然后,漫無目的的漂流,希冀能夠碰到其他的人,讓別人幫忙。

  正自漂流之間,驟然,兩道強絕之極的劍氣劈斬而下,各自斬破了軟溫紅帳外圍那粉膩膩的眼煙瘴之氣,刺在軟溫紅帳的本體之上。

  兩聲近乎混成一聲的響動,軟溫紅帳那上好雪蠶絲織就的帳幕一下子便被撕破,駭的馮吾趕忙揮手拂出一大片的迷仙神霞,橫亙在自己的身前,將那劍氣的余威擋下。

  馮吾受此驚嚇,再也不敢擺派頭,兩只纖纖之手飛的打出了數百手法訣,將軟溫紅帳化成純粹的紗幕,層層疊疊,將自己護持在里面。

  果然,如此一來,那犀利絕倫的劍氣卻是再難一劍透破,讓其肌膚感受到那觸體生寒的劍氣了。

  馮吾也不是傻子,他卻是知道,能夠有這種隱形且強悍攻擊能力的,也只有無形劍了。立時間,他便想到了先前那諸葛擎我。他有十分的把握,偷襲他的兩人之中,必定有諸葛擎我在。甚至,有可能是諸葛擎我一人,在動用兩柄無形劍對其偷襲。

  當下,略略平撫心緒,將那慌完全的清除干凈,面上重新恢復了無限的嬌媚,還有哀婉,她身子一晃,身上披著的白色輕紗立時褪的干干凈凈,露出了那瑩白如欲,完美無瑕的嬌軀。“冤家,奴家知道是你,奴家的一片心都愿意交給你,你就這么狠心,非要置奴家于死地不可嗎?”

  說話之間,眼淚盈眶,當真是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之意。

  聽得這個聲音,諸葛擎我正催動的無形劍光一晃,居然顯化出來了一下。還好,他的反應不錯,迅的再度隱沒,轉換了方位。否則,就難免被馮吾出來的迷仙神霞給籠住了。

  馮吾的迷仙神霞,并沒有什么強橫的攻擊能力,但是,他卻是對人的神智有著強悍非常的迷惑能力。馮吾的法力層級,較之他足足高了一個層次,他也不敢讓這迷仙神霞糾纏住,若是一個不好,受了迷惑,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活了。

  對于諸葛擎我的“困”境,岳雯卻是暗自里好笑。他卻是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因為,他并不像諸葛擎我,對紅塵之欲頗多迷戀,他的一顆心,完全放在了修行求道之上,故而,百無禁忌。

  “嗤啦、嗤啦、嗤啦、”

  岳雯一柄無形劍,使的出神入化,劍氣狂飆之間,軟溫紅帳被一層層的撕破,短短的片刻之間,都有好幾次差一點兒直接洞穿,讓馮吾也不敢將全數心思,都放在展動迷仙之上。

  諸葛擎我到底也非一般人,經過了無數次的洗禮之后,受到馮吾迷仙神音的影響越來越馮吾對此也有感覺,心中焦躁之下,先行動用全部法力,一瞬間將軟溫紅帳的威能催至極限,然后,絲毫不管不顧,就這么赤身,全身心投入的舞動了起來。

  馮吾,自然不是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施展的,乃是從他的一個姘頭——毒龍尊者到的魔門六欲天魔舞。

  六欲天魔舞舞動到極致,可以溝通六欲天魔降下分神,直接進入應對之敵的體內,勾動他們的六欲之念,內外合使得敵人最終完全陷入意情迷的境地。

  馮吾修持的本就是雙修采補之法,六欲天魔舞對其裨益甚大,他自然是修習的異常勤苦,早就將其修持到了最高的境界。

  舞動不過片刻,馮吾便隱隱然感到了域外六欲天魔的回應,當時,歡欣無比,舞動的愈賣力了起來。

  諸葛擎我與岳雯,在連續數劍僻處,眼看得就要破碎軟溫紅帳,可以直接斬殺馮吾之時,驟然間,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似不受控制一般,諸般欲念紛至杳來。不自覺的,殺氣大減,劍勢也停止了下來,顯化出身形,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前方舞動的馮吾。

  那洶涌無比的波濤,那曼妙絕倫的曲線,那若隱若現的妙處,即刻間,讓他們都有了一種多年未曾有過的沖動。尤其是諸葛擎我,曾經屢遭紅塵欲劫的他,更是勾動了一直潛藏在元神深處的記憶。

  不由自主的,諸葛擎我有了一種拋下飛劍,飛撲上去的沖動。若非是其意念之中,對馮吾有一種近乎本能的厭惡,只怕根本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不過,這道屏障實在是太過于脆弱,隨時都可能滔天的欲念所湮滅。

  就在這時,岳雯的聲音卻如洪鐘大呂一般響徹了起來,“區區欲魔,也妄想阻我之道,真是可笑!”

  說話之間,岳雯那本來迷惘的眼眸之中爆射出凜然無比的神光,掌中無形劍一個緊握,身形再度消失不見。

  僅剩下最后一層薄紗的軟溫紅帳一下子被劍氣撕裂,而后,去勢不停,筆直的往馮吾斬去。

  馮吾自然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可是,六欲天魔舞也不是想要停就能夠停下的。這一刻,他面色大變,“花容失色”。

  就這么,馮吾在滿腹的恐懼之下,被岳雯一件斬成了兩半,鮮血漫天飛灑。繼而,劍光一絞之下,元神也被磨滅于無形。

  馮吾一死,諸葛擎我自然也清醒了過來。看著岳雯面上那頗為玩味的笑容,諸葛擎我尷尬無比的道,“岳師弟,為兄的情況,你也是了解的,還請為為兄保密一二,感激不盡!”

  “呵呵,保密可以,不過,我總不能白白的為你保密吧!”岳雯繼續的調侃道。

  “師弟但有要求,為兄無有不允!”諸葛擎我立時間回道。

  “好!諸葛師兄既然如此有誠意,我這做師弟的,自當遵從!”岳雯做出了一副鄭重無比的神色。

玩笑之間,兩人再度駕馭劍光而起。不過,這一次,兩人并沒有繼續去尋釁另外一個地仙,而是回返了  諸葛擎我朝著大殿中央的光憑點了一點,現諸位師弟、師妹皆沒有受傷,一個個都穩成持重的對華山、恒山的低輩弟子進行偷襲或者圍殺,看對方那數目,分明已有數人身隕,當下,滿意的同時,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這時,岳雯卻是突然道了聲,“不對啊!”

  “怎么了?生了什么事兒?”諸葛擎我詫異無比,因為,光屏之上,峨眉弟子沒有一個出問題的。

  “諸葛師兄,你不覺得奇怪嗎?已經快兩天了,家師和苦行大師他們沒有回來倒也罷了,可能紅木嶺請了什么外援,不太好對付。但是,掌教真人和令師為什么也沒有過來?”

  “你不會是懷疑掌教真人和我師傅出了事兒吧?這怎么可能,這世間,除了極樂真人等有數幾位前輩,還有能夠傷害他們的人嗎?”

  “那為何約定的時間已到,他們還不曾前來?”岳雯的心中的陰影卻是沒有因諸葛擎我之言而消除,反倒是愈深了。

  “這個再簡單也不過了,或許,他們是有甚么事兒耽誤了;或許,他們是想要更好的歷練我們一下;或許,他們現在已經來了,就隱藏在某處暗中的觀察我們呢?各種可能,實在是太多了,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諸葛擎我立時間又道。

  “希望真是我多心了!”岳雯面容凝肅的道。

  “不是希望,而是一定!不信,我們打一個賭如何?”諸葛擎我面上浮現出了一抹詭詐的笑容。

  “怎么,想要將我剛得到的好處重新的贏回去嗎?門兒都沒有,你就不用做夢了!”聽得這個,岳雯一時間也將自己的擔憂拋到了腦后。

  “真沒勁!令師那么的幽默風趣,怎么到你,就是這么副呆板的個性呢?”諸葛擎我慨嘆著道。

  “什么呆板,我這是老成持重,修道之人所必須擁有的特質。我比你強,就強在這兒!”岳雯毫不客氣的予以反擊。

  談笑過后,見得師弟、師妹們暫時不需要他們的幫助,立時間,兩人再度催動無形劍,飛出了大殿,前往兩儀微塵陣,繼續他們的斬滅地仙之旅。

  時間,就在這般的交鋒之中,不停地流逝而去。

  很快,兩天的時間過去了。

  這時,就連諸葛擎我,也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為,他很清楚,那道催兩儀微塵陣的符箓,最多能夠堅持五天。五天以后,若是妙一真人等人還沒有來到,那恐怕不僅僅是烈火祖師等人逃遁的問題,恐怕那一干師弟師妹的安全,都不能夠完全的保證。他相信,妙一真人和他師父再如何考驗,也不會這般的進行。

  所以,他們今日,卻是再也不敢出去獵殺地仙了,一直呆在太元大殿之中,一邊準備應變,一邊利用光屏掃視著四方,等待著妙一真人等人的出現。

  就在兩人的忐忑之中,終于,一批峨眉長老出現在了光屏之中。不過,這些人卻并不是妙一真人和玄真子等人,而是前往紅木嶺回返的苦行頭陀等人。

  不管是誰,看到一干師長們,諸葛擎我與岳雯卻是放下了心來。因為,他們明白,華山和恒山這些人,絕對要完蛋了。

  “都這么多天了,齊師弟怎么還沒有將史南溪這群妖孽給鏟除掉?莫非他們找了無數的高手?”苦行頭陀見得凝碧崖仍然被兩儀微塵陣給包圍著,不由得感到詫異無比。

  “有高手正好!正好宣泄一下心中的郁氣!”朱梅陰沉著臉,冷聲道。

  朱梅之言,立時間引得了無數高手的響應。

  要說火氣,誰也沒有苦行頭陀的火氣大。聽得如此,他卻也禁不住有幾分興奮之情,當下道,“既如此,那我們就去領教一下華山同道的手段!”

  說著,苦行頭陀當先身化長虹,朝著凝碧崖射了過去。其余之人,也各自爭先,生怕對方高手太少,輪到自己之時,就剩下了那些低輩弟子。

  一時間,無數長虹驚天,沖入了白色迷霧之中。

  苦行頭陀等人,對兩儀微塵陣都各有了解,這等最基礎的情況,對于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只片刻之間,便有數人找到了合適的對手,二話不說,殺將了過去。

第二一三章截殺齊漱溟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烈火祖師的心也一刻不停的朝著深淵墜落。

  當苦行頭陀絲毫不加掩飾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之時,烈火祖師知道,自己的末路就要到了。“苦行頭陀,這是你們峨眉設計好的一個局吧!”

  “是局也不是局!”苦行頭陀冷聲回道,“若是你能秉持一顆道心,不存貪婪之念,自然無此災厄。起了貪念,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看來,你們峨眉派的大隊人馬都到了,不要藏著掖著了,都叫出來吧!本座一并接下了!”烈火頭陀值此之時,卻也放開了一切。

  “烈火,你也配我峨眉眾高手齊出嗎?老僧一人,已經足夠收拾你了!”說著,苦行頭陀不再廢話,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即刻出,劍光漫卷,劍氣狂飆,迅彌漫了附近整個虛空。

  “當、當、當、”

  無數的金鐵j鳴之聲如雨打芭蕉,響個不停。

  烈火祖師人劍合一,將烈火雷音劍的劍光演化到極致,宛如一道赤紅的霹靂,帶著雷鳴般的爆音,在無量數劍氣之中穿梭,朝著苦行頭陀攻殺而去。

  面對烈火祖師這種成名多年的高手,苦行頭陀反倒是覺得輕松多了,從容不迫的出手,很是輕松的便將烈火祖師給壓制在下風。

  若是有人在場,就會現,苦行頭陀的有無形劍氣合成了一個劍卵,將烈火祖師牢牢的包裹在里面,任其左沖右突,也難以沖將出來。

  片刻之后,苦行頭陀將右手伸出,虛空一抓,一道晶亮亮的金色光芒便即出現,迅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金色光團。

  這光團,正是峨眉派壓箱底兒的手段之一,先天太乙神雷。

  不久前,極樂真人李靜虛曾以三顆先天太乙神雷,滅殺了惡鬼子仇魄這等天仙高手,可想其利害。苦行頭陀施展起來,自然沒有李靜虛那般破滅天地萬法的威勢,但是,卻也不容小視。

  先天太乙神雷一凝聚成功,立時間,苦行頭陀便將手高高揚起,猛然一劈,千百丈長的金色雷霆,伴隨著凜然之極的轟響,仿佛天之審判一般,轟擊了下來。

  那有無形劍卵,在先天太乙神雷劈下之時,自的散開了一個通道,讓其轟擊而入。

  一聲凜然之極的巨震,天地之間,一片混芒。

  當烈火祖師再度出現之時,已然是衣衫破爛、面目扭曲,一副狼狽之極的模樣。而其手中的烈火雷音劍,也已經斷成了兩截兒。

  “苦行老兒,我自認修為不如你,但是,你要殺我,那也是休想!”烈火祖師一聲狂暴之極的嘶吼,雙手持出了一個密咒,立時間,一聲巨響,整個爆炸了開來。

  那一瞬間,一股強橫之極的狂飆,化作一道有形的波紋,朝著四面八方延展開來,所過之處,一切盡被摧毀。便是那一直可以分開規避攻擊的兩儀微塵陣白霧也不例外。苦行頭陀見得如此,也不愿硬接,趕忙,跨出幾步,來到了陣勢的另一個地方。

  史南溪、三化真人卓遠峰等人,也都差相仿佛。雖然,他們沒有像烈火祖師這般的剛烈,選擇了自爆,而是死扛到底,但結果卻是一樣,最終,盡皆被斬殺殆盡,一個不剩。

  華山、恒山來襲的高手盡被磨滅之后,苦行頭陀等人卻是進入了太元大殿,見得只有諸葛擎我和岳雯在,也是頗為詫異。

  “掌教與大師兄呢?還沒到?”

  “是!”諸葛擎我立時間回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

  對于諸葛擎我這般的言語,立時間便有諸多峨眉長老露出了笑容,顯然覺得這個太過于滑稽。不過苦行頭陀卻是十分鄭重,袍袖一甩之間,一個方形玉牌飛了出來,一指凌空點出,立時間,玉牌之上,d漾起了一道微不可查的波動,擴散了出去。

  片刻之后,仍舊沒有絲毫的反應。

  那些峨眉長老的笑聲戛然而止。苦行頭陀沉著臉道,“不好,掌教與大師兄可能真個碰到了麻煩,我們趕快趕過去!”

  東海。

  海面之上,狂風肆虐,波濤洶涌,掀起百余丈大1。

  而高天之上,一個足足有千丈大小的黑色巨蛋懸于虛空,內里,金鐵j鳴之聲響個不停。顯然,是仙家高手正在戰斗。

  戰斗的雙方,稍微有些見識的修行之人便能夠認出來。一方是剛剛脫困出世的血神君鄭隱和妖尸谷辰,另一方則是峨眉掌教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和他的師兄玄真子。

  他們緣何在此大戰,還得從四日之前說起。

  烈火祖師門下,有一個弟子尹節,綽號火扇子,素來與史南溪j,故而,乃是第一批被史南溪帶去姑婆嶺,準備襲取凝碧崖的華山弟子之一。

  然而,此時的尹節,卻已經不是原來的尹節了。真正的尹節,早在數天以前,便被血神君鄭隱的一個弟子給吞噬了元神精血,眼下,不過是他頂著的一個軀殼罷了。

  他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覺得很是有用,故而,便暗中傳給了自己的師傅血神君鄭隱。鄭隱得知以后,沒有二話,立時讓自己的弟子退出這個計劃。

  若說現在的外教之人,有誰對凝碧崖的根底最熟悉的話,那非血神君鄭隱莫屬了。他卻是清楚的很,那里有著真正的兩儀微塵陣守護著,縱然沒有任何的力量激,那威力也絕不是地仙能夠1闖的。也正是因為此,盡管他對凝碧崖之中的很多寶貝都心中有數兒,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起過這種心思。

  可是,這種心思不起,不代表不會起別的心思。

  鄭隱乃是一個聰明絕頂之人,他相信,史南溪決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籌謀著攻打凝碧崖的,其中,肯定另有原因。果然,在其密令弟子調查了一番之后,便得知了個中的因由。而這種因由,鄭隱一眼便認定,是一個陰謀。

  這明顯是峨眉在再次的立威天下。

  當年的長眉真人,就是靠著這一波接著一波的立威之舉,鑄就了無上的威望。峨眉有學有樣,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而今,鄭隱與峨眉乃是生死大敵,自然是不愿意看到這般的事情生。可是,縱然其有紫青雙劍在身,與峨眉派的實力相比,也是小巫見大巫,冒冒然出手,就等于是蚍蜉撼大樹,自尋死路。

  就在其籌謀之時,他的弟子又傳來一個消息,苦行頭陀等人要上紅木嶺,與紅木嶺j手。初始之時,他還以為是峨眉派放出來的煙霧,但很快,他便從其他的門派得到了證實,立時間大喜。

  因為,如此一來,也就表明,最后馳援凝碧崖的,就只有妙一真人齊漱溟和玄真子了。他太了解峨眉的一應手段了。縱然峨眉還有別的長老能夠出動,也是不會出動的,為的就是避免落人口實,被人說是蓄意陷害。

這般的情況,血神君鄭隱的可作余地便大了許多。其一,他可以半路截殺妙一真人和玄真子;其二,他可以攻打  不過,這種事兒他一個人出手,還是有些捉襟見肘,故而,他便聯系了妖尸谷辰。慈云寺斗劍之后,兩人雖然各有隱匿之處,并不在一塊兒,卻也擁有聯系的辦法。

  妖尸谷辰來到之后,經過一番磋商,他們決定選擇第一種,截殺妙一真人和玄真子。其一,是因為東海仙府畢竟是一座仙府,內里還有為數不少的峨眉長老坐鎮,雖然沒有兩儀微塵陣這樣的變態東西守護,卻也不是能夠輕松攻下的;其二,則是妙一真人乃是峨眉派掌教,若是能夠把他給斬殺了,那造成的震動,絕對是不同凡響,對于正在崛起之中的峨眉而言,絕對是一個沉重之極的打擊。

  定下了計劃,血神君鄭隱與妖尸谷辰便隱伏在東海仙府前往凝碧崖的直線通道之上,暗暗的等待著。

  果然,不出其所料!妙一真人齊漱溟與玄真子在華山派攻打凝碧崖的第二天,便即啟程,往凝碧崖趕去。這時候,血神君鄭隱與妖尸谷辰自然是暴起難,將兩人截住。他們的實力,本就高強,又各自得了至寶,更是厲害的緊。聯手之下,只一瞬間,妙一真人與玄真子便落入了下風。

  血神君鄭隱和妖尸谷辰因為大6之上多有和峨眉派親善的修士,故而,卻是一點點兒的將戰場往大海波濤之中挪移,最終移到了荒無人煙的東海深處。

  “鄭隱,長眉先師對你百般容忍,有多次不殺之恩,你卻如此的恩將仇報,你自認,自己還是人嗎?”

  妙一真人簡直氣瘋了。原本設定好的一箭雙雕計劃,驗看就要順遂無比的完成,峨眉派的威望再上一個臺階,孰料,斜刺里偏偏殺出了鄭隱兩人,讓其計劃難以圓滿。故而,妙一真人也顧不得掌教儀態,破口大罵。

  “我與長眉之間的恩怨,還輪不到你多嘴,你現在有力氣,還是好生的看護一下自己吧!”鄭隱面色紋絲微變,一聲冷哼,道。

六九中第二一四章功虧一簣,真言到手  第二更到,繼續求票,兄弟們多多支持啊!

  虛空之中的黑色巨蛋,乃是妖尸谷辰以玄陰煉魄大陣催發出來的玄陰神幕,為的就是防止妙一真人與玄真子動用什么特殊的秘法逃走。

  而封禁之后,兩人便各自將自身的法力神通展至極限,大肆的攻伐。

  尤其是鄭隱,手握殺伐利器紫青雙劍,時而雙劍交錯,宛如一柄巨大無比的剪刀,朝著妙一真人攔腰剪下;時而合成一股,宛如天誅之時降下來的滅絕神光,浩蕩無比按,粗大如擎天之柱,直壓而下;

  攻勢如潮水沖擊,一波接著一波,沒有絲毫的停息,牢牢的壓制著妙一真人,讓其騰不出手來召喚援兵,只能夠自己苦熬。

  不過,想要短時間內斬掉妙一真人,也很困難,畢竟,妙一真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形勢,就這么僵持了下來。

  血神君鄭隱和妖尸谷辰也明白,時間拖延的越長,對他們越不利,畢竟,峨眉人多勢眾,一旦察覺,必定是蜂擁而來,他們絕不是對手。所以,在戰斗之時,妖尸谷辰不停的推轉著玄陰煉魄大陣向東海深處移動。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到得第四天中午,日上中天之時,眼看得妙一真人與玄真子已有力竭之勢,卻是發現,無數道劍光、長虹自遠方橫亙而來。

  對這些劍光、長虹,血神君鄭隱根本就不用刻意的探查,一個遙感,便知道乃是峨眉中人。這么多的峨眉高手,毫無疑問,那套仿制的兩儀微塵陣也帶來了。對于這個,親眼見識過其發威的血神君鄭隱與妖尸谷辰都忌憚非常。

  當下,血神君鄭隱道,“谷道兄,峨眉大隊人馬已到,我們卻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此番截擊成與不成,就看這最后一擊了!什么也不要保留,全力出手吧!”

  說話間,血神君鄭隱頭上一線血光射出,托著一朵血焰蓮花,正是《血神經》至高神通玄陰血焰神罡。

  血焰蓮花光芒湛湛,招引著妙一真人與玄真子的血氣波動,讓他們不得不分出大半的力量,進行壓制,防御力大減。隨之,血神君鄭隱袍袖一甩,密密麻麻,無量數黃豆大小的血色雷珠傾灑過去,兇猛無比的爆裂了開來。

  與此同時,妖尸谷辰也催動玄陰煉魄大陣,放出了自家獨門的玄陰神雷,數目上,不知道比鄭隱的血色雷珠多出了多少,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下,宛如下起了流星雨一般。

  兩人各自發動了這威猛絕倫的一擊之后,二話不說,各選一方,化光遁去。

  苦行頭陀等人趕到之時,看到的就是綿延數千丈方圓的雷暴。趕忙,各自催動自家的劍光,進行清剿。當漫天的雷光消散之時,他們卻是發現,妙一真人和玄真子,俱個嘴角溢血,懸于虛空的身軀有幾分搖晃,顯然,皆已經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這次真是大意了,差點兒陰溝里翻船!”妙一真人與玄真子對視一眼,苦笑著道。

  “是血神子和妖尸谷辰吧!實在是太大膽了。”苦行頭陀雖然并未看到二人的身影,但從殘存的雷珠之力,便能夠猜出圍殺妙一真人和玄真子的人是誰。

  “血神子分身化影,變幻萬千,很難尋到,但是妖尸谷辰卻是不行,瑛姆大師,還請您在此守護一下,我等前去追擊,務必將妖尸谷辰這個禍患先行鏟除!”

  “二師兄,不用去了!”妙一真人頗有幾分有氣無力的道,“那妖尸谷辰,也是一個狡詐萬分的人,找到的機會,不大的,就不要浪費法力了。

  經過這次,我算是徹底的清醒了,我峨眉,已經不是恩師在時,名揚天下,震懾八方的峨眉了,很多計劃,必須重新做修改。事不宜遲,我們從速趕回東海仙府商討吧!”

苦行頭陀看著妙一真人那鄭重的神色,卻也沒有堅持,點了點頭,聯合眾人結出一片祥云,護持著妙一真人和齊漱溟回返了  紅木嶺斗劍之后,峨眉派眾人是馬不停蹄,連番的戰斗,慌亂的很。而紅木嶺上,卻是一片歡歌笑語,輕松自在。

  前來觀禮的各派掌教、各方高手,卻是沒有峨眉派那樣的尷尬處境,故而,卻是沒有當時就走,而是留在紅木嶺,參加飲宴。

  此時此刻,紅木嶺已然成為了諸派的絕對中心,這不僅僅是因為紅木嶺是地主,更是因為紅木嶺展現出來的強絕實力。

  鐘元相信,如果各派之間需要聯合的話,恐怕除了自己,沒人敢出來僭越盟主之位。一念及此,鐘元的心中立時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

  從其得知身在蜀山,為了自家身家性命不停的拼搏開始,不過區區數年,紅木嶺的形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現在的紅木嶺,不敢說穩如泰山,但絕對安如磐石。沒有了外患的威脅,他終于可以松下一口氣,不慌不忙,從容不迫的布置、安排,讓今日的紅木嶺,今后的通天教,一步步攀上新的高峰。

  飲宴過后,大多修士都行告辭離去,不過,韓仙子和神駝乙休,卻是留了下來,沒有即時就走。其一,他們是想要和商祝談談,他們夫妻二人皆無開創門派之心,既然自家同門有此雄心,他們自然是能幫就幫;其二,則是為了好生的感謝鐘元,為他們夫妻和好所作的努力。

  商祝開山立派之事,乃是大事,非短時間內能夠述說的清楚的,所以,乙休夫妻二人便先行來見了鐘元。

  神駝乙休倒是灑脫之極,直接對鐘元做了一個長揖,以示感謝。

  本“鐘教主,駝子我不會說什么漂亮話,也就不多啰嗦。今后,鐘教主但凡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我決不推辭!”

  “呵呵——”鐘元笑著拱手回了一禮,道,“乙道友的為人天下皆知,我是信得過的。說句實話,我還真的有一件事需要乙道友幫忙!”

  “鐘教主盡管說!”神駝乙休立時間拍著胸脯道,“我一定做到。”

  一旁的韓仙子,卻是白了他一眼,道,“你也不聽聽是什么事兒,若是應下了做不到,豈不丟人?”

  “鐘教主只要不是讓我上天摘星辰,拿月亮,我做不到的,還真不多!”神駝乙休卻是自信滿滿。

  不過,神駝乙休也卻是有這個自傲的底氣。他和當年的極樂真人一樣,也是行了許多逆天之事,導致上天降下諸多劫數,雖然也曾受困多年,但最終超劫而出,天仙業位可以說是鐵鐵的。如果一心一意精修,說不得也能夠和他的師傅、師叔一樣,一躍而成金仙。

  “摘星辰,拿月亮,乙道友就是真有這本事兒我也不要,沒地方用啊!”鐘元笑著道,“我這次希望乙道友幫忙的,應該說算不得大事,但是,除了乙道友,其余能辦到的人,恐怕還真沒幾個!”

  “哦?不知是什么事兒?”神駝乙休詫異的道。

  鐘元立時間道,“我手中有一部天書,乃是上古金仙廣成子所留的《天書紫箓》,不過,卻不完全,只是下冊與副冊。我卻是打聽到,這《天書紫箓》的上冊,在凌渾凌道友的手中,而中冊,則在白谷逸白道友的手里。

  所以,我卻是想用我手里的天書,和他們手中的想換,使得大家手中都能夠擁有完整的一套。如此一來,也更容易參得天仙正果!”

  “鐘教主不是已經有了我師叔所留的《合沙奇書》了嗎?那可是正宗法門,傳承自上古,其玄妙,絕對遠在那《天書紫箓》之上的!”神駝乙休立時間問道。

  “《合沙奇書》演盡五行之道,的確是無上妙法,不過,我自身根基已固,卻是不宜再轉修他法,故而,只能夠借鑒、感悟。天書這種寶貝,我想,無論是誰,再多都不嫌多的!”鐘元笑著道。

  神駝乙休點了點頭,道,“白老道手中的那部,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不過,凌窮酸的我卻是不敢保證。這個人看起來和氣,和誰都說說笑笑鬧鬧的,但是骨子里,卻是倔強的很。

  他早就知道白谷逸手中有那《天書紫箓》的中冊,可是因為當年其妹妹兵解一事,寧可兩家都不得好,也不愿去換,甚至白谷逸白送他都不要。”

  說實話,現在的鐘元,暫時不缺天書修行。他要換,固然是因為也有用,但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讓九天元陽尺這件廣成至寶完全的發揮出威能來,而不是一直被付之于高閣,僅僅當個擺設。而要想實現,偏偏需要凌渾手中的那部上冊才行。

  鐘元先前的打算是趁著窮神凌渾落單之時,對其進行圍殺,將那《天書紫箓》的上冊給強搶過來。可是,經過這一場與峨眉派的交鋒之后,鐘元卻是改了主意。

  這一次與峨眉派的交鋒,雖然自始至終,紅木嶺都占著上風,步步領先,并且最終取得了勝利。但是,這是建立在有心算無意,搶占了大勢的結果。否則,絕對是一敗涂地的結局。

  峨眉派也不是傻子,這種精心籌謀出來的結果,可一而不可再。對于現在的紅木嶺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趁著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恩怨糾葛的時候,快速無比的發展壯大,再行招惹禍患,惹得峨眉二次發難,那簡直是自找麻煩。

  所以,鐘元便想到了神駝乙休,想要讓他幫忙,進行交換。神駝乙休這個人,同樣有一股執拗勁,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再加上,在某些時候,他還會耍點兒小無賴,故而,鐘元對其出手去換的成功率,還是很看好的。

  眼下聽得乙休如此說,心中卻也有幾分驚愕。不過想到,乙休可能是在謙虛,便又釋然了開來,笑著道,“乙道友盡力就好!實在是不成,也無所謂!”

  說話之間,鐘元便取出了隨身的青蜃瓶,將瓶口斜斜一傾,五色煙霞噴出,立時間,兩本薄薄的絹冊便從中吐了出來,懸浮在虛空之中。

  神駝乙休一眼掃過,便知道乃是正品的天書,當時愕然道,“鐘教主難道要那原本去換嗎?”

  “這個當然不是!不過為示誠意罷了!”鐘元淡笑著道,“若是只拿出一個副本,難保不會被人懷疑有沒有私自削減的地方,如此,卻是可以萬無一失!屆時,謄錄的工作,就由乙道友來做,我相信,他們肯定不會懷疑乙道友的人品的。”

  鐘元的心里,當然不是為了這個,而是為了廣成子那九字真言法咒。他很清楚,窮神凌渾籌謀青螺宮以及其中的寶物很久了,個中情況了解的很,只是因為顧忌面子,才沒有即時出手。只要擁有了足夠的借口,他肯定是不會手軟的。

  鐘元相信,只要凌渾一看到這《天書紫箓》的下冊和副冊,便會明了,九天元陽尺落在了自家的手中。若是只交換副本,難保他不會刻意的將九字真言法咒給抹除掉,那樣一來,自家的目的仍舊是沒有達到。

  神駝乙休自然是不清楚鐘元心中的彎彎繞,見得其如此信任自己,心中也是頗有幾分感動,當時,滿口應道,“鐘教主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為你換到。”

  “那就多謝乙道友了!”

  七日之后,神駝乙休再次來到紅木嶺,將《天書紫箓》的下冊、副冊原本,以及全套的副本,都行帶了過來。

  鐘元并沒有追問個中的究竟,只是深深的致謝。在送走神駝乙休之后,鐘元迫不及待的回返密室,將那全套的副本打開,一目十行的進行著搜羅著。

  終于,在上冊的結尾之處,發現了九字真言法咒的記載,分別是: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每個法咒后面的解說天文雖然都不算多,但是他粗粗一看,便覺得微言大義,蘊含著不可思議的玄妙。

  即刻間,鐘元便開始參悟了起來。

第二一五章紫珠蘭,金神君  三天三夜過去,鐘元終于從九字真言法咒的參悟之中醒來。

  這時,鐘元的表情肅穆,目光深邃,若有人對面望將過去,或許會看到一片浩瀚無垠的宇宙星空。

  這并不是說鐘元自身的境界已然到達了那般的高度,而是此時此刻,他對九字真言法咒的感悟,具現化了出來。

  九為數之極,通常代表無限,這九字真言法咒,果真如此,仿佛包羅萬象,領悟的越多,越是發現還有更多的玄妙可供參悟、挖掘,讓人止不住想要繼續的探究下去。若非是鐘元知道自己的事情眾多,不能夠閉關時間太長,還真有幾分想要一直就這么參悟下去,直到徹底悟透根源。

  “我這三日的參悟,應該夠用了吧!”自語的同時,鐘元將青蜃瓶取了出來。

  信手一指,五色煙霞如噴泉沖出,托著一根紫色的玉尺,正是廣成遺寶——九天元陽尺。鐘元把手一伸,九天元陽尺立時間落入了他的手中。

  鐘元也不以手結印,就這么拿著,嘴巴微張,喉嚨顫動,一個個古怪的音階從中吐了出來。吐出的音階,并不僅僅是聲音,而是一個個金色的字符,一共九個,恰是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

  九字真言法咒一個個的沒入九天元陽尺之中,剎時間,無盡紫氣蒸騰,彌漫了整個密室,九朵金色蓮花,在玉尺之中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可以沖將出來一般。

  見得九天元陽尺已然解封,立時間,鐘元以自身的法門祭練了一遍,與之加身聯系,而后,手一晃動,即刻,一道紫色光柱籠住了他的身軀,九朵蓮花飛出,繞身翻飛。乍看起來,他就像是那佛陀降臨世間一般。

  鐘元感應了一下九天元陽尺的威能,發現,較之第二元神身上的三才清寧圈絲毫不差。只不過,三才清寧圈乃是全能型法寶,而九天元陽尺,則偏向于防御。

  這一次,與峨眉派交手完畢,鐘元卻是不準備再耽擱下去,即刻起行,踏遍九州四海,搜羅各種奇珍異寶,為接下來的通天教開府大放異彩、名揚天下做準備。因為這一次,他是真身出行,沒有三才清寧圈這樣的防御至寶,他心中還真有幾分不托底。現在,有了九天元陽尺,他卻是安心多了。

  開府,最重要的就是排場,所以,鐘元此番出行搜羅,法寶、丹藥這些增強實力的東西固然是不能缺少,但是舍此而外,珍禽、異獸、奇花、珍果、靈木等等點綴仙山景致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記憶之中,峨眉派承千年之威,各家各派送了無數好東西,自己還要刻意搜羅,大肆移植呢,自己若是在這方面輸了,開府開在峨眉派之前,只怕就不是搶占先機,占盡風光,而是淪為陪襯、笑柄了。

  當然,這不是鐘元一個人的工作,紅木嶺上下,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都要參與進來。不過,仍舊有很多地方,是他不得不親自去的。倒不是他不愿意說將出來,而是一說出來,便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卻是很可能會造成許多的誤會。索性,鐘元也不說了,就讓眾人以為他是一個擁有大氣運之人,一切解釋奇緣、奇遇的來。

  鐘元此番出行,重點乃是海外,因為,那里是更加廣闊的天地,而且,很多都是修士罕至的地方,仙家妙物,多有生長。

  當然,這不是說大陸之上就沒有好東西,實際上,大陸鐘造化之神秀,可以說是好東西最多的地方,不過,大都已經有了主人了。剩下的無主好東西,還真不多,起碼鐘元記憶之中的,是這樣。

  不過,今日鐘元下山之后的第一站,仍在大陸之上。他的目標是武夷山,先前,他曾經應諾過俞巒,說要來此地,將那世間第一名茶紫珠蘭取到手。先前,之所以一直未曾動手,倒也不是說忙到連一天功夫兒都抽不出來,而是因為,時候不到,來也無用。

  紫珠蘭,世間只此一株,產在武夷天旗峰絕頂暗洞之內。每年,只有五月的端午之日,陽光正照洞中茶樹之上,芽頭剛舒,便須采取,否則便會失卻靈效。那暗洞深達二十余丈,其形如井,洞中長年陰晦淤濕,積郁了無盡的毒氣,沒有足夠修為的人想要采取,純粹是找死。

  明日便是端午之期,如此好機會,鐘元若是放過,簡直就是白癡了。

  鐘元的幽冥血遁,雖然算不得極速,卻也是一等一的,故而,很快便來到了武夷山天旗峰,看到了那株紫珠蘭。

  紫珠蘭看起來并不像是真正的樹,通體上下,都閃耀著一種玉質的光輝。那無量的毒氣在其身周郁積,卻是不能傷害其分毫。

  鐘元立于洞外,心中卻是頗為奇怪。因為,這紫珠蘭茶所知人雖然不多,但還是頗有一些的,而且,皆是高手。按理說,現在理應前來,準備爭搶今年的份額了。要知道,這紫珠蘭茶,每年的產量,也不過三五兩而已。

  奇怪歸奇怪,鐘元卻是不會因為這個就主動地退縮的。

  時間緩緩逝去,太陽落下,又再次升起,端午之期到來。

  就在這時,一道長長的血虹花空而來,周遭,無數的詭異魔頭環繞飛舞,發出啾啾桀桀的怪叫。

  鐘元一眼就看到,那人是朝著這里來的,故而,卻是知道,自家的對手來了,立時間,嚴陣以待。

  血虹一落下,即刻間,便完全的斂去,現出了一個還算是英俊的中年男子。披頭散發,腳踩蓮花,周遭無數神魔簇擁,就好像是萬魔之主,萬魔全文整理}之宗一般。

  這人落下之后,看見鐘元,也沒有絲毫說話的意思,隨手一指,七八個奇形怪狀,沒有實體的魔頭便即沖了上來。

  面對于此,鐘元又哪里會客氣?當下,九天元陽尺一揮,一股浩浩然的紫氣便沖擊而出,一個橫掃,這七八個神魔,連聲慘叫都沒有發出,盡皆慘死。

  “怪道你這小娃娃敢覬覦本神君的仙茶,原來是倚仗異寶護體,不過,你的修為太差,這異寶拿在你的手里,沒得辱沒了它,還是由我掌管吧!”說話之間,手臂隨意的伸出,五指如鉤,朝著鐘元抓來。

  兩人距離并不近,但是,這所謂神君手臂伸出的剎那,居然如同法寶一般暴漲了起來,直直的延伸至鐘元的頭頂,狠狠的抓下。

  鐘元卻是看的分明,他這手臂并不像長臂神魔鄭元規的金精神臂一樣,乃是一件法寶,就是純粹的血肉之身。這個,鐘元哪里畏懼?當下,卻是不躲不閃,僅僅催動九天元陽尺放出一朵金蓮,懸于頭頂,灑下一片金光,護持住己身。

  而后,右手拳頭一握,以無比迅捷的速度,朝著這所謂神君的手臂狠狠的砸了過去。一聲脆亮之極的響聲,那神君的巨爪,齊腕斷掉,鮮血飛灑。

  “咦——”

  那神君對自己的斷腕絲毫都不在意,反倒是對鐘元那霸道絕倫,強橫無比的肉身感到詫異非常。只見得,其口中念誦出幾個密咒,立時間,飛灑出來的血液,化作一團團血色的魔焰,附著在金光之外燃燒著。而那斷掉的巨爪,則自發的回到手腕之上,兩者一合,立時間,嚴絲合縫,好似從未斷過一樣。

  不過,他卻是不敢再托大,用手來抓取了。

  看到這個,鐘元卻是覺得十分之熟稔,立時間,眉頭微皺,道,“你是阿修羅宮的門人?”

  “小子有點兒見識啊!不過,本神君卻非是什么門人,而是尸毗的師弟。看在你這點兒見識的份上,本神君可以不殺你,你只要將手中的玉尺獻上,再自斷一條手臂,就可以走了!”

  “怎么,想要拿阿修羅宮來壓人嗎?本座還就真個不怕,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你就是被尸毗老人趕出阿修羅宮的金神君吧!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敢如此狂妄自大,真是不知死活!今日,本座就好生的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夠得罪的起的!”

  說話間,鐘元身形如電射去,到得金神君的身邊,一爪抓了下去。不過,這一次,鐘元也并非純粹用的肉身之力,上面繚繞著血紅色的火焰。

  “修羅血焰!”金神君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一看這血焰,便知道了鐘元的根底,當時驚呼道,“你就是紅木嶺掌教鐘元?鐘教主,誤會,全是誤會啊!這紫珠蘭茶,按照約定,今年合當歸我,現在全讓給鐘教主,一分一毫也不取了,就當是賠罪如何?”

  “紫珠蘭乃是天地靈物,天生天長,誰得到便算是誰的,本座何須你讓?”鐘元口中雖然如此說,不過一爪未果之后,卻是并未再行出手。

  不是鐘元不準備出手了,而是他知道,紫珠蘭采摘的時間快到了,再糾纏下去,今年恐怕就要錯過了。所以,他方才準備先行虛以委蛇。

第二一六章擒拿  “鐘教主這就有所不知了!”金神君道,“鐘教主難道就不奇怪,如此天珍地寶,就我一人前來嗎?”

  金神君囂張跋扈的惡名轟傳天下,讓人皆以為其必定是一個桀驁不馴的老魔。但實際上,他的秉性卻是膽小心黑,之所以贏得前面的威名,多是敵人聽見其出身阿修羅宮便未戰先怯了,他又善于察言觀色,一見如此,氣焰自然高熾。

  可是,碰到鐘元這種威名赫赫,而且絲毫都不在乎的,再加上,他自身清楚的很,尸毗老人是絕對不會再理會他的死活了,底氣更是不足,自然就軟了下來。

  “是有些奇怪?”鐘元立時回道。

  “那是因為我們這些知道紫竹蘭產地的老怪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定下了規矩,一人一年,輪回交替,今年,輪到的是我,所以,只有我前來而已。我們還有過約定,不得擅自將紫珠蘭茶的秘密泄露給任何外人,所以,鐘教主能夠得知我也很奇怪?”金神君又道。

  “天下間哪里有真正的秘密?諸般傳承之中皆有記載,便是再多出十倍的人臻知,我也不會奇怪的!”

  鐘元正說著,驟然間,一縷陽光好似實質一般,射入了暗洞之中,透過那無量毒氣,照徹在紫珠蘭茶樹之上。

  茶葉長有兩寸,形似人手,原本蒼翠之色受那陽光一照,立時轉作深紅,一股奇異香氣飄散出來,雖然濃郁,但卻古怪的給人一種淡雅之極的感覺。這種古怪的差異,只能讓人感慨造物之神奇了。

  在茶葉之旁,那些突起的節點上,仿佛時間驟然加速一樣,原的蓓蕾,驟然綻放,剎時間,便是一樹紫色奇花,漂亮非常。不過,這紫色奇花的綻放,僅僅就那么一瞬,而后,便即凋零,隨之,紫珠蘭之上,結出了一粒粒,綠豆大小,青碧如欲一般的果實。

  “青元苞!”金神君看到這般的情況,當時忍不住叫出聲來,口吻之中,帶著無盡的遺憾和悔恨。

  鐘元可管不到他心中的想法,身形一晃,九天元陽尺便護持著他排開毒氣,來到紫珠蘭之旁,十指齊動,射出千百細絲,將那青碧果實和深紅茶葉盡皆采摘了下來。

  剛剛采摘完畢,那縷陽光便行移走,隨之,滿樹的茶葉齊齊化作黑色。雖然仍然很漂亮,形似墨欲,但是,鐘元卻是明白,這已經不再是供人品嘗、擁有解毒、避毒之功效的仙茶了,而是可致人于死地的毒藥。

  天地萬物,皆有奇效,縱然毒藥,也有可用之處。鐘元也不客氣,袍袖一甩之間,滿樹的黑色茶葉,盡被攝走,紫珠蘭,變成了光禿禿的枝干。

  這時,鐘元方才不緊不慢的,出了暗洞。

  “鐘教主運道實在是不錯,沒想到今年居然是那三百六十五年的周天之期,紫珠蘭恰自結實。適才我看,那紫珠蘭實——青元苞,鐘教主所收怕不有三五斤,分潤一些如何?自從得知這紫珠蘭后,已然近百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茶中無上妙品呢!”鐘元出洞之后,金神君立時問道。

  鐘元淡淡一笑,道,“按理說,今年乃是神君的份額,神君轉讓給我,讓我有了這偌大的機緣,我感激之下,理當轉贈一些才是。不過,可惜的是,我卻是與神君乃是大仇,所以,這贈送,是絕不可能的了!”

  “大仇?鐘教主開玩笑吧!”金神君還以為鐘元是小氣,不愿分潤于他,故意如此說,當下,卻是頗為不滿,“我這輩子交惡之人雖然甚多,但是,與鐘教主見面尚是第一次,何來大仇一說?”

  “神君與我的確是沒有什么瓜葛,不過,與我教中一位長老,卻是生死大仇,兩人只能存活一個!”鐘元此時仙茶到手,自然再也不用虛與委蛇,立時間冷聲回道,“我今日既然碰到,自當為其分勞一二!”

  “教中長老?”

  金神君自從失卻了尸毗老人的庇護,底氣卻是泄了很多,故而,已經有很多年不曾在天下間走動了。之所以知道鐘元,還是因為這年余紅木嶺的名頭太過于響亮,尤其是近日,合沙金符一出,強如苦行頭陀這種無限接近天仙的人物,也得安然退避,天下間都轟傳開了。至于紅木嶺教中長老還有誰人,他還真不太清楚。

  “俞巒!”鐘元冷淡無比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俞巒?”聽得這個,金神君立時間面色大變,知道,與鐘元之間,再無和平共處之可能。原本起意的,加入紅木嶺教下的心思,也立時間一掃而空。

  原來,當年金神君對俞巒愛慕非常,甚至為此,請動了他的師兄尸毗老人,去向俞巒之師潘六婆提親。可是,當時的俞巒天天與圣姑伽因為伴,說一句眼高于頂絕不為過,故而,對其根本就看不上眼,沒有絲毫商量余地的拒絕了。

  金神君自認自己也算是名動一時的魔道英杰,受到如此之待遇,自然認為屈辱非常,故而,便處心積慮謀求報復。可是,論起修為實力,他皆不及俞巒,靠打是絕不可行的。因此,他便想出了一條毒計。

  以秘寶秘法,勾結圣姑伽因的弟子欲娘子崔盈,讓其趁俞巒不備之時,以吟藥、吟法迷亂其神智,使其受污于妖邪之輩,最終沉淪欲海,變為吟娃蕩婦。結果,俞巒果真中招,身子被污。若非是其師傅來的及時,只怕俞巒還真有可能就此沉淪下去。

  這一切,金神君自認做的天衣無縫,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最終還是為人所知。若非當時還有尸毗老人的護持,只怕他早就灰飛煙滅了。不過,他一直以為俞巒還處在其師潘六婆的囚禁之中,哪里料到,居然已經出來,還入了如日中天的紅木嶺教下?

  “鐘教主,我看在你我今日也還有了這么一點兒交情的份兒上,與俞道友之間的恩怨,我想她更希望親手來討還,所以,鐘教主最好還是不要chā手!否則的話,”

  驟然間,金神君的面色變得無比的獰惡,氣勢也是飛速的飆漲,仿佛下一刻,就要對鐘元出手一般。

  鐘元雖然自認不會輸給金神君,但是,這種活的念頭兒比較久的老魔,保不齊就有什么拼命的秘法,故而,鐘元也是暗自里提高了戒備,準備應對。孰料,金神君化為說完,身形一晃,便化作一溜血光,電也似的,飛遁而走。

  “堂堂老魔,居然逃了?”

  如此情況,讓鐘元也禁不住愣了一下。因為,他真沒想到,已經算是人間絕頂的地仙高手,還有這般的人物在?

  不過,鐘元自然是不能容許金神君走脫?因為,他這種長年隱逸不出的修士,想要遇到真個是要靠運氣的,真要靠找的話,只怕幾百年也未必能夠找得到?也正因為此,俞巒雖然對金神君恨之入骨,但是,卻也沒有滿天下的搜羅去。因為她很清楚,那沒什么效果。

  鐘元本體出行,強橫在肉身體魄,拼起法力遁法,他是絕對不如金神君的。不過,身為一教之主,鐘元卻是有很多福利可享的。比如說,千里一線符!

  符箓展動,瞬息之間,鐘元便出現在了金神君的遁光之前,一拳擊出,一聲爆響,血色遁光被撕裂開來,拳勢絲毫不減,繼續朝著金神君的本體轟擊而去。

  金神君壓根兒就沒有接招的意思,即刻間,便想要轉向逃遁,可是,這時鐘元的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洶涌如海潮一般的殺氣,將其淹沒,那一瞬間,他簡直以為自己換了個世界,來到了太古之時的戰場之上。

  就這一剎那的恍惚,鐘元的拳頭便轟擊在了金神君的腦袋之上。

  又是“嘭”的一聲,炸開了花兒。

  金神君的元神,從中飛了出來,猛的一聲嘶吼,一股刺耳無比的聲音傳出,所過之處,空間處處破裂,讓鐘元也為之大訝。

  不過,鐘元卻是沒有絲毫后退的一絲,心念一動,蚩尤之旗便擎在手中,雙手握刀,鼓蕩全身法力,猛劈了出去。

  那本來無形的殺氣,硬生生匯成了一股實質性的洪流,在那破碎的空間之中,劈開了一條坦途。

  仿佛無窮無盡的殺氣侵染之下,金神君那正在以小阿修羅不死身重新凝聚身體的元神,再次為之一滯,這時,自鐘元頭頂飛出了一朵血焰蓮花,爆射出無量數的火線,交織成一個嚴密無比的網羅,將金神君的元神給拘禁了起來。

  立時間,連綿不絕的慘嚎之音響起。

  對此,鐘元絲毫不加理會,蚩尤之旗刀光縱橫,連環不斷的劈砍在金神君那血肉之軀上。他很清楚,修行不死之身者,真正的本源是在肉身之上,若是只顧滅殺元神而對此有所忽視,將來必定會因此而吃上大虧。

  蚩尤之旗的殺氣,對靈性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滅殺作用,很快,鐘元便感到,金神君的血肉再無一絲一毫的力量。不過,未免萬他仍舊將其完全絞殺成虛無,方才罷手,帶著金神君的元神,回返紅木嶺。

第二一七章無華古墓  鐘元回返紅木嶺,將金神君的元神交給俞巒之后,便再度離開。

  這一次,鐘元卻是直奔白陽山軒轅帝陵。

  軒轅帝陵之中,有著鐘元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至寶:昊天寶鑒、九疑鼎。先前,其第一次外出搜羅寶貝之時,便來過軒轅帝陵,只可惜,那守護帝陵的圣帝靈符威能太過于強悍,鐘元僅感受那冰山一角之威,便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打破的,故而,只能先行放棄。

  這一次,他要前往海外搜羅至寶,估摸著時間不會太短,而圣帝靈符,據聞殺劫一起,便會開始迅速的減弱,他也不知道上次自己祭練蚩尤之旗,引動那蓋世兇星現世到底算不算是殺劫的開端,所以,想要再來試探一次,但有一分機會,他都要提前把它們取走。免得自己海外歸來之時,至寶已為他人所得。

  當然,若是圣帝靈符威能依舊,他也沒有什么辦法可想,只能選擇離開。

  鐘元在軒轅帝陵附近落下,再度往帝陵門戶緩緩的走了過去,到得上一次被無形潛力逼回之地,他欣喜的發現,這里已然沒有了那阻隔的力量。

  一步、兩步、三步、足足往前走了七步,只差兩步,就可以觸摸到帝陵的門戶,方才感覺到了那股無形的屏障,向前繼續迫近,雖然潛力勃發之下,仍舊將其震飛了開去。但是他卻是明顯的感受到,這一次的威能,與上一次有著差別。

  上一次,簡直浩瀚如淵海,根本難以揣度其底線之所在。而這一次,綻放的威能雖然同樣龐然無匹,但是,他卻好似隱隱然能夠感受到其盡頭。

  “圣帝靈符,果真威能大減,看來,這次我還真有機會,將圣陵二寶給取將出來!”喃喃自語了一句,鐘元掉頭就走,化光遁去。

  鐘元自然不是離開,而是要去另外一處地方——無華古墓。

  無華古墓,顧名思義,乃是無華氏的墓穴。

  無華氏,乃上古山民之君王,本身乃是一個善人,只是其子戎敦,稟天地怪戾之氣而生,自幼便一身神力,能手搏飛龍,生裂犀象,勇悍非常。

  當年,蚩尤與軒轅黃帝爭天下之時,戎敦因與蚩尤交好,也曾率本國大軍與軒轅黃帝作戰。后來,蚩尤被殺之后,他也被軒轅黃帝捉去,輦地為牢,囚了他三年零五個月,經乃父服罪泣求,方才將其放出。

  戎敦生性暴烈之極,認為此乃是人生奇恥大辱,歸程之中,越想越是惱恨,半路便氣出病來,未及國門,便自氣死。其父無華氏見愛子身死,痛不欲生,每日悲泣怨悔,不到一年,也就此死去。

  新君繼位,乃是無華氏的一個權臣,名喚北車,jiān詭兇頑,借口感念先王德威,設下毒計。就在這白陽山,古稱無華穴內,為他父子筑了一座絕大的墓穴。所用人工,超過十萬之數,使國中智勇之民,全都役于王事,無暇旁及,他好做那安穩的君主。

  興工三日,先修成了墓穴,這時,北車便把前王所有親近臣人,全都禁閉在內,對人民卻說是他們自愿從殉。工事達十七年之久,始將全墓道建成。這時業已舉國sāo然,最終仍死于暴民之手。

  不過,北車此舉,卻是便宜了無華氏父子,因所葬之處地脈絕佳,陰氣濃郁,他父子又非尋常之人,年代一久,竟然得了靈域地氣,成就了僵尸之身。在這天地靈穴,他父子二人如向正道修為,本可成就正果。無奈,其子戎敦秉性怪戾,再加上心中長存不滅的一股子郁結之氣,專與好人為難,而無華氏愛子心切,不得已之下,也害了不少人命,終究成為了妖邪之流。

  從他父子死去滿二千一百年,戎敦能夠自由活動開始,便出穴為害,自古至今,附近修道之士,遭他傷害的,也不知有多少。所幸,無華氏心中還很明白,知道為惡過多,必遭天譴的道理。故而,只許戎敦在本山五百里方圓以內殘害生物,泄那千古無窮之恨,卻不許他超出五百里以外,以免害人過多,遭了天誅。為此,他父子二人還多次爭斗。

  后來白陽真人來此修道,才用絕力,將他父子重行禁閉墓穴之內,不得出來為害。不過戎敦自然是不愿意就此日日枯坐于這墓穴之中,故而,便說動其父親,從地底打開一處通道,再得逍遙。

  期間,他父子二人也不知道耗去了多少心力,終于被其打開了一條通道。然而,這條通道,卻是上古被軒轅黃帝鎮壓的四兇之一的窮奇的幽宮。初時碰面,卻是大打出手。窮奇修為雖高,但卻是個窮鬼,無華氏父子手中寶物眾多,故而,卻是拼了一個半斤八兩。戰斗多次,都發現難以奈何對方之后,三人便行罷戰求和,后來,發現性子相仿,便成為了一黨。

  窮奇的幽宮,雖然富麗堂皇,更勝無華古墓,但是,因為乃是被軒轅黃帝所鎮壓,所處位置卻是不好,日日夜夜都要受到地脈之力演化的水火風雷攻擊。故此,窮奇干脆也就不回去了,直接在無華氏的古墓之中居住。

  三人合力,終于打破了白陽真人所留的禁法,得以重新隨意的外出。不過,這一次他們反倒沒想以前那般的害人了。因為,他們在開辟通道之時,感受到了軒轅帝陵的另外一個門戶所在。

  戎敦、窮奇,都是被軒轅黃帝所囚,故而,對軒轅黃帝的仇恨,可以說是倒進三江五湖水也難以洗凈。對軒轅黃帝進行報復,他們更加的感興趣,所以,他們將九成九的功夫兒,都花在開辟通道,連通那道門戶之上了。

  鐘元前往無華古墓,就是為了借助這條通道,行那事半功倍之舉。因為,他從記憶之中得知,這是最佳的選擇。實際上,其他知道三妖尸情況的人也都是這般的做的,不過,他們更徹底,不想要自己承擔一絲一毫的風險,打算的是三只僵尸將圣陵二寶取出之后,再行出手搶奪。

  上次鐘元之所以未如此行事,乃是因為圣帝靈符威能太強,無華氏等三只妖尸即便將通道開辟成功,來到地下門戶之前,也破不開那圣帝靈符。即便,圣帝靈符的大半力量,都維系在外也是一樣。

  這次卻是不同了。圣地靈符的威能下降的如此厲害,地下的只怕更甚,卻是有了那么一線希望。

  鐘元并不知道無華古墓的具體位置,不過,卻是明了,距離白陽真人原先的洞府并不太遠,由此為依歸,搜索起來,卻是并不困難。

  很快,鐘元便在山腰的某處發現了一個奇異的地方。

  無數一人合抱的木樁,挨在一起,合成一個柵欄,呈半圓形,圈住了一片山崖。那木頭,看起來雖然是凡木,但鐘元以自身的目力去看,卻穿之不透,立時間,便飛身來到了柵欄之外。

  身形懸于虛空,鐘元卻是發現,不用任何的神通,單以眼睛去看,卻是能夠看到柵欄遮蔽的山崖之上,有一個被無數藤蔓遮擋著的山洞。而一旦動用神通,那山洞卻是消失不見,就是一片完好的山壁。

  看的這個,鐘元與自己記憶之中的相印證,立時間便明了,這便是無華古墓的所在。當下,毫不猶豫便跨越柵欄,踏入了其中。

  一進入柵欄范圍之內,立時間,鐘元便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了他的身上,宛如一座大山一般,尋常修士承受了如此重壓,只怕肉身早就化作肉泥了。不過,對于鐘元而言,卻只是小意思而已。

  鐘元渾然不當回事兒,一步步朝前走去,眼看得快到山洞洞口處時,一聲嘶吼響起,隨之,一只兇獸便裹挾著凜冽無比的狂風沖了出來。

  那兇獸,獸頭如龍,雙角搓丫,大如樹干,鳥身闊翼,也不知有多少丈長短,目大如斗,烏光閃閃,張著一張血盆大口,直朝著其腦袋咬下。

  鐘元眼下的眼力,稱之為一代宗師,也不為過。一眼便看出,這兇獸看似猛惡,卻只是靠著本能出擊而已,本身的法力氣息,當真是弱的可憐。比拼肉身的強橫,現在的鐘元,又怕誰來?當下,手臂一震,一拳便朝著兇獸的下頜,轟砸了過去。

  一聲巨響,兇獸的腦袋,被整個打爆了開來,散化成了無數的碎塊兒。不過,卻是沒有絲毫的鮮血從中溢出。這時,鐘元才發現,這兇獸通體都是石質,顯然,乃是一個石雕,年深日久,得了靈性,變成了精怪。

  鐘元擊潰了這石怪,再不停留,一步跨越,踏入了石洞之中。立時間,無量數的黑眚之氣撲面而來。

  面對于此,鐘元不驚反喜,頭一微晃,束發的絲絳飛出,迅速漲大,化作一條大蛇,纏繞在身周,將其護住。而后,大口一張,宛如長鯨吸百川,將那些黑眚之氣紛紛納入口中,吞了下去。

第二一八章眚珠,神油,通道  鐘元束發之絲絳,正是其當日在修羅化血陣之中,以《玄陰真經》中記載的功法,凝煉而成的黑眚絲。

  當日,在修羅化血陣之中,鐘元便已然將其祭練至了法器的絕巔,后來,在桂花山吞噬了八手觀音飛龍師太的元神之后,更是再進一步,距離那法寶,只有那半步之遙。此時,得了這天生地成的黑眚之氣,只剎那間,便一個震動,進化成了法寶。

  成就法寶之后的黑眚絲,搖身一晃,頭上生出雙角,腹下長出四爪,成就了一條蛟龍。蛇口化為龍口之后,吸力更加的強勁,簡直就像是一個黑洞一般,無量數的黑眚之氣被納入。

  而隨著黑眚之氣的吸納,黑眚絲的蛟龍之身上,一枚枚的鱗片也長了出來,晶瑩剔透,宛如玉石。

  很快,黑眚絲便再次發生了蛻變,蛟龍之身,顯得愈發的威猛。這時,黑眚絲所化蛟龍還要繼續的吸納,卻是發現,那洶涌如潮水一般的黑眚之氣居然開始退卻。

  這個鐘元哪里能夠允許?這種純粹之極的黑眚之氣,乃是凝結黑眚絲的最佳力量,較之人畜的生魂,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只是,這種天地生成的妙物,是需要機緣的才能夠碰到的,想那妖尸谷辰,耗費了數百年的功夫兒,也沒能找到丁點兒,其艱難可想而知。

  這里的黑眚之氣,鐘元粗粗的估算一下,足夠其練就九九八十一根初階法寶級別的黑眚絲,交織出一面玄陰陣圖了!

  玄陰陣圖,和妖尸谷辰練就的玄陰聚獸幡一樣,都是以玄陰煉魄大陣為最強的殺傷手段。不過,玄真陣圖走的是精華路線,而玄陰聚獸幡,則走的是數量路線罷了。

  兩者威能,并無高下之分,只是玄陰聚獸幡比較好練,而且,初期布置下的陣勢便可以覆蓋很廣的范圍,所以,一般人煉制,都是選擇了玄陰聚獸幡。

  本來,鐘元也是這個打算。不過,有了這些黑眚之氣,鐘元卻是有了另辟蹊徑的底蘊。

  當下,鐘元迅速無比的取出了青蜃瓶,五色煙霞噴出,化作一只饕餮巨獸,硬生生將要收將回去的黑眚之氣給截住,吸扯了回來,快速無比的吞了進去。

  “師兄,這可怎沒辦?這黑眚之氣乃是外圍禁法之源,我們賣弄這一下,卻是使得它全部失去,這下子,我們連一絲一毫的禁法都施展不出來了,該如何抵擋?”一個面容枯瘦的小道士看著自家身前祭臺之上的一枚黑色圓珠飛走,根本攔之不下,卻是惶急無比。

  “現在還能怎沒辦?這人實力這般的高強,我們也只能通知師傅他們了!”另外一個稍顯高大雄壯一些的道士,卻是還算鎮定,立時間道。

  “可師傅他們正在開辟通往軒轅帝陵的最后一段通道,讓我們這幾日都不得打擾啊!”那小師弟又道。

  “事急從權懂不懂?師傅還能看著我們去送死?”那師兄頗顯得幾分不耐煩,道,“不過,我們也的確不能這般就撤走。現在,你我分頭,將我們所能夠控制的尸靈全部都派出去,只要能夠抵得來人不進入核心墓室,我們便是大功一件。”

  “還是大師兄有辦法,就這么辦!”說著,那小師弟便即從一條通道離開,看樣子,乃是去調集尸靈去了。

  對著他的背影,那大師兄卻是暗自嘟囔了一句,“真是蠢貨,那些尸靈連散仙的實力都沒有,對上來人那般的高手,又能夠濟的什么事兒?不過還好如此,不然的話,我說不得也會被追上,還逃不掉呢!”

  說話間,他從另外一個通道飛速的離去了。

  鐘元用青蜃瓶,大力的吸攝著黑眚之氣,片刻之后,一顆拳頭大小,圓溜溜的黑珠在黑眚之氣的牽引之下出現,后面,再無絲毫黑眚之氣的影蹤。

  “原來是天地造物形成的一顆黑眚珠,怪不得有如此磅礴的黑眚之氣?不過,抵抗之力怎么會如此之弱?示敵以弱,yòu敵深入也不至于如此吧!”收得了至寶,鐘元自然是非常之高興,不過,這種古怪,也引起了他的疑惑。

  不過,鐘元并沒有因此而停滯不前。以他現在的實力,再加上手中的合沙金符,只要不是天地造物形成的絕地,或者兩儀微塵陣這種人間絕頂的大陣,天下之大,盡可去得!

  一路行進,當真是無所滯礙,順利的出奇。

  “想必,是那三妖尸攻打軒轅圣陵到得了關鍵時刻!”這時,鐘元經過一路上的推敲,終于確定了一個結論。

  對此,鐘元自然是大為的興奮,在留神四周禁法的同時,盡可能的加快了速度。

  沒過多久,鐘元便走到了這條主通道的盡頭。盡頭處,卻是一間石室。鐘元先前所經之地,也有很多的石室,不過這個顯然不同,奇大無比,足有尋常石室三四個大,倒像是一個大廳。鐘元之所以認定這是一個石室,乃是因為正中央,有一個石塌,上面被子、褥子什么的一應俱全,而且,任一件,都是世間難尋的珍品。

  毫無疑問,這是三妖尸中一位的寢室。只不過,按照布局,三妖尸的寢室,都應該在墓穴的最深處,出現在這里,怎么都覺得有點兒奇怪。

  不過,這寢室之中,卻是有一道門戶,向墓穴的更深處延伸而去。有路可循,鐘元也顧不得探究這個,即時間,便要踏入其中,繼續前進。

  驟然間,鐘元的鼻子一個抽動,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近乎微不可查的怪味兒。

  鐘元心下一凜,第一時間,便即檢查,自己有沒有中毒,中毒的話,立時便要服下一枚紫珠蘭茶葉。可是,渾身上下,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異狀。

  顯然,這怪味兒沒有任何的毒性。循著味道,鐘元目光探詢而去,剎那之間,便即發現味道來自于那石塌兩側的那形制古怪,似鍋似壇的東西。上面,各自chā著三根手臂粗細的黑色巨棍,也不知是何用途。

  好奇之下,鐘元的神念立時朝著那邊探了過去,這一探,讓其面色大為歡喜,因為,那古怪容器之中盛裝的乃是黑油。

  鐘元若是沒有前世的記憶,看到這黑油,卻也肯定不會在意。但是現在,他卻是在意無比。因為,這乃是前古神油,制法早就失傳了。此神油,只需一滴,便能夠瞬間將發出的火系法術催至極限,威能暴漲。而且,諸多上古的神燈類法寶,若無此油,也只能當做一個擺設,全無用處。

  看到這神油,鐘元卻是明了,這古怪容器便是以前的釜。而這間寢室,也毫無疑問,乃是戎敦的。因為,戎敦最喜歡的便是以此神油燈火為引,將過往的修士引入此地,慢慢的折磨取樂。

  因為,這神油自身所發之火光,可以洞穿一切禁制,顯著于外,而且,還有一種特別的迷惑之力,使人不自覺的,就朝著它走過來。

  鐘元此番出行,就是尋找各種珍奇之物的,如此好東西,自然不會錯過。當下,剛剛收起來的青蜃瓶再度取出,分出兩股五彩煙霞,宛如匹練一般朝著兩個釜中一卷,立時間,內里的前古神油消失一空,一分一毫都沒有剩下。

  席卷了前古神油之后,鐘元再不耽擱,迅速無比的進入了通道,繼續往古墓的深處深入。

  一個丈許寬的石道之中,五個人正并排而立。

  最中央處,乃是一個身材高大,面目方正,高冠古服,儼如帝王的人。

  左側兩人,緊挨著的身材更高,足有近兩丈,相貌猙獰,宛如惡鬼,不過那雙閃耀著綠光的眸子,卻不停的亂動,顯然是一個心機頗重之人;另一個,相較而言,略略矮上幾分,腦袋圓大,一臉絡腮胡子,身穿一種不知名的獸皮,赤露ǒ著半個肩膀、胸膛,顯得威猛之極。

  相較而言,右側的兩人則要正常多了。身形體態,與正常之人無異,一老一少,形貌皆可稱得上上等,再加上那一身華麗卻不失古拙的道袍,背后的寶劍,手中的拂塵,活脫脫一對游走人間的仙家高人,賣相非常不錯。

  那三個體型異常的,依次是無華氏、窮奇和戎敦,而兩個道士,則是后來投奔而來的金花教主鐘昂以及其子鐘敢。

  本來,以三妖尸的性情,是容不得正常人與他們為伍的。可是,鐘家父子卻是不同,他們的實力雖低,卻精通很多早就失傳的異術,其中一種生肌固魄妙法,對于三妖尸成就大道,有著非常大的幫助,故此,方才結為道友。

  此時,鐘昂父子卻是在接連不斷的揮舞著拂塵,一道道土黃色的流光射出,擊打在前方的石壁之上。

  他們揮舞出的黃光,叫做靈石遁光,可以讓他們在天下各種奇石之中任意游走。只是,他們的修為還淺薄,卻是帶不得人。

  白陽山,乃上古靈穴,幾經異變,外面看似好像沒什么變化,但內里的山石,當真堅比金剛,尤其是北山一片,更是硬的如同法寶一般。也正因為這個,軒轅帝陵才會選擇在此。尋常之人想要從此處打通一條通道進入軒轅帝陵,簡直就是難比登天。

  三妖尸敢如此做的倚仗,便是鐘昂父子。鐘昂父子的靈石遁光,與另外一種秘術融合之后,卻是有軟化奇石的功效。雖然,對這里的白陽山石的效用,并不怎么大,但是,卻也算好上許多了。

  鐘昂父子催動靈石遁光滲透了前方山壁好一會兒,停了下來。這時,無華氏和戎敦父子,各自將手中一個尺長的古戈頭放了出去,化作兩道青光,轟在前方石壁之上。無聲無息的,一片片山石化作了齏粉。

  他們這一對戈頭,名叫天皇金戈,相傳乃是天皇伏羲氏為自己的親衛煉制的,一共十二把,應十二元辰之數。這兩把,乃是上古大戰之時,戎敦無意之間得到的。當年他們與飛升前的白陽真人大戰,諸多法寶報廢的報廢,損傷的損傷,唯有這對金戈卻是安然無恙,可見其厲害。現在,這是無華氏父子的最大倚仗。

  窮奇被軒轅黃帝親手鎮壓,自然是不會給其留下分毫的寶貝的。所以,他卻是一個窮鬼。不過,其實力確實是強橫,雙手一震,十根黑漆漆的指甲爆射而出,宛如十把飛劍,往來切割,亦是石屑如粉。雖然不及無華氏父子那般迅捷,卻也慢不了多少。

  眾人正忙碌著,驟然間,一道身影射了過來,人還沒到,聲音便傳了過來,“師傅,三位大圣,不好了,有一個厲害非常的高手殺了進來,抬手之間,便收了黑眚之氣,連帶著黑眚珠也被其隔空攝走。現在大師兄正在抵擋,我趕忙過來報信,再遲片刻,恐怕師兄就要遭到不測了!”

  其話語剛落,無華氏等人還沒有開口,又是一道身影射將了過來。這人看到自己前面,跪倒在地的身影,登時有些發愣。

  而地上那人卻是裝作大訝道,“大師兄,你不是要指揮尸靈抵擋那入侵的敵人嗎?怎么也過來了?莫非,尸靈已經全部被那人斬殺?”

  此言一出,立時間,無華氏、戎敦都以森寒的目光望向了他,那目光之中蘊含的殺意,簡直在一瞬之間,便要將其淹沒。這時,這位大師兄才明白,自己這師弟方才是真正的陰人,殺人不見血。

  當下,他趕忙道,“沒有,沒有,尸靈一個未死。那人行進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根本就沒來得及出手。我生怕師弟被其追上,趕不及過來報信,方才走另一條通道趕來!”

  “無華道兄,我等開辟帝陵通道之事,卻是不能泄露的,否則,只怕會為天下修士所討伐。所以,現在還是先行出去,將來人擒殺為好!不然,讓其發現這通道,后果不堪設想!”鐘昂立時間道。

  無華氏尚未開口,那戎敦卻是道,“眼看得成功在即,豈能半途而廢?來人了不起一個地仙而已,又能厲害到哪兒去?我一個人前去應付便了。”

第二一九章拿下戎敦  戎敦說話間,便大踏步朝通道外走去。

  身后,無華氏卻是滿臉關切的道,“我兒不要逞強,事有不諧,即刻退回,我等一同應敵!”

  戎敦卻是絲毫未曾理會,自顧離去。一旁,窮奇怪笑著道,“無華道兄,盡管放心吧!戎敦賢侄鋼筋鐵骨,百煉之身,即便不敵,也吃不了什么虧的!再者,那來人也未必能有多厲害。我們還是趕緊繼續吧,莫要等賢侄回來,看到進展緩慢,又該生氣了!”

  聞得于此,無華氏卻是一聲慨嘆,再度祭出天皇金戈,朝著前面的石壁削去。

  轉入了另外一條通道之后,鐘元卻是在沒有先前的輕松寫意,不時間,或是烈焰、或是雷光、或是毒煙、或是勁箭、

  不過,這些守護禁法雖然厲害,但在九天元陽尺的紫氣金花之下,卻是算不得什么,都被鐘元硬扛著通行了過去。

  眼看得,又是一個中轉的大廳出現,驟然,鐘元覺得周遭虛空都在晃動,立知,有敵人發動了極其厲害的禁法,要將自己挪移到別的地方去。顯然,那地方不會是對自己有利的。不過此時,鐘元卻是只能穩守自身。

  剎那間,鐘元便發現,自己已然處身于一個極其廣大的圓形石窟,這石窟頂上,懸著一團白光,宛如一輪皎皎明月,大如圓盤,銀輝四射,照得到處通明,亮白如晝。

  全窟廣約十畝,高大平曠,更無他物。只正前方一面洞壁之上,一排并列著五個腰圓形洞門,洞高數丈,洞與洞相隔亦數丈。中、左、右三洞之中,各放著一座大小形式不同的古鼎,俱有紅黑金三色的輕煙筆直上升,離鼎三丈,凝結成一朵蓮花般的異彩,亭亭靜植,聚而不散。

  一個身量奇高,身著獸皮,宛如太古巨人般的大漢立于丹鼎之前。其頭如笆斗,雙目長有半尺,似睜似閉,微露瞳光,合成一條細線,宛如刀鋒一般。再襯著那一張七八寸長,突出的闊口,上下唇須髯濃密,又粗又勁,仿佛猬刺一般,越發顯得相貌兇惡,威猛異常。

  看到這幅樣子,鐘元與自己記憶之中的一對照,便知道,此人便是三妖尸之中,最為兇戾的戎敦。

  戎敦并未在鐘元剛出現時便即動手,而是一臉的倨傲,道,“無華神宮,乃是禁地,你擅自闖入,乃是死罪。我看你一表人才,也頗有本領,可破例開恩,讓你做我的隨侍護衛。現在,你自己將一縷元神獻出來吧!”

  戎敦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故意、做作之意,好似本就應該如此一般。不過,鐘元聽了,卻是禁不住好笑,當時回道,“真是笑話,本座乃一方大教之主,你來做本座的護衛,本座還嫌你不夠格兒呢,你居然還有如此之妄想,看來真是墓地里呆久了,夜郎自大!”

  聞得此言,戎敦面色卻是絲毫未變,只是道,“機會已給,自己不加珍惜,就怪不得我了!”話語一落,手中的天皇金戈便射了出來,一道青碧瑩光帶著犀利之極的鋒銳之氣,以超凡絕倫的速度,劈斬而下。

  與此同時,戎敦自身,也大踏步上前,一拳直擊。

  鐘元體外,紫氣金花自始至終都沒有散去,手中九天元陽尺隨意一甩,一朵金花迎上,將那天皇金戈給擋了下來。同時,鐘元還暗暗催動金花,發出一股吸力,想要將那天皇金戈給攝住。

  然而,那天皇金戈靈性甚強,戎敦雖然并未刻意縱,但感受到那股子吸力之后,立時間自發青色鋒芒暴漲,一斬一劃,割裂了那股子吸力,脫身出來,而后,一個轉折,再度朝著鐘元咽喉抹來。

  同樣,鐘元一朵金花迎上將其當下。而面對戎敦那滿是暴突肌肉,砸出破空爆鳴的拳頭,鐘元就更是不在乎了,手臂一震,直直的迎了上去。

  一聲強勁的爆鳴,戎敦轟砸而下的手臂,被鐘元硬生生的架了回去。那強橫之極的力量,硬生生讓其后退了四五步。

  不過,鐘元也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有幾分酸麻,知道,戎敦的力量,并不遜色自己太多。他素來引以為豪的,便是自家強橫的肉身,此時,難得碰到這等對手,鐘元卻也不急著動用法寶,雙臂揮舞,展動法武合一大神通,一拳接著一拳,狠狠的轟砸了過去。

  戎敦乃是一個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執拗性子。自己連上古四兇之一的窮奇都蓋壓而下的百煉之軀,居然比不過一個尋常修士,卻是讓其心中頗為窩火,故而,卻是暗暗催動諸般秘術,鼓蕩體內的潛力,毫不退縮的硬架硬擋了過去。

  四臂交錯,舞出千萬重幻影。這一次,戎敦雙腳抓地,硬生生立在原處不動,沒有后退一步。可是,他的力量,終究是及不上鐘元,一寸寸,被鐘元打的往地下陷去。

  地面的山石,堅硬非常,即便是承受了如此巨力,也沒有大片大片的崩碎,只是戎敦雙腳陷的地方,向外延伸出了十數道細微的裂縫,長不及三尺。

  這種純粹血肉之軀的較量,沒有半分的花俏,全部都是實打實的。故而,不過片刻之間,戎敦的雙腿,便已經陷入了地下足有半尺。而其雙臂之上,一粒粒的血珠也從毛孔之中滲透了出來,乍看上去,真和浴血一般。

  戎敦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后,大小無數戰,純粹的肉身較量,除了輸給了蚩尤兄弟之外,再無一敗,今日這般的情景,真是讓其憋屈無比。不過,他也明白,自己的肉身是真的不如對方。他雖然執拗,但并不是傻子,明知必死也要拿自己的弱處去和對方擅長的拼。

  當下,戎敦一邊繼續的封擋,一邊震動軀體,運轉密咒,查時間,“咔咔”兩聲,自戎敦背后肩膀之上,又長出了兩條手臂。不過,這兩條手臂并沒有參與搏斗,而是相互配合,結出了一個印法。

  立時間,虛空一震,石窟中的三只大鼎俱個搖晃,震動了起來,見得如此,鐘元也明了對方在催動禁法之力。當時,心念一動,蚩尤之旗飛了出來,無窮殺氣一沖,任是戎敦,也禁不住為之一滯,隨之,刀光連閃,兩條臂膀被齊根卸了下來,鮮血如噴泉一般涌出。

  不過這時,那嗡嗡的丹鼎震動之音并未停下,立時間,鐘元明了,禁法之力已被引動。蚩尤之旗再度斬下,戎敦的身形卻是突兀的消失不見了,蚩尤之旗斬了一個空。

  這時的鐘元,心中卻是頗有幾分后悔。原本他是想要憑借肉身之力,力壓戎敦,將其擒下,而后,以此為要挾,去控制無華氏為自己所用。沒想到,戎敦這般秉性之人,僅僅片刻,便因畏怯自行放棄了交鋒,動用了禁法。

  此時,后悔已然無用,鐘元所能做的,自然是面對。

  現在的石窟之中,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空無一物,唯有三只丹鼎,在嗡嗡嗡的震動著。驟然間,震動一停,三只丹鼎之中,各自射出了一線白光,仿若一縷筆直的濃煙,似箭一般升起。

  這白光又勁又直,直朝著鐘元沖了過來,到得半途,一聲劇烈之極的爆響,化為了萬千紫綠色地火彈。這還未完,火彈隨著前進,由小而大,不過數丈,再度紛紛爆散,化作無量的烈焰,不但將其裹住,而且布滿了全洞。不過,這烈焰,除了天上地下最為頂級的,鐘元是絲毫不怕的,因為,九天元陽尺所發的浩蕩紫氣,正是世間諸般烈焰的克星。鐘元隨意的揮舞,一道道紫氣宛如匹練一般,四下里橫掃,僅僅一瞬間,便將周遭數百丈方圓清掃一空。

  就在這時,一道鋒銳之氣驟然從背后爆射而來。不用回頭看,鐘元便知道,乃是戎敦的天皇金戈。

  當時,鐘元不驚反喜,“正要你來,你若是不來,我要脫離禁法,還得多花不少功夫兒呢!”

  心中想著,鐘元手中的動作卻是絲毫未緩,隨手一刀,將天皇金戈當下,而后,手持蚩尤之旗,刀光縱橫往來,合成一個劍圈,將天皇金戈給圈在其中。

  隨之,青蜃瓶自發的飛出,五彩煙霞匹練一般射出,朝著天皇金戈射了過去。

  那不停顫動,放出一道道青碧鋒芒與蚩尤之旗對抗的天皇金戈,一被這五色煙霞籠罩,立時間,威能大減,形體也有自發縮減之勢。

  蚩尤之旗猛劈猛砍,青蜃瓶則強力吸攝,兩廂合力之下,很快,天皇金戈再也發不出絲毫的威能,被青蜃瓶給吸攝了進去。

  而這時,鐘元周遭的虛空的火焰也再度發生變化,衍生出了無數的黑風,有的化作一根根的風柱,有的化作一道道的風刃,四面八方圍攏而來,朝著中央的鐘元絞殺。

  鐘元隨意一刀,劈斬開了當先沖撞而來的一根巨大風柱,里面卻是迸發出了百十道霹靂電光。立時間,鐘元明白,戎敦已然將水火風雷禁法全開了。

  這時,鐘元才體會到三才清寧圈的好處。此時,他若是三才清寧圈在手,風雷五遁一展,輕松無比便可穿行禁法之外。此時此刻,他卻是不得不憑借自家真正的本事了。

  破碎這禁法,鐘元可能修為不夠,但僅僅出來,卻是難不倒他。且不說他那化血修羅幡中暗藏修羅化血陣,淡淡以蚩尤之旗劈斬,也絕對足夠。只不過,破禁而出之后,會出現在那兒,卻是不好說了。

  難得碰見戎敦一人落單,這對鐘元來說,乃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自然不愿意就此錯過!所以,他并未第一時間出手,而是等待戎敦的偷襲,好就此確定他的位置。

  此時,天皇金戈在手,鐘元自然不會再有絲毫的猶豫。青蜃瓶五色煙霞一噴,天皇金戈現出,雖然仍舊在不停的晃動,但是,五色煙霞籠罩之下,卻始終無法飛出。這時,鐘元五指如鉤,隨手一抓,一點兒靈光自天皇金戈之中被抓攝而出。

  隨之,鐘元隨意的取了一道欲符,將那點兒靈光打入了其中。

  鐘元這般的法門,名叫借物代形,乃是得自《蚩尤三盤經》中的上古秘術。此法只要抓取得敵人的一絲元神氣息,將其封禁入另外一件物品之中,而后,將這件器物破滅,立時間,不論敵人身在何方、何地,修為多么的高深,都會因此而受傷。

  作為禁物的物品越是高等,對敵人的傷害也就越大,如果是以天地奇珍或者頂級法寶作為禁物,任是天仙絕頂,也會被一擊而滅。當然,修為越高,元神氣息也越是不好抓取。

  不過,一般來說,修士的本命法寶之上,都會有自己的一絲元神烙印在的。天皇金戈上被抓出的那點兒靈光,就是如此。

  當然,鐘元僅僅將其封禁入一枚普通的欲符之上,是不會有太大的效果的,了不起就是吐幾口血,折損十天半個月的法力。不過,鐘元心中本也沒有打算就此殺死戎敦,他的目的,只是為了確定戎敦的方位而已。

  手持欲符,元神遙感,即刻間,便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同樣的氣息。當下,鐘元沒有絲毫的猶豫,蚩尤之旗全力催動,化作一線白光劈斬在虛空之中,剎時間,虛空被斬開一道裂縫。而后,其身形一晃,便即射了進去。

  下一刻,鐘元便從戎敦的背后出來,手中欲符一捏,立時,戎敦感到元神一顫,趕忙內視查探。

  趁著這時,鐘元一拳猛擊而下,打在其腦后,將其打的暈頭轉向。而后,頭發一甩,黑眚絲再度飛出,往其頭顱之上一纏,便即滲透了進去,將其受到劇烈震蕩,正自有些迷糊的元神給牢牢的束縛了起來。

  而后,鐘元再度一指點出,自眉心直透元神,讓其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第二二零章盡入掌握  戎敦雖然昏迷,但那水火風雷禁法,卻是絲毫停下的意思也沒有,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時,鐘元方才看到,這三座大鼎的鼎腹之下,各自多出一根半尺粗細的鐵柱,chā入地下。只是,丹鼎與地皮色質竟是相同,恰似上下連成一體,生根鑄就,其先前才未曾發現。

  鐘元研究陣法、禁法也非一日,現而今,眼力自也不淺,立時間便發現,這丹鼎僅僅是一個轉嫁的法器罷了,那水火風雷,全是從地肺之中抽取上來的,可謂無窮無盡。

  這般的禁法,初時之時威力可能有些稍遜,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肯定會越來越厲害。尤其是,他只要一個引子,之后,根本就無須任何人看顧,盡可自行運轉。當然,若有人出手加持,威力會更加的強悍。

  如此禁法,簡直是守護山門的上上之選。立時間,鐘元便起了心思,將這三座丹鼎取走,安放在自家的紅木嶺。

  不過,鐘元并沒有現在出手,因為,現在水火風雷禁法正在肆虐,他根本無從著手。再者,在他看來,顯然軒轅帝陵之中的寶貝,更加重要一些,這丹鼎,大可放上一放。

  立時間,鐘元雙手輪動,開始打出一手手的法訣,一道道光芒垂落,沒入戎敦的元神之中。鐘元此時展動的,乃是蚩尤自創的四生十類大搜魂法。天地萬物,但在其中的,盡可被搜魂。

  當然,能夠搜出多少東西來,就看個人的修為和對法術的掌握程度了!

  這四生十類大搜魂法與尋常的搜魂之術大不相同,并不痛苦,也不會對修士的神魂、元神造成任何的傷害,一切,盡在無聲無息之間,故而,搜出來的東西,較之尋常搜魂之術,往往要完整的多。

  片刻之后,鐘元停止了施法。此時此刻,戎敦大量的記憶都進入了他的腦海。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沒什么用的。不過,那有用的很少一部分,已然讓鐘元大為的滿意了。

  隨出了數十道法訣之光在三只丹鼎之上,即刻間,嗡嗡嗡的震動之聲再響,隨之,石窟之中的水火風雷之力大為削減,顯然,禁法正在停下。

  鐘元并沒有等待其停下,將三只丹鼎收走,而是在打出法訣之后,即刻便帶著戎敦,開啟了最左側,那唯一合著的洞門。

  這座山洞之中,卻是立著一只高足有丈許的鳩形巨鳥,耷拉著眼皮,一動不動。若非是其上還散發著那配然無比的生機,任誰見了,都會以為是一個死物。

  鐘元明了,這便是無華氏豢養的那只古神鳩了。

  有著前世的記憶,鐘元卻是知道,這只古神鳩乃是天生神物,乃天下陰魂鬼物之克星,如此模樣,卻是因為誤服了毒草仙人虞。此時的它,看似昏醉,但是對外界諸般情形卻是清楚的很,只是難以動彈,只能不停的循著本能修煉,好早日打破這種禁錮罷了。

  這只古神鳩卻是與無華氏、戎敦的情況大不相同。他們乃是真個死了,又化為僵尸,重新修煉,期間,又經過無數惡仗,尤其是與白陽真人一戰,被打成重傷,修為跌落不少,方才僅僅如此。而古神鳩,卻是一直活著,一直修煉,雖然沒有系統的法門,但數千年不間斷的積蓄,卻是恐怖的很,一旦醒轉,實力之強橫,只怕可以媲美那半步天仙,一躍而成為這古墓之中的第一高手。

  古神鳩,亦是鐘元算計之中很重要的一環。故而,其進入之后,卻是并未對戎敦太過隨便,而是輕輕的放下。而后,以元神傳音,對著古神鳩道,“本座知你能夠感受到外界的一切,也能夠聽懂本座之言,現而今,你主人之子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生死盡在本座一念之間。

  你若是肯歸順本座,為本座坐騎,為本座護道,本座卻是可以不殺他,非但如此,還會給他和你的主人指明一條生路,免去今后無數劫數!你若是不肯,為免后患,本座只能行那殺戮之道,將你們一同誅滅了!

  何去何從,由你自擇!”

  鐘元很清楚,古神鳩隨時兇禽,但被無華氏豢養、照顧無數歲月,卻是無比之忠心,以此道要寫,雖然有些卑劣,但絕對有奇效。

  果然,鐘元話語剛落不久,古神鳩的眼皮便抬起了一些,用那光彩灼灼的眼睛,看了鐘元一眼,而后,微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

  見此,鐘元自然是大喜。立時間上前,開始對古神鳩的神魂下禁制。他也明白,如此一來,卻是不利于將來培養忠心,不過,他也沒辦法。古神鳩乃是天生兇禽,體內有一塊惡骨,此骨不化,靈智始終難以大開,除了最原始的一點兒忠心之外,只會秉持本性行事。不將其禁制住,別說指揮它了,恐怕他一脫難,第一個,便是要對其進行反噬了。

  古神鳩渾似認了命,體內卻是不做絲毫的反抗,不過片刻,鐘元便很順利的將其禁制成功。隨后,鐘元從青蜃瓶中,將王母草取了出來,摘下一片葉子,屈指一彈,從它那尖銳如同飛劍一般的長喙之中射了進去。

  仙人虞之毒古怪非常,天下間,唯有王母草能夠解除,舍此而外,皆無可能。便是鐘元新近得到的青元苞也不行。

  王母草入體,立時間,散化為無數清流,朝著其周身百骸之中巡行而去。“咔吧、咔吧、咔吧”伴隨著無數的骨節爆鳴之聲,古神鳩的身形猛然高了不少,隨之,雙翅展開,足有十數丈,無盡的狂風洶涌而出。

  這時,古神鳩的雙目之中,兇光大冒,雙翅一震,就要向鐘元撲將過來。

  鐘元見此,卻是不慌不忙,雙手一個法訣掐出,立時間,古神鳩一聲激越的哀鳴,萎靡了下來,噗通一聲,摔砸在地上。鐘元手中的法訣并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接連不斷的打出,讓古神鳩不停的感受那種痛苦。

  好一會兒,古神鳩口中傳出求饒似的鳴叫之時,鐘元方才收手。

  沒有了那種痛苦,古神鳩那雄壯的身軀一晃,便重新立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卻是不敢再有什么異動,老老實實的立于鐘元身前,等候吩咐。

  這時,鐘元一聲沉重之極的冷哼,道,“你最好能夠安分守己,不然,本座可沒有多少耐心來調教于你,再有下次,我直接打滅你的元神,將你烤了吃肉!”

  聽得鐘元這話,饒是古神鳩這種兇禽惡獸,也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隨手一攝,鐘元將戎敦抓取在手,道了聲,“跟我來!”而后,轉身離開了這座山洞。在另外一側洞壁之上,打開了一道門戶,轉入了另外一條通道。

  幾經轉折之后,往地下足足深入了五百丈有余,鐘元終于看到了一條延伸向別處的通道。在戎敦的元神記憶之中,這條通道,正是通向軒轅帝陵地下的一道門戶的。

  鐘元沒有絲毫隱藏的打算,打開封禁的屏障之后,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通道盡頭,無華氏、窮奇、鐘昂、鐘敢四人,剛剛將通道打通,看到那軒轅帝陵的地下門戶,還沒來得及高興,便發現了身后的變故。

  “放下我兒子!”無華氏最為激動,立時間沖至鐘元近前,厲聲道。于此同時,精神開始與鐘元身后的古神鳩溝通。

  對此,鐘元仿佛并未看到一般,淡淡一笑,對著無華氏道,“無華氏,我來此地,緣由想你也能夠猜到。現在,你兒子在我手中,你若是真心憐惜他的話,那就聽從我的號令行事,否則,我不保證自己會如何對待于他。”

  無華氏見得古神鳩出現,心中已然有所猜測,之所以溝通,不過是抱著那萬一的心思罷了。溝通之后,卻是完全的死心了。當下,面色頹唐的道,“你是為帝陵藏寶而來的吧!我可以全力幫你,只希望你能如約,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一旁,窮奇卻是大聲的吼道,“無華道兄,不要傻了,指望惡人守約,豈不是笑話?此人寶物未得也便罷了,若是得手,肯定是要將我們全部殺掉滅口的!現在,唯有奮力一搏,方才有一線生機!”

  “不錯,窮奇道兄說的是!無華道兄,不可如此糊涂啊!”另一邊,金花教主鐘昂也隨之而道。

  此言一出,無華氏面色也不禁有幾分動搖。

  “無華氏,你盡可放心,本座乃是紅木嶺掌教鐘元!為興大教,正需各路高手加盟,只要你們能夠保持忠心,我教中長老之位,是少不了你們的!”

  說到這兒,鐘元頓了一頓,接著道,“窮奇,你們三個也是一樣。我紅木嶺兼容并蓄,并不在乎原有之出身,只要今后能夠守我教規便是!”

  紅木嶺如日中天,鐘元威名赫赫,他們自然也都聽過。聞得如此,無華氏終于完全定下了決心,道,“只要鐘教主能夠證明身份,我愿意投入貴教之麾下!”

  鐘元也不多言,左掌一攤,立時間,天魔化血神刀出現在手上。

第二二一章終進帝陵  天魔化血神刀,紅木嶺掌教佩兵,此乃是天下人盡皆知之事。無華氏等人并非是那種完全被封禁在古墓之中,與外界沒有任何接觸之人,自然也知道此事。

  一見得這個,無華氏再無懷疑,當下,立時抱拳深躬為禮,表示臣服。

  見得如此,鐘元又將目光掃過了窮奇、鐘昂和鐘敢三人,道,“你們呢,準備如何選擇?”

  “鐘教主既然是一方之主,我等臣服也沒有什么!”這時,窮奇的面色驟然一變,堆出了一個難看之極的笑容,道。

  隨之,窮奇也同無華氏一樣,行了一禮,表示臣服。

  見得如此,金花教主鐘昂父子也趕忙拜道,“我父子也愿意臣服!”

  “很好!”鐘元點了點頭,道,“我紅木嶺有了你們的加入,實力確可大增,只要你們不違背教規,紅木嶺是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不過,現在我對你們卻并不那么相信,為示誠心,你們就各自將自己的一縷元神獻出,讓我種下禁制吧!”

  “我等臣服,乃是主動,鐘教主如此而為,卻是不妥吧!”窮奇立時間不滿道。

  “沒什么不妥的,你們初入教中,為防你們居心叵測,必要的制約手段是不能缺少的。你們放心,只要你們今后所行所為表現出了你們的忠心,這禁制,隨時都可以為你們解除的!”鐘元立時間道,“無華氏,就由你先來吧!”

  說著,鐘元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無華氏。

  無華氏面色之上,吃出之色一閃而過,隨之,仿佛定下了決心,開始施法。就在這時,窮奇一聲大吼,道,“我等修士,求得就是一個逍遙,豈能自縛手腳,為他人之奴隸?今日,我們拼了!”

  說話間,窮奇當先飛出了自己的十根指甲,烏油油的,宛如十只飛劍,帶著尖銳之極的破空嘯聲,朝著鐘元殺來。

  對此,鐘元好似早有所料,紋絲不動,眼看得那烏黑流光到得近前,突然,古神鳩一聲清鳴,振翅而起,翅膀一扇,“嘭”的一聲,窮奇的十根指甲盡皆倒飛了回去。而后,兩只利爪猛惡無比的朝著緊隨其后的窮奇抓了過去。

  窮奇動手的同時,金花教主鐘昂父子,也各自取出了一只長幡,猛烈的搖晃起來,口中還喃喃的念誦著一種密咒。剎那間,兩人的右手都彎曲如鉤,隔空朝著鐘元抓取了過來。

  鐘元早就從戎敦的記憶之中明了,金花教主鐘昂父子也擅長借物代形,豈會不妨?金花紫氣,即刻而生,將自己的一切氣息,都牢牢鎖定在內,不露分毫。與此同時,鐘元一晃手中的戎敦,對著一旁已然停下施法的無華氏道,“無華氏,你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嗎?”

  無華氏看見鐘元雙眸之中閃耀著森冷的寒光,心中一凜,趕忙回了一聲,而后,身形倒轉,朝著鐘昂父子撲了過去,手中的天皇金戈,暴漲出十數丈的青碧鋒芒,狠狠的劈斬而下。見得如此,鐘昂父子再也顧不得施展借物代形,身形一晃,朝著旁邊的d壁一貼,立時間遁入其中,消失不見。

  對此,鐘元也很明了,知道乃是鐘昂父子特有的秘術——靈石遁法。

  見得如此,鐘元也沒辦法追擊,即刻將無華氏喚了回來,第一時間,讓其將自己的一縷元神獻出,種上了禁法。

  完全控制了無華氏之后,鐘元又朗聲而道,“窮奇,現在本座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愿意j出元神,降順本座,就自行停手。若是不愿,本座也就不再客氣,直接將你打滅了!想你也清楚的很,這個地方,你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我愿降順,還請鐘教主將古神鳩召回吧!”

  這短短的片刻之間,窮奇的身上,已然多出了很多爪痕,上面,還有膿血冒出。很顯然,在與古神鳩的j鋒之中,窮奇處于了絕對的下風。他本就不是什么硬漢子,此時,形勢已然很明顯了,他自然是不會拿自家的性命開玩笑。

  鐘元聞此,一聲呼喝,古神鳩立時停下了進攻,窮奇也即刻停下。隨之,第一時間他便將自家的一縷元神分化而出,j給了鐘元。

  如前般種下禁制,完全控制了窮奇之后,鐘元再度朗聲道,“鐘昂,本座知道你還在附近,并未離開。你的金華教自從被妙一真人所破滅之后,一直受著峨眉派的追殺,日子很不好過吧!

  若非如此,你也不至于跑到這古墓之中,天天過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當今天下,能夠與峨眉派并駕齊驅的,也只有我紅木嶺。你今后,若是還想要和你兒子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之下,就出來,臣服于本座。

  本座也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想清楚,錯過這次,再想要投奔,本座可是絕不會再理會了!”

  鐘元的話語剛落,一側石壁之中,便有聲音傳來,“鐘教主真會為我父子二人而得罪峨眉嗎?須知,峨眉對我父子二人可是必玉殺之而后快的。”

  “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千多年來,佛門度化的窮兇極惡魔頭可曾少了?峨眉又何時理會過?他峨眉亦是道門中人,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只須得佛門渡人向善,不允自家道門導人歸正吧!”鐘元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出了這么一句。

  此言一出,立時間,鐘昂、鐘敢父子二人盡皆從石壁之中飛了出來,落在地上,朝著鐘元深深的一拜,道,“我父子愿意降順鐘教主!”

  “很好!該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言了吧!”鐘元點了點頭,道。

  無華、窮奇這種地仙中的高手都獻出了一縷元神,鐘昂父子自然是不會有什么心理障礙,即刻間,便各自分化出了一縷元神,j到了鐘元的手中。

  如法炮制之后,在場所有之人,盡皆被鐘元控制在了手中。這時,他自然用不著戎敦來威脅人了。當下,一指點出,將其醒了過來。

  戎敦一清醒,看到鐘元在其身畔,立時間便要再度暴起撲來。然而,此時卻是為其父無華氏所攔下。

  戎敦也不是個傻子,看的在場這些人,都老老實實的杵在那兒,沒有一個向鐘元動手的,哪里還不明白生了什么事兒?不過,其秉性卻是執拗,雖然默認了這種結局,卻仍有幾分不甘,望向鐘元的目光之中,仍然帶著幾分兇性。

  鐘元并不是那種變態,樹下之人越是桀驁不馴,越是歡喜,對此,他毫不猶豫的動禁法,讓其承受了一番痛苦。直到無華氏苦苦哀求,方才收手。

  “人,最貴的就是自知!本座寬容,允許有第一次的冒犯,但決不允許有第二次。你下一次若是再有如此之態度,本座會毫不猶豫,將你抹殺,讓你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鐘元此言一出,無華氏趕忙在一旁勸著戎敦。戎敦面色變了幾變,目光終于變得溫順了下來。

  見得如此,鐘元卻是一撫掌,笑道,“好了,內斗完了,現在,我們該當一致對外了!”說著,鐘元便當先沿著通道,走到了軒轅帝陵的門戶之前。

  那門戶,看似沒有任何的防守,但是鐘元卻是很清楚,圣地靈符所化的無形屏障橫亙在那兒,阻擋著任何覬覦帝陵寶物之人的腳步。

  “窮奇,你且上前,試探一下那圣帝靈符在這里的防護屏障究竟還有多少力量?”

  有了戎敦的前車之鑒,對于鐘元的吩咐,窮奇哪里敢怠慢?即刻間,便即飛身上前,深處兩只利爪,同時朝著前方的虛空猛抓了下去。

  “嘎——”

  一聲爆鳴,窮奇雙手所在的為之,現出一道數尺大小,近乎透明的屏障,往里深深的陷入了十個小坑。但只一瞬之間,這些小坑便反彈而回,窮奇立時被反震了回來,虛空連卸了好幾個勢子,方才穩住身形。

  而此時,那屏障又再次消失。

  看的這般的反應,鐘元卻是明顯的感覺到,這里的屏障之力,較之外面,要弱的不止一倍。當下,鐘元的信心大增。立時間,其吩咐道,“現在,我們所有人合力,齊攻適才窮奇所攻擊之處,不得有任何的懈怠,務求一舉破開屏障,進入帝陵!”

  “是!”

  無華氏、戎敦、窮奇以及鐘昂父子齊聲應下。

  眾人各自站定之后,鐘元一聲喝令:“殺!”

  立時間,所有人都將自己最得意的法寶放了出去,各自光華j響閃耀,轟擊在了虛空一處。隨之,屏障再現,將眾多法寶反震而回。不過,在鐘元的統一指揮之下,不待凹陷下去的屏障完全彈回,便再度爆法寶威能。

  如是,一連十三次之后,終于,“噗”的一聲響動,屏障被破開了一個尺許大d。這時,眾人再次一擊,將d口擴大至三尺左右,鐘元當先一晃身形,遁入了其中。其余之人也緊隨其后,飛了進去。

第二二二章禁元石道,強橫傀儡  鐘元立于帝陵門戶之前,屈指一彈,一點光焰飛出,落在其上。嗤嗤啦啦——,居然就這么燃燒了起來。這帝陵門戶,居然沒有任何的法力加持。不過,這石門的材質顯然非同一般,鐘元的修羅血焰何其霸道,在上面燃燒了片刻,卻還沒有見得片刻的磨損。

  “教主,既無禁法加持,我們直接將其轟開便了!”一旁,窮奇開口道。

  “軒轅黃帝乃我人族大帝,我前來取寶,乃是情非得已,不得不爾,如無必要,又豈能再毀其陵寢?”鐘元瞪了窮奇一眼,道,“你且上前試試,看能否將其推開?”

  “是!”窮奇乃是妖族,又是被軒轅黃帝親手鎮壓的,對其自然不會有絲毫的尊敬。不過鐘元這么說了,他也只能夠這么辦,誰讓他現在是人在屋檐下呢?

  窮奇三兩步便即上前,先行暗運法訣,護持好自身,而后,方才雙臂發力,朝著那兩扇師門退去。

  在鐘元目光的逼視之下,窮奇卻是不敢有丁點兒的偷jiān耍滑,當真是將自己的力氣全部使了出來。“嘎、嘎連串輕微的響動,那兩扇石門好似挪動了些微。

  “怪不得上面沒有加持禁法,如此之沉重,又是這般堅硬之材質,真個想要轟開,恐怕也是難比登天!”窮奇嘟囔了一句,扭頭道,“教主,這石門太過于沉重,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打開!”

  “無華、戎敦,你父子二人也上去!”鐘元聞此,立時間再次吩咐道。

  “是!”

  無華氏、戎敦二人一聲應下,也隨之上前,三人一同發力,接連三次,方才聽得“吱呀”一聲,石門被推開,現出了一條縫隙。有了這道縫隙,接下來便輕松的多了,很快,石門便被推開了一個足以供窮奇這樣的巨人通行的裂縫。

  門戶之后,卻是一個長長的石道,黑漆漆的,也是空無一物。

  越是如此,鐘元的心中也越是有幾分不安心,因為,怎么也不可能,后方是一路坦途的。那樣的話,為軒轅黃帝設計陵寢的人當真是其心可誅了。

  “鐘昂,你精善靈石遁法,以遁術上前探測一下,看這石道有無特別之處?”鐘元踏步石門之外,停下,再次吩咐道。

  “是!”鐘昂應下之后,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靈光往石道的地面之上射去。然而,就這不到丈許的距離,眨眼而不到的功夫兒,鐘昂卻是在半空靈光全斂,“噗通”一聲跌落在地,摔的他發出了一聲慘叫。

  看到這個,窮奇卻是面露恍然之色,道,“我明白了,為何這里沒有任何的禁法鋪設,因為,這整條石道,都是以禁元之石鑄就的!”

  “禁元之石?什么東西?”鐘元對這個,壓根兒就沒有聽說過。

  “此乃上古神石,現而今的人間,早就不存!”窮奇見此,立時間解釋道,“禁元之石唯一的妙用就是,禁制周遭一切的元力流動。修士體內的法力,亦是元力的一種,進入其中,法力會被完全的凍結,故而,絲毫的法術都施展不出來。

  我想,這石道前面,肯定有無數專擅肉搏的傀儡,這才是后陵防護的根本!”

  “原來如此!尋常修士,沒了法力神通,和待宰的羔羊也沒什么區別了!”鐘元點了點頭,道,“不過,黃帝陛下到底仁慈,若是一旦有人進入,便有兇悍的傀儡沖出,恐怕鐘昂也難得活命了。看來,這是刻意給我們警示呢!

  可惜了,我玉成道,非帝陵遺寶護道不可,卻是只能辜負黃帝陛下的一片苦心了!”

  說到這兒,鐘元頓了一頓,又道,“鐘昂,鐘敢,你父子肉身之力單薄,就不要從此而入了。用你們擅長的靈石遁法,往別處探探,能進去的話固然好,不能,就在外面等著,作為接應!”

  說話間,鐘元飛出了兩道傳信靈符于他們。

  “是!”

  兩人接過靈符之后,立時間恭聲應下。

  “走吧!”

  窮奇與無華氏并未見過鐘元肉身的強悍,見鐘元居然也敢闖入,卻是對鐘元產生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四人行走在寬敞的石道之中,窮奇在前,無華、戎敦在兩側護翼,鐘元則在中間。百十丈長的石道,不過片刻,便即到得盡頭。就在這拐角之處,四只巨大無比的石傀儡并排而立,將眾人前進的空間全部都擋了個遍。

  四人出現的剎那,四柄足有丈許長、兩個巴掌寬的巨大石劍“刷”的一聲,整齊無比的劈將下來,那閃電一般的速度,使得虛空仿佛都炸裂一般,響起一聲強勁無比的爆鳴,隨之,狂飆四下里彌漫。

  有了窮奇的提醒,鐘元等一行人可謂是謹慎非常,時時刻刻都留意著四周的情況。若非是在這石道之中,他們的神念也沒辦法飛出探查,主動出擊的,肯定是他們。

  不過,他們一個個,都是以武力稱雄之人,面對這般的襲擊,卻也沒有一個慌亂的,各自握拳或者握爪,迎擊了上去。

  一聲整齊無比的交鳴,四只巨劍,齊齊被打的反彈了回去,而窮奇、無華、戎敦三人的手上,亦出現了一道白印兒。雖然這白印兒很是淺,近乎沒有,但已然足以讓他們驚駭了。

  “好霸道的傀儡!”有三個護衛在,鐘元并沒有動手,不過,卻也能夠看出這些石傀儡的根底。

  其力量之雄渾,僅僅在四人之中最差的無華氏之下。但身軀之堅最]好硬,恐怕鐘元的體魄,亦不能與之相比。

  鐘元很清楚,自己的肉身之強悍,早就超出了一般法寶的層級,兩者對轟,崩裂損毀的一定是法寶。可是,見得這個傀儡,鐘元只能感慨,上古之時,人間擁有的天材地寶實在是太多了。

  很明顯,眾人想要憑借自身的血肉之軀將石傀儡崩解是沒有絲毫可能的。這個時候兒,鐘元卻是有些后悔自己沒有將蚩尤之旗取出來了。蚩尤之旗并非純粹的法寶,它走的亦是法武合一之路,本身亦是一件神兵。以蚩尤之旗的鋒銳,加上他的肉身之力,倒是有可能將這石傀儡給劈殺了。

  可惜,之前鐘元擔心蚩尤的兇兵進入軒轅帝陵,會引動帝陵更加可怕的異變。畢竟,兩者乃是死對頭。不過現在,他就是想要取出,也取不出來了。

  “可惜,我的法武合一大神通僅僅是入門而已,若是精神一些,說不得也有可能將其破碎!”鐘元心中暗道。可是,這時候兒想這個顯然已經無用,立時間,鐘元吩咐道,“盡全力,轟開一條缺口,不要與他們多加糾纏!”

  說話間,鐘元也開始出手,他一出手,便是蚩尤的秘傳之法——血魄神爪。手掌悠忽之間,變得巨大無比,宛如蒲扇一般,根根手指,粗如兒臂,卻閃耀著瑩潤之極的玉質光澤。一抓之下,便將其中一個石傀儡的巨大石劍給抓去在手,任其如何撼動,都難以抽回。

  隨之,鐘元再度展動一門秘術——天波。

  其手臂不停的震顫之下,一股股奇異的震蕩波紋傳遞而出,通過石劍,延伸至石傀儡之上。剎那之后,終于,石傀儡持劍的手指,有了一絲的松動。目光如劍的鐘元,哪里會錯過這個機會,即刻間,無上大力猛然一晃、一抽,將那巨大石劍給抽了回來。

  鐘元將石劍搶過之后,也倒轉劍柄,就這般握著劍鋒,將這石劍當做一只巨大無比的棍子,狠狠的抽打在這失卻了武器的石傀儡之上。

  又一聲巨響,這石傀儡整個被掃的飛跌出了十數丈遠。

  “走!”

  鐘元一聲呼喝,當先縱越而起,朝著前方沖去。沖擊的同時,鐘元還順勢朝著兩側掃了兩劍,將這個缺口愈發的擴大了一些。

  除了戎敦之外,窮奇和無華氏怎么也沒有想到,鐘元這在他們看來“矮小、瘦弱”的身軀之中,居然能夠爆發出這般更甚于他們的強橫力量。不過,此時也容不得他們多想,連續三兩拳震開了石傀儡的糾纏,也紛紛發動極速,飛竄了過去。

  接下來,又是一路坦途,很快,眾人便又折向了另外一條石道。毫無例外,這條石道亦是由禁元之石構建而成的,而拐角處,也同樣,有著四只石傀儡。

  如法炮制,鐘元手持石劍,大開大合,大力橫掃,再度通行而過。這次,窮奇、無華氏、戎敦三人借著鐘元的天波秘術大展神威,也各自從石傀儡身上搶奪到了一件石兵。不過,他們搶到的卻不再是巨劍,而是碗口粗細的巨大石矛。

  不過,這石矛,相較于鐘元手中的巨劍來說,卻是短了一半兒,只是短矛。

  很明顯,巨劍的威能要更加的強橫,鐘元對這一批石傀儡手中兵刃換成石矛,卻是閃過了那么一絲疑惑。不過,在這般的爭分奪秒之中,這絲疑惑也就是一閃即逝。

第二二三章上古兵陣,一劍撕空  沖過這一波石傀儡,來到通道的盡頭,毫無例外,又看到了四只。看到這個,鐘元心中卻是忍不住咆哮,“難道上古之時禁元之石是大白菜嗎?不過一個衣冠冢而已,居然奢侈到這個地步兒!”

  這四只石傀儡,他們手中拿起的武器更短一些,乃是四尺長的石刺。這石刺,若是鐘元這等普通人拿著,倒是正合適,可是,擱在這巨大、壯碩無比的石傀儡手中,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玩意兒了。

  不過,鐘元等人,沒有一個覺得好笑的。因為,他們明顯的感覺到,這四只傀儡,與前面的兩波兒要靈動的多。

  果然,一j上手,鐘元等人便現,他們并不像前面兩波兒那樣,只會硬打硬拼,他們還會后撤卸力,左右騰挪,簡直就像是一個個真正的武士一般。

  不過,他們終究只是傀儡而已,技巧之上有這很多的痕跡可循,在鐘元等人的強橫力量之下,并沒有抵擋太久,很快,也被擊倒在地,通行而過。

  這一次,鐘元等人通行至盡頭,卻是沒有再看見那岔道,傀儡,正面對著,有一座石門,顯然,要通往另外一處地方了。

  這等不知究竟的“危險”之地,鐘元堂堂教主之尊,自然是不合適前面趟路的。所以,便吩咐戎敦上前。

  戎敦應了一聲,將那巨大石矛往自己背上身氣力,推了過去。孰料,這里的石門,卻是輕盈異常,使力太過,一下子栽倒了進去,噗通一聲,摔落了下去。

  鐘元等人立時上前查看,卻是現,這石門背后,乃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石廳,廣足有四五畝大,空無一物。奇怪的是,這石廳的地面,卻是足足比這門戶的開口之處矮了二十丈。

  “有些不太對勁啊!”看的這般古怪的情況,窮奇這等兇物也禁不住感覺心理面。

  “我們乃是有所為而來,對勁不對勁,不都得往里走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吧!”說著,鐘元將身一縱,跳了下去。

  見得如此,窮奇與無華氏自然也跳了下來。

  當此之時,“哐啷、哐啷、哐啷、”一陣明顯的機關響動,他們的正前方,裂開了足足一百道門戶,一剎那間,從中各自沖出了十名全副鎧甲的士兵。有的持盾,有的持匕,有的持劍,有的持矛,有持大戟,各個不同。

  這些士兵,卻并不是那巨大的石傀儡,身形雖然略顯得高大,但還是和鐘元一樣,在正常人的范疇之內。不過,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著強橫無比的尸氣洶涌著,浸潤的身上的鎧甲、兵器,都有幾分暗。

  “擅闖帝陵,唯有一死!”

  千名士兵,齊齊出了一聲怒吼,隨之,合成了一個嚴密無比的軍陣,朝著鐘元等人沖擊了過來。

  這一切,都只在剎那之間生,鐘元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這肯定是當年軒轅氏的護衛親軍,自愿殉于此地,拱衛帝陵的!”一旁,窮奇又道。

  “來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實力若何?”鐘元看得出,他們身上雖然各自都有著兇橫的尸氣,但是,和修士比起來,就差的太遠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一旁,戎敦一聲呼喝,迎著軒轅軍陣,沖了上去。手中石矛裹挾無窮大力,宛如急電一般,朝著其正前方持盾的一名士兵d穿了過去。

  那盾牌,雖然亦是上古金鐵精英鑄就,但鐘元卻是很肯定,絕對難以抵擋這古怪的石兵一擊。孰料,事情大出其意料之外。

  那石矛就要裝上盾牌的一剎那間,無量尸氣齊齊從千名士兵身上冒出,狂暴如海,洶涌如,迅無比的加持在盾牌之上,將石矛之威擋了下來。于此同時,無量數的都天尸雷和都天尸火澎湃而出,炸裂在戎敦的身上。

  一下子,便將其炸的倒飛了回來。

  而就在這時,處于軍陣最后方的百名弓箭手齊齊射出了一箭,箭簇之上,也同樣繚繞著都天尸火。

  這時,鐘元等人自然是立時上前,各自手持石兵拍打,將其攔截下來。不過,攔截之時,鐘元卻是感受到,這凡兵之上,有著一股異常強橫的力量在加持著。若非他們都是肉身強橫到極點之人,肯定接不下。

  四人之中倒霉的,就是戎敦了。他雖然自身也是一只大僵尸,卻是不意味著,他就能夠對尸道秘法完全免疫。所幸,他本身乃是皮糙肉厚之輩,倒也沒受多大的傷勢。

  “我們的法力還被禁制著,怎么他們卻能夠動用?”鐘元目光立時間望向窮奇,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或許,他們的身上有什么秘密吧!”窮奇見此,也只能苦笑對之!

  就在這時,上面傳來了幾聲近乎微不可查的腳步之聲,抬頭一望,卻是現,那道門戶,卻是被剛才他們打倒的石傀儡給堵住了。這些石傀儡,也如同軍陣一樣,按照兵器的長短,排成了三排,凜然而立。

  當下,眾人卻是明了,為何那些石傀儡的兵器長短不一了。二十丈的高下之差,無從借力,想要重新回返,從石道離開,縱是鐘元,也不敢說能夠做到。

  “看來,這就是對執迷不悟,執意要進入帝陵之人的懲罰了!”

  看著這圍殺之勢,鐘元面上也不禁浮現出了一抹苦笑。不過,想要讓他自甘就戮自然是不可能。當下,其一聲呼喝,道,“后路已無,唯有戮力向前,破開軍陣,沖出石廳,方才有一線之生機!不必再行留守,全力殺敵!”

  說話間,鐘元當先沖了上去,手中那丈許長的巨劍以力劈華山之勢,猛劈而下。不過,他卻是不像戎敦那樣,僅僅是用純粹的肉身力量。他還在其上,附帶了天波秘術。

  一聲巨響,在那無形的震d波紋之下,那盾牌之上凝聚而來的尸氣,居然被震散了大半。如此情形,自然是讓鐘元大為欣喜,肉身連連震顫,天波秘術如bsp;“唰!唰!唰!”

  閃電一般,鐘元劈出了三劍,無數天波匯聚在一起,驟然爆開來。再一聲轟鳴之后,那凝聚在盾牌之上的尸氣,被完全的震散開來。

  “撲哧——”

  鐘元一劍,碎裂盾牌,而后一劍挑出,直接將其中一名士兵,裂為了兩半兒。那雨點兒一般打下的各種尸雷、尸火,一接觸到鐘元的肉身,便被崩解開來,并未能夠展現出他們應有的威力出來。

  這個時候兒,鐘元當真就像是一個行走在人間的戰神,大劍橫掃,一步步的突入了軍陣之中。

  而這些士兵,似乎也感受到了鐘元的厲害,也隨之而不停的變陣。只片刻之間,鐘元現,自己面前的已然不是那般整齊的十派軍陣,好似千軍萬馬圍繞在身周一般,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磨盤,不停的朝著自己圍殺。

  這個時候兒,鐘元方才明白,上古之時,為何爭天下仍要舉大兵攻伐,而不是領比出修為高下便了。原來,這兵陣,的確有其強橫的威能。

  此時此刻,鐘元絲毫也感受不到窮奇、無華、戎敦等人的所在,明白,他們肯定也是和自己一樣,被陷入兵陣之中了。

  所幸,鐘元傳承自蚩尤的天波秘術,對這些士兵的傷害很大,所以,他們對其也不敢過分的凌迫。只是不停地消磨著他的力量,希望能夠耗到他油盡燈枯。

  此時,是鐘元降臨這個世界一來,第一次有窩火的感覺。一身的神兵法器,卻是絲毫也不能動用。便是那蓋壓天下的合沙金符,也不行。鐘元能夠做的,只能是憑借自身肉身的強橫,不停的廝殺。

  說起來,鐘元本體肉身的強橫,是很早就如此了,但是,其真正憑借強橫肉身戰斗的時候兒,卻是很少。畢竟,他不是戰斗狂人,有著更加省力的方式,也不會自找麻煩。而現在,不得不如此的情況下,鐘元能夠深切的體會到,自身的近身戰斗能力在以一種近乎飛躍的方式在提升著。

  而《蚩尤三盤經》之中記載的諸般秘術,也都有了更深的感悟,尤其是劍術。

  如此的戰斗,足足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猛然間,鐘元好似觸摸到了《蚩尤三盤經》上記載的三盤殺劍的一點兒門檻兒。

  三盤殺劍,并未有一招一式,它所闡述的,只是如何以純粹的劍術,與天、地、人的大勢進行溝通,從而,展現出無上的大威能出來。

  自然而然的,鐘元按照自己的感悟,在虛空之中劃出了一劍。這一劍,一舉撕裂了虛空,現出了一道裂縫。鐘元一步跨越,卻是從兵陣之中跨越而出,來到了那些士兵出現的門戶之前。

  這一劍,鐘元沒有借助任何法器的力量,純粹就是自己的肉身之力。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法力雖然并未精進分毫,但是戰力,卻絕對提升了一大截兒。

第二二四章重寶終得  鐘元回身望去,卻是能夠看見窮奇、無華、戎敦三人在兵陣之中不停的廝殺著。不過,他們卻是與他不同,各自都受了不輕的傷勢。

  不過,鐘元卻是并未回身去救他們。這并不是他冷血,只求自己平安,不顧麾下之人的安危。而是他對三盤殺劍,僅僅是有一個初初的領悟,連入門都算不上。給他一段時間的練習之后,他倒是能夠隨時隨地的展動這撕空裂地的一劍,但是現在,卻是不行。

  所以,鐘元只能夠另外謀求他法。

  那些士兵,對于鐘元的逃出,顯然也覺得意外。好一會兒,方才移動陣勢,重新朝著鐘元籠罩而來。

  鐘元哪里還會給他們這個機會?長劍一橫,朝著前方的一道門戶猛烈的劈去。立時間,門戶應劍而破。鐘元一個跨越,進入了一條廊道之中。

  一進入其中,鐘元立時間感到自己的法力,好像解凍了的水一般,嘩啦啦的,不停地奔涌流淌。

  “還好,禁元之石在上古之時還沒有到大白菜的份兒上!”鐘元心中感嘆著,架起遁光,朝里疾飛。

  轉過一個彎兒,鐘元再次看到了一個門戶。手一虛握,立時間,化血修羅幡在手,晃將一晃,大力金剛有相神魔從中跳將了出來,上前將門戶推開,走了進去。

  見得無恙之后,鐘元亦飛身而入。

  一行進入,卻是現,這里正是軒轅黃帝的陵寢所在。

  這是一個更加廣闊的石廳,足有十數畝大小,形式正方,四壁雕刻著無數人像,看那情景,卻是上古之時,軒轅黃帝所經歷的諸般大戰。鐘元得了《蚩尤三盤經》的傳承,對于蚩尤的形象,卻是非常熟悉,一瞥之下,便即現,足足有八成,講述的都是與蚩尤之間的戰爭。顯然,當年能夠與軒轅黃帝爭天下的,也只有蚩尤了。

  這石廳正中央處,正對鐘元,有著一張數丈廠房的石案,上面有樽俎鼎彝之類的祭器。石案兩旁,一面一個大油釜,釜中各有一朵萬年燈,燈油還存大半,光焰停勻,靜沉沉的,高達尺許。

  石案之后,呈九宮之形,排列著九只巨鼎,巨鼎的中央,一座巨大無比的石棺安放著。毫無疑問,這便是安放軒轅黃帝飛仙之前衣物的地方。

  大力金剛有相神魔不停向前,當其跨越近石案百丈許范圍之時,突然,兩朵萬年燈的燈花,各自爆射出一條火線,電也似,射在了他的身上。即刻間,大力金剛有相神魔劇烈的慘嚎起來。

  鐘元明白,軒轅黃帝這里所用的上古神油,肯定要比三妖尸那里的要強得多,萬年燈也定非凡品,所以,擁有著無與倫比的煉魔之力。當下,趕忙催動自己的修羅血焰,轉化為天刑神火,射將過去,將那兩道火線給攔截下來,使得大力金剛有相神魔得以脫身。

  即便如此,大力金剛有相神魔的本源,也傷害不小。鐘元趕忙將其收入了化血修羅幡,隨之,連化血修羅幡也收了起來。

  鐘元仔仔細細的對這大廳進行了查探,卻是在這大廳的頂部,石棺正對的地方,現了一面形制古樸的橢圓形鏡子,鏡面之上,青蒙蒙的,宛如一汪水。目里微展,想要往內里看去,卻是現,一股奇異之極的力量,仿佛連他的元神都要吸扯進去。駭的鐘元趕忙將目光移開。

  毫無疑問,這便是那昊天寶鑒了。

  至寶就在眼前,鐘元自然是不會放過。不過,他卻是不敢徒手去抓,將九天元陽尺取出,揮將一揮,射出了一道紫氣,宛如繩索一般,自那鑲嵌的細微縫隙之中滲透而入,將昊天寶鑒給取下,收將過來。

  整個過程,平靜無比,沒有任何的變故生。

  鐘元,直到這昊天寶鑒握定在手之時,神智還有幾分恍惚,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鐘元到底是一個鎮定非常之人,很快便恢復了過來,開始認真觀察。這昊天寶鑒,材質非金非玉,也不知是何材料制成,明明不大,卻是其重無比,光是拿著他砸人,也絕對能夠揮出不小的威能。

  其背面密密麻麻,有著無量的天文和云龍奇鳥之形,看似浮雕一般隆起,摸上去偏又了無痕跡,非刻非繪,深沒入骨,讓人詫異非常。觀向鏡面,乍看之下,青漾漾一片溫潤的光華。定睛注視。卻是越看越遠。鏡子之中仿若有著一個世界。內中花雨繽紛,金霞片片,風云水火,一一在金霞中現形,隨時轉幻,變化無窮。

  即刻間,鐘元張口一吐,一口本命元氣噴在了上面,想要粗粗的祭練一下。昊天寶鑒倒是沒有抗拒,直接將其本命元氣給吸納了,但是,一連串的法訣打出,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一見得這個,鐘元便即知道,這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當下,鐘元卻也不再祭練,就這么一手持著,法力涌動,朝著大廳的四方照去。青漾漾的光華四下里彌漫,所過之處,有的地方依舊,有的地方則光華湛湛,顯現出了另一番景象。當鐘元照在那巨大石棺之上時,卻是現,原本空無一物的石棺之上,空間一個虛化,現出了一只尺許高下的小鼎,通體金色。

  鼎蓋之上,蟠伏著一個異獸,生得牛蛇身,象鼻獅尾,六足四翼,前腿高昂,末后四腿逐漸低下,形相猛惡已極。鼎蓋不大,那怪物卻是神威兇猛,勢玉飛舞,渾似活物一般。鼎腹之上卻是刻畫著萬類萬物的形相,大由天地山川、風云雷雨,至日月星辰,飛潛動植以及從未見過的怪物惡鬼,小而昆蟲鱗介,無不畢具,神采生動,意態飛舞。最為奇特的是,九疑鼎鼎腹不過數尺大小的地方,那么無量數地東西,不論大小,看上去都是空靈獨立,各有方位,毫不顯出混雜擁塞之象,中間還夾有許多朱書符篆,形制奇古,光彩燦然。

  見得這般形象,鐘元哪里還不知其乃是軒轅帝陵之中的另外一樣寶物——九嶷鼎。立時間,鐘元另一只手中的九天元陽尺再度舞動,射出了一道紫氣繩索,向那九嶷鼎纏繞而去。

  然而,其用力一拉,九嶷鼎卻是紋絲不動。鐘元倒是清楚,九嶷鼎比之昊天寶鑒,要重的多,說一句宛如山岳,絕對不過分。當下,鐘元朝著軒轅黃帝的石棺鄭重的拜了三拜,以昊天寶鑒之光,壓制著九嶷鼎的異動,全力拉扯了起來。

  這下,終于將九嶷鼎從那石棺之上拉起,攝了過來。鐘元收起九天元陽尺,用手托起之時,手臂也禁不住為之一沉。腳下,也深深的往地面之下陷入了數寸。

  鐘元明白,要想大小由心,必須祭練之后才行,現在,也只能如此。

  兩件寶物到手,鐘元卻是不在這里多呆,朝著軒轅黃帝又拜了一拜,一手托著一件寶貝,沿著原先過來的通道,倒退了回去。

  很快,鐘元便再度到得了那禁元石廳之前。見得窮奇、無華、戎敦三人身上已遍體鱗傷,鮮血漫溢,鐘元催動法力,晃動了一下左手之中的昊天寶鑒。即刻間,一道如水一般的青漾漾光輝傾灑而出,透穿了虛空,直直照入了兵陣之中。

  無華氏正在苦熬,驟然間,現周遭虛空一亮,體內的法力完全的解凍了開來,當時大喜。順著光芒一看,原本的千軍萬馬盡皆消失不見,前面不過三兩步,便是軍陣之外。即刻間,法力展動,天皇金戈橫掃而出,削斷了襲來的諸多兵刃,沿著光路,跨越而出。

  無華氏被救出之后,鐘元又將昊天寶鑒的光輝照在了窮奇之上。窮奇卻是兇橫,法力一復,當時便露出猙獰之相,一聲大吼,想要向這些士兵反殺將過去。

  “休得逞兇,出來!”鐘元一聲清喝,窮奇爆的兇威立時間收斂了起來,不敢怠慢,趕忙飛身而出,來到了鐘元的身邊。

  緊接著,戎敦也被救出。不過,他卻是比窮奇的兇xì甚,鐘元的喝止之聲,都慢了一線,上期斬殺了數名守護軒轅帝陵的士兵。

  那些士兵,沒有了敵人,卻是盡皆停了下來,有心往鐘元等人所立之處沖來,但見得昊天寶鑒光華閃耀,卻是懦懦的不敢上前。

  “還是教主厲害,居然以一己之力,殺出了上古兵陣,還取得了帝陵重寶!”無華氏看鐘元面色,知道自己的兒子算是又闖禍了,趕忙笑著恭維道。

  緊接著,窮奇卻是怪笑道,“昊天寶鑒,號稱可以破開世間一切禁法!教主有它在手,這軒轅帝陵之中的任何寶貝,都逃脫不了教主的掌握了!”

  “為人不可過于貪婪,我帶你們進去,一人找上一件寶貝,便即出去,誰也不許多拿!”鐘元當時正色道。

  就在這時,鐘元腰間的法寶囊中,突然一枚玉符自的飛出,傳來了一個聲音,“鐘教主,我們在帝陵之中現了一個寶庫,不過,卻是被禁法給困在了這兒,趕快來救我們!”

  鐘元聞此,一指點在玉符之上,即刻間,玉符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前方飛去。鐘元即刻綴在其后,跟了上去。其余之人,自然也是一樣。

  有著昊天寶鑒,一路之上果真是順暢無比。很快,便來到了一間石室之前。這石室,并沒有門,只是一道光屏在封禁著。而鐘昂、鐘敢父子,就被這光屏給包裹著,絲毫動彈不能。

  鐘元將昊天寶鑒光芒一晃,立時間,光屏如水波一般d漾,鐘昂、鐘敢父子齊齊掉了下來。

  兩人脫身之后,趕忙上前道,“鐘教主,這里應該是一個藏寶室,內里寶物頗多!”

  鐘元將昊天寶鑒光芒晃動,破開禁制光屏,走入其中,確實現,四壁之上有著無數的凹槽,內里放置著諸般法寶。

  “我還是那句話,一人只許拿一件,不得多拿!”

  窮奇等人自然也是跟著鐘元走了進來。鐘元見得他們臉上那貪婪的目光,立時間,再度喝道。

  聽得這個,眾人的貪婪之色稍稍斂去,開始一個個的瀏覽了起來,想要挑一個最好或者最適合自己的出來。

  窮奇第一個出手,十指鋒銳如刀,撕裂了封禁的力量,將其中一個凹槽之中的九柄白玉小飛刀給取了出來。

  隨之,無華氏出手,從中取下了一個高幾及人,形如木瓜的大黑葫蘆。

  鐘昂、鐘敢父子二人實力不足,卻是要鐘元以昊天寶鑒幫忙,一人取了一個形制古拙,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瓦器。

  唯有戎敦,掃了一遍之后,卻是沒有出手,而是道,“我且不選,先往別處看看再說!”

  對此,鐘元卻也沒有說什么。就在鐘元要再度晃動昊天寶鑒,離開這座密室之時,突然,窮奇開口道,“古神鳩在外面守護著通道,亦有功勞,我想為其也選取一件,不知可否?”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你既然如此說,想來是有了選擇,就由你取吧!”鐘元立時間道。

  “是!”窮奇再度出手,從一個凹槽之中,取出了一枚彈珠大小,五色閃耀的石子。

  鐘元一看,就他們這一人一件,這寶庫之中,便去了一半。不自覺間,心中也動了全部席卷而走的想法。可是最終,他還是壓抑了下來。他覺得,對這軒轅帝陵,還是保留這起碼的尊重為好。

  接下來,鐘元手持昊天寶鑒,帶著眾人走遍了帝陵的每一個角落。現,那藏寶室,確實只有那么一間。不過,戎敦卻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殺伐之器,乃是四十九只弩箭,名為先天一氣子母神弩。這件寶貝,乃是帝陵的一處護持禁制,被昊天寶鑒所破之后,顯化了出來。

  各自得寶之后,鐘元卻是不再耽擱,立時間,帶著眾人由原路返回。在昊天寶鑒的護持之下,那些士兵并沒有阻攔,至于那些石傀儡,在眾人的法力轟擊之下,卻也讓開了道路。一路之上,順遂無比的出了軒轅帝陵,回到了通道之中。

第二二五章以兵祭身,身外化身  通過通道,回返了無華古墓之后,鐘元沒有片刻的耽擱,立時間道,“這里是是非之地,不能再住了,你們將這里所有有用的東西都收拾干凈,帶回紅木嶺。我會給你們一封書信,讓紅師兄接收你們的。”

  “那教主你呢?”無華氏問道。

  “我還另有要事,就暫時不回去了!”

  目送著無華氏等人往紅木嶺飛去之后,鐘元亦悄然離開,在白陽山附近,選擇了一個無名山谷,開始了閉關。

  閉關,鐘元已經閉了太多次了,甚至可以說,已經有了那么一點兒抵觸情緒。不過,這一次卻是不閉也不行,因為,他手中的兩件重寶昊天寶鑒和九嶷鼎,若是不加祭練的話,卻是得一直就這么拿著,連收起來都不行。

  鐘元第一個選擇祭練的,毫無疑問,是昊天寶鑒,原因很簡單,昊天寶鑒于先填上克制九嶷鼎,將其祭練成功之后,卻是對九嶷鼎的祭練有著很強的幫助作用。

  鐘元很清楚昊天寶鑒于九嶷鼎的層級,知道,若是采用尋常的祭練之法,每個三五十年,恐怕連點兒門徑都摸不到。他之所以敢如此,自然是有原因的。

  在他從赤尸神君手中換來的《蚩尤三盤經》中部之中,不僅有讓其獲得蚩尤之旗的以身祭兵訣,還有一門反其道而行之的以兵祭身訣。

  以兵祭身訣,顧名思義,是將神兵、法寶之類的東西,祭練成為自己的一個分身。這是蚩尤獨創的身外化身之法,不僅可以將神兵、法寶的威能催至極限,更是快無比。蚩尤能夠在數次失敗之后,迅無比的卷土重來,以兵祭身訣,功不可沒。

  當然,再快也有其極限,鐘元也沒指望能夠在短短的月余時間內,煉出兩大身外化身出來。不過,將這兩件寶貝暫時的煉化,收入體內,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盤膝一個無名山d之中,鐘元將九嶷鼎先行放下,隨手一拋,打出了一手法訣,將昊天寶鑒定在了身前的虛空之中,鏡面對外,背面則對著自己。

  這時,鐘元的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并立成劍指,爆射出寸許長的血色鋒芒。而后,猛然的朝著自己的左臂削去。

  無聲無息的,鐘元左臂之上的一片血肉被削了下來。鐘元雖然并未修持過大阿修羅不死身,但蚩尤的法武合一大神通本身,亦是一種不死之身的法門。不過,他卻是不需要元神散化來配合,只是極盡的開肉身的潛力,靈性,故而,進展較之大阿修羅不死身等要慢上一些。不過,一旦修成,威力卻是遠遠的過。

  鐘元左臂上一片血肉被削下,卻是并未有絲毫的血液冒出,一道光華閃過,附近的血肉不停地蠕動,飛的生長,剎那之間,便已然恢復如初,就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般。

  而其被削下的一片血肉,亦是如此,自的將傷口處愈合了起來,如龍蛇一般,在虛空扭曲著,宛如有這生命。

  這時,鐘元口誦密咒,雙手結印,一道道血色光華射出,沒入這龍蛇一般的血肉之上。片刻之后,一聲輕響,整團血肉爆散開來,化作了無數的血色靈符。

  這些血色靈符,卻是與其他的靈符不同,看上去只是一片光霞,沒有實質。它們明顯給人一種肉質之感。這些血色靈符出現之后,鐘元法訣一個牽引,立時間,匯成一道細小的洪流,從昊天寶鑒背后的樞紐之處,沒了進去。

  鐘元以元神感應,與先前并無任何的不同。鐘元也不氣餒,緊接著,右手劍指再度劃出,左臂之上,又一塊更大的血肉被劃拉了下來。

  這便是蚩尤與別家法門的不同之處。其他之人都是以元神法力祭練法寶,而蚩尤,卻別走蹊徑,以肉身祭兵。當然,這也是因為其獨創的法武合一大神通有著無比強悍的肉身再生能力,否則,他也不敢做如此之想,跟不用提創出這曠古絕今的大神通了。

  鐘元雙手輪動,舞出千萬道幻影,一道道法訣之光,宛如暴雨傾盆一般,沒入被割下的血肉之中。很快,又是無數道血色靈符分化了開來,匯成一道長河,朝著昊天寶鑒的樞紐,洶涌而入。

  一次又一次,左臂割了十道之后,又換右臂,而后是左腿、右腿、前胸、后背,如是,循環罔替,到得第三天之時,鐘元終于感到昊天寶鑒轟然一震,原本青中帶金的鏡身,突然多上了一抹血色,微微顫動,宛如人的血肉蠕動。這一刻,昊天寶鑒給人一種化成妖怪,活過來的感覺。

  隨之,昊天寶鑒大放光華,一股孺慕之思一般的感覺,朝著鐘元傳遞了出來。

  當下,鐘元大喜,知道這以兵祭身訣,自己已經成功了第一步。

  鐘元不怕吃苦,也不怕痛苦,他唯一怕的,就是沒有效果。現在,這效果是如此的立竿見影,鐘元自然是愈的賣力了。

  很快,又是十天過去了。

  此時此刻,鐘元的元神,已經能夠和昊天寶鑒的靈性做一些簡單的j流。那種感覺,就好像昊天寶鑒是他剛剛出生不久的兒子一般。

  這時候,鐘元覺得祭練的已經差不多了。當下,與其幾經溝通之后,鐘元開始嘗試著以尋常的控寶之法,將昊天寶鑒收取入自己的體內。

  結果,非常之順利,昊天寶鑒即刻化作一道青、金、紅三色的流光,沖入了他的體內。不過,這昊天寶鑒一行入體,鐘元卻是感受到,自己的血肉精氣,不停的往昊天寶鑒之中流逝而去。感受的這個,鐘元卻是苦笑不已。

  他的第二元神,不停的被法寶“吞吃”著法力,而本體,卻是要被不停的“吞吃”血肉,沒有一個能夠安生的享用的。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誰讓自己掌控的都不是尋常的寶物呢!

  鐘元正要任由自己的血肉精氣這般流逝下去之時,驟然間,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自己祭練這昊天寶鑒,卻是與尋常的法寶不同,將來會化作自己的身外化身,是有著溝通能力的。當下,意念探去,與其商量了起來。

  昊天寶鑒在經過鐘元的一番“解說”之后,卻是明了了這般主動吸收鐘元的血肉精氣不好,故而,卻是一個震動之后,將這種吸取給截斷了,一點兒也不再吸收。對此,鐘元自然是大為高興。不過,他也明白,昊天寶鑒要化作身外化身,的確是需要他的血肉精氣來不停的供養的,所以,他卻是決定,等自己的血氣完全的恢復了之后,每日對其進行一部分的供養。

  當然,這是在不太多折損其戰力的情況下。

  昊天寶鑒祭練到這種地步兒,鐘元縱然不能說是對其如臂使指,卻也差不了多少。

  當下,鐘元服用了一些紅木嶺秘傳的滋養肉身的靈藥,開始閉關,對自己的肉身進行恢復。半個月后,鐘元感覺自己不僅恢復到了往昔的巔峰,而且,隱隱然間,還有進步之后,立時間決定,開始祭練九疑鼎。

  為防萬一,鐘元先將昊天寶鑒放出,懸在自己的頭頂,而后,方才將九疑鼎挪移至自己的身前,展動幽冥血手,將那鼎蓋兒給掀將起來。

  本來,祭練是無需如此的,不過,鐘元卻是知道,這九疑鼎之中,有一枚先天一氣元胎,乃是九疑鼎的樞機,有著他的存在,九疑鼎的祭練肯定會艱難無比。所以,他卻是想要將先天一氣元胎先行取出,將鼎身祭練成功之后,然后,讓鼎身成就的分身,再慢慢的煉化于它。

  鼎蓋一起,立時間,無量數的金星紅絲如飚輪電旋,沖將而出。見得如此,鐘元趕忙控制昊天寶鑒的清輝灑下。說也奇怪,那般洶涌爆裂的力量,在這清輝之下,沒做任何的反抗,便齊齊收將了回去。

  對此,鐘元也只能說是造化玄妙,一物克一物了!

  目光朝著鼎中投去,盡是灰蒙蒙一片,仿若混沌之初一般,以鐘元的目力,也看之不透,中央之處絞出一個微弱地云璇,其中有一顆激卵大小地圓珠,通體青白二色,在那里載浮載沉,滴溜溜的旋轉。鐘元大力的催昊天寶鑒之光,壓制著九疑鼎可能出現的一切反應,而后,以九天元陽尺的紫氣演化為一只大手,將其抓攝了出來。

  這時,他卻是不敢用幽冥血手,生怕九疑鼎這破魔之寶受了震動,衍生出什么可怕的變化出來。

  先天一氣元胎,確然不凡!乍看之下,只是帶有青白微光,混混沌沌,并不十分透明的一粒激蛋形大小圓珠。但反復定睛注視,那珠子之內卻是別有玄妙。

  如若順立,青白二光立時分開,青光上升,白光下降,再隔一會,上段便現出無數日月星辰、風云雷雨的天象,下半截便現出山川湖海、飛潛動植之形。而倒立之后,一切盡皆傾覆,復轉為混沌。

  顆珠子,卻好似涵蓋了大千世界。

  不過現在,鐘元卻是沒有功夫探究這先天一氣元胎的玄妙,看過之后,立時將其收起,開始用以兵祭身訣,開始祭練九疑鼎的鼎身。

  一回生,二回熟!僅僅十日,鐘元便將九嶷鼎成功的收入了自己的體內,行動,再不受任何的影響。

  迎仙島。

  此島乃南海之中,方圓數千里唯一的一座孤島。舉目四望,平波萬里,一望無涯。

  不過,此島乃是南海有名的仙闕紫云宮的門戶所在,所以,雖是孤島,卻也非常有名。遠的不說,起碼在整個南海海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迎仙島的正中央,有一座延光亭,造型別致,雜糅凡塵之富貴堂皇與仙家之飄逸出塵于一體,任誰看過一眼,都絕不會忘記。延光亭通體以玉石琉璃鑄就,十二種流彩大放光明,亮麗非常。

  這一日,太陽剛剛升起,突兀的,延光亭中,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其身材高大,面目也算英俊,只不過,兩只狹長的眼睛,卻是讓其看起來多了幾分邪氣。

  此人名叫吳藩,乃是紫云宮中的弟子兼侍者。今日,卻是輪到他值守延光亭。

  此時,恰值太陽初生,萬點金鱗灑碧波,飛魚穿波,海鷗點水,伴著那陣陣輕濤,卻是一副妙景。不過,吳藩這種常年觀看之人,對此景早就不稀罕了。他的兩只眼珠子,滴溜溜的1轉著,瞅著島上遍地都是的瑤草琪花。

  就在這時,吳藩突然現,一點血光自遠方海天相接之處突兀的出現,而后,迅無比的朝著這邊鋪展而來。

  那血光,卻是一道晶虹。在海面之上鋪展,所過之處,無量海水在其下凝結,與之j接,形成一根根的圓形晶柱,上面還有諸般花草、靈禽、神獸等等紋飾,乍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座橫跨大海碧波的一座晶橋一般。

  這晶橋,一直延伸到迎仙島的一側。

  隨之,僅僅片刻,吳藩便見得,一個傲然而立的身影,隨著晶橋不停的縮短,朝著迎仙島飛的接近著。

  見得這般的場面,吳藩哪里敢怠慢,即刻間,飛身而起,往晶橋連接的那一側遁去。

  晶橋消失,那身影踏上迎仙島之時,吳藩恰自感到,立時間,恭敬無比的行了一禮,而后道,“晚輩紫云宮弟子吳藩,拜見前輩,敢問前輩高姓大名,仙鄉何處?”

  這人淡然一笑,道,“本座乃紅木嶺掌教鐘元,此來南海,專為拜訪紫云宮三位宮主,商談一些事情,你且去通報吧!”

  “晚輩這便去通報,鐘教主還請隨我來,在延光亭稍待!”吳藩一個法訣掐出,延光亭上,立時間一道十二色琉璃長虹傾灑而下,宛如拱橋一般,來到兩人之前。

  吳藩于前引路,鐘元在后,雙手背負,不慌不忙,拾級而上。

  此乃是紫云宮迎客之最高禮節,若非紅木嶺的大名早就隨著兩次斗劍,在海外傳播開來,吳藩知道的一清二楚,明白這乃是真真正正的仙家高人,以紫云宮素來的傲氣,絕不會如此。

  到得延光亭后,吳藩先為鐘元沏了一杯好茶,而后方才告罪,掐動法訣,消失不見!

  鐘元何等眼力,眸中光芒一閃之間,便即看出,吳藩乃是遁入了地下。而這延光亭之下,便是通往海底紫云宮的通道所在。

  “看來,這番法力算是沒有白費!”鐘元隨意的品著香茗,心中暗道。

  原來,鐘元深知紫云宮中人大都有一種狗眼看人低的個性,所以,方才耗費法力,布置了先前那樣的排場。為的就是防止這海外之人不熟知紅木嶺情況,受到那“小鬼兒”的刁難。現而今,取得眼前的效果,鐘元很是滿意。

  不片刻,鐘鳴、磬響,所立之地一側,突然五色煙霞大放,吳藩的身影再度現出。

  “鐘教主且稍待一下,我家宮主為了迎接,正在吩咐門下施法,將這入宮的千里神砂道縮減為百丈!”

  “嗯!”鐘元很明白,在紫云宮,越是謙虛,越是會被人看不起,故而,卻是卯足了勁兒,要顯出自家一方大教之主的傲氣來。

  剎那之間,五色煙霞再起,吳藩趕忙道,“鐘教主請隨我來!”

  鐘元跟在吳藩身后,一步跨越了進去。

  這通道,足有十丈許闊,五色晶瑩,光華燦爛,明明是在筆直的向下,但鐘元走在其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之感,和平地別無二致。

  百丈通道,須臾即完,踏出身砂通道,鐘元卻是見得,男男女女近百人簇擁著五名妙齡女子和一名男子在那兒迎接。有的持燈,有的持花,有的持團扇,有的持華蓋,那副架勢,和人間帝王差相仿佛。

  鐘元一至,那五名女子之中,最為年長的一位走上前來,鄭重無比的行了一個道家禮節,道,“鐘教主遠來,本宮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

  “初鳳宮主這話就過了,若說失禮,本座未曾派人送上拜帖,冒昧來訪,才是失禮。初鳳宮主不予計較,還大禮相迎,實無過處,再如此說,本座卻是無顏再入紫云宮了!”

  初鳳淡淡一笑,道,“既如此,本宮也就不客套了。鐘教主第一次來我紫云宮,想必,對我宮中之人還不甚熟悉,就由我介紹一二吧!”

  說著,初鳳向鐘元介紹了二鳳、三鳳、慧珠、金須奴、冬秀等幾個腦人物。

  一一見禮之后,初鳳便引領著鐘元朝宮中走去。一路之上,兩旁森列碧樹。每株大有十圍,高達百丈,朱果翠葉,郁郁森森。時有玄鶴丹羽,朱雀金鶯,上下飛鳴,往來翔止。陣陣清風過處,枝葉隨風輕搖,出一片金玉j鳴之聲。與那為數眾多的仙禽鳴聲相和,如聞細樂清音,笙簧迭奏,娛耳非常。玉路碧樹外,是一片數十百頃大小的林苑。地上盡是細沙,五色紛耀,光彩離離。數十座小山星羅棋布,散置其問。也不知是人工砌就,還是天然生成,俱都是巖谷幽秀,d穴玲瓏。有的堆霞凝紫,古意蒼茫;有地橫黛籠煙,山容浩渺。山角巖隙,不是芝蘭叢生,因風飄拂;便是香草薛荔,苔痕繡合。再細看滿地上的瑤草琪葩,靈芝仙藥,競彩爭妍,燦若云錦。越顯得瑰奇富麗,仙景非常,氣象萬千,目難窮盡。迄今為止,這乃是鐘元所親身體驗到的第一座真正的仙家宮闕。看著這般氣象,心下也禁不住暗自里感嘆,“不愧是能夠于末法之劫中庇護修士的仙家妙境,的確是不同尋常!”

  一路之上,初鳳為鐘元述說著宮中的各處景致,見得鐘元面色淡然、平靜,卻也在心中暗道,“不愧中土大教之主,比之尋常散仙,就是要強出甚多!”

  沒多久,鐘元便被引入了一道金色門戶之中。入門十余步,迎面便是一座巨大無比的晶屏,寶絡珠纓,五色變幻,光彩迷離,耀眼生輝。晶屏之后,卻是一間十畝大小的敞廳,黃玉為頂,無柱無梁,那地面是一整塊地水晶鋪成,下面是水。每隔五步。更嵌著一粒徑寸的夜光珠,將地底千奇百怪水族貝介,照得纖微畢現,越顯奇觀。

  大廳之中,設著十多個羊脂白玉鑄就的幾案,上面擺放著各色鮮果,美酒佳肴。

  “鐘教主,請吧!”

  初鳳伸出玉臂,一個延攬,鐘元自也不會客氣,徑自在左側的第一個幾案處坐下。

  眾人皆坐定之后,初鳳也不急著問鐘元來意,先是閑聊起了海外風物。她不著急,鐘元自然就更不著急。雖然,此生的鐘元并未去過多少地方,但是,記憶之中,各處勝景卻是多不勝數,夸耀起來,遠勝紫云宮諸人多多。

  足足小半個時辰過去,飲宴完畢,原有之物盡皆撤去,換上了香茶,初鳳方才開口問道,“鐘教主,聽吾門下弟子所言,你是特意來此拜訪,想必定有緣由,不知為何?”

  鐘元聞此,淡淡一笑,道,“本座來此,卻是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恐怕各位不信,乃是示警而來。據我所知,這紫云宮勝景,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要易主了!”

  鐘元話未說完,就被冬秀給打斷了,“鐘教主,請不要嫌小妹說話難聽,小妹還真就覺得,你是在危言聳聽!”

  “冬秀住口!”這時,初鳳出言,喝止了冬秀,道,“鐘教主勿怪,還請繼續說下去!不過說實話,我紫云宮自從千里神砂道鑄就,說是穩如泰山或許過了,但說是安如磐石,卻是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實不知鐘教主所言之易主之禍從何而來?”

  “呵呵,”鐘元灑然一笑,道,“初鳳宮主如此想卻也沒錯,不過,這禍患卻是飛來橫禍!紫云宮之防御的確不差,但是這要看與誰為敵,若是敵人太過強橫,那也就不堪一擊了!”

  “鐘教主不會是在暗示什么吧!”一旁,三鳳卻是開口道,面上原有的尊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顯然,是以為鐘元在說紅木嶺了。

  鐘元對此渾不在意,淡淡一笑,道,“我說的是天下第一大派——峨眉!”

  “峨眉?”初鳳眉頭一皺,又舒展開來,道,“本宮卻是不記得曾與峨眉派生過任何的糾葛。這峨眉派雖然勢大,但總不至于無緣無故過來攻打吧!”

  “人家的理由,卻是充分的很。”鐘元立時間回道,“不過,這個卻是要從紫云宮的來歷說起了。三位宮主入主紫云宮已然數百年之久了,不知道對此仙闋的來歷可曾明了?”

  此言一出,的確是將初鳳等人給問住了。

  這紫云宮,乃是慧珠的前世老蚌無意間現的,為了報恩,將初鳳姐妹引了進來。雖然也曾探究過來歷,但是,并不了解其祥,只知道乃是一位天仙所留。此時,聽得鐘元如此說,卻是明了,內里可能別有隱情,當下,一個個的,再沒有先前的驕矜,面色都鄭重了起來。

  “還請鐘教主詳說個中因由,本宮不勝感激!”初鳳說著,起身鄭重的行了一禮。

  “無需如此!”鐘元隨意的擺了擺手,道,“我來此,自然是要與宮主說的!這紫云宮的上一任主人,乃是地母,現而今已然證得天仙果位,飛升靈空仙界。不夠,其證道卻是多得峨眉創派祖師長眉真人的幫助,故而,在飛升之前,為了報恩,卻是留下了一封書信,將紫云宮讓與長眉真人。只不過,長眉真人那時距離飛升也已不久,要這仙府卻是無用,故而,不曾來取罷了!”

  鐘元說到這兒,刻意的頓了一下。這時,初鳳開口問道,“鐘教主的意思是,峨眉派想要以此為借口,將紫云宮收回去嗎?”

  鐘元先是點了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

  “他們休想,僅憑一紙書信,就想要奪了我們的基業,哪里有這種好事兒?大不了,拼一個魚死網破!”三鳳脾氣最是不好,即刻間,便吵嚷著道。

  “不要吵,聽鐘教主說下去!”初鳳執掌紫云宮數百年,卻是威嚴甚重,目光一掃,三鳳立時間噤聲。

  “這的確是峨眉的一個借口。不過,卻并不是唯一的!”鐘元接著道,“這地母,亦非紫云宮開創之主,亦是承前人之遺澤。這開創紫云宮之人,乃是先天之靈成道,道號天一金母。三位宮主,便是天一金母當年的侍女轉劫而生,否則,也無此福緣,在這勝境之中享受數百年。”

  聽到這兒,初鳳等人的面色都松懈了許多,尤其是三鳳、冬秀,更是露出些微的笑容。不過,初鳳卻是知道,鐘元肯定還有后話,卻是并不開口打斷。

  果然,鐘元繼續道,“只可惜,三位宮主只是侍女轉劫,當年轉劫而生之人,還有天一金母的兩名弟子,相較而言,她們貌似更有資格成為紫云宮的宮主!”

  “想來,他們現在都是峨眉派的弟子吧!”初鳳一臉沉靜,問道。

  “其中一位是,而且,就是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的女兒齊靈云。另一位,乃是天狐寶相夫人的大女兒秦紫玲,現在已然拜在五臺派萬妙仙姑許飛娘的門下。”

  說到這兒,鐘元又是一頓,而后繼續道,“對于宮主而言,或許能夠想出無數的理由駁斥峨眉派這些借口。但是,對于峨眉派這種強者來說,他只要有這個借口在,一切,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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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元此言一出,初鳳等人的面色都沉了下來。

  她們雖然長年呆在紫云宮不出,但也不是不曉得一點兒人事兒的人,明白,在足夠的利益面前,任是所謂的正教,也絕不會有絲毫的手軟。而紫云宮的利益足夠與否,不用她們自己說,單從每次外人入宮之后面上表情的變化,就可以知道了。

  片刻之后,初鳳似乎也覺得這般的氣氛太過于凝重了,顯得自家之人經不起事兒,有些怯懦,卻是再度開口道,“紫云宮終究不是紙糊的,峨眉派想要恃強強搶,也沒那么容易!”說到這兒,初鳳稍稍一頓,又道,“鐘教主,你千里迢迢,來向本宮示警,想必心中早有籌劃吧!還請不吝賜教,本宮感激不盡,必有重謝!”

  “籌劃?”鐘元也不過多的客套,徑自道,“確實也有一些,不過,能夠起到多大的效果,就不好說了!畢竟,我等修士不比凡人,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不是些許謀算可以抵消的。而且,紫云宮的禍患,還不止于此!”

  “難道除了峨眉派之外,還有人想要奪占我們的紫云宮?”這一次,任是初鳳,也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震撼。

  初鳳素來自詡自家的紫云宮乃是珠宮貝闕,仙家門庭,別說是這海外散流,便是中土正宗,也沒幾家能夠比得上的。無形之中,卻是忽視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沒有實力,擁有的東西越好,就越是可能有大禍。

  “這倒不是!”鐘元搖了搖頭,道,“這位若是想要搶占紫云宮的話,我根本就不會來,因為,你們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何人有這般的能耐?連鐘教主也如此的戒懼?”初鳳再次問道。

  “極樂真人!”鐘元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極樂真人?!”

  聽得這一個威震天下的名字,初鳳等六位紫云宮的主事者,俱個震驚無比。極樂真人成名千年,其修為若何,已經遠遠不是他們所能夠揣測的了。

  “極樂真人這般的高人,想來也是看不上我們紫云宮的。既然如此,他又怎么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初鳳再次問道。

  “這個禍患,卻是你們自己招惹而來的!”鐘元立時回道,“你們這里有一個侍女叫陸蓉波,對吧!”

  “是!她現在已拜入我的門下為弟子,正在千里神砂道中值守!”

  初鳳聽得這個名字,便已了然了緣由,只是,他無論如何沒想到,這平日里恭言謹形的陸蓉波,居然有這么大的來頭。

  “陸蓉波的父親陸敏,乃是極樂真人的記名弟子,陸蓉波也算是極樂真人的徒孫。”鐘元淡淡的道,“如果初鳳宮主對不久前紅木嶺上發生的事情有所耳聞的話,就應該知道,極樂真人的另一位弟子秦漁,已然得了極樂真人的授意,要開始著手建立青城派了。

  青城派雖然有極樂真人坐鎮,無需做什么立威之舉,但是,若是有順手的事兒,我想,他們也是肯定十分樂意做的。”

  此言一出,三鳳、冬秀面如土色,因為,陸蓉波的元嬰,就是她們給抓回來的。

  正所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三鳳為人最是自私,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拿來與人抵罪,當時便起了惡念,道,“我們有陸蓉波的元命法牌在手,想必他們也會投鼠忌器吧!”

  “也許吧!不過,三鳳宮主最好能夠將元命法牌看好了,莫要讓他失去,否則,”說到這兒,鐘元面上浮現一抹冷笑,頓下了。

  “這個自然,從今日起,我就貼身收藏!”三鳳話語脫口而出。

  這時,初鳳卻是厲聲呵斥道,“三妹住口,就憑你這點兒伎倆,在高人面前抵的甚用!若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這做大姐的不講情面。”

  轉過臉后,初鳳面色又恢復如初,對著鐘元道,“鐘教主萬毋見怪,舍妹還年輕,有些不懂事兒!”

  “不要緊,人誰不是歷練過來的。經的事兒多了,吃的虧多了,也就懂事兒了!”鐘元淡笑著回道。

  “還請鐘教主賜教!”初鳳再次行禮道。

  “賜教不敢當!”鐘元回道,“不過,你把陸蓉波的禁制解了,交予我,我卻是可以為你們化解這段嫌隙!”

  鐘元這話一出,三鳳又想要開口,不過,卻是被初鳳那冷厲的目光給逼了回去。“鐘教主可有絕對的把握?鐘教主剛才也說了,這是我們紫云宮的一場大禍,本宮身為宮主,不得不慎啊!”

  “把握我是有的,但絕對把握,并不在我,而是在宮主等人認錯的態度!”鐘元毫不客氣的道。

  初鳳沉吟了一下,立時間,沉聲吩咐道,“三枚,去將陸蓉波的元命法牌取來!”

  “真要取啊!”這是三鳳的護身符,故而,三鳳卻是頗有幾分不情愿。

  “快去!”初鳳面色驟然轉厲。

  “大宮主莫要生氣,我陪三宮主去便了!”一旁,侍女之首的冬秀陪著笑臉道。話語一落,便拉著三鳳要走。

  這時,鐘元卻是突然一聲大喝,“且慢!”

  此言一出,便是初鳳,也大為愕然,“鐘教主緣何如此?”

  鐘元一聲冷哼,道,“依我之見,這取元命法牌之事,還是初鳳宮主親為比較好。若是讓別人前去,再在上面做出上面手腳來,那這紫云宮滿門的傾覆之禍,就再無化解的余地了!”

  鐘元這話說的明明白白,初鳳哪里不曉得是何意思,當時,雙眸之中兩道冷芒便射向了冬秀,“冬秀,我姐妹三人一直待你不薄,你莫非真存了那別樣心思?”

  冬秀聞言,趕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面帶哀容,道,“大宮主明鑒,冬秀一直以來服侍三位小姐,皆是勤勤懇懇,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哪里敢存那般的心思?大宮主若有懷疑,盡管懲處,冬秀絕無怨言!”

  初鳳本就是一個耳軟心軟之人,一聽冬秀這般的哭訴,卻是又有些踟躕了,不由得,目光望向了鐘元。

  “初鳳宮主,紫云宮的家事,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理會,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初鳳宮主還是自己走一趟比較好!”鐘元面色不變,淡淡的道。

  初鳳點了點頭,吩咐了身邊一個心腹侍女,將陸蓉波召回,而后,自身后開啟了一條密道,離去了。

  這時,三鳳卻是徑自拉著跪倒在地的冬秀,回轉了座位。冬秀在轉身之間,卻是朝鐘元投去了一道狠戾之極的目光。

  對此,鐘元渾不在意。

  只片刻,陸蓉波便先行來到。她看上去,卻只是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女。鐘元明白,這是其以元嬰成道被阻之后,三鳳為防止其元嬰精氣散去,以秘藥強形凝形的結果。

  陸蓉波一來到,便要向二鳳、三鳳等人行禮拜見,不過,卻是被鐘元隨手揮出一道靈光給擋了下來。

  就在這時,初鳳也恰自來到,二話不說,便將手中元命法牌中的禁制給解了去。

  這般的情況,陸蓉波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可現在,真個出現在眼前之時,她仍舊有些難以置信。

  初鳳款款而來,到得陸蓉波身前,鄭重的行了一禮,道,“陸道友,當年舍妹將你擒拿而來,我本就不同意,只不過,她畢竟是我的妹妹,阻你成道之事若被傳出,恐怕會為天下討伐,所以,才任你被禁制在此。

  不過,想來你也明白,這么多年來,我對你并不差,諸般法門,皆無隱瞞,認真傳授,為的就是進行彌補。

  我一直以為,這樣下去,乃是最好的結局。然而,今日鐘教主一來,我才明白,是我錯了,現在,我將你的禁制解去,向你誠摯的道歉,并且,愿意與你共享這紫云宮勝境,彼此并未宮主,無大小之分,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原諒!”

  說到這兒,初鳳回頭一聲冷喝,“你們還不過來道歉,并拜見新宮主!”

  當先,慧珠、金須奴二人起身,隨之,二鳳、三鳳、冬秀三人也起身,走將過來,和初鳳一般,致了歉意,而后,以對待初鳳的宮主之禮拜見。

  對于初鳳這一手兒,鐘元卻也沒有想到。不過,聽了之后,卻也不禁暗贊其機敏過人,這不僅化解了與青城派的恩怨,更是為抵擋將來的峨眉派入侵,贏得了一個巨大無比的保護屏障。

  記憶之中,這初鳳也聰明不到哪兒去?鐘元還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局面呢,沒想到,初鳳居然出了如此之奇招?雖然事情偏離了鐘元原有的預算軌跡,但是,他卻是覺得,如此的結局,比之自己先前謀算的還要好!

  陸蓉波明白,自己能夠突然改天換地,由侍女而宮主,都是因為那位來拜訪的鐘教主,一時間沒有主意,不由得將目光望向了他。

  鐘元見此,立時間點了點頭。

  “大宮主既然如此心誠,前塵往事,就此一筆勾銷吧!”陸蓉波立時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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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初鳳,可謂是雷厲風行到了極點,即刻間,便命人在她的幾案之側,也擺放了一個,而后,將6蓉波請了上去,傳召紫云宮大小所有人等,齊齊過來參拜新宮主。

  一通忙活下來,任是6蓉波也算有些心機之人,也有些茫然,但初鳳卻是一臉的沉靜,沉靜如水。看到這副樣子,鐘元卻是有幾分懷疑,初鳳早就有改革紫云宮之心,奈何身邊同伴皆是自家姐妹或者恩人,不好出手,故而,卻是趁此契機,借機而行。

  不過,這些個與鐘元都沒有多大的關系,畢竟,紫云宮現在也不是他的。

  諸般禮儀、程式完畢之后,眾人重新坐定。這時的初鳳,惶急、不安的神色,卻是一掃而空,重新恢復了原先的威儀。

  “鐘教主,你先前所說的峨眉派奪宮之危機,我想了想,憑我紫云宮一家,的確是無法應付,所以,想要和貴教以及青城派結盟,不知鐘教主可愿意答應?”

  “結盟,我是沒有意見的。”鐘元淡淡一笑,道,“援手,我也可以答應。不過,我想外力的幫助再如何巨大,也不如自家有本事來的好吧!”

  “鐘教主此言何意?”初鳳聽出了,鐘元話中卻是若有深意。

  “這就是我此來的第二個目的了。我想要與紫云宮做一筆j易!”鐘元立時間道。

  “鐘教主這說的是哪里話,貴我兩派乃是盟友,有什么需要,盡管說也就是了!”初鳳表現的甚是慷慨。

  “唉——”鐘元搖了搖頭,道,“這個卻是不妥。兩家j是一回事兒,但干系到各家的利益,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這個必須分開來算,而且,必須說的清楚、明白,不然的話,恐怕這盟友,卻是難得長久!”

  “鐘教主此言卻是有理,那就請說,是何j易吧?”初鳳見此,卻也不再做那表面文章,正色回道。

  “由剛才,初鳳宮主便已然知道,我對這紫云宮的了解,非常之清楚,較之初鳳宮主,可謂強出了百倍,故而,卻是有心與宮主一起,將這里的隱秘寶庫給開啟出來,如此,貴我兩家的實力,都可以有很大的增長,不知宮主初鳳意下如何?”鐘元也不客套,直接道。

  “紫云宮寶庫再如何隱秘,也終究是在我紫云宮之中,終歸有找到的一天,何必與你分潤?”三鳳因鐘元剛才壞了她的“好事”,卻是心存記恨,不過,多出了一個6蓉波騎在頭上,卻也將心中的危機感,削弱了許多,故而,態度不免又有些囂張。

  “是啊!寶庫終究是在紫云宮之中,不過,我卻是敢保證,若是我不開口,任你們找上百年,也未必能夠現!”鐘元淡然一笑,回道,“且不提,那最為關鍵的寶庫之中,還藏有峨眉派擁有紫云宮的一個證據,只說內里的法寶、丹藥、天書,你們空空擁有而不能用,將來若是峨眉派來襲,縱然不能成功,說不得也會被他們將這紫云宮最精華的部分趁機取走!

  因為,除我之外,峨眉派也對紫云宮諸般秘庫的地點知之甚詳!”

  三鳳還要開口辯駁,初鳳卻是以目光將其打了回去,開口道,“鐘教主不知準備如何分潤?”

  鐘元聞此,撫掌而道,“還是初鳳宮主明白事理,知道取舍之道!不瞞初鳳宮主,我所知道的秘庫一共有兩個,其中一個,乃是開創紫云宮的天一金母所遺留,內里法寶,莫不有無窮之威能。更為難得的是,里面還留有天一金母的道書《紫府秘籍》。

  這《紫府秘籍》,乃是直指天仙的大道,本是天一金母為其轉劫的弟子而準備的,如果初鳳宮主早日習練,不但可以恭候大進,更是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

  “《紫府秘籍》,那不是昔日我們昔日取寶之時,飛走的天書嗎”一直少有開口的二鳳,聽得如此,卻是忍不住開口道。

  “哦?還有這等事兒?愿聞其詳!”鐘元對此自然很是了然,不過,于此之時,不得不裝一下,不然的話,恐怕初鳳就該懷疑紫云宮中有內j了。

  初鳳卻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將當日其取寶之時的情景給道了出來。

  “《地闕金章》,這正是當年天一金母為自己宮中侍女所準備的法門,只有逍遙地仙之份,沒有上乘天仙功果之緣!”鐘元聽完,立時間道,“不過,正所謂萬事皆有一線生機之存在,或許,天一金母正是為了給幾位留下那一絲機緣,才沒有讓《紫府秘籍》直接飛往其轉劫弟子的身邊,而是留在了紫云宮秘庫之中。

  若是初鳳宮主能夠在峨眉派來到之前得了《紫府秘籍》的傳承,那天一金母入室弟子的資格,就是鐵鐵的了。”

  “鐘教主不必多言,既然是j易,就直接說條件吧!”初鳳一臉的平靜,道。

  “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鐘元再次撫掌,而后道,“我亦非那貪婪之人,那兩處秘庫,其中一處,乃是天一金母所留,雖只有十數件法寶,卻是紫云宮的最精華之所在,這個我只取一件法寶,而那《紫府秘籍》,我需要謄錄一個副本。

  至于另外一處,則是紫云宮上一代主人地母所留,那里的法寶雖也算是佳品,但相形之下,不免就遜色多多了。我要一半,作為門下弟子下山行道之時的法寶。”

  初鳳聽了之后,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應道,“好,我答應了,不知我們現在,可否立即前去取寶?”

  “當然可以,只要宮主愿意!”鐘元立時間道。

  “大姐(宮主)!”

  聽得這個,不僅僅是三鳳、冬秀,就連二鳳、慧珠、金須奴三人,也都有些覺得心疼。

  “紫云宮天仙宮闕,我等能夠享受,已經是邀天之幸了!凡事不可過于貪婪,鐘教主的條件,很是合理,并無絲毫過分之處,你等不要眼界太小了!”說到這兒,初鳳卻是對著一旁的6蓉波問了一句,“6宮主沒有意見吧!”

  6蓉波到得現在,還不太能搞清楚個中狀況,自然不會表任何意見,故而,卻是搖了搖頭。

  “好,那就這么定了!”初鳳即時起身,道,“還請鐘教主指引第一處寶庫的所在!”

  “就在那金庭之中!”鐘元也立時起身,道。

  接下來,眾人便在初鳳與6蓉波的引領下,來到了金庭之前。

  金庭通體有海底真金鑄就,光芒燦然,宛如驕陽。這海底真金,亦是一種煉制飛劍、法寶的頂級材料,就算是紫云宮什么都沒有,把這金庭拆了,也足夠門中弟子用個千萬年的。

  初鳳揮手之間,一片艷艷紅霞閃過,金庭的六道門戶,齊齊開放,眾人近乎同時,踏入了金庭之中。

  金庭內部,一共有五十根數人合抱的巨柱,暗合大衍之數。

  其中四十九根,都為玉質,通體光潔、晶瑩,閃耀著瑩潤的光華。這些玉柱,每一根之上都有著無數的暗格,上面雖然有著無數的封禁,但是,仍舊有亮麗的寶光從中透出。唯獨中央一根主柱,乃是金鐵鑄就,上面別無縫隙。

  初鳳等人一進來,便望向了中央那根主柱,因為,這金庭乃是她們最早取寶的地方,其余的四十九根玉柱早就全部開啟了,若是還有的話,也只能是在主柱之上了。可是,這主柱她們也不知探查了多少遍,卻是沒有現絲毫的端倪。

  “鐘教主,金庭已至,不知寶物現在何方?”三鳳再次開口問道。

  此番,三鳳雖然仍帶著些許情緒,但話音正常,故而,初鳳卻也未在呵斥。

  “你們應該知道,這金庭主柱之下,直通地底火眼吧!”鐘元淡然一笑,道,“當年,天一金母為了保證將自己的寶物全部留給自家門下,卻是耗費了極力,在這里開辟出了一個藏珍之所。只要將這主柱搬開,便可下去火穴,取出一應寶物。”

  說到這兒,其稍稍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取寶之時,卻是有兩點需要注意。第一,下面那藏珍之中,最為珍貴的,放在幾案的玉球之中。不過,這玉球有天一金母的禁法在,不在心中誠心的默祈,是拿不起來的。

  第二,下面燃有一盤水香,水香燒完,地脈火力就會噴,所以,由一個耐火而且擁有克制火焰異寶的人下去取最為妥當,不至于出事!”

  此言一出,立時,初鳳等人都將目光望向了金須奴。因為,她們都知道,金須奴雖然是鮫人,但卻秉火焰之精而生,而且,手中還有連山大師的至寶太乙清寧扇,對地脈火力,有著無與倫比的克制之效。

  見得如此,金須奴自然是義不容辭,當即道,“火穴取寶,就由我出手便了!”

  “好!”鐘元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初鳳宮主可以指揮人手,破除主柱之上的禁法了。禁法破后,我會出手,將其搬起,好讓金須奴道友入內取寶!”

  初鳳點了點頭,立時間,組織了一干紫云宮弟子,合成一干陣勢,出一種藍汪汪的火焰,朝著那金庭主柱燃燒了上去。

  “噼啪、噼啪、噼啪、”

  金庭主柱被那火焰一燒,立時間放出五顏六色各種異彩,時而,還有一道道紫金色的霹靂爆出,卻是被初鳳手中的一張絲帛給擋了下來。

  這金庭主柱的禁法,以前被初鳳等人破過,這不過是后來又自行衍生而出的罷了,故而,卻是要遜色的多。不過片刻,禁法全消,露出了主柱的本體。這時,鐘元也不多言,徑自上前,暗運法武合一大神通,雙手朝著主柱上一抱,緩緩的拔了起來。

  一種悶雷一般的聲音響起,眾人只覺得,自己腳下的大地都在晃d。

  “這主柱不是大禹王鎮海的那只神針鐵嗎?了不起一萬多斤,怎么會這般的沉重?看來吳老先生不能信啊!”鐘元一身拔山倒岳的神力,居然只能微微的撼動。見得如此,他趕忙施展出了大力神魔法,對自己進行加持。

  伴隨著“嘎嘎”的響動,這金庭主柱方才被一寸寸的拔起,露出了下面的火穴,彩光氤氳,奇香漫溢。

  “金須奴,下去取寶,我支撐不了多久!”

  鐘元此言一出,金須奴絲毫不敢耽擱,即刻間,化作一道金光,遁入了火穴之中。

  很快,金須奴便到得地下一個圓球一般的地穴之中,內里酷熱無比,連呼吸出去的氣息,都化作了一道道火光,可想而知。

  有了鐘元的提點,第一眼,金須奴便望向了珊瑚案上一個光彩透明的玉球。恭立在前,默祈片刻之后,伸手一拿,輕輕松松便取到了手中。隨之,他便將注意力集中在四壁之上,一件一件,飛的將那些法寶取下。

  剛剛取到一半兒,那珊瑚案上的水香便已燃盡,瞬息之間,轟隆連聲,大地之下裂開了一個大d,無量烈焰沖天而起。金須奴不慌不忙,將太乙清寧扇執定在手,用力的朝下扇了三下,即刻,如同大海退般,洶涌無比的火焰還未冒出,又倒流了回去。

  火焰雖然威脅不到金須奴,但是,他卻明白,鐘元的氣力是有限的,若是支撐不住,將之封閉,恐怕他就必須在這兒多呆上一會兒了。這里對尋常人來說,就是絕地,他自然不愿意多呆,故而,也盡量的將收取的度加快。

  墻壁之上,一共十五件寶貝,全部收取了之后,金須奴感應到那珊瑚案也是一件法寶,順手將其也收了起來。而后,方才架起遁光,飛的沖了出來。

  金須奴一出來,鐘元也不再堅持,趕忙將其放了下來。金庭主柱落下之時,那巨大的轟響,簡直讓人以為要地震了。

  金須奴將一應寶物都行取出,羅列在眾人之前后,初鳳道,“寶物已然取出,既然鐘教主只選一件,就由你先行挑選吧!”

  “不用了!我早就調好了,就是這一件!”說著,鐘元拍了拍剛剛放下的金庭主柱。

  當下,眾人盡皆為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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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金庭主柱也是法寶?”初鳳問道。

  鐘元點了點頭,道,“不過更加確切的說,這應該算是神兵,上古之時,多有修士修煉法武合一之道,肉身強悍無比,故而這些人大都煉制了專屬于自己的武器。像這件金庭主柱,其重更甚于山岳,只要煉化了,擎在手中掄砸也就行了,能夠抵擋的下來的,估計也沒有多少。根本不用費事掐訣念咒,施展什么法術!”

  鐘元并沒有說的太過于清楚,倒不是怕初鳳會反悔,純粹是不想麻煩,因為,他很清楚三鳳和冬秀的做派。

  鐘元這般一說,立時間,眾人都沒有了興趣。剛才鐘元拔柱之時的樣子,眾人也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叫一個費勁。他們很清楚,鐘元并不是在演戲,而是實實在在出了全力。這種講究蠻力的法寶,再好也不合他們用。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初鳳揮袖一掃,一片艷麗紅霞彌漫而過,除了那枚玉球之外,其余的寶物盡皆消失不見。

  初鳳將那玉球執定在手,口中默念密咒,剎那間,雙手之間,一蓬蓬的紅霞彌漫而出,在玉球之上消磨著,約莫盞茶功夫兒過去,只聽得“噼啪”一聲,玉球裂為了兩半兒。

  玉球之中,有一封信函,一本絹冊以及兩件形制古怪的法寶。

  初鳳當先將信函打開,現,這卻是和鐘元先前所說的一模一樣,乃是紫云宮上一代主人地母遺留,寫的是將紫云宮轉贈長眉真人之事。

  目光一掃,所有內容便盡入腦海,隨之,她將此信轉給了6蓉波,問道,“6宮主,你覺得此信該如何處置?”

  6蓉波看后,也是頗為的驚詫,雖然,現在他還沒有太搞清楚狀況,不過有一點兒確認無疑,那就是,在場之人包括鐘元在內,沒有一個對峨眉派有著善意。她本就不是蠢笨之人,見得如此哪里還不知道該如何辦?當下,也不多言,雙手一磨,一片光輝彌漫而出,將其化為粉碎。

  見得這個,初鳳卻是露出了笑容。

  隨之,初鳳又取過了那本絹冊,上面《紫府秘籍》四個字,讓其心澎湃不已。當初天仙大道的失之j臂,她也不知道曾多少次悔恨不已。正因為暗自惱恨自己當年的實力不夠,失卻了天仙之機,她才拼命的習練那《天魔秘笈》,希望自己的實力能夠更加的強大。現在,卻是有點兒騎虎難下,常常為天魔所侵擾。

  手捧著《紫府秘籍》,初鳳心中暗暗的誓,今后一定要將《天魔秘籍》之上的法門統統摒棄,全心全意的習練《紫府秘籍》,證那天仙大道。

  初鳳僅略略的翻看了幾頁,便即感到,自己體內的法力有些雀躍,似乎有突破瓶頸的意思。不過顯然,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故而,她卻是迅的合上了《紫府秘籍》。沒辦法,她修煉《天魔秘籍》太深,每次進益,都會有內外魔一起襲擾,必須全力的應對才行。

  “鐘教主,你是要先行閱覽《紫府秘籍》,還是先往另一處取寶?”初鳳立時間問道。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我還是先行閱覽《紫府秘籍》,而后將這根金庭主柱給煉化了再說。趁著這幾天的功夫兒,初鳳宮主也可以組織紫云宮弟子,演練一下陣法。另一處秘庫之中的地母遺寶,雖然不如天一金母,但是,那里卻是露天之地,沒有這金庭的遮蔽,若不做些準備,只怕寶物取出之后,寶光會沖出紫云宮外,那時候兒,恐怕紫云宮就永無寧日了!”鐘元略加思量,回道。

  “如此也好!”初鳳適才突有所悟,也想要繼續參悟一下《紫府秘籍》,一舉將眼前的關卡沖破。“鐘教主觀看《紫府秘籍》需要多長時間?”

  “一天足矣!”鐘元話音一落,初鳳便將《紫府秘籍》拋了過來。

  “需要我為鐘教主準備靜室嗎?”

  “不用,我就在這金庭之中就好!”鐘元搖了搖頭,道,“對了,過的幾日,金須奴道友最好過來一趟。因為,這金庭主柱乃是鎮壓地脈火力的。一旦被我取走,就必須另外尋法封印。金須奴道友的太乙清寧扇乃是地火克星,有此助力,卻是事半功倍!”

  “好!過幾日我會過來的!”金須奴立時間應了下來。

  很快,初鳳便帶著所有的人離開了,只留下鐘元一人,在金庭之中。

  鐘元卻是也不客氣,就在金庭主柱之旁,信手一指,地上便長出一朵血蓮,盤坐而上,手捧《紫府秘籍》,開始瀏覽、記憶,順便參悟一二。

  一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初鳳派一名侍女取走了《紫府秘籍》之后,鐘元立時間,開始對這金庭主柱進行祭練。毫無疑問,鐘元使用的還是蚩尤的以兵祭身訣。

  紫云宮的中樞黃晶殿中,初鳳等人看到鐘元在自己身上割肉煉寶,一個個都駭然不已,暗自感嘆上古之法果然變態。無形之間,對那金庭主柱的重視,又削弱了許多。

  一日、兩日、三日、

  足足七日之后,盤膝于血蓮之上的鐘元一個法訣打出,那龐然無比的金庭主柱驟然間一片金霞1閃,隨之猛然縮小了下去,化作一根繡花針,飛入了鐘元的手心。

  這金庭主柱一離開,即刻間,宛如萬龍長吟,呼呼啦啦,紅艷艷的霞光,便沖霄而起。立時間,鐘元頭頂現出了一面寶鏡,青漾漾光芒一照,所有的火光都被封堵在火穴口處,不得出來。

  瞬間,金須奴趕到,太乙清寧扇擎在手中,猛烈無比的揮動起來,朝著那洶涌澎湃的火焰扇去。僅僅三扇,那熾熱的洪流便如大海退般,飛退了回去。

  這時,鐘元與金須奴卻是齊齊的飛竄進了火穴,一路向下,將那火焰逼回地底深處,而后,沿途不停的布置禁法,將那地火之力牢牢的鎖禁在里面。

  用了差不多三天的時間,終于將禁法布置完全。這時,初鳳演練的陣法也已經純熟,鐘元自然不會再行耽擱,立時間便讓初鳳引領著,到得了玉池之畔。

  “莫非,地母遺寶就在這湖底?”初鳳問道。

  “想不到吧!”鐘元笑著道,“前輩高人的思想,與我們總是有那么一絲不同。好像不如此,不足以顯示他們高明一樣!”

  “的確如此,若不是鐘教主提醒,恐怕我們將紫云宮翻一個遍,也不會想到此地!”初鳳回了一句,隨后問道,“這次取寶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沒有,你吩咐取寶之人慢慢來,一件一件取就行!”鐘元搖了搖頭。

  見得如此,初鳳立時吩咐門下弟子,開始布陣,為了以防萬一,二鳳、三鳳、慧珠這些紫云宮的腦人物,也都加入了陣中,增強實力。

  陣法一展,立時間,一道五色流彩一般的煙霞憑空而生,飛的漲大,剎那間,便將整個玉池給籠罩了住。

  取寶之人,還是金須奴。沒辦法,誰讓他本相乃是鮫人呢!

  不過片刻,一道青碧光柱宛如天柱一般,沖天而起,撞在五色煙霞之上,激d的它如云海波濤一般,不停的波d。

  “禁制一件,再取第二件,不要著急!”

  見得這般的聲勢,初鳳自然也不敢怠慢。按照鐘元所說,慢慢的收取著。差不多三個時辰過去,金須奴終于將玉池之底的藏寶盡數取出,一共二十八件。

  鐘元與初鳳略加商量,便一人輪流一件的當場挑選了起來。

  “現在,你應該明了了吧!”迎仙島上,鐘元侃侃而談,“你的身后,站著整個青城派,還有我們紅木嶺,你現在又是名正言順的宮主,該怎么做,我想是不用我教的!”

  “我明白!”6蓉波本就是聰慧之人,明了了形勢,自然明白今后該如何而為,當下,不再著眼于此,而是踟躕的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鐘教主!”

  “你是想說石生的事兒吧!這個你盡管放心,他早就被收入了青城教下,現在在掌教秦漁門下修行。”鐘元立時間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

  以晶虹飛渡之法,離開紫云宮沒多遠,鐘元便將一枚繡花針取了出來,連喊了三聲:“大!大!大!”

  立時間,這繡花針化作了五六寸長一根小鐵棍,中央烏黑,兩頭金光燦然,上面寫著:“如意金箍b,重一萬三千五百斤!”

  此時此刻的鐘元,對大禹王這塊鎮海神鐵卻是有了很深的認識,這一萬三千五百斤,并非是它的真實重量,而是無限禁制壓縮之后最輕的重量,隨著不停的漲大,禁制一層層的釋放,重量會成倍的飆升。最后,它會重到什么程度,鐘元自己也不清楚,總之,絕對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本來,鐘元前往紫云宮,謀劃與峨眉的對抗是主要目的,取寶是次要的。因為,有了昊天寶鑒、九嶷鼎之后,鐘元的眼光已然非常之高了,只打算給自家弟子準備一些。沒想到,卻是有了意外之喜,這讓他的心情,自然是愉悅非常。

  大海茫茫,無邊無岸。

  鐘元在南海海域搜巡了足足五日功夫兒,方才遙望到一根大火柱自海中而起,直貫云霄。濃煙滾滾,把周遭的天空都映成了暗赤顏色,高空綿厚的云層,也被沖開了一個大d,好似一只太古巨獸蟠伏在那兒,張著巨口。

  見得這個,鐘元卻是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因為,他明白,此行的目標月兒島,十有就在那兒了。

  飛近一看,果是一座荒島,上有火山,那火柱直由島中心火山口內噴出。

  那火山,高有千丈,山頂之上,卻非尋常之山乃是尖的或者平的,而是凹陷下去,宛如一個方圓數百畝大小的盆地。不過,現而今這盆地卻是并不完整,四面斷崖零落,現出無數的豁口。

  無數的火焰洪流自這些豁口傾瀉出去,宛如赤紅色的流泉飛瀑。離那火山稍遠,到處都是熔石漿汁所積的怪石,殘沙滿地,色紅如火,硫磺之氣,聞之玉嘔。舉目望去,全島別無一個生物,端的炎熱荒涼,無異地獄。

  看到這幅模樣,鐘元更加的確定,這便是月兒島了。

  月兒島,便是長眉真人的師叔連山大師當年身入旁門創下連山教的地方。傳言之中,連山大師為了給天下旁門、邪魔之流開一條路,最終無果,卻遭萬魔反噬,最終失卻了元嬰真胎,在此地尸解隕落。

  不過,對于這種說法,鐘元心中是持著很大的懷疑態度的。在他看來,這更像是一場陰謀,一場讓天下旁門左道弟子自認為玉證大道,除了己身天分之外,就必須入正教方可。而這場陰謀借助的,就是連山大師當年的名望和天仙修為。

  他此番前來,除了最后一次搜羅這月兒島寶庫之外,也有心印證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這個想法一旦印證成功,那他對自己將來的道路,就更加的清晰、堅定了。

  一飛入荒島之上,即刻間,鐘元便現自己周遭的環境為之一變。

  原本那沖天的火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風,風中,密密麻麻,有著無量數大大小小的風柱,打著旋兒,從四面八方朝著他擠壓而來。

  一見得這個,鐘元立時間想起,自己此行的目標之一,大荒異獸火犴的血裔火無害,有兩個八反教的朋友。

  數百年前,矮叟朱梅和追云叟白谷逸最后一次來此取寶之時,火無害仗著自己乃是火精,不畏火力,在他們離開之后,偷偷的從那尚未完全封閉的火口遁了進去,想要找一些寶貝。孰料,寶貝沒有得到,自己的百煉之身卻是被連山秘府之中的禁法——大五行滅絕神光線給毀卻了。

  元神也沒能逃出來,被困其中,日日受著煎熬。所幸,他來此尋寶之前,卻是與兩位八反教的朋友說起過,約定事有不諧,便來相救。這兩人倒也夠義氣,不過,本事兒差了點兒,不僅沒救成,反倒差點兒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后來,兩人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將自家教中的至寶——八反神風旗練成,組成八反神風大陣,用水磨功夫兒,直接將這整座火山給磨滅。

  鐘元根據自己的記憶,本來還以為兩人沒將八反神風旗練成呢,沒想到,事情居然有了變故!對這般的變故,鐘元卻是沒有像尋常的穿越之人那般的畏懼,因為,這個世界在他的手之下,早就面目全非了!

  “本來只準備收的火無害一人,沒想到,還附送兩個!也罷,本教主也就將就著一并收下了!”心中打定了主意,鐘元卻是并不施展辣手,心念一動,周身孔之中,青漾漾的寶光彌撒而出,宛如一輪青色的太陽,照耀著四方。

  寶光所及之處,那黑風頓止,風柱也為之瓦解。鐘元就如同那風之神祗,輕松自在的行走在風之國度之中。

  八反教的兩位,史準與全紹,看得這般的模樣,也是有些傻眼。八反神風大陣的威能,他們再也清楚不過了,這座龐然無比的火山,都被他們給磨滅好幾層了。期間,偶然闖入此地的修士,也被殺了數十個,其中不乏地仙高手,著實讓他們了幾筆橫財。

  因為這月兒島很是偏僻,又荒無人煙,素來少有人至。他們都有心救出火無害之后,聯合上他,三人一起做這沒本錢的買賣,好為自己將來渡劫積累財富了。

  今日好不容易又碰到一個,看那穿著打扮,身材氣度,顯然又是一只“肥羊”,還沒高興起來,就現,這不是“肥羊”,可能是一條強龍。

  “怎么辦?這位好像實力甚高啊!我們恐怕拿不下!”這時,史準開口道,“我們是不是先行躲一躲?看他這樣子,破陣似乎也不難,若是現了我們,肯定難以討得了好!”

  “未必!你注意看,這小子的修為,才不過散仙而已,能有如此神威,肯定是依仗著身上某件秘寶!我看他不是不想反擊,而是沒有能力反擊。我們全力催動八反神風大陣,將火山之中的火力也引出來,風火合力,就不信煉不死他!”全紹修為稍高,膽子也大,看出鐘元的法力不高之后,卻是恢復了鎮定。

  “那萬一煉不死呢?”史準又道。

  “富貴險中求,這你都不懂嗎?想想未來的天劫吧,有了這件寶貝,我敢斷言,我們肯定能夠輕松得過!”

  全紹如此一說,史準卻也定下了心思,兩人合力,推動八反神風大陣威能全開,朝著鐘元肆虐了過去。

  鐘元還沒走出百丈,便自現,周遭的風柱愈狂猛了起來,最細的,也有一人合抱。非但如此,遠處的黑色風柱,還突然多出了一抹赤紅的顏色,他一眼便看出,那是炙熱無比的焰流。

  這陣勢的威能,足足提升了一倍有余!

  不過,對于已經有人形寶庫雛形的鐘元而言,這又算得了什么?“本來是想讓你們知難而退,沒想到,你們卻是變本加厲,看來,不給你們點兒苦頭吃是不行的了!”

  心念一動,鐘元催動昊天寶鏡,激射出一道道的光芒,宛如利箭,朝著四面八方d徹而去。所過之處,一切恢復本來面目。很快,鐘元便通過這些節點,現了主陣的全紹和史準的影蹤。

  當下,鐘元右手一攤,一枚繡花針出現,剎時間飛漲大,很快便成了一條丈許長的鐵棍。鐘元將其執定在手,以棍作劍,運轉秘法——三盤殺劍,一棍掃出,“咔嚓”一聲,虛空崩裂。

  與此同時,正在主陣的全紹與史準中間,虛空亦破碎了開來,那狂暴的1流,四下里濺射,一下子便將二人各自轟飛了數十丈開外。

  猝不及防之下,沒有任何防備的二人,各自受了不輕的傷勢,鮮血狂噴!

  這還是鐘元知道,他們乃是正統的修士,只修法力神通,肉身根本就沒有多加錘煉,很是差勁,所以刻意減弱了威力。否則,只這一下,他們便要肉身崩解。

  “你們兩個,來本座面前拜見,但敢遲緩半步,就不用想活命了!”

  面對這般來無影去無蹤的攻擊手段,兩人早就沒了抵抗的心思,聞得此言,二話不說,趕忙縱越而起,朝著鐘元的所在奔了過來。

  “晚輩全紹(史準)無知,冒犯了前輩,還請前輩恕罪!”兩人到得之后,都沒有絲毫的考慮,直接便噗通一聲,拜倒在了地上。

  “既知冒犯,就當受罰!本座乃是紅木嶺掌教鐘元,現而今山門門戶還缺兩個值守之人,你們可愿意為之?”

  鐘元的聲音,既沒有刻意高昂,也沒有刻意的冷厲,就是尋常,撲撲通通的語氣。但是,配合著適才的無上神威,聽在全紹與史準的耳中,卻不啻于驚雷炸響,濃濃的威脅之意洶涌而來。

  當下,全紹與史準沒有絲毫的猶豫,即刻間應道,“晚輩愿意!”

  鐘元也明白,這種人的信譽度是高不到那兒去的,故而,當時,隨手二指點出,兩道禁制之光自二人的眉心沖入。

  雖然,鐘元出的這股子法力并不雄渾,但是,二人愣是沒敢有絲毫的反抗,任得鐘元輕松無比的禁制成功。

  隨后,鐘元道了一聲,“你們去將八反神風陣撤去,遠離此島千里待命,本座有事要辦!”

  史準想要說些什么,卻是被全紹給攔住,趕忙道了聲,“是!謹遵教主之命!”隨后,便拉著他飛遁而去。

  沒多久,鐘元周遭的狂風頓止,風柱也消失不見。全紹與史準出現在遠方的天空之上,二人朝著鐘元遙遙一拜,化作兩道流光消失不見。

  這時,鐘元再不猶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血光,朝著那沖天而起的火柱之中遁去。那洶涌強橫的焰流,一觸及昊天寶鑒的光輝,紛紛被激d開來。鐘元手中如意金箍b指,一股無形狂飆立時間撕開一條通道,直通火山口。鐘元邁步而入,很快,便沒入其中。

  月末的爭奪,真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兄弟們還請多多支持!拜謝了!

  愈往下,地肺真火便愈的猛惡。

  先由熾紅轉為暗紅,隨之又完全的轉化成了黑色。這種黑色,伴隨著濃烈的煙氣,帶著一種迷蒙的詭異,好像是來自于九幽地獄深處,專一懲戒兇魂惡鬼的火焰一般。

  不過,一任這火焰如何的變化,一任這火焰如何的洶涌,在鐘元孔之中射出的青光面前,都不夠看,不能前進分毫。

  下遁了約莫千多丈,明顯已入地底,這時,鐘元方才看見了一座高大的d府。

  d府門戶兩側,兩個手持巨劍,理應值守門戶的石傀儡,卻是身軀殘破的分跌在兩旁,一動也不動。很顯然,在朱梅與白谷逸先前不按規矩取寶之時,已經將它們給破滅了。

  “這倒也好,省了我的功夫兒!”鐘元心中暗道,而后,昊天寶鑒的青漾漾光芒彌撒開來,宛如一片青霞,照在了大門之上。

  立時間,大門之上迸射出無數晶亮亮的五色光線,但是,吃這青霞一照,立時間,大半都消解開來,化散于無形。

  看得這個,鐘元明白,這是自己的修為還低,卻是不能將昊天寶鑒的破禁只能盡數揮出來。當下,他手中如意金箍b擺,朝著門戶的中間掄砸了過去。棍子未到,無形的狂飆依然如同一只咆哮的巨獸,先行沖擊而來,與那五色光線對撞、湮滅。

  一聲巨響,石門不僅被打開,而且硬生生的碎裂了開來,化為十數塊兒,四下里1飛。

  其中,最中央一塊兒,直直的前飛。正前面,乃是一塊墨玉鑄就的墻壁,上面,有一個白眉紅臉、羽衣星冠、豐神俊秀的年青道人的印記,非雕非畫,古怪異常。那石塊兒在距離其三尺之時,被一股無形潛力給攔截了下來,難以寸進分毫,就此跌落了下來。

  鐘元很清楚,這便是連山大師的形貌。當下,其緊緊的盯著連山大師這印記的雙目,想要窺出一點兒不同來。

  可是,任其如何看,都現不了絲毫的端倪!

  “連山大師,得罪了!”鐘元拱手朝著連山大師這印記行了一禮,而后,身上昊天寶鑒的光芒盡數斂去,隨之,一只尺許大小的圓鼎升了起來,鼎蓋兒即時掀開,一只怪獸之口升了出來。

  剎那間,無量的金星紅線匯成一片奇異的霞光,朝著那玉璧之上的連山大師印記席卷了過去。這彩霞,度之快,毋庸置疑,一瞬間便撕裂了那無形的潛力,沖至連山大師印記之前。眼看得,便要將其席卷而入,這時,連山大師那印記的右手卻是從墻壁之上伸了出來,一揮之間,無數的五色光線出,與之對消。

  “大五行滅絕神光線!連山大師,你果然沒死!”鐘元面上浮現了一抹冷笑。

  這時,連山大師那印記晃將一晃,即刻間,從玉璧之上走了下來,步虛而行,兩只手一合,一股和昊天寶鑒性質有些類似,但卻是紫色的清光了出來,合成一根光柱,硬生生將九嶷鼎的獸口給打壓了回去。

  “果不愧是傳說中的人物兒,的確不凡!可惜,九嶷鼎中的先天一氣元胎被我取了出來,不知道放將進去,會不會讓其難以這般輕描淡寫!”

  對此,鐘元的心中雖然震驚,但是,卻并不慌1。因為,他很明白,縱然連山大師真個如自己所想,并未隕落,也肯定是飛升了靈空仙界,這里剩下的,了不起也就是一縷分神罷了。

  “你是如何現的?”連山大師出太清仙光逼退了九嶷鼎,卻是并未繼續動手,而是雙手背負,顯出了無上的高人風范。

  “我不是現,而是一直就有所懷疑!”鐘元面上始終掛著那一抹冷笑,回道,“連山大師,你愚天下人千年,贏得那無與倫比的榮耀,不覺得慚愧嗎?”

  “天下雄杰,果是代代皆有,沒想到,你居然能夠看透這個!本來,我還考慮給你一線生機,讓你輪回轉劫的,看來,是絲毫手軟不得了!千年大計,絕不容許出現一絲一毫的紕漏!”聞得如此,連山大師那一直清風霽月,溫和清雅的面容,驟然為之一變,顯出了一抹陰狠、決絕。

  “你一縷分神,也未免太過于自信了,我今日就將你打滅,算是為天下旁門同道討回一點兒利息!”面對著連山大師這般傳說之中的強人,鐘元卻是悍然無比的先行動手了。

  手中如意金箍b輪開,三盤殺劍秘法全力推動,剎那間,虛空爆鳴、破碎,硬生生撕開了一條鴻溝,宛如一道裂天之劍,劈斬了過去。

  得到了如意金箍b的鐘元本體,才算是真正的如魚得水,有信心與天下各路高手爭雄斗勝。先前所得之昊天寶鑒,九嶷鼎雖然厲害,但是,沒有足夠的法力修為推動,揮的效用也很有限。即便是蚩尤之旗這件無上兇兵,也是一樣。

  如意金箍b卻是不同,它乃是一件純粹之極的重量神兵,舍棄了一切外在的玄妙,只靠著純粹的力量,震懾諸天,壓塌萬古。雖然,鐘元要想將其將其使用的出神入化,一樣需要無與倫比的法力,但是,只要他的肉身強悍,能夠承受更強的重量,法力即便丁點兒也無,也能夠同樣的揮出強悍無比的威能來。

  鐘元這一記劈殺,卻是有了那么一分以力降道的雛形,當真稱得上兇悍絕倫!

  “倚仗法寶,終為小道!”連山大師卻是面色不變,一聲冷笑,右手悠忽之間,變得如同磨盤一樣,上面綻放著清亮亮,如水一般的太清仙光,硬生生的朝著如意金箍b抓了過去。

  所過之處,那當先侵襲而道的虛空裂縫,空間1流統統平息,彌合,一切風輕云淡,仿佛什么都沒有生過一樣!

  一聲九天雷震,整個連山秘府都晃d了一下。虛空爆裂,1流宛如鋒刃一般,四下里彌漫開來。

  連山大師果不愧為名動天下的蓋世天仙,任是一縷分神,也強悍無比,硬生生將鐘元這一記足以崩山毀岳的一棍給擋下,而且,還將其抓定在手。太清仙光,如海彌漫,迅的朝著鐘元這一頭兒沖刷過來,顯然,有將其收走的意思。

  而另一只手,則用太清仙光消弭著虛空的躁動,免得波及自家的秘府。

  蚩尤的以兵祭身訣,乃是無上妙法,鐘元哪里擔心這個?一聲冷哼,口中大喝:“大!大!大!”

  如意金箍b如言而動,被連山大師抓定在手的一頭兒,迅無比的變粗、變長。

  這便是最適合鐘元現在的戰斗方式,只要如意金箍b在正常的棍子基礎上變大,重量便會以倍數激增。雖然,這股子力量鐘元也必須承受,不能達到那種擎在手中,輕如鴻,打在人身,重如泰山的至上境界,但鐘元肉身的強悍無與倫比,天下間,又幾個修士敢與其爭鋒?

  那驟然暴增的力量,連山大師也承受不住,本來憑虛立空的身形,也被壓下了數尺,近乎落于地上。與此同時,那暴漲的b頭兒,連山大師那磨盤大的手掌也拿之不住,被鐘元輕輕一旋bsp;鐘元口中,不停的喊著“小、大”之音,如誦密咒。金箍b收勢之時,迅變小,方便舞動,擊出之時,卻是迅放大,宛如崩塌了的天柱,壓向大地,裹挾著無與倫比的天威。連山大師這時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的輕松,口中誦著諸般真言,展動諸般妙術,一片片的霞光彌漫而起,彌補了整個密室,一則抵擋,一則封禁鐘元。

  鐘元越打越覺得酣暢,如意金箍b輪動,棍影千重,到處都是,處處都是破碎的虛空,那煙霞之氣,也因此而變得支離破碎。

  1流狂飆,天地一片黑暗。鐘元立身那碎裂的虛空之中,周身青光大放,護持著己身,宛如一個降臨人間的戰神一般。

  連山大師,當年與天一金母也頗有幾分j情。故而,天一金母飛升之后,也曾將紫云宮當做別府住過一段時間,故而,卻是認得那作為金庭主柱的大禹王鎮海神針鐵!知道,能夠拿著他作為武器的,肉身必定是強悍非常,可是,他卻是沒想到,鐘元會強到這般的地步兒?以他的修為,居然短時間拿之不下?

  要知道,雖然他這一縷分神,法力并不渾厚,但展動的,卻是貨真價實的天仙手段!

  “此人必須誅滅,不可任其這般的成長下去,否則,非我正教之福,非我峨眉之福!”念及于此,連山大師一聲清喝,道,“這位道友,可敢于我外面一戰?”

  “有何不敢?”雖然,在這連山秘府之中,連山大師需要分出很多的力量進行守護,束手束腳,不能全力展動神威,但是鐘元心中,亦是不想要這秘府這般的毀卻。再加上,這里畢竟空間太小,對如意金箍b的施展,卻也頗有限制,故而聞得此言,卻是立時應了下來。

  至于給了連山大師全力施為的機會,會不會對他的安全造成影響,鐘元絲毫都不擔心,因為,他的身上,還有著一招無上的殺手锏!誅滅連山大師的分神,綽綽有余。

  連山大師得了回應,即刻間,一揮手,那d頂的石壁虛化開來,現出了一條數丈大小的通道,直通青天。

  這是連山大師特意構建出來的。

  他這寶庫之中的藏寶,除了是特意留給峨眉派的后人來取之外,還有鎮壓著火海,不至于爆的效用。在寶物的鎮壓之下,火勢被緩慢的宣泄著,寶物若是被取凈,這火山卻是會大舉的爆的。

  一旦爆,方圓千里之內,盡成火域,遭難的海中生靈,不知道有多少。他之所以留這一縷分神下來,就是為了作此功德,為峨眉派的廣大增添氣運。因為他很清楚,峨眉派本身,并不如外在彰顯的那般的光鮮,內里是有著很多的陰暗和血腥的。

  連山大師算計的很好,千年的宣泄下來,寶物取凈之時,火山余威他這縷分神正好能夠控制,到時,將其盡數攝走,循此通道,送入兩天j界之處磨滅,卻是可以永絕后患。

  不過,算計終歸是算計,能不能實現,卻是另外一回事兒!鐘元的出現,對于連山大師來說,就是那滔滔長河前面的一座高山,讓本來平緩,順暢,明晰的走向驟然激d開來,變得難以確定,最終只能夠看那莫測的天意了。

  連山大師,當先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沖天而起,隨之,鐘元亦化作一道血光,激射而出。

  兩人出了火山之后,并未即時的開戰,而是繼續的往高空飛去,足足飛了萬丈,臨近臨近兩天j接的兩間之地,方才停下。

  這里,卻不像下面那般的天清氣朗,放眼望去,萬里虛無。這里,到處都彌漫著凜冽非常的乾天罡風。這乾天罡風,雖然僅僅是兩間之地吹拂下來的余波,卻也厲害非常,修為不足地仙,到這里就是找死。

  當然,鐘元大不相同。他的修為雖然只是散仙,但其肉身之強橫,尋常的天仙法體也不能與之相比。就是其不做任何的防護,任這罡風吹拂,也傷不了他的皮。

  兩人一到這里,不約而同的,各展其能,動了攻擊。

  鐘元隨手一揮,如意金箍b便化作了千丈長短,b頭之處,數百張闊,宛如輪動著一座山岳一般,狠狠的朝著連山大師砸了過去。虛空震d,溝壑叢生,凜冽無比的乾天罡風,盡被排開。

  而連山大師,卻是雙手摩擦,大蓬大蓬的太清仙光出,浩d如長河,以手舞動,如掄長鞭,朝著鐘元席卷了過來。

  與此同時,連山大師口中連連的呼喝,自高空兩間之地傾瀉下來的狂風、罡氣、紛紛化作一道道風刃,或者一顆顆雷珠,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鐘元沖擊。

  無數劇烈之極的j鳴之聲響起,無量的虛空破碎,兩人都被無數次的震飛,卻又一次一次的穩住身形,繼續動攻擊。

  高空的戰斗,以不能用激烈二字來形容。此時此刻,二人j鋒激d起來的狂,只怕尋常地仙誤闖而入,都有可能被迅的磨滅。

  鐘元并不清楚連山大師是一個什么樣的心情,反正他是越打越興奮,身體上產生的些微疲累,在這種興奮之下,好似完全的不存在一般。

  如意金箍b橫掃,或短或長,或粗或細,變幻不定。

  在這般的戰斗之中,漸漸的,也不知道是多久,鐘元的興奮之情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明悟,d徹。不知不覺間,鐘元真正的跨越了三盤殺劍秘術的門檻,登堂入室。

  此時此刻,鐘元揮出的如意金箍b,再沒有先前那般風雷激d,虛空爆裂,罡風1竄的威勢,反倒是變得有些風輕云淡,就好像手中挽動的不是山岳之重,而是鴻之輕,如信手拈花、抬腳前行一般,輕松自在的揮出。

  然而,這一棍搗出,連山大師的面色卻是為之一變,趕忙,將自己的太清仙光長河給收回,雙手推動,如轉太極,合成一棍巨大無比的圓球,橫亙在身前。

  一聲清晰卻并不響亮的悶響,那巨大無比,足有千丈大小的太清仙光圓球,被一棍d入。那棍頭,好像不是無鋒的平面,倒像是銳利的矛尖一般。

  鐘元大力推轉,同時,極盡自己所能,讓如意金箍b變大。雖然,最終仍未能將這太清仙光圓球給破碎掉,卻也將連山大師擊飛了數千丈遠。

  鐘元大步奔行而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煙火之氣,就好像是風在天空之上行走,輕盈、自在。如意金箍b繼續掄砸而下,同樣,看起來好像是輕松寫意,但最后擊中的那一瞬間,卻迸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b影千萬重,好似一個巨大無比的b山,澎湃無比的b海,將連山大師給裹挾連山大師幾度力,方才將其撕裂,沖了出來。

  如此的場面,便是鐘元自己,也是頗為的訝異。

  再一次揮b,將連山大師卷入之后,鐘元心念一動,合沙金符取了出來。微微激d,一縷磅礴的氣機沖擊而出,宛如一道利劍,直刺向連山大師。

  那足以致命的威脅,立時間為連山大師所感知,那一瞬間,任是他,也禁不住心中一個激靈,心神為之恍惚。

  而這時,蚩尤之旗卻是沖出,無窮無盡的殺氣,如大海1般沖出,化作實質一般的千軍萬馬,從其身上碾壓而過。

  不自覺的,連山大師手中的太清仙光暗淡了下去。這時,鐘元盡其所能,將金箍b揮出了十數里長短,蓋壓而下。

  連山大師身上的太清仙光被一舉撕裂,隨之,巨大無比的b身砸在了他的軀體之上。瞬間,“嘭”的一聲崩解了開來。

  這時,鐘元束的絲絳如電飛出,宛如一只老饕,饑不擇食的將那漫天流螢迅席卷一空。

  這絲絳,自然是吞噬了黑眚之氣再度進階了的黑眚絲。

  一下子將連山大師散化開來的分神完全的吞噬,即刻間,爆裂了開來。不過,這種爆裂卻并不是毀滅,而是蛻變。爆裂之后,迅的重組,形成一道色澤黑暗到好像沒有任何光彩的細線。

  而且,如此還不停,仍然在虛空之中蜿蜒扭曲,一道道波紋在上面d漾,生著蛻變。

  片刻之后,那種極致的黑暗色澤“暗淡”了一些,變得有幾分透明,斷斷續續,好似有些地方消失,或者斷裂了一般。

  直到此時,這黑眚絲方才安分了下來。鐘元把手一招,黑眚絲立時間飛回了他的手中。略一探查,鐘元便現,黑眚絲之中,還有很多股力量潛伏著,知道,連山大師的分神,還沒有被其完全的消化掉。若是完全將其消化殆盡,這條黑眚絲,絕對能夠推至絕巔,通體變得虛無,殺人于無形之間。

  依舊將黑眚絲系在絲之上,鐘元將如意金箍b變回持續長短,握在手中,落了下去。

  月兒島上,火光依舊。

  鐘元再度從火海進入連山秘府,這一次,他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胸腔之中,滿是昂揚的意氣。

  這時,鐘元直接將昊天寶鑒擎在手中,朝著四壁照去,無數禁制崩解還原,很快,鐘元便現,正面的墨玉璧之后,別有乾坤,當下,如意金箍b指,沿著昊天寶鑒青光照出的道路,一下子,便捅開了一個大d,紅色精芒爆射而出。

  跨步而入之后,第一眼,鐘元便看到,前方不遠處,離地丈許,虛懸著一個巨大無比的火球,大有五丈,通體熾紅,那紅艷艷的精芒,正是這火球所。

  這火球中央,有丈許大小的一個球形空隙,內里有一個形如童嬰的紅人,通體精赤,盤膝坐在那兒。他的上下四外都是烈火包圍,火中更雜有千萬絲其細如的七色光線,如暴雨飛芒,環身攢射。而那紅人,卻渾似未覺一般,一動不動。

  鐘元自然明了,這人便是那火犴后裔火無害,天賦異稟,資質非凡。當下,手中昊天寶鑒一照,青光如柱,一下子便將那巨大無比的火球給崩解了開來。

  火球一散,火無害立時醒轉,第一時間,便朝著一側立著的石碑給撲了過去。鐘元卻是清楚,這石碑之中,卻是藏著連山大師平生的第一至寶——離合五云圭的陰圭。不過,現而今這枚離合五云圭,已經是這連山秘府之中的最后一件藏寶了,此寶一經取出,所有的火力便會齊齊爆,若是準備不當,讓其肆虐了附近海域的無盡生靈,卻是大罪孽了。

  鐘元自然不能任火無害如此收走。當下,手中如意金箍b擺,瞬間變得長大無比,恰自延伸到石碑之上,橫亙在哪兒,將石碑給完全的遮擋在下面。

  火無害撲來,利爪卻是狠狠的擊在如意金箍b上,非但沒有取得絲毫的效果,反倒震的它自己生疼。惱恨之下,身形一轉,便如電一般,合身朝著鐘元撲來。其周身上下,都爆射出金色的霞光,根根細如毫,閃亮之極。

  “太陽神光線!好手段,可惜,對付我卻是不夠看!”鐘元淡淡一笑,手中的昊天寶鑒直接照了過去,金燦燦的太陽神光線,紛紛爆散,宛如漫天金色光雨,漂亮非常。

  火無害本身為昊天寶鑒青光籠罩,卻也覺得好似有一座大山壓在身上,行動都有些滯礙。立時間,其身外微露的紅光之外,又添上了一層白光。這白光與紅光j融,迅的擴展開來,很快,紅光白光便變得一樣多。這時,紅白二光一個閃耀,如涇渭一般,各自分開,分別占據了半邊身子。

  驟然,紅光白光一個激d,一種寸許長細針組成的紅白二色j雜的光線激射而出,宛如一種鋒銳異常的利刃,迅無比的將其周遭的青光斬開,脫身出來。

  “陰陽j濟,坎離相合!看來,連山大師對火無害卻是寄予了厚望啊!”

  鐘元早在解救火無害之時,便現那七色光線有些的根本乃是大五行滅絕神光線,那多出的兩種,卻是陰陽兩儀之氣。本來,鐘元還以為連山大師讓刻意讓其多吃苦頭,以磨其與生俱來的兇性,現在他才明白,這是助其練成《坎離神經》。

  當下,鐘元法力如狂涌,昊天報警青光簡直形成了實質的水流,沖刷在他的身上,將其身外的坎離神光一舉破去,將其定在了地上,難以動彈分毫。

  這時,鐘元方才不慌不忙的道,“火無害,你就是這樣對待救你性命的恩人嗎?”

  火無害也知道,眼前之人萬萬不是他所能夠力敵的,卻也不再反抗。不過,其面上卻是頗為不服,兩只通紅的眼睛一瞪,道,“既然救我,為何不好事兒做到底,讓我把離合五云圭取到手中?”

  “你這猴子,倒是天生的一副機巧!本座倒是有玉成之心,只是,卻要看你上不上道了!”鐘元淡淡的笑道。

  火無害乃是上古異獸火犴與人j合而生的異種,本體形貌卻是猴子。故而,鐘元方才如此稱呼他。當然,現在他的肉身被完全的化去,只將一點先天之火精華,融入了元神之中。所以,現在他的形象卻是與人無異。

  火無害本就一副聰明機靈的腦子,聞得此言,哪里還聽不出鐘元何意?火紅的眼珠滴溜溜一轉,道,“你是想讓我拜師嗎?那得看你能教我什么了?”

  鐘元聞此,也不多言,一指凌空點出,一點靈光飛出,自火無害的眉心沒了進去。立時間,火無害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幕的戰斗場景,那場景,正是之前鐘元與連山大師分神的戰斗過程。鐘元手持如意金箍b大顯神威的過程,卻是深深的刺激到了火無害的本性,恨不得馬上自己化身鐘元。

  場景過去,火無害還有幾分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不過,他本性之中天生的桀驁,卻是使得他仍不愿就此折服。當下,狡黠的道,“如果你愿意將這根棍子賜給我,我就愿意拜你為師!”

  “你倒是得寸進尺,不怕我直接將你打滅嗎?”鐘元冷聲道。

  “我這般的天資,哪里找去?你肯定是舍不得的!”火無害似乎看出,鐘元并無殺他之心,卻是大言不慚的開口道。

  “那也未必!”鐘元淡淡的回道,“這如意金箍b,我是肯定不會給你的!現在,我只問你,愿不愿意拜師?”

  火無害看了鐘元的神情一眼,還如猴子一般抓耳撓腮了一陣,方才跪拜了下去,道,“弟子火無害,愿意拜師,請師傅收留!”

  “你也不是那種一直在山林之中呆著,不曉世事之人,拜師之后,該遵循的規矩,也不用為師教你,自己主動遵守也就是了。若有違反,那后果,想必你是清楚的,為師就不多言了。我只說一句,該懲罰之時,為師是不會有絲毫的手軟的!”

  “是,弟子謹記!”火無害又拜了一拜。

  聞得如此,鐘元方才收回了昊天寶鑒的光芒。

  火無害解脫之后,目光仍不自覺的瞥向一側的石碑。見得如此,鐘元卻是笑著道,“不要那般的急切,一個殘缺之寶而已,也值得你這樣?”

  “不是的,師傅,弟子只是覺得與里面的離合五云圭有一種特別的感應,好似對我成道很有幫助!”火無害說話的同時,目光略略的瞥向鐘元的眼神。

  “放心,為師還不缺這一件法寶。”鐘元見此,卻是笑著道,“剛才為師不讓你去,是因為此寶一旦取出,這地肺火力便會徹底的爆,不從容處置,恐怕會釀成大禍。異類成道,本就不容易,若是再造下這般的罪孽,恐怕就更無機會了。”

  聽得這個,火無害卻也禁不住為之一驚,趕忙跪在地上,連拜了三拜,“多謝師傅!”

  “行了!”鐘元隨意的一擺手,道,“待會兒,你好生的配合為師,將此禍患消除便了!”

  “是!”火無害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鐘元隨后,開始用昊天寶鑒在這連山秘府之中四下里照著,很快,不但將先前他與連山大師飛出時的通道找到,還另外找到一條。細細的感悟了一番之后,對這兩條通道的禁法也略略的有了一些了解。

  當下,鐘元指揮著火無害,將離合五云圭從是被之中取出,而后,以九天元陽尺包裹著沖出的火焰洪流,快到極限之時,讓其用昊天寶鑒進行壓制,自己則將控制的導入兩條通道,動禁法,將它們送入了兩間之地。

  如是,輪番了無數次,足足耗費了將近一天的功夫兒,方才將下面奔涌上來的狂暴火力宣泄殆盡。隨后,鐘元又以力布置下禁法,將這處地穴完全的封禁,方才帶著火無害,出了月兒島。

  高天之上。

  “你有兩個朋友叫全紹和史準吧!”鐘元道。

  “師傅何以得知?”火無害面上先是一愕,隨后自得道,“不過,他們并不僅僅是把我當朋友。他們是看出了我的天資不凡,想要請我過去做八反教的教主。只不過,八反教的名聲太差,我一直沒有答應!”

  “那兩人心性或許不好,但是還是頗講義氣的。為師來之前,他們正在用八反神風大陣,磨滅月兒島火山,想要救你脫困呢!”鐘元對火無害的自吹自擂,卻是一笑置之,道,“不過,他們因為向我出手,已被我懾服。現在,他們就在離此千里左右的地方等待著。你且與他們會合,一同回返紅木嶺吧!”

  “師傅不回去嗎?”火無害道。

  “為師還要一路出海,辦些事情,現在還不回去!”鐘元微點了點頭。

  “不如,我就留在師傅身邊陪伴師傅吧!”火無害卻是立時間道,“這海外之地,弟子熟悉的很,師傅出身大陸,要尋找什么地方,有弟子在身邊,也方便的多啊!”

  聽得火無害如此說,鐘元的心中也是一動,當時,其開口問道,“你既然如此夸口,那為師為你,你對這海外個中靈禽、異獸、奇花、珍果的產地都熟悉嗎?”

  “師傅問這個,那可真是問對人了!”火無害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即時間道,“這四海之地,哪家的靈禽異獸我沒捉弄過,哪家的奇花異果我沒采摘過?”

  說話之時,一派洋洋得意的樣子!

  “這么說,為師帶著你,豈不要人人喊打了?”這個時候兒,鐘元方才知道,自己剛剛收下的良才美質是一個什么德性?

  “那倒也不至于!”聞得這話,火無害的面上也難得的露出了羞赧之色,回道,“弟子很注意分寸的,從不涸澤而漁,有不少人與弟子不打不相識,還成了朋友呢!”

  “你這不少人是多少?能不能給為師一個準確的數字?”鐘元笑著問道。

  火無害踟躕了一下,小聲的回了句,“六個!”

  “嗯!的確是不少,為師準你跟隨在側了!”鐘元笑著道。

  “真的,太好了!”火無害高興之下,一連在虛空翻了無數的跟頭。

  這般的行為,與其而今俊美無比的童子模樣搭配起來,顯得十分的怪異。不過,顯然他對這個并不在意。

  “好了,現在,你就代為師走一遭,讓你那兩個朋友,先行回紅木嶺聽用,而后再行回來,雖為師往南極一行!”

  “是!”火無害一聲應下,催動獨門的太陽神火遁法,化作一溜金光,消失不見。

  片刻間,火無害便即回轉。當下,鐘元便與其一起,繼續的往南方大洋深處飛去。

  此去南極,路途遙遠,本來,鐘元是準備全力趕路的。可是,當火無害嘰嘰喳喳的說沿途之上有著多少多少他曾經光顧過的,有著不少好東西的小島之時,鐘元便改了主意,將沿途的行程,都交給了火無害來進行安排。

  乘坐著火無害聚斂而來的火云飛遁,鐘元卻是輕省無比。不過,鐘元卻是一個閑不住的命兒。趁著這個機會,卻是將青蜃瓶取出,將內里的無盡黑眚之氣緩緩的清出,開始凝練玄陰至寶——黑眚絲。

  一條條的祭練出來,而后合成,繼續祭練,花費了足足月余的功夫兒,鐘元在將那黑眚珠完全的耗盡之后,終于又凝練出來了八十條幽黑之極的黑眚絲。

  這期間,火無害曾經無數次的停頓過,拿著鐘元的九嶷鼎,天心鋤,前去那荒島之上,采集諸般奇花、珍果、靈藥。這個時候兒,鐘元方才體味到,有一個徒弟在身邊幫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兒。

  甚至有那么一剎那,他都有幾分后悔,怎么不多帶幾個人出海?

  沿途之上,多是荒島,卻也用不著爭斗什么的,所以,鐘元卻是可以安心非常的祭練寶貝。八十條黑眚絲祭練完全之后,鐘元卻是將自己系發的那根絲絳給取了下來。

  此時此刻,這根絲絳已然完全的化納了連山大師分神的力量,通體化為了無色透明,便是鐘元這般的人,不是極盡目力去看,也難以看清楚它的存在。

  當下,鐘元打出一手手的法訣,將這縷絲絳完全的延展開來,而后,以《玄陰真經》秘傳的手段,讓其進行不停的纏繞、勾連、交織,形成一個符文模樣的薄紗。隨之,其將其余的八十條黑眚絲也行拋出,讓他們相互之間,與這符文薄紗之間,都相互勾連,交織,化作一個巨大無比,綿延足足百丈的黑色紗幕。

  紗幕一成,鐘元又開始在其上刻畫禁法,使之氣息相通。成功之后,吞噬了連山大師分神,已然近乎到得黑眚絲的最頂峰的那根,即刻開始對其余的黑眚絲進行一定力量的反哺,使得他們沾染上那種至上的氣息,變得更加的強力。

  如此,差不多花了一天多的時間,這已經有了雛形的玄陰圖,通體都化作了幽黑,閃閃放光。

  鐘元一刻不停,開始在上面構建玄陰煉魄大陣。

  又十數日過去,火無害正催動遁法飛行之時。驟然,虛空之中攤開,彌漫一片的薄紗,驟然光芒一閃,縮小了起來,化作手帕大小一方輕紗,落在了鐘元的手上。

  這時,鐘元一張口,一口精純的元氣噴在其上,而后,雙出幾手法訣,一甩之間,將這薄紗又甩了出去,飛至高空云層之上。

  剎那間,一聲轟響,那黑色薄紗射出千萬黑色匹練,一下子,將幅員數千丈的云層完全的吞噬一空,連周遭的空間,都有些虛化,現出了道道波紋。

  “師傅真是好手段,這么短的時間,居然成就了這么一件威力強悍的法寶!”

  “這不是一般的法寶,而是陣圖!若是威力不夠,還不如不練呢!”鐘元立時間道,“這些時日,你跟在為師身邊,一直勤勤懇懇,為師便把這玄陰陣圖以及《玄陰真經》中記載的諸般關于玄陰煉魄大陣的手段一并傳授給你。

  你有了這陣圖在手,今后下山行道,也就不怕被他人困在禁法、陣勢之中,難以逃脫了!”

  “多謝師傅!師傅真是太好了!”火無害立時間停下遁法,在這虛空之中,拜了下來。拜完之后,他又玩笑了一句,“師傅若是能夠把這如意金箍bāng給我,就更好了!”

  “你就對這棍子念念不忘!”鐘元立時呵斥了一句。

  “弟子是對師傅的神威念念不忘啊!”火無害嬉皮笑臉的道。

  驟然間,鐘元想起了什么,當時,面上一笑,道,“你既然這么喜歡棍子,為師將來就送你一根更加合用的棍子,同樣能大能小,拿在手上,輕如鴻毛,打在人身,重如泰山!”

  “真的還有嗎?師傅可不能信口開河?”火無害欣喜無比的道。

  “放心,為師說話,豈能不算?不過,你卻還需更加的努力修行,別寶物在手,卻護之不住,被別人給搶去了!”

  “師傅放心,我不去搶人,他們都該燒高香了,還有誰敢搶我?”火無害一副自己厲害無比的樣子。

  鐘元明了,這是火無害身為猴子的跳脫本性,早就滲透到了他的元神深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得了的,呵斥了幾句之后,也便隨它去了。

  一路之上,一邊談笑,一邊搜刮,不知不覺間,四個多月便過去了。

  這一日,兩人正在趕路,驟然間,鐘元眉頭一皺,喝令火無害停了下來。四方一望,別無島嶼,只有一座座在海中漂浮的冰山,當下,選取了其中一座大的,飛行其上。

  火無害自然是緊緊跟隨。

  到得冰山之上后,鐘元卻是道,“無害,你的地仙劫想必也快該到了,今日,就好生的感受一下天劫,將來心里好有個準備!”

  這時,火無害方才知道,鐘元要渡地仙劫了。鐘元的厲害,他是深深明白的,卻是沒想到,居然一直還是個散仙。

  鐘元卻是也不盤坐,就這么雙手背負,傲然而立,靜靜的等待著。

  兩天多的功夫兒過去,劫云突兀的憑空而生,聚斂甚快,不過須臾,便如黑云壓城一般,彌漫了整個天空。

  伴隨著滾雷之音,天雷、天火、罡風一齊而下,齊齊的朝著鐘元肆虐過來。如此的天劫,讓火無害大為失色。據他所知,這般的天劫多是窮兇極惡之人才會降下的,為的就是將其滅殺,所以,并不給其喘息之機。可是,他怎么看,自家這位師傅,也不像是那種人。

  天劫雖烈,但已然有人形寶庫雛形的鐘元,卻是渾不在意,任其那雷、火、風力席卷而來。到得近前之時,昊天寶鑒光芒一閃,所有的劫力,盡被阻擋在外,絲毫傷害他不得。隨之,鐘元又將九嶷鼎取出,獸口升起,漫天的金紅霞光彌漫而出,將那些劫力一掃而空。

  劫數渡的,那叫一個輕松自在。

  如是,一直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火無害對天劫之威有了足夠的認識之后,鐘元直接沖天而起,如意金箍bāng一bāng搗出,直接將天上的劫云捅了一個窟窿。而后,鐘元進入其中,昊天寶鑒在頭頂滴溜溜旋轉,四方照去,待得劫云松動之后,九嶷鼎出手,將其吸攝了進去。

  不過片刻,所有的劫云,盡被一掃而空。

  天空,再度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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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過劫數之后,鐘元與火無害二人繼續自己的行程。

  此時,已然到得了南極的外圍,故而到處都是冰山,密密麻麻,乍然一看,仿佛到得了大6北荒冰原一般。

  這些冰山,除了那些高大數千丈,和真正的山峰也沒什么兩樣的之外,其余的,不論大小,都是在海面之上漂流著。那度,看起來似乎都很慢,但是,當兩座漂流的冰山對撞在一起之時,卻是出那有如萬雷轟鳴的巨響,同時,冰屑粉末漫天飛舞,形成綿延千百丈的大霧,折射出無盡七彩虹霞。

  這時候,人們方才能夠感受到這種沖擊,究竟有多么的迅。

  鐘元乃是大6之人,對這難得一見的景致,自然是欣賞萬分,看的有滋有味兒。見得如此,火無害卻是刻意的將太陽神火遁光壓低,從那冰山對撞的間隙之中沖過,好讓鐘元感受那濃厚冰渣霧氣帶給人的別樣滋味兒。

  一路飛行了差不多兩天,卻是遙遙望見了一座黑石嶙峋的大島。此島附近,卻是沒有絲毫的冰山蹤跡,再現那1石穿空,驚濤拍岸的場景。

  這時,火無害卻是變得頗為的興奮,兩只通紅的眼睛冒出閃亮無比的光輝。“師傅,前面便是大浮島,上面有一種仙果陀羅蕉,又名佛棕,色、香、味三絕,現在貌似正是成熟的時候兒。

  師傅要開府款待嘉賓,這正是上上品的好東西,保證那些人吃了一個之后恨不得跪在地上求師傅再給第二個。”

  “你這般的熟悉,這陀羅蕉,你沒少來偷吃吧!”鐘元笑著道。

  “師傅這話就不對了,天生靈物,又無主人,怎么能算偷呢?我是與仙果有緣,所以吃的次數稍微多了些罷了!”火無害嬉皮笑臉的回道。

  說話間,不自覺的,火無害加快了遁光。飛至距離大浮島千丈左右之地,驟然間,大浮島上的一座高山山巔,驟然亮起一團七彩虹光,其形如球,隨之,一聲轟響,這七彩虹光球爆裂開來,化為一道七彩光環,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越往外擴散,那七彩光環越大,離島之時,已然足足有百里方圓。

  “師傅,看你的了!這是大地元磁真光,無堅不摧,大浮島外之所以沒有冰山存在,就是因為被這元磁真光給完全的摧毀了!”這時,火無害道,“大浮島少有人來,也是因為這個,每天都要放上十幾回,而且,時間不定!”

  “這么說,你能來此,是因為有能克制這元磁真光的寶貝了?那為何還要為師出手?你這弟子,不該為為師服其勞嗎?”鐘元故作慍色道。

  “弟子也想啊,可是,我的寶貝,早就在月兒島被毀了。現在身上所有的,就離合五云圭和玄陰圖!”

  鐘元倒是知道,離合五云圭威力無窮,不過,這極光性質特殊,事關安全,鐘元卻是不會隨便1試,見得如此,當下,將昊天寶鑒催動了起來,青蒙蒙的光華將二人盡數的籠罩。同時,一道青色光柱,宛如利劍一般,朝著前方射去。

  那大地元磁真光,到得兩人近前之時,已然是如山如岳,不過,在昊天寶鑒的d徹之下,仍舊被破開了一個大d,二人輕松的從那d中穿過。之后,飛的在大浮島那座高山上落下。

  這座山,和月兒島火山,卻是頗為相類,山頂都是凹陷了進去,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盆地。除了中央噴射真磁之力的孔d之外,這盆地之中,郁郁蔥蔥,幾乎長滿了鐘元從未見過的奇異果樹。

  這些果樹,卻是株株挺立,矮則三丈,高則五丈,下半部蒼鱗如鐵,干粗皮厚,上半部也無枝干,只在頂上密層層生著一叢叢長達一兩丈,形似芭蕉,比較寬長的翠葉。葉叢中心則是一株尺許高的金莖,頂上一朵尺多方圓紅花,蓮瓣重合,鮮艷非常。花底生著一圈長圓六棱,與莖同色的拳大果子。

  鐘元明了,這應該便是那陀羅蕉了。

  “師傅,弟子算了算日子,這陀羅蕉成熟,也就在后天了。它們是每十三年成熟一次,碰上一次,也很不容易的,我們就等兩天吧!雖然生的摘下也同樣甘甜爽口,但是對我等修士修為增進的效果,卻是要差上很多了。”這時,火無害目光如電,四下里掃視了一番,開口道。

  對此,鐘元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見。

  到得第三日,臨近中午之時,鐘元與火無害,各自忙碌了起來。兩人的身子,飛的在這陀羅蕉林中穿梭,簡直好像分出了千百幻影。

  若有可能,兩人自然也不想要這般的匆忙,但是沒辦法,陀羅蕉成熟后,在臨近正午之時采摘,效果是最好的。但一過正午,便會立時脫落,掉在地上,隨土化去。

  還好,鐘元的修為足夠,而火無害,又有鐘元所賜的天心鋤在手,卻是在那么短短的須臾之間,將所有的陀羅蕉,盡數采下。

  采摘完了之后,火無害毫不猶豫的從中挑選出最好的一個,放入口中,大嚼大啃起來。一邊啃,一邊還出那種陶醉的怪叫。看得鐘元也不禁食指大動,也選了一個嚼吃了起來。果然,滋味兒妙不可言。

  這一路上,鐘元品嘗到的諸般珍果也不少了,但是,論起口感,陀羅蕉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這時,他方知道,火無害所言不虛,此果當真可以在開府之時,作為奇珍,供最頂級的客人品嘗。

  兩人口中的美味還沒吃完,便聽得幾聲破空嘯聲自遠而近,飛前來。鐘元誤以為也是來采陀羅蕉的,故而,卻是不愿與他們對上,當下,袍袖一甩,帶著火無害,催動遁光,飛天而起,玉就此離開。

  然而,飛入空中,鐘元才現,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兒。

  來人一共四個,兩男兩女,正在j戰。其中,一個面目丑陋的男子和兩名美女乃是一派,另外一個面容俊秀儒雅的老道則獨自一派。不過,j戰的場面卻是那老道獨自一人,手持一桿魔幡,牢牢的壓制著另外三人。

  見得如此,鐘元卻是不急著走了。他并不是那種會刻意行俠仗義的那種人,但是,碰上了,卻也不會置之不理。不過,他并沒有當即出手,因為,處于下風的,也未必就是受害者。所以,他卻是就這么在高空看著。

  四人j戰不過五六回合,兩名女子之中,面貌年輕,宛如二八少女模樣的那個卻是開口道,“徐神君,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須知家師不是好惹的!”

  這女子手中,一柄晶瑩飛劍,時則聚合為一道冰晶厲芒,時則散化為一團皓月冷輝,頗為不凡。那被稱為徐神君的老道手中魔幡傾灑而下的無數魔氣匹練,倒是有近半是她一人接下的。

  這時,鐘元身旁的火無害開口道,“師傅,那女子應該是小南極金鐘島的,手中使的乃是冰魄神光劍!”

  “哦?你可確認?”鐘元聞此,立時間問道。

  “應該錯不了!金鐘島我去過,葉島主一脈都不錯,我去上面偷了不少靈藥、靈果,她們也沒對我出手過!”火無害解釋道。

  “原來你所謂的好,就是人家的東西白讓你拿啊!”鐘元笑著道,“既然如此,這也算是大人情了,你就去相還吧!”

  初始,火無害還以為鐘元是在開玩笑,但一望其面色,見其頗為鄭重,還沖其點了點頭,立知鐘元確實有相助的意思,當下,應了一聲,便催動太陽神火遁法,沖了下去。

  火無害沖下,當真就如同一根通紅的火柱一般,聲勢浩大。那徐神君乃是高手,自然感應得到,來人是針對他而來,卻也不敢怠慢,手中魔幡猛然一晃,幡面上面一個人手鳥身的神魔顯化而出,飛天而起,四只尺長的鳥爪,齊齊的朝著火柱抓了過去。

  火無害也看出,這神魔修為乃是地仙,在其之上,卻是不敢托大,直接便將離合五云圭給取了出來,法力關注,全力迫。當時,一股墨綠色的光流沖出,形成了一把巨大無比的光劍,劈斬而下。

  只一劍,這神魔便被分成了兩半兒。

  神魔,除了大力金剛有相神魔這種極少數的之外,其余的大都無形無質,靠魔氣顯化,和修士的元神,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只就是如此,火無害本來還只想著沖殺過去,為那三人解了圍就好,反正,自己后面有靠山在。

  現在,見得離合五云圭這般的強橫,卻是動了心思,將其磨滅。因為,這神魔對他手中的玄陰圖,卻是大補之物。

  當下,火無害將玄陰圖取出,迎空一抖,便化作數百丈大小,一下子,便將那裂成兩半,正要重新聚攏起來的神魔給攝了進去。

  隨之,玄陰煉魄大陣即時動,乾坤顛倒,空間錯1,剎時間,那只人鳥身神魔的兩片軀體,便被分在了兩處,再無復合之可能。這時,火無害動了玄陰神幕,無量數黑紅自天垂落,分別朝著神魔的兩半軀體刷去。

  一下子,便有無數的精氣被吸攝而走。

  不過,這神魔也的確不是省油的燈。見得如此,卻是各自重新凝形,變成了小上幾號的神魔。然而,雖然小上了幾號,但兇威卻是絲毫不減,口噴魔焰,擋住沖刷下來的黑虹,四只鳥爪,齊齊力,意圖撕裂虛空而去。

  火無害利市,哪里能夠容得這個?大陣一轉,密密麻麻,無數的玄陰神雷宛如暴雨傾盆一般的灑下,轟隆隆的炸開,一瞬間,便將兩只神魔給淹沒在了雷海之中。

  兩只神魔身上稍稍出現一個傷口,火無害便行感知,動玄陰神幕將其精氣吸攝而走,為玄陰圖做補品。

  僅僅片刻之間,兩只神魔的身軀又各自縮減了近半。

  徐神君也沒有料到,來人不僅擁有強勁無比的破魔異寶,還有著陣圖,瞬息之間,他便感覺到,自己放出的神魔衰弱了大半,大為失色,趕忙動秘魔元命神咒,以幡中禁法,將他們破空召喚了回來。

  當兩只神魔回來之時,看到它們這幅樣子,徐神君卻是惱恨無比。因為,這只魔幡并不是他的,而是向小南極四十七島的盟主烏靈珠之子烏角借的。此乃是烏靈珠心愛至寶,他雖然也是四十七島中一島的島主,但因為合島上下只他一個高手,故而在整個體系之中地位并不高。這般的損傷,雖不至于受什么懲罰,但是,該有的好處,肯定會被克扣不少的。

  此時此刻,徐神君見得來人又將陣圖朝著他席卷而來,知道,僅憑自己一人之力,想要將這些人拿下,基本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拼卻手中這元命神幡不要,施展出那禁術。不過,那個他卻是沒這個膽量。

  所以,徐神君也不去接,即時間,撤去了攻擊,化作一道黑虹,朝著島外射去。

  “相援的是哪位道友?千萬不可讓徐神君這般離去。這兒附近,靠近團沙島,島主伍神師乃是其同黨,若是讓其召喚了來,我等仍難逃命?”

  此言剛出,便見得高天之上,一根無與倫比的巨棍,橫亙十數里長,數百丈粗細,宛如天柱倒塌一般壓了下來,b頭恰自壓在徐神君的身上。

  徐神君根本就沒有來的及反應,手中那桿魔幡連絲毫的威能都沒有動,便“咔嚓”一聲折斷了開來。隨之,巨棍壓在他的身上,瞬間,徐神君的肉身便化作了一團血霧,元神飛了出來。

  “師傅,元神留給我!”

  眼看得,徐神君的元神也要被壓爆,這時,火無害卻是高喊著飛沖了過來,手中玄陰圖化作一道黑虹,飛的卷出。

  鐘元自然明白元神對于玄陰圖的效用,見得如此,即時收回了如意金箍b。而火無害,則將那徐神君的元神給攝入了玄陰圖之中,進行煉化。

  第二三五章鐘元得雙童,鄭隱搞陰謀(二更求票)

  “在下朱鸞,多謝真人師徒相救!若非真人,我等恐難逃此大難了!”

  鐘元落下之后,那位出身金鐘島的年輕女修卻是當先開口。

  “我們夫婦也是,真是多謝真人了!”隨之,一旁的丑男和貌美少fù也忙開口。

  “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鐘元卻是一擺手,笑著道,“貧道鐘元,乃是大6南疆紅木嶺掌教。此番,乃是第一次出海,不過,金鐘島主葉繽的名號,我卻也是聽聞過的,一己之力,庇護南極散修,與四十七島的魔頭相抗,天下稱頌啊!”

  鐘元此言一出,朱鸞既不好替師傅謙讓,也不好就此應下,只能笑而不語。不過,她身旁,那對奇怪的夫婦,卻是面上各有訕笑,顯得頗為尷尬。

  如此情形,鐘元自然是頗為詫異。

  見得鐘元的表情,朱鸞卻是道,“鐘教主卻是誤會了。其實四十七島,也不盡都是惡人,也有不少好人。只不過,現在四十七島乃是烏靈珠等大魔頭當道,這些人實力不足,只能夠忍氣吞聲,故而,不為人所知罷了!”

  說到這兒,朱鸞稍稍一頓,一指旁邊兩人,介紹道,“這兩位,便也是四十七島一脈!”

  “在下飛龍島歸吾!”

  “在下白菱島白明玉!”

  兩人的名字一報,鐘元便覺得有些熟悉,立時間,便知道兩人肯定不是什么無名無姓之輩。當下,一邊問三人與那徐神君結怨的緣由,一邊飛的回想著。

  他們一說,鐘元便完全的想了起來。

  這歸吾,前世名叫甄海,因為貪圖紫云宮寶物,而被對頭虎頭禪師趁機所傷,不得已轉劫。其轉劫之身,形貌雖丑,但修道天賦卻甚佳,這小南極飛龍島島主飛龍道人在偶游中土之時現了他,便將其收為弟子,帶回了飛龍島。

  而這白明玉,則是甄海前世的妻子轉世,在前往飛龍島取靈藥之時,恢復記憶,與甄海再做了夫妻。

  他們之所以“出名”,倒不是因為他們自己,而是因為他們前世的兩個兒子甄艮、甄兌。在鐘元的記憶之中,甄艮和甄兌卻是拜入了峨眉派的門下,與齊金蟬、阮征等人一起,成就了七矮的偌大名聲。

  不過鐘元轉生了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生了改變,甄艮、甄兌應該還沒有入峨眉,仍舊在做散仙。這兩個人,形貌雖然和歸吾一樣,很是丑陋,但資質卻是非常之好,亦是有天賦、氣運之人。

  不過,此時的甄艮、甄兌,卻都是修行有成的散仙,距離地仙,也只有一步之遙。這等人,卻是與沒有入道的凡人不同,不是忽悠幾句與我有緣之類的話就能夠成功收歸門下的,必須真正的因緣際會才行。就像鐘元收火無害一樣,先行解救了他的性命,若是無緣無故上門收徒,即便是強收成功,忠心也是沒辦法保證的。

  徒弟與鐘元強行禁制而來的那些長老不同,是要真正傳承其一脈的,所以,卻是不能靠禁制來維系。也正因為此,雖然甄艮、甄兌所居住的南海伏牛島珊瑚窩距離紫云宮并不是太遠,鐘元仍然沒有過去。

  不過,眼下機緣卻是有了。

  不久前,徐神君帶著兒子徐通向白明玉的母親提親,她的母親乃是吟1之人,與徐神君之間也也有勾搭,素來都自己這個潔身自好的女兒不喜,故而,卻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白明玉與甄海自然是不愿意,故而,便聯手,將徐通給斬殺了,這才有了之前徐神君追殺的那一幕。

  現在,徐神君雖然已死,但只要白明玉還呆在四十七島,其母親肯定會逼著其嫁給那些吟1之流。而白明玉,又勢必不能向著自己的母親揮劍,所以,離開乃是最好的選擇。鐘元只要讓他們回返中途,加入紅木嶺,那甄艮、甄兌兄弟就跑不了。

  因為,現在他們夫婦二人,卻是已經恢復記憶,途徑南海,肯定是會去找他們的兒子的。

  當下,鐘元待得二人說完,卻是徑自道,“你們的情況,也確實挺難辦的,依我之見,你們卻是不宜留在這小南極了。若是二位不嫌棄的話,卻是可以加入我紅木嶺教下。

  當今天下,正逢大劫,我們旁門弟子,相較于正教、魔教,可謂是最弱勢的一脈。所以,我卻是準備不日將紅木嶺更名通天教,不日開府,以求聚斂天下旁門有志之士,共抗災劫!二位都是有根性的修士,正是我旁門之中的中堅力量,若能加入,我紅木嶺肯定生色不少!”

  紅木嶺的情況,早就被去過中土的修士宣揚了開來,他們也很清楚,此時此刻的紅木嶺,雖還稱不得蓋壓天下,卻也正是如日中天。

  鐘元的邀請,對他們而言,雖然還稱不上是雪中送炭,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見得鐘元面色甚誠,保守壓迫、追殺、流離的甄海,沒有絲毫的猶豫,即刻間便應了下來。

  “我此番出海,主要是為了收集一些奇花珍果,一則點綴仙山,二則招待嘉賓,所以,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回去。你二人可以持我的靈符先行回轉,會有人好生的接待你們的。至于安全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我會一人給你們一些風雷五遁神符,應敵或者不足,但是保命絕不成問題!”見得如此,當時鐘元又道。

  “鐘教主既有事情,我夫婦還是留下幫助一二吧!”甄海雖然很想早些離開小南極,但是,卻又有幾分不好意思。

  “不用了,你們若是再與白菱島主對上,豈不尷尬,還是走吧!此番我紅木嶺開府,乃是大事,事情多著呢,到了紅木嶺,你們夫婦就是想要安生,恐怕都不可得呢!”鐘元說著,取出了十枚風雷五遁靈符,j給了甄海。

  “既然如此,我夫婦就不客氣了!”甄海接過靈符之后,與白明玉一起,向鐘元、朱鸞誠摯的行禮致謝,而后,方才告辭離去。

  兩人離去之后,朱鸞卻是道,“鐘教主既然出海是尋找奇花珍果的,我金鐘島亦頗有一些特別的,不知鐘教主可愿往金鐘島一行?”

  “這個當然要!早就聽聞,金鐘島乃是小南極第一靈山福地,那里的天生靈物,我能夠錯過嗎?”鐘元立時間笑著回道,“不過,卻是不能那么快,沿途之上的一些島嶼,我們師徒,也是要搜羅的。如果朱姑娘不急著回去的話,可與我們一道而走!”

  “不急,不急!”朱鸞立時間道,“身為地主,我怎么也要做好招待中土貴賓的工作啊!”

  兩人說笑著,火無害卻是滿臉喜意的回來。他不僅將徐神君的元神給煉化入了玄陰圖,那斷裂的元命神幡中的神魔,也被火無害以玄陰圖盡數化納。清晰無比的感受到玄陰圖神威的增長,他想不高興也難。

  此時,諸事皆畢,三人自然是不再停留,由鐘元召來一片祥云,托著三人,冉冉飛起。

  與鐘元出滅徐神君的同時,大浮島西南方萬里左右的團沙島上,也正生著一場大戰。

  大戰的一方,乃是四十七島三巨頭之一,僅在烏魚島主烏靈珠之下的團沙島主伍神師。而另一方,赫然是奪得紫青雙劍,截殺妙一真人齊漱溟不果后消失影蹤的血神君鄭隱。

  原來,那一日他與妖尸谷辰截殺妙一真人與玄真子,眼看得就要大功告成,卻是因為苦行頭陀等一干峨眉長老的救援,而功虧一簣,還不得不飛遁逃。逃離之后的血神君,卻是深深的感覺到了勢力的重要性。

  當時,他的手中若是有一個大教在手,只要能夠略略阻的一阻,便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局面。所以,他卻是起了組建勢力的心思。

  可是,中土大6,卻是早就對他出世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就算是同道中人,也是對其防范甚嚴。想要建立起一個大勢力,不能說完全不可能,卻是很難,而且,還要花費很多的時間。于是,他便想到了海外。

  海外之人,對其了解還不多,只要其改換一下形貌,利用血神子的特性,卻是很有可能,李代桃僵,控制一個絕強的勢力。

  血神君鄭隱,當年亦是一個雄心勃勃之人,故而,對于天下間的形勢,卻是了解的很。四海之外,能夠稱得上大勢力的,也只有小南極的四十七島了,地仙過百,散仙無數。雖然因為功法的關系,只有極少數的人修至地仙絕巔,但若是能夠凝成一股,輔以陣法,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勢力。

  血神君鄭隱來到小南極之后,并沒有急著下手,而是先行進行了一番打聽,對四十七島而今的現狀有了很大的了解之后,方才決定動手。

  為了能夠使得自己的計劃能夠更加的完美,血神君鄭隱為此制定了一個嚴密無比的計劃。而這個計劃之中,他要出手對付的第一個大目標,就是團沙島主伍神師。

  第二三六章血神君化伍神師(吐血求票)

  血神君鄭隱沒有第一個選擇作為四十七島盟主的烏靈珠,卻是因為,他要的不僅僅是臨時的掌控,向峨眉派復仇,而是真正的控制,將其整合為一方大教,全面打垮峨眉派,讓自己的名聲,更勝長眉真人三分。

  而如此的目的,單純靠頂著烏靈珠的名義,是絕對做不到的。這卻是需要比烏靈珠現在更加強大的實力和聲名才行。如何獲得?很顯然,最快的捷徑便是光明正大的挑戰烏靈珠,將其徹底擊敗!

  當然,這決不能是鄭隱的真身出手,那樣的話,卻是有可能引起四十七島修士的全面反彈。所以,他準備頂著團沙島主伍神師的名義進行。

  伍神師,乃是四十七島三巨頭,位列第二,僅在烏靈珠之下。他們之間地位的劃分,也是經過無數次的j鋒,才確定下來的,所以,表面上看來他們很是齊心,實際上,任誰都知道,三巨頭并不相合。

  而他出手,若是戰而勝之,那便成了一個典范。隱忍、積蓄、爆,成功!其余的人,會很自然的對其進行遵從。因為,唯有這般,他們也才能夠順理成章的擁有那一線的機會,對伍神師的行為進行復制。

  而這樣一來,鄭隱也便可以趁此機會,大刀闊斧的對四十七島進行革新,重新的架構了。

  當然,在挑戰烏靈珠之前,他還會安排一系列的動作,比如說,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將“鄭隱”斬殺,奪得紫青雙劍,等等等等,諸如此類。一則積累威望,一則好讓自己的身份不至于被懷疑。

  至于將來恢復自己身份之事,只要一切順利,四十七島成功的成為天下第一大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若是不順利,自然萬事皆休,一切都不用再提。

  鄭隱乃是聰明絕頂之人,籌謀自然是不差的。但是,籌謀再好,也必須能夠一步步的實現才行。原本,鄭隱以為,以自己而今半步天仙的修為,又是偷襲,拿下伍神師還不是輕松自如。孰料,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兒?

  就在其借著伍神師一個弟子的身份,進入了伍神師的練功密室,暴起難,合身化作一道血光,準備吞噬了他的血肉、元神之時,卻是現,自己并沒有如預料的那般,輕松的沖入,而是被一股濃烈非常的魔氣,給擋了下來。

  血神君現在的情況,小南極的確是很少有人知道,但是,這般詭異的手段,天下之間,只有《血神經》一種,別無分號,而修習《血神經》,還在世的高手,只有鄭隱一個。伍神師乃是見聞廣博之人,面對這般的狀況,念頭一閃,也便明白了。

  當下,其心中也是暗自駭然,“幸好,我為了打敗烏靈珠,修習了《蚩尤三盤經》中的自在天魔,養成了天魔真胎,否則,這一下,還真被其給害了!”

  當然,心中駭然歸駭然,伍神師卻是沒有絲毫表現出來,憤怒無比的道,“鄭隱,你我天各一方,素無瓜葛,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卻無緣無故偷襲于我,今日本島主若是讓你生離團沙島,伍字從此就倒著寫!”

  說話間,伍神師手一揮,便是一百零八道細如絲縷的灰光,比電還急,出古怪之極,撼人神魂的鳴叫,朝著鄭隱飛刺了過去。

  此寶名叫自在天魔釘,與自在天魔樣,亦是出自于《蚩尤三盤經》中的的無上至寶。

  當年,伍神師與烏靈珠,還有四神君崔晉三人,一起在一處海底的礁石d府中現了《蚩尤三盤經》的下部。雖然,最終秘籍由盟主烏靈珠掌管,但是他們兩人也都看過。內里記載的諸般法寶之中,這自在天魔釘,可排在第三位。前兩位,分別是諸天星辰秘魔七絕烏梭和攝心鈴。

  這自在天魔釘一打出,任是鄭隱的血神之體,也感覺有極大的威脅。當下,心中一轉,便高聲叫道,“本神君既已被你看破,就恕不奉陪了!”

  說話之間,身形化作一縷極細的血光,突破密室之門,遁了出去。

  伍神師見得如此,卻是以為鄭隱初初脫困,法力還未恢復如初,自然是不甘心其就此遁逃,故而,卻是即刻催動自在天魔遁法,化作一道若有若無的清風,追了出去。

  一追一逃,很快便到得了高天之上。

  這時,血神君鄭隱驟然倒轉,血焰蓮花自頭頂沖出,光焰烈烈,招引著伍神師體內的血氣進行波動。

  伍神師驟然感受到身體內的變化,心中也是一凜。不過瞬息之間,體內的天魔真胎自而動,釋放出一股魔氣,將那躁動的血氣給平抑了下來。見得如此,伍神師再無顧慮,自在天魔釘再度灑出,化作一百零八到長虹,朝著鄭隱絞殺。

  鄭隱卻是不多做反擊,見得如此,再次遁走。

  如是,三五次之后,兩人卻是距離團沙島頗有了一段距離。這時,沒有了絲毫顧慮的鄭隱,卻是開始露出自己猙獰的爪牙。紫青雙劍,即刻從體內飛出,化作兩道驚虹,環身一掃,瞬間將那一百零八枚自在天魔釘盡數逼開。

  而后,立時間展動雙劍合璧之術,化作一條紫青長龍,朝著伍神師撲殺了過去。

  自在天魔釘,倒也不愧自在二字,伍神師一個念動,便盡數回歸手中,一個變幻,亦合成一股閃亮血光,迎著紫青合璧之勢,硬架了過去。

  一聲震天的巨響,兩人齊齊的倒飛了出去。

  不過,鄭隱的雙劍合璧之勢卻是絲毫未散,而伍神師的自在天魔釘,卻是被硬生生的打散了開來。

  鄭隱退勢未進,便強行逆轉,再次暴起突襲,顯示了凡絕倫的法力。伍神師這時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中了鄭隱的計了。當下,退意萌生,想要回到自家的地盤兒,借助島上的大陣,進行應敵。

  可是,鄭隱好不容易將其給誘至了此處,豈能允許其回去?這時,他絲毫不顧惜強行變招猛攻給自己所帶來的傷害,一次又一次,以紫青合璧之力,朝著伍神師猛烈的劈下。

  面對于此,伍神師又能如何,只能夠也一次又一次的以自在天魔釘進行封擋。

  他的自在天魔釘不過是小成而已,哪里能夠禁得起紫青合璧如此猛烈的攻打。數十擊過去,“咔”的一聲響動,一枚自在天魔釘被硬生生的劈斷了開來。隨之,鄭隱的每一擊,都會劈斷或者崩碎數枚自在天魔釘。不過短短的片刻功夫兒,一百零八枚自在天魔釘盡碎,伍神師的手中,再無可供抵擋之物。

  這時,他也只能夠取還未圓滿的天魔真胎的自在天魔氣,凝成一只大手,朝著再次劈斬而下的紫青合璧劍光封擋而去。

  一劍,自在天魔氣所凝成的大手便被斬破,劍勢不停,繼續劈下,那犀利的鋒芒,帶著無盡的神威,將其劈成了兩半兒。

  伍神師的元神,剛剛遁出,就被鄭隱又一道劍光攔腰一斬,斬成兩半兒,隨之,合身一撲,便將其整個包裹了起來。

  小半個時辰過去,伍神師的元神被鄭隱給完全的吞噬了去。這個時候兒,他方才知道,那抵擋其血神之體入侵的乃是自在天魔氣。

  “自在天魔,乃是所有天魔之中,最高一等,怪不得有如此之能?現在,其真胎雖然被我給斬破,但是,精華尚未完全的流失,我若將其吞噬了,料來定能更進一步!”來到被其定在虛空的兩片伍神師的尸體面前,鄭隱將身一縱,再度化為血光,吞噬了起來。

  片刻之后,伍神師的兩片尸體盡皆干癟了下去,只剩下了一張人皮,包裹著骨架。這時,兩半殘尸動,朝著一起合了過去,瞬間,化作了一個完整的伍神師,中央的劍痕,也完全消失不見。

  緊接著,這干癟伍神師宛如充氣一般,迅的鼓了起來,剎那之間,便變得與先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

  “自在天魔果然厲害,差一點兒就要被他給反噬了!不過,過得了這一關,將來渡天仙劫之時,應付起天魔,卻是肯定會輕松很多,算起來,我還是賺了!”

  此時的伍神師,自然是血神君鄭隱冒名頂替。緊接著,他又對自己做了一番手腳,的看起來好像是重傷一般,手持紫青雙劍,架起略顯得踉蹌的遁光,飛回了團沙島。

  鄭隱一回去,立時間,便有無數的弟子迎了上來。

  “師傅,來人是誰?居然能夠讓您也受傷?”

  “那是鐘元有數的高手血神君,又不知何時將峨眉派的紫青雙劍也得到了手,端的難纏,若非為師自在天魔大成,還真個拿不下他!”

  “恭喜師傅!”聽得如此,立時間,眾人齊聲大喊。

  “此事在為師療傷出關之前,務必要保密,誰敢泄露出去,別怪為師辣手無情!”鄭隱露出了一副伍神師慣有的陰狠之色。

  “師傅放心,弟子省得!”

  “師傅,還有一件事兒就在您剛剛離去不久,神鏡之卻是傳來消息,讓您在附近擒拿身沾染了元命神幡氣息的修士!”

眼看得自家師傅就要離去,一個年紀最長,看起來應該是眾弟子之首的人壯著膽子說道  鄭隱聞得此言,心中卻是一喜,“真是瞌睡了就來枕頭,我正想要清洗一下伍神師的嫡系弟子呢,就來了如此好事兒,看來,我真是鴻運當頭啊!”

  鄭隱心中高興,面卻是做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這點兒小事兒也來請示我,你帶幾個師弟,前去搜羅一番,碰了就順手擒回來,碰不直接回復了他也就是了!”

說罷,鄭隱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一閃即逝  “是!弟子遵命!”

另一邊,鐘元一行在冰山處處的汪洋大海之飛遁,沿途有火無害或者朱鸞熟悉的小島,便停下來,去搜羅一番此時,已然深入了小南極之中,故而,很多島嶼,已經有修士入主了不過,顯然金鐘島的名聲是很管用的,鐘元卻是并沒有費什么力氣,就得了不少奇珍異果一日夜過去,眼看得,又一座小島在望,朱鸞剛剛開口,正要介紹,突然,一陣陣古怪非常的風嘯之音傳來,自遠而近,越來越猛烈  當下,朱鸞面色一變,道,“不好,是團沙島的人?”

“團沙島的人有什么了不起,有我師傅在,就是烏靈珠親自來了,也是白給!”火無害卻是自信滿滿的道沒辦法,鐘元傳遞給他的,與連山大師大戰的印記委實是太深了縱然,他也知道,那只不過是連山大師的一縷分神,但是,就這一縷分神,也足以蓋壓無數的地仙絕巔了  看得鐘元鎮定無比的樣子,朱鸞也自心安了下來,笑著道,“我真是急糊涂了,居然忘了與鐘教主通行,真是白擔心了!”

  這時,鐘元根本就不必問,神念遙感,也便明白,那些清風一般的遁光,的確是沖著自己一行人來的“烏靈珠的手段,也的確是有一套嘛!剛剛殺了他一個手下,這么快就派人找了門來!”

“哪里會?”朱鸞嗤之以鼻的道,“四十七島內部,可是混亂不堪的很,烏靈珠的盟主之令,雖然也能夠通行,但是涉及到各島的根本利益,都是陽奉陰違,不會賣力的若是往常,死了一個島主,只怕烏靈珠還會擺酒慶賀呢!因為,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吞并別島的勢力了這一次,我想是因為那元命神幡的關系這元命神幡,乃是烏靈珠的一套秘寶,一共七十二面,乃是守護烏魚島的根本除了至親至愛,根本就不可能帶出烏魚島那徐神君,乃是因為與烏靈珠的兒子烏角沆瀣一氣,乃是一丘之貉,方才能夠偷偷的借來  想來,那烏靈珠是因為鐘教主破碎了那根元命神幡,讓烏靈珠震怒了,才會如此迅速的傳召離此最近的團沙島前來報復”

  “那他們是如何鎖定我們的呢?莫非,那元命神幡還有什么關竅不成?”鐘元自語了一句,立時間,對著火無害喝問道,“無害,那元命神幡的神魔,你可曾煉化干凈?”

“自然是煉化干凈了!”火無害即刻間回道,語氣斬釘截鐵說話之時,還將玄陰圖取出,遞給了鐘元  鐘元強橫無比的神念猛然掃除,透射其間,確實發現,內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將玄陰圖還給了火無害之后,鐘元一聲冷哼,道,“既然我們自己找不出緣由,就讓這些人自己說出來!”

這時,鐘元卻是不再飛遁,就此停在了虛空之中剎那間,八道清風飛速席卷而至,二話不說,數百道牛毛細針一般的灰色光華爆射而出,朝著眾人襲殺而來半空中,這些灰色光華驟然暴漲,化作數十百丈長的亮銀電光,帶著凜冽之極的霹靂之音,暴雨一般劈殺了過來  鐘元也不防護,一剎那間,九嶷鼎自頭頂升了起來隨之,鼎蓋打開,巨大無比的獸口現出,無量數金星紅線橫掃而出,一卷一收之間,所有的亮銀電光盡皆消失一空這時,鐘元一聲喝令,道,“無害,朱鸞,你們也顯些手段給他們看看,讓他們明白,不是誰的麻煩都能夠找的!”

  “是!”

火無害深知自己手中玄陰圖的潛力無限,現在縱然是及不那離合五云圭,但是隨著自己的修行、歷練,不斷的煉化敵人的元神,肯定會遠遠的超過它的尤其是,不久前用玄陰圖吞噬了徐神君和元命神幡中的諸多神魔,體會到了法寶養成的快感,現在的他可謂是戰斗之心暴強,當時便應了下來,化作一團火球沖出這火球,簡直就如同天空的旭日墜落而下,遠遠的,就能夠感受到那無與倫比的炙熱非但如此,火球一飛出鐘元身邊,立時間如同真正的太陽一般,爆射出千百道絲縷一般的金色光線,密密麻麻,朝著四面八方爆射這些金色光線,射入那清風之中,當時,連那無形的清風也燃燒了起來即刻間,慘叫之聲此起彼伏朱鸞,也僅僅比火無害慢了一線,便將自己的冰魄神光劍發出,化為一道長河一般的匹練,朝著其中一道清風席卷了過去乍分乍合之間,宛如一把巨型的剪刀,將其中的一道清風,一劍兩斷,而后,將其完全的包裹在內,密密麻麻無數道玄冰精粹、元磁神光開始消磨那遁光之中的修士  形勢,在一瞬之間便即出現了大逆轉,那為首的一個一見如此,哪里還不知道自己點兒背,碰了硬手?尤其是鐘元,雙手背負,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更是讓其心中不安當時,其一聲大喝,道,“敵人非我們所能力敵,速撤!”

說話間,他卻是當先倒轉遁光,就要遁走“現在想走,不覺得晚了一些嗎?”鐘元一聲冷哼,也不用任何的法寶,就這么將自己的右手給伸了出來,輕描淡寫的在虛空連劈了幾記鐘元的面前,也不見有任何的變化,但是,這時那想要逃走的四名修士,清風一般的遁光卻是突然炸裂了開來,一個也沒有走成非但如此,四人俱個一聲慘叫,肉身被完全的崩碎了開來火無害手底下的動作卻是快捷非常,一見得如此,玄陰圖立時間甩出,化作一道天幕,將四人的元神統統籠罩了進去這八人之中,除了為首的那人是地仙意外,其余的,都不過是散仙,較之火無害和朱鸞,都差了不少,手中的法寶更是沒法相比,自然不是對手火無害為了防止那四個元神逃脫,卻是將自己剛剛小成,還未純熟的坎離神光給發了出來,紅白二色奇光爆射而出,驟然一合,轟然炸開,剎那間,被其圈住的三人肉身也齊齊被炸裂了開去這時,火無害口中密咒一誦,玄陰圖之,登時垂落千百條黑虹,將這三人的元神都攝了進去而后,其飛速的沖入玄陰圖之中,開始主陣,進行煉化就在這時,朱鸞卻是也將她的對敗,將其元神禁制住,擒拿了過來“想活命嗎?”鐘元面色平靜,淡淡的問道  這幅俊雅無雙的面孔,看在這人的眼中,卻是無比的恐怖,趕忙連連點頭,道,“想,想,請前輩開恩!”

“冒犯了我,命你是不用想要了!不過,你若是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我還可送你轉劫入輪回,若是不肯,下場,也就和你的那些師兄弟一樣了!何去何從,你自己思量”鐘元的回答,卻是讓其剛剛萌生的一點兒希冀完全的破滅  不過,他見鐘元這幅模樣,也自明白,這是自己最后的結局了當下,頹唐無比的道,“前輩想要知道什么?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既然你如此道兒,我也就不問了,你知道什么,就自己說!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想要知道什么?”鐘元再次開口這名修士聞得如此,卻是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了解的諸般情況盡數道了出來聽了之后,鐘元的心中卻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當然,他并不是因為烏靈珠派他們追殺自己的事情,而是因為,他聽到了血神君鄭隱的消息對于此人所說的,團沙島主伍神師將鄭隱斬殺,身負重傷的消息,他壓根兒就不信在他看來,鄭隱這種屢經波折,早就成了精的人物,根本不會這般輕易的死去最可能的便是,血神君鄭隱將伍神師給斬殺了,而后,用血神經的獨門秘術李代桃僵,取代了伍神師“血神君這是想要干什么,慢慢的滲透整個四十七島,將整個小南極都當成他的后花園嗎?”鐘元不由得暗自沉思了起來  :如有喜歡請將該地址復制給你朋。

  思量了片刻之后,鐘元又放松了下來,“反正鄭隱的第一個敵人乃是峨眉派。以峨眉派那積累千年的底蘊,鄭隱即便是將四十七島完全凝成一股,也未必就能夠爭執的下。正好,鶻蚌相爭,渣翁得利!

  我現在,還是不要摻和這個,一門心思積累實力的好。只要自家實力上去了,一切危難,都能夠應付的過去!”

  “鐘教主?血神君是不是那位在大陸肆虐千年的大魔頭?”一旁,朱鸞見得鐘元回過神來,卻是立時間問道。

  聽得這個,鐘元卻是禁不住啞然失笑。但隨即,卻也暗暗心驚于峨眉派的宣傳教化之能。當下,其正色道,“大魔頭倒是真的,肆虐千年,卻是有些過了。說起來,他這大魔頭還沒真沒有干過幾件魔頭應該干的事情!”

  朱鸞也知道,小南極距離大陸太遠,消息失真也是正常,故而,卻是沒有爭辯,而是再次問道,“那他的實力,是不是如同傳聞的那般厲害?”

  “血神君的實力,的確是強悍非常!若是在其巔峰時期,舉遍天下,能夠穩穩勝過他的,兩只手都數的過來!不過”他被長眉真人封困之后,日日受水火風雷禁效,肯定會有所下降,不過,仍然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鐘元回道。

  “如此說來,伍神師能夠戰勝他,豈不更厲害?”朱鸞當時道,“看來,此番回去,定要提醒師傅,伍神師候大進,卻是不能再以以前的眼光去看了!”

  “這個,你師傅還真得注意,現在的伍神師,恐怕真個不一般了!”

  半個月后。

  團沙島”密室。

  鄭隱驟然間,將自己吞噬了天魔真胎之后,擬化出來的自在天魔氣給大肆的散發了出來,凝成一根光柱,沖天而起,直到蒼穹。

  這自在天魔氣,雖然稱不上雄渾,但卻擁有著一種無上的威儀,團沙島上,但凡是修習魔之人,都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向其叩拜的念頭。

  伍神師的弟子,一見如此,都知道自家師傅候大進,自然是順從著這種意念,絲毫不假反抗。然而,外島之人”卻是有些不太甘愿,故而,竭力的抵擋著這種壓力。

  所幸,這沖天的自在天魔光柱”只閃將一閃,便即消失不見”否則,這些人真不知道自己抗不抗得住。光柱一收,這些外島的弟子,除了那些早就與團沙島好到了同穿一條褲子的份兒上,其余的,都第一時間架起遁光”離開了團沙島,回歸本島報信。

  鄭隱從密室之中踏出,卻是神清氣足,再無先前的狼狽之相,行走之間,如有龍虎相伴,威儀萬方。

  坐上了伍神師的寶座,鄭隱威儀無比的問道,“你們大師兄外出追殺那沾染了元命神幡氣息之人還未歸來嗎?”

  “師傅,恐怕大師兄他們,再也回不來了!他們留在島上的本命金燈,都熄滅了!”,伍神師的三弟子,一臉沉痛無比的道。

  “什么?那人居然如此厲害?”鄭隱聞此,心中卻是竊喜,不過表面上,卻是勃然大怒。“膽敢殺害我的弟子,膽子真是不小,看來,我得親自去會一會他了!”,

  “弟子愿意同往,一同為諸位師兄弟報仇!”,那三弟子當時跪倒在地,道。

  “弟子牟愿同往!”其余之人見此,也都趕忙的有學有樣。

  “不必了!”鄭隱大手一揮,道,“你們有此心就好了!為師自去就行了,多了你們,為師反而有了牽累,那人若真個手段高強,恐怕又難免有所損傷,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話語一落,鄭隱便將眾弟子喝退,令他們安守本島,自己則化作一道清風,消失無蹤。

  伍神師那些弟子,能夠追蹤到鐘元等人,靠的是火無害身上沾染的,元命神幡的獨有氣息。可是,鐘元知道之后,自然動用昊天寶鑒將其清洗掉了。所以,鄭隱卻是沒辦再用那種手段搜尋。

  不過,這卻也不代表其就沒有了辦。伍神師一脈,都在團沙島上立有本命金燈。

  通過這本命金燈,卻是可以感應到他們在何處遇害。故而,很快,鄭隱便來到了先前鐘元等人的交戰之地。

  到得此地之后,雖然舉目望去,盡是碧波狂濤,但鄭隱卻是絲毫不在意,右手伸出,立時間,食指之上,射出一線血光,直沖高空。剎那之后,高空之上,一個巨大無比的血鏡出現,一道蒙蒙血色光柱傾灑而下,將方圓十數里盡皆籠罩在內。

  片刻之后,血色光柱消失不見,只剩下血鏡本身,還懸在高空,鏡面如水波一般,不停的蕩漾著。

  這時,鄭隱口中一聲輕叱,“定!”,即刻間,那蕩漾不休的波紋,即刻停下,顯現出了明鏡無比的鏡面。鏡面之上,仿佛時光倒流一般,將這片空間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統統顯現了出來。

  “冰魄神光劍,這是金鐘島的獨門傳承!那太陽神光線又是哪家?不過,那小子的坎離神光,卻是連山一脈的獨門神通,莫非,他是連山教弟子?而這位鐘教主,就是連山教的嫡脈傳人?”

  血神君鄭隱,雖然是鐘元給解救出來的,但是,鐘元那時卻是改換了形貌。而血神君自下山以來,也是忙碌不休,雖然對紅木嶺掌教鐘元的名聲多有耳聞,但真堊實相貌,卻還真未見過。不知不覺間,便將其身份給想歪了。

  “連山教?莫非,這位鐘教主又想要效當年故事,再次為峨眉派鋪路?哼,有著本神君在,哪里有這般的容易?長眉老兒,這應該是你的一步暗子吧!可惜啊,人算終究是不如天算,卻是為我所知。既然如此,你這個棋子,就不用想活了,讓他去地獄之中,為你效命吧!”冷哼一聲,血神君收了自家的血光返照太陰神鏡,而后架起自在天魔遁光,朝著鐘元等人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鄭隱的修為,本就在伍神師之上,又吞噬了他的元神和天魔真胎,又進一步。這自在天魔遁施展起來”卻是比伍神師強得多了。那一僂清風,卻是在若有若無之間,當真如天地自然而生的一縷清風一般。

這一日,鐘元一行卻是來到了云雷仙鳥  云雷仙島,以云霧籠罩,終年不散且日日雷鳴不止而得名。此島亦是一個荒島,不過,卻是產出一種仙茅,對于抵御天魔有著奇效。鐘元等三人,本是為了采集仙茅而來,然而,進入那雷暴區域之后卻是發現,那濃厚的雷云之中,隱隱然有一只責色的鸞鳥,正在吞吐那雷霆之氣。

  青鸞,按上古傳說,乃鳳凰之屬,為上古神鳥。眼前這一只,顯然不是真正的青鸞,不過,卻是有了八分的形似,顯然乃是真正青鸞的血裔。這種靈禽,一般只在深山大澤之中生存,世所罕見。

  他們卻是有別于尋常的妖獸、妖禽之屬,被當做是祥瑞的象征。非獨是凡人,便是修士,也是一樣。姑且不論這到底有沒有根據,有一點兒卻是肯定的,只要鐘元能夠將其擒拿回去,當做巡山的靈禽,那天下修士的心中,肯定會升騰起那么一分別樣心思,潛移默化的認為紅木嶺的崛起,乃是上天注定。

  這種好東西,鐘元哪里會錯過?當時,其將收取仙茅的任務,完全的交給了火無害和朱鸞二人,自己則飛縱而起,直撲雷云之中。

  這只青鸞,實力雖然不差,足堪與地仙比肩,但顯然沒有多少和人類修士打過交道的經驗,見得鐘元沖天而起,一聲鳳鳴,卻是悍然直沖了下來。雙翅震動之間”風雷齊動,化作無數道光柱轟擊而下,密集如暴雨。不過,鐘元哪里在乎這個?昊天寶鑒自頭頂升起,滴溜溜一轉,青漾漾的光輝如水一般灑下,將自己護持的風面不透。

  而后”其卻是將九疑鼎取出,懸浮在自己的身前,而后,其猛然一掌,擊打在了九疑鼎的鼎腹之上。

  立時間,無數禽鳴獸嘯,輕鳴巧叫,怒吼長吟,雜然并作,匯為繁響,由細而宏,震耳欲聾。隨之,鼎上又自騰起千百道五色煙云,簇擁著無數大小長短不一的光華,現出天龍、麒麟、鳳凰、玄武等等各種神獸的形相,就好像,時間倒轉,回到了上古一樣。

  青鸞一下子被這么多擁有類似氣息的生物簇擁起來,擁有著上古記憶傳承的它,也禁不住有幾分發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就在這時,鐘元暗暗控制自己發出的盈虛世界,將一點控獸禁制打入了青鸞的體內。

  即刻間,青鸞伴隨著那些神獸一起,被收回了九疑鼎之中。

  “九疑鼎果真不愧是軒轅黃帝鑄造出來,鎮堊壓天下妖獸,大興人族的至寶,連這神獸的血育,都沒有多少抵抗能力?看來,今后我只要碰上什么珍禽異獸,都統統逃不過我的手掌心了!”

  鐘元剛剛將青鸞收取,正要落下,等待火無害與朱鸞回歸,這時,卻是聽得一聲刺耳的尖叫。那尖叫,赫然是朱鸞的。

  當下”鐘元便明白,朱鸞與火無害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變故,趕忙間,徒手撕裂虛空,一步跨越,出現在二人的身旁。

  這時,朱鸞與火無害的身上,各自爆發出一股清亮亮如水一般,卻凜然無比的光華,凝成一只大手,將一道血光給擋在身外,激烈的交鋒著。

  “血神經?”鐘元親自與鄭隱交鋒過,卻是很熟悉這血光,一見這個,便知道乃是血神經獨門的血光。而在此地,能夠出手偷襲他門下的,很顯然,也只有血神君鄭隱了。

  鐘元隨手一個彈指,兩道天刑神火飛出,射在兩道血光之上,將其消餌。而后朗聲對著一方什么都不存在的虛空道,“神君,你乃是前輩,怎好與后生晚輩危難?”,

  “那個人原來是你!”,說話間,鄭隱出現。

  當然,顯現出來的,乃是團沙島主伍神師的形貌。

  “伍神師?!”朱鸞當時驚叫了起來。

  “不要叫錯了。眼前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血神君鄭隱鄭前輩,那伍神師,哪里有將鄭前輩打敗的本事兒?”鐘元立時間糾正道。

  “你倒是知道我的身份了,而我,還對你一無所知呢!”鄭隱一聲冷笑,道,“怎么,不自我介紹一番嗎?”,

  “在下紅木嶺掌教一鐘元!”鐘元知道,這萬象大手印一現”鄭隱肯定是明白過來,自己便是放他脫困之人,故而,卻也不再掩飾。

  “原來是鐘教主!鐘教主可真是后生可畏啊!”血神君鄭隱立時間道,“這整今天下,只怕都被你于鼓掌之間而不自知!真是好手段啊!”

  “神君這話卻是錯了!”,鐘元當下里回道,“世人看來,我無限風光,八面威風,卻是看不到,我走的每一步都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峨眉的實力太強,底蘊太厚,我紅木嶺根基卻是太淺,若不以種種形勢對峨眉派進行牽制,恐怕上一次峨眉派發難之時,我紅木嶺便不復存在了!

  于這一點兒上,我確實是利用神君牽制了峨眉派的一些力量,但是,神君捫心自問,是愿意出來天下橫行,還是愿意呆在那水火風雷禁之中,日日受著煎熬!

  另外,對于神君,我亦不是沒有補償。當日慈云寺斗劍,若非是我吹響了白骨吹,神君以為自己有機會在嚴賊嫣的眼皮子底下將紫那劍、青索劍取到手中嗎?”,

  “這么說,我還得感謝你的恩情了?”鄭隱面上浮現著一抹冷笑。

  “感謝倒是不必,還是那句話”神君與我各取所需罷了!”鐘元聞此,立時間回道,“當今天下間的形勢,神君比我還清楚。峨眉派看似這些時日僂縷出事,好似舉步維艱”但實際上,他擁有多么龐大的力量,神君應該比我更加的清楚!若非如此,神君也不會這般的千里迢迢,來到小南極,做出那好戲,詐死假扮伍神師了!”,

  “你不覺得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嗎?”血神君鄭隱的面色驟然轉厲。

  “神君,知道的多與不多,這并不是問題。問題是我擁有足夠的實力與神君對抗,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而你我又有著共同的大敵,既然如此”為何不暗自里結盟,一致對外呢!我還記得,上次神君還特意的邀請于我呢!

  須知,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啊!神君的破壞能力,我所深知,而握的破壞能力,神君想必也能夠有井估量!”

  “話說的倒是不錯,不過,要想與我結盟”光耍嘴皮子夫兒可是不行。”血神君鄭隱面色卻是轉為正常,道。

  “那神君又欲如何呢?”,鐘元即刻間問道。

  “你說有足夠的實力對抗于我,我卻是有幾分不信,你我出手較量一場,若是果真有足夠的實力。你所言的結盟,我便應下了。若是沒有,那你就拜入我的麾下,為我效命吧!”鄭隱當下里開口,淡淡的道。

  “不行!”鐘元對此斷然拒絕,道,“戰上一場,我并無不可,不過,這各件卻是太過不合道理了。如果我輸了,就要拜入神君麾下,那神君輸了,是不是也要拜入我的麾下,為我盡忠、效命?”

  “本神君會輸?簡直笑話!”血神君鄭隱毫不猶豫的道。

  “會不會輸姑且不論,神君敢不敢如此應下?如果敢的話,我隨時奉陪!”鐘九卻是意氣昂揚,渾身上下,都澎湃著戰斗的,宛如一個戰神。

  看得這個,血神君鄭隱的心中也禁不住為之一凜。他明白,鐘元這并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身具非常的自信。

  心念閃動之間,血神君鄭隱卻是朗聲大笑了起來,道,“果然不愧是坐上了中土大教之主的人物,氣魄不凡!隨我來吧!”

  說話間,卻是化作一道血光,射了出去。對于鐘元的逼問,卻是就此避而不答。

  對此,鐘元也不在意,身形一晃,也緊緊跟了上去。

  “上一次,你手掌三才清寧圈、天斑神砂等諸多至寶,我卻是兩手空空。那次交手,卻是讓我未免束手束腳,頗不爽利。我自從得到了紫青雙劍之后,念念不忘的,就是與你再戰一場,今日,終于可以得償所愿了!”

  “恐怕要讓神君失望了!”鐘元笑著道,“現在的我,也遠非當日可比。當日的我,不過幾件寶貝而已,而現在,我已經和一座人形寶庫差不了多少了。這次”神君若是再次遇到挫折,不會繼續的以此為借口了吧!”

  “當然不會,寶物,只要擁有一兩件足以,再多,也是浪費!”血神君鄭隱自信滿滿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說話之間,鐘元右手再度深處,凌空一劈。

乍然間,一道空間裂縫在血神君鄭隱的身邊出現,無數紫青二色火線,從中蜂擁沖出”密密麻麻的,縱橫交織,合成一道巨大、綿密的網羅,將血神君鄭隱罩  血神君鄭隱乃是觀察非常仔細之人,一眼便看出,這火線不是普通的火線,而是又一道道如意形的火焰構建而成的。鄭隱輪轉十幾世,此世又修行上千年,見識之廣自然非同常人,再加上先前已經挨上了兩記,記憶猶新”哪里還不明了,此乃是霸道之極的天刑神火?

  當下,其頭頂之上,血焰蓮花也升騰了起來,射出一道道玄陰血焰,每一道細小如豆,形如燈花,但一與天刑神火相觸,便瞬間暴漲,變得猛烈非卓。二者相互交擊,剎那之間,雙雙消失于無形。

  “太清兜率紫焰也被你弄到了手,果不愧人形寶庫之稱!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你一共能夠接的下我幾劍?”說著,血神君鄭隱雙臂一震,紫那、青索齊齊而現,環身旋轉,驟然間,兩劍相合,匯成一道紫青色的劍光,隨之,其人也沒入劍光之中消失不見。這時,劍光愈發暴漲起來,足足有數千丈長短,朝著鐘元,悍然的劈了下去。

  紫青之威,卻也不同,所過之處,虛空紛紛崩裂。不過,這些崩裂的碎片,卻并不亂飛,而是隨著劍勢,加持在劍光之上。鐘元手掌凌空一劈,隨后一步跨越,便往后倒退了十數里遠,離開了劍光的覆蓋范圍。鐘元自然不是怕了這一劍。之所以如此,卻是為了自家手段更好的顯威。

  遠離血神君鄭隱之后,如意金箍棒,即時間在鐘元的手中出現,雙手相握,暗自催動三盤殺劍,猛然的揮了出去。

  剎那間,如意金箍棒的棒身飛速的增長著,而棒頭,也不停的增大著。瞬息之間,便綿延了十數里,較之紫青雙劍的合璧之威,更勝三分。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空間徹底的爆碎了開來,亂流狂飆,周遭無數的云霧、雷電都紛紛往那裂縫之中沒去,片刻之間,這云雷仙島上空出現了難得的晴空。

  如意金箍棒,變大之后的仍然是實體,故而,卻是沒有出現絲毫的破損。而紫青劍光,終究只是劍光而已,卻是在這種猛烈無比的交擊之下,徹底的崩碎了開來,化作一道道的利劍,朝著四面八方迸射,撕空裂云。鐘元一棒揮出之后,身軀微微一股扭轉,卸了下力道,隨之,又一棒便砸了出去。這下子”血神君鄭隱卻是體會到了當時的伍神師的感覺毗——憋屈,無比的憋屈!鐘元一棒接著一棒,揮舞的是酣暢淋漓,但血神君鄭隱,雖然每一次都發出耀眼奪目的劍光,使得場面上看上去平分秋色,不遜色分毫,但是,每一次劍光破碎所帶去的反震,卻是讓其難受非常。

  如是,數十擊過后,鄭隱終究是受不了這種憋屈的戰斗了,當時,出言喝止。隨后,兩人的盟約達成。

  鐘元與鄭隱兩人的盟約,十分之簡單。就是相互約定,在峨眉派沒有完全的被打垮之前,兩家除了一些私人恩怨之外,必須一致對外,不得相互攻擊,破壞。為此,兩人各自立下了違反則未來不得成道的重誓。

  結盟之后,鄭隱卻是道,“鐘教主,既然我們兩家已經結盟,我也就不客氣了,卻是想要請你幫一個忙?”

  “神君請說,能夠幫的,我絕對義不容辭!”鐘元立時間回道,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事情很簡單,就是我希望你能夠將自己打滅徐神君,破碎元命神幡的事情給隱瞞下來,任誰也不要再透露出去。”鄭隱當時道,“我卻是希望利用這一戰,再次的為伍神師提高聲望!”鐘元何等樣人?略略一想,便明白鄭隱是打算如何做?對此,他卻也沒有什么意見,反正,折損的也不是自家的威名。不過,就這么白白的幫忙,卻不是鐘元的性格,當下,其開口回道,“這個我可以應下,不過,我也希望神君能夠幫我一個小忙!”

  “什么忙?”血神君鄭隱的眉頭微皺,道。

  “我想神君應該也很好奇,我出海到底是為了什么吧?”鐘元并沒有直接說,而是開口問道。

  “不錯,你與金鐘島的人雜和在一起,我卻是有些心中疑惑!”鄭隱卻也并不井言。

“其實很簡單,并沒有那么復雜!”鐘元笑著解釋道,“我紅木嶺現在的情況,神君應該也是明白的”名聲、威望,都差不多已經到得一個頂峰了。嗯要打破這牟枷鎖,再次的擴張,壯大,就必須有大動作才行  所以,我想要將紅木嶺改一個名字,重新開府,到時,遍邀天下修士前來觀禮。如此一來,卻是應該可以成的將這個枷鎖給破碎掉。不過”我紅木嶺終究不是峨眉,開府所需的一應東西,早就齊備,我們可是一窮二白。所以,我們紅木嶺的長老、弟子,除了必要的留守,其余的都已經分往各地,進行尋找,搜羅開府之時的一應所需。

  而我這個掌教,要捏羅的主要是點綴仙山的奇花異樹,以及招待嘉賓的珍果妙品!四十七島,各有特產,而今,神君身為烏靈珠之下的第一人,幫我挫羅一下這些東西,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吧!”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的心居然如此之大,我真不知道,與你結盟是不是養虎為患?”鄭隱突地感慨了一聲。

  “神君的心不是比我更大嘛!彼此彼此吧!峨眉一日還在,你我之間”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存在的!”鐘元立時間回道。

  “說的也是!”鄭隱灑然一笑,“打敗峨眉,乃是第一要務,至于你我之間孰高孰下,就各自看各自的手段吧!你說的事兒,我應下了!”

  “那就多謝神君了!”鐘元笑著拱了拱手,道。

  “彼此彼此吧!”鄭隱也回了一禮,隨之,其道,“那小子是你的弟子倒也罷了,那女娃兒卻走出身金鐘島,不會將秘密泄露出去吧!”

  “神君放心吧!我不但可以保證她不會將秘密泄露出去,還可以幫助神君將金鐘島一脈遷徙而走。如此,對神君應該算是不小的助力吧!神君準備怎么回報于我?”鐘元笑著道。

  “這恐怕不光是對我的助力吧!”鄭隱即刻間,明了了鐘元的想,當時回道,“對你的助力更大!相較而言,金鐘島亦屬小南極范圍的勢力,我反倒是吃虧了!不過,誰讓我癡長幾歲呢?就原諒你,不予計較了!”

  又將近一個月過去,鐘元一行終于踏上了朱鸞的家鄉,小南極散修永遠的避難所——金鐘島。鐘元一來到,立時便發現,這島上的地面非晶非玉,乃是堅硬非常的萬載玄冰,僅比季育雪魄珠的盤古冰層稍遜。光芒之下,一片銀色,通體晶瑩通透,不見一點塵沙之氣。更加奇異的是,如此堅硬光潤的地面,竟會生著許多不知名的奇樹。這些奇樹,每株均有七八抱粗細,其高多達一二十丈以上。樹身碧綠,宛如翠玉,瓊枝碧葉,上綴各色繁花。有的花大如盆,宛如一朵圓徑五六尺的白牡丹,千葉重重,天香欲染。有的花大如杯,滿綴繁枝,宛如朱霞錦樟,綿軟芬芳。有的鐵干挺生,直上二三十丈,到了樹頂,繁枝亂發,廣被十畝。每一枝上掛下七八丈長,形似垂絲蘭葉的翠帶,葉上又生著無數五色蘭花。偶然一陣微風吹過,花、葉隨同撥拂,看去好似一座撐天寶蓋,繁花如雨,五色繽紛,冉冉飛舞,似下不下。花葉相觸,發出一片鏗鏘之聲,如奏宮商,自成清簌,最為奇絕。舍此而外,還有無數種的奇花異卉,珍稀靈藥,總體看來雖然與別處的靈山差相仿佛,但是形狀更奇,花開更艷,數目更多,到處香光蕩漾,玉艷珠明。

  島上,無數的修士遁光起落,徜徉其間,一派的安詳、寧靜。鐘元很清楚,在小南極這種修士眾多,且多為心性邪惡之流的地方,混亂方才是正常之態。而眼前這般的局面能夠出現,也不知道葉繽究竟耗費了多少心血,方才換來。只可惜,在這般的大環境之下,這般的局面,終究是維系不了多久。

  看到這個,鐘元卻是響起了葉繽的名號,旁門第一女仙。這個名號,在葉繽之前,是被冠在依還圣姑伽因的頭上的。不過,在鐘元看來,兩者相較,葉繽才是實至名歸。而圣姑伽因,不過是佛門在暗中推動鼓噪起來的罷了。

  朱鸞在葉繽門下,雖然不是首徒,地位卻也頗高。

  本來,她想要將鐘元直接帶往大殿,但是,卻是被鐘元給拒絕了。他知道,葉繽一脈全是女弟子,故而,宮中素來少有男子出現,還是依禮而見,更為妥當。

  對此,朱鸞也沒有堅持,當先前去向葉繽匯報此番出外歷練的情況,以及進行通秉,任鐘元與火無害在這里閑逛。

  沒過多久,朱鸞便與另外一名女子一同來到,“鐘教主,家師有請!”鐘元聞此,卻是片刻也不耽擱,帶著火無害,跟隨著二人前往。

見到葉繽之后,鐘元卻是頗為詫尼  當然,并不是葉繽長的奇形怪狀,丑陋不堪,恰恰相反,葉繽生的花容月貌,美若天人,看上去只十五六歲許,亮麗異常。

  修士,尤其是女修士,漂亮才是常態,雖然葉繽更勝她人,卻也不值得鐘元詫異。他詫異的是,葉繽名聲轟傳天下三百余年,為庇護小南極的散流修士,手中斬滅的邪魔之流不知道多少,但是,其身上,卻是沒有一絲一毫殺氣的影蹤,整個人透發著一種圣潔、祥和的光芒。尤其是那雙眼睛,澄澈無比,純凈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雜樣氣息。

  “不會吧?難道這就是天生的佛性?也忒邪門兒了點兒吧!”鐘元卻是由前世的記憶里得知,葉繽后來由一個老和尚施展,被渡化入了佛門。不由自主的,鐘元升騰起了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佛門還真是虛偽,口口聲聲說眾生平等,尋常的路人卻從不去渡,要么就渡化那積年的老魔,要么就渡化這旁門中的絕頂女仙。老魔可以做打手”女仙可以娛聲色,極樂世界還真不愧極樂世界之稱?

  和極樂世界比起來,域外天魔的他化自在天終歸虛幻了些,說不得,一些老魔成日里為非作歹,興風作浪為的就是這一天。畢竟,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念及于此,鐘元立時間便下了一個決心,阻止佛門禿驢的行動。鐘元的心中轉過幾種盤算,但是表面上,卻是顯得一切正常,一應的客套,沒有絲毫疏漏。

  “鐘教主,血神君的情況,小徒已經于我說過了。鐘教主明顯是有足夠的實力的,不知,怎么任這魔頭這般的遺害小南極呢?”客套之后,葉繽立時開口道。語氣溫婉,不帶絲毫的煙火之氣。

  “葉道友與朱鸞不同,名聲播于中土,想來是在中土走動過不少時間的。既如此,就應該對血神君的情況有所了解,不知道,可能夠舉出一件其貽害人間的大惡來?”鐘元立時間回道,“他之所以被稱之為大魔,主要原因有二,其一,因情孽由正教輪為魔道中人;其二,修煉了魔教的最高典,也是禁忌之的《血神經》。所以,在我看來,由血神君統領四十七島,對于小南極的環境而言,絕對要比烏靈珠統領要好的多!

  至于今后引起的殺伐,有他沒他其實并無不同,因為大劫席卷而來,無論是中土還是海外,都逃脫不出去。小南極的修士有了組織,有了系統,死傷反而會小上很多!”

  “鐘教主這個就是在誑言了!道統之爭,理念之爭,卻是不比這尋常爭鋒,只怕綿延上千萬年都是正常!”葉繽又道。

  “葉道友考慮的太多了!以此劫之大,有沒有以后,還是兩說呢!”

  “鐘教主所言,或許有理,但這金鐘島,我們應該呆不下去了吧!”葉繽這時又道。

  “暫時不會有什么問題,血神君縱然再天縱奇才,想要完全的掌控四十七島,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但從將來的衍變來看,的確是如此!”鐘元也不諱言,直接道,“不過,恕我直言,以葉道友的秉性,這金鐘島的確不是一個好的根基之地。”

  “那依鐘教主之間,根基之地應該選在何處呢?”葉繽問道。

  鐘元伸出手,一指頭頂的天空,道,“天外神山!”

  “那里可是萬載寒蚿的地盤兒!”葉繽立時間道。

  “不要緊,將其誅滅之后,也就不是了!”鐘元自信滿滿的道,“與萬載寒蚿爭斗,奪取天外神山的事情,由我來做,至于收斂那些心性純良,不愿爭斗,只愿清凈修行修士的事情,就得由葉道友而為了。

  如此一來,一勞永逸,葉道友今后,也無需那般的辛苦了!”

  “鐘教主雖然戰力強橫,但是,卻也切末太過于輕視那萬載寒蚿,數百年來,想要剿滅她的修士多了,可是,一個個的,不是被其擒下作為仆役,就是成了她的口中食。根據我的估測,現在的萬載寒蚿,實力之強,恐怕已經足以和真正的天仙比肩!”葉繽倒是聽得朱鸞說了鐘元的神威,但是,畢竟未曾親眼見到,而萬載寒蚿在小南極,卻幾乎成為了一個禁忌的名字,更加的深入人心,她卻是不想鐘元因太過于托大而送掉性命。

  “天仙算什么,我師傅有不是沒有打殺過!”鐘元還未開口,這時,火無害卻是得意洋洋的嚷了一句。

  照理說,長輩交談,后輩這般的插口是很不禮貌的,但是,聽得火無害之言,卻是沒有人在意這個,一個個的,都被那內容給驚住了。

  “鐘教主居然打殺過天仙?”葉繽那一直平靜的面上,也禁不住現出了幾分驚愕。

  “沒有,不過一個天仙的分神罷了!”鐘元立時間回道。

  聽得這個,葉繽方才恢復了平靜。她雖然不知道鐘元打殺的天仙分神,并非是一般的天仙。但是,卻也明白,天仙分神的強橫,同樣是不容置疑的。擁有這般的手段,鐘元還真的是與萬載寒蚿可以一拼。

  “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陪鐘教主一起前往,作為助力!”葉繽又道。

  “不用了!”鐘元卻是搖了搖頭,道,“和斗比起來,召集修士的行動,更為的艱難一些。因為,我與血神君有約,現在卻是不能將其暴露出來,打亂他的行動。所以,就必須葉道友多多籌謀、思量了。”

  見得葉繽還有話要講,鐘元卻是沒有給其這個機會,直接截斷道,“我知道葉道友想要講什么,放心,我縱然殺不了萬載寒蚿,自保還是沒問題的。最終,若是真個無將天外神山拿下,人手召集起來,也方便撤離南極!”

  “鐘教主既然如此說,那我就不再堅持了!希望鐘教主此去,能夠一舉成!”

  鐘元在金鐘島呆了三天,除了采摘個中自己所需的珍果、奇花之外,和葉繽也多次論道。鐘元手中擁有數套完整的天書,廣博有余而精微不足,葉繽則是專擅一,對與別的門涉獵甚少。一番交流之后,兩人各自都覺得獲益匪淺。

  三天之后,葉繽與門下一眾弟子開始外出,行那聚斂修士之事,鐘元與火無害也行告辭離去,繼續自己的行程。

  因為聚斂修士乃是一項非常繁瑣的工作,故而,鐘元卻是沒有急著往天外神山趕去,而是依舊在沿途不停地搜羅。不過,有了血神君鄭隱的幫忙,鐘元卻是將四十七島給刻意的隔了過去。

  又過了半個多月,鐘元卻是來到了四十七島之中的白菱島附近。這里,就是甄氏雙童之母白明玉的家鄉,也是南極極地外的最后一座島嶼了。

  這里,同樣也是距離天外神山最近的地方,只有百里之遙。天外神山,顧名思義,并不在這片大地之上,而是游離在地竅之外的一塊懸空大陸,以天地元磁大真力和極光、太火等天地自然神力護持,乃是貨真價實的世外仙境。

  不過,鐘元并沒有從這里出發,而是繼續前行,前往極地冰原進行搜羅。雖然,極地冰原這樣的地方,罡風猛烈,冰雪交加,便是修士也沒有愿意來此居住的,但是,這般的惡劣之地,卻是最長孕育出上上品靈材、靈藥的地方。所以,鐘元卻是不會放過。

  五天之后,鐘元與火無害將整個冰原逡巡了一周,的確是找到了為數不少的好東西,尤其是一株銀花火樹,更是亮麗非常。

  有了這株銀花火樹,鐘元便可以將紅木嶺真正的變成一處永恒的光明之境。較之天外神山的小光明境和不夜城更甚。

  極地冰原搜索完畢之后,鐘元終于不再耽擱,架起遁光,沖天而起。

  這里距離天外神山所在,雖然不過三四千里,但是,這極地卻是與尋常之地不同,危險甚多,故而,鐘元卻也不敢太過于大意。畢竟,以他現在的本事,就是一身是寶,也沒有與天地自然之偉力抗衡的能力。

  正因為此,鐘元飛的并不快。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過去,鐘元頭頂之上,原本那明凈澄澈的萬里晴空完全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陰沉的氤氳之氣。鐘元以昊天寶鑒的青光將自己與火無害護持好,而后,速度稍稍減緩,沖入了其中。

  一進入這片氤氳之中,鐘元便覺得,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灘泥沼之中一般。周圍的氤氳之氣,粘稠,沉重,四下里擠壓而來,讓其在其中行進,頗有幾分困難。

  這還是昊天寶鑒青光護持的結果,此時此刻,鐘元真個無想象,自己若是以自身實力硬抗,能夠變成什么樣子。

  在這氤氳之中,人的五感也會在不知不覺間錯亂,若是沒有足夠堅定的元神修為,別說進入這里尋找天外神山了,能不能找到方向回去都是一回事兒。再者,這里到處都充滿了真磁之力,時而大爆發開來,發出強勁無匹的吸力或者斥力,若是警覺心不夠,躲避不過,只怕就會被送入險地,一命嗚呼。

  所幸,這兩方面,鐘元卻是都足夠的過硬。略略的觀察一番,鐘元便帶著火無害朝著一方飛遁而去。

  沒過多久,鐘元便發現,眼前驟然一亮。茫茫天宇盡成了云霞世界,極光橫亙于前,仿佛一道其長無比的光墻。上邊整齊如削,下半如山如林,如崗如阜,又類劍樹刀峰和人物花草之形,只是倒立芒尾,根根向下。奇光燦爛,幻化為五彩,氣象萬千,莫可名狀,極盡光怪陸離之致。然而,越是飛近,卻是發現,那極光的光澤便越暗,原本那精芒萬丈,綿亙千萬里的霞光,卻原來是一條奇長無際,不知多粗的氣體,形色非常的昏沉、暗淡。如此情形,卻是讓鐘元禁不住心中感嘆,這真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東西。

  鐘元加大了昊天寶鑒發出的青色光芒,方才沖入其中。這一進入,鐘元不僅沒有感到那應有的冷意,反倒覺得有些發熱。

  這時,火無害卻是指著一處喊道,“師傅,把九嶷鼎借我用一下,那黑點兒里內蘊著很多太陽金焰,對我的修行很有幫助,我想收取一些!”

  鐘元順著其手臂一看,卻是駭了一跳。

  那是一個僅僅巴掌大小黑色光影,呈現出不規則的圓形,呈六角狀,朝著四面八方放射著金色的芒雨,根根細如絲縷,長僅三寸,乃是太陽金焰凝縮到極致形成的太陽金針,其威能,較之太陽神光線更勝一籌。

  當然,鐘元駭然的并不是這太陽金針,而是那黑影,那是大氣之母,包容萬物,消弭萬物。休看其現在就那么點兒大,一旦膨脹起來,卻是足以彌天蓋地,而且,速度甚快。任是天仙,被其裹入,也難免被化為灰燼。

  一看得這個,鐘元二話不說,即刻間拉著火無害,飛速的倒退了出去,重新來到了外面的氤氳之中,靜靜的等待著。

  果然,不過片刻,鐘元便隱約看到那黑影驟然的擴張開來,也不知道變得究竟有多大,轟轟隆隆,無盡的滾雷之音,如山崩海嘯一般發出,密密麻麻,連綿不絕。

  這般的情形,足足持續了約莫半個多時辰,方才停止。鐘元又等的一會兒,直到完全聽不到絲毫的生息了,方才重新進入。

  感受了黑點先前那股子聲勢,火無害卻是也不敢再說收取這個,收取那個的了。鐘元帶著他,很快便穿過了這片極光區域,沖入了一片灰白色的光幕面前。

  這光幕,其實并非是真正的光,而是混元之氣,內里到處都是連綿無盡的太火。鐘元在其中不停的逡巡著,一邊躲避著內里巨大如流星一般的太火團,一邊確定著方位。約莫盞差夫兒之后,鐘元終于找到了一處混元之氣稍顯得稀薄的門戶。

  這門戶,乃是當初開創天外神山勝境的幾位古仙聯手開辟而出。

  因為,他們本就存的乃是避世之意,故而,這里并不是一個完整的通道。所謂的稀薄,只是相對而言,實際上,這里擁有的混元之氣,仍然足以將尋常的地仙壓成肉泥。不過,每年一度的極光衰弱只是,這道門戶便會自發的發動一種禁,將這里的混元之氣大肆的宣泄出去,使得其連尋常散仙都可以通過。

  天外神山之中,靈藥丶靈材無盡,故而,以前每年那個時候兒,不僅小南極的修士,便是更遠海域的修士,都會趕來,前去其中采摘。不過,自打萬載寒蛀入主天外神山之中的光明境后,因其兇殘暴虐,卻是使得來此的修為大為減少。就走進來的,也只敢在外圍尋找,不敢深入。

  這一次,鐘元卻是沒有那個幸運,趕上那一天,所以,他想要進去,就只能自行劈開混元之氣,硬闖了。

  立于門戶之外,鐘元即時間取出了如意金箍棒,運轉三盤殺劍,猛然的朝著那混元之氣劈斬了過去。

  龐然巨力,硬生生的迫開混元之氣,在這處空間撕開了一條裂縫。而后,其帶著火無害一步跨越,來到了光幕的另外一側。

  一跨越過通道,鐘元便聽到了那洶涌澎湃的海濤之聲。舉目下望,卻是發現,下面是一個幅員三四千里的島嶼,懸浮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之上。

  雖然,鐘元早就清楚,所謂的天外神山,并不僅僅是一個座山,而是一個小世界,但是,看到這般的磅礴大氣,也禁不住有些震動。

  這島上,除了邊緣地帶宛如懸崖一般,高出海面甚多之外,中央之地,盡皆向下凹陷進去近千丈,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盆地。

  盆地之中,無數大大小小的山峰遠近羅列,大多都只千丈左右,不過與島嶼四壁差相仿佛,唯有極少數的山峰,兀立而出,高達數千丈,可以站在峰巔,遠眺四方景致。

  這些山峰,看起來俱個如美玉堆成的一般,晶瑩剔透,閃耀著各種光澤。上面各自生著不少奇花異樹,遙望過去,也似晶玉之質,不是金光燦爛,便是錦色輝煌。有的花朵生得奇大,從來未見。如非樹身高大,老干丫權,螻屈飛舞,姿態生動,簡直不像是真的。無盡光林之中,還有無數的金碧樓臺錯落其間。下面的地上也是一樣,亮白如銀,平滑如鏡,處處花林,燦若錦繡,繁艷無倫。由上望下,到處仙山樓閣,霞蔚云蒸,簡直是美到了極點。

  看到這個,鐘元就明白,自家紅木嶺今后建設該要努力的方向是什么。

  “如此好地方,卻是僻處這邊荒之地,真是可惜了!”這時,鐘元卻是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感慨。

  他很清楚,天外神山這種好地方,若是在中土,肯定能夠發展成為一個無上大教。而在這里,就只能是偏安之局。

  “師傅,我們不下去嗎?”這時,火無害開口道。

  “不急,萬載寒蛀警覺非常,我們暫且不要打草驚蛇,先行往不夜城,探聽些消息再做決定”丶說話的同時,鐘元細細的瞅了一下這里的格局,而后,就帶著火無害,沿著這光幕,朝著島嶼北邊的不夜城飛去。

  不夜城與萬載寒蛀占據的小光明境,卻是被一座少有的高峰給隔開。山兩側,景致差相仿佛,都是仙家勝境。不過,小光明境卻是少有人蹤出現,而不夜城這邊,不僅那城池之中,宛如鬧市一般,熱鬧非常,就是外圍,也有著不少的修士在采摘靈藥。

  無形之中,萬載寒蛀的兇殘,再次彰顯無遺。鐘元于此地落下,而后,便朝著附近最近的一個修士飛遁了過去。因為,他卻是看出,整個不夜城之上,都加持著厲害無比的禁,沒有通行之令,卻是根本無進入到不夜城之中。

  “這位道友,貧道鐘元,有禮了!”鐘元當先拱了拱手。

  那人看見鐘元,立時間面露喜色,道,“這位道友乃是新來不久的修士吧!,,

  “不錯,道友何以得知?”鐘元問道。

  “看鐘道友的模樣就知道了。”那人立時間回道,“這里能夠四處走動的修士,都屬于不夜城管轄,相互之間早就認識了。只有鐘道友這樣的新來之人,才會陌生!”

  “怎么,難道小光明境就沒有一個人出來嗎?說不得,我就是那萬載寒眩派出來的臥底呢!”鐘元問道。

  “哈哈——”聽得這個,那名修士卻是大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方才收斂一些,道,“不好意思,我也不想這樣,實在是因為,每一個新人來到這里,幾乎都會問這一句話,好像不這么說,不足以顯示自家的聰明機變一般。”

  說到這兒,其頓了一頓,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好了,這種事情,在萬載寒眩剛剛入主小光明境之時,卻是有過不少次。可是,自從她發現,錢康城主在不夜城的守護禁制之上,加持了識別其氣息的一件秘寶之后,就沒有再這樣做過了。因為,那些人,過來也是直接送死而已。”

  “原來是這樣!”鐘元聞此,也笑了起來。隨之,其又道,“還請道友幫忙,代我向不夜城主錢康通秉一聲,就說中土南疆紅木嶺掌教鐘元前來拜訪!”

  “原來是鐘教主,真是失敬了!且請稍待!我這便過去通報!”立時間,這名修士的神色大變,變得頗為的恭敬。

  如此的反應,卻是將中土修士與海外修士的區別,展現的淋漓盡致。

  中土,乃是修士之起源之地,傳承多多,而且代代皆有無上高手,蓋壓四方,故而,中土修士大都有一種對海外修士俯視的感覺。而海外修士本身,在見到中土修士之時,卻也會不自覺地尊崇。

  即便是海外修士的修為,比之中土修士還要高,只要不是差距過于離譜兒,都會這樣。

  當然,有一個前提,教3鋇除外。刀四3

  不過片刻,自不夜城的禁之中,卻是飛出了一道遁光直直的往鐘元這里飛來。距離百十丈,便即落下慢慢的走了過來。

  那人,羽衣星冠,溫文爾雅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子威儀當時,鐘元便即確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不夜城主錢康。

  “未能大禮相迎,實在是對不住鐘教主了。不過,貧道確實是事出有因,具體緣由,我們進城之后再談!,錢康來到鐘元身邊,當先行禮,而后,以神念傳音道。

  對此,鐘元卻是淡淡一笑,表示不介意,而后點頭,帶著火無害,跟隨錢康進了不夜城。

  來到錢康的城主府,落座之后,錢康卻是先行開口道,“鐘教主,自打萬載寒蛀入主小光明境之后,我已經不曾外出往中土走動過了,對于貴派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不知道,貴派上一任的紅發掌教現而今如何,可是已經羽化飛升了?”

  “沒有,天仙的境界,哪里是那么好修持的!,,這個,自然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故而,鐘元卻是立時間同道,“不過,紅發師兄候大進倒是真的。現在,除了傳授弟子之外,便是自行參修,天仙,卻也有望!”

  “真是羨慕紅發掌教啊!”錢康聞得如此,面上卻是絲毫不加掩飾的露出了羨慕之色,“我們上次相見之時,也曾經印證過,那時的修為,卻是差相仿佛。可是,這數百年來,我卻是毫無寸進。否則,也不至于被萬載寒蛀這個妖孽給壓制著,日日在此苦守,連絲毫仙緣都撞不得了!”

  說到這兒,錢康卻是驟然站了起來,朝著鐘堯一禮,道,“鐘教主,你身為中土大教之主,藝業定然非凡,我卻是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夠答應!”

  不用錢康說,鐘元便能夠猜出要幫的忙是什么。他來的目的,也正是這個,自然不會說那些推諉之類的話,當時便道,“錢城主這是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就走了。我只要有能力,豈會袖手?,,

  “那我在這里,就先行謝過鐘教主了!”錢康又拱手行了一禮,方才坐下,道,“我想要請鐘教主幫忙的,就是和我們一起,伏擊那萬載寒炫。

  鐘教主乃是中土之人,對萬載寒蛀可能不是很了解。此物乃是上古蛀蟲沾染了龍族血脈之后,長成的異種,被之前主宰小光明境的三位女仙,鎮堊壓在這里。她們本意是想以禁煉化其惡根,好將其引入正道,孰料,三女仙飛升不久,她便拼著身受重傷,從禁之中脫困,潛伏在海中,大肆的吞吃海中生靈,養好了傷勢,恢復了力。而后,便大搖大擺的以三女仙入室弟子的名義,入主了小光明境!

  這萬載寒眩,最初之時,神通并不強我多少,故而,卻是絲毫不露惡跡,等到其發現了三女仙遺留的道書之后,力大進之后,便恢復了本性,大肆的攝取來此的修道之士,與其交合,吸取修士的元精來壯大自己,吸干之后,便直接吞吃掉。可是,這時候兒,整今天外神山,已經沒有人能夠制得住他了。

  這些年來,被其吸干吃掉的修士,怕不已經數千了!”

  說到這兒,錢康頓將了一頓,接著道,“我們早就有心除掉于他,可是,一直卻是實力不足,只能夠勉強的進行防守。雖有心對外求援,但那萬載寒眩卻是防范甚嚴,每次到得那門戶開放之日,便會潛伏在側,許進不許出,所以,最近百多年來,我們的實力幾乎都沒什么增長!

  不夜城的禁,經過萬載寒眩多年來的攻打,早就殘破非常了。這樣下去,不出十幾年,便會被轟破。所以,這一次,我們是鐵了心,準備施展那禁忌陣,趁著萬載寒蛀來襲之時,將其重創,好空出足夠的時間,對禁進行修復。也正因為此,所以,不能對鐘教主大礻匕相迎,免得惹得了萬載寒眩的注意,讓其有所警覺。”

  “錢城主的意思是想要讓我一起出手,對付萬載寒蛀吧!”這時,鐘元開口道。

  “不,鐘教主無需親自出手!”錢康卻是搖了搖頭,道,“鐘教主一旦出手,被那萬載寒蛀發現,恐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我們是想要鐘教主在出去之時,幫忙延請一些朋友,共同將這萬載寒眩誅滅。”

  聽得這個,鐘元卻是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錢城主,求援這事兒我是幫不了你了!”

  錢康本以為鐘元肯定會滿口答應的,畢竟,對其而言,也就是順道的事兒。可是,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這個,當下里,滿面的失望。不過,鐘元緊接著的話,卻是讓其又振奮了起來。

  “因為我此來,就是來誅滅萬載寒蛀的!”

  錢康當時道,“鐘教主就是為這萬載寒蛀而來,莫非,有必勝的把握?”

  “必勝的把握,我是不敢說,但是偷襲的話,分,應該還是有的!”鐘元回答的異常輕描淡寫,“說實話,我這次來見錢城主,就是因為錢城主與萬載寒蛀對抗多年,對其諸般的情況了如指掌,所以,前來討教一二。

  另外,看看錢城主手中有沒有能夠避過萬載寒眩感應的寶,讓我可以從容選擇時機,對其一擊必殺!”

  “哼,當然有!”錢康卻是明白,中土之人,越是有大本事,就越顯得謙虛。鐘元這個模樣,卻是讓其明白,鐘元的手中,肯定是有著強力無比的殺手銅的。大禍患,很可能就此消除,錢康自然是振奮無比,滿面前是笑容。

  不過很快,錢康的面色便恢復了冷靜,略略沉吟了一下,道,“鐘教主,萬載寒蛀每日里吸納修士精元,吞吃諸般生靈血肉,實力天天都在提高。就其表現出來的,已經足夠恐怖了,有沒有隱藏的實力,就是我也確定不了。

  我覺得,還是不要倉促行事,我們計較一番,再做決定!”

  “當、當、當、…”

  鐘元與錢康正在敘話,聽其解說著萬載寒眩的諸般情況,突然間,一陣清脆之極的鐘聲響起,急促、密集,宛如雨打芭蕉一般。

  這時,錢康卻是道,“鐘教主,萬載寒眩來襲了,很快,你就可以看到她施威的情形了。鐘教主修為高強,料來,肯定能夠從中看出更多!”

  說話間,信手一點,一點靈光飛出,落在大殿中堊央懸掛的一面青銅古鏡之上。立時間,鏡中顯現出乎不夜城外的情景。

  一眼,鐘元便即看到,虛空之中,一個體長十丈的怪物,絲毫不加掩飾,駕著一道墨綠煙云,光明正大的朝著不夜城飛沖而來。

  那怪物,整體看來有幾分像是蝸牛,具有六首、九身、四十八足。頭作如意之形,當中兩頭特大,頭頸特長。一張張平扁的大口,宛如血盆,卻沒有絲毫的牙齒。

  “這便是那萬載寒眩了!“一旁,不夜城主錢康道。

  鐘元將頭微點,繼續看著。

  那萬載寒蛀,飛臨不夜城上空之時,不夜城中的修士,也已經盡皆出來,各自按照早就安排好的陣勢,組合起來,分成波次,一的將自己的寶、飛劍,放將出去,對萬載寒蛀進行進攻。

  而那萬載寒蛇,卻是好像根本就沒看到一般,將身下的墨綠色煙云一震,彌漫開來,將整個不夜城都包裹知道那第一波飛劍、寶臨近身軀,其中的一只巨口方才一個噴吐,射出一道碧綠妖光,將其盡數當下。

  這時,萬載寒蛀仰天一聲咆哮,宛如九天炸雷。

  剎那間,其身形飛速的暴漲了起來,短短的須爽之間,便化作了數千丈大小,周身軟膩膩的,六張巨口之中,不停的往下滴著腥臭的涎水,綠油油的,看起來惡心非常。

  這些腥臭的涎水,一行落下,與不夜城的禁屏障相觸,立時間,發出一陣嗤嗤啦啦的響聲,無數霞光暴起,又黯淡下去。

  看到這個,鐘元便知道,這萬載寒蛀的口涎,也是劇毒無比之物。

  萬載寒眩一行變大,立時間,那四十八條各有三五千丈長短丶百丈粗細的妖足利爪齊齊而動,宛如四十八座小山一般,狠狠的朝著不夜城的禁制屏障轟砸了下去。

  “轟、轟、轟、…”

  每一次妖足抽打而下,都會引起震天的轟響,不夜城的禁屏障的光霞,也會被打的朝里深深的凹陷進去。甚至連不夜城本身,都有幾分晃動的感覺。

  鐘元本身就是一個以力取勝,以力稱雄之人,看到這般的情況,很是輕松便判斷出,這萬載寒蛀每一只妖足抽打的力量,都只比其本身的力量稍遜分毫。四十八只妖足合力,不知道比他的力量大出多少倍。

  這個時候兒,鐘元的面色也不由得鄭重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先前對于萬載寒眩的估詩,還是有些低了。當然,也還不到那種足以令其喪膽而逃的地步。畢竟,他擁有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諸多強橫無比的寶。

  很顯然,這種以力制勝的手段,最是讓人頭疼,尤其是躲無可躲,只能夠抵擋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了。不夜城無數層的禁禁制,都是被萬載寒蛀如此硬生生的震碎的。所以,此時此刻,不夜城中所有的修士,都開始將進攻的目標,轉向了他那妖足與身軀的連接之處。

  沒辦,因為唯有這樣,才有可能對萬載寒蛀的攻擊造成影響,使其不那么順暢。其余的地方,萬載寒眩猴妾次連抵拖鋒做得抵搖任其打在身上,縱然是在其身上割開很多的傷口,她也不在乎。

  如是的攻擊,一具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

  這時,萬載寒眩的六個巨大腦袋,各自做了一個好似打哈欠的動作,而后,身形飛速的縮小,重新變成十丈左右,將墨綠煙云一招,乘坐在其上,不緊不慢,搖搖晃晃的往小光明境飛去。

  “這萬載寒蛀現在怎么跟喝醉酒了一樣?“鐘元見得這般的情景,卻是問道。

  “這可能是她異變之后特殊的體質吧!“錢康立時間回道,“這萬載寒蛀,每天都要和無數的修士或生靈交合,吸取其元精,而后,吞吃無數的生靈,吸取其血肉,來增厚自己的修為。每次如此之后,她的身體就會自行醉眠,來化納體內無數的異種力量,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左右,醒來之后,與其自身性質相近的力量,或者比較好吸收的力量,便會被其化納干凈,而剩下的,便是很難化納的,或者跟本不能被其吸收的。

  這時,她便會過來不夜城,大戰一番,一邊將那些多余的沒用的力量給消耗掉,另一邊,則盡可能的通過這種激烈的交鋒,使得一部分力量發生變化,使得其能夠化納、吸收。這時她的醉眠,就是在二次的化納異力,增厚修為。”

  “如此良機,豈不是偷襲的大好時候兒?為何錢城主不趁機大肆的進攻一番呢?就算起不到多少效果,能夠擾亂他,不讓其那么安生的增強,也是好的吧!“鐘元又道。

  “這個我們當然做過!“說到這個,不夜城主錢康的臉上,便滿是苦色,“的確,這時候兒的萬載寒蛀腦子有些混沌,不太清楚,可是,一旦攻擊超過某個范圍,其便會變的狂暴無比,這個時候兒的她,比之其清醒的時候,更加的難纏丶可怕。

  因為其清醒之時,還會有防御、躲閃等等念頭,可是這時,他卻是絲毫都不在乎自身的傷勢,完全的硬打硬拼,以命換命。她那妖軀之龐大,鐘教主也看到了,即便是被打滅個百十丈的軀體,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吞噬一些修士和生靈全回來了。

  那一戰,我們足足葬送了上百名同道的性命,比我們抵御其百多年葬送的人都多。這個拼兒,我們實在是拼不起。

  而且,之后我們才知道,她還有恐怖無比的再生能力,只要其中堊央的兩個主頭未傷,七日之內,一切軀體,都可以再生出來。我們那一戰,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的戰果!”

  “無上神力、不死之身、再加上強橫無比的力,這萬載寒蛀,的確是厲害無比啊!要除掉她,當真是不容易!”聽得這個,鐘元也禁不住眉頭皺起,感慨的道。

  “現在,鐘教主可還有足夠的信心,誅滅這萬載寒蛀?”錢康見此,踟躕了一下,開口問道。

  “擊敗她,打殘他,我還有足夠的信心,但是能否將其徹底的鏟除,卻是不好說了!畢竟,她也不是那種死心眼兒,明知必死也不逃跑力”鐘元也不諱言,直接道。

  “那若是萬載寒蛀身負重傷呢?”錢康面色之上閃過一抹堅毅,道。

  “錢城主的意思是”,?”

  “不錯!“錢康點了點頭,道,“我準備與諸位道友一起,施展那禁忌之術,在那萬載寒蛀再來襲擊之時,將其擊成重傷。那時,她大戰完畢,卻是必定要醉眠。這時,鐘教主再行偷襲,只要引的其狂暴起來,起碼三五天之內,她的腦袋是不會很清醒的。那時的他,哪怕是受創再重,也肯定不會有逃走的想。

  只不過,前提是,鐘教主卻是須得能夠扛過萬載寒蛀那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今日她那妖足的恐怖,鐘教主也是見識過了的。而那狂暴之時,恐怕要更勝三分!”

  鐘元聽得這個,卻是立時間道,“沒有問題,我之力量,并不遜色于她,這般的攻擊,我自信還接的下!”

  “如此,那我們便這么定了!”錢康滿面歡喜的道,“鐘教主,今日萬載寒蛀的攻打已畢,接下來卻是不會有什么事兒了。這里,也無需我再坐鎮,我也要前去修煉那禁術,鐘教主可要前去觀看一番?”

  鐘元并沒有矯情的說什么不去之類的話,而是問道,“方便嗎?”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說著,便帶著鐘元,一路穿行,來到了地下的一個  這間密室,通體由一種火紅的晶石構建而成,四壁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地上刻畫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陣圖,頂上則浮雕著一副巨大無比的圖畫,畫的是上古之時,十日齊出,肆虐大地的場景。

  此時此刻,密室地上,卻是盤膝坐著九個修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每個人頭頂上的太陽,都發著灼灼光焰,垂下一道實質的金色洪流,灌注在他們的身體之中。而他們的身外,卻是有一個巨大無比的三足金烏蘇子時隱時現。

  “這是我不夜城先輩改良自妖足金烏一脈的門—十日禁術!只需短短三個月的修煉,便可以暫時化身太古之時統御天地的神獸之王一三足金烏,威力莫大,尤其是十人同修,聯合一起,布下十日滅世大陣,更是厲害無匹!”

  “既然是禁術,想必動用之后的代價不斐吧!“鐘元問道。

  “是啊,使用之后,我們所有人的修為,都要跌落一階,變成散仙!“

不夜城主錢康詳細的解說了自家十日禁術的情況之后,當時,毫不避忌的盤坐在了最后一只太陽的下方,運轉法門,開始牽引陣勢變化,使得純正無比的太陽之力垂降下來,將其淹沒剎那之間,一只碩大無比,隱有鋪天蓋地威勢的金烏法相顯化了出來鐘元就在一旁,暗暗的觀察,體悟,對其所能發揮出來的效果有了本質的了解之后,悄然離去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每一日,幾乎在同一時間,萬載寒眩便會跨越小光明境與不夜城的界限,大肆施威,對不夜城的禁法屏障進行一番猛烈的沖擊攻擊滿一個時辰左右,再度準時離開,片刻功夫兒都不多呆如是,很快,七天過去了  到得第八天上午,錢康與一干閉關修煉十日禁術的修士終于出來“鐘教主,等的心急了吧!其實,在你來之前,我們便已經修煉成功了,只是,對于這種力量還不能運用純熟,所以,一直在進行適應現在,終于得心應手了,今日,我們就要給萬載寒眩一個好看”

“錢城主、各位道兄,那我待會可要看各位大展神威子!”鐘元知道,大戰之前,士氣最重要故而,卻是笑著道  “我們的大展神威只不過是基礎而已真正定鼎,還要看鐘教主!”不夜城主錢康當時回道說話之時,還從懷中取出一只尺長的白玉圭,遞給了鐘元“這是我不夜城一脈的城主令符,于隱身一道之上,最有妙用當年偷襲,我便是持此玉圭帶諸位道友同往的,萬載寒蛀絲毫都沒有察覺,鐘教主一人更無問題!”

鐘元接過之后,也不客氣,直接將自己的法力灌輸了進去即刻間一道迷蒙白光迅速彌漫了他的全身,剎那間其完全的消失不見鐘元飛遁而出,在整個不夜城中逡巡了一圈,皆無人發現方才回來“鐘教主可還滿意?”鐘元回來之后,錢康立時間問道  “很滿意!這一次萬載寒眩想不死都難!”

  “嗚呀一——”

一聲強勁之極的破風聲響起,萬載寒眩依舊駕著那墨綠煙云,不緊不慢的飛了過來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吞吸的元精和血肉多了,有點兒消化不良,急需大肆的宣泄,看起來,卻是懶散了許多她并沒有在高空,凌空抽打,卻是將整個身體盤曲在那禁制屏障之上,震動妖足,猛烈的拍打,同時,張開六只巨口,如洗盤!般吸附在光屏之上,劇烈無比的吞吐著如此的攻擊,絲毫不比先前稍遜,不夜城的禁制屏障,仍然是震蕩不休,不夜城也不停的晃蕩OM不過,她這般一來,不夜城之中,修士的進攻卻是方便了許多,很多以前無法攻擊到的死角,都能夠進行攻擊短短的片刻時間,萬載寒蛀身上,已經多處了無數道豁口這些豁口,她也絲毫不動用自己的恢復能力去彌合,就這么任體內的綠色血液流淌出來這些綠色血液本身,也是一種侵蝕力非常厲害的毒藥,在禁制屏障之上流淌,伴隨著嗤嗤啦啦的聲響,無數禁法被消弭一空不夜城之外,不遠之處,鐘元與錢康等十位修煉十日禁術的修士盡在“看來,此番萬載寒蛀的覆滅的確是天數注定!她現在這樣子,肯定是被他擒拿的修士之中,有人觸怒了她,讓其沒能按照自己的詩劃進行,提前將其元精吸干,這下子,她待會兒昏醉的時間和程度,肯定會更深!,不夜城主錢康看到這個,卻是頗有興奮之色的道  其余修煉十日禁術的修士,也是如此其中一人更是道,“我們要不要現在就行出手?”

“再等一等,讓萬載寒蛀的警戒心再降低一點兒之后,我們再動手!”錢康搖了搖頭,道其雙目,瞬也不瞬的盯著萬載寒眩,顯然,是在進行判斷,最佳出手的時機是否到了  約莫盞差功夫兒過去,驟然,錢康一聲喝令,“準備動手!”

說著,錢康本身雙臂一震,無數扭曲的金色紋路從其身體之中透發出來,虛浮在空中,一番組合之后,化為了一只丈許大小的三足金烏  這虛幻法相一現,錢康本身的身體也開始膨脹了起來,瞬息之間,真身便與法相合二為一,那三足金烏畿碘噲化為了一個實體,神威凜凜的站在鐘示的面前刀3

  這三足金烏身披金霞,頭有高冠,三足鼎立,暗合道韻,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無上的威儀讓一旁觀看的鐘元,也禁不住暗自贊嘆,不愧是太古曾經統御三界的仙神之王!

僅比錢康稍稍慢上一線,其余的九名不夜城修士也各自化為了一只三足金烏此時此刻,鐘元也大力的催動著白玉圭的神光,將他們的氣息完全的遮掩,使得他們不會在出手之前,被萬載寒眩感知到,能夠一舉取到最佳的戰果十只三足金烏,都竭力的將所有的力量收斂在體內,但是,那無形的波動,卻是難以盡掩置身十只三足金烏中間,即便是鐘元,也感覺有些壓抑,覺得頗不舒服如果不是鐘元很清楚的知道,這些都是他的同道的話,只怕會直接的拎出如意金箱棒,一通亂打,將他們盡皆打飛出去“我們付出了偌大的代價,此戰,務必各盡全力,取得最大的戰果!”錢康仿佛真個化身成為了三足金烏,卻是不再開口說話,而是以神念波動傳達心中意思這一聲無聲的咆哮過后,錢康所化的三足金烏宛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速的激堊射而出,劃哼破長空,朝著萬載寒眩飛了過去錢康所化這三足金烏,只有丈許大小,與人比起來,自然是龐大、威猛之極,但是,與。萬載寒蛀那足足數千丈大小的軀體比起來,和撲火的飛蛾簡直沒有什么兩樣當然,萬載寒眩若是真的將其當做飛蛾,肯定會是一個很凄慘的下場不得不說,錢康選的出手時機很好這一刻,萬載寒蛀的六只巨大頭顱,都緊緊的貼在不夜城的禁制屏障之上,一顫一顫,發動著巨大無比的吸扯之力,將那守護禁法直接的吞吸到肚子之中,為其強橫無比的妖光丹氣化掉三足金烏雖小,但凜然而出的波動,卻是駭人之極,故而,三足金烏一現,萬載寒蛀便有所感應可是,三足金烏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當真是如光如電,剎那間,便到得了他那頸項之處,簸箕大小的三只利爪,兇狠無比的朝著萬載寒眩的三個頸項抓去其中一只利爪所要攻擊的目標,赫然乃是萬載寒蛀根本的兩只主首之一萬載寒眩身上,任何地方損失了都沒有關系,七日之內,都能夠通過吞吸元精、血肉重新的恢復過來,唯有這兩只主首不行,毀滅一個,就損失一個,兩只全毀,這肉身也便算是報廢了當下,萬載寒眩素來都不輕現的元神,出現了一個,卻是一個面目絕美”讓人驚艷無比的裸身絕世美女不過,這美女的雙目,卻是爆閃著兇戾的光華身軀一震,大蓬大蓬的碧綠妖光從其身上迸發出來,攔截在錢康所化三足金烏的前面萬載寒蛀以本命元神催發的妖光,自然是不同凡響,不過,錢康此時的實力卻也非比尋常驟然間,三只利爪之上,都騰起了金燦燦的火焰,熱浪駭人,仿佛能夠在瞬息之間,婪山煮海一般  “嗤啦、嗤啦、嗤啦、…”

碧綠妖光終歸是倉促而發,在金烏利爪和金色火焰的合力之下,一層層被撕裂開來見得如此,萬載寒蛀這美女元神,卻是顧不得旁邊的兩只副首了,調整妖光,全力的護持主首  “咔!咔!”

兩聲清脆悅耳之極的爆響,萬載寒蛇的兩只副首,當時被抓斷了開來,隨之,金色火焰宛如跗骨之蛆一般附著其上,猛烈的燃燒著,剎那間,化為灰燼而主首,因為萬載寒蛀妖光全力防守之故,雖然最終仍然突破,但卻力竭,只在其上拉出了一道口子,并未能夠將其真正的打滅與此同時,還有四只金烏建功,分別將萬載寒眩的一只妖足給硬生生的撕扯而下,裂為了碎片,鮮血狂噴而其余的五只金烏,卻是各自被一個模樣一模一樣的裸身美女給攔截了下來,虛空大戰,大蓬大蓬的碧綠妖光和金色流焰被崩散出去,也不知道毀卻了不夜城外多少好東西這些身體的美女,正是萬載寒眩六首修持出來的六大元神錢康這一擊之后,萬載寒蛀的腦袋終于從不夜城的禁制屏障之上離開,扭轉了過來見得如此,錢康絲毫不敢怠慢,將身一縱,便沖天而起  而其剛剛所在之地的虛空,卻是被一股僅有兒臂粗細的碧綠光柱給硬生生的打爆了開來,到處都是亂流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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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綠光,正是萬載寒蛀的最強手段——丹氣。

  萬載寒眩,雖然淫兇暴虐,但是,卻也有心證得上乘果,故而,這丹氣,如非情非得已,他卻是根本就不愿意動用的。這一次,若非是其這幾百年來,頭一次吃這么大的虧,只怕他仍然不舍得用。

  只可惜,錢康與其對抗了數百年的歲月,對其的種種手段,實在是太過于熟悉了,讓她這石破天驚的一擊,卻是落到了空處。

  錢康振翅沖天而起,隨著高升,身軀也開始變得龐然起來,到得差不多千丈高空之時,整個也化作千多丈大小,周身金色光焰滾滾,仿佛真個如同一輪烈日一般。

  錢康飛起的同時,其余的九只金烏也各自振翅飛起,化作小山一般大小,翅膀展開,遮避了周遭的天空。

  十只金烏在錢康的指揮下,排成了一個陣勢,齊齊張口一吐,十道金色流焰匯成一股足有數丈粗細的巨大金色光柱,轟然擊下。聲勢浩大無邊,周遭虛空都虛化了下來,有的地方甚至變得無比的暗淡。

  看上去,這道金色光柱仿佛是從另外一個空間劈斬而下一般。

  萬載寒眩,驟然吃此大虧,自然是心中暴怒無比,再也維系不住原先懶散的模樣,晃將一晃,碩大無比的身軀長身而起,宛如撐天而起的天柱,直直的朝著那金色火柱撞了過去。

  當然,萬載寒蛀還沒有傻到用自己的頭顱的份兒上,十數條巨大無比的妖足,道道有如劈山斷海的長鞭,狠狠的抽打在金色光柱之上,頃刻之間,金色光柱便完全的崩解開來,化作一道道的金色流焰,四下里爆散開去。

  萬載寒蛀繼續沖天而起,認準了錢康,進行攻擊。不過,這時錢康一聲長嘯,十只小山一般的金烏在虛空之中靈活無比的游走,游走之間,一道道微不可查的空間裂縫出現,隱匿在原地,相互勾連,形成了一個隱秘無比的空間之網。

  萬載寒蛀的十數道妖足利爪,剛剛探將過來,還未真正施威,驟然間,這些空間裂縫齊齊的出現,罩將下來。一瞬之間,這些妖足利爪被分解成了無數的碎塊兒,隨后,被那些裂縫吸扯了進去。

  這空間裂縫形成的網絡,并沒有就此消失,而是繼續向下,往萬載寒蛀的頭顱壓落。這時,萬載寒蛀卻是沒辦,只能夠再度噴出一道碧綠光柱,將整片空間完全的破碎掉,再行重組。

  空間風暴肆虐之下,十只金烏也不得不暫避鋒銳,散開了陣勢。

  這時,萬載寒眩卻是明白了過來,自己想要輕松拿下這些三足金烏,卻是不能讓其合成陣勢,當下,其剩下的十數只妖足利爪齊齊而動,各自展動無窮大力,崩解空間,以空間風暴為利劍,一邊將他們分解開來,一邊用于攻擊。

  不成陣勢的三足金烏,確實讓萬載寒蛀感覺著應付的輕松了許多。不過,金烏本身也是一種兇禽,無論是其尖喙、利爪,還是雙翅震蕩而出的太陽神火箭,都有強悍非常的威能。場面上,萬載寒眩大戰十只金烏,似乎不落下風,但是,身上受的傷勢,卻是要多了許多。

  這些傷勢,對于萬載寒蛀來說,的確也算不得什么重傷,不過,對于心中有火兒的她來說,卻是感覺到憋屈非常。有心將體內丹氣化劍,大殺一番,卻是又有些舍不得。畢竟,這是他好不容易凝練起來,準備用來應對自己的天仙劫的。

  正所謂,冷靜才是戰斗的第一要素。越來越是火大的萬載寒眩,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的攻擊、防御都處于很完美的地步兒,大戰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終于,又被錢康給發現了一個疏漏,一聲長嘯,拼著受傷,硬生生的闖過了萬載寒眩空間風暴的封禁,開始與另一只金烏合力在了一處兒。

  隨之,兩只攜手,破碎空間風暴,又與第三只金烏匯合。如是,短短的剎那時間,十只金烏再次的匯聚在了一起。

  這一次,他們卻是不像是之前那般,擺出了一個架構龐大,綿亙百里的大陣。這一次,他們挨的很緊,相互之間,力貫通一元,各自身外繚繞的金色光焰彼此交融,合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太陽。

那金色的光芒,因為太過于熾烈,以至于當時,不夜城中便有修為不夠之人,被刺瞎了雙眼。而萬載寒蛀,雖然修為強橫,肉身亦是強橫,亦不敢蜘饋其鋒銳,雙眼地禁不住微微瞇了起來  這輪太陽,就要像是真正普照萬物的太陽墜落而下一般,壓塌萬古,虛空當場破碎,而后,天火流星一般猛烈的朝著萬載寒蛀撞擊了過去。

  這輪太陽,自帶無上大勢,封禁周遭千萬丈空間,萬載寒蛀,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機會。

  這一刻,萬載寒蛀身邊,六道元神再現,徒手畫符,虛空布禁,一瞬間,便是千百層強悍非常的禁,光霞艷艷,照徹四方。若是沒有天上那輪太陽,他這一手,絕對會震駭住無數的修士。可是,有太陽這珠玉在前,他這瓦礫,卻是真的沒人注意了。

  萬載寒眩的六道元神,虛空布置禁完成之后,迅速的消失不見,而后,萬載寒眩那巨大無比的肉身,再次膨脹了兩圈,將頭深深的埋在腹下,就這般硬抗了起來。

  金燦燦的太陽,下降的速度并不算快,甚至,還有些慢,但正因為此,萬載寒蛀的內心才更加的煎熬。因為,他能夠感覺到,那金燦燦的太陽,還在不停的蓄勢。凜冽的無形氣機,還在不斷的增強之中。

  須臾,“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金色太陽崩散了開來,內里,十道人影從中飚出。他們一個個的,都取出了一張靈符,迎空一甩,一道光芒加持在身體之上,立時間,消失不見,再出現之時,已然盡數在城主府內。

  此時此刻,他們一個個的,都面色蒼白、晦暗,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就像是那垂暮之人一樣。

  不過,他們沒有一個人羅嗦的,齊齊的,竭力彈出一點光華,射入大殿的神鏡之上,觀察萬載寒炫的情況。

  萬載寒眩此刻的模樣他們一看到,立時間,各自大笑了起來。有的人,甚至連數百年都未曾有過的眼淚都樂了出來。

  原來,此時此刻的萬載寒,當真是凄慘之極六首、九身、四十八足,除了兩只最為核心的主首連帶一截頸項之外,其余的完全的化為烏有,連一丁點兒的殘渣都沒有給其剩下。這還不算,萬載寒眩的六大元神,也只剩下了四個,其中兩個,已然因為對主首的守護,而完全的破滅了。

  “我們能夠打滅他的肉身大半以及兩道元神,已經很是不錯的了。接下來,就要看鐘教主的了!“錢康慨嘆了一聲,勉力掐出了一個訣,立時間,神鏡光芒倒轉,追著萬載寒炫逃遁回小光明境的道路,一直的照徹過去。

  鐘元,現在卻并沒有悄然的綴在萬載寒眩殘軀的身后。因為,早在錢康等十只金烏力貫通,何為一輪太陽之時,鐘元便已然悄然的遁走,前往了小光明境。

  鐘元這個時候兒前往小光明境,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鐘元由自己的記憶之中得知,萬載寒蛀卻是寒孕育著一只元嬰。這只元嬰,雖然沒有萬載寒眩那般強橫無比的體魄,但是,力之強,卻是更在萬載寒蛀的本體之上。

  因為,這一只元嬰,乃是萬載寒蛀為自己準備的后路。

  按照鐘元記憶之中的介紹,萬載寒蛀每日里吸納無盡的生靈血肉和修士元精,化納之后,并不是全數用來增強自身的實力了。若是如此的話,數百年如一日的吸納丶化納,縱然其身軀龐大,也早就該渡天仙劫了。其中,洗練過后,最為純粹的力量,盡數被其灌注入了元嬰之中。

  這只元嬰,清凈無暇,純潔無垢,只有源自于萬載寒蛀本能的一點兒靈性,沒有一絲一毫的意識。可是,其卻擁有著足堪與天仙比肩的強橫力,可以說,無論是誰的元神入主其中,立時間便可以掌控這元嬰所擁有的龐然力量。

  這是萬載寒眩為自己所準備的。如果她渡過了天仙劫,得證天仙果位倒也罷了。

  若是渡不過去,要被誅滅,他就會施展出分身化體,將自己的大那分元神舍棄,只保有最精粹的元神意念,轉嫁入元嬰之中。而后,循正道之,再度修煉,以求得道。

  鐘元此番來這天外神山,乃是為了絕殺萬載寒蛀,自然是不能夠給其一絲一毫的逃生機會,留下后患。故而,其心中早就暗暗的印證著得自不夜城主錢康口中的信息,準備在正式的與萬載寒眩交手之前,先行將她的元嬰給奪走。

  先前的大戰之所以一直未曾動手,就是因為那時萬載寒眩擁有著隨時可以抽身的能力。而那輪太陽封禁虛空的能力,卻是讓鐘元看到了機會,自然是不會錯過。

  鐘元跨越過高山,一路飛遁。卻是發現,這小光明境比之不夜城,更要亮麗的多。地面非晶非玉,又不似冰,一片銀色,通體晶瑩,不見一點塵沙。地上,幾乎每隔個幾百丈,便是一大片的晶瑩花林。

  那些花樹,每株都有七八抱粗細,其高多達一二十丈以上。樹身碧綠,宛如翠玉,瓊枝碧葉,上綴各色繁花。偶然一陣微風吹過,花、葉隨同披拂,看去好似一座撐天寶蓋,繁花如雨,五色繽紛,冉冉飛舞,似下不下。花葉相觸,發出一片鏗鏘之聲,如奏官商,自成清籟,頗為妙絕。

  那花香也與別處不同,偌大的花林,卻并不十分濃烈,清馨淡雅,溫溫潤潤,自然而然的沁入心脾之間,聞之令人神清意遠。

  一路飛過了百十處花林,又從一個極為少見的高峰上跨越而過,飛了差不多二三百里,一陣叮咚叮咚,宛如琴瑟和鳴的水聲傳進了他的耳朵。

  鐘元眸中神光湛湛,看了過去,卻是發現,前面橫亙著一條大溪,闊約十丈,水甚清深,水底滿鋪著大大小小無數的寶石,各種各樣的都有,密密麻麻,根本難以計數。若是有凡人發現這個,非發瘋了不可。鐘元雖非凡人,卻也頗受刺激。因為,和這些真正的仙家宮闕一比,而今的紅木嶺,當真是和一個草棚子沒什么區別。

  三座碧玉飛橋,宛若長虹,橫臥水上。上下疏疏落落,矗立著不少玉筍,翠色晶瑩,高出水面數丈不等。上生一種五色苔蘚,其大如錢,宛如無數奇花,重疊貼在上面。通體孔竅甚多,玲瓏剔透,風水相激,頓成幽籟,適才所聽到的聲音便由此發出。

  橋下無柱,全橋宛如整塊碧玉雕成。兩岸俱是參天花樹。因為樹大枝繁,行列雖稀,上面花枝糾結連成一片,一眼望過去,直似兩條花龍,婉蜒飛舞于碧波之上。

  那三座碧玉飛橋的盡頭,卻是一籠輕煙,輕薄無比,仿佛手指一捅就破,偏偏煙籠霧鎖,讓人難以看清對面到底是什么所在。任是鐘元將自己的目力展至極限,也是不行。

  鐘元估摸著距離,也差不多是小光明境的核心所在了,當下,并不猶豫,直接便駕著遁光沖將了過去。

  不過,鐘元的速度仍然是稍稍的放緩了一些。臨近輕煙之時,鐘元小心翼翼的將昊天寶鑒的青光從自己的毛孔之中透發出來些微,覆蓋在體表。立時間,輕煙自動的朝著兩側散去,讓其沖入了其中。

  “誰”

  輕煙一動,里面便有人聲喊道。這時,鐘元毫不猶豫的從自家寶囊中取出了一件路上戰斗繳獲而來的寶。然后,運轉借物代形,隔空一個虛抓,一縷無形的氣息便被其攝將過來。而后,大力一握,這件寶即刻間破碎開來。隨之,那名聲音的主人,也形神俱滅而死,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這時,鐘元卻是看到,自己的前面有著三個牌坊。每個都有三十余丈高下,通體水晶構建,銀光閃閃,耀眼生花。最上面,都刻著三個大字——光明境。立時間,鐘元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這里便是小光明境的核心,也就是現在萬載寒蚿所生活的地方。

  當下,其繼續的朝著內里遁去。

  這里處處樓臺宮闕,金碧輝煌,不過,鐘元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觀看,因為,他要尋找的并不是這個。鐘元小心翼翼的以昊天寶鑒之光排開虛空之中到處都是的禁制,往高空飛去,很快,便看到了一汪湖泊,碧波如鏡,甚是清深。

  湖中心有一畝許大小的橢圓形白玉平臺,高出水面約有二尺。平臺四圍,則生著一片蓮花,蓮藕根也露出地上,每枝粗約二尺,其長過丈,分為三、四、五節不等。顏色比玉還白,看去滑嫩異常,吹彈欲破。

  每一節上各生著一柄蓮葉,或是一朵蓮花。那葉莖粗如人臂,長約丈許,葉有六七尺方圓。花分粉、紅、青、白四色,盛開時大約翠葉之半。有的含蕾將綻,其大如瓜,吃碧葉金莖一陪襯,仿佛一條白玉船上面,撐著兩三個寶幢翠蓋。當真是應了那句話:“花開十丈,藕大如船!”

  這種水生植物偏偏長在地上的情況,著實罕見,不過,鐘元卻是絲毫不以為怪,因為,這便是其老早便想要得到的,開府之時的壓軸奇珍——瑤池玉蓮!

  不過,鐘元現在并沒有去采摘的意思,因為,只要打滅了萬載寒蚿,整個小光明境都是他的,卻是不必如沿途的島嶼一般,大肆的搜刮。

  鐘元之所以直撲這小湖而來,就是因為記憶之中,萬載寒蚿的元嬰,就在這湖泊之下,白玉平臺中的一處秘洞之中。

  沒有絲毫的耽擱,悄無聲息的,鐘元沒入了這一汪碧波之中。其周身,青漾漾光輝微微勃堊發,排開水流,環繞著平臺進行著搜羅。為了節省時間,免得萬載寒蚿趕回,有所警覺,鐘元直接以昊天寶鑒的青光對著這白玉平臺水下的四壁進行著照徹,很快,便發現,一個地方,一陣煙云變幻之后,現出了一個孔洞。即刻間,其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遁了進去。

  進入這秘洞之后,鐘元一眼便看見,一個十四五歲的裸身女孩,盤坐在一個巨大無比的墨玉榻上。其模樣,和萬載寒蚿的六道元神一模一樣,不過,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淫堊蕩冶艷的表情在,顯得格外的清純。

  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在加上那黑白之間強烈的對比,那一瞬間,連鐘元這等見慣了女修士美貌的人也禁不住為之心中一顫,產生了幾分不愿意傷害她的想。他很清楚,這并不是心魔作祟,而是他的本心。因為,若是心魔作祟的話,他體內的萬年溫玉肯定會及時的出手,將其打滅,為他的眼提供新的力量的。

  不過,鐘元終究是心志堅定之人,即時間,便將這種念頭給強行的壓了下去。然而,他的確是沒有即時的動手。

  因為現在,這元嬰美少女恍然未覺,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進來。所以,鐘元卻是也沒有當即的動手。因為一動手,就會被萬載寒蚿感知到,從而,即時的開啟一場大戰。鐘元,謀求的乃是絕殺,自然是希望,萬載寒蚿能夠更加的衰弱一些,更沒有理智一些。

  現在,她殘余的理智還有不少,尤其是還有六道元神,若是一心一意逃遁,鐘元也沒有把握,能夠將其完全的誅滅。

  當下,鐘元就隱匿在這里。一邊觀察這元嬰美少女的情況,一邊靜靜的等待著。

  很快,鐘元便對這元嬰美少女有了很深的了解。這美少女,顯然只有純粹模仿的本能存在,而萬載寒蚿,肯定是元神曾經轉嫁過其中,進行過修煉,所以,現在這美少女,除了不停的修煉,積累力之外,再無任何別的能力。

  發現這個,鐘元心中更是安定。因為,他隨時隨地都能夠在一瞬之間,將其收走。

  外面,就在鐘元進入秘洞不過片刻,殘損的只剩下兩只頭顱,狼狽無比的萬載寒蚿飛回了白玉平臺之上。

  一落在其上,那兩只頭顱,便大聲的呼喝了起來。伴隨著呼喝,一個老道,三個相貌英俊,身材威猛的壯漢便從附近的樓閣之中飛了出來,落在其身旁。不過,他們的面上,卻都滿是畏懼。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家元精被吸納一空之時,也便是自家的喪命之時。

  可是,萬載寒蚿卻渾然不理會這個,僅剩下的四道元神即刻間都飛了出來。凌空一指,這四名修士的衣衫盡皆崩碎了開來,而后,一道彩煙飛出,四名修士不由自主的被吸附了過去。

  四對男女,就在這白玉平臺之上,瘋狂的交和了起來。蕩語,隨之響起,宛如流水,連綿不絕。

  與此同時,萬載寒蚿那兩只頭顱,則凌空飛起,虛懸于碧波之上,朝著湖水,發出了一種古怪之極的音波。剎那間,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千百只巨大無比,奇形怪狀的異獸便冒將出來。

  這時,萬載寒蚿一聲大吼,兩只巨口之中各自射出一道碧綠之極的妖光,朝著這些妖獸席卷了過去,瞬間,這些妖獸都被卷起,在那碧綠妖光的作用之下,漸漸變小,隨著妖光一起,納入了她的口中。

  這些水中異獸,都是萬載寒蚿興致來時,在天外神山外面的無盡汪洋之中擒拿過來的異種妖獸。雖然少有同類,但有一點兒卻是共通的,那就是血氣十分的旺盛。

  吞吃之后,那萬載寒蚿就好像是吃了太多而走不動道兒的胖子,噗通一聲,從虛空掉落,摔倒在水里,在其中載波載浮。

  而就在這時,一陣“嘎嘎嘎”的聲音響起,萬載寒蚿那僅僅剩下兩只頭顱,一只頸項的殘軀之上,無數的骨骼、血肉從那創口之處生長出來,非常,僅僅片刻之間,便長出了一個軀體,七只妖足。

  而且,還在不停的生長之中。

  這時的萬載寒蚿,仿佛真個睡著了一般,兩只巨口之中,鼾聲如雷。

  鐘元,雖然不敢以秘窺探外面的情況衍變,卻是能夠聽出外面的動靜。一聽到那鼾聲,便知道,這萬載寒蚿進入了醉眠的狀態。當下,其毫不猶豫的取出了九嶷鼎,一掌猛拍,盈虛世界現出,化作無量清亮如水的光華,朝著那元嬰美少女席卷了過去。

  這一瞬間,那元嬰美少女雖然有所警覺,但卻只是本能的慌亂,卻是沒有進行一絲一毫的反抗,很顯然,他并不會。

  不過,如此也是正確的做。因為,這元嬰畢竟也有自己的靈性,若是有了反抗的能力,那將來萬載寒蚿的元神想要轉嫁而入,就沒有那么的順暢、如意了!

  不懂得反抗的元嬰美少女,就這般,輕輕松松被鐘元給卷入了九嶷鼎之中,打上了元神烙印,鎮堊壓了起來。

  與此同時,這一瞬間,不論是正在醉眠的萬載寒蚿本體,還是正在瘋狂交孌的四道元神,都有所感應,暴怒了起來。

  當下,本體與四道元神齊齊出手,放出妖光,一抓一提之間,將整個湖泊之水都包裹住,拖曳向了高空。湖泊之中,不論是尋常魚蝦,還是諸般異獸,都被凍結在了其中。

  鐘元,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在動手之時,便早就做好了準備。故而,第一時間,蚩尤之旗和如意金箍棒便都擎在了手中。

  蚩尤之旗輕輕一劃,一道空間裂縫出現,鐘元輕松自如的跨越而出,就在萬載寒蚿的本體附近,這時,如意金箍棒全力一揮,削減重量的禁制一層層解開,雖然并不長大,但是重量卻如同山岳一般,狠狠的砸了下去。

  棒影連環,僅僅瞬間,便將萬載寒蚿本體所在的那片空間完全的打爆開來,甚至可以說,完全成為了一團漿糊,連一絲一毫的空間亂流都沒有濺射出去。萬載寒蚿的本體,自然也在這雷霆暴雨一般的打擊之中,煙消云散。

  如此變故,便是那些一直清醒著,飽受著元精被吸取的痛苦的四名修士,也錯愕的忘記了一切,呆立在那兒。

  那萬載寒蚿的四道元神,本來受本體影響,神智有些不清楚,但這般的一刺激,反倒是清醒了不少。看的鐘元這兇暴無比的一擊,任誰也覺得,自己接不下來,故而,即時間,便朝著四個方向,逃遁開去。

  這個鐘元哪里能夠允許,蚩尤之旗一個橫掃,無窮無盡的殺氣,如實質的風暴一般,激蕩而出。立時間,腦子里還有著大半混芒的四道元神,齊齊受到侵染,調轉身軀,又朝著鐘元殺了過來。

  鐘元不緊不慢,游走其間,如意金箍棒全力擊打而出,震散其護體的妖光,而后,九嶷鼎飛出,盈虛世界朝著他們席卷而去。不過盞茶夫兒,四道元神被一一卷入了其中。

  第四更到,兄弟們,請多多支持吧!拜謝了!

  不夜城,城主府,大殿。

  “軒轅黃帝的九嶷鼎!”

  “大禹王的定海神針鐵!”

  “不愧是于中土大教,底蘊就是豐厚,我等若是有此寶物在身,恐怕也無需受那萬載寒蚿,欺壓那么長時間了;也無需動用這妖族禁術,使得數百年苦修,盡付流水!”

  “不僅僅如此!鐘教主本身的實力也是強悍非常。尤其是那一身的神力,恐怕就是不借助任何的寶,也足以和那萬載寒蚿硬撼!”

  眾人看到那萬載寒蚿覆滅,心中的提著的那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這等好消息,卻是讓他們仿佛一個個都精力倍增,一個個都發表著意見,七嘴八舌的爭執著。

  這時,錢康卻是笑著開口道,“各位道友,這些個就不必爭執了,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不夜城之中所有的修士,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對,對,正該如此!修養這片刻,我已經恢復了一些力,就由我前去吧!”說話間,一個修士便略顯得蹣跚的站了起來,催動一縷清風,托著他飛出了大殿。

其余之人那甘落后,一個個的都爭先恐后的飛了出去  白玉平臺之上,直到鐘元將萬載寒蚿的四道元神也行收走,落將下來,那四名與萬載寒蚿元神孌合的修士,方才想起自己還著身子呢,當下,趕忙化光遁走,回去找見衣服穿上,而后,又迅速的回轉。

  那老道士,遁光最快,卻是第一個回來,深深的朝著鐘元行了一禮,道,“在下公孫道明,謝過道友大恩!”

  公孫道明說話之間,其余三名壯漢幾乎同時而道,也各自深躬為禮,開口拜謝。

  略略攀談了片刻,鐘元卻是對四人的情況,有所明了。這四人,都是小南極附近的修士,前來采藥,被萬載寒蚿所擒拿,有所不同的是,公孫道明三人,乃是人類,而那名叫龍猛的壯漢,乃是妖族,本體就如其姓,乃是一條毒龍。

  若是尋常的妖族也就罷了,鐘元并不會太過在意,不過,龍猛還有一個身份,卻是火云嶺神劍峰大阿修羅宮宮主尸毗老人的門徒。雖然,因為犯下戒律,被逐出門墻,但有這點兒因果在,卻也頗有可利用之處。

  當下,鐘元便動了將龍猛帶回中土,加入紅木嶺的心思。

  不過,他的這種心思,自然不會掛在臉上。表面上,還走向眾人詢問著這小光明境之中的情況。

  雖然頗有一些,事涉,但是,四人卻是沒有一個敢于不答。原因很簡單,因為萬載寒蚿并沒有死,還有四道元神在。

  別說四道,哪怕有一道在,這些人身上被萬載寒蚿所下的禁制都不會消解,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說,鐘元卻是掌控著他們的生死存亡。

  一番詢問,鐘元對小光明境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之后,那公孫道明卻是壯著膽子問道,“鐘教主,你乃中土大教之主,不知怎么會來到這南方極地來?”

  鐘元心里知道他真正想要問的是什么,不過,他們不主動提起,鐘元自然也不會說。因為,唯有這樣,才能夠更好的將這些人轉化為自己的勢力。故而,對于這些問題,他卻也不諱言,直接道,“我紅木嶺準備更名為通天教,重新開府,卻是缺少奇珍之物,所以,特地出海搜羅。這小光明勝境之中的瑤池玉蓮,乃是我必得之物,故而,第一站,我便選擇了南海。

  沒想到,來到這南極之后才發現,這小光明勝境,居然被萬載寒蚿這種之徒所竊據,而且,大肆的傷害諸多同道之士,這個我自然不能容忍,故而,卻走出手將之誅滅!”

  “那不知現在,鐘教主打算如何處置這小光明境呢?”公孫道明又行問道。

  “我準備將此地辟為我通天教的海外別府,先行將這小南極附近諸島之上喜好和平,不愿爭斗的修士都行遷徙進來。現在的小南極,也不平靜啊,四十七島盟主烏靈珠野心勃勃,意欲毒霸南極之地,很多修士飽受其苦,若非有金鐘島葉島主竭力的護持,恐怕不從其意愿者,早就盡數死光死絕了!

  不過,葉島主獨木難支,也支撐不了多久,遷入這小光明境之后,有了這天然的元磁、太火屏障相護持,再加上不夜城的臂助,卻是安全的多了。”

  說到這兒,鐘元頓了一頓,接著道,“你們這些人,也都是這小南極附近的修士,若是想要出去,我不會有絲毫的阻攔的。不過,若是愿意留下來,共同守護這片勝境,我更加的歡迎!其實照我說,留在此地,乃是最好的選擇了!比起外面無盡的廝殺,這里可謂是難得的樂土了!

  說句實話,若非是我肩負著紅木嶺復興的大任,我都想要長留此地隱逸,逍遙快活,直至飛升了!”

  “鐘教主,留在此地,我們是沒有什么意見的。不過,鐘教主能否讓萬載寒蚿的元神,將種在我們身上的禁制給消除掉!”公孫道明又道,神色卻是有幾分不安。因為,他卻是從鐘元那通天教三次,聽出了其內心之中滔天的雄心,卻是不知道鐘元會不會放棄著大好的控制利器。

  “禁制?這個你們不必著急!”

  鐘元這話一出,四人面色都為之一變。不過,緊接著鐘元的話,卻是讓他們大為的輕松起來。“這四道萬載寒蚿的元神,我卻是準備讓我徒弟煉制寶用的。我徒弟就在不夜城中,要不了幾天,他就會將萬載寒蚿的元神給煉化干凈了。屆時,你們身上的禁制,自然而然也就解開了!”

  得了準信兒,公孫道明、龍猛等人卻是完全的放開了,不論是說話還是笑容,都自然了許多。看的鐘元暗笑不已。

  “鐘教主,聽你的意思,這小光明境,是準備交給金鐘島葉島主代管!不知道,今后這小光明境中靈藥的采取,會否和以前一樣?”公孫道明又道。

  “這個肯定不會!”鐘元面色一正,毫不猶豫的道,“我會制定一套詳盡的規矩,交給葉島主代為執行的。不過,只要是愿意留在小光明境定居,愿意為守護小光明境出力的修士,都算我通天教的分支,故而,這外圍的靈藥采取,只要不過分,涸澤而漁,都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這核心的靈藥,就不行了,必須直接加入我通天教,隨時為我通天教出力,方才有采取的資格。”

  見得四人都顯得有些不自然的神色,鐘元卻是笑著道,“是不是覺得我有些不近人情?其實,我也懂得天地靈物,不可獨占的道理,只是,卻是沒辦,這一次的劫數,大不可量,再怎么準備,都是不過分的。

  現在,我也只有獨善其身的能力,卻是只能夠先行看護自家之人了,至于惠及天下眾生,只得渡過此番大劫之后,再去做了。”

  公孫道明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踟躕了片刻之后,公孫道明再次開口道,“鐘教主,我等四人愿意加入通天教,為通天教效力,不知,這瑤池玉蓮的蓮子,可否一人賜我們一顆?”

  “你們是想要用瑤池玉蓮蓮子來補缺體內虧損的元精吧!”所謂聞弦歌而知雅意,公孫道明一提靈藥,鐘元便即想到他們是在打瑤池玉蓮蓮子的主意。因為,適才他剛剛來到這白玉平臺之時,便即發現,其中有一枝瑤池玉蓮卻是這幾日就要長成了。

  這瑤池玉蓮,生長合周天之數,每三百六十五年方才能夠成熟一次。其中的蓮子,更是精華中的精華,不僅僅是增益力這般的簡單,是可以直接強健根基的,增加潛力的。對于公孫道明這種受到萬載寒蚿多年來采補,力雖然未曾大損,但根本已虧,今后將毫無寸進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無上神藥。

  “是,還請鐘教主成全!”這一次,卻并非是公孫道明一人,而是四人齊齊的拜道。

  “可以!”鐘元略作踟躕,點了點頭。

  這四人,本身都是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若非如此,這小光明境,萬載寒蚿所抓之修士足有上千,也不會只有他們四個,得到與萬載寒蚿同地而住的“榮耀”了。他們若是吞服了瑤池玉蓮蓮子,卻是都有沖擊天仙的希望。算起來,鐘元也并不算虧。

  見得鐘元同意,四人卻是不由自主的,長舒了一口氣。這時,他們卻也不忌諱讓鐘元看見了。彼此共為一家,接下來的談話,自然是更為的融洽。

  片刻之后,鐘元令得四人分別前往小光明境各處的宮格樓臺之中,對其余的修士進行篩選,秉性好的,盡量勸說他們留下。秉性不好的,則先行統一管理起來,準備在解除禁制之后,全部驅離天外神山。

  四人的能力,的確是不虛,不僅將鐘元所布置的完成的很好,而且,沒有一絲一毫的僭越之舉。

  僅僅三天,整個小光明境,已然盡數為鐘元所掌控。

  小光明境局勢一切安定之后,鐘元方才傳令,將火無害從不夜城召了回來。

  不過,隨同火無害一起回來的,還有兩人,一個乃是不夜城主錢康,另一個則是孩子。年約七八歲,長眉星目,粉面朱唇,兩耳垂珠,鼻似瓊瑤,頭挽雙髻;穿著一身淡黃色短裝衣褲,非絲非帛,質似魴俏;露出半截手臂和下面一雙小腿,赤足不襪,又白又嫩,宛如金童。

  鐘元一猜,也便知道,這孩子乃是錢康轉劫歸來的兒子錢萊。

  “我這里,先行恭喜鐘教主了!有了這小光明境作為別府,貴教的實力,肯定會大大增長,如日中天!”,錢康當先拱手為禮,道。

  “錢城主不必這么客氣,今后,貴我兩家就是鄰居了,可要相互之間好生照應啊!”,鐘元當即回道。

  “這個當然,百年廣度的水精、水怪攻島,乃是天外神山的大劫,以前這里是萬載寒蛀當家,兩家互為仇敵,不但不能協力,反倒是相互提防,每次的抵擋,都吃力的很。現在這小光明境有鐘教主執掌,兩家攜手,應付起來,肯定是輕松多了。”錢康又道。

  鐘元點了點頭。隨之,其目光轉向錢康身邊的孩子,道,“這位應該是令郎吧!果真是資質不凡,靈根天生,不夜城,后繼有人了!”,

  “鐘教主,此番我帶小兒前來,其實是有事兒相求,希望鐘教主能夠答應?”,錢康立時間開口道。

  ,所謂聞弦歌而知雅意,鐘元心中一瞬間便明了了錢康的心思。

  “我希望小兒能夠拜入鐘教主門下,還望鐘教主成全!”,錢康當時回道。

  “哦?錢城主為何不親自調堊教令郎呢?”,鐘元未置可否,而是又行問道。

  “我即便是再行調堊教,小兒這一輩子,也不過是個地仙之分罷了!小兒此生,資質、稟賦之高,為我平生僅見,我卻是不愿讓其如我一般劈跑一生。所以,卻是想讓小兒拜入貴教門下,將來有望窺那天仙大道!”,錢康道。

  “原來如此!”,鐘元點了點頭,目光直接掃向錢萊,道,“你可愿意拜我為師?”,

  “愿意!”,錢萊說著,就要跪倒下去,進行叩拜。不過,鐘元卻是從其神色之上,窺出了一絲傲氣、不服。

  當下,揮手一拂,一股無形巨力將其止住,難以下拜。鐘元也不理會錢康的壓抑,依舊望著錢萊,道,“入我門下,資質并非是最重要的,我的手中,有著大把的靈藥,無數的天書密傳,可以幫人改換資質。

  我要收的弟子,別的任何方面前可以差,但是,一顆堅定而不動搖的修道之心,卻必須絕頂。在你拜之前,我想要問一聲,你有嗎?”,

  “當然有!”,錢萊沒有絲毫的猶豫,即時的回道。

  “好!既如此,我就給你一個考驗,你若是通過,我便收你為徒,若是通不過,就說明你我沒有師徒之緣分了!”,

  說話的同時,鐘元的雙目,緊緊的盯著錢萊。

  錢萊之所以轉上一劫,便是因為那膽大妄為,此生雖然大為改觀,但是仍有不少殘留,不時做出一些大膽之舉,比如,暗自里窺視萬載寒眩等,讓錢康夫妻二人頭疼不已。如此個性,自然是不會有絲毫的畏懼,即時間,便應了下來。

  “好!”,

  說話之時,錢萊為示決心,雙目也望向了鐘元的雙眼。這一望不打緊,卻是發現,鐘元的兩只眼睛,異常的深邃,宛如一個無敵的黑洞,內里,隱藏著另外一片蒼茫無盡的宇宙。不自覺的,好奇心一起,便將目光往更深里望去。

  驟然間,錢萊只覺得腦袋一個轟鳴,剎那間,自家元神離體而出,飄飄蕩蕩,來到了那黑洞之中。

  舉目四望,一望無涯,一片濤黑,沒有半點兒光亮。

  錢萊想要發動自家獨門的天地元磁遁,沖出這片黑堊暗,可是,卻是發現,絲毫無用,因為這里,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磁力可供調用。嗯要發動術,亦是如此,絲毫無!他所能夠做的,就是聽之任之,自己看著自己在這永恒的黑堊暗之中漂流。

  這一刻,錢萊也禁不住慌亂了起來。若非是其天性的一絲傲氣還堅持著,恐怕,早就忍不住用大喊大叫來驅散那不停侵襲而來的荒涼、枯寂感覺了。

  不過,縱然如此,錢萊也是難受的緊,身子粥不住有幾分瑟瑟發抖。“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該怎么出去?”

  焦躁不安的錢萊,在這不停的捫心自問之中,反倒是覺得好受了點兒。心情也略略的為之平靜,驟然間,其腦子里靈光一閃,想道,“那鐘教主不是說要考驗我的心性嗎?那就說明,這應該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幻境而已。既然是幻境,只要我以大定力堅持,必可破之!”,

  心念一定,錢萊開始按照自家的修行之,開始入定。雖然,在這貌似永恒的黑堊暗世界,別說修煉了,就連調整一下自家的身體,擺出盤坐的姿勢都不可得,但是錢萊,仍然以自家的心念之力,進行著臆想式的修煉。

  初始之時,那種天地之間,只存一人的孤寂之感不停的侵襲,讓其始終難以完全的平靜下來,不時被打斷。但是,錢萊卻是絲毫都不氣餒,一次又一次,一刻不停的堅持著。

  的確,如錢萊所料,他陷入的乃是鐘元構建的幻境。鐘元的眼,因為七情六欲神魔不敢再來侵辜,所以,難以專精,故而,便走上了廣博的道路,將每一種天魔的本源粒子,都融入其中,準備練就萬魔眼。

  此時,乃是其萬魔眼小成之后的第一次出手。效果之好,讓其頗為欣慰。因為,錢萊這等修行高深的散仙,在其一眼的注視之下,居然元神搖曳,險些被攝將出來。待得大成,恐怕一眼之下,便可以懾服無數修士。

  鐘元以萬魔眼構建的第一個幻境,乃是以枯魔、死魔、孤魔等十數種域外天魔本源粒子為核心,營造出來的死寂世界。

  因為七情六欲神魔最是常常在修士修行、渡劫之時出現,所以,大多數人都以為這樣的劫數是最難以抵擋的。其實卻是不然,世間最難以抵擋的,就是一一孤獨。

  別看很多修士一閉關就是孤身一人在一個山洞之中數十、上百年,甚至上千年,好似很耐得住孤獨、寂寞,這沒什么了不起一樣。但實際上,那并非真正的孤獨、寂寞,因為他們很清楚,這世上有自己的朋友、敵人,有花草林木、有山川河岳,有天空,有大地,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裝在他們的心里,所以,才可如此的安然。

  真正的孤獨、寂寞,乃是真正的世間一切不存,只剩下一人而已。這世間,據鐘元所知,唯一經歷過這般孤獨、寂寞的,只有盤古大神一人而已。不過,盤古大神也是因為禁受不住,所以,方才行那開天辟地之舉,最后,身化萬物隕落。

  正因為此,鐘元方才一出手,就營造出如此的幻境。為的就是,將錢萊秉性之中的驕矜、自傲之氣給磨滅掉,讓其清醒的認識自身。唯有如此,他一身的好資質,才不會被浪費掉。

  一旁,不夜城主錢康看著自家二字在鐘元一眼之下,呆滯起來,心中雖然明白乃是考驗,絕不會有性命危害,仍然是止不住的擔心。尤其是,僅僅剎那之間,其表情便飛速的變化,那種仿佛從骨子里滲透出來的恐慌,畏懼,簡直讓其心講無比。

  甚至,有那么一個剎那,錢康想要就此帶錢萊離開,不拜師了。不過,最終,他還是忍耐了下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差不多盞差夫兒過去,錢萊的面色之上,諸般雜樣之相盡皆褪去,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種安詳,沉穩,甚至,隱約有一種明悟之光綻放而出。見得這般的情況,錢康終于放下了心來。

  對此,鐘元也是很高興,因為,他的心中,還是很希望收取錢萊為徒的。不過,若是其渡不過去,他是絕不會收取的。因為,心性受挫,今生的成就,也大不到哪兒去了!

  死寂世界之中的前來,不知何時,已然盤膝坐好,周身上下,清光湛湛,仿佛這黑堊暗世界的光明之源,普照四方。

  這清光,越來越亮,越照越遠,很快,便觸及到了死寂世界的邊緣。

  整個世界,一片光明。

  這時,錢萊仿佛又聽到了那一聲轟響,隨之,死寂世界完全的崩解開來,一道巨大無比的圓形光柱,自遙遠,不知何處的高天之上,垂將下來,將其籠罩隨后,一股強烈無比,無可抵御的上升力道,托著他,冉冉升起。

  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一聲轟鳴響起,錢萊感覺自己仿佛沖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隨之,其便出現在一個巨大無比,通體瑩潤無暇,光芒萬丈的白玉臺之上。

  、一‘一,

  錢萊一出現,便發現一個仙官模樣的老道,帶著兩名侍女,朝著他走了過來。

  “恭喜錢道友,一朝頓悟,立地成仙!從此名列仙冊,永享仙福!”那老道遙遙的打了一個稽首,而后,伸手一個延攬,道,“錢道友,且隨我前往仙宮去吧”

  聞得如此,饒是錢萊,也禁不住有幾分發蒙。

  感受著周身上下,澎湃無比,仿佛隨時都能夠撕裂諸天的力量:遙望著那飄渺仙云之中,若隱若現的仙家宮闕;聽得那若有若無的天簌仙音,錢萊也禁不住有幾分相信。可是,剛往前走了幾步,他便心神一個清明,想起自己正在接受鐘元的考驗。

  “若是我這么快便成了天仙,那人間過往的絕頂人物,只怕都該郁悶的吐血了!對,這一定不是真的,而是幻境”念及于此,當下,錢萊止住了步伐。

  然而這時,那位仙官卻是面色一變,頗有厲容,道,“怎么,錢道友不愿加入我青帝宮嗎?你剛從人間飛來,卻是可能不清楚,仙界五帝,早有決斷,飛升哪方,便要加入哪一方!不論人間是何門何派?

  錢道友若是有異樣的心思,恐怕是不行!看在錢道友并不了解情況的份兒上,我可以繞過這遭,再有遲疑,便是叛逆之仙,屆時,就不是我這小小的接引仙使與你理論,而是司刑天官出手,削去你的仙籍,將你打落塵埃,永為凡人,再無成仙之望了”

  這所謂的接引仙使雖然說的有鼻子有眼兒,但是錢萊心志清明、堅定,卻是絲毫不為其所動,一聲冷哼,道,“我之道心,其實你一個魔頭所能撼動?”

  當下,錢萊絲毫不否理會于他,就地盤膝坐了下來,繼續入定。因為他明白,此乃是破幻之最佳之!

  “呵呵,本來我還以為見到一位天才,沒想到,卻是一個偏執狂,連自己的現在的成就都沒能搞清楚,實在是可笑!你這般的情況,真是浪費了一身的好根骨、好資質,既然你不愿入青帝宮,那就是叛逆之仙,就等著司刑天官出手吧”那接引仙使一甩袍袖,帶著兩名侍女,駕著祥云,往那云端的宮闕飛了過去。

  成仙,畢竟是每一個修士心中夢寐以求的結果!錢萊心中雖然認定了這一切都是虛幻,但是,心中也不可避免的擁有著那么一分希翼。所以,入定遲遲不能成。

不過片刻,另外一個仙官模樣的人,騎乘著龍子狴犴,于無盡祥云繚繞之間,飛了過來。他并沒有落下,就在空中,揮手一撒,一道金光燦燦的長索飛出,將其緊緊的束縛了起來,而后,拖曳著,一路穿行  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仙宮,來到了另外一處玉臺之上。這玉臺,漆黑如墨,上面,樹立著兩根同樣漆黑無比的大柱,上面無盡黑色鎖鏈垂下,顯然,是鎖禁犯人所用的。

  “這里便是斬仙臺,我知道你能聽得到,我奉勸你一句,最好睜開眼睛,好生的看上一看。因為,這是你最后見到仙界的機會了!不僅是這一世,而是永生永世,無盡輪回”、

  聽到這個,錢萊便明白,這人定是那所謂的司刑天官了。

  聽得這話,錢萊心中也禁不住有幾分發顫,可是,其仍然堅持著,不為所動,并不睜眼去看。

  這時,這司刑天官一聲嘆息,而后,手中長索一甩之間,錢萊飛了出去,恰恰到得兩根黑色巨柱的中間。

  兩根黑色巨柱之上,無盡的鎖鏈自發而動,將其緊緊的束縛了起來。

  “三日天雷加身,三日金刀刺體,三日天火煉神,這九日刑罰,乃是你在仙界最后的日子。之后,你就會被削去一身的修為,打入輪回,好生享受吧”

  說話間,這司刑天官一個訣掐出,天空之上,憑空出現一片烏黑的劫云,呼呼啦啦,無數粗大如龍蛇一般的扭曲電光傾瀉而下,狠狠的擊打在他的身上。

  此時,錢萊的力已然被禁制,卻是絲毫做不得反抗。再者,縱然沒有被禁,他也不會反抗,他相信,這一切皆是虛妄。

  不過,那天雷加身的痛苦,卻是真堊實無比的被其感知到。錢萊竭力的忍受著,努力著進入定境,將這一切,都當做浮云。

  天雷、金刀,最后是天火煉神。這所謂的天火,并非是錢萊所熟悉的太陽金焰,而是天刑神火,可以讓受刑之人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痛苦。

  錢萊依舊堅持,天刑神火劫滿之時,錢萊感覺自己都要虛脫了。可是,他仍然不放棄自己的初衷,堅持著。他認為,自己已然熬過了這般的劫難,還有什么熬不過的呢?

  可是,他錯了,痛苦,往往并不是最難熬的!

  九日刑滿之后,那始終騎乘在狴犴之上不動的司刑天官,終于動了。其手一伸出,即刻間,一面持續大小,金光閃閃的橢圓銅鏡出現。

  司刑天官雙手持銅鏡,力朝里灌輸而去,而后,鏡面朝著錢萊一照。即刻間,一縷長不盈尺,細窄、彎曲的金刀出現,虛空劃過一道弧線,劈斬在了錢萊的身體之上。

  這金刀劈斬在身上,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楚之感。不過,前來卻是清晰無比的感覺到,自己體內原本封印的,足以撕山裂海、崩碎諸天的磅礴力變得稀少了一些。這種稀少,并不是尋常那種使用過后的損耗,只要修煉,就能夠補充回來。這是一種永久的消失,根本沒有補充的余地。

  錢萊也是見多識廣之人,明白,這就是最令仙人恐懼的削元金刀,他削去的不僅僅是仙人的力修為,還有境界感悟,還有千辛萬苦錘煉出來的經脈、丹田、識海等等。嗯要重新恢復,就必須重新修行,這種重修,與尋常的修士轉劫不同,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完完全全就是重來。

  削元金刀,如雨落下。

  錢萊體內的力,宛如大海退潮一般,迅速的削減著。短短不過片刻時間,那天仙的強橫,他便已然完全的失去,被打落為了地仙。隨之,又片刻時間過去,地仙的修為也被削去,打落為了散仙。

  一個人,若是從來都未曾擁有過力量,那力量對其而言,就根本不算什么,絲毫不滯礙于心。可是,若是曾經擁有過,而且體會過擁有的美好,再行失去,那簡直和要命也沒什么兩樣兒了。

  錢萊現在體會到的,就是這種非感官上的痛苦。這一刻,他甚至都萌生了掙脫枷鎖,拼命一搏,也不受這般苦楚的想。然而,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般的下去了,這般力量的失去,他知道自己雖然痛苦,但還能夠抵擋。但是再過一會兒,自己的力被完全的削去,打落輪回之時,那種無與倫比的沖擊,他卻是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渡過。

  現在,對于錢萊而言,已然不是能否拜師成的問題了。而是自家將來還有沒有天仙之望的問題。若是在這種沖擊之中,自己的心被打擊到,恐怕…

  陷入自我幻想出來的大恐懼之中的錢萊,卻是有些淡忘了削元金刀帶給他的痛苦。漸漸的,他的意念完全的沉入了定境之中。

  悄無聲息的,斬仙臺、司刑天官、狴犴、~~一切仙界的氣象盡皆消散于無形。

  見得錢萊連飛升劫都渡了過去,鐘元卻是也不在考驗,將自家的萬魔眼給收了起來。片刻之后,錢萊睜開了眼睛。初始,略顯得迷茫,但是,一看得面前的鐘元,卻是驟然閃亮了起來,面上,也頗有激動之色,“我通過了!”

  “不錯!你通過了”鐘元的面上,浮現了一抹笑容,道,“現在,你可以跪下,拜師了!”

  回想著腦海中仍不時浮現,宛如真堊實一般的場景,錢萊對于鐘元的恐怖,卻是有了很深的認知,當下,再無一絲一毫的不服和不情愿,即時間,“噗通…一聲,拜倒在地,響亮無比的磕了九個響頭。

  “弟子錢萊,懇請恩師收錄”

  見得這個,不夜城主錢康也很是高興,趕忙取出一副卷軸,遞向鐘元道,“這是小兒的拜師禮,還請鐘教主收下”

  “唉,錢城主這是干什么,我收錢萊,乃是因為他滿足了我收徒的條件,與我也算有緣。所以,你這禮物,還是收回去吧”鐘元并未去接,而是推辭道。

  “鐘教主不要誤會”錢康見此,卻是趕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這幅卷軸,乃是十日禁術之。此于我等人類修士,乃是禁術,但對令徒這樣的火精修習,卻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此等門,留在不夜城,也是廢棄不用之物,倒是不如讓其在令徒手中大放異彩,也算是替我不夜城揚名了。”

  聽得這個,鐘元也禁不住心中暗贊錢康禮物選的好,當下,其卻是伸手接下,回道,“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不夜城主錢康并沒有待多長的時間,便要告辭。告辭之時,他本要將錢萊給留下,卻是被鐘元給勸了回去。

  “錢城主,我在這小南極,呆不了多久的,趁著這段時間,你們一家人還是好生的享受一下團圓的快樂。若是我將其帶回中土,你再想見,可就不是那么的方便了!”

  聽得這個,錢康也沒有再堅持,帶著錢萊回返了不夜城。

  兩人離去之后,鐘元卻是將那副卷軸給打開,觀看了一番,確認對火無害沒有任何的負面影響之后,便直接交給了他。隨后,鐘元又將九嶷鼎取出,將萬載寒蚿的一道元神放出,讓其用玄陰圖裹了,即時的開始煉化。

  而鐘元,這時卻是走出了自己暫住的宮殿,來到了那白玉平臺之上。其雙眸之中,光芒一閃,那平靜無比,宛如鏡面一般的水波,卻是仿佛蕩漾了起來。伴隨著這種蕩漾,湖底的一切,纖毫畢現。

  很快,鐘元便發現有一個泉眼。

  立時間,鐘元揮手一劈,碧波湖水宛如刀切斧鑿一般,朝著兩側分將了開來,現出一條水路,直通湖底泉眼。

  鐘元一步跨越,便到得了泉眼之側。

  這泉眼,差不多丈許左右大小,周遭,明顯隱伏著十分厲害的禁制。這禁制,正是萬載寒蚿所設。

  鐘元之所以來此,卻是知道,就在這泉眼之下,還潛伏著另外一頭妖獸——元鼉。

  元鼉和萬載寒蚿這種只是沾染了龍族血脈的妖獸不同,乃是貨真價實的真龍之血裔。這頭元鼉,與萬載寒蚿一樣,也已經存活、修行了上萬年,而且,年代更久,力更強。它之所以在此地,一半是自己喜歡,一半是被小光明境三女仙所禁錮的緣故。

  這元鼉,雖然也是上古妖獸,但是,卻與萬載寒蚿那淫兇暴虐大不相同。他的秉性,或許是因為其體內另一支血脈——玄武的緣故,有些懶散,有些膽小,并不太喜歡爭斗。故而,雖然它比萬載寒蚿更加的強大,但是,卻沒有萬載寒蚿那種破釜沉舟的勇氣,故而,萬載寒蚿卻是得以先行出世。而后,毫不客氣的借助三女仙的余威,瘋狂加固他的封印,讓其更加的難以出來。

  所以,到得現在,這元鼉還在那泉眼下的地宮之中沉睡著。

  鐘元要做的,就是將其喚醒,為己所用。

  鐘元的身周,青色光芒湛湛,將一切禁制之力都暫時排開,而后,手持著九嶷鼎,便飛躍了下去。

  每向下潛個十丈左右,鐘元身周的昊天寶鑒青光便會一個暴漲,排開一個禁制。一路向下,鐘元起碼跨越了五六百道強力禁制,這狹窄的泉眼通道方才豁然開朗,現出一個巨大無比的地宮。

  這地宮,一眼看去,便知道并非人力鑄就,而是天然而成。看上去雖然并不奢華、也不兩眼,卻別有一種自然天工的玄妙在。

  一眼,鐘元便看到了那元鼉的本體。其本身形狀和真龍類似,顯然,進化的已經非常之完善了,萬載寒蚿這種是萬萬不能與之相比的。

  元鼉的身軀,較之萬載寒蚿,更加的龐大,差不多達到了五千丈長,趴伏在哪兒,也有數百丈高下,和一座大山,也幾乎沒什么兩樣兒了。

  其前半節生著兩片肉翅,四只龍爪。后半近尾之處卻生著兩排粗約百丈,長只十丈左右的獸足。尾作扇形,約有三四百丈方圓,上面盡是逆鱗倒刺。通體紅色,滿生三角鱗片,其大如箕,閃閃生光。

  幸好,鐘元經過萬載寒蚿的刺激,已經有所適應了。否則,驟然見得元鼉這般的龐然巨獸,恐怕也會忍不住驚愕不已的。

  鐘元一出現這地宮之中,元鼉便發現了。因為,他很清楚,那萬載寒蚿對其不懷好意,所以,修持出來的元神,始終有一道保持著清醒,進行著警戒,以便于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這小光明境,在元鼉的認知之中,早就被萬載寒蚿所占據,所以,鐘元也被其當做是萬載寒蚿一黨了。即刻間,二話不說,便飛沖而出,朝著鐘元撲了過來。

  元鼉這元神,和萬載寒蚿一樣,都是朝著人類的身軀轉化。不過,或許因為他是公的,并不注重容貌,更加的在乎力量,故而,這元神卻是并非完全的人形,而是龍頭人身,前長四手,背生雙翼,看起來,威猛之極。

  這元鼉元神撲來,四手齊動,放出二十四條紫黑交雜的妖光,條條輕薄如匹練,鋒銳如刀劍,朝著鐘元斬殺而來。

  鐘元見此,將手中的九嶷鼎一個晃,立時間,獸口從鼎中升起,密密麻麻,無量數的金星紅線,噴薄而出,彌天蓋地,不僅將那二十四道妖光盡數當下,而且,還反卷過去,逆向侵襲。

  與此同時,鐘元一手在鼎腹一拍,盈虛世界鋪展開來,清亮亮,如水一般的光華宛如天穹崩塌,天河決口,傾瀉而出。光華之中,無數天龍、玄武、麒麟、天馬等等神獸咆哮著沖出,對元鼉元神進行著攻擊。

  這些神獸形象,看起來好似虛幻,但打出來的力量,卻不是虛的。一下子,元鼉元神便被淹沒其間。

  “九嶷鼎?!”

  元鼉元神一聲驚呼,即刻間,那一直動也不動,仿佛酣睡的元鼉本體,終于睜開了兩只碩大無比,宛如天火流星一般的眼睛。

  那眼睛一睜開,兩道粗大無比的金光放出,那一瞬間,整個地宮都變得明亮起來,恍如白晝。元鼉的本體一聲長吟,口中射出一道粗僅兒臂,龍形的金光,轟擊在九嶷鼎盈虛世界之上,一下子,便在其上撕開了一道裂縫。這時,元鼉的元神,趁機飛遁了出去。

  鐘元也沒有追擊,將盈虛世界給收了起來。

  “沒想到,那騷娘們兒居然連這上古人皇至寶都弄到手了。說吧!這一次,她又想要干什么?”元鼉的本體開口了。他的聲音,用聲如洪鐘或者聲如炸雷都不足以形容其洪亮,唯有山崩地裂,還算是貼切些。

  不過,這種聲波,對鐘元自然是造不成什么傷害。所以,他的思維,卻是著眼在了騷娘們兒之上。他自然清楚,讓元鼉如此稱呼的,肯定是那萬載寒蚿。聽這語氣,以前萬載寒蚿曾經來此要挾過什么東西,而且,還不止一次。

  這下子,鐘元卻是對將鐘元去,為自己所用,有了更加大的信心。因為,很顯然,這元鼉只要能夠輕松省事,卻是不僅不會介意那虛夸夸的面子問題,還很樂意“吃虧,。

  當下,鐘元以無比強勢的姿態回道,“元鼉,你說的是萬載寒蚿吧,她已經被我給宰了!我此來,是解救你出去的!”

  “這個上次已經有人用過了,你再換一個!,元鼉壓根兒就不信,還一副你很笨的樣子,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回道。

  鐘元卻是也不以為杵,淡淡的道,“不相信嗎?我給你看樣東西!”

  話語一落,鐘元再度將盈虛世界放出,內里,四道萬載寒蚿的身影顯現出來。其中三個,年紀略長,面上遮蔽不住,滿是冶艷的春情。而另一個,則年紀偏小,只有十四五歲,清純無比,也懵懂無比。

  看得這個,元鼉原本略帶嘲笑的眼神,也禁不住呆滯了起來。身為自上古活下來的妖物。雖然以前他的修為,連只菜鳥都算不上,但各種秘聞,還走了解的不少的。他卻是知道,這盈虛世界,并沒有擬化生靈的能力,他內里的無數神獸、兇獸,盡皆是人皇率領大軍誅滅之后,收取的真靈。

  正因為此,盈虛世界中的生靈,才能夠真正的將力量具現出來。

  剛才,那四道身影,卻還不止是如此,很明顯,元神飽滿,都只是被禁制,還沒有煉化,絕不可能是假的。嗯到上古人皇至寶,落到妖族手中的可能性還真不大,元鼉卻是有些信了。

  不過,為防萬一,他自然要更加的明晰一些,當下,便問起了兩人交戰的經過。鐘元卻也不厭其煩,將包括十日禁術之類的諸般情況,盡數道了出來。

  聽得這個,元鼉卻是相信,自己一生的老對手萬載寒蚿,是真的栽了。

  對于出去,他還是很向往的,畢竟,哪怕是酣睡,也沒有誰愿意常年睡在這昏暗的地宮之中。上面的世界,顯然更好。不過,元鼉也明白,這世界上,絕沒有免費的午餐。當下,其開口問道,“你解救于我,究竟需要什么條件,就直說吧!如果我能夠答應,就直接應了。若是不能,你就可以回去了,我還要繼續睡覺。”

  元鼉卻是不擔心鐘元會將其殺掉。因為,這小光明境三女仙的禁制既是阻力,也是助力。禁制只要不完全的解開,元鼉的本體和其最為緊要的元嬰,卻是不會有絲毫的傷害。而禁制一旦解開,恢復了所有威能的元鼉,顯然不是隨便人拿捏的主兒。

  也正因為此,一直以來,萬載寒蚿雖然想要殺掉元鼉,卻是束手無策的原因。只能夠通過諸般誘拐的方式,將元鼉的元神,從地宮騙將出去,通過禁制,擒拿或者磨滅掉。不過,元鼉畢竟不是完全的傻子,吃了幾回虧后,也學精了,卻是再也不上當。之后,他所能夠從這里得到的,也不過是一些小便宜罷了。

  “元鼉道友放心,我并非是那貪得無厭之人!”鐘元正色道,不過,在我說出條件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先行問下。

  “請講!”元鼉似乎也看出了鐘元內心之中的真誠,明白其并非是那種居心叵測之人,故而,態度也好上了不少。

  “元鼉道友脫困之后,究竟有何打算?是準備繼續長期呆在小光明境,直至飛升仙界呢?還是準備出外游歷一番?”

  鐘元這話一出口,元鼉也沉默了。一直以來,元鼉的個性都是十分的簡單的,當初造成被小光明境三女仙囚禁的大肆殺戮,也不過是由于靈智未曾打開,遵循著本能罷了。說起來,自打其有了完全的神智開始,還從未出過這個地宮呢!

  之前,因為當初的小光明三女仙,個個都是天仙絕巔,他自認為破禁而出的可能性不大,故而,從來都沒有努力過。一直以來,他都是在沉睡,積攢著一切力量,為將來的渡劫飛升做準備。

  現在,驟然間多出了一個選擇,元鼉的心中,卻也禁不住產生了一種靜極思動的念想。

  這人間,畢竟是他的家鄉,不自覺間,他也感覺到,若是就此糊里糊涂的飛升了,似乎有些遺憾。當下,元鼉開口道,“這么多年,我的力積蓄已然足夠多了,就是不刻意的修煉,再過個數十年,我也能夠積蓄圓滿,渡劫飛升!所以,我還是好生的出去轉轉吧!

  這樣,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占據的小光明境,帶來什么威脅了吧!”

  聽得元鼉這般說,饒是鐘元這種機緣無數之人,也禁不住有一股吐血的沖動。因為,聽元鼉的口氣,那渡天劫就好像啃白菜一樣簡單,絕對能夠,天仙絕對能夠成就。不過,轉念一想,鐘元也就平衡了。

  畢竟,人家已經修持了上萬年,身上又有防御之王的玄武血脈,若是還沒有這么點兒自信,也就太衰了!

  “元鼉道友誤會了。我并非是這個意思!”鐘元立時間道,“我乃是中土紅木嶺的掌教,這小光明境,只不過是我開辟的一個別支而已。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加入我紅木嶺教下,做一個長老。

  你若是不太愿意動彈,我卻是想要請你幫忙守護一下小光明境。你若是想要游歷,我卻是準備帶你回中土。當然,眼下正逢殺劫,中土正是殺劫起源之地,也是最烈之地,相對危險一些。不過,我想以你的實力,應該是不算什么的。”

  “我可以加入你教下為長老,不過,我想要四處走走看看,卻是不會一直呆在那兒。若是紅木嶺有什么災劫或者有什么大場面的事兒出現,你卻是可以通過信符傳召我過去。此外,就不要打擾我了。鐘教主覺得如何?”

  “就這么定了!”鐘元立時間,撫掌而道。

  放元鼉脫困,卻是很簡單。

  鐘元將昊天寶鑒的光芒往禁制元鼉本體的諸般禁上一照,立時間,層層禁被暫時的排開。借助這一瞬間,元鼉施展妖族特有的化形之術,即刻間,化為了尋常人高下,飛遁而出。其模樣,卻是和其元神一模一樣。

  “元鼉道友,你這幅形貌,可是不利于四方游歷史時,結交朋友啊”鐘元立時間提醒道。

  元鼉卻是滿不在乎的道,“以貌取人者,皆是庸碌之輩,這等人想要與我結交,還得看我愿不愿意呢”

見得元鼉如此,鐘元卻是也不再勸。當下,兩人一路通過泉眼,回到了白玉平臺之上  六天后,鐘元待得火無害將萬載寒蚿的四道元神完全的煉化,玄陰圖再度進階之后,方才與元鼉一起,準備離開。

  不過,這一次他們的離開,卻并不僅僅是他們二人而已,還有小光明境之中,不愿意留下,或者鐘元不愿他們留下的修士,以及不夜城中,想要回去的修士。

  鐘元與元鼉合力,催動昊天寶鑒,卻是直接在那門戶之處,開辟出了一條穩定的通道,帶領著這些人,通行而過。

  出了極光范圍之后,鐘元與元鼉,就不再管這些人的去向,徑自往小南極金鐘島飛遁而去。兩人全力趕路,卻是不同于離開之時的慢慢悠悠,很快,金鐘島便已在望。

  然而,遙遙的,他們便即望見,金鐘島上空光焰沖天,雷聲轟鳴,顯然,正在遭遇攻打。一見得如此,鐘元卻是眉頭一皺,不再飛遁,身上的千里一線符連連閃動,瞬間,便到得了金鐘島的上空。

  此時,一大片熾紅熾紅的云霧,將整個金鐘島都籠罩大蓬大蓬的五色火星和五色神雷,密集如暴雨,傾灑而下,往金鐘島轟擊而去。

  而透過這層赤紅云霧,卻是可以看到,內里還有無數的黑色魔幡,發出無量數魔氣,將金鐘島上的諸多修士,都行包裹在里面。每一只魔幡周遭,都有無數的修士匯聚,不停的放出自家的飛劍、寶,進行攻打。

  那魔幡,鐘元卻是認得,正是烏靈珠的至寶——元命神幡!一共七十二面,組成了一座巨大無比的魔陣。

  那魔陣散發的魔氣中堊央,有一股粗大之極,足有數百丈方圓的七色晶瑩彩光不時透穿而出,爆射出無量七色光雨,將前來攻打金鐘島的不少修士,都行擊傷,甚至直接打滅。

  鐘元明白,那肯定是葉繽催發出來的冰魄神光劍。很顯然,她是防守的主力,其余之人的寶光,都遠遠的遜色于她,在那無盡魔氣之中,只能合成陣勢,勉強防守,攻擊卻是大大的不足。

  鐘元剛剛到達,那窮的叮當響的元鼉,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神通,僅慢了一線,也趕了過來。

  現在的鐘元,可謂是寶多多,倒不是他舍不得給元鼉幾件。實在是元鼉眼光太高,看上的都是昊天寶鑒、九嶷鼎、如意金箍棒這等絕頂寶貝,都是鐘元證道的根本,不能給他。而其他的,哪怕是紫云宮中的上古至寶,他也不要。

  這時,元鼉卻是瞇縫著眼睛,笑著道,“這張網子不錯啊,除了你手里那些頂級寶貝之外,其余的,能夠與之比肩的也沒有幾件吧!我收來做個代步的器物還是不錯的,你就不要與我搶了”

  說話間,元鼉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吟,手臂驟然間暴漲,宛如擎天的巨柱,而其手掌,也變得足有千百丈大小,和一座小山一樣,遮天蔽日。

  別人看到這副樣子,肯定會以為乃是幻化而成,然而鐘元卻是清楚無比,這就是元鼉的本體手臂而已。而且,還是沒有完全展開的本體手臂。

  無邊大手,蓋壓而下,直接按在了那熾紅火云之上,那熾烈無比的火焰,趁勢而上,繚繞在那大手之上,噼里啪啦一陣爆響。然而,卻是連一片鱗甲也沒有炸破。

  這時,元鼉那大手猛然往回一撈,一下子,便將那綿延數百里,覆蓋了整個金鐘島的火云給拽了起來。原本的空間封禁,立時間被打破。

  此番,前來攻打金鐘島的,自然是四十七島之人。本來,他們就將這整個小南極視為是囊中之物,慢慢的進行著蠶食。葉繽這一番聚斂修士,卻是被誤以為也有了野心。諸般利益,烏靈珠等人早就瓜分完畢,哪里還能夠再行讓出,故而,烏靈珠卻是決定調集多島之力,對金鐘島進行攻打。

  不過,他也明白,葉繽不是那么好擒拿的。若是他親自出手,哪怕是大獲全勝,但只要有一絲一毫的紕漏,就有可能成為他人發難的借口。故而,他只是派出了七十二弟子,持著他重新補益完全的七十二面元命神幡,作為一支力量。真正的帶隊之人,卻是交給了三大巨頭之一的四首神君崔晉。

  之所以不交給伍神師,卻是因為伍神師連連斬滅高手,威望直線上升。所以,烏靈珠卻是對其頗有戒心,想要平衡一下。

  這等統御多島之力,大肆圍攻一島的事情,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這對威望的增加,乃是大好事兒。四首神君崔晉排位第三,本就是最末,卻是沒有戰果必須多完美的壓力,自然是不會拒絕。

  為了保證勝利,保證接下來瓜分戰利品之時的絕對優勢。四首神君崔晉卻是將他的弟弟,離依島主黎望也給叫了過來,兄弟二人一起出手。

  這離依島主黎望,雖然是一島之主,但卻是個獨行俠,性格孤僻,單獨一人,所以,四首神君崔晉卻是不擔心黎望會分走太多的戰利品。

  黎望雖然孤身一人,但任誰也不敢小視離依島,一則因為他的實力,二則是他窮畢生之精力,祭練出來的集攻防于一體的至寶——云雷仙網。

  此網攢合五行于一處,可發五行神雷、五行神火,威力莫測。除了三大巨頭之外,任誰傾其一島之力前去攻打,也難說短時間能夠攻下。這還沒有算自身的損失。

  黎望有此一寶在手,在四十七島的地位卻是超然非常。這一次,若非開口的乃是其嫡親的兄長,根本不會將其放出,進行這般的戰斗。

  不過,此寶放出之后,不僅鎖禁了整個金鐘島的元氣,還大大的施威,為眾人的攻打提供了無與倫比的助力。在眾人一片的恭維聲中,這些天,黎望卻也得到了巨大無比的滿足。

  可是,他卻是沒想到,自家的寶貝,居然就這么在自家的眼皮子之下,被人用一只手給抓走!這云雷仙網簡直就和他的命根子一樣,黎望哪里能夠允許?當下,卻是顧不得再拜那高人姿態,大吼一聲,“賊人休走”

  身形化作一道驚天長虹飛起,欲與云雷仙網合二為一,對那來歷不明的敵人進行對抗。

  然而,黎望化身的長虹沖至半途,就被一只虛空突兀出現的巨大棒子給掄砸而上。“嘭——,一聲巨響,護體長虹盡數被爆碎,遁光頓止。而且,非至于如此,那巨大的棒子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反擊的影響,余威不衰,繼續的朝著他轟砸過來。

  第一次,黎望感覺到死堊亡距離自己是如此的近。

  那巨棒,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威勢,束縛著他,難以逃遁而走。這一刻,生死危機之下,黎望也顧不得后緩不后患的問題,爆發出自己全部的潛能,使出魔道脫體,一只手臂驟然斷去,與其本體一起,各化一道血光,朝著兩個方向,迸射而去。

  鐘元的如意金箍棒,仿佛受到了一股無形力量的牽制,自然而然的朝著其中的一道血光掄砸過去,將其轟殺成虛無,連渣滓都沒有剩下。

  而這時,另外一道血光卻是絲毫不停,徑自往那個方向遁逃。居然,就這么跑了。

  對于其這般的逃遁之為,鐘元卻也不追趕,如意金箍棒再次變大,化作十數里大小,朝著其中一面元命神幡轟砸而下。

  這一次,鐘元卻是不像剛才,為了不讓血神君鄭隱太過輕松的掌控四十七島,而沒有動用全力對那明顯是首腦的修士進行打擊。這一次,他是為了一舉轟破那七十二面元命神幡構建的魔陣,故而,卻是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力氣、力都行用上。

  “轟隆——,

  一聲強烈無比的轟鳴,被如意金箍棒攻擊的那面元命神幡附近,整個虛空都被打爆開來,搗成了一團漿糊,任是什么,也沒有剩下來。

  而與此同時,那元鼉雙手齊動,卻是硬生生將云雷仙網的寶光給壓下,收取到了手中。而后,自身那妖光如汪洋大海一般沖擊而入,迅速掌控了這件寶的使用權。一個甩動,云雷仙網再次鋪展開來,密密麻麻,五行神雷、五行神火再次如暴雨一般落下。只不過,這一次轟擊的目標,調了一個個兒。

  形勢,于瞬息之間,逆轉!

  大好形勢,被瞬間逆轉,任是誰,也反應不過來。

  剎時間,四首神君崔晉帶來圍攻金鐘島的四十七島修士,死傷慘重,哀嚎之聲,此起彼伏。這其中,損失最為慘重的,就是他自家的實力了。因為,他們原本都以為是勝券在握,故而,壓根兒就沒有在陣勢之中躲藏,都聚集在魔幡周圍,大搖大擺的進行攻擊。

  占著壓倒性優勢之時,他們乃是最風光的人。享受了如此的風光,自然也就必須承受相應的代價。這一點,他們早就明白,只是,卻是沒想到,這種幾率極小的代價,會真個出現。

  七十二面元命神幡,被鐘元以如意金箍棒打爆了一只,魔陣立時便不圓滿,對于葉繽這種地仙頂級,半步天仙的高手來說,可謂是漏洞百出,當是時,便神與劍合,化作一道七彩神光,宛如汪洋決堤,大潮漫卷,彌天蓋地,朝著四首神君崔晉所在之地沖刷了過去。

  所過之處,悄無聲息的,魔氣紛紛消散于無形。

  “啪、啪、啪、”

  無數飛射而來,進行阻擋的飛劍、法寶,顯化諸般異象,進行攔截、抵擋,但在這七彩神輝的沖擊之下,紛紛爆碎開來,化作漫天流螢飛散。

  如此聲勢,可謂磅礴之極!

  四首神君崔晉,修為本就稍弱與葉繽,若是平時,他還敢全力出手,與之拼斗一會兒,可是這時,還有兩個深不可測的高手在,他哪里敢這么做?

  當下,其一聲大吼,“撤!”

  說話同時,身形便飛速墜落,沉入殘缺的魔陣之中,指揮一眾烏魚島修士,將殘余的七十一面元命神幡中的本命神魔都給調轉過來,分成三波兒,分別朝著葉繽、鐘元、元鼉三人圍攻而去。

  這些神魔,有的三頭六臂,身高百丈;有的一首四面,每面三眼;有的人首蛇身;有的鳥獸人身;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當真是五花八門,什么都有。不對,有一樣沒有,那就是正常人模樣的。

  這些神魔樣子雖然怪異,但是每個人身,都澎湃著強橫無比的氣息,堪比地仙。之前,就是他們,牢牢的壓制住金鐘島前散修的陣勢合擊,讓他們根本不敢做出哪怕絲毫反擊的動作。

  鐘元,本就沒有對這些四十七島之人趕盡殺絕的心思,故而,卻是沒有太過強力,如意金箍棒掄砸而出,一棒一個,將這些神魔給紛紛打爆,而后,九嶷鼎放出,無量金星紅線一卷之間,將那還未重新凝形的神魔精氣給攝取了進去。

  而葉繽與元鼉,卻是沒有這般的心思。

  滔天洪水一般的七彩神光沖擊過來,面對二十多只神魔聯手構筑的屏障,即刻發生變化,道道神光凝練了起來,化作一只只鋒銳無匹的利劍,望之去,簡直就是一座劍山,一片劍海。“嗤嗤”連聲,屏障被破。

  千萬只七彩長劍交相組合,將這些神魔盡皆卷了進去。此時,這些神魔的主人們,已然合成了一道粗大的魔氣飛虹,開始逃遁,哪里顧得給他們補充元氣?故而,一個個再不復先前的微蒙,很快,便有數只被完全的絞殺殆盡。

  而元鼉,則更是兇猛。同樣的,也不動用任何的法寶,四只大手齊齊飛出,一個抓取,便是四只神魔在手,大力一捏,“嘭嘭”連聲,盡數爆碎為一團團精粹的神魔精氣。這時,元鼉那龍首張開,用力一吸,宛如長鯨吸百川一般,四道洪流朝著他的口中涌去。僅僅須臾功夫兒,四只神魔的精氣便盡數被其吞入腹中。

  緊接著,四只大手再度暴漲,抓取而出。

  三人,論起兇殘,卻是以元鼉為最。如此兇悍的氣象,任是神魔,也不禁有幾分膽寒。若不是有著元命神幡之主的嚴令,只怕他們早就四散而逃了。面對著這般的必死之局,這些神魔也癲狂了起來,主動散化,變成一團團的魔氣,相互交融起來,化作一只千丈高下的巨大魔相,百只頭顱,千條手臂,各自持著魔氣幻化的神兵,朝著元鼉的大手迎擊了過去。

  與此同時,四首神君崔晉指揮的四十七島撤退大軍匯成的巨大黑虹,也狠狠的撞擊在了封島的云雷仙網之。

  這一點兒,尤其讓四首神君崔晉郁悶。本來是自家的無助力,現在,卻成了敵人手中的利器,阻擋著自家唯一的生機。這一刻,他不自覺的,卻是連自己的弟弟黎望,也憤恨了起來。憤恨其平日里眼高于頂,現在連自家的法寶都看不住;憤恨其居然不留下幫助共同應敵,自己獨自逃跑。

  巨大無比的轟鳴聲響起,凜冽無比的沖擊波化作無數的狂飆,朝著四面八方爆散。明鏡無比的天空,出現道道虛痕。

  云雷仙網,宛如蟠伏在云端的一條巨龍,在這般的撞擊之下,不停的蜿蜒起伏著。不過,縱然如此,它仍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牢牢的將四首神君等人擋在金鐘島之內,不得出去。而且,他的反擊,同樣的犀利,火焰如箭,雷落如雨,噼里啪啦,轟炸在黑虹之,炸的面無數魔氣消散。

  而金鐘島,被壓制了數日,一直擔驚受怕,窩著火氣的修士,此時也開始發威,前的飛劍、法寶,匯成了一道光流的長河,跨越虛空而來,銜尾追,狠狠的撞擊在黑虹之。每一次撞擊,黑虹便會有一段爆散開來。

  不時,有四十七島的修士從爆散的魔氣之中出現,瞬間被長河吞沒,化為灰燼,大多連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滾雷一般的聲響接連不斷的響起,一次次的轟擊在云雷仙網之。鐘元見得四十七島修士折損的,已然差不多有三成了。卻是不愿意就此讓他們再削減下去。畢竟,這些人,將來都是對抗峨眉派的生力軍,死在這里,太過于可惜了。當下,鐘元暗自里傳音給元鼉道,“元鼉道,放他們離開!原因,之后我會給你解釋的!”

  法寶的好處,元鼉自然是明白的很。之所以鐘元給的很多法寶他都不愿意要。一則是因為內心的驕傲,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有自信,自己能夠得到。現在的云雷仙網,就是例證。這件云雷仙網,便是在其渡天劫之時,也是一個很好的幫手。他卻也不愿意就此在這種拼撞之中有所殘損。故而,鐘元傳音一道,立時間,他便暗自發動了一手法訣,將云雷仙網給收了起來,任四首神君崔晉等四十七島修士所化的黑虹,沖天而起。

  元鼉雖然是那種體積超大的大塊頭兒,但是,腦子也并不差。稍加一想也明白,鐘元如此傳音,是不希望金鐘島這些群情激奮的修士們知道。當下,云雷仙網召回之后,直接朝著正與其對戰的巨大神魔籠罩了下來,好似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一樣。

  葉繽卻是明白鐘元的為人,也明了鐘元心中的盤算,故而,對于這些神魔的絞殺,卻也稍稍放緩了一些,拖延些時間,好給自己的不追擊,制造一個合理的借口。

  那些被葉繽召集而來,深受四十七島修士壓迫甚至迫害的修士,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揚眉吐氣的機會,哪里甘心就此放棄,卻是陣勢不變,齊齊駕著一朵方圓數畝大小的祥云,朝著黑虹追擊了過去。

  四首神君崔晉等人,本就來自于各島,因為攻打金鐘島,方才暫時性的聯合起來,受四首神君崔晉統一指揮。

  剛才,為了沖破云雷仙網,贏得生機,還能夠一條心。眼下,生機已現,自然是個人有個人的心思,任誰心中都認為,自家的逃命幾率比較高一些,和別人在一起,有可能受到拖累。故而,那粗大無比的黑色長虹,沖出金鐘島不過數千丈,便轟然散化了開來,化作數百道各色遁光,朝著三面七方逃遁了開去。

  那缺少的一面一方,很顯然,就是金鐘島的方向。

  四首神君崔晉等人這一散開,卻是讓金鐘島的一眾修士們更為興堊奮,當下,也散化了開來。不過,他們卻并非是單人只劍,而是三五一組,甚或十數人一組,分成了無數的小集團,對那些各自逃命的四十七島修士進行銜尾圍殺。

  一時間,金鐘島附近的無盡波濤空,叮叮當當、轟轟隆隆,諸般修士對拼的聲響接連不斷的響起。不時夾雜的慘叫之聲,則表明著又有一位修士就此隕落。

  鐘元、葉繽、元鼉,沒過多久,也各自將自己應對的神魔完全給絞殺或者擒拿殆盡。自然而然的,三人聚會在了一起。

  “鐘教主,這位道是?”葉繽第一時間問道。

  “這位乃是元鼉道,出身小光明境!”鐘元立時間回道。

  “這么說,鐘教主已然成功的誅滅了萬載寒蚿,掌控了小光明境?”聞得如此,葉繽面立時一喜。

  “是!”

  此言一出,葉繽的神色明顯輕松了許多。

  “看來,這一次我們聚斂這么多的修士,是觸動了烏靈珠的底線了。要不然,他也不敢這般大張旗鼓的派人前來圍攻。畢竟,有牽絆的高手與沒有牽絆的高手,兩者所能夠造成的破壞,是天地之差!”鐘元開口道。

  “是啊!“葉繽當即回道,“尤其是這一次,四首神君崔晉慘敗而回,他的鎮島魔幡被大幅度的殘損,恐怕,接下來他會發動更加強悍的攻擊,來維系自己的威望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即時間開始轉移!”

“這個沒有問題!“鐘元笑著道,“我與元鼉道此來,就是為了這個。葉道只要將那些人召回,我們隨時都可以啟程!烏靈珠,就交給血神君鄭隱去頭疼”丶  一旁的元鼉,并不了解內情,卻是有些不太明白。鐘元大略的做了解釋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認,鐘元的算計之深,非尋常人所能夠想到。

  “怪不得我們妖族當年橫行天下,最終還是被你們人族所敗,我們的心思,實在是遠遠不及你們啊!”不自覺的,元鼉感嘆了一句。

  “元鼉道可別這么說,“鐘元聞此,立時間回道,“這么說,未免有失偏頗。心思計較一道之,我們人類的確是稍勝一籌但妖族的先天優勢,卻遠不是我們人族可以比擬的。當初,我們人類可是妖族的口中食,我們是屬于奮起抗爭的一脈!妖族的沒落,如果非要說理由的話,我認為有兩點。其一,是天數的問題。正所謂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妖族一脈橫行的日子足夠久遠了該換一換了。其二,則是妖族自身的墮落,若是妖族一直精進,我們人族怎么也難以有出頭之日的。”

  閑來無事,鐘元便與元鼉聊起了古的一些往事。當然,講起古秘聞,他遠遠不如元鼉,但是其心思機敏辯才無礙,只要稍稍有一點兒引子,便能夠引申出一番大道理來。故而,聲音滔滔,口若懸河卻是不僅絲毫都沒有落入下風,反倒是顯得游刃有余。

  而葉繽,則開始發令,召集四處追擊的修士們歸來。

  這些修士,本就不是那種好戰之徒,只是因為被壓抑的太久了,有些躁動而已。時間稍長,傷亡稍大也便沒有了先前那般瘋狂追殺的心思。故而,沒多久,所有外出的修士,便盡皆被召集了回來。

  此時此刻,朱鸞丶朱紅等金鐘島弟子,也將此地該帶走的東西全部都整理完畢。至于這滿島的奇花異樹,鐘元除了每樣都選取了一些之外剩下的卻是只能夠留下了。畢竟,全部毀掉也太過于暴殄天物了。

  葉繽聚斂而來的這些修士,因為之前早就被溝通過意見故而,所有人都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應家當,全部都在自家身帶著。所以,根本就沒花什么時間,眾人便在鐘元的帶領下,架起遁光,重新啟程,往天外神山飛去。

  由金鐘島到天外神山,不過萬多里而已,對于一種修士而言,著實算不得遠。日落時分,眾人便來到了那浩蕩無邊的極光之前。鐘元的法力稍遜,故而,卻是將昊天寶鑒交給了元鼉,讓其操控著,放出一道長河一般的青光,將千多修士盡皆護持住,一路穿行,最終透過混元真氣,太火屏障,來到了天外神山小光明境。

  天外神山的勝景,別說是頭一次來的修士了,就是以前來過的,一樣是心中感到無比的震撼。對于能夠在此地長久的修行,沒有一個人不滿意的。不過,只享受好處,丁點兒代價都不愿意付出,這種好事兒,自然是不存在的。故而,接下來,鐘元便將小光明境之中所有的修士都召集了起來,正式的舉行儀式,宣布將小光明境,辟為紅木嶺一脈的別支。另外,還將早就想好了的諸般規矩一起公諸于眾。鐘元身為紅木嶺掌教,制定的規矩,自然是以紅木嶺的根本利益為依歸的。總之一句話,紅木嶺一脈與非紅木嶺一脈之間的差別,可謂是一今天,一個地下。當然,還是有一個基本的底線在的,再差也肯定比在外面修行要強的多了,否則,也不會有人愿意留下。

  公孫道明等一干被萬載寒蛀擄掠而來的人,諸般工作早就做好了,故而,第一時間,便盡數出來,表示愿意加入紅木嶺。甚至,還頗有一部分不太敢于寂寞的人,表示愿意加入紅木嶺本宗。如此的效果,當真是立竿見影的,即時間,新來的修士之中,便有三成表示愿意加入紅木林別支其余之人,卻是頗有踟躕,對此,鐘元卻也沒有說什么,聽之任之。一番飲宴之后,盡皆散去。

  對于那些人的入毅,鐘元是絲毫的不擔心。因為,當這些人親身感受到這種待遇的差別之后,自然而然就會明白,該如何選擇的。

  兩天后。

  “葉道,這小光明境,就交給你掌管了。我想,由你執掌這里,這天外神山,肯定會成為天下修士人人艷羨的樂土的!”一片絢爛無比的花林之中,鐘元與葉繽并肩走著。

  “你這甩手掌柜倒是當的輕松,一拍屁股就要走了。卻也不怕再回來之時,這里不再姓鐘,而是姓葉了!”葉繽面掛著淡淡的笑容,回道。

  “呵呵,“鐘元灑然一笑,道,“說句狂妄的話,我的心中,自有天地,這天外神山雖然是名山勝境,仙家門庭,但是,還看不在我的眼中。不過,走了這一趟南極,你,卻是已經被我放在了心!”

  葉繽驟然聞得此言,也是一怔。因為,這實在是太突然了。就好像是猝不及防之間,被一箭穿心!一時間,葉繽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感覺。所以,其卻是默然不語,并沒有絲毫的回應。

  對此,鐘元也不在乎,淡淡一笑,道,“紅木嶺開府,乃是大事兒,卻是耽擱不得,所以,我就不再多留了,就此告辭!他日,你若是有暇,想要往中原一游,不妨來紅木嶺找我!”

  “一定!“葉繽再次開口。

  眼看得,就要走出花林,前方,元鼉、火無害、錢萊三人已然在望。這時,鐘元卻是將九天元陽尺取了出來,信手一抹,將自己的元神印記給抹去,遞給了葉繽,道,“此番殺劫,大不可量,縱然是這天外神山,也不能完全的幸免,廝殺爭斗,是少不了的。

  你修為雖高,但是沒有至寶護身,總是不太安全,有了這九天元陽尺,我也就放心多了!”

  “不用,這天外神山,頂多就是些小沖突而已,哪里會有什么大廝殺,還是你自己留著防身!”葉繽并沒有接,而是推了回來。

  “你不要掉以輕心,這天下間,比修士還多的,就是法寶了。尤其是古之時,無數大神、大仙駐世修行,也不知留下了多少至寶。我們能夠通過昊天寶鑒進來,別人也未必就不能通過別的法寶進來。

  鐘元強行將九天元陽尺塞到了葉繽的手,道,“就我所知的,就還有三種。峨眉派的子午宙光盤,仙人盤葷的子午陰陽令,古金仙廣成子的指南針。此三者,任是哪一件,被人持著,都能夠帶領大批的修士殺入天外神山。

  至于我,你看我像是缺少法寶的人嗎?”

  望了鐘元一眼,見其面容堅定非常,葉繽也不再推辭,就此收了下來。緊接著,鐘元又傳授了用法。

  走出花林,元鼉丶火無害、錢萊三人卻是在一個小山峰之前等待著。

  鐘元與葉繽來到之后,也不多言,昊天寶鑒光芒一發,照在小山峰下的某處。立時間,原本平整光潔的晶玉地面,驟然閃耀起了一層煙霞。色呈五彩,絢爛非常。不過,這煙霞在昊天寶鑒青光的照徹之下,并沒有爆發開來,只是仿佛輕紗一般,被一層層的掀開,現出了一個足有數十丈方圓的巨大窟窿。舉目下望,難見其底。

  “原來,天軸通道真的存在!”看見這個,元鼉這種活了萬年歲月的老龍,也禁不住感嘆。地軸,乃是貫通南北兩極的一條通道,這個,雖然同樣沒幾個人知道在哪兒,但稍微有點兒見識的人都明白,他是存在的。而天軸,卻始終存在著爭議。鐘元并沒有接話,而是對葉繽道,“這天軸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說起來,也是一種隱患。雖然,這天軸、地軸的通道,不適宜大批的修士通行,但是,對于有些修士而言,幾個,就足以橫掃一片了。所以,對于這里,你最好多加留意,免得有敵人從此處闖入。”

  葉繽點了然頭,道,“我明白!”

  “好!那我們便就此告辭!“話語一落,鐘元一個示意,元鼉、火無害、錢萊,相繼跳了下去。這時,鐘元與葉繽一個擺手,也將身子一縱,跳了下去。

  沒有了昊天寶鑒的光芒支撐,這里的禁法,立時間恢復如初,看去,仍然是一片晶玉地面。就是踩去,也不會覺得有絲毫的異樣。

  天軸、地軸,都是天地自然造化而成。這種地方,要么有大機緣,要么有大危險,縱然是鐘元、元鼉這等人物,也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鐘元一躍入天軸通道,便感覺到,有一股強橫之極到無形力量,在阻止其下沉。這個時候兒,哪怕是他不動用任何的力,都不會向下降落,甚至,有可能被反彈出去。一切,顯得頗為玄妙。

  鐘元心念一動,昊天寶鑒光芒如水波蕩漾而出,將所有人都籠罩立時間,虛空的封禁、阻滯一輕。當時,便有往無底洞之中墜落的感覺。鐘元并沒有急著下墜,而是穩定在哪兒,調整了身形,將頭向下,便于應變,而后,方才順著那股子勢子向下墜去。

  墜落了差不多有數千丈,并沒有感覺有甚么異常之后,眾人方才鐘元的喝令之下,加力飛遁。沒過多久,一片濃厚異常的白霧,便映入了他們的眼簾。這時,鐘元卻是開口道,“元鼉道友,這應該就是天軸、地軸之間的屏障了!單憑我一人,恐怕未必沖得開,還是你我聯手好了!”,

  元鼉聞得此言,二話不說,將手一揮,一道力長河橫貫而出,灌注進了昊天寶鑒之中,立時間,一道璀璨無比的粗大青色光柱破空而出,硬生生的朝著那白色霧氣撞了過去。

  “噗”

  一聲沉悶之極的悶響過后,那白色霧氣整個被洞穿,開辟出了一條通道。這通道,足有近千丈,充分顯示出了這白色霧氣屏障到底有多么的雄厚。若非是昊天寶鑒這種無上的破禁至寶,換做其他的寶貝,恐怕還真的大花力氣才行。

  通過這道通道,即刻間,眾人面前立時豁然開朗。原本不過數十丈的通道,變得足有數畝許闊。除了前方仍舊一片虛無之外,上下左右,都是一片混芒,說黑不黑,說白不白,灰蒙蒙的。不過,卻并沒有絲毫虛化的感覺,顯得很是凝實,就好像是真的四壁一般。鐘元與元鼉卻是都很清楚,這些灰蒙蒙的氣息乃是萬氣之尊的萬物母氣。這種氣息,非常的沉重,一縷便足以壓塌一座山岳。不過,這種氣息是非常稀有的,別看這里好像是濃郁的都凝固了起來,其實,這不過是萬物母氣本身的特性罷了。

  實際上,這萬物母氣屏障的厚度,絕對超不過一尺。

  所以,縱然鐘元知道這是頂級的好東西,也不敢用九疑鼎或者青蜃瓶去收取。因為,現在這萬物母氣屏障本就在地心太古毒火的猛烈燃燒之間,日漸減少,若是再主動去吸取,很難保證這通道會不會即時的崩塌。

  若僅僅是一個普通的通道,崩塌也不打緊,可是,這地軸卻是貫穿了整個世界,那崩塌產生的龐然巨力,很有可能會造成整個世界的毀滅。

  也正因為此,太古、上古之時,有著無盡的大神通者,收取這萬物母氣輕而易舉,卻是沒有一個人這么做。非但如此,還有人會將自己千辛萬苦從別地搜集而來的萬物母氣,不停的加持到這通道之中。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收獲。無一例外,他們都獲得了大德。

  一進入這地軸,鐘元等人便感覺到,原本的那種阻滯之力愈發的強橫。他卻是明白,這時南北兩極之間的元磁妙用,故而,卻是也不吃驚,主動的加持力在昊天寶鑒之上。越往前飛,這種阻滯之力便越來越小,差不多飛了兩個時辰左右,這種阻滯之力驟然完全的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種向前拉扯的吸力。

  這時,眾人便明白過來,自己等人已經通過了地軸中心,此時,北極磁力已然開始發揮其強橫無邊的威能。

  這時,鐘元等人都停下了力的加持,而是順著那吸力的牽引,進行前行。越往前飛,速度便越快,漸漸的,已然超越了眾人所能達到的速度極限。這時,作為眾人之首的鐘元卻是最辛苦。

  因為,地軸并不是那種筆直的通道,而是會根據兩極磁力的變化,發生微微的偏薩,故而,整個通道是有一個弧度在,在這種高速之下,若是不注意,就有可能會撞在萬物母氣屏障之上。

  尋常之人撞在萬物母氣屏障之上,只會是一個下場,那就是被消解于無形。但是,鐘元這種擁有著強橫修為和無上至寶守護的人,就難說了。

  或許是沒有丁點兒事兒;或許是被萬物母氣壓碎寶光橫死;或許是萬物母氣屏障破裂。任何情況都可能出現,因為,萬物母氣的威能,他們都只是道聽途說,沒有親身的驗證過,是很難有一個準確的論斷的。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想要真正的去驗證一下。

  還好,鐘元對自己的方向感和判斷能力有著足夠的自信,否則,還真不敢就這么從地軸之中通過。若只是自己慘死也便罷了。若是弄得世界破滅,那就是大罪過了。

  小心翼翼的調整著,飛遁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又一個白霧屏障出現。這時,根本就不用鐘元再行開口,元鼉便揮手,放出了一道力長河,灌注在了昊天寶鑒之中。不過,他們并沒有急著去突破那白霧屏障,而只是將自己給定了下來。

  因為,他們要去的乃是北極,并沒有闖入北極天軸,去那難以預料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去參觀的意思。

  所以,這個在破除屏障之時,就必須特別的注意了。

  還好,鐘元與元鼉,都是有足夠眼力的人。很快,便窺出了個中的不同。當時,立刻出手,撕裂了白霧屏障,從中沖出。

  他們出現的地方,乃是一個方圓足有數百里的島嶼,到處冰雪覆蓋,白茫茫的一片。舉目四望,不見絲毫的鳥獸人蹤。

  “師傅,你不是說我想要的棒子,也應在這北海嗎?現在,我們該往哪里去尋?”這時,火無害卻是開口問道。鐘元一擺手,道,“取寶且不必著急,這兒附近,卻是還有另外一樣好東西,先去取了再說!”,

  說話間,鐘元便身化血光,朝著一個方向遁去。其余之人見此,也只能緊緊的跟隨。

  這北極之地,和南極一樣,也是極光處處,綿亙千萬里,映照的終古皆明,耀眼之極。飛沒多久,鐘元便停了下來,此處所在,無盡黑色的波濤絞成了一個巨大無比,足有千畝大小的漩渦,形成另一個巨大無比的通道,直通海底。

  舉目下望,卻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仿佛九幽地獄一般。

  “這是長夜島,鐘教主此來,是取掛府丹榴的吧!”,這時,元鼉卻是開口道。

  “不錯!怎么,元鼉道友也知道?”鐘元問道。

  “這個我豈不知?這長夜島雖名為一島,但與天外神山一樣,自成一界,內里的環境雖然惡劣,但是,卻有很多太古異獸所需要的元氣,故而,這里是太古遺種最后的家園,很多人間不存的奇禽異獸,在這里都能夠找到。我若非是被三位女仙所拘禁,恐怕也會選擇進入這里修煉。因為在這里,只怕用不到千年,我就能夠飛升了。卻是不像在外面,需要耗費上萬年的時光!”,元鼉解釋道。

  聽得如此,鐘元卻是道,“這么說,你雖然沒來過,但對這里的基本情況,還走了解的。”

  ,元鼉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長夜島之行,就由你引路好了!”,鐘元立時間道,“我來此地,本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桂府丹榴移植而走。不過,聽你這么一說,我卻是希望能夠在這里找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麒麟這五方神獸的遺種,帶將回去。她們的實力差點兒不要緊,關鍵是血脈要盡可能的純正,形象也要足夠的正面!

  至于其余的神獸余脈,則視具體情況而定!”,

  “鐘教主還真是為了自家門派,不遺余力啊…”元鼉笑著道。

  “元鼉道友,你可不要忘了,你現在也是我紅木嶺的長老,理當出力的!”,鐘元即時間回道,“我可告訴你,若是湊不齊五方神獸,你就準備自己出力吧!反正你身具兩大神獸血脈,只要把形象變的正面一些,作為我紅木嶺祥瑞臨門,天定大興的征兆也盡夠了!

  我紅木嶺改名通天教,正式開府天下,算得上頂級的大場面了吧!按照你我之間的約定,你卻是必須出面效力,不能拒絕的。”

  聽得鐘元如此說話,饒是元鼉,也禁不住一陣的無語。立時間,他開口回道,“放心,在這長夜島,只要我們留心留意,五方神獸,是肯定湊得齊的!”,

  說話間,元鼉自鐘元的手中,將昊天寶鑒討過,放出無量青光,護持著眾人,朝著那巨大無比的漩渦通道遁了下去。

  下沉了足有三萬丈,眾人方才來到了通道的盡頭。盡頭處,乃是濃郁無比的玄霜黑氣,霸道無比,不僅較之冰雪罡煞更為的寒冷,而且,還有著無與倫比的侵蝕之力,尋常寶,當真是觸之便碎。

  不過,護持眾人的乃是昊天寶鑒,又有元鼉這般力雄渾的足可以嚇死人的修士進行加持,卻是無需畏懼。

、一,一兇  這長夜島外圍的玄霜黑氣,就如同天外神山外面的極光、太火屏障一樣,乃是長夜島天然的防護。雖然,玄霜黑氣的防御遠不如極光、太火那般的強大,但是,長夜島乃是太古異獸的樂園,內里無數強橫、兇暴的異獸,卻也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

  再加上,這長夜島對修士有好處的東西,也只是那桂府丹榴一株靈果樹而已。這桂府丹榴,乃是幫助剛剛入門的弟子,扎根基用的,對于修為有成的修士而言,只不過是飽口腹之欲的佳品罷了,別無其他的效用。故而,這長夜島,知道的雖然也頗有些人,但真正會前來摘取的,卻是少之又少。因為,危險與收獲比起來,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不過鐘元卻是不同,他來此,卻是要一勞永逸,將整個桂府丹榴給收取而走,移植到紅木嶺去。

  天生靈果,各有特異的生存環境,往往稍離,就有可能枯萎而死。所以,移植的工作,是很難辦的。若非如此,這世間的靈藥早就被各大門派給搶占光了。鐘元乃是機緣巧合,得到了純陽真人呂洞賓的天心鋤,方才有這般的能力。

  青色光柱,護持著眾人,在玄霜黑氣之中逡巡著。元鼉不時的停下,或探測,或思量,測算著長夜島的門戶所在。

  耗費了差不多盞差夫兒,元鼉終于帶領眾人,找到了門戶所在,將其撕裂,遁了進去。

  一進入長夜島內部,眾人卻是發現,這里當真是不愧其名,黑暗的讓人感覺到恐懼。任是昊天寶鑒的青光,在這里也顯得有幾分暗淡,光芒透不出身外五尺范圍。

  見得如此,鐘元心念一動,頭頂射出一線血光,托著一朵大如圓盤的血焰蓮花。血焰蓮花轉將一轉,化為紫青二色,大放光明,照徹了身周數十丈。

  如此,卻是鐘元以自家算羅血焰之威,還原了太清兜率紫焰的效。太清兜率紫焰,本來就是一朵朵的燈花,他在靈空仙界的幾大效之中,其中一種,正是照徹萬方,故而,在這一點上,它卻是更勝昊天寶鑒。

  當然,鐘元自身受力所限,卻是沒辦,一朵燈花綻放,方圓千萬里世界,盡皆明亮如晝。不過,他卻是還有辦補救。即刻間,青蜃瓶從手中出現,一道前古神油,細如絲線一般,從中射出,落入了血焰蓮花之中。

  神油一行加入,立時間,燈花暴漲,其大如斗,光焰灼灼,方圓千百丈,盡皆通明。

  這一通明不打緊,眾人卻是發現,就在他們身周的數十丈許處,便有四頭形狀各異的異獸正在悄然的接近著。而遠處,則更多,不獨是地上,空中還有兇禽,他們的靠近,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聲息傳出。

  當時,人、獸雙方都是為之!驚。

  鐘元等人驚愕,是因為他們完全的沒想到,這些明顯體型龐大、兇橫無比的奇禽異獸,居然會這般小心翼翼的進行著偷襲,完全顛覆了他們對于太古遺種的認知。即便是堯鼉這個同類,也是一樣。

  而那些奇禽異獸,卻是因為長夜島終古皆暗,早就適應了這般的環境,驟然間眼前出現這般璀璨的光亮,雖然還不至于如尋常的野獸一般被晃瞎了眼睛,卻也不自覺的進行著閉眼等動作,進行適應。

  人、獸雙方,都不是將油的燈。故而,這般的驚愕、適應過程,都僅僅是一剎那而已,隨之,不約而同的,齊齊發動了攻擊。

  鐘元當先迎上的,乃是一頭體長三十丈,腹下生著四只鳥爪的怪魚。這怪魚的頭顱,特別的大,黑漆漆的,足足占據了身體的近半,大口張開,內里露出上下兩排,鋒銳如利劍一般的牙齒,長短不一,形如鋸齒。

  這怪魚顯然是平日里用身體的強橫欺負慣了別的太古遺種,故而,什么力神通也沒有用,直接便用它那身體,橫沖直撞而來。

  對于這種異獸,鐘元卻是最喜歡了,當下,如意金箍棒擎在手中,猛力的敲下,僅僅一擊,便將這只明顯有了地仙實力的怪魚給打的眩暈,腦袋不清楚起來,而后,另一只手中的九疑鼎盈虛世界一放,瞬間,便將其收攝入了其中。

  剛剛將這怪魚收起,便又有一只鳥首人身,脅生八翼的妖物飛沖而來。其八翼齊動,掀起了無盡的狂風,化作一狠狠實質的風柱,咆哮著橫掃了過來。與此同時,其口中還噴吐出一種紫色的妖光,匹練一般,朝著他的頭顱攝來。

  這紫色妖光,徇麗之極,仿佛有一種特別誘人的魅力在。遙遙的,鐘元的元神便有幾分晃動,好似要離體而出。

  或許,這紫色妖光乃是一種有別于魔頭的力量,鐘元體內一直護持著元神的萬年溫玉,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下子,鐘元明白,自己這算是碰到勁敵了,當下,趕忙收心定神,一拍九疑鼎,盈虛世界的清光如長河詣詣,奔涌而出,朝著那紫色妖光迎了上去。

  兩種光華一行接觸,立時間,相互對消起來。隨之,盈虛世界之中,沖出了無數的異獸,為首的幾種,卻是鐘元以前使用之時,從未見過的。那領頭的幾頭異獸沖出盈虛世界,三下五除二,便將那紫色妖光給撕裂了開來,隨后,張口一吸,全書吸扯入了自己的肚腹之中。

  這時,鐘元的元神終于穩定了下來。鐘元再無后顧之憂,如意金箍棒迅速變長,變大,朝著那怪鳥掄砸了過去。

  誰料,還沒等如意金箍棒砸中,那怪鳥自己仿佛也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般,大叫一聲,八翼齊振,迅速逃竄,沒入遠處的黑暗之中。

  或許,這還只是長夜島的外圍,并沒有那種實力兇橫的如同元鼉這般的妖獸出現,火無害與錢萊合力,卻也斬殺了三頭妖獸,使得玄陰圖的威能再度有所增加。

  四人之中,表現的最為強力的卻是元鼉,不過,他或許是因為念及著都屬于好不容易才存活下來的太古一族,故而,卻是未曾開殺戒。要么大手劈斬,將他們斬傷,要么背后翅膀掀起風暴,直接將那些妖獸妖禽給掃飛出去。

  短短的片刻夫兒,鐘元頭頂血焰蓮花照徹的范圍之冉,再也看不到一只妖獸,一只妖禽。

  “五方神獸后裔,要碰運氣,我們還是先行前往長夜島中心,將那桂府丹榴給收走再說!”這時,元鼉卻是開口道。

  鐘元自無不可,當下,點了點頭。

  向長夜島深處進發,毫無疑問,必定會碰到更加強力的妖獸、妖禽,眾人自然不能如此的大搖大擺。當下,由元鼉,將玄陰圖接掌了過去,洶涌如潮的力灌注,鋪展開來,化作一道千丈大小的黑云,托著眾人,朝著內里急速的飛去。

  血焰蓮花大放光明,照耀前路。

  飛不及百丈,”無數的巨震之聲便即響起。很顯然,又有新的妖獸、妖禽飛沖過來,只是,為陣勢所阻罷了!

  鐘元以血焰蓮花照徹,發現內里并沒有自己感興趣的神獸后裔之后,卻是并不理會,任元鼉發動玄陰神雷,將他們轟開便了。

  也不知道他們的運氣算是好還是不好,一路向前狂飆。眾人并未遇上太過于難纏的妖獸或者妖禽,很是輕松的便沖臨了長夜島的核心,看到了那微弱卻堅定的光。不過,鐘元希望擒下的五方神獸后裔,卻是一個也沒有找到。

  那光輝很小,只是十丈方圓的一個光球。

  鐘元卻是知道,這是長夜島上,陰極陽生,唯一的一點兒光明。而那桂府丹榴,正在這光球之中。它也正是靠著這一種奇異之極的光輝,方才長成的。

  這光輝,看似很微弱,很暗淡,但是,卻有一股絕大的潛力,讓人難以靠近。鐘元猜測,或許這個就是桂府丹榴至傘仍然存在,沒有被妖獸、妖禽們毀滅的緣由。

  這個,自然是難不倒鐘元,晏天寶鑒的光輝催至最大,向那光輝照了過去。果然,這是一種天然而成的禁制,在昊天寶鑒青光之下,漸漸散開,現出了一條通道。

  鐘元很是輕松的踏入了其中。

  桂府丹榴并不高大,只有不足丈許高下,然而,缺陷的甚為粗壯,枝權虬結,宛如一條條的長龍,盤曲在上面。漫樹之上,綻放著千萬朵奇花,朵朵色澤各個不同,真個叫琉璃鮮艷,瑰麗多姿。

  萬花攢簇之中,生長著百十來個果子,每個果子都大有尺許,顏色碧綠蒼翠,圓形六棱,晶瑩之極,一看便知皮薄鮮嫩。更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淡淡馨香傳來,令人垂涎三尺。

  觀其色澤,鐘元發現,這些果子都還不到成熟的時候兒,故而,卻也并不摘取。他直接將天心鋤取了出來,發出一道寶光,將桂府丹榴整個裹住,而后,輕輕一個發力,整株桂府丹榴便被連根拔起。

  用天心鋤寶光為其下了封禁,使得其生機不會流失之后,用九疑鼎將其收了起來。

一~一、一  長夜島。

  一道黑云彌漫千丈,滾滾向前。其上一朵燈花高懸,紫青二色大放光明,照徹四方。

  黑云之上,條條黑虹沖起,不下萬道,猶如長索一般,朝著前面的一片金色流焰束縛了過去。那金色流焰之中,隱約可見一只三足怪鳥,通體金光燦燦。它極力的震動雙翅,放出無量金色烈焰,將近身的黑色長索給焚化、擋開。

  黑云之上,四人立著。毫無疑問,自然是鐘元、元鼉、火無害、錢萊。其中,以火無害最是激動,雙目瞪的溜圓,瞬也不瞬的看著前方金色火焰之中的三足怪鳥。

  此時,距離鐘貢,收取桂府丹榴,已然過去了八天了。不得不說,長夜島之中的太古遺種,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鐘元如愿以償的,收集到了五方神獸的血脈后裔,而且,還不是那種只是實力繼承了神獸血脈,形貌卻是奇形怪狀的。

  鐘元收取的五方神獸后裔,每一個都是形神兼具,美與威嚴在他們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統一。

  什么東西,都不是說越多越好,而是有一個度在。神獸后裔也是一樣,故而,鐘元在五方神獸后裔匯聚齊了之后,并沒有繼續停留幾天的意思,而是當機立斷,選擇離開。可是,正所謂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眼看得,眾人駕馭玄陰圖就要飛出長夜島核心了,偏偏撞見了一只三足金烏的后裔。

  這種天賜的機緣,若是不取,鐘元都會懷疑自己會不會遭到天誅?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這只三足金烏,可能乃是幼體,故而,修為并不算多高明,故而,鐘元卻是并未動用九疑鼎,而是任元鼉放出玄陰飛虹,進行擒捉。

  火無害,乃火精之體,又精修大日真火、太陽神光,不久前,又得到了十日禁術的傳承,若是有一只真正的金烏血脈作為臂助,供其參考,修為絕對會一日千里。故而,他是眾人之中,最為激動的一個。

  不過片刻,玄陰飛虹便突破了太陽金焰的封鎖,將這只三足金烏緊緊的絞纏了起來,拉入了玄陰圖之中,鎮堊壓了起來。

  即刻間,火無害便跑了過去,與三足金烏進行溝通。三足金烏對其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感,立時間,便是一口火柱般的金色流焰噴了過去。火無害也同樣發出太陽金焰,進行對消,讓三足金烏盡可能的將其當做是同類,化去敵意。

  這些,鐘元等人自然是不會理會。到得長夜島門戶,元鼉即時的催發昊天寶鑒,打開通道,沖了出來。

北海、東海交界之哦  此地方圓四五千里之內,別無任何的島嶼,只六座廣約數十畝,通體連苔蘚都不生的半頂斜面黑色礁石凸出。這些礁石,俱各高有千百丈,石黑如漆,遠望好似六把大刀,犬牙相錯地釘在海上,顯得分外突兀。故此,這里被稱之為鐵刀峽。

  這里的風濤猛惡非常,黑風呼嘯,駭浪涵天,不停的拍打在礁石之上。那六座礁石,最低的離水也有五六千尺,全是刀尖朝下,釘向水中。距離近了,卻是會發現,此地并非僅此六座礁石,離水六七丈以下,山脈縱橫,高低不同,不下數十百處。本來風濤險惡,再被這些千百座伏礁層層激蕩,海水到此,環繞這六座大礁石,產生激漩,海水樣飛,倒卷而上,浪花如雪,其余的礁石盡被漫過。鐘元等一行人,卻是駕馭著玄陰圖,在這顯得分外荒涼的鐵刀峽,落了下來。他們一至,玄陰圖強橫無比的力量卻是鎮堊壓的附近的狂風立止,波濤也顯得稍稍平靜了下來,難得的顯現出了幾分寧靜祥和的場景。

  “這里便是仙人盤蘋的仙府所在嗎?”元鼉當先問道。

  聽得這個,本來一直與三足金烏進行溝通的火無害,也暫時放棄,出現在鐘元面前。因為,他現在還記的,這里有鐘元許諾過的,神威強橫無匹的棍子。

  “俗話說的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元鼉道友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鐘元淡淡一笑,朝著下方指去。

  元鼉聽得如此,立時間,雙目兩道金光迸射而出,宛如利劍,直接向著海中刺了下去口他這一看,卻是發現,海上海下,真個是兩重天地。

  海上,連只飛鳥野獸都不愿意過來,荒涼無比。而海下千石萬壑,峰巒靈秀,琪花瑤草,滿地都是。

  這般猛惡的波濤,往下不過五六丈便夠嗯停勻,清明若鏡~仿佛只有續六七丈深的海水,下面千母典深的大片山林均被一片奇大無比的透明琉璃籠罩住一樣。其中一片高達數十丈,粗約十數圍,碧干挺生,繁花大葉,紛披若蓋的奇樹林中,七八只一群的,似龍非龍,頸長十余丈,鹿頭龜背,扁尾長拖,腹具四足一爪,通體碧鱗閃閃生光的怪獸徜徉其間,吞吃著樹上的果子。

  這些怪獸,動作顯得分外的祥和,沒有一分一毫與其形體想匹配的暴戾之氣。

  “這是有主之地?”元鼉雙目金光,一閃即逝,隨后,便行望向鐘元,道。

  “地是有主兒了,可是仙府,可還沒主兒呢?元鼉道友又擔心什么?”鐘元立時間回道,顯得毫不在意。

  “我不是擔心什么,只是,難得在外面碰到同類,卻是不希望就此大起干戈!”元鼉當即開口回道。

  “同類?勉強也算吧!”鐘元笑著道。說話同時,將手往腳下玄陰圖一指,立時間,陣圖分開水路,向下遁去。

  很快,玄陰圖所化黑云便已然觸及了那無形的屏障。立時間,這屏障之上一股強橫絕倫的潛力反擊上來,想要將玄陰圖給震開。不過,鐘元等人又豈是能夠隨便被人就輕松打發的了的?不僅紋絲不動,玄陰圖的力量還逆向侵襲了過去。

  這時,鐘元卻是朗聲而道,“我等上門,本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兒,主人何故拒之門外?莫非,真個要讓我們當一回惡客不行嗎?”

  鐘元的聲音并不算高,但是,卻化作了無數實質的波紋,震蕩了進去。

  片刻后,無人回應,那異障強絕的潛力還在。見得如此,鐘元卻也不再客氣,三盤殺劍暗暗運轉,徒手一劈,立時間,屏障之上,便崩解開了一道裂縫,眾人駕馭著玄陰圖,輕松遁入其中。

  鐘元有前世的記憶在,故而,對于這里的情況很是清楚。卻是知道,此地居住著一對夫妻,男的名龍玄,女的名東陽。

  龍玄因為與敵交鋒,受到重創,又不愿就此轉劫,故而,不得已,附身在了其中的一個敵人——柵三角墨龍之上。可是附身妖龍之上后,卻是無再與自家的妻子親熱,讓其只能日日苦熬。

  費盡千辛萬苦,找到這盤革仙府的所在,想要取出內里的三元固魄丹,轉為人形。可是,仙家禁制,玄妙非常,實力不濟,卻是難以打開。若是求援于外,又怕被鳩占鵲巢,最后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故而,就一直這般的拖著,慢慢的攻打。

  鐘元相信,打自己等人一來,龍玄夫妻便即知道。只是生性謹慎,卻是擔心自己等人綺仗力強,強行將盤苯仙府的一切都席卷而走,方才不敢回應。對于這般的做,鐘元雖然覺得有點兒自欺欺人,但也能夠理解。

  尤其是,那東陽還是大荒二老之一的盧嫗的干女兒,看在枯竹老人的面子上,就更不好計較了。

  所以,鐘元落到地面上之后,即時間,便讓火無害收起了玄陰圖,再座開口道,“兩位道友,還不愿意出來見客嗎?”

  就在這時,一聲蒼茫深沉的龍吟之聲響起。隨之,一條墨龍從前方那玉花瓊林的高樹梢上蜿蜒飛舞而來。體長百多丈,頭如小山,上生三角,須長丈許,宛若鋼刺,龍睛外凸,其大如籮,金光閃爍,遠射十余丈”“龍玄見過各位道友!”那三角魔龍將頭連點,表示行禮,“幾位道友如此有禮,又不計較我先前那點兒小心思,顯然乃是玄門高人。我也就開門見山了,那盤革仙纖,我夫妻已然攻打了近百年了,仍然不得其門而入。

  盤葷仙府中的寶物雖然好,但我們并不稀罕,諸位既來,顯然是有著足夠的手段打開的。內里的諸般寶物,我們夫妻一件也不要,只要將盤蘋仙人收藏的三元固魄丹,送于我們七枚,以便于改換形體,也就行了!

  不知,各位道友可愿意答應?”

  這時,元鼉也看出龍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了,故而,卻是明白,其為何對三元固魄丹這般的急切。

  “我若是不答應,恐怕龍玄道友就該發動那大陣,與我等拼命了吧!”鐘元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笑著指了指四周。

  “道友說笑了!”龍玄口中雖然這樣說,但其表情卻是凝重異常,顯然,沒有一絲一毫說笑的意思。

  當下,鐘元也不再開玩笑,正色道,“龍玄道友放心,我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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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聽得如此,龍玄那碩大的龍首之上,嘴角方才咧開,露出一個難看非常的笑容,道,“各位道友,請隨我來吧!”

  說話間,龍玄身形調轉,當先于前面引路。

  行沒幾步,龍玄便口中一聲龍吟,隨之,一座宛如金銀翠玉堆砌而成的山峰突兀的出現,轟隆隆的朝著一側挪移開去。一路之上,龍吟連連長吟,十數座石峰挪動。

  鐘元與元鼉都乃是眼力高明無比之人,知道,這乃是一座秉承十二元辰、二十四氣構建的大陣,厲害無比。縱然是他們,若是不加注意的誤闖陣中,想要出去,也得頗費一番夫兒。

  行進了約莫七八十里左右,龍玄帶著眾人進入了一個山谷。這止”谷,極其寬大,四圍危崖削立,上齊海空,壁間繁花盛開,碧苔繡合。

  前面一片平地,疏落落列著一片花林,共有兩種花樹。一種比之前所見的要矮得多,但是,卻顯得更加的健壯。虬枝交結,婉蜒如龍,上頭開滿一色純白,其大如碗,似蓮非蓮的奇花。另外一種則較高,形似楊柳,有花無葉,花似劍蘭,絲絲下垂,無風自動,時送異香,聞之心神為暢。

  穿過花林,乃是一片湖蕩,廣約百畝,碧波平勻,晶明若鏡。這種海底湖泊,眾人都是第一次見到,故而,都覺得別有一番氣象。尤其是鐘元,對此更為注意,因為,他回去之后,便要對整個紅木嶺進行大規模的改造,雜納百家之長,是必須的。

  湖泊對岸,崖壁腳下,卻是有一個石洞,只丈許來闊。那龍玄將身子一縮,飛遁而入。鐘元等人,自然也是緊緊的跟隨。初始之時,四壁窄小,陰森幽暗,但不及片刻,便豁然開朗,幾道禁光彩閃過,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宮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這水晶宮,卻非僅僅是名字而已,而是貨真價實,通體由水晶構建而成。宮殿高約十丈,上面覆蓋著琉璃瓦片,五色毫光,大放光明。內里立著數十根黃金寶柱,大可合抱,光彩輝煌,無比壯麗。

  前面一座牌坊,乃是翠玉建成,高約五丈。由牌坊起,直達宮前,是片平地,廣約數十畝口兩面均是花林,香光若海。各種珍禽奇獸,均在林中出沒游行。樹上更有許多大小翠鳥,飛鳴往來,嬌音婉轉,如奏笙歌。鐘元等人還未到得宮門之前,便聽得鐘鳴磐響,仙音陣陣。隨之,一陣香風過處,宮門開放。一個一身雪白的絕美女子,帶著一隊手持香花、提爐的男女幼童,各穿著一身薄如蟬翼的白色仙衣,迎了出來。

  “貴客臨門,我夫妻二人卻是怠慢了!個中情由,道友似有明了,我們卻是不再多說,這便請吧!”

  入得宮殿,通名道姓之后,眾人落座,龍玄卻是將身子一閃,從殿后消失不見。

  “讓鐘教主、元鼉道友見笑了!外子等脫胎換骨這一刻,已經近百年子,故而,心中卻是急切,已然先行去為諸位道友開辟同往盤葷仙府的通道去了,諸位且稍蘋,用些此地的特產!”

  鐘元等人的面前,擺滿了各色珍果,各具奇形,香氣沁人。舍此而外,還各有一個形制古雅的玉杯,內里盛滿子一種青碧之色的瓊漿,談淡輕煙,裊裊升起。

  鐘元明白,這應該是那所謂的青瑤乳了。只雷一兩滴滴在眼中,任是凡人,也能夠洞云穿霧,千里之外,都纖毫畢現。此物由修士使用,效果更佳。鐘元也不客氣,雙眸之中,光芒一閃,立時間,玉杯之中的青瑤乳便化作兩道細線飛起,各自沒入了他的雙眼之中。

  “鐘教主果不愧是中土大教之主,一眼便看出了這青瑤乳的效。此乃天生靈玉之液,混合八十余種清心明目的靈果之液配置而成,可以造就一對神眼出來!吞服下去雖然同樣有效果,但是較之直接滴入眼中,畢竟還是差了許多!”這時,龍玄之妻東陽開口道,面色頗有驚詫。

  此言一出,火無害與錢萊都趕緊有學有樣。畢竟,他們都只能算是普通的高手,將來難保不會遇到劫難,多上一雙神眼,總是有不少好處的。而元鼉就不慎在乎了,卻是直接吞服了下去。

  眾人在這里邊吃邊聊,不過片刻,便聽得一聲龍吟從遠處傳來,立時間明了,那龍玄肯定是將通道給開辟好了。

  “實在是抱歉,外子實在是太性急了!”東陽聞此,卻是再度施禮道。不要緊,我們能夠理解。守著東陽道友這樣的嬌妻,不著急才不正常呢!”鐘元淡淡的笑著道”“我們這便前往!”

  東陽聞此,面色略紅,隨之復轉正常,道,“諸位隨我來吧!”

  很快,東陽便領著眾人,來到了一個地底深潭之前。此時,這小潭子的中心,宛如煮沸了的水一般,咕螂哪的冒著,剎那間,水花四散而開,一道青色的光柱從中延伸而出,一直來到眾人的面前。

  “這便是外子用本身丹氣開辟的通道。循此通道,可以省卻許多的關卡,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盤蘋仙府!鐘教主,請!”

  鐘元也不多言,信手一指,一道血蓮自腳下生成,托著他,飛入了通道之中。隨之,乃是元鼉,之后則是火無害、錢萊,東陽則在最后。東陽一行進入通道,立時間,青光彌合開來,而后,飛速的回縮。

  根本不用鐘元等人費絲毫的力氣,剎那間,便與龍玄匯合在了一起。

  此地廣闊,足有數十畝大小。兩根巨大無比的華表玉柱,豎立在前面,好似門戶。之后,卻是有一座巨大石洞。兩扇質似精鋼,高約五丈的大門,右邊一扇大開,左邊一扇已經殘缺不全,遙望洞內光明如晝。

  眾人剛到,龍玄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盤葷仙府這外洞的禁,我們已經磨滅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些許的殘余,鐘教主只需略加清楚,便可以朝內里一層進攻了”,

  鐘元點了點頭,就這么昂然朝著洞中走去。那龍玄正要說什么,卻是見得,鐘元身上,驟然騰起了一道清亮亮的光華,水波一般浮動。在這般青光的照徹之下,那洞中殘余的禁,絲毫沒有發作的意思,就這么讓其輕而易舉的踏了進去。

  這般的狀況,龍玄與東陽自然明白,鐘元是有異寶在身。不由得,心中都發出了一種感慨,“還是大派有底蘊,百年努力,居然比不得人家的閑庭信步!”

  鐘元踏入洞中之后,昊天寶鑒青光四下里一掃,卻是發現了一尊石碑。這尊石碑,便是這外洞禁的核心,想要將外洞禁完全的破去,就必須將石碑破碎。可是,這石碑也不知道是何種材質制成,堅硬無比。

  也正因為此,龍玄卻是無能為力,只能夠一點兒點兒的磨滅禁之力。

  可是,石碑不滅,這禁卻是還會不停的恢復,所以,龍玄與東陽耗費了近百年光景,方才取得了現在這般的成效。

  現而今,這石碑雖然仍舊無缺,但是,其上面的禁之力因為經過太多次的重復、消磨,大半靈效早就失卻,故而,卻是算不得什么好寶,頂多算是一種難得的靈材。不過,縱然是靈材,鐘元也不會放過,故而,昊天寶鑒青光一照,將殘余的禁完全的壓制,而后,九疑鼎取出,金星紅線一掃,石碑便被攝取了進去。

  石碑一去,立時間,石洞為之一暗,所有的禁制之力,都行消失不見。見得如此,眾人便齊齊的踏了進來。

  “鐘教主果然好手段!”龍弈見得希望就在眼前,卻是激動無比。

  “術業有專攻而已!”鐘元淡淡的回了一句,隨之,對著錢萊道,“錢萊,接下來,該你出力了。這下一層洞府,就在這地下,你且全力打一條通道出來!”

  “是!”錢萊離開天件神山時間也不短了,終于有了露臉的機會,孩子脾性還很重的他,立時間高聲應下。

  隨之,錢萊便從自家的寶囊之中,取出了一件奇形寶,好似千葉蓮花形狀的小風車,中又蓮房,上有九孔。此乃是其父親錢康為了他的安全,特意賜下的異寶——千葉神雷沖,洞金穿石,輕而易舉。

  錢萊力一灌,立時間,風車如電旋轉,中間的蓮房九孔之內,各自噴射出一道青白光氣。這光氣看上去雖然并不強烈,反而顯得有些微弱,但是,一觸及那貌似堅不可摧的地面,卻是輕而易舉的,將之擊出了一個大洞,而且,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

  不過,大洞一現,即刻間,便有無盡的光焰沖出,朝著錢萊反卷而來。鐘元對此早有防備,昊天寶鑒青光即時的朝著那光焰照去,當下,光焰繞開青光,朝著兩側宣泄而去。

  就這般,錢萊于前開路,鐘元護持著,眾人則在后緊隨。很快,前面一亮,通道打通,眾人便進入了第二層洞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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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一  洞府第二層情形與第一層相仿,都是光景極亮。只不過,第一層光明乃走出自于石碑,這一層,卻是頂上懸掛著的一面鐵牌。

  這鐵牌,上豐下銳,長約六寸,渾似人形,前端具有雙耳。本身色澤是烏油油的,周遭泛著蒙蒙烏光,但隨著光芒朝外綻放,卻是越來越鼻,光也轉為白色,照得全洞通明如晝。鐘元卻是明了,這不僅是盤葷仙府之中極為重要的一件寶,更是破除此地諸般禁的鑰匙。即時間,昊天寶鑒的青光便照了過去,輕而易舉的,便將其取下,執定在手。牌剛離原地,地面上便有一幢金光涌起,眸中光芒一閃,便即發現,那是一尊寶塔,高有丈許,色做烏金,被埋在地下洞之中。

  洞壁內,還刻有八個大字…鎮海之物,觸之者死!鐘元自然不會被這四個字給嚇到,不過,他卻也沒有即時的將這件烏金寶塔給收將起來,因為,他卻是擔心真個收起,會讓這盤葷仙府起了大變化,從而,給接下來的取寶,帶來不便。反正,仙人盤葷尚未飛升,就在下面寶庫之中。屆時,只要問上一問,究竟是真正如此還是虛言惘嚇,一切便都清楚了。

  故而,鐘元一個示意,錢萊再次的發動了千葉神雷沖,青白光氣朝著沖擊而去,開辟通道。這一次,盤葷洞府的禁反擊更加的強烈,池水火風齊齊而動,匯成一道道洪流,宛如無數的巨龍,咆哮著朝著眾人沖擊過來。

  那猛烈的聲勢,饒是元鼉,也禁不住有幾分動容,力暗暗提聚,準備隨時應援鐘元,支撐昊天寶鑒的寶光。

  孰料,這一次鐘元卻并沒有動用昊天寶鑒,而是將其剛剛取下的人形雙耳鐵牌給展動,晃將一晃,明煌煌的光芒四方彌漫,立時間,所有的池水火風,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紛紛退散開去,消餌于無形。

  很快,眾人便穿行入了第三層洞府之中,較之剛才,顯得更加的輕松,也更加的游刃有余。這第三層洞府的頂上,也懸著一只鐵牌,形制與先前所取的一模一樣。鐘元昊天寶鑒一展,也將這只鐵牌取了下來。

  取下之后,鐘元來回的翻看了一下,而后,便將兩塊一模一樣的鐵牌,朝著一起合了過去。“啪…——”一聲脆響,兩只鐵牌完全的合在了一起,嚴絲合縫,沒有丁點兒的縫隙出來,好似本來就是一體一樣。

  兩只鐵牌合璧之后,前端卻是自然而然的沛發出一團圓光,形似太極,不停的流轉。鐘元對這寶庫,卻是深知究竟,故而,卻是也不耽擱時間,即時的,將力灌注入鐵牌之中。剎那間,那太極光輝之中,卻是激堊射出兩道游絲一般的青白光氣,朝著正面的洞壁沖去。

  那洞壁,看似石頭,卻閃耀著金玉一般的光輝,任誰一看,便知道不知加持了多少道禁。可是,被這兩道光線一沖,卻是好像沸水融雪一般,剎那間,盡皆化為烏有。隨之,那洞壁便被沖破,現出了一尊大鼎。

  那巨鼎通體流金,高有三丈,下具五足,上面無門無戶,深藏洞壁之內。這個樣式,差不多是之前標準的小寶庫了,所以,此鼎一出現,眾人的面色都禁不住激動了起來。

  “寶庫就在眼前,接下來,我會以這陰陽鐵牌轟開門戶,你們各自注意,不要讓到手的寶,從眼皮子底下給跑了!”,

  話語一落,鐘元手中陰陽貼牌便再度發威,陰陽二氣激堊射而出,筆直的轟在了金鼎之上。當時,一聲劇烈之極的轟鳴,金鼎之上,五色毫光迸射如雨,隨之,金鼎之上,出現了六道小門,齊齊開放。

  當先,一道龍形紫色奇光從正門迸射而出,疾如閃電,快比流光朝著頂上錢萊開辟出來的通道飛通而去。

  隨之,左側門戶之中沖出了七點火星,呈之字形排列,蜿蜒扭曲著,宛如一個活物。同樣,迅捷無比。

  而右側門戶之中,則沖出了三道火線,分呈金、紅、青三色。

  這個時候兒,眾人自然是各自忙碌,收取寶。鐘元心中是早就有數兒,故而卻是針對性極強,昊天寶鑒、九疑鼎齊出,瞬息之間,便將一根尺長的青色小針和那呈之字形扭曲的七點火星給罩住,收取了起來。

  當他收取之后,元鼉也將那最先飛出的那道龍形奇光以及一個螻曲著七條靈蛇的玉環給收取在手。

  龍玄也將自家丹氣噴出,化作一片清亮亮的光輝,將那金、紅、青三道火線給包裹了起來,漸漸的壓制著他們的光輝,使之現出了本體,卻是三根尺長的翎羽。東陽也將一口青光湛湛的寶鐘給鉗制住,眼看得片刻就要得手。

  唯有火無害和錢萊,兩人一人持玄陰圖,一人持極光球,正在與一個奇形怪狀的雙刃斧頭激烈的交鋒。

  那斧頭雙刃,一個形似月輪,寒輝四射,一個形似日輪,紅光沖天,游走之間,風雷之音相隨。鐘元熟知情況,卻是明了,此物正是和子午宙光盤、指南缽一樣,可破解天下元碰之力的子午令。

  這小子午令與其手中的陰陽鐵牌合在一起,便是仙人盤葷當年賴以縱橫天下的第一至寶子午陰陽令,也是這盤葷仙府之中,最為珍貴的寶。

  鐘元掃了兩眼,發現火無害與錢萊雖然還未取得足夠的優勢,但卻也并未處于下風,故而,卻是也不出手幫忙。鐘元身形一晃,咔吧連聲,很快,鐘元的肉身便縮小成了三尺高下,一手持昊天寶鑒,一手持九疑鼎,飛身從一個門戶遁入了那金鼎之中。

  甫一進入,鐘元便發現自己仿佛置身于萬丈濃霧之中,上下四外,黑影沉沉,什么也看不見,不知多高多遠。身外只是一片濃黑,耳中風雷大作,金鐵交鳴,宛如百萬天兵,夾著排山倒海之勢和重逾山岳的壓力,齊向中心壓來。

  不過,其頭頂昊天寶鑒高懸,滴溜溜一轉,一片青漾漾光華蕩漾而出,便將身外的壓力,盡數排開。

  鐘元卻是明了,這些黑影霧氣乃是世間最為頂階的幾種煉器材料之——太白玄金精氣。

  他最獨特的效便是凝氣成鋼,只要沾染上一點兒,無論是風雷火焰,還是流水土石,都會化為精鋼。當年,仙人盤葷與人結怨,飛升之前,魔劫轉化人劫,仇人殺傷門來。不得已,只好用肉身假死之脫難。他那對頭,也是天下間有數高人,為了能夠真正的將其瞞過,卻是用這太白玄金精氣,將自家給封禁了起來,若無他人解救,永世不得飛升。鐘元自身無恙之后,也不在這兒多呆,九疑鼎展動,金星紅線宛如江河滔濤,朝著四面八方席卷開去,瞬息之間,便見其吞噬一空。

  這太白玄金精氣一空,立時間,金鼎內的空間,恢復光明,纖毫畢現。掃了一眼,發現再無任何的東西之后,卻是飛身退了出來。

  這時,龍玄與東陽都將各自應對的寶擒拿了下來,火無害與錢萊,也成的將那子午令裹入玄陰圖之中,拿下,也就在須臾之間了。

  “鐘教主,可曾找到那三元固魄丹?”這時,東陽上前,將兩件寶遞過,開口問道。

  她的深厚,龍形的龍玄滿臉的緊張。因為,盤葷仙府之中有三元固魄丹的情形,他也是打聽出來的秘聞,雖然而已得到了鐘元的證實,但未真個見到之前,就一切是空。鐘元也不客套一直接接過收起,而后,笑著開口道,“稍安勿躁!有或沒有,馬上就能揭曉了!”,

  說話之時,鐘元將九疑鼎一拋,懸在虛空,隨之,一道黑蒙蒙的氣息從中噴射了出來,橫亙在虛空,宛如長虹。周邊的虛空,立時便有結晶的跡象。

  “太白玄金精氣!”,看的這個,元鼉也忍不住驚呼而出。

  鐘元對此卻是充耳不聞,徑自將手中的昊天寶鏡朝著那黑色長虹的一處照去。立時間,三尺大小一團形似燈焰的銀光,簇擁著一個二尺高下,形貌古樸的道裝小人兒,飛將了出來。

  這小人出來之后,身外銀光立時脫去,向著地下墜落。而其本人,則面帶微笑,朝著鐘元一拱手,道了聲:“多謝相救!”,隨之,便要飛射而去。

  這時,鐘元趕忙問道,“二洞鎮海之塔,可能取走?”

  “可以,不過那四海塔為聚斂水脈靈氣之寶,取去之后,此地便不復仙府之相了!”,遙遙的,一個聲音傳入了鐘元的耳中。

  就在鐘元發問之時,龍玄則張口從那銀光之中攝取出了一只烏金屏,撕開封禁之后,立時間大喜,也顧不得打招呼,一晃身,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得這個,東陽自然是明白丈夫已經找到了返本還源的三元固魄丹,心中也是高興萬分。不過,對于丈夫的急切、失禮,也頗為無奈,趕忙向眾人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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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鐘元自也不會在意,隨手一伸,將銀光之中剩下的東西盡皆攝取在了手上。

  一只烏金瓶,還有一捆竹簡,足有數十片。

  鐘元即時間將那竹簡解開,進行觀看,看過之后,卻是將其中的三片取了出來,遞給了元鼉。這三片之中,一片記錄著這仙府主人盤革的生平,另外兩片,則述說了仙府之中諸般寶物寶物的妙用以及最佳的煉化之。

  眾人此番所得,一共九件。

  鐘元最開始收取的乃是東青柱和青碧焰。那東青柱,就是鐘元許諾給火無害的棒子寶。雖然,其未能遠不如如意金箍棒,但是,卻也較之尋常的寶強上甚多。而且,他本身的重量遜色許多,諸般禁加持之后,卻是可以持在手上,輕如鴻毛,打在人身,重如泰山,并不需要持寶之人擁有強悍無匹的神力。尤其是,這東青柱乃是一件木系的至寶,與其本身的火屬力甚為相合,可以起到相得蓋彰的作用。

  而青碧焰,則是僅次于子午陰陽令的寶,可以招引青龍星力下界。力足夠,還可聚斂青龍真身,當可稱得上威能強橫。

  元鼉收取的乃是紫光鐲和騰蛇環,前者可行云布雨,后者可噴發南方離火,水則防御自身,積累德,或則進行攻擊,誅滅仇敵,相互匹配,很是合適。尤其是,兩者與元鼉的龍屬甚為匹配,故而,鐘元卻是都準備給元鼉使用。

  剩下的則是子午陰陽令、三火翎、青羅鐘、靈符神甲,還有外面待取的皿海塔,都各有妙用,可以說,乃是大大的收獲。

  可以說,這盤葷仙府乃是鐘元自出海以來的第二次大收獲,僅次于紫云宮。不過,這里他還有另外一樣收獲,卻是紫云宮遠遠不及的了。

  元鼉看罷之后,將靈符即時的還了回來。這時,火無害和錢萊也將子午令給收取,交了過來,鐘元瞬間將之與手中的陰陽鐵牌合一,化為了子午陰陽令。

  “錢萊,你自拜師之后,一直勤懇,為師還未賜你什么寶,這件子午陰陽令,乃是天下間少有的,元磁真氣的克星,你出身不夜城,這個于你最為適合,為師就將它賜給你了!這小子午陰陽令乃是盤葷仙人的第一至寶,希望你好生祭練,不要辜負了他!”

  “是!多謝師傅!”錢萊當時拜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接過。

  看著一旁火無害那雙眼直欲冒光的表情,鐘元卻是忍不住一笑,道,“這東青柱,正是你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現在,為師也將其賜下,希望你不要辱沒了他!、,

  “弟子明白!”火無害聞此,也即時的拜下。

  “寶物已然到手,我們就不要在這兒呆著了,就此出去吧”說著,鐘元當先從那開辟的通道之豐飛了上去。

  到得第二層之后,鐘元昊天寶鑒青光再度綻放,將那洞之中的烏金寶塔給攝取而出,收了起來。

  烏金寶塔收取之后,雖然眾人并沒有感覺到什么明顯的變化,但是,鐘元卻是明白,沒有了這四海塔聚斂海中水脈靈氣,這仙府肯定會日漸蕭條,不復先前的氣象。除非,有別人入主這盤葷仙府,尋到別的聚靈寶物代替。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鐘元正愁自家紅木嶺開府,諸般建筑建立起來費勁呢,哪里會將這盤葷仙府就此遺棄于此地?當初,仙人盤葷乃是為了躲避自家仇敵,方才將仙府挪移在這北海的海眼之中。鐘元沒有這個顧慮,自然是要將其收走。

  仙府與小世界不同之處就在于此,宏大不足,卻靈動有余。其本身,也算是一種寶,故而,卻是可以隨意的挪移。當然,前提是,力足夠。

  若僅僅是鐘元在這里,卻也沒有這個能力,不過有了元鼉,就不同了。他的戰力可能較之天仙略遜,但是力之渾厚,絕對是堪比天仙,甚至,有可能超出。沒辦,這是巨大的本體帶來的天然優勢。

  出了盤蘋仙府的門戶之后,鐘元讓東陽先行帶著火無害和錢萊出去,穩定上面他們自行開辟的洞府,自己與元鼉則留在這海眼之中,收取仙府。

  接收到東陽的傳信之后,元鼉身子一晃,立時間,身形暴漲,迅速無比的化為了數百丈高下,而后,力如道道長虹,迸射而出,宛如條條繩索,透傳金石,交纏在盤葷仙府的各個節點之上。

  隨之,其按照那竹簡靈符之上所記載的祭練之,開始祭練。即刻間,一道道數丈大小的符策,如暴雨一般傾灑而下,落入道道長虹之上。而這些長虹,就如同那河流,將這些符文分別傳送于盤蘋仙府的各個節點,進行祭練。

  如是,差不多三個時辰過去,終于,“轟隆隆”仙府開始晃蕩了起來。隨之,無邊金霞爆射而出,璀璨如太陽一般。剎那間,光芒斂去,仙府縮小了許多,原本與之銜接的金玉土石,驟然空曠了下來,現出一片片的孔洞。

  鐘元卻是明了,這仙府挪移至這海眼之后,便對此地造成了一定的破壞,所以,它也起著一定的鎮堊壓海眼的效口所以,鐘元將其收走之后,就必須在這方面進行加固,否則,若是因此而引動什么大的災劫,也會算在他的頭上。

  而對此,盤葷仙人卻是早有準備,他自我封印的太白玄金精氣,就是為修補海眼而準備的。也正是因為此,雖然僅僅是材料,但威能足堪壓過大多寶的太白玄金精氣,并沒有被其列在此行的收獲之中。

  這一刻,鐘元高擎著九疑鼎,放出一道道黑線,對那些殘缺的空洞之地,進行餌平。

  兩人就這般,一邊祭練壓縮,一邊進行修補。足足三天三夜的夫兒過去,海眼通道的殘缺,終于被修補完全,而盤葷仙府,也被祭練的只剩下數百丈大小,足可順利的從海眼之中攝取而出。

  此時此刻,鐘元手中殘余的太白玄金精氣,就剩下了那么一丁點兒。不過,他還是沒有將其浪費,珍而重之的收將起來,準備等到將來受到擁有極佳的金屬性天賦的弟子之后,以此為種子,讓其修煉出能夠凝氣成鋼的獨門力。為現在的紅木嶺,將來的通天教,大放一異彩!

  盤葷仙府被祭練的足以在海眼之中通行,元鼉也不再浪費時間,以為數眾多的力長虹為繩索,開始將其拉出來。孰料,其一發力方才發現,那盤葷仙府只微微一晃而已,沉重無比。連連發力,皆是如此。

  自家的力氣如何,元鼉是很清楚的,縱是鐘元現在與之相較,也不過半斤八兩罷了,擔山填海,不在話下。見得如此,他卻是明白過來,肯定不是仙府自身的重量問題,而是這里的水脈、地脈靈氣,與仙府還有勾連,所以,現在的情況,等于是他在和附近不知道幅員多廣的水脈、地脈較勁。

  當下,元鼉開口道,“鐘教主,看來這仙府經過四海塔多年的聚斂,自身也與周遭的諸般靈脈有了勾連。若是不將之截斷,我恐怕是白費夫兒。這個,卻是得你走一趟了!”

  “沒問題!”鐘元聞此,即時間的應下,隨后,其將九疑鼎留下,讓其即時的進行收取,而后,便即飛身,遁入了海眼之中。

  很快,鐘元便來到了仙府之前,果然,其能夠清晰無比的感受到,磅礴、浩蕩無邊的靈氣宛如無數條無形的鎖鏈,將其定在原處,難以動彈分毫。當下里,昊天寶鑒的光芒朝著其中的一條靈氣鎖鏈照了過去。

  立時間,無聲無息的,靈氣鎖鏈便斷裂了開來。

  這些靈氣鎖鏈,因為缺少了四海塔這份聯系,所以,與盤葷仙府之間的勾連,僅僅是一種慣性的力量罷了。故而,斷裂開了之后,卻是沒有再行烏連起來的能力。

  一個時辰不到,所有的靈氣鎖鏈,盡數斷裂。

  即時間,元鼉也感到身上一輕,即刻發力,將那數百丈大小的盤葷仙府一點點兒的往外拉扯而去。鐘元卻是并未立刻出去,而是繼續的往海眼之中深入,布置一層又一層的禁,讓這里發生災難的幾率,降至最低。

  當鐘元從海眼之中出去之時,近一天的時間便過去了。而這時,元鼉還在發動九疑鼎,收取這巨大無比的仙府。

  又耗費了近五天的時間,元鼉都感覺自己有些虛脫了,方才將盤葷仙府給收入九疑鼎中。

  仙府到手,此番盤葷仙府之行,可以說是大為的圓滿。兩人也不在此多呆,即刻間出了海眼,回到了龍玄、東陽的洞府。

此時,龍玄已然恢復成了人形,卻似一個英俊儒雅的白面小生,看起來甚至有幾分孱弱。但是鐘元卻是明了,若是誰這么以為,肯定會倒大霉的。因為,這幅“孱弱”之軀,卻是由那妖龍之身改換而成的,內蘊著強橫無比的力量。和鐘元的肉軀一樣,都有著坑死人不償命的潛力口  第一更到,黑弟們多支持,拜謝了!

一一、一  一番客套之后,鐘元開口,向龍玄與東陽求取這里的特產。這時,龍玄與東陽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后,龍玄開口道,“鐘教主對我夫妻,恩同再造,區區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反正這里,我們也不打算再住了,就送于鐘教主,做個海外別府吧!

  別的東西倒也罷了,但那方鐘乳巖,卻著實是個好東西,調配出來的青瑤乳,對鐘教主門下的弟子,是很有幫助的。

  “怎么,兩位道友要離開了嗎?”鐘元明知故問道。

  “是的”,這次卻是東陽開口,點了點頭,道,“我們有一個仇家,力高強,遠超我等,即便是我夫妻聯手,也不過半斤八兩罷了。他曾經也是我們的朋友,現在雖然反目,卻也不想相互之間造成傷害。

  先前,因為要取這三元固魄丹,給外子返本還源,卻是不得不呆在這兒。現在外子既然已經恢復,我們便可以另外尋找地方,不必再與其發生糾葛了。”

  鐘元聽得如此,當下,即時間道,“兩位可有打算好的落腳之地?若是沒有的話,卻是不妨前去我紅木嶺。別的不敢保證,起碼,被人騷擾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龍玄與東陽,哪里有什么地方去?他們夫妻,都是秉持清修的路子,朋友并不多。

  東陽雖然是大荒二老之一的盧摳義女,但是盧嶇的脾性卻甚是古怪,對龍玄根本看不上眼,故而,夫妻同往,卻是根本不可能上得島上。而他們唯一一個實力高強的朋友,位列三仙二老一子七真的繹云真人陸巽,雖然就在不遠的水母宮中居住,乃是仙家宮闕,但卻也是內憂外患,自顧不暇。

  此時,聽得鐘元邀請,即刻間,夫妻二人面上便都有些意動。經歷了幾番災難,兩人已經很明白,背后沒有一個實力雄厚的宗門庇護,干什么都覺得艱難三分。

  “這合適嗎?鐘教主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怎好再麻煩?”龍玄又道。

  “這算是什么麻煩?我紅木嶺,就是為了重塑旁門的核心,讓天下旁門弟子都有登臨絕巔,證道天仙的希望。兩位這樣的人,我們卻是多多益善呢!畢竟,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嘛!”鐘元立時間回道。

  “既如此,那我夫妻就不客氣,叨擾了!”龍玄見此,卻是不再羅嗦,立時間應了下來。隨之,其又道,“鐘教主,既然紅木嶺是準備重塑旁門核心,那與正教之間的沖突,卻是不可避免的了。我想,天仙的助力,紅木嶺應該是很需要的吧!”

  “這個自然!怎么?難道龍道友有天仙高人為朋友?”鐘元詫異道。這一次,卻非故弄玄虛,而是真堊實心情的表露。

  “天仙我哪里有資格與之為友?”龍玄立時間搖了搖頭,道,“不過,我卻是有一個朋友,乃是天仙的嫡傳弟子!此人名陸巽,號繹云真人,亦是當世有數高手。他的師傅水母姬斑,本應飛升,卻是因故遭劫,眼下,和那仙人盤葷的情形差不多,也是處于自我封困的狀態。若是鐘教主能夠出手將之救出來,姬前輩肯定是心存感激,那在飛升之并的這段時間里,自然就會對紅木嶺多加看護!”

  “水母姬斑啊!”鐘元倒是沒想到,龍玄居然會和這一位扯上關系。不過想想也是,姬旋的水母宮也在這北海、東海的交界之處,機互之間走動,建立點兒友情實在是算不得什么。

  “我聽說,水母姬斑也是那洞庭湖妙真觀觀主嚴碘姆的師傅,不知可否確實?”鐘元并未直接的應答,而是反問道。

  “我明白鐘教主的意思,不過,兩人之間的關系,卻是有些復雜,鐘教主聽我說完,也就明白了!”龍玄即刻間,繼續道,“那嚴瑛姆的授業恩師,乃是姬前輩遭劫之時,分化而出的一縷元神轉世而成。

  后來,嚴棋媽為取一部道書,闖入水母宮中被困。被姬前輩發現之后,卻是看出端倪,想要重新收錄其入門,共參仙業。孰料,那嚴續姆卻是心氣兒甚高,看不起姬前輩成就的水仙,有心循正道之,證那更高果位,所以,并未答應。

  最后,為了出去,嚴碘妝許下了一個諾言,將來替水母宮化解一場災劫,就此,兩人各不相干!”

  聽得這個,鐘元自然是為之一喜,同時,也暗自告誡自己,今后但凡是關于秘聞的,必須聽別人祥道其情,不能再一味的依賴自家的記憶去度量,如此,恐怕又會和這一次一樣,將一個大好的盟友,給浪費掉了。

  “原來如此,既然姬前輩與正教之間并無深厚的交情,還是我旁門中人,我倒是愿意救上一救,就是不知道,自家的本事兒是否足夠?”當下,鐘元回道。

  “應該是沒問題的!”龍玄面上帶著微笑,顯得頗為自信,“姬前輩是被無盡的大地元磁真氣屏障給封印著,若是尋常之人,可能沒什么辦,但是,錢賢侄手中的子午陰陽令卻是元磁真氣的克星!我若非是看到這個,卻也不會開。!”

  “若是如此的話,那我們還等什么,現在就走!”鐘元當時道。

  龍玄與東陽都是灑脫之人,也不去收拾什么,就此與鐘元等人合乘著玄陰圖,沖出了海面,往水母宮方向飛了過去。

  一邊飛遁,龍玄一邊向鐘元等人述說著水母宮的基本情形。

  這時,鐘元方才得知,水母宮已然更名為繹云宮,而繹云真人陸巽,還有一個師妹閡仙姑在。他這個師妹,當年因為犯戒,曾被姬巍給鎮堊壓,百多年前,災難期滿,卻是要與其爭奪水母宮的控制之權。

  所幸,其實力稍遜,又明白水母姬斑只是被困,并非身死,故而卻也不敢太過于放弗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也控制著繹云宮的三成禁。

  而水母姬斑,當年還有一個大敵,乃是西昆侖的赤尸神君,隨時都有可能報仇。故而,陸巽雖然坐享偌大的繹云宮,卻是心力交瘁,不敢絲毫有絲毫的怠慢,甚至連離開都不敢,可以說,乃是眾高手之中,在人間現蹤最少的了。

  眾人飛不過三五萬里,便冉得腳下的波濤之音頓止,往下一望,卻是發現,盡皆化成了厚厚的冰層,堅密厚實,晶瑩剔透,平滑如鏡。有的地方,還有奇峰突出,甚或一些獨特的瑤草琪花在上面生長,顯然,這里結冰,已非一日了。

  這般的情況,出現在南北兩極,很是正常,但是,出現在這奔騰咆哮、相互激蕩的兩海交接之處,卻是十分的不正常。鐘元不必問就明白,這定非天然而成,而是人力所布置。

  果然,就在這時,龍玄開口解釋道,“這是水母一脈的獨門秘術——一天一玄冰大陣,方圓十萬里,盡在禁的覆蓋范圍之內。別看現在好像很是平靜,一旦發動,當真可謂是崩山裂海,進入其中之人,盡為擊粉,能夠逃走的,絕對寥寥”,

  又往前面飛了片刻,眾人卻是來到了一片昏昏沉沉的霧氣之前。這時,龍玄又道,“鐘教主且稍待一下,讓我通秉一聲。

  這霧氣,乃是水母一脈的至高門——癸水神雷所化,總計有一元之數,十二萬九千六百枚,連綿成陣勢,借助這大海精氣,可謂是生生不息,無有窮盡。若是無人通知,任誰闖進去,便是萬雷齊轟。鐘教主雖然并不畏懼,可是,畢竟是結盟而來,也沒必要因此在雙方心中留下芥蒂。”

  對此,鐘元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見。當下,擺手一個示意,龍玄便從自家的寶囊之中,取出了一道玄幽深黑的靈符,一個催發,化作一道流光,射入了霧氣之中。

  那霧氣,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任由這黑色靈符洞穿了進去。不片刻,一聲長嘯之音自遠方響起,宛如龍吟,穿云裂石,刺破云霄。繼而,一條七彩拱橋從霧氣之中射了出來,在眾人的身前,停了下來。

  “貴客來臨,陸某卻是無能出去迎接,實在是慚愧不已。貴客千萬莫要見怪啊!”一個甚是清朗和煦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自家朋友,你的情況我又不是不知道,就不用謙虛了!”說著,龍玄便邀請鐘元,先行踏上了拱橋。

  當所有人都踏上七彩拱橋之后,七彩虹橋即刻如飛虹一般迅速的縮減著。很快,眾人便穿出了癸水神雷所化的霧氣屏障。這時,無盡的艷艷霞光,映入了他們的眼簾。定睛一看,卻是三個巨大無比的玉石牌坊。

  牌坊之后,卻是一個巨大無比,足有數百里方圓的大洞。這個洞中,珠光瑞霄,霞光寶氣直沖云霄,卻是在半空中,被癸水神雷所化的屏障給硬生生的壓制了下來。看到這兒,鐘元根本不必問就明白,那水母宮,肯定是在那疑似水眼的洞之下。

  果然,那七彩拱橋帶著他們直往那大洞之下縮減而去,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出現在眼前。

  一一,

  這水母宮亦是水晶宮闕,高達五十余丈,廣約百畝,比起龍玄、東陽所辟的海底宮闕,還要壯麗得多。只是宮外一片平沙,珊瑚林外也沒有什么峰巒環繞。

  不過,這里的珊瑚卻都是千萬年前之物,大可合抱,又皆整齊,粗細差不多,色分七八種,為數不下千株,五光十色,彩影輝煌,寶氣騰煥,將那貝闋珠宮圍在中堊央。前面又橫著兩座極高大的辟水牌坊,越顯得壯麗莊嚴,氣象萬千。

  宮門大開,兩側金柱之下,立著一對男女童子。見得鐘元等人落下,立時間迎了上來,恭敬的行了一禮,道,“貴客請隨我們來!”

  跟著兩個童子,眾人踏入了這水母宮中。一路之上,樓臺殿閣,星羅棋布,到處都是玉字瑤階,瓊樓晶墻,寶氣珠光,目迷五色。只是靜悄俏的,始終未遇一人。

  走過十數重宮殿,卻是見得了一大片園林,瑤草琪花,玉樹瓊林,到處都是。園林當中,卻是有一汪小湖,碧波如鏡。

  一眼,眾人便看見湖底矗立著一座六角形的水晶宮殿,四外都是白玉平臺,翠瓦金梁,珠柱瑤階。余者皆由整塊水晶鋪砌而成,璀璨非常。

  那男童子隨手一揮,一道光輝飛出,射在湖面之上,立時間,中央的湖水塌陷,形成了一條長長的,宛如晶玉一般的水梯,直通湖底宮殿門戶。

  “家師就在里面等候,各位貴客請!”兩個童子再次施禮。

  鐘元也不客氣,就此一步步踩著水梯下去,進入了那六角宮殿。其余之人,自然也緊緊相隨。

  一入宮殿,鐘元便見得一個羽衣星冠,儀容俊朗的中年修士,盤膝坐在一塊色澤灰白,卻足有七八丈高下的玉屏風之下。

  路上,鐘元已然聽過龍玄的介紹,知道,這看似不起眼的玉屏風,卻是整座水母宮的控制核心。繹云真人陸巽正是因為掌控了這玉、屏風,方才有資格將其改名繹云宮,成為名副其實的宮主。

  不過,陸巽卻也不敢離開半步,因為,他一旦離開,占據這里的,就可能是他的師妹閡仙姑了。因為,控制的一應手,閡仙姑也懂得。

  “各位貴客請坐,貧道因宮中之事兒,卻是不能外出相迎,實在是失禮了,還請各位,不要見怪!”陸巽伸手邀請道。

  “你啊,就是多禮!”龍玄笑著回了一句,而后直接道,“我們的來意,你也清楚,現在,就表個態吧,同意還是不同意?”

  “解救恩師提早脫困,我自然是贊成的!”陸巽也不過多客套,聞此,徑自回道,“只是,恩師的情況,你也非盡知。恩師并不是從那大地元磁真氣屏障之中脫身,災劫便算是滿了。恩師一脫困,便要渡那天劫,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我卻是寧可恩師在里面繼續封印著,直到恩師自行脫困”,

  “令師要渡的,就是一般的天仙劫吧!”這時,鐘元卻是插口道。

  陸巽長年呆在繹云宮不出,對于外界的消息,卻甚是閉塞,故而,對于現在的紅木嶺,還并不了解。聽得鐘元如此言語,卻是禁不住覺得鐘元過于狂妄了。不過,他的涵養卻是非常之好,并未露出絲毫的不悅之色,而是苦笑著道,“一般的天仙劫還不夠厲害嗎?鐘教主認為什么樣的天仙劫才算不一般?難道要和金仙劫比肩?”

  鐘元淡淡一笑,回道,“陸宮主誤會了!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令師修道歲月年久,修為遠超尋常之人,故而劫數可能會過大罷了。若仍在正常的劫數范圍內,我想,我們出手幫忙渡過,是沒有問題的!”

  “什么?鐘教主,這可開不得絲毫的玩笑啊!”繹云真人陸巽滿面止不住的震驚。

  “陸宮主看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鐘元這時,面色卻是一正,道,“說實話,我紅木嶺之前已然幫助天狐寶相夫人安然的渡過了天仙劫!”

  天狐寶相夫人,乃是成名近千年的高手,陸巽自然是知道。他很清楚,異類成道,劫數較之人類要重的多。鐘元如果所言是真的話,那么,他師父的天仙劫,還真的并不算危險。不過,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是空口白牙就能信的。當下,其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而后,以誠摯無比的表情道”“鐘教主,貧道辟居這荒蕪之地,消息不免有些滯后。鐘教主所言,與貧道昔年所認知的紅木嶺,實在是相差太大。所以,賽道雖然心中想要相信,但仍然不免存疑。不知道,鐘教主能否做出一些證明?否則的話,貧道實在是不敢拿恩師的性命去賭。

  若是鐘教主覺得貧道此為太過失禮的話,事成之后,貧道愿意為鐘教主行跪拜大禮,進行致歉!”

  鐘元聞此,大手一擺,笑著道,“陸宮主言重了。陸宮主的情況,放在誰家身上,都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的。也罷,我就給陸宮主看些保障!”

  說話間,鐘元袍袖輕輕一拂,立時間,昊天寶鑒、九疑鼎、如意金箍棒、神禹令四寶出現,懸于虛空,散發著浩蕩無邊的波動。同時,鐘元一個傳令,火無害取出了東青柱、離合五云圭、玄陰圖:而錢萊,則取出了激光球、千葉神雷沖以及新得的子午陰陽令。

  其實,若僅僅是現寶,鐘元的四件寶貝就足以大大的震動陸巽了。畢竟,那都是人間最為絕頂的寶,得上一件,便足以橫行天下了。繹云宮中寶物雖多,但是,能夠及得上四件的,卻是一件也沒有。

  不過,鐘元的目的卻是為了讓陸巽相信自家有助其師傅——水母姬斑脫劫的能力,所以,卻是讓火無害和錢萊,也將寶物給亮了出來。因為,根據他的記憶所知,水母姬斑成脫劫最為需要的三件寶物便是子午宙光盤、神禹令和離合五云主。

  子千陰陽令,和子午宙光盤的效差相仿佛,孰高孰下,不比上一比,誰也難得說清。可以說,三件寶貝,鐘元統統都有。若不是鐘元不希望自己顯出過多的算計痕跡的話,只要光亮這三件寶貝,便足夠了。

  果然,繹云真人陸巽大大的為之震驚,嘴巴張開,好一會兒方才合上。尤其是,他在看到子午陰陽令、神禹令、離合五云圭之時,眸中更是光華爆閃。這個時候兒,他更無絲毫的懷疑,立時間起身,深深的為之一禮,道,“鐘教主不愧是中土大教之主,不但自家底蘊豐厚,就連弟子,也是一樣。現在,我完全的相信了!”

  說到這兒,陸巽稍稍的一頓,而后繼續道,“諸位且隨我來吧!”

  “陸道友,你不鎮守這玉屏風了嗎?”這時,龍玄卻是提醒道。

  陸巽哈哈一笑,道,“恩師出關在即,這玉屏風,便是被閡師妹占了又有何妨?我相信,恩師自有明斷!”

  “哼一一,難道就你一人關心恩師嗎?”就在這時,一個面容略顯蒼老的黑衣道姑從一側墻壁之中穿了過來,道,“我也相信,恩師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這人,自然便是繹云真人陸巽的師妹閡仙姑。

  “既如此,那我們就等恩師出關之后,由她裁斷吧!”繹云真人陸巽卻是沒有絲毫的訝異,徑自道。

  “好!”閡仙姑也不羅嗦,立時上前,與陸巽并列,發出一道幽光,開啟了一條通道。隨之,兩人并異走了進去。

  鐘元等人,自然是尾隨而入。

  這條通道,足足往地下延伸了不下萬丈,直通地肺深處。在無數的地肺毒火肆虐之中,陸巽與閡仙姑在一個巨大無比,足有數千丈大小的黑色鱗母巨石之前停了下來。

  “鐘教主,家師便被封印在這里面!以前,封印并不那般緊時,家師還能對外界有所感知,向我傳音。自打百年前,這大地元磁真氣完全的凝固,卻是再無絲毫的聲息傳出。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陸巽感慨了一聲,面容一凝,道”“鐘教主,請出手吧!”

  鐘元點了點頭,并不多言,把手一伸,立時間,錢萊將子午陰陽令恭敬的遞了過來。鐘元雙手持著子午陰陽令,力全力的灌輸,宛如大海浪濤,一浪接著一浪沖擊。即刻間,一紅一白兩道絲僂一般的光線激堊射而出。

  當真是世間萬物,自有生克口那尋常寶砸上連個印都不下的大地元磁真氣屏障,輕而易舉的,被撕開了一道裂縫。沒有絲毫的聲息,就好像,那是紙糊的一樣。

  子午神光線繼續沖擊,很快,便直透深處。驟然間,一股絕大的潛力反震而來,將子午神光線擋下,這時,鐘元明白,已然將封禁打破,當下,停下了催發。

  隨之,一道流光,當真是快如山巔,自裂縫之中激堊射而出,朝著通道外飛沖而去。

  眾人,連個影子都沒有看見,不過,卻是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沛然而下。他們明白,那是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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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鐘教主,我們趕快跟上,家師是不希望天劫引動災禍,毀卻了水宮,所以才匆匆離去,我們的趕緊過去!”這時,繹云真人陸巽即刻間喊道。

  緊接著,閡仙姑亦是如此的喊叫。

  看得兩人這般的急切,鐘元卻是明白,這對師兄妹雖然相互之間并不和諧,但是,對于水母姬旋這個恩師的敬意,卻沒有半分的虛假。不由自主的,鐘元便想到了自己的情況。他這些年來,為了紅木嶺的擴張,為了給旁門再度撐起一片天空,平素所為,不免利了一些。他的那些個徒弟,都是其借助這樣、那樣的緣收取而來的,沒有一個,是其真真正正,完完全全是因為想,才收錄的。

  若說這些弟子對他這個師傅尊重,那是在自然也不過的了。但是,要想到得陸巽和閡仙姑這種地步,卻是很難,需要他下更多的努力。畢竟,以前,他連正經傳授弟子訣的情況都沒有一次,而是將秘籍或者秘直接烙印過去的。鐘元心思有些偏,但動作卻是絲毫不慢,帶著火無害、錢萊,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很快,鐘元便帶著兩名弟子從水宮之中沖了出來。這時,他卻是見得天空之上,盡是黑壓壓的烏云,綿亙足足千萬里。不過水宮頂上的天空,卻只能算是非常邊緣的地帶。那劫云的核心早就被水母姬璇給帶的遠去。鐘元也不耽擱,即時的追趕了過去。須臾之間,鐘元便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之上見得了憑虛而立的水母姬張。姬璇身形高挑,身材蛟好,面貌看起來也非常的年輕,不過雙十年華,非常的漂亮,但是任誰看到姬璇,都不會用美艷這個詞來形容她,取而代之的,會是威儀二字。

  因為,水母姬璇乃是男裝打扮,身著羽衣,頭戴高冠面容肅穆,鳳目含威,雙手背負而立,微微仰頭望天那副儀態,那份氣度,若非是面容過于溫婉秀美,說是人間帝王,也會有人相信。

  “貧道紅木嶺掌教鐘元,見過姬前輩!前輩要渡天劫卻是不可無趁手之寶我這里有幾件,卻是希望姬前輩不要嫌棄!”說話的同時鐘元便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昊天寶鑒、九嶷鼎、神禹令、離合五云圭、子午陰陽令給取出,扔了過去。鐘元很是自信,有此五件寶在,水母姬璇這強力的天劫渡過肯定是沒有問題。

  水母姬璇,果真是與尋常的女修大不相同,見得如此多的重寶出現在眼前,面容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口中也不道謝,朝著鐘元微微的點了點頭,便把手一拂,將其盡數的接了下來。

  對此,鐘元自然也是頗有幾分不痛快,不過,想想其有可能是天性使然,便也釋然了。當下,點頭回應之后,便帶著火無害和錢萊,飛速落下,就在這小島之上,距離姬璇不遠的地方落了下來。

  緊接著,剎那夫兒,元鼉、陸巽、閡仙姑、龍玄夫妻,幾乎同時來到。五人皆未有打擾姬璇的意思,與鐘元并列站著,靜靜的等待。

  天空的烏黑劫云,宛如大海波濤一般,不停的洶涌翻滾,發出轟隆隆的轟響。不時,有數條宛如靈蛇一般的閃電亮起,朝著四面八方蜿蜒而去。

  沒過多久,“咔嚓”宛如平日里暴雨來臨前最為激烈的訊號,一道驚雷疾電猛劈而下,那粗大無比,蜿蜒扭曲的雷光,瞬間的閃亮,簡直有如最烈的極光一般,刺的眾人雙目都不自覺的微微閉了一下。

  舉目所見,一片蒼白,明亮之極。不過,眾人皆是修行有成之人,自然也不會因為此便被晃瞎了眼,一剎那間,便適應了過來。這時,鐘元卻是見得,那水母姬璇,并未動用最厲害的昊天寶鑒還有九嶷鼎,僅僅是將離合五云圭的陰主以及神禹令分持雙手之中。

  面對著開山裂海般的天雷轟擊,水母姬璇左手一揮,一道墨綠色的光華沖天而起,足足尺許來寬,百丈長短,中間厚而兩邊薄,宛如一柄巨大無比的長劍,直直的劈斬了過去。

  “嗤啦”

  一聲輕響,那粗大無比的雷光被墨綠長劍劈開,分成了兩半兒。而隨之,水母姬璇將右手中的神禹令一晃,力朝著水、火、風、雷、龍、云、鳥、獸八控之中的雷孔之中灌輸了進去。

  即時間,一片清瑩瑩、霧蒙蒙的光華彌撤而出,形成了一大片的屏障。這屏障看起來很是稀薄,但是,那被分成兩片的雷光劈將上去,卻是宛如泥牛入海一般,別說波瀾了,就是連丁點兒響動都未見。

  看得這般的情形,繹云真人陸巽與閡仙姑面色都是一松,長舒了一口氣。待得發現對方與自己差不多時,原本看向對方互不順眼,顯得劍拔弩張的目光,也各自溫和了起來。

  高空之中,轟響越來越緊,落下的雷光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密,宛如暴雨傾盆一般。僅僅片刻,鐘示等人所在的位置也被雷海波及。即刻間,陸巽、閡仙姑、龍玄夫妻、火無害、錢萊六人,便飛速的退后了老遠。

  鐘元和元鼉并沒有離開,而是都選擇留了下來。他們兩個,自然不是有喜歡被雷劈的愛好,他們都是有自己的原因。

  元鼉是因為自己的天仙劫也沒多少時候兒就會降臨,所以,想要提前感受一下這天仙劫的厲害。畢竟,他所承受的,僅僅是水母姬璇劫力的余波罷了。若是這個抵抗起來都費勁,那他也就不敢再如先前般的情況草率,須得好生的準備一番了。

  畢竟,他乃是異類,成道與尋常修士不同,只要用寶擋過也就走了,他卻是需要劫力來洗伐體內的內丹,以及身體的。唯有如此,他才能夠完全的將自己體內的真龍和玄武血脈蘇醒,將自己的身軀,完全的轉化為真龍之軀或者玄武之體。

  是的,元鼉雖然擁有兩種強橫無比的血脈,但是,成就天仙業位的那一刻,他也只能是選擇成為其中一支的成,。也正因為此,一直以來,神獸就是那些個族群,從未多過一個。當然,承繼了其中一支”也不意味著另一支血脈力量就此消失,它會融合進去,加成元鼉的實力,潛伏下來,等待元鼉的子嗣,再行重新的選擇。鐘元留下,卻是因為,這是對其強橫肉身的最好磨礪。而且,這種機會并不是很多,也是很難得的。

  畢竟,不是任誰都愿意別人闖入他的天劫之中的。

  天仙劫雷,鐘元自然是不敢怠慢,黃尤之旗執定在手,射出條條刀光,將其劈散開來,不再那般的狂猛。而后,方才用自己的肉身迎將上去。

  “噼里啪啦一一”,

  伴隨著不停的細碎爆鳴,久違了的強烈疼痛,再度讓其周身震顫了起來。發現這雷光并未讓其受傷之后,鐘元沒有絲毫的猶豫,立時間削弱了自己的刀光,讓那劫雷之力,更加狂猛、爆裂的沖擊過來。

  漸漸的,鐘元開始變得皮開肉綻。

  他的身旁,本來只將自己的內丹放出,懸于頭頂,借助劫雷之力進行淬煉的元鼉,見得鐘元這般,心中不禁也起了攀比之心。即刻間,將內丹的防護之光給撤了下去,任那劫雷之力,也劈斬在他的身上。

  很快,他也變得和鐘元一樣,周身肌膚崩裂,盡是裂紋,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干早龜裂的大地一樣,仿佛一碰就碎。

  雷海之外。

  繹云真人陸巽和閡仙姑,看著鐘元和元鼉這般“瘋狂”之為,都震驚的無以復加,甚至有一種精神錯亂的感覺。這倒不是兩位高手心理有多么的脆弱,實在是在他們一直以來的認知之中,渡劫便是一件無比危險、恐怖的事情,若是沒有完全的準備,他們是不會觸碰分毫的。

  這個時候兒,兩人相互之間看了看,突然發現,對方似乎也沒有那么的討厭和不可理喻。尤其是,兩人擁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共同之處,那就是,他們都是正常人。

  雷海的中心,水母姬璇也是震驚不已。她自認為,自己用這兩種至寶破滅劫雷,輕松無比的行為,已經足堪稱得上驚世駭俗了。但和鐘元和元鼉一比,真成了小巫見大巫了。即便她深知自己所在的劫雷之力,要遠遠的超過外圍,也是一樣。

  水母姬璇,自立水仙一脈井承,也是傲氣無比之人。正因為此,鐘元初初見禮之時,她才會那般的淡然,因為,在她看來,鐘元的地仙修為,當一個晚輩來看便足夠了,并不足以與其分庭抗禮。即便鐘元手中握有眾多的至寶,也是一樣。

  但是,現在卻是不同了。兩人的表現,讓深深體味到天劫厲害的姬璇知道,他們是真個擁有與自己分庭抗禮的資格。

  本來,水母姬璇卻是準備就這般,以這種最為輕松的方式,渡完天劫。可是現在一看鐘元兩人的情況,便知道二人需要劫力淬煉自身,故而,卻是準備將這天劫給收取過來,作為謝禮,奉還給鐘元。

  此念一起,原本只是離地三尺左右的姬璇,即刻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這時,昊天寶鑒的青光也亮了起來,牢牢的將其護持住。

  數件至寶齊齊施展之下,很快,姬旋便沖入了劫云之中。這時,姬璇將離合五云圭的威能催至極限,千萬道墨綠光劍宛如一朵巨大無比的劍蓮,在劫云中心綻放。同時,神禹令也是八孔威能齊展,八色光輝各自噴射而出,朝著四面八方彌撤開去。

那一瞬間,這劫云中心,轟鳴頓止,現出了一片虛空。周遭,劫云支離破碎,現出無數的虛痕。雖然,劫云無盡,滾滾而來,但是,卻也沒能一下子將之餌平。這時,水母姬璇卻是催動起了九嶷鼎,金星紅線,宛如條條匹練,朝著四面八方射出,每一刀回收,都帶著大片大片的劫云。這時的九嶷鼎,仿佛真個化身了一個餐麓,要將這強橫無比的天仙劫,給完全的收將進去。這一瞬間,水母姬璇成為了天地間唯一的主  受到如此的震動,劫云仿佛自己也有靈性一般,不再醞釀,一瞬之間,齊齊爆散了開來,化作無數的狂飆朝著核心之處的水母姬璇席卷了過去。

  姬璇卻是并不慌亂,沉穩非常,昊天寶鑒護身,離合五云圭與神禹令分解九嶷鼎收取,諸般工作雖然變得急促了許多,但卻是有條不紊。

  差不多盞茶夫兒,天空之上,所有的劫云便被吞噬一空。這時,水母姬璇緩緩的落了下來。

  水母一落地鐘元等人自然都圍攏了過去。繹云真人陸巽與閡仙姑一至近前便跪倒在地上,大力參拜道,“恭喜恩師大劫得過,從此逍遙無極!”鐘元與元鼉倒是沒有開口恭賀,因為,他們都明白,天仙大劫,不可能這般的輕省。陸巽與閡仙姑關心則亂,但他們卻是清楚的很。果然,水母姬璇即時的開口道,“天仙大劫,哪里有那么的容易?雷火等劫數雖然因至寶得過,但魔劫,卻還未至。”

  說話的同時,水母姬做將眾多的寶遞過,交還給了鐘元。

  “多謝鐘教主助力,不然的話,恐怕這第一波天劫,我就要耗盡力量了!”

  “姬前輩客氣了,彼此互為同道,相互扶持,也是應該的!”鐘元淡淡一笑,回道,“姬前輩的魔劫,需不需要幫助?我還有萬年溫玉一塊,乃是中土莽蒼山陽和之精凝練而成,辟易萬魔,區區魔劫,不在話下!”

  “不用了,心中之魔,還是由心中定力降服最好。”,水母姬敗聞此,面上又止不住一驚,但隨之,便搖了搖頭,道,“不過,我還真有一個忙,需要鐘教主相幫!”

  “姬前輩盡管說,貧道能夠做到的,決不托辭!”鐘元沒有半分的猶豫,即刻間回道。

  “渡天仙劫最可慮者,便是數劫并發。眼下,我如此輕松的度過天劫,根據我的估計,我的魔劫和人劫,肯定會一起來襲了。我欲以大定力降服心魔,成我水宮一護,所以,人劫之事,就須得鐘教主幫忙一二了。”

  “沒同題!”,鐘元二話不說,便即應下。

  “鐘教主先別答應的這般痛快,且聽聽敵人是誰再說!”水母姬璇又道,“我辟府海外,自立門庭,雖秉承為善之道,但得罪的人卻也為數不少。其中有一人,最為厲害,三百年前,便已修成天仙,眼下只怕更為厲害了。”說到這兒,水母姬斑稍稍一頓,接著道,“鐘教主出身中土,這個人你一定聽說過,他便是隱居西昆侖的赤尸神君,一代魔道巨譬。本來,我對他的到來,也早有算計,不過,那人乃叛師之徒,如非必須,我卻是不想借助其力。””鐘元卻是知道,水母姬婉所說的,肯定是那洞庭湖妙真觀的嚴瑛姆了。在他的記憶之中,嚴瑛姆的確是替水母宮抵擋赤尸神君的一環。只是,他卻是不知道,姬斑與嚴瑛姆之間的關系,居然如此的交惡。

  不過,這正是他所期待的最好結果。姬璇有意將人情送于自己,他哪有不要的道理?

  至于抵擋赤尸神君,他卻是并不畏懼。因為,有著那么多的至寶,再加上元鼉的雄渾力,水母宮自身的禁制,抵擋赤尸神君,他有絕對的信心。甚至,他還想借著此番機緣,與赤尸神君也拉上足夠的關系。他相信,憑借著過往交換《黃尤三盤經》的交情,以及他手中擁有的對赤尸神君極為重要的一件寶貝,這并不是不可能的。

  “姬前輩盡管放心閉關降魔便是,那赤尸神君,我定當為姬前輩擋在宮外,決不至于影響了姬前輩!”鐘元回答的異常堅定,語氣之中,透出了無限的自信。

  通過先前所見,水母姬璇便已經明白,鐘元不是那種可以以常理來論的修士,故而,聽其如此回復之后,卻是沒有絲毫的懷疑,直接道,“那就有勞鐘教主了!”

  “哪里的話!”

  水母宮,中樞大殿。鐘元、羌鼉、陸巽、閡仙姑、龍玄夫妻六人,盤膝坐于蒲團之上,火無害和錢萊則立于鐘元身后。

  他們的面前,懸著一枚大有數丈的晶環,晶環之中,光彩變幻,無數奇形怪狀的人影獸影閃過,每一個,都瘋狂的對著一團霧氣發動著攻擊。

  光華爆閃,雷聲轟鳴!

  “陸道友,水母宮一直以來與世無爭,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多的敵人?”看的這個,龍玄卻是當先開口道。

  “這北海,與其他諸海不同,一直都是妖獸的樂園,家師辟府于此,自然也是經過無數的苦戰的。這附近之所以沒有妖獸騷擾,就是因為家師當年的清剿。不過,那些妖獸,并不是都死了,大半都只是被驅離而已。

  平日里,他們懾于恩師余威,不敢妄動,現在,好容易碰上了一次機會,哪里有不報仇的道理?”

  北海,水母宮外,轟鳴震天。

  足足上千各種各樣的妖獸沖入了水宮外圍的霧靂之中,瘋狂的沖擊著,想要打破這層屏障,以雪心中積郁多年的仇恨。

  這些妖獸,有的根本就完全的失去了理智,被無數的癸水神雷轟炸,身受重傷,也不后退半步,仍舊拼盡自己最后一絲力量,進行攻擊。

  看到這一幕,鐘元卻是明白,域外天魔能夠成為比雷火劫更加令修士恐怖的劫數,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是域外天魔卯足了力氣,盅惑那些沒有多少靈智的妖獸對某個修士進行進攻的話,鐵定能夠取得無與倫比的靈效。畢竟,這些家伙實在是太好盅惑,也太好利用了。

  當然,一般來說域外天魔是不會這么干的。因為,這片天地的則對于域外天魔自有很是嚴密的限制,如此一來,對于他們自身的損耗也是很大的。這不同于尋常的攪擾,完全就是搗亂,于己身很少有礙的。

  但是,對別人不會,對自己未必就不會。鐘元可是明白,自己自得萬年溫玉之后,對于域外諸多天魔襲來的念頭是如何處置的。他們沒有了對自己進行心魔侵擾的能力,屆時,難保不會竭盡所能,轉化人劫來磨滅自己。

  不過,鐘元縱然明白了這個,利用萬年溫玉修煉萬魔眼的行動也是不會停下來的。因為他更明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實力,才是最實在的。只是,要對此進行預先的籌謀罷了。

  “轟隆隆一一”

  無盡的霧霄之中,數之不盡的拳頭狀晶亮水泡爆開,化作一片片晶瑩澄澈的雷光,宛如沸水一般,朝著四面八方肆虐。

  進入其中的妖獸,各展神通,或噴妖光,或吐丹氣,或用寶,或以身撞,剛剛破碎這一片雷光,便見得無量的海濤澎湃而起,化散成了霧氣。

  這些海濤,并不是真正的海水,而是海水之中至純至粹的癸水精氣,有了他的補充,癸水雷珠簡喜就和無窮無盡一樣。那些妖獸,簡直就是寸步難行,步步殺機。

  “癸水神雷網不愧是水宮屏障,果然不凡,有此一物,便足以將九成的妖邪,擋在水宮之外了。看來,我們只需應付好赤尸神君那關也就可以了,這些妖獸,雖然還在增多,但是,卻成不了什么大氣候!”中樞大殿之中,鐘元贊嘆著道。

  “的確!”繹云真人陸巽羔了點頭,道,“北海妖獸之中,實力強橫的都早已被家師所誅除,現在剩下的,沒幾個修為兇橫的,便是數以十萬計,也不足為慮。可是,要應付赤尸神君,卻是很難!

  赤尸神君秉性持重,此番若來,肯定不會是孤身一人,他門下弟子之中,修持到地仙者,肯定都會帶來的。這些人,登水神雷網的效用有限,恐怕,我們就要面臨苦戰了。此番,還好有鐘教主前來相援,否則,我們也只好向那人求援了!”

  “其實,我們也未必就一定要打的”這時,鐘元又道,“赤尸神君能夠修持到天仙,顯然也是一個明理之人,說不得,我們能夠說合他放下嫌隙的”,

  一聽這個,陸巽立時便有所恍然,當下道”“鐘教主,你既然如此說,想必與赤尸神君也有些淵源吧!”

  “赤尸神君我沒見過,不過,卻托人與其互換過一本天書,應該也算有點兒香火之情!”這是培養自己鐵桿兒盟友的時候兒,鐘元自然不會隱瞞,直接道。

  “鐘教主之前在家師面前的許諾,不會就是想靠著這點兒淵源進行說合的吧!那我可得重新考慮一下防御的計劃了!”陸巽苦著一張臉道。

  “這個自然是不會,即便是翻臉,我也不懼赤尸神君,只不過,沒有必要的話,自然還是以和為貴!”鐘元異刻間回道。

  “這個恐怕很難!”陸巽的臉色愈發苦了。

  “能不能說說?”鐘元心中卻是很好奇,兩位大能級別的人物之間到底有何糾葛,故而,立時又問道。

  陸巽沒有半分的猶豫,即刻間便搖了搖頭,道,“不是不能,而是我也不太清楚!而且,我相信,閡師妹也是一樣!”

  果然,閡仙姑隨之也點了點頭。

  仔細的審視兩人神色的變化,鐘元卻是s中明了,兩人不是不清楚,而是不好說。而這不好說的事兒,十有是感情的糾葛。唯有這個,最難解決,因為,這種事情唯有當事人自己心中想通才行,否則,單憑利益,是根本難以擺平的。

  “這么說,我們與赤尸神君之間,就只有一戰了?”鐘元又道。

  “十有是如此,不過,如果鐘教主不甘心的話,也可以先行試試。不過,希望不大!”陸巽毫不猶豫,直接的回道。

  “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必須先行一戰了,唯有先行維持一個膠著的狀態,才是最好的商談時機!否則,恐怕我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翌日,清晨。

  此的,最初沖入癸水神雷網之中的妖獸,早只死傷殆盡。可是,現在霧氣之中的妖獸卻不減反增。

  不過,眾人都沒有太過于關心這個,全副的精神,在留意著更遠處的動靜。因為,根據時間推算,如果赤尸神君要來的話,應該差不多了。

  然而,赤尸神君的影蹤一直不見,直到日上中天,陸巽與閡仙姑期盼著不會前來之時,一道濃稠如血一般的煞光方才自遠方鋪展開來,遮蔽了天空的烈日。而后,煞光迅速凝聚,化作一道光柱,直直的貫穿了下來。

  那癸水神雷網所化的霧氣屏障,在這血色光柱的沖擊之下,根本就沒來得及發揮多少威力,就被破開。

  見得如此,鐘元等人半分也不敢怠慢,除了繹云真人陸巽留守中樞大殿,主持水宮禁之外,只有火無害和錢萊兩個小輩被勒令留下,其余之人,都飛遁而出,對那血色光柱進行攔截。

  若然真正的比拼速度,自然是元鼉這頭身兼兩大神獸血脈的老龍最為厲害。不過,鐘元身上擁有著千里一線符,加持之下,卻是最先沖出。甫一出來,如意金箍棒便迅速漲大,以崩山蹈海之力,轟砸了出去。

  赤尸神君,對于來臨之時面臨惡戰是早有準備,故而,卻是不慌不忙,遁光一斂,單手一揮,一道清涼如水的血光發出,朝著那巨大棒子硬架了過去。

  終究,赤尸神君是托大了,一架之下,方才發現,這棒子出奇的沉重,居然將自己發出的血光壓碎,繼續的碾壓而下。心中暗驚的同時,趕忙加力,血光如潮,層層沖擊,方才將這一棒給接下。

  對于這偷襲之人,赤尸神君自然是不能夠放過,感應到棒子力竭的那一剎那,立時間,體內浩如淵海的力全力鼓蕩,看家的門赤尸七煞血婁愈發狂猛,將棒頭緊緊的包裹,并且逆向侵襲過來,卻是想要將這一件至寶給奪將過去。

  這個鐘元哪里能夠允許,心中一念口訣,立時間,如意金箍棒急速縮小,化作一根繡花針。饒是赤尸神君的赤尸七煞血光厲害無比,也沒能防范到這種古怪的變化,卻是撲了一個空,讓鐘元抽離了出去。

  初初來到,便接連受挫,赤尸神君的心中自然是頗為惱火,一聲嘶吼,十二都天秘魔神音發出,轟隆連聲,虛空連連炸破,化作一道天痕,劍一般朝著鐘元劈斬了過去。緊接著,他把手一揮,放將出去的赤尸七煞血光化作一只百丈巨手,朝著鐘元擒拿了過去。

  可是,這百丈巨手剛剛飛空而起,便被緊接看來到的元鼉給擋了下來。元鼉雖然還并未渡劫成為天仙,但以其蓄積的力和本體的強橫來論,戰力實不再尋常的天仙之下。雙手齊動,各發一道紫黑妖光,卻是與血光大手斗的不亦樂乎。

  非只如此,元鼉攔下血光大手的同時,也將得自盤葷仙府之中的兩件寶給放了出去。那紫光鐲,化為了一條百丈長龍,張牙舞爪,朝著赤尸神君撲了過去。而騰蛇環之上的七條靈蛇也各自顯化了出來,合力推動著中堊央的玉環,燃起沖天的大火,朝著赤尸神君碾壓而下。

  緊隨其后,龍玄、東陽、閡仙姑也都飛了出來,各自發出了自己的得意寶,化作千百丈的祥光銳氣,朝著赤尸神君猛烈的轟擊。

  “我道怎么這么的氣定神閑呢,原來是來了幫手,不過,幫手再多也是無用,這水母宮我是毀定了”

  赤尸神君倒是沒想過自己能夠摧骨拉朽的破滅水母宮,但是,卻更沒想到自己還沒有真個顯露威風,就被人給圍攻了,一時間,卻是怒火沖天。

  說話之時,赤尸神君周身赤尸七煞血光宛如汪洋大海一般鋪展開來,將其本身牢牢的護持住。其中,更夾雜著億萬細如牛毛的芒雨,朝著轟擊而來的諸般寶迎了上去。

  “叮叮當當一一,

  宛如雨打芭蕉一般,元鼉等人的寶光輝被迅速的削去。赤尸七煞血光的海洋,不時波濤洶涌,逆天沖起,想要將它們完全的卷入其中。

  “這是紅云散花針,諸位小心”這時,鐘元卻是掃滅了那道音波所化的虛空之劍,再次出手。這一次,除了如意金箍棒之外,他還取出了九疑鼎,放出了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金星紅線,將那沖出赤尸七煞血光的血色芒雨盡數席卷而走。

  五大高手齊出,這一瞬間,居然硬生生的將赤尸神君擋在水宮門外,不得寸進。不過,赤尸神君堂堂一位修行有成的天仙,自然不會就此便被攔下。袍袖一甩之間,腰間懸掛著的一只大紅葫蘆飛起,懸于頭頂,葫蘆蓋自發揭開。

  “啾、啾、啾、——,

  一連十三只丈許長的熾紅火箭從中飛出,飛速的撞擊在眾人襲來的寶之上,當時,轟然爆開。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響,那爆開的巨大潛力一下子便將龍玄、東陽、閡仙姑三人的寶盡數轟開,倒飛出了數百丈遠。鐘方與方鼉,雖然依仗著自家強橫的力量硬生生的擋住。但受到的震動也是不小。

  眾人嚴密的封鎖,出現了一道裂縫,赤尸神君即刻抓住機會,身形在化長虹,朝著水宮沖了過去。

  這個鐘元哪里能夠允許?千里一線符一閃之下,便即出現在赤尸神君的前路之上,如意金箍棒再次大力的轟砸而下。赤尸神君有過了幾次應付的經驗,卻是對這棒子的力量有所了解,故而,雙手合力推出,赤尸七煞血光全力而發,硬生生的將鐘元連人帶棒,震的倒飛出了數十丈。

  當然,他自身受到的震蕩也不小,飛沖之勢,也因此而頓止。緩的這一緩,元鼉便敢將了過來,騰蛇環、紫光鐲再次砸下,于此同時,他自身的四條手臂也齊齊而動,以肉搏之勢,朝著赤尸神君轟砸。

  鐘元雖然倒飛出去,但是心中卻非常之高興,因為,他終于確信下來,自家以武合一大神通,將肉身之力、力催至極限,再加上如意金箍棒之威,打出去的威能卻是足以和尋常的天仙抗衡。

  打敗他們,或許不能,但是,他們想要就此打敗自己,也沒那么容易。

  當然,他也沒有傲氣的自認為現在就能夠出去單挑天仙了。畢竟,他打出去的威能雖然厲害,消耗卻也不小,就算是他現在的身體,三五千擊也是極限了。而天仙的力底蘊是多少,鐘元還無揣度,所以,一旦遷延時久,自己的不足就會暴露出去。

  所以,現在鐘元對敵的戰就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務求迅速的擊垮對手,建立其無敵的威望。

  鐘元,凌空一個翻滾,便將倒飛的力量與自身將要發出的力量合一,再度將如意金箍棒放大,掄砸了出去。

  眾人聯手之下,赤尸神君不得不再次的止步。

  不過,這一次,赤尸神君卻是顯得平靜之極。不,不僅僅是如此,他的嘴角,甚至還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

  見得這個,饒是鐘元,也不由得加強了警慢之心。畢竟,一位天仙,人間的絕巔存在,擁有任何的底牌,都不為過。

  然而,當變故發生之時,眾人仍然是覺得出人意料。

  “師妹,速來助我主持水宮禁,敵人用天府奇珍太乙金鱗舟,破碎了天一玄冰大陣,從水下攻來,欲打穿地肺,引太古毒火,破滅我水宮!”

  聽得這個,眾人都禁不住心中一凜。

  “好狠的手段!這是寧可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啊!”鐘元心中暗道。

  原來,天下間的散流,最喜歡的就是將自家的洞府安置在火眼、海眼之類的地方,為的就是敵人太強,抵擋不住之時來上一個玉石俱焚。縱然不能真個將敵人斬滅,也要讓其攤上那荼毒無數生靈的大罪果,盡可能的阻其成道。攻擊之人往往投鼠忌器,不敢用強。像赤尸神君這般,主動的出手,逆白進行威脅的,他還是頭一遭聽說。

  如果,這僅僅是一種心理上的較量的話,鐘元卻是不得不說,赤尸神君不愧一代魔道巨李,膽魄之足,無與倫比!

  閡仙姑聽得如此,自然是不敢怠慢,即刻間,收了寶,遁回了水宮之豐,去幫繹云真人陸巽去了。

  這還沒完,閡仙姑剛剛離責,眾人便聽得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那原先安如磐石,穩如泰山的蒂水神雷網,大加的震動,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解一般。

  鐘元、元鼉、龍玄、東陽,都是擁有眼之人,眸光一展,便即發現,正前方一個花草繁茂,足有數十畝大小的海島,正緩緩的朝著這里飄來,一路不停的撞碎冰層。那海島正中,卻是插著一只數十丈高下的旗幡,通體血紅,三名血衣修士立身其下,各自將一只手按在旗桿之上。

  在他們的催動之下,那巨大無比的血紅幡面之上,發出一片汪洋大海一般的血光,宛如一張大網,朝著作為水宮屏障的癸水神雷網包裹了過來。一行裹住,立時間,雷火齊發,大片大片的霧氣,被迅速的消摒著。

  鐘元等人都是明眼之人,卻是看出,那小島就是貨真價實的島嶼,不是什么特殊的寶幻化而成。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島嶼,上面還有著靈脈,否則,也不至于花草那般的繁茂,艷麗。

  這時,他們都明白,為何赤尸神君過來的晚了,毫無疑問,就是在尋找這樣的海島,對其進行布置。赤尸神君這是在抽取這海島的靈脈之力,來作為那只旗幡力量的供給。兩者相合,簡直相當于一個元鼉一般的高手。而且,還是一個不計任何代價,只知全力付出的元鼉。

  這般的大手筆,再度讓鐘元等人震驚了起來。這一刻,他們方才真正的理解了,赤尸神君的秉性持重,到底是怎么一個持重之!

  鐘元明白,赤尸神君使出這般兇橫的手段,那作為水宮屏障的葵水神雷網是肯定抵擋不了多久的,必須有人前去協力抵擋才行。否則的話,一旦癸水神雷網破滅,兩廂里合力,不對,還有那成千上萬的妖獸,應該說是三廂合力,水宮被短時間內破滅,是鐵鐵的。

  當下,鐘元吩咐龍玄、東陽夫妻,讓二人持自己的九疑鼎前往登水神雷網之中,幫助抵擋那海島靈脈催發出來的赤尸七煞血光。

  兩人離去之后,即刻間,鐘元便感覺到自己所面對的壓力大了許多。赤尸神君完全不吝惜力,赤尸七煞血光宛如一汪海潮,連綿不斷的沖擊,對他和元鼉進行強力的壓制。

  驟然間,一道滔天巨浪掀起,朝著鐘元與元鼉猛拍而下,兩人各自展動威能,進行抵擋之時,赤尸神君的右手,驟然間如刀劍一般朝著前面虛空劈了過去。當時,虛空崩裂,一道裂縫顯現出來。

  赤尸神君一個踏步,走入其中,消失不見。

  這個手段,正是鐘元的看家本領之一——三盤殺劍,他哪里會不曉得其利害?即刻間,三盤殺劍也行展動,劈開一道裂縫,消失無蹤。

  “嘭!嘭!”

  兩聲轟響過后,鐘元與赤尸神君幾手同時出現在水宮門戶之前,如意金箍棒一擺,依舊橫亙在赤尸神君的面前。

  見得這般的情況,赤尸神君的面上也禁不住大為的訝異。”你居然也懂得三盤殺劍?”

  赤尸神君乃是一位修持到天仙的高手,自然分辨的出來如出一轍和相似之間的詫異。他很肯定,對手使用的就是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秘術。

  鐘元一直就在尋找一個與赤尸神君搭腔的契機,此時此刻對他來說,不啻于瞌睡前送來的枕頭,他自然是不會錯過。當下其笑著道,“在下紅木嶺鐘元,神君難道忘了昔日的交換天書之舉了嗎?”

  “交換天書,你就是紅木嶺的新掌教?!”赤尸神君聞此,本要揮出的一擊卻是散去沒有進攻。

  “正是!我早就有心拜訪神君,可是,諸事繁忙,一直無暇,沒想到,卻是有緣于今日碰上了!看來,上天待我還是很不錯的!”鐘元見的如此,卻也即時將如意金雛棒收了起來,拱手行了一禮。

  “幫水母宮擋災,也是紅木嶺的重要事務嗎?”赤尸神君表情絲毫未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面孔。

  “以前不是,不過,現在走了。因為,水母宮已然和我紅木嶺結盟了!”鐘元不卑不亢的道”“神君與水母之間的恩怨,我并不太清楚不過,卻是知道,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仇怨,化解不開的嫌隙,所以卻是想要做個中人,化解了這段恩怨。”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出面做中人,看來鐘教主對自己很有自信啊!”赤尸神君面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道,“我卻是想要知道,鐘教主的自信從何而來?”

  “神君想要知道,我自然是不吝奉告!”鐘元淡淡一笑,回道,“第一,我有足夠的信心,將神君擋在水宮之外!”

  說話的同時,鐘元右手往胸口處一抹,立時間,一張金燦燦的靈符出現,微微一個震蕩,磅礴無比,浩蕩無邊的波動,朝著四面八方澎湃了過去。

  金符波動出現的一剎那,赤尸神君周遭的空間即刻虛化,他自己的身形也是如此,處于若有若無的狀態,仿佛隨時都能夠消失無蹤一般。如果有可能的話,赤尸神君也不希望如此的如逢大敵,實在是他感覺到,那股波動,真個有威脅他的能力。

  “這是…了”

  “合沙金符!合沙道長為了防止師門一個叛徒修成天仙,無人能制而特意留下來的,威能若何,神君想必比我感受的更為清楚!”鐘元立時間道。

  “原來是合沙道長的殺手銅,果然不心”赤尸神君雖然還維系著那般的狀態,但是,身形卻是清晰了許多,顯然,心中有底。”不過,靈符是死的,這種東西,若是打不中,一切皆休!”

  “這個我自然明白!”鐘元立時間回道,“不過,若是我不說出來,而是趁著交手之時暴起突襲,神君能夠躲的過去嗎?”

  “不能!但也還要不了我的命!”赤尸神君傲然的道。

  “這個我自然明白,不過,我的目標僅僅是將神君阻止在水母宮之外,直到水母渡過魔劫罷了。神君重傷之下,恐怕也沒有這個進攻能力了吧!”鐘元道。

  “那你為何不用呢?恐怕是舍不得浪費在這兒吧!”赤尸神君哂笑道。

  “神君說的有理,我的確是舍不得!”鐘元即時的回道,“不過,這并非是全部的原因,還有就是,我與神君畢竟也算是有些交情,卻是想要和神君成為朋友,而不是仇敵!”

  “人是不能太貪心的,兩全其美的好事兒,哪里是想就能夠的?”赤尸神君立時間道,“如果鐘教主愿意助我破滅水宮,報得昔日之仇,我卻是很愿意與紅木嶺結成盟友!相較千遠辟海外蠻荒之地的水母宮,我西昆侖玉珠峰一脈,卻是要強的多了!怎么樣,鐘教主要不要考慮一下?”

  “說實話,神君之言還真的很有誘惑力”,鐘元面上浮現一抹苦笑,道,“不過,這種背信棄義,兩面三刀的行為,我做起來還真不習慣,所以,也只能罷了!我倒是覺得,神君不妨聽聽我的條件?”

  “哦?你如此自信,想必誘惑力對我也很大的,那就說來聽聽吧!”

  赤尸神君雖然擺出了一副可聽可不聽的隨意架勢,但是內心深處,卻也是好奇無比。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這世上還有什么東西,能夠對他擁有讓其改變心意的誘惑力!這倒不是說現在的赤尸神君無欲無求了,而是,真正能夠讓其動心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而這些,無一不是世間的無上珍品,為助盟友而承受如此的損失,便是峨眉派這號稱底蘊最為深厚的門派,只怕也得好生的思量一二。

  鐘元并沒有急著說而是開口問道“神君,請恕我無禮,說句你不愛聽的。當初,你為助血神君,與長眉真人大戰,大敗之后,自然免不了元氣大傷。如此的境況之下,神君還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沖霄而上,證得天仙道果,我想這應該不是神君自身的天資和努力便能夠辦到的吧!”

  “不靠自身努力,難道還能有什么外力助蓋不成?”赤尸神君心中雖然震驚,但面色卻是不變,淡淡的回了句。

  “神君忘了嗎?你我可是交換過《黃尤三盤經》的,所以,《黃尤三盤經》上記載的諸般秘術我也很清楚。

  其中有一門七煞分神,卻是世間少有的,可以借助外力沖擊天仙大道的妙訣,只不過,代價有些大罷了!我斗膽猜測神君是修煉了七煞分神,方才成就天仙果位的。”鐘元面上掛著微笑,不緊不慢的道。

  赤尸神君聞得如此,也禁不位于心中暗道自己糊涂了,居然忘了這茬兒。不過,此乃是他的隱秘,他自然不愿意承認。就當其要開。駁斥之時,驟然間,其想到鐘元不是那種無知之人,故意揭他的短兒的,此時說這個,肯定是有著深意。念頭一動,即刻間,他便想到了一種可能,“莫非,鐘元掌握著驅除七煞神魔隱患的方不成?”

  七煞分神,乃是《景尤三盤經》上記載的頂級秘術之一,專一為正途不通,卻又有心成就天仙果位的人而創。

  修習此,卻是可以將自家的元神七分,每一道都招引一種七煞神魔的意念降臨,與之結合。這種結合,并非是尋常的煉制神魔之,而是真真正正的融合。如此一來,每一道元神都相當于被域外天魔灌頂,實力俱個大增,七神合一,借助七煞對于天地則的理解,卻是可以硬生生的沖擊天仙的屏障。

  當然,這種秘術也是很危險的,因為,一個不好,結果就是自身意念被七煞神魔所壓制,甚至吞噬,那時,就不是自身融合神魔,而是神魔奪舍了。不過,這七煞分神的長處就是,七道分神沒有主次之分,相互之間,也沒有鉗制之力,所以,全軍覆沒的可能性不大,總是能夠保留下一兩條分神的。畢竟,敢修煉這種秘術的,肯定都是意志無比堅定的修士。

  赤尸神君一開始,修煉的非常成,自身的意識牢牢的占據著優勢地位,并且藉此成的成就了天仙之位。不過,成就天仙之后,后患卻是來了,這些七煞神魔開始天天的間騰,想要反客為主。

  原來,這些七煞神魔在初始之時乃是刻意的低調,麻痹赤尸神君的。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這種被天下萬千修士喊打喊殺的存在,區區地仙的修為,連盤兒菜都算不上。唯有成就天仙,進入人間所能成就的最高層次,才能夠擁有自保之力,最終,完全的掌控這個世界。

  他們的想雖然不錯,但是,赤尸神君這種絕世天驕終究不是吃素的,幾經交手,都牢牢的將他們壓制了下去,七大分神,沒有一個反噬成,逃遁而走的。不過,赤尸神君也明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千日做賊可以,千日防賊,可就難了。這般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故而,接著這次向水母姬巍尋仇的機會,赤尸神君卻是決定要一勞永逸!

  赤尸神君的計劃非常之簡單,那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借助著摧毀水宮、打滅姬璇的機會,讓自己也受到重創,從而,將自己身上的“毒瘤”完全的抹去。

  不過,這一切只是他的預想而已,雖然,他自信能夠成,但是,在未曾成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所以,如果鐘元有更好的方的話,他自然不會再如此而為畢竟,如此做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赤尸神君作為一代魔君,一生結下的仇怨自然是不會少。保不齊,哪個趁著自家虛弱就找上門兒了。

  念及于此,立時間,赤尸神君傲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一我的確是借重了七煞神魔的力量!”

  “此等取巧的秘術,多有隱患,我再大膽做個估測,神君受七煞神魔的困擾,不小吧!”鐘元聞此,即刻間再次問道。

  “困擾是有,不過,我還控制的住!”赤尸神君傲然道。

  “神君的能力,我自然不會懷疑,不過,隱患終究是隱患,還是祜除的好!”鐘元淡淡一笑,道,“我卻是有辦,可為神君祜除此隱患,而且,不會折損自身實力分毫。不知道,我以如此為代價,神君可能放棄兩家之間的嫌隙,就此言歸于好?”

  “莫非,你得到了上古金仙廣成子所煉的三元固魄丹?”赤尸神君聽得如此,卻是忍不住問道。

  因為,據他所知,能夠不損其分毫,還能夠達到這效果的,也只有這種仙丹了。為了尋找三元固魄丹,赤尸神君也曾派出弟子搜羅四方,結果,別說丹藥了,就連線索,都是丁點兒也無。

  “神君覺得我的提議如何?”鐘元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問道。

  “言歸于好,是不可能的了!”赤尸神君突然慨嘆了一聲,而后道,“不過,化解嫌隙,就此兩不相擾,倒是可以!”

  鐘元雖然不曉得這是不是赤尸神君的底限,但是,對于他而言,已然足夠了。他很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過了,反而可能會出問題。故而,即刻間,其便笑著回道,“也罷!如此我這個盟友也算是盡職了”,

  “現在,可以將三元固魄丹拿出來了吧!”赤尸神君立刻道。

  鐘元淡淡一笑,一手指向前方,一手指向大地,道,“神君是不是也該收手了!”

  赤尸神君見此,也不多言,一聲激越之極的長嘯,立時間,那海島上的攻擊停了下來。緊接著,一道金光裂地而出,在赤尸神君的身邊懸停了下來,卻是一只梭形的金船。

  毫無疑問,這便是那天府奇珍太乙金鱗丹。

  見得如此,鐘元自然不會再行推諉,當下,將一只烏金屏取了出來,從中傾出了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羊脂玉一般,帶著一股淡淡的馨香,任誰一看就能夠感受到它的不凡。

  赤尸神君找三元固魄丹已經很多年了,對它的諸般特征自然是熟捻無比,故而,一眼便斷定,這就是真品。接過之時,饒是他,也禁不住激動的心情,面皮抖動了幾下。

  赤尸神君對于化解七煞神魔可謂是急切之極,故而,三元固魄丹一行到手,便要往自己的口中納去。然而這時,鐘元卻是開口喝止了他,“神君且慢!”

  “怎么,莫非這丹藥有問題,不敢讓我嘗試?”赤尸神君立時間疑惑道。

  “神君說哪里去了!”鐘元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覺得,如此吞服,將那些七煞神魔消融,實在是太過于浪費了。神君有所不知,我卻是修習了萬魔眼,需要為數眾多的天魔本源粒子,所以,想要神君成全一二,來一個兩全!”

  “莫非,你還有別的祜除七煞神魔的辦?”赤尸神君聽得如此,也禁不住有些訝然。

  鐘元也不多言,將口一張,一塊巴掌大小的紫色光團,從中飛了出來,落在了鐘元的手上。

  “萬年溫玉蓮花!”赤尸神君發現,和鐘元接觸這短短的夫兒,自己的震驚幾乎都快要趕上之前的一生了。

  “不錯,我卻是想要以萬年溫玉蓮花出手,將神君元神之中的七煞神魔給摧毀,化作本源粒子,助我練就神通,希望神君能夠成全?”

  如此而為,等于是為赤尸神君省卻了手中的三元固魄丹,服下之后,卻是可以固本培元,更進一層樓,他豈會不答應?尤其是,鐘元明明可以不將三元固魄丹拿出,而只提出這種方,自己也肯定會答應的,可他沒有,這個卻是讓赤尸神君對鐘元的觀感,好到了極點。當下里,他便道,“鐘教主也算我道中人,我自然要成全!”

  赤尸神君應下之后,鐘元自然即刻開始。

  一閃之間,赤尸神君身上便飛出了一道血影,和血神子有些相似,但形貌卻是赤尸神君的。鐘元知道,這便是赤尸神君的七煞分神之一了。即時間,萬年溫玉蓮花催動,紫色光輝宛如一張大網,將其牢牢的裹在里面。

  僅僅剎那,五顏六色的煙氣便從血影之上冒出,化作了一粒粒細小晶瑩的粒子。這時,鐘元眸中光華一閃,星云迷蒙,絞出了兩個漩渦,迅速無比的將這些粒子都吸攝了過去。

  不過盞差夫兒,赤尸神君這個分神上的七煞神魔便被完全的化納一空。隨之,如炮制,半個時辰過去,七煞分神上的神魔隱患,盡皆消除殆盡。與此同時,鐘元的萬魔眼,也更上一層樓,擁有了更加強力的威能。

  七煞神廈宗倉的破滅,不留一分一毫,鐘示即時的將萬年溫玉蓮花收回,重新納入了自己的體內,對自己進行守護。而這時,赤尸神君卻并沒有將外顯的那道分神給收回,反而將已經收回的六道分神統統給放了出來,四下里飛舞。

隨之,赤尸神君將剛剛得自鐘元的三元固魄丹一拋,一指點出,“嘭”的一聲,丹藥被轟散,化作一片霧蒙蒙的光氣,迅速的彌漫開來,將赤尸神君的七道分神都行包裹  鐘元眼之下,發現赤尸神君的七道元神在三元固魄丹丹氣的作用之下,各個身上的血光都開始消散。不對,不能說是消散,應該說是凝練,盡管,那外放的血光沒有之前那般的濃重、渾厚,顯得很是稀微,但無疑,卻更加的凝實。

  不獨是外放的血光,便是那分神本身,也凝縮了近一半,一個個,不像魔道的元神,反倒是有些類似道家凝練的元嬰。如是的變化,在片刻之間便即完成。

  這時,赤尸神君雙手突然打出了無數手訣,虛空凝形,合成了一個玄奧之極的印訣,化作一道流光,沖進丹氣之中,與之化散在一起。

  緊接著,在混合之后的丹氣效用之下,赤尸神君的七大分神,紛紛如水一般,消融了開來,化作一道道清亮亮的光輝。這時,丹氣猛然朝著中堊央一個凝縮,七大分神所化的光輝便被融合在了一起。

  隨之,丹氣完全的融入其中,虛空之中,僅剩下了一片清亮亮的水光,憲如一汪小湖泊一般,波光粼粼,不停的蕩漾。

  在這般的蕩漾之中,湖泊越來越小,但愈發透亮,綻放出來的光輝,簡直有如實質。這時,赤尸神君雙手再動,又打出了另外一手訣,剎那間,那汪小湖泊自發的蠕動了起來,很快,便化作一道人形。不論是身形,還是形貌,都與赤尸神君一般無二,若非此時他的身上,還綻放著奪目光輝,宛如神祗,放在一起,根本分不出來何為真身,何為元神?

  這時,赤尸神君面帶微笑,把臂一招,那道剛剛成就的元神化作一道流光,沖入了赤尸神君的體內。

  “恭喜神君,候大進,從此,距離金仙的不朽大道又進了一步!”此時的鐘元,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修行菜鳥兒了,他很清楚,赤尸神君七煞分神合二為一之后,對于他而言,天仙中階,已經是不遠的事兒了。

  “還要多謝鐘教主,若無鐘教主贈送的這顆三元固魄丹,我何能有此成就?”赤尸神君即刻間回道,“鐘教主的情誼,我是明白的,自此之后,紅木嶺與我玉珠峰,便是真正的同盟,但有所需,盡管開口,我絕無不應之理!”

  “神君所言,正是我所期盼,我等旁門、魔教,受到打壓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大劫,既是危機,也是緣。我卻是有心趁此機緣,重振我旁門聲威,奈何正教勢大,獨臂難支,有神君的助力,實在是太好了,我這里,就先行謝過了!”說話之時,鐘元很是鄭重的抱拳、躬身行了一禮。

  “鐘教主客氣了!”赤尸神君雖然是長輩,但卻是也不敢受鐘元全禮,也即刻回了半禮,“這是應該的。我們這些老家伙,雖然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失卻了雄心,但后輩的努力,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袖手的”,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赤尸神君似乎對水母姬斑有所感應,即刻間道,“往事雖逝,但我現在,卻還是不想見她,就此告辭!紅木嶺改名通天教,正式開府之時,我定會親往道賀的!”

  話語一落,赤尸神君身形一晃,便遁入了一旁的太乙金鱗舟之中,隨后,催動太乙金鱗開,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

  海島之上的那些弟子們,也被其凌空攝去,海島卻是留了下來。

  赤尸神君剛剛離去,一股猙獰、邪惡、兇悍無比的氣息宛如修羅降臨世間,驟然澎湃開來,好似那汪洋大海,咆哮不已。這股氣息一出現,那些仍舊在攻打癸水神雷網的一干妖獸們,仿佛都和醉酒耍橫的老鼠酒醒見了貓一般,再也沒有了原先的那份兒兇橫,一個個的,抱頭鼠竄,爭先恐后的往癸水神雷網外沖去。甚至為此,相互至今還瘋狂的廝殺了起來。

  所幸,這時癸水神雷網突然開放了封禁,現出了一條寬敞無比的通道,讓他們看到了生機,迅速無比的沖了出去。否則,恐怕他們十有,會死于這種自相殘殺。

  那威猛之極的氣息,僅僅綻放了須臾夫兒,就完全的斂去,絲尾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寧靜祥和的氣息,仿佛母親的撫摸,讓人舒服之極。

  這一刻,鐘元明白,水母她微,已然成的渡過魔劫,證道天仙。

  果然,緊接著,水母姬蜒的聲音便在他的耳畔響起,“鐘教主,元鼉道友,龍玄道友,東陽道友,請入宮敘話!”

  鐘元即時間與眾人返回了水母宮。此時此刻,姬毅也已經到得了中樞大殿,其身后,跟著一個畢恭畢敬,但眼眸掃向眾人時卻毫不掩特的露出兇戾之光的黑衣修士。

  對此,鐘元等人也不為己甚。因為,他們很明白,這肯定是姬微降服的魔頭。一個奴隸,一個工具,哪怕他域外本尊的身份再如何的顯赫,也改變不了他現在卑微的事實,故而,和他計較,也太掉身份了。

  “鐘教主,你為我而造成的損失,我已然明了!廣成仙丹,價值無可估量,我水宮諸寶,皆不能及,故而,只能夠記在心里,以待后報了”水母姬旋見得鐘元等人來到,第一時間道。

  “姬前輩言重了,我先前既然應下,一應所出,皆是我自愿而為,無需前輩相還。今后貴我兩家,只需秉承同盟之道,互助互益,也便走了,老是記掛著這個,反倒不利于貴我兩家門人的相處!”雖然,水母姬鍍如此說話讓其很是高興,但是,他卻也明白,身為一家宗主,自己此時應該說什么。

  兩人一番客套之后,賓主盡歡。接下來,水母姬鍍卻是在鐘元的面前,展現了與其相貌完全匹配的威儀。當然,并不是針對鐘元等一行人,而是針對她的徒弟:繹云真人陸巽和閡仙姑。

  兩人在其徹底無與外界溝通之后,卻是為了爭奪水母宮的掌控之權,開始了內斗。兩人的初衷,或許難說對錯,但是,造成的結果,卻是水母宮一脈往昔的威望盡喪,只能夠在這北海偏僻之地,默默無聞。故而,水母姬斑好不留情的對兩人都進行了嚴厲的懲處。

  當然,有懲處就有獎勵,雖然過不能相抵,但是陸巽與閡仙姑兩人,卻都很是高興。因為,自此之后,水母宮也將作為一個海外宗門,崛起了。

  在水母姬琥處理自家宮中之事時,旁觀的鐘元,卻是又得到了一個秘密。

  閡仙姑對于地軸、天軸之事也知之甚詳,故而,這些年,為了積攢與繹云真人陸巽爭奪宮主之位的力量,卻是默默的培養了一股很大的勢力。通過地軸通道,她卻是悄然的在小南極,收了很多個徒弟。這些弟子之中,有不少人都頗有成就,甚至有十幾個,已然是一島之主。

  雖然,這些島主都不過是剛剛跨入地仙之境,算不得絕頂高手,但是,因為他們各自占據著仙山靈島,卻非孤家寡人,每一個,都有頗為不小的勢力,整合起來,更是絕對不容小視。

  水母姬鍍得知了此事,自然是非常的高興。畢竟,這也代表了自家宗門的發揚光大。不過,鐘元就有些頭疼了。因為,他剛剛和血神君結盟不久,要支持血神君一統四十七島。雖然,他也明白,這種結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但是,他卻是真心希望,四十七島能夠為其分擔走峨眉派足夠的壓力的。

  十數個島嶼,雖然閡仙姑沒有說出具體的島嶼,但是,毫無疑問,都是四十七島的中堅性力量。若是這股子力量被水母姬斑抽取而走,并入水母宮,四十七島的實力,絕對會大幅度的削弱。

  表面看起來,水母宮與血神君鄭隱都是鐘元的盟友,整體實力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真正的情形卻并不是這么算的。血神君鄭隱,乃是峨眉派鐵桿兒的敵人,而水母宮,卻并不是。

  紅木嶺若是與峨眉派大舉開戰,水母宮或許會進行支援、幫忙,但是,絕對不會舍得下血本兒。但血神君就不一樣了,他根本不會等紅木嶺與峨眉派開戰,他會主動的挑起戰爭,讓紅木嶺有更多的休養生息時間,有渣翁得利的契機。

  蜘鞠良久,最終,鐘元還是沒有將四十七島現而今的真堊實情況向水母姬璇道出。甚至,他還決定,給血神君鄭隱以提醒,讓其能夠更好、更完整的,將四十七島的勢力,給繼承下來。他相信,只要鄭隱還不到那山窮水盡的地步兒,就肯定能夠將這個秘密守護的很好。

  鐘元有這個自信,一切,都因為《血神經》的神奇。

  水母姬游成證道天仙之后,鐘元等人雖然受到了無上貴賓的待遇,但是,他們卻并沒有多呆,而是在第二日,便行告辭,因為,他們并不是真個在四方游歷,游山玩水,而是有任務在身的。

  龍玄、東陽夫妻,都是喜好安定生活的,故而,卻是并未與鐘元通行,而是持了鐘元的靈符,先行回返紅木嶺去了。

  所以鐘元的身邊,只剩下了三個人,元鼉、火無害、錢萊。

  因為水母宮的所在乃是北海與東海的交界之地,自然而然的,四人便再次的開始了東海之旅。一路上,因為有火無害這個“大圣”性格,游走過四海各地的向導,很是輕松的,便收羅了很多的奇花異樹,珍稀果子。當然,也碰到了不少的麻煩,不過,在鐘元與元鼉的強力之下,一切麻煩都被解決。

  過得了月余,鐘元等人一路飛遁,卻是來到了東海的盡頭。遙望前方,雖然仍是大海,但與之前所經過的卻是大不相同,在那無窮無盡,猛烈之極的黑風玄霜之下,整片都被凍結成了堅冰。

  這時,火無害這個四海百事通卻是開口道,“師傅,再往前走,便是東極地界了。前面三萬里,是黑風玄霜;再三萬里,是無盡火海;再三萬里,是漫空流沙。此三者,皆厲害非常,算是東極的一道天然屏障。

  弟子早年曾經聽聞東極天蓬山,乃是人間第一仙境,上與靈空仙界相接,更有仙人不時臨凡,往來其間,故而,卻是有心前往一行。可是,這最前方的三萬里黑風玄霜只闖了不足萬里,便黯然回返。

  因為,他們對力的消耗,實在是太過于厲害了。而這海中,卻沒有一個島嶼可以停留,休息。”

  “不至于吧,這前面的大海,不是都凍成了冰嗎,難道不可以落下休息?”火無害話一說完,錢萊便開口問道。

  “抱著這種想的人,沒有幾個活著的。因為,這冰層之下,潛伏著無窮無盡的兇橫海獸。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們并不從海中冒頭,但是,一旦有人力竭落下,他們便會暴起發難”將其擊殺。

  對我們而言的堅冰,對于那些海獸來說,和尋常的海洋沒有絲毫的區別,他們來取自如,沒有絲毫的滯礙!”

  “那應該是冰遁,一種奇門遁!”這時,元鼉開口解釋道。

  “那我們要不要過去呢?”錢萊問道。

  “當然要,一切可能的朋友,我們都要結交;一切可能得到的奇珍,我們都不能放過!”鐘元面色鎮定依舊,即時的道,“這天蓬山,我們自然也不能例外!”說到這兒,鐘元頓將一頓,隨之又道,“無害,你放出玄陰圖,這次,我們依舊乘坐玄陰圖前往,由你和錢萊共同主持,堅持不住之時”我與你們元鼉師叔會出手相助的!”

  “是!”,火無害早就對天蓬山向往無比了,聽得如此,二話不說,即刻間便抖出了玄陰圖,化作一道黑色祥云,懸浮在眾人身前。

  眾人乘坐其上之后”玄陰圖便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沖入了黑風玄霜之中。

  一進入其中,火無害便感受到了那股芋侵襲而來的壓力。不過,這一次因為有鐘元和元鼉在,他卻是安心非常,控制玄陰圖,有條不紊,以一種恒定不變的速度飛遁著。

  鐘元,卻是沒有閑著,因為,他卻是發現,這黑風玄霜之中,卻是隱含著風母、霜晶等頂級的斂財,故而,卻是控制著青蜃瓶,進行著收取。

  一個時辰過去,火無害和錢萊雙雙力竭、調息,玄陰圖則由元鼉接手。由其接手之后速度卻是大大的增加,沒過多久,便沖出了三萬里黑風玄霜,闖入了無盡的火海之中。

  這里的火焰,紅通通的,看似普通,但是,卻格外的熾烈,煮海這個只在傳說之中出現的情形,真是無比的,具現在眾人的眼前。

  他們的腳下,整片大海就好像是鍋子里的水一般,咕嘟嘟的沸騰著。

  這般的情況,當真可稱得上古怪之極。不過,鐘元卻是并沒有尋幽探奇的心思,只是順手搜羅著沿途火海之中不時如流星一般劃過的精華。

  半個時辰不到,三萬里火海便被拋在腦后,眾人再度進入三萬里流沙界。可以說”這里的名字,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實。因為,這里的腳下,卻是真個看不到絲毫的海水,舉目下望,盡皆是茫茫黃沙。

  而虛空看似平靜,卻是擁有著數之不盡的古怪力場。這些力場的效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闖入其中的人或者物拖曳下去,使之沒入漫漫黃沙之中。

  鐘堯試著摘了一片樹葉扔下,打著旋飄落在黃沙之上。即刻間,黃沙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漩渦,將其吞沒。

  看到這個,鐘元卻是明了,為何這三萬里流沙界乃是東極屏障最為厲害的一環了。因為,這里的流沙和傳說之中鵝毛不浮的弱水幾乎沒什么區別了。

  鐘元試著攝取了下面的一些黃沙,發現,就是普普通通的沙子,別無任何玄妙之處。當下”也不再奢望從這里獲得什么好處。因為,除了沙子之外,這里也沒有什么別的東西了。

  沒有好處兒,鐘元自然是不愿意在此多做停留,立時間,也出手幫忙。昊天寶鑒光芒一發”玄陰圖前方,那無形的扭曲力場,即刻間被完全的破開,開辟出了一條順遂無比的通道。

  當時,玄陰圖速度大增,沒過多久,眾人便沖出了三萬里流沙界。

  一沖出流沙界,眾人便發現腳下再度變成了大海,晶瑩澄澈,波瀾不興。如此情形,卻是不得不讓人感嘆造物之神奇。

  遙望前方,一座高山雄起,烈焰飛揚,熱煙彌漫,大量山石熔汁,由高就下,瀑布也似,流向山腳大海之中。海水如開了鍋的漿一樣,熱氣蒸騰,高涌數十百丈。天空之上,無盡火云彌漫,將大半的山峰都隱沒在內,讓人看之不清。

  “那不會就是天蓬山吧!”這時,錢萊卻是發問道。

  “不是,那只是天蓬山外圍的一處火眼罷了!”這一次,卻是元鼉開口解釋了,于兩大神獸血脈的傳承,讓其即便大半時間都被囚禁著,并未游歷過四方,依舊對這世界上的諸般秘聞了解的很是透徹。

  “這外圍火眼,一共有三百六十五處,合周天之數,乃是一座天然陣勢,牢牢的守護著天蓬山。此陣雖然不是殺陣,并不兇戾,但是,其引無盡元磁真氣和地肺毒火為用,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短時間內沖過,一旦被陷入其中,年深日久,卻也免不了被磨滅的下場!”

  “元鼉師叔,你既然如此了解天蓬山這外圍陣勢,不知道可有通行的方?”錢萊聞得此言,卻是立時再次開口問道。

  “沒有,我只知道,只要能夠暫時的破碎其中一個陣眼,便可以見到天蓬山!”元鼉搖了搖頭,笑著道,“不過,我們要入天蓬山,卻是無需費多少力氣,你師傅手中的昊天寶鑒,乃是天下所有禁、陣的克星!”

  “元鼉道友,你說我們只需要暫時的破碎一個陣眼就行,難道,這座周天火陣,還有很多陣眼不成?”這時,鐘元也行開口道。

  “也不多,就兩咋)。”元鼉即時回道,“這兩個,也是三百六十五處火眼之中,不過,卻是經過了變異罷了。變異之后,卻是形成了兩處雷澤,雷火交雜,威力更加的強勁。尋常的地仙來此,即便是找到陣眼,也是無可奈何。若是被困在此處,雖不至于觸之即死,但是,卻也絕對撐不了多久。”

  “早就聽說,天蓬山乃是四大煉材之一的雷澤神砂的出產之地,我想,應該就是在這雷澤吧!”鐘元又道。

  元鼉當即回道。

  “既如此,找到雷單陣眼之后,我們卻是不必急看上去,先行收取一些。畢竟,這等好東西,碰上了若不搜集一些,恐怕會抱憾終生的!”

  就說話這片刻夫兒,眾人便沖入了綿亙無盡的火云之中。熾熱的氣流,化作無邊的熱浪,如海嘯一般,一波接著一波,朝著玄陰圖進行沖擊。原本彌漫千丈,看起來威風八面的玄陰圖所化黑云,現在就好像是一艘獨木舟一般,仿佛隨時都可能傾覆。

  玄陰圖的威能,自然沒這么差。元鼉即時一個發力,玄陰圖中,一道蒙蒙白光散發出來,如火焰一般,不停的雀躍著。

  這白光一出,所及之處,嗤嗤啦啦,大片大片的火云被消餌著,僅僅剎那之間,玄陰圖外方圓數里,火云盡散,而靠近玄陰圖的地方,更走出現了無數的寒霜,宛如雪花一般,紛紛灑落。

  “無害,這就是玄陰搜魂冷焰,《玄陰真經》的頂級神通之一,好生體悟,這可是你難得的機緣!”見得如此,鐘元卻是立時間望向了火無害,道。

  “弟子明白!”火無害本就對修行有種近乎癡迷的癲狂,聞此自然是連連點頭,兩只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元鼉。

  四方火云,無近的眾人,自然也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鐘元見此,卻也不急著動用昊天寶鑒,卻是將自己的萬魔眼給展動了開來。

  萬魔眼,本就有了很深厚的根基,又經過青瑤乳、天仙層級的七煞神魔兩次大補,進化的程度,就連鐘元自身,也不曉得其到底厲害到了何種程度。因為,自始至終,他還沒遇到需要全力施展的情況。

  此時的萬魔眼展動,卻是悄無聲息,沒有絲毫的精芒、瑞彩綻放,若是不正視鐘元的眼睛,根本就發現不了任何的端倪。

  在鐘元的眼睛之下,前方一片片的濃密火云變得虛化了起來,好似不存在一般。十里、百里、千里、…足足三千里地界的火云,盡被洞穿。洞穿之后,景象卻是完全不同,有的依舊是火云;有的則是一片寧靜;還有的顯現出一派的祥和,仿佛仙境一般。

  鐘元明白,那些有的是真堊實的,有的卻是虛假,乃是陣勢的自然衍變。不過,這一次他卻是很清楚,這并不是自己的眼不夠厲害,而是自己的力不足,若是自己能夠晉升到天仙,以自己現階段的眼,恐怕一眼之下,就能夠將整座陣勢完全洞穿,不靠昊天寶鑒,自己也能夠輕松自如的,在這陣勢之中行走。

  鐘元的眼,四方望著。而玄陰圖,也不停的前進。片刻之后,鐘元卻是發現,自己的左手邊,兩千里處,火云卻盡皆是黑色,濃重之極,天水混茫,黑壓壓的好似天連水,水連天,兩下里合為一體,光景黑暗異常。

  然而,這一片濃黑之中,卻現出兩根沖天的火柱,一大一小,相隔不足百里。四外那般的黑暗,火柱光色卻是鮮明已極,海上萬丈沸騰洪波,無邊惡浪,全被映成異彩,霞輝片片,在暗影中不住的閃動,奇麗奪目。

  鐘元明白,那肯定便是這周天火陣的兩個雷澤陣眼了。當下,其將手一指,指引著元鼉,朝著那個方向沖了過去。

  雖然,周天火陣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變化,但是,鐘元的萬魔眼已然鎖定了兩個雷澤陣眼,故而,卻是也隨之不停的調整,很快,眾人便來到了那根大的火柱旁邊。

  這里的火焰,更加的厲害,玄陰圖本來強盛之極的玄陰搜魂冷焰,也被壓下去了數丈。而那火海之中漫天飄雪的異相,也完全的消失不見。

  鐘元信手一拋,九疑鼎取出,交給了元鼉,讓其在這里進行收取雷澤神砂,而他自己,則沖出了玄陰圖。

  鐘元卻是也不用昊天寶鑒護體,左手如刀,信手連揮,周遭的空間,便開始微微的扭曲,所有的火云,盡被排開。此時此刻,他雖然仍然在這火海之中,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就好像身在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三盤殺劍,乃是黃尤武合一大神通的最高秘奧,領悟一點兒,就足夠尋常的修士享受不盡。鐘元之前雖然只感悟出了一點兒,卻也鑄就了其戰力大增,與連山大師分神、赤尸神君等正面交手不落下風的基礎。

  不過,這般秘,講的是天、地、人三種大勢的借用,沒有機緣,想要領悟卻是很難口他自從在圣帝陵墓通道之中悟過一回之后,出海近一年,都絲毫無所獲。

  不過,在和赤尸神君交手,看到了赤尸神君對三盤殺劍的一些運用之后,他才比葫蘆畫瓢,又得到了些領悟。

  這領悟,就是鐘元現而今所施展的。不是遁,卻飛遁神速;不是防守之,但卻能夠將諸般力量格檔在外,不染其身。如此妙術,便是鐘元,也只能夠感嘆一聲:玄妙!

  鐘元自己,將這種領悟稱之為幽游大千,與先前領悟的破碎虛空并列,為自己的壓軸秘之一。

  當然,他現在這點兒領悟,還遠遠不到大千世界人任幽游的地步,不過,他堅信總有一天,會達到的。命名為此,不是自得,而是一種期盼,一種警醒。

  幽游大千妙術施展之下,瞬息之間,鐘元便到得了那根略小的雷澤火柱之旁。說是小的,只是相對而言罷了,實際上,其粗不下千丈,便是尋常的大山,也不能及。

  即時間,鐘元將青蜃瓶取了出來,執定在手,萬魔眼洞穿雷澤火柱,進行著觀察,準備收取雷澤神砂。

  論收取的能力,青蜃瓶雖然獨樹一幟,但是卻也仍舊不及九疑鼎。但鐘元并沒有將青蜃瓶交給元鼉,而是選擇自己使用那效力較差的青蜃瓶。原因很簡單,人心隔肚皮,元鼉的受限程度很小,實力又是奇高,可以說,他晏掛著長老之名,實際上,做的卻只是客卿之事罷了。鐘元確實不得不暗自防著一手兒。

  九疑鼎,被其以以兵祭身訣練成子化身,雖然并未最終成就,但是,任誰想要奪走,短時間化納,卻是絕不可能。青蜃瓶就不一樣了,只要力高過他的,無需多少夫兒,就可以將之變成自己的。

  鐘元等待了片刻,伴隨著火柱,雖然有無數大如小指,細如微塵的沙粒被噴吐而出,但是,卻一粒雷澤神砂都沒有。不過。鐘元卻也沒有浪費,因為,經過如此淬煉之后的沙粒,也是不錯的材料,作為入門弟子的器煉材,卻是再合適也不過了。

  青蜃瓶雖然不如九疑鼎,但是,其威能,卻是絕對不容小視,盞差夫兒過去,鐘元收取的沙粒,便有數千斤重了。不過,雷澤神砂始終未曾出現。

  鐘元卻是等的有些不耐煩,當下,身形一晃,依仗著幽游大千妙術,直接沖入了雷澤火柱之中,你這火柱的沖天之勢,朝著雷澤深處潛去。

  無盡的流焰沖刷,無數的鳴雷爆響,再加上那強勁無比的沖擊之力,鐘元身周的扭曲虛化空間,都有些被消融的跡象。感受著這般的威勢,鐘元也禁不住有些震駭。不過,他身上有昊天寶鑒,卻是并不畏懼,依舊下潛而去。

  越往下潛,鐘示身外的扭曲虛化空間便被消融的越厲害,下潛了不足千丈,扭曲虛化空間已然被壓制的僅僅能夠籠罩住自己的身體。原本,宛如自上界降臨的神祗之相完全的消失,恢復了凡人修士的模樣。

  “怪不得,雷澤神劍之名從未在人間現蹤,原來,深入雷澤如此的困難!沒有至寶,除非天仙才有這種能力,否則,就只能夠等待那七百九十年一度的雷澤神砂大噴發之時了。可是,擁有至寶之人,卻也未必看得上這雷澤神砂了”,

  自語著,鐘云催動了昊天寶鑒,青謙漾的光輝,宛如一汪清泉,自上而下,傾瀉在他的身上,將周遭的雷火之力盡數排開。泉水不停,繼續傾瀉,硬生生在這雷澤火柱之中,沖刷出了一條通道。

  下潛,下潛,足足深入了五千丈左右,鐘元方才發現了第一枚雷澤神砂。不過,他的運道還算不錯,這一枚,足有拳頭大小。

  青蜃瓶五色匹練一卷,便將其收了起來。

  雷澤神砂,沉重非常,這拳頭大小一塊,便有上萬斤重。雜以其他的材料,足以練就一柄飛劍形態的雷澤神劍了。但是,若是想要練就黃尤之旗、如意金箍棒、東青柱這般的神兵,卻是還遠遠不足。

  飛劍,并不在乎本體大小,他的真正威能所在,就在于轉化而來的無匹劍氣、劍芒、劍光。而神兵,都是上古武合一的修士使用的寶,卻是對規格、形制有著極其嚴格的要求,因為,他們發揮威能的根本,乃是本體。

  就是最為普通的神兵劍,也起碼得是三尺青鋒。這般的要求,若是煉制雷澤神劍,拳頭大小的雷澤神砂,至少需要三十塊。

  而想要練就成如意金箍棒、東青柱這般,本體巨大的足以蓋壓無盡山岳,恐怕,就只有涸澤而漁一途可行了。

  鐘元在體悟《董尤三盤經》,真正的明了神兵之后,卻是明白了為何武合一這種強橫無比的一脈為何越來越凋零,變得近乎絕滅了。因為,上古之后,已經幾乎找不到能夠煉制匹配他們神兵的材料了。

  原本被他們力壓的寶、飛劍諸脈,因為順應了天時,故而獲得了大興。

  鐘元自身雖然走上了武合一之路,但是,卻并未有逆時而動,舉派推廣的意思,所以,這一塊的收獲,就讓其很是高興。因為,將之分解之后,這雷澤神砂足以讓其門派之中,百只飛劍的威能大大的增加。

  鐘元并不在此停留,繼續的下潛,直到感覺到昊天寶鑒也有很大的壓力,青光開始被壓縮之時,方才停下。此時,他足足已然深入了雷澤深處萬丈。可是,雷澤依舊深不見底,即便是他的萬魔眼全開,也望不到盡頭。

  不過,這里的雷澤神砂,已經很是不少了。雖然,再沒有拳頭那么大的,細小的沙粒以及小指大小的卻是不少。

  這些雷澤神砂,都是自更深處噴發而出,卻沉積在這里的,也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年。今日,卻是全便宜了鐘元。

  鐘元晃動青蜃瓶,五色匹練光芒湛湛,宛如一條長龍,鯨吞著那些雷澤神砂。五色匹練過后,火柱都顯得通透了不少。

  將這附近的雷澤神砂盡數掃光之后,鐘元估摸著,便是真正的雷澤飛劍,自己也足夠煉制出十多柄了。

  鐘元收取的過程,自然是很快。但是,僅僅這么會夫兒,他的力消耗,便超過了一半。這時,他自然是不會多呆,昊天寶鑒光芒朝著止空一照,沖天而起。

  比之下潛,上升無疑要輕松很多,因為,可以借助雷澤火柱本身的上沖之力。幽游大豐妙術一戰,鐘元沖出了雷澤火柱。

  即刻間,鐘元便展動萬魔眼朝著另外一傘陣眼之處望去,卻是發現,旁邊停駐的玄陰圖以及元鼉眾人不見了。不過,他卻是并不擔心,因為,他卻是看到,那雷澤火柱卻是不復先前的雄壯,甚至可以說,顯得有些萎靡。相較而言,他卻是變成,“小”的了。

  鐘元估摸著,元鼉肯定是破碎了雷澤火柱,先行沖出了陣勢,前往了天蓬山。當下,自己也不再多待,如意金箍棒擎出,三盤殺劍全力推轉,開始動用破碎虛空妙術。

  一棍高舉,宛如恒久不動的天柱,驟然間,狠狠的劈下,所過之處,空間被劃了出了一道深邃、寬闊的溝整。

  這一擊,簡直就像是傳說之中,王母那一記神暮,一道天河分兩界。

  “嘭”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宛如蒼天震怒,瞬間,那強勁無比的雷澤火柱被轟斷,中堊央絞成了十大漿糊,黑的、白的、紅的、綠的、黃的、…數之不盡的萬壑洪流匯成了一道道風暴,朝著四面八方肆虐開去。

  天上的無盡火云,被直接沖破,露出了湛湛青天。下方的火柱,雖然在不停的噴發,但是,卻被牢牢的壓制在百丈左右,根本無再現先前的那種氣魄。

  本來,按照元鼉的說,破碎了雷澤火柱,就可以看到天蓬山。但是現在,空間混亂,即便是他的萬魔眼,也無由此洞穿。

  所幸,這般的空間風暴肆虐,并沒有持續太久,僅僅是片刻,便開始衰弱。這時,鐘元卻是發現,前方差不多千里左右,有一道海峽,海峽之后,一座巍峨高峰雄立,直插云天,根本難以揣度其高。

  僅云層之下,他所能夠見到的部分,山陽通體熾紅,煙霧彌漫,烈焰飛揚,熔石流金,炎威如熾,人不能近。而山陰則是亙古不消的萬丈冰雪,寒威酷烈,罡風四起。雖然冰火各異,但是兩面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寸草不生。

  鐘元知道,此時,就是自己前往天蓬山的時機,自然不會錯過。即刻間,幽游大千妙術再度展動,化作一道微黑的流光,迅速遁去。

  千里之地,對于鐘元而言,不過須臾而已。果然,越過那道海峽,在天蓬山外,見到了元鼉等人。

  “鐘教主收獲如何?”元鼉即時的問道。

  “還不錯,足夠武裝十數位教中精英了!”鐘元笑著道,“元鼉道友呢?”

  元鼉面色略微發苦,搖了搖頭,道,“丁點兒也無。我等候了片刻,發現連一粒雷澤神砂都沒見到,便明白,非七百九十年!度的大噴發之期,想要收集,根本不會有多少效果,所以,直接便闖了過來。

  不過,見得鐘教主未至,我便明了,鐘教主肯定是深入了雷澤了”,

  說到這兒,元鼉稍稍一頓,接著道,“說實話,一想到這個,我就懊惱不已。”

  “這有什么好懊惱的,我們又不是不回去了。回去之時,順道進去將那大雷澤之中的雷澤神砂收了也就走了”,鐘元立時間道。

  “我懊惱的不是這個,而是我明明有能力深入雷澤,卻沒有這么做。這表明,我的腦子太過于僵化了。我脫困的時間不短了,這種情況,實在是不應該!”元鼉解釋道。

  “原來是這個口既然元鼉道友認知道了這點兒,那今后外出游歷不妨少點兒,多呆在紅木嶺,與我為伍。我這個人,別的長處沒有,奇思妙想,是絕不輸人的。或許,潛移默化之下,你就會變好的”,鐘元沒想到元鼉糾結的是這個,卻是隨之調侃了一句。

  然而,緊接著元鼉便點了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其面色鄭重,卻是沒有一分一毫開玩笑的意思。

  對此,鐘元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意見。因為,這明顯對他,對紅木嶺都是有好處的。

  略作交談,眾人便不再耽擱,駕馭玄冊圖,沖天而上。

  很快,眾人便沖入了厚實無比的云層之中。一入云層之中,他們卻是發現,這里面與外面看到的平靜簡直就是截然相反。猛烈之極的罡風不停的吹拂,往來呼嘯,聲音之烈,震耳欲聾。無數扭曲的風柱的風柱,如龍似蛇,瘋狂的朝著玄陰圖撞著,擊散了無數黑云。

  “天蓬山云帶,一共有七層,各個不同,一層比一層厲害,我們這次卻是可以好生的體驗一下了!”

  元鼉面上,卻是頗有興堊奮之色,速度非但不減,反倒越發的了。上升了差不多萬丈左右,鐘元明顯感覺到,自己進入了第二層云帶之中。這里的罡風雖然更加的猛烈,而且,還有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罡風所凝巽雷,稍有觸動,便爆將開來,化作滔天洪流。

  不過,罡風雖然厲害,但古怪的是,天蓬山上的火焰、冰雪卻并沒有隨之而變得愈發的猛烈,恰恰相反,有了明顯的衰弱。

  沖入第四道云帶之時,火焰、冰雪完全的消失不見,好似尋常的大地一般,上面有著很多的動植物生存。剛剛進入的地方,還很是疏落,越往上飛,便越是濃密,不過三四千丈左右,呈現的便是整片的密林,一片碧綠,直沖高天,生機盎然,靈氣氤氳。

  “現在距離天蓬山仙境還遠,便已是如此氣象,看來,超出天外神山,的確不是不可能!”見得這般境況,錢萊卻是禁不住感嘆道。

  ”天外神山,畢竟是人力開辟,雖然絕美,但仍不免有斧鑿之痕跡,哪里及得上自然天工成就的靈境?有所遜色,也是正常!不過,人力開辟也有自身的好處,可以不停的進行修飾,改進,使之愈來愈趨向于完美!

  而自然天工就不同了,稍加變動,就會出現砒漏,想要更進一步,卻是難上加難了!”立時間,鐘元開口道。

  他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從錢萊的口吻之中,聽出了些許遺憾、懊惱。果然,聽了之后,錢萊的神色變得好了很多,心情重新恢復了平靜,完完全全投入到了欣賞之中。

  萬丈云帶,只在須臾。很快,第四層云帶也被眾人沖破,進入了第五層之中。這里的天蓬山,林木愈發的繁茂,鳥獸蟲魚等也變得更多,其中,甚至已經出現了一些珍禽奇獸。越往上飛,珍禽奇獸便越多。漸漸的,就和長夜島一樣,諸般神獸以及太古兇獸的后裔都變得隨處可見。

  不過,這里和長夜島還是有著裁然的不同。長夜島上,乃是永無休止的廝殺,充滿了暴戾和血腥。而這天蓬山,哪怕是兇獸的后裔,都顯得很是祥和,一舉一動,都飽含著優雅。

  鐘元屈指一彈,一道勁風如箭般,射向了一只正在草叢漫步的七彩仙鹿。遙遙的,隔著七八丈遠,七彩仙鹿的身上,便騰出一片七彩霞光,將其當下。而后,抬頭望向了高空云帶之中的黑色祥云。

  那一雙眼眸,雖然平和卻內蘊著無上的威儀。乍然一聲嘶吼,七彩仙鹿一躍而起,踏空而行,朝著玄陰圖飛沖了過來。

  同時,其頭微微低垂將兩只枝權虬結的鹿角,對準了玄陰圖。很顯然,是要憑借自身最為銳利的武器,來進行沖撞。

看到這個,鐘元卻是點了點頭明白這祥和,不過是一種表象罷了。神獸體內流淌的血脈,注定了他們,不會真個被安逸的環境給消磨成寵物的。當下,鐘元九疑鼎發動,盈虛世界所化的清靈光氣便如長河滴滴,奔涌而下,一下子,便將七彩仙鹿籠罩  不過片刻,盈虛世界回收七彩仙麾也隨之消失不見。

  見得如此,元辜卻是奇怪的道,“鐘教主為何不多收幾個?這里的神獸、兇獸,并不是廢物,可以說,正符合你的要求啊!”

  “話雖如此但是,這里現在可不是無主兒之地,任人出手。我們還是先行拜見過主人再說吧!”鐘元笑著回道。

  五、六、七,三層云帶,罡風一層比一層猛烈。到得第七層之時那風力,已然凝練了純粹的波濤,匯成了無盡的汪洋,在這高天之上,奔涌著、澎湃著。

  玄陰圖在其中穿行,阻力非常之大。不過,元鼉到底是幾乎等同天仙的存在,再起浩瀚力的催動之下,玄陰圖所化黑云,依舊沒花多少夫兒,便行沖出了第七層云帶。然而,沖出之后,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卻并非是想象之中的仙家妙境,而是一片窮荒陰晦的決定,與先前所見的大相徑庭。

  “這里就是天蓬山絕巔嗎?怎么這般的荒涼?”錢萊期待了好久,故而,話語卻是禁不住脫口而出。

  這般的情況,鐘元自然也是頗為訝異,即時間,萬魔眼便行展動。眼之下,這滿目的荒涼盡數化作瑤草琪花,曼妙無比。這一刻,他哪里還不清楚,眼前這些,都是幻境!當下,他也不出手破之,而是遙空拱了拱手,道,“貧道乃紅木嶺掌教鐘元,今日特地帶門中長老、弟子前來拜山,還請劉真人不吝賜見”

  此言一出,立時間,鐘鳴磐響,仙音陣陣。

  伴隨著聲響,這滿目的瘡癭、荒涼之景,宛如鏡子一般,破碎了開來,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青山綠水。往上不過三五千丈,便有無數的彩云環繞,彩云之中,隱隱耳見無數的宮闕館閣。

  這時,一道彩云從中沖出,十數位男女修士立身其上,冉冉落下。

  為首的,卻有兩人,一個是千童子模樣,只有十五六歲,手中持著一根與其等長,通體嫣紅的玉杖。而另一人,則做婦人打扮,年齡在三十歲許,貌美異常。

  眾人落下之后,那小童子卻是當先開口道,“不好意思,卻是怠慢貴客了!適才,我等見得鐘教主一行使用著玄陰圖這等兇戾器,還以為是天淫教的余孽又出世了。所以,卻是一直在留意防備,并未即時的撤去幻象禁。”

  “劉真人在此仙山逍遙無極,莫非與天淫教還有過什么瓜葛不成?”鐘元隨之而道。

  “那是在家師來此之前的事兒了!”童子簡單的回了一句,便將話題轉過,“在下阮糾,人稱赤杖仙童,乃是家師門下首徒。這是我三師妹甘碧梧。我等雖然少履中土,但是,中土神州的情況,也還走了解的。

  現而今的紅木嶺,在鐘教主的帶領下,可是一片輝煌,如日中天啊!”

  “阮道友實在是謬贊了!”鐘元趕忙客氣,隨之又向阮糾等人介紹了自己一行人。

  客套過后,火無害收了玄陰圖,眾人齊齊的乘坐那七彩祥云,向山頂飛去。

  到得地方,又有好些修士迎將出來。這些人無一例外,女的漂亮,男的英俊,仿佛天下靈秀,盡在此地一般。還好,鐘元的兩名弟子火無害、錢萊,都是數一數二的俊秀男童,資質也是奇佳,否則,自己這大派之主,卻是免不了落面子了。

  天蓬山頂,乃是一片平地,兩面芳草成苗,繁花如繡。當中玉石甫路,又寬又長,其平如鏡。盡頭處,背山面湖,矗立著一座宮苑,廣約數十百頃。內中殿宇巍峨,金碧輝煌,飛閣崇樓,掩映于靈峰嘉木,白石清泉之間。

  林木大都數人合抱,枝頭奇花盛開,如燦爛云錦,多不知名。清風細細,時聞妙香,萬花林中,時有幽鶴馴鹿成樣翔集,結隊嬉游。

  上面是碧空澄霧,白云縹緲;下面是瓊樓玉宇,萬戶千門。更有奇峰撐空,清泉涌地,點塵不到,溫暖如春。端的是清麗靈奇,仙境無邊。

  天蓬山仙境廣闊無比,自非短時間內所能盡覽,鐘元一行在阮糾、甘碧梧的引領之下,僅僅觀看著沿途的風景,都有一種應接不暇的感覺。

從一片花林出來,卻是見得一汪小湖,上面,長橋臥波,連向一處極為富麗堂皇的宮殿。外面的地面,都是極為罕見的晶玉堆砌,頗具氣嘉  那長橋盡頭,卻是有一個中東修士在哪兒等待著。一見得眾人出現,便立時迎了過來。”師傅、師叔,祖師已在里面等候了!”

  “嗯!”赤杖仙童阮糾點了點頭,對著鐘元道,“鐘教主,元鼉道友,請吧!”

  入得大殿,鐘元卻是在正前方的高臺之山,見到了天蓬山仙境的主人——赤杖真人。赤杖真人須發潔白,連眉毛都是如此,但面貌卻甚是年輕,鶴發童顏這個詞,在其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呈現。

  赤杖真人本身,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機發出,就好像是一介凡人一般,但是,正因為此,越發顯示出了他的莫測高深。

  鐘元曾經與兩位天仙對陣過,見過的則更多,在他的印象之中,能夠穩穩的壓過他的,恐怕就只有那位從來都只以元嬰出行四方的極樂真人李靜虛了。其他的,包括已死的惡鬼子仇魄在內,都有不如。

  不過想想也對,能夠以非童身,雙修之入道,豈是等閑可比?

  對于這般的大能,鐘元自然不會擺什么架子,故而,卻是當先拱手抱拳,躬身行了一禮。”劉真人既成就了大道,又得享逍遙,真是令我等羨慕啊!”

  赤杖真人聞此,面上卻是露出了促狹的笑容,道,“鐘教主是真的羨慕嗎?若是如此的話,那卻是不妨就在這天蓬山隱逸下來”,

  “這個我也想啊,可是,我現在卻是肩負這一派振興之重任,卻是沒辦了!”鐘元卻是聽不出赤杖真人僅僅是口舌的玩笑,還是真個有意如此,前者倒也罷了,若是后者,他就必須得有所小心了。

  心念電轉,鐘元決定開門見山,“我這次出海,乃是為了不久之后的紅木嶺開府,搜集一些奇花異果,做待客之用。久聞天蓬山仙境的藍田玉實乃是世間絕頂真品,所以,特來告求一些。

  當然,我也知藍田玉實的珍稀,故而,卻也準備了相應的珍稀果品,以作交換!”

  說話之間,鐘元便將自己此番出海之后,所得有多的一些珍稀果品,諸如陀羅蕉之類,取出了一些。這些靈果,單獨論起來,自然是遠不如藍田玉實,但是,加在一起,卻也差相仿佛。不過,赤杖真人卻并未讓身旁的侍者前去取,而是一擺手,道,“鐘教主這是干什么?難道區區幾牟果子,我還送不起嗎?快收起來!”

  說到這兒,赤杖真人即刻間吩弈道,“丁綿,你且去寶庫之中,取一匣藍田玉實與鐘教主!”

  “妾!”

  一今年約十五六歲,漂亮之極,但身上偏偏有一種無比滄桑氣息的少女出列,應了一聲,便即去了。

  見得如此,鐘元雖然還不能完全的確定,赤杖真人對自己沒有惡意,但是,卻明白,動手的可能性,卻是不大了。對于赤杖真人的這般表態,鐘元自然不能就此應下,堅持要將這些靈果留下。

  一番客套之后,赤杖真人還是收下了。不過,經此一遭,兩人的行為卻是不算交易,而屬于互相饋贈了。

  輕而易舉的,便將來此的目標達成,鐘元自然是很高興,妙語連珠,與赤杖真人一門都談論的很是熱烈。

  鐘元在天蓬山,待得了三日夫兒,而后,便以還需轉往他處為名,告辭離去。

  鐘元等人離開之后,赤杖真人卻是問向赤杖仙童阮糾道,“你與鐘元的接觸時間,也不短了,心中有什么感覺?”

  “此人心中,有一個龐然無比的野心。今后,必定掀起無數的腥風血雨!”阮糾即時的回道。

  對于阮糾的回答,赤杖真人未置可否,面色也絲毫未變,不過,話題卻是轉過,問道”,你停留在地仙巔峰,已經很久了吧!”

  “是!”阮糾立時回道。

  “再在山上修行,也沒有什么效果了,趁著紅木嶺開府的契機,你就帶著門中所有遇到瓶頸的弟子,下山去吧!”赤杖真人緊接著道,“屆時,記得將那三百套寶宮室都帶上,作為賀禮,送給紅木嶺!”

  “宮室?師傅,這可是我們數百年的心血啊!”阮糾大訝道,“而且,這也是接待上界群仙所用,怎能隨便送人?”

  原來,天蓬山頂,乃是靈空仙界與人間的通道之一,屏障最是薄弱。故而,以前卻是多有仙人由此下界,在天蓬山聚會、游玩,緬懷當年在人間的情景。

  群仙盛會,乃是好事兒,只不過,有時候兒過來的人太多,天蓬山仙境本身的宮殿卻是不足。天蓬山,乃是天成的靈境,諸般宮殿暗合一座天然陣圖,故而,卻是不能隨意的增加。雖然說,仙人各有神通,可以隨意幻化出來,但是身為主人,自然應當考慮周到。

  所以,赤杖真人便命令門下,采取蛟絹文錦,美玉靈木等諸般靈材,煉制一些寶形的樓閣宮室。平日里不用之時,便收將起來,需要用時,便行放出,依山傍水,供仙人們居住飲宴。

  初始之時,乃走出于必要,但是,因為每個人煉制的水平不一,材料不一,所以,自然就又高又下D在那些精美的廣受上界仙人好評,欣于入住之后,不知不覺間,眾弟子便產生了一種攀比之心,各自開始瘋狂的煉制起宮室寶,而且,極盡華美之能事。

  非但如此,便連其中的陳設布置,乃至于桌椅、床椎、被褥等物,都刻意的追求華美。

  仙境逍遙,眾弟子又都是利用修行的閑暇之時來進行煉制,故而,一開始赤杖真人也沒有太過于在意。然而,如是的風潮,持續了兩三百年,仍不見削減,赤杖真人方才發覺眾弟子有些過于瘋狂了。

  這時,他雖然出手制止了這般的行為,但是,已然成就的宮室寶,就有三百余件。那些器,則更多。

  這些宮室寶,雖然不能用來爭斗、防守,但是,阮糾說是他們數百年的心血,卻也的確是不假。驟然間就這么送出去,他還真有幾分不舍。

  “我們天蓬山,已有數十年沒有上界仙人下界了吧!”赤杖真人道。

  “是,可是,若是再來呢?”

  “不會來了!人間大劫已起,一入人間,便會沾染上劫氣,除非殺劫完結,否則,根本就回不去了!而此番殺劫之烈,非比尋常,縱是上界仙人下界,也難免身隕。他們好容易超脫而出,又豈會再來趟這渾水!”

  說到這兒,赤杖真人稍稍一頓,又道”“為師也不妨實話告訴你,讓你帶領那些遇到瓶頸的弟子下山,既是為了悟道,也是為了渡劫。殺劫不比天劫,躲是躲不過去的,參與進去,正面應對,生機反而大些,一味躲避,恐怕屆時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赤杖仙童也是聰明絕頂之人,否則,怎會被赤杖真人視為衣缽傳人。聽得這個,心中立時間便有所明了,當下里道,“師傅,你讓我送此等重禮去紅木嶺,莫非,紅木嶺便是渡過此番殺劫的關鍵?”

  “或許是,或許不是,誰知道呢?”赤杖真人慨嘆了一聲,繼續道,“殺劫之中,天機混芒,再如何高深的推演妙,也難以窺見其一二。不過,紅木嶺的崛起,卻是突兀非常,簡直有如神助,我卻是懷疑,紅木嶺一脈,正是應殺劫而出!

  應殺劫而出者,只會是兩種結局,一種無比凄慘,一種無比風光乃是兩個極端。具體為何,我現在也難以判斷,不過,你多與紅木嶺中人結交,時日久了,自然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來。屆時應對起來,就可以事半倍了!”

  “師傅高瞻遠矚,弟芋當真是遠遠不能及!”赤杖仙童阮糾聽得這個,原先的那點兒不情愿,立時間煙消云散。

  “行了,馬屁就不用拍了,好生準備吧!”赤杖真人笑著呵斥了一句,道,“鐘元要舉行開府大典,應該還有一段時間,你趁著這個機會,好生修煉一下,力雖然難有提升,戰力卻是沒問題的。下山之后,就沒山上這般的安逸了!”

  “弟子明白!”

  “師傅,你覺沒覺得,那赤杖真人,對我們這素不相識之人,過于好了些?”火無害的天性,對于人心很是敏感,故而,出了周天火陣之后,卻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個為師自然清楚,不過,終歸是好處我們先行到手了。他若是真心倒也罷了,若是有別樣心思,就等著看誰的算計更高明吧”鐘元的面上,卻是露出了一抹自信無比的笑容。

  鐘元一行人自離開東極之后,便飛速的趕往了西海。

  西海,在人間四海之中,算是最為荒涼的了。不僅僅是可供修士修行的靈島少之又少,便是供凡人生存的島嶼都少的可憐。所以,鐘元一行在西海搜羅的速度要快上很多,大多的荒島,基本上掃上一眼也就過去了,與先前在其他海域的仔細大相徑庭。

  原因很簡單,西海的修士也并不算少,但凡島上有可取之處的,都早就被修士給占領,成為有主之地了。之所以有些還要掃上一眼,不過是為防萬一罷了。畢竟,有些靈物,反倒是越古怪的地方越有可能產出。

  西海這種情況,讓鐘元喜歡,又不喜歡。喜歡的是,不用自己費太大的夫兒去搜羅,好東西基本上都在大魅山、金銀島等名聲煊赫的地方。

  而不喜歡,則是因為這些地方的主人,都是一等一的強悍,真正的好東西,肯定帶不走。

  就像大魅山,乃是宇宙六怪之一的太虛一元祖師蒼虛老人的地盤兒,修為高絕,與枯竹老人、盧摳等人齊名,都屬于天仙中的絕橫人物。鐘元再如何自信,也知道現在在他面前是詩不了好的。

  當然,鐘元也不會避開,如果避開的話,這西海也不用來了。蒼虛老人等西海諸靈境的主人,雖然脾性各有古怪,但卻沒有一個守財奴,除了最核心的靈藥之外,其余的,只要不是涸澤而漁,基本上是任人采摘。

  一天不到的夫兒,鐘元、元鼉一行人便將西海諸靈境之中能夠采摘的靈果、靈花、靈藥等都取了一個遍,當然,是有節制的。之后,眾人便緊接著,往西極趕去。

  西極屏障,雖只有萬里海途,但中間七千里,卻盡是流沙落滌。這流沙落滌,雖有流沙二字,但其實并不是沙土之類,而是一種水,不過,這種水極為特殊,沉重無比,鵝毛難浮,而且,擁有著強勁無比的腐蝕力,化納一切,乃是足堪與天一真水、玄陰真水等等天地靈水比擬的存在。

  有人或許會疑問,既然這西極屏障有著這么多的天地靈水,為何沒有人將之去呢?原因很簡單,這流沙落滌,一被這片空間,就會靈效全失,化為反水。這個的原因,就沒有人知道了。

  直接在這流沙落滌的汪洋之中,祭練寶,倒是可以,不過,危險性就太大了。希望借此增加威力的,大多水平不夠,不敢來,而有足夠的實力來的,卻又不大看得起流沙落滌的威力了。所以,真正在這片汪洋之中煉寶的,并沒有幾個人。

  進入流沙落滌的海域,鐘元還沒有來得及感嘆一聲,這里比東極好多了,起碼沒有那古怪的力道,將人往下面的深淵之中拉去。即刻間,悄無聲息的,下面平滑如鏡,波瀾不興的黑色流沙落滌炸開,掀起一道滔天巨浪,仿佛逆流的天河一般,朝著眾人席卷而來。

  玄陰圖,依舊由元鼉來進行掌控,他對此,也是好奇非常,故而,雖然他有足夠的應變能力躲閃,卻并沒有如此做,僅僅是放出了一片玄陰神幕在外,進行著護持。

  那涵天的洪流,拍打在玄陰神幕之上,就好像是艷陽融雪一般,沒有絲毫的聲息,便被腐蝕了一大片,現出了條條溝整。

  還好,元鼉放出的玄陰神幕足夠厚實,故而,卻是沒有被這一擊一下子洞穿。這時,元鼉也當即變招,無數的玄陰雷珠即時的爆開,將所有的流沙落滌,都震將了開去。玄陰圖上,火無害和錢萊,一人發動了太陽神光線,一人發動了極光之術,朝著那退落的流沙落滌洪流射去。

  各自相觸,卻都是半斤八兩。太陽神光線和極光這兩種同樣以霸道著稱的神通,對流沙落滌,卻是沒有多大效果。

  見得這個,鐘元卻是禁不住暗暗可惜,可惜自己沒有辦將其去。不然的話,在紅木嶺的山門之外,布置上這么一道屏障,恐怕縱是峨眉派來襲,也要謹慎上許多D

  深入流沙落滌差不多近半之時,鐘元突然開口道,“元鼉道友,往北走!”

  元鼉乃是當世少有能比擬的老古董,對世界各處勝地都有所了解,聞得如此,立時間便道,“鐘教主是要去不周山嗎?那里以前倒是一個好地方,可是,自從上古征戰之時,黃尤驅使上古兇獸玄特將不周山二次撞斷之后,就已經靈氣全失,成了廢棄之地,已經沒有什么好東西存在了!”

  “不見得吧!”鐘元淡笑著道。

  “抱著這個想的人很多,據我知道的,就有不少前去探詢過,結果,卻一無所獲!”元鼉再次道。

  “有些東西,是需要經過一些時間,才能夠現世的!”鐘元面上仍是淡淡的微笑,不過,雙眸之中,卻透著一種無上的自信,“那里,是董尤的埋骨之所!更準確的說,那里埋葬了黃尤的頭骨!”

  “這怎么可能?”元鼉聞此,當時大訝,回道,“黃尤兇威詣天,他的頭骨,更是兇煞之中的至尊,若被埋葬在此,再如何掩飾,也不會丁點兒端倪都不露出來的。要知道,當年前去探詢的可是有許多的天仙高手!”

  “天仙高手又如何?上古又不是現在,天仙就是人間的最強者序列了,以前,諸多金仙都還在大地之上行走呢!”鐘元道。

  “鐘教主從何而知,怎么這般的肯定?”元鼉問道。

  鐘元自然不會告知其真正的原因,淡淡一笑,道,“因為我獲得了黃尤大神的一部分傳承。確切的說,我現在走的就是黃尤大神的路子”,

  “怪不得,你這般的年紀,肉身之強悍,便已經與我這萬年錘煉之軀比肩了!”元鼉這才恍然,“不過,你一個黃尤傳人,卻得到了軒轅黃帝的至寶,世間之事,還真是奇妙啊!”

  “這有什么不可以呢?”鐘元笑著道”“當年,軒轅黃帝戰勝之后,不是一樣封了黃尤大神為戰神,用他的形象制成戰神旗,威壓四方,討平四方叛逆?一切的關鍵,都在本身,其余的,都只是手段而已,用之可也!”

  不周山,本是天柱,現在的人間第一靈山天蓬山和當初的不周山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云泥之別。

  只可惜,太古之時,被共工大神給撞斷了大半,上古之時,軒轅黃帝與董尤爭天下,又被黃尤驅使玄牦撞斷了剩下的大半,變成了一座天下聞名的廢山。

  不周山的位置,就在這流沙落滌之中。

  很快,一個不足千丈的危崖便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兀立海中。遙遙望去,黑漆漆的,山容丑惡,寸草不生,并且石質粗碩,宛如利齒密布,亂石森列。這般的情況,在鐘元看來,在這流沙落滌之中,沒有被完全的摧毀、崩塌,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這就是不周山嗎?”火無害眼中,滿是興堊奮的光滿。

  “應該不是,不周山雖然崩塌,但是卻要大的多,縱然是露出海面的不忿,起碼也要方同數千里,這座山崖方圓連百里都不到!”鐘元搖了搖頭。

  正說著,驟然間,危崖靠近頂上的一處,突然裂開,現出了一個山洞,內里,一股云煙如長虹鎖鏈一般伸出,一下子,便將玄陰圖整個包裹住,朝著山洞之中拖曳而去。

  那長虹鎖鏈出現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便是元鼉,都沒能反應的過來。驟然遇襲,元鼉自然是惱怒非常,當下,便要發力,將長虹震斷,卻是被鐘元給止住,暗自傳音道,“不要急,看看是什么情況再說9”

  若是尋常的時候兒,鐘元碰到這般的偷襲,自然是二話不說,將這長虹打斷,然后,再行出手逆襲。不過,這一次,他根據自己的記憶,心中隱隱有一種猜測,故而,卻是顯得平靜了許多。

  玄陰圖被長虹鎖鏈拖曳著,很快,便拉扯入了山洞之中。一路蜿蜒而下,進入了山腹之中。

  這山腹,仿佛整個被掏空了,寬敞無比。正北面的一側崖壁之上,卻是有一個半人來高一個石凹,中坐一個老婦,生得身材橫寬,甚是臃腫。一個扁圓形的大頭,亂發如繩,兩顴高起,扁鼻掀天,咧著一張闊口,牙齒只剩了一兩枚,胖腮內癟,巨目外突,瞳仁卻只有豆大,綠黝黝地不住閃光,兩道灰白色的壽眉一長一短,往兩顴斜掛下來,其形貌之丑陋,當真是罕見以極。

  那石凹,更是古怪,與人一般大小,老婦嵌坐其中,上下四邊都沒有一絲空隙,仿佛是按照其體型特意開鑿的。

  “本山規矩,想要從此而過,都要受我幽禁三年!你們若是同意便罷,若不同意,即時殺死,形神俱滅,何去何從,你們自己選吧?”老夫大口微張,一種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就好像是兩個骨頭片子在摩擦一樣,異常的刺耳。

  此言一出,元鼉當時暴怒,鐘元都來不及阻止。沒辦,幽禁這個詞對于元鼉來說,著實是一個忌諱。尤其是,由一個看起來并不比自己強大的人來說。

  一聲怒吼,元鼉四臂齊動,各自發出一團紫黑妖光,合成一股,一舉震斷了那老婦發出的長虹鎖鏈,朝著老婦飛撲了過去。

  他的一直手,已然變得磨盤那么大,上面密布著黑色的細麟,指甲透出尺許,狠狠鋒銳如飛劍,朝著那老婦硬抓而下。

  那老婦,卻是面帶微笑,那微笑之中,還有著三分的輕蔑,好像對元鼉這雷霆萬鈞的一擊根本就看不上眼一般。

  感受到這般的情緒,元鼉抓取的力道,愈發加強了幾分。

  眼看得,元鼉就要抓取到那老婦,驟然間,一根粗大的棒子出現,迅速變大,將元鼉這一擊給擋了下來。

  “當”

  一聲金鐵交鳴之音響起,火花四濺。

  “鐘教主這是何意?”這一刻的元鼉,當真是有一種怒發沖冠的感覺。

  “稍安勿躁!”鐘元卻是混不在意,淡淡的回道,“難道你沒有發現,這老婦一直是在激我們出手對付她嗎?”

  聽得這個,元鼉的面色稍稍平靜,立于虛空,望著那老婦。

  這是,那老婦的面色之上,也露出了一抹驚愕。”你是如何發現的?”

  “很簡單,你這副形容,委實是太惹人注目了”鐘元淡淡一笑,道,“元鼉道友一直在天外神山,沒聽過很正常,但是中土修士,卻是少有不知的。畢竟,天下第一丑的名號,不是誰想就能夠得到的”

  說到這兒,鐘元稍稍一頓,繼續道,“而我,對于尋幽獵奇,最是有興趣,諸般秘聞,恰恰知道一些,兩廂里一印證,你的身份,便不言自明了。我說的對吧,江芷云”

  江芷云,乃是幻波池之主圣姑伽因在旁門之時的同門,性情孤傲、乖僻,雖不為惡,但是卻忌諱甚多,旁人稍有冒犯,便是大打出手,故而,結怨甚多。其初成之時,一時貪戀,元嬰出竅神游時間太長,回來之時,本尊軀殼卻是被仇人給毀卻。她修行至此,天仙眼看可期,哪里舍得轉世重修,故而,只能急匆匆的尋找合適的廬舍。

  恰好,這時附近有一散仙彭妮,以元嬰成道,正要飛升。彭妮雖然形貌丑陋,但其肉身錘煉多年,卻是一等一的厲害,附身其上,非但不會有損修為,融合之后,反倒是能夠力大進。本來,天仙飛升留下的軀殼無用,轉給別人做廬舍也未嘗不可,但是,她卻擔心彭摳不肯想借,故而,卻是仗著師傳隱形妙神妙,藏匿于一側,彭摳元嬰一脫體,她便遁了進去。

  她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孰料,彭摳卻是早就發現其詭謀,心中自然不忿,雖然她飛升在即,不宜開殺戒,但并不代表就沒有辦懲治江芷云。她卻是以無上仙,將自身的泥丸、紫闋兩處關竅封閉,使得江芷云即便修為到得天仙,也無自行離竅而出,飛升天闕。除非,其修為進益到遠遠超過彭摳的地步,否則的話,就必須借助外力,進行兵解!

  江芷云雖然修為得寶,但從根本來講,卻是吃了大虧,彭嶇已然飛升,暴怒的她只能夠遷怒于原先的那些仇人們。故而,在融合了彭妮肉身力之后,便大開殺戒,將她的那些仇人們,統統斬滅。

  宣泄了怨氣之后,江芷云便開始籌謀脫殼之事。她秉性孤傲,卻是不愿意去求他人,故而,就來到了這座山崖,想要借助外面的流沙落滌特性,將彭摳下的封禁給消磨掉,只用其利,而不惹其害。

  這想自然是不錯,可是,一直到其不久前元嬰大成,有了天仙之力,渡過天劫,也沒能成。讓其去外面求人,她根本不愿意,而出去挑戰高手,借機兵解,卻是有收到重創的危險,再者,她本身乃是愛美之人,也不愿意太多人看到她現在這副尊容。思來想去,她便決定留在此地,等待來此的修士經過之時,進行挑釁,借機兵解。

  這里過往的修士雖然不多,但是,每年總會有一些。而且,流沙落滌正好篩選掉了那些太差勁的和太厲害的,但凡來此的修士,修為正好適合她所需要的。不過,彭妮的肉身經過兩代天仙的加持,太過于厲害,那些人的實力雖然足夠,但飛劍、寶太差,卻是難以遂其心愿。所以,到現在,她還在等待著。

  “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你不覺得知道的太多了,反倒是一種禍患嗎?”江芷云面上冷笑,雙眸之中,也綻放出冷芒。

  “我不這么覺得,這世上能夠給我帶來禍患的或許有,但絕不會是你江芷云”鐘元面色絲毫不變,淡淡的回道,“你的情況,我很了解,你想要利用我們為你解開枷鎖,是絕不可能的。

  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做一筆交易,交易嘛,你情我愿,兩全其美,既不違背你的原則,也不違背我的原則,你覺得如何?,

  “交易倒的確是一個好辦,不過,我身無長物,恐怕未必能滿足你的條件?想來,你也是不會允許我除賬的”江芷云道。

  “這個自然,你一脫困,便要飛升,除欠了,我上哪兒找去?,鐘元立時間道,“不過,我想要的東西,你一定有”

  “什么東西?”江芷云心中也頗有幾分好奇,鐘元會要什凍東西。

  “幻波池的陣總圖”鐘元即刻間道。

  聽得這個,江芷云仙師一愕,很快便又釋然了開來,“幻波池已然無主了吧,你這個算盤倒是不錯。

  “你覺得如何?,鐘元問道D

  “可以!幻波池雖好,但于我已經無用,給你又有何妨?,說話間,江芷云取出了一塊玉簡,開始刻錄幻波池陣總圖。完成之后,朝著鐘元扔了過來。

  鐘元接過來后,仔仔細細的查看,確認假的可能不大之后,也不羅嗦,即刻間,取出了黃尤之旗,朝著江芷云劈斬了過去。

  一劍之下,江芷云被分尸兩片,隨之,一個美艷絕倫的妙齡女子從中飛出,朝著鐘元一拱手,瞬息間,便消失不見。

  開府在即,兄弟們多多支持啊!

  “幻波池,應該是一個仙府吧!”江芷云元嬰脫殼飛升之后,元鼉卻是開口道,“看你這副架勢,應該收獲不小吧!”

  元鼉一直被封禁在天外神山小光明境,故而,他的所知,大都是記憶傳承而來,盡是太古、上古,至于近代之事,卻是一無所知。不過,和鐘元一起游歷了這么些日子,對其性格也算是頗有了解了,知道,若是不攫取足夠的利益,他肯定是不會這么輕易就幫江芷云飛升的。

  “現在還不好說!”鐘元聞此,卻是搖了搖頭,道,“幻波池的好處是很大,但是,在沒有真正到手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鐘元這話,卻并不是在謙虛,而是實實在在的心里話,因為,在他的記憶之中,傳聞早就飛升的圣姑伽因,還在幻波池中隱藏著。圣姑伽因號稱千年第一女仙,與長眉真人并列,自是有其原因的。

  她是佛門的一招暗子,不飛升則已,一飛升,必定是菩薩果,與道門金仙并列。雖然,其現在的實力若何鐘元并不清楚,但是,想來肯定是天仙之中的佼佼者。說不得,都足以和極樂真人李靜虛抗衡。

  也正是因為此,幻波池與紅木嶺同在南疆,相距并不遠,鐘元卻一直沒有打其主意。不過,他也不會一直這么放任著的,畢竟,峨眉派一脈有著很多與圣姑伽因有著淵源的弟子,若是被他們給搶了鮮,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在鐘元的心中,卻是要等得開府之后,實力再次有一個巨大的飛躍之后,將其作為一次彰顯實力的大行動,來進一步提高紅木嶺的威望。此時,能夠在這海外偏僻之地,碰到圣姑伽因的師妹,得到幻波池陣總圖,對鐘元而言,可以說是意外之喜。有了它,將來出手之時,就會事半倍了。

  眾人并沒有在這山洞之中多呆,略略的掃了一下,沒有發現什么遺寶之類的東西,反倒是在下面,發現了一處囚牢。

  這囚牢,分成無數間石室,其中有近二十個,都有修士在里面。不過,那些修士都在默默的修煉,倒是沒有受到什么古怪的刑罰。見得這般,鐘元一想也便明白,這些人肯定是近三年來被江芷云擄來,卻沒能幫其解脫掉,而被其拘押在此的。

  鐘元估摸著,江芷云不提,也是為了給自己送一個順水人情,畢竟,救人脫難,也是大恩。即刻間,鐘元便深入囚牢,破碎了那些石室的禁制,將他們一一放了出來。

  這些人,有正教、有魔教、有旁門,于天南海北,相互之間都不認識。若是以前,碰在一起,或許相互之間連看都不看對方一眼。但是現在,共同的遭遇,卻是讓他們有了一種同患難的“情誼”,無形之中,卻是顯得很融洽。

  當然,他們每一個人,都對鐘元感恩戴德,連連拜謝。其中一人,乃是北海冰洋島島主吉永,因為由此地回返冰洋島,恰好要路過不周山,他在得知鐘元欲往不周山之后,便自告奮勇,為鐘元等人引路。

  這些被羈押之人,無一例外,全都是地仙境界的高手。也正因為此,鐘元卻是不方便這么大規模的招攬,畢竟,人都是要面子的,哪怕是散修,并無師承,不到情非得已之時,也不會在人前這么草率的就同意加入別派。

  不過,鐘元也并不覺得自己就做了無用,因為,當自家開府之后,這些人很可能是第一批受到影響,投靠過來的人。而他們,在各自的地界上,也都算得上頗有名聲,若是再帶上一批人,對紅木嶺的壯大,就更厲害了。

  至于紅木嶺對地仙高手有沒有足夠的吸引力,根本就毋庸置疑,想想那么多套的天書也就明了了。

  告辭之后,鐘元一行便在吉永的引路之下,繼續向北方飛去。飛了差不多近五千里,有一座黑色山岳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這座山岳,與先前看到的,卻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突出水面的部分,不過三四百丈高下而已,但是其廣度,卻足有近千里方圓,峰頂亂石嶙峋,只有很少與山體連為一體,大都是在上面散落著。

  看的這般樣子,鐘元估摸著,這邊是不周山了。果然,這時吉永指著它開口道,“那便是不周山了。以前,倒是有很多人來著流沙落滌之后,都會隨興瀏覽一番,但是最近卻是不行了。上面盤踞了一些魔道修士,修為都非常的高深,卻是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不周山外三百里的范圍,否則便要擊殺!

  起初,有很多修士都不信邪,但是隨著那些魔道修士殺戮的增多,甚至是追到別人的家里,大肆的屠戮之后,卻是再無人敢于靠近不周山了。”

  說到這兒,吉永稍稍一頓,又道,“當然,鐘教主前往,肯定是沒問題。能夠將天仙都戰敗,一些老魔頭而已,不在話下!”

  鐘元解救眾人之時,自然不會和他們講述真正的情形,隨口便道是他們將江芷云給趕走了。也正因為此,吉永卻是自信滿滿,頗有幾分想要看好戲的心情。這個,鐘元自然是不會滿足他的,當下,便直接讓其離開。

  吉永離開之后,鐘元等人卻是駕馭著玄陰圖,朝著不周山的禁圈跨越了過去。對于不周山中隱藏的老魔為何?鐘元的記憶中卻是有記載,一共是三個,乃是師兄弟三人,因為發現了不周山的蚩尤墓,并因此候大進,故而,便被稱之為蚩尤墓三怪!

  這蚩尤墓三怪,在地仙之中,毫無疑問,都是巔峰的存在,但是,對于鐘元而言,不成天仙,他都非常自信,因為,他手中掌握的強橫寶,實在是太多了。

  不周山外三百里海域,不愧是蚩尤墓三怪畫出來的禁圈,他們剛剛闖入,便有一道黑色流光,從半山腰處驚天而起,宛如一道長虹,直直的連接到眾人的面前。

  “哪里來的修士,居然敢違背老祖禁令?真個是不知死活!”說話間,那道黑虹之中,便有一只巨大無比的白色骨爪探了出來,拖著長長的芒尾,朝著玄陰圖抓取而下。

  骨爪壓下,五指交錯之間,強勁之極的鋒芒銳氣透發而出,發出刺耳之極的尖嘯,聲勢駭人以極。而且,這聲響還帶著一種攝人心魂,動人心魄的力量,若是修為不夠之人,恐怕不用戰斗,單單聞此聲響,便忍不住退卻、逃遁了。

  此人,乃是蚩尤墓三怪的首徒——巫拿阿,跟隨在三怪身邊也有數百年了,深得真傳,修為也已進入地仙中階之境,當可稱得上是一方高手。這十年來,蚩尤墓三怪因為要參悟天仙大道,卻是已經很少親自出手了,平日里違反禁令之人,都是由其出手應付的。

  憑借這一手武合一的白骨裂空爪,巫拿阿橫掃無敵,甚至有地仙高階的修士,都被其所敗,雖然沒有當場殺死,卻也使得他重傷遁逃,沒有個幾十年修養,休想恢復。玄陰圖上,鐘元與元鼉都沒有將自家的氣勢給放出來,故而,巫拿阿并沒有十分的重視他們。若非是玄陰圖的威能在哪兒擺著,他卻是根本不會一出手便用出這般消耗甚大的絕技。

  不過,今天的情形,是注定了巫拿阿難以如愿了。

  巨大的白骨爪抓下,元鼉也不催動玄陰圖,一只手伸出,悠忽暴漲,胳膊化作千丈長短,手掌也如小山一般,不但將那白骨爪給擋下,反倒是將其緊緊的包裹在里面。一握,伴隨著嘣炒豆一般的密集爆響,那白骨爪,整個被粉碎了開來。元鼉大手一攤,一大灘的白骨粉末兒,隨著清風,四散而去。

  一見得如此,巫拿阿哪里還不知道裝上鐵板了?他卻不是那種愈挫愈勇的好漢,一見實力相差甚大,便準備開溜,準備請師傅出馬。可是,想雖好,元鼉又豈能這般輕易的讓其如愿?胳膊再次暴漲,手掌也一樣變得更大,遮天蔽日一般,蓋壓下來,將其擒拿在手。

  “轟轟隆隆——”

  無數激烈的爆鳴之聲從元鼉的巨手之中響起,隱隱然,還有無數霞光瑞彩從中透出,但是,巨手卻依舊緊握,沒有絲毫的放松。很快,巨手收回,而后,將內里的巫拿阿一甩,便沉入了玄陰圖的深處,鎮堊壓了起來。

  “奇怪,小的被擒,老的怎么也不出來相救?”這時,元鼉卻是悄然的朝著鐘元傳音道。

  對于接下來的平靜,鐘元也是頗為納悶兒,要說蚩尤墓三怪都在閉關,感受不到外面的情形,說什么他也不會相信的。當下,他暗自里道,“且不要急,我先審一審這位小的,看能不能找出些有用的東西!”

  話語一落,鐘元便消失不見,沉入了玄陰圖的空間之中。

  這里,千百條黑色長虹將巫拿阿捆綁的猶如一個粽子,只露出腦袋,吊在半空中。他一見得鐘元進來,便冷哼一聲,道,“你是想來問什么東西的吧!告訴你,我什么也不會說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是嗎?不見得吧!”鐘元聞之,卻是絲毫不在意,徑自走到了巫拿阿的面前,淡淡一笑,一只手,便朝著他的腦袋按去。

  “你想要做什么?”見得鐘元不聞不問,直接動手,巫拿阿卻是再也硬氣不起來。可是,剛剛話說的太滿,驟然間,即便是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改口。

  就這么猶豫的剎那間,鐘元的手,已然按在了他的頭上。一道道烏黑的光芒自鐘元的手中綻放,沒入了巫拿阿的識海,滲透進了他的元神。雖然,其不疼,不癢,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但正因為未知,其內心的恐慌,才更加的厲害。

  時間不長,鐘元便將手抽離,一句話也不多說,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而巫拿阿,卻是還沉浸在自我的恐慌之中。他壓根兒不知道,鐘元到底對其做了什么,接下來,自己將會面對什么樣的命運。

  他的修為,雖然被封禁,但之前,他還不停的在努力著進行打破,而現在,他卻是在沒有了那種心勁兒。

  且不說他,只說鐘元。鐘元對巫拿阿施展的,正是《蚩尤三盤經》的獨門秘——四生十類大搜魂。雖然,以他現在的修為,仍然不能夠將巫拿阿的一切記憶盡數搜出,但已經搜出的部分,便足以讓其對眼前的情形,有足夠的認知了。

  “元鼉道友,你知道為何蚩尤墓三怪不出來救助他的弟子嗎?”鐘元一出來,便傳音道,“他是看出了,你的修為比他們更高,自忖沒有絕對的勝算。所以,他們卻是想要利用蚩尤墓之外的七盞攝形神燈,將我們定住,然后,再全力出手,爭取一擊必殺。

  那攝形神燈,乃是蚩尤墓的守護至寶,太古奇珍,威能無匹,尋常地仙,若無強力的守護元神寶,被那攝形神焰光芒一照,便會將元嬰、元神給拘禁了去。以前,他們靠著此,頗害了一些半步天仙的性命,所以,此次肯定也是想要一勞永逸,一舉定乾坤!”

  “原來是打的這種算盤,這攝形神燈,我也聽說過,不過,對我卻是沒用!”元鼉自傲無比的道,“萬年歲月,我修出元嬰、元神無數,這等寶再強力,我也不怕!”

  “不怕歸不怕,我們也沒有必要無謂的冒險。”鐘元緊接著又道,“我已然從那巫拿阿的腦子里得到了七盞攝形神燈的布設位置,屆時,我會以昊天寶鑒,將他們全部定住,元鼉道友就負責將他們全數搶將過來,大舉逆襲就好了!”

  “好!這種事兒,我喜歡干!”元鼉聞此,當即應下。

  從元鼉擒下巫拿阿,到兩人商討完畢,不過短短的須臾夫而已,鐘元卻是也不擔心蚩尤墓三怪有所警覺。商量完畢,元鼉便催動玄陰圖,繼續朝著不周山挺進。三百里路,當真是片刻即到。

  不周山的半山腰處,卻是有一個寬闊無比的平臺,刀削一般,平滑如鏡,顯然,是人工而成。到得這里,眾人卻是都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兇煞之氣。

  鐘元心中一聲冷哼,“真是老魔頭,連誘敵伎倆都這么老古董!”

  鐘元等人作出一副沿著那兇煞氣息指引的架勢,朝著蚩尤墓逼近。眼看得,就要走到一處封閉的山壁之前,驟然間,虛空一個閃亮,七盞尺許高下的玉盞明燈,突兀的出現在他們的頭頂四方。

  “噼啪——”

  火焰齊齊一個跳躍,起到實質的光線從中射出,分別朝著鐘元四人射了過來。其中,顯現過威能的元鼉最受重視,射向他的有三道;鐘元則是兩道;而火無害和錢萊,則分別是一道。

  這光線的速度很快,不過,鐘元卻是早有準備。在攝形神燈出現的同時,昊天寶鑒也從其頭頂升起,磅礴,浩蕩的青光,彌撒開去,好似一片汪洋大海,朝著七盞攝形神燈反卷了過去。那射出的七道光線,半途便被青光截住,反射了回去。

  青光如大海怒潮,洶涌澎湃,瞬息之間,便將七盞攝形神燈盡數籠罩。那正要進行再一次雀躍的火焰,都穩定了下來,宛如普通的油燈一般。

  這時,元鼉一聲輕喝,“咔、咔、咔”三聲爆響,其身上原有的四條手臂之外,又長出了三條。七條手臂齊齊暴漲,指抓如鉤,朝著七盞攝形神燈抓取了過去。一下子,便將它們盡數抓取在手。

  隨之,鐘元的昊天寶鑒,宛如太陽一般,威能被催至最大,噼里啪啦的一陣爆響,蚩尤墓三怪加持在其上的印記,被照破了大半。這時,元鼉那汪洋大海一般的力,涌動了進去,暫時性的將七盞蛇形神燈掌控。

  蚩尤墓三怪,做的正是鐘元預想的打算,故而,攝形神燈光線射出之時,他們便齊齊的從蚩尤墓中沖了出來。然而,他們的速度終究是慢了一線,沖出之時,元鼉恰恰將力灌入攝形神燈之中。

  當是時,七道細如絲縷的光線朝著三怪分別射了過去,速度之快,根本就容不得他們閃躲。大駭之下,三怪忙將各自攝取蚩尤白骨精氣祭練的骨神牌給放了出來,懸于頭頂,放出一團兇煞無比的白光,將他們牢牢的護持在里面。

  這骨神牌,乃是三人為自己將來渡天劫所準備,雖然還未真正煉成,但是依仗著蚩尤白骨精氣,威能卻是不小。七道光線射上,僅僅蕩起了一圈圈漣漪,便行湮滅。

  然而,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松口氣,一只巨大無比的棒子卻突兀之極的劈了下來,他們頭頂的虛空,都被打爆了。瞬間,三只骨神牌也被打爆開來,精氣四散。非但如此,如此劇烈的轟擊之下,三人各自也受了不輕的傷,心神俱個惶惶不安,再無平日里的鎮定。

  這時,元鼉手中的七盞攝形神燈再次雀躍,七道光線射出,一下子,便將三人的元神給定住,而后,光線不停射出,眨眼之間,三人的元神便被攝取到了其中的三盞攝形神燈之中,凄厲慘叫,即時從中傳出。

  蚩尤墓蘭怪,判斷錯形勢,被鐘元將計就計,輕松的擒拿了下來。三人的元神雖然被拘禁在攝形神燈之中受著真火煉魂之苦,但數百年精修的強悍本質,仍舊使得他們不停的進行著掙扎。

  哀嚎連連,叫罵陣陣!

  只可惜,他們面對的乃是元毫這種力豐厚的近乎變態的老妖,一切的掙扎努力,在元毫大力鎮堊壓之下,完全被瓦解,只剩下受苦的份兒。

  鐘元卻是絲毫不理會黃尤墓三怪的情況,幽游大千秘術展動,周遭空間扭曲,宛如一個行走在異世界的神祗,朝著一處看似完全封閉的石壁沖了過去。

  “嘭”

  一聲輕微的交鳴之后,鐘元就好像石子投河一般,蕩起幾圈譴漪,隨之,便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鐘元甫一進入,耳邊便傳來無盡的嗚咽之聲,十數道黑色的魔影沖將過來,將其圍困在中間。可是,這些魔影無論是手掌的抓取,還是發出的諸般術,都在鐘元周遭空間的扭曲之下,被挪移至了別處,沒有一個,真正破開扭曲空間,打中他的。

  現在的鐘元,是何等樣人?一眼,便看出,這些魔影,并不是真正的神魔,而是禁鑄就的一種手段而已,若是沒有人催動,自然就會消失。

  虛空踏步,鐘元如電一般,沖過了十數道魔影的封困,沖出乎通道,來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空間。

  看到這空間之時,鐘元也禁不住呆了一下。

  這時一個巨大無比的山洞,四外無門無戶,約有二三百丈高下,三四百里方圓。正面一片石鐘乳,好似一座極廣大的水晶帳幔,帶著無數纓絡流蘇,天花繽紛,自頂下垂,竟與那洞一般高大,離地只有兩三丈高。

  正當中幔后,有一個丈許方圓的寶座,通體琉璃寶石鑄就,另外兩排玉墩,均在晶幔之后,作八字形分列,一看就知道是主人集眾講道同修之所。寶座對面不遠處的地上,約有一尺許大小的圓口內冒出一道亮銀色的火苗,時高時低,向上激堊射,高約丈許,照得石鐘乳帳后五光十色,齊閃霞輝,壯麗已極。

  鐘元先前其實已經通過巫拿阿的記憶知道,這不周山被他們一干人等改建的很不錯。但是,并沒有太過于直管的印象。在他想來,這等靈氣全無的地方,所供利用的,也就只有兇煞氣或者魔氣,最終成就的不錯,肯定是偏于魔道陰邪的。沒想到,卻是這般的情況,較之尋常的仙家靈境,絲毫不遑多讓。

  此時此刻,山洞之中還有四名修士在,他們俱個都在山洞的中央,虛空懸浮。一個直直而立,一個頭腳顛倒,還有兩個則擺出一種十分古怪的姿勢。

  無數的黑色煙云從他們的身體之中散發出來,朝著上下四方的洞壁滲透而去口伴隨著這種滲透,洞壁之上,無數細密復雜的紋路閃亮了起來。很顯然,是在催動某些禁。

  鐘元雖然不能完全的判斷出這些禁催動出來之后,會有多大的威力,但卻能夠肯定,絕對不會笑。如此,他自然不能任其將禁完成。鐘元的行動,就宛如天外吹來的一僂清風,迅捷無比的,到得了四人的近前,昊天寶鑒光芒即時放出,青漾漾的光華,如水波流瀉而出,一下子,便將四人完全的籠罩在了其中。

  當是時,四人身體中正不停往外滲透的黑色煙氣盡數被隔斷。隨之,鐘元單手凌空虛劈,瞬息之間,劈出了四記。當下里,四道尺長的空間裂縫從四人的身邊井現,凜冽如劍氣一般的狂飆從中沖出,劈斬在了四人的身上。

  一聲齊齊的悶哼,四人俱個鮮血狂飆,身負重傷。鐘元隨手放出了四道禁制,將他們都給禁錮了起來。

  這時,元毫等人也沖了進來。火無害和錢萊,一直沒有動手的機會,故而,都頗有幾分期待之情D但是,看到四個地上躺著的修士之后,便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

  “火無害,這四人交給你了!”鐘元隨口吩咐了一句,而后,徑自朝著這山洞中堊央的那團亮銀色火焰的所在,走了過去。

  “這是星辰真火!鎮堊壓邪穢的最佳火焰!”一旁,緊接看來到的元喜開口道。

在元晉開口之時,鐘元的雙眸也展動了萬魔眼之能,開始對這星辰真火進行觀察。很快,亮銀色的星辰真火開始虛化,一個足有丈許大小,熾白熾白的骷髏頭出現在他的眼中。”黃尤頭骨,就在這里  說話的同時,鐘元身上,昊天寶鑒的光芒,再度閃亮而起,將其四方的加持之力盡數截斷。隨之,九疑鼎執定在手,朝著這星辰真火收將了過去口因為無人主持,故而,很是輕松的,鐘元便將星辰真火給收攝了起來。

  星辰真火一去,立時間,磅礴無比的兇煞之氣,凝成實質性的氣柱,沖天而起,內里,無數的兇神惡煞,身著鎧甲,手執神兵,沖將出來,殺聲震天!趕忙間,鐘元昊天寶鑒的光芒倒轉,朝著這地下洞給籠罩而去。

  素來無往而不利的昊天寶鑒,雖然將這沖天的氣柱給壓了下去,然而,卻并沒有將其所有都蕩滌一空,逼回黃尤頭骨之中。差不多三尺左右的兇煞光輝,牢牢的固守著自己的最后防御范圍,不容許昊天寶鑒的青光再進一步。

  就在鐘元要催動九疑鼎,雙管齊下將黃尤頭骨這種頂級的寶貝收取之時,突兀的,鐘元體內的黃尤之旗一顫,自發的從體內沖了出來,在虛空之中劈了一記!

  這一記劈斬,劈出的并不是凜然無比的劍氣,卻是霸道、暴戾的兇煞氣息。雖然較之黃尤頭骨所發的弱小,但卻是如出一轍,完全一樣,沒有半分的不同。

  流水一般的兇煞氣息傾瀉而下,瞬間,便與持有頭骨所發的兇煞光輝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緊接著,一道熾白色的流光從黃尤頭骨所發的兇煞光輝沖異,朝著虛空停駐不動的黃尤之旗飛來。

  鐘元萬魔眼之下,卻是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白骨哨子,和鐘元得自白骨真人何巨的白骨吹一模一樣。

  這道熾白流光一行飛出,便自發的來到黃尤之旗的劍穗之處,于原先的白骨吹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異常古怪的哨子形劍穗。鐘元現在雖然還沒有合適的對象去試驗異變之后白骨吹的威能,但是,僅僅從最直觀的感覺,他便明白,效果,絕對不止倍增。

  這第二枚白骨吹與黃尤之旗相合之后,那黃尤頭骨之上散發的強勁兇煞之氣,完全的內斂了起來,再也不見絲毫的鋒芒。隨手輕輕一攝,鐘元便將那碩大無比的黃尤頭骨給抓取在了手中。

  “嗡”

  虛空之中的黃尤之旗,自行震顫,發出劍鳴,自然而然的,鐘元的元神之中便出現了一種渴望,一種對于黃尤頭骨精氣的渴望。鐘元很清楚,這種渴望不是源自于自己的內心,盡管,這白骨精氣對其身體的好處也是巨大的。他很明白,這種感覺,乃是黃尤之旗的靈性,傳遞過來的。

  童尤之旗在鐘元心中第一的地位,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即便是后來其擁有了昊天寶鑒、九疑鼎、如意金箍棒等無上的至寶和神兵之后,也是一樣。因為,他自己很清楚,蚩尤之旗的本質,到底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存在,他將來的成長極限在哪兒?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董尤之旗乃是一件純粹之極的殺伐之器!殺劫之中,這種寶物是再起來最為順手,也暴為直接有效的。

  正因為此,感應到黃尤之旗這種意念之后,鐘元毫不猶豫的一個牽引,董尤之旗一個輕震,隨之,瞬息之間,劍尖便直直的插在了黃尤的頭骨之上。

  即刻間,鐘元便看到,一道道,實質的兇鼻光流,從黃尤頭骨之中沖出,涌入黃尤之旗的劍身之中。漸漸的,黃尤之旗的劍體變得越來越凝實,越來越普通,由先前看起來好似玉石的一種質地,變成了純粹的很正常的白骨。

  鐘元并不明白,是不是太古、上古的器,都走的是神物自晦的路子,但是,鐘元卻是通過元神上的聯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黃尤之旗在迅速無比的增強著。甚至,元神都能夠感受到黃尤之旗靈性本身的一個雀躍。

  看到這幅架勢,鐘元也明白,黃尤之旗吞吐黃尤白骨精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故而,卻是吩咐沒事兒的火無害、錢萊兩人,好生的搜羅一下這黃尤墓的其他地方,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好東西?

  畢竟,這是黃尤頭骨的墓冢,對于黃尤這種層次的修士來說,真的可以說身上隨便一個不起眼的東西都足以是重寶了。就像那攝形神燈,雖然很厲害,但是,鐘元估摸著,就是給黃尤這個墓冢照明用的。

  三天的時間,就在蚩尤之旗這種悄無聲息的吸取白骨精氣之中過去了。

  蚩尤之旗的劍體之上,多出了無數密密麻麻的魔紋,濤黑無比,相互之間,縱橫交織,那些網眼,好似一個個獨堊立的眼睛,閃耀著詭異無比的光華,看起來頗為駭人。即便是鐘元這個蚩尤之旗的主人,看的時間久了,也有一種元神離體,要被其吸攝而入的感覺。

  驟然之間,“嘭一一,一聲清脆悅耳的崩響,蚩尤頭骨上的那一塊被其插著的頂骨,完全的破碎開來,化作無數的白骨碎片。然而,這些白骨碎片并沒有四下里亂飛,而是很快被蚩尤之旗散發出來的光華所攝住,最終全部的依附在了靠尤之旗的劍體之上。

  接下來,蚩尤之旗的劍體,好似變成了一個活物,不停的蠕動著。在這蠕動的過程中,那些白骨碎片一個接一個的被其吞沒,融入了其中,再也不見蹤跡。而蚩尤之旗的劍體本身,則明顯變得更加的強韌。

  如是的過程,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蚩尤之旗便再度的恢復常態,上面的無數魔紋也再次的隱沒。而后,自發的一個震顫,飛入了鐘元的手中。

  大補之后的蚩尤之旗入手,鐘元自然是第一時間開始感應他的情況。細細的品鑒了之后,鐘元發現,此時的蚩尤之旗,即便是不做任何的加持,也可以與如意金箍棒進行無限次的對拼,而不用擔心有任何的損害。

  而之前,鐘元卻是不敢做這個保證。

  舍此而外,鐘元還發現,蚩尤之旗的劍體之內,多出了許多之前重組之時沒有發現的魔紋。這些魔紋,與先前的魔紋明顯是一體的。而且,增加了之后,鐘元卻是更加的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殘缺。

  鐘元曾經感受過一次這些魔紋發威之時的感受,心中隱隱然有一個猜測,這些魔紋若是完全的恢復之后,應該是能夠隨時隨地的將蚩尤之旗這顆兇星、殺星給召喚出來,供己所用。那時候兒的蚩尤之旗,才能夠真正的恢復它大殺器的本質。

  當然,這就需要在今后的時間里,自己對其進行更多的補益了。雖然說,鐘元現在還不清楚蚩尤之旗完全的恢復到底需要哪些東西,但是他卻很是自信,壯大之后的紅木嶺,絕對有足夠的接羅能力。

  將蚩尤之旗收起之后,鐘元來到了蚩尤頭骨面前。他能夠清晰無比的感受到,蚩尤頭骨剩下的部分之中,至少還有一半的白骨精氣存在。很顯然,蚩尤之旗停下,是因為不再需要這個了,對此,鐘元自然是不會浪費。

  他自己的肉身,還需要進一步的提升呢!有了這蚩尤頭骨以及水母姬斑幫助收取的天劫,兩廂合力,鐘元相信,絕對足以讓自己的肉身,更進一步。不過,鐘元并沒有即時的開始,在這里就進行閉關,而是即時的離開,繼續往西極而去。

  因為對鐘元而言,根本就不必要,這種修煉,完全可以放在趕路的同時。反正,趕路也用不著他出力,如此,才是最高的效率。

  西極之形,鐘元等人用了不過五天的時間。隨后,便即開始回返。回返之路,自然不會像來時那般的緩慢,故而,半個月不到的夫兒,鐘元便回返了大陸,回歸了紅木嶺。

  當鐘元再度踏上紅木嶺之時,卻是發現,紅木嶺與先前相較,的確是變化了很多。到處都是瑤草琪花,靈木珍果,郁郁蔥蔥,欣欣向榮。雖然還稱不上是天壤云泥之別,但絕對是強上了太多。

  鐘元的回歸,自然是件大事兒,紅木嶺的慶賀自不待言。諸般喜鬧之后,月華漫天之時,紅木嶺的長老一層,盡數集中在了神宮大殿,開始各自向鐘元匯報自己這些時日以來的成果。

  聽完之后,鐘元滿面含笑的道,“大家做的都很不錯,可以說,為我們紅木嶺的更名、開府,奠定了非常良好的基礎,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將一切細節完善,來使得我們紅木嶺通天教,一舉揚名天下!”

  “早就期盼著這一天了!”五鬼天王尚和陽當先開口道,“教主一走就是近兩年,卻是不了解,這兩年,峨眉派的聲望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不僅先前被我們所敗之后的頹勢完全的扭轉,而且,大有蓋壓我們的勢頭。”

  “哦?這么說,這兩年來,峨眉派做了不少大事兒了?”鐘元很清楚,峨眉派就是自家大興的最大之敵,聞此,立時間問道。

  五鬼天王尚和陽當時回道,“教主離開后不到一個月,峨眉派便大舉出動,橫掃了華山、終南山,一舉將華山派所有門人的洞府破滅,使之完全在天下修士門派之中除名,再無一個弟子存在。

  之后不久,東海三仙挑了東海雙兇建立的雙身教,妙一真人以一己之力大戰東海雙兇,將其中的裙南川給直接斬殺,黑手仙郎章貍雖然遁走,也身受重傷。

  不久之前,峨眉派諸多長老齊出,以兩儀微塵陣,將中條派剁滅,中條派中堅的六妖仙,一個也沒能逃走,全部身隕。”

  聽得五鬼天王尚和陽的解說,鐘元心中也是震驚不已。因為,雙身教、中條派等等都是旁門或者邪道之中有名的大派,尤其是東海雙兇中的黑手仙郎章貍以及中條山六妖仙之首的赤霞神君丙融,都是早在數百年前就成就了半步天仙的高手,當年,都曾經在長眉真人的劍下逃生過。

  這時,鐘元卻是禁不住暗自慶幸,自己回來的正是時候兒,若是再晚上半年左右,等到峨眉派的聲望徹底的壓過紅木嶺,再想追上,就困難多了。

  對于峨眉派向這些門派出手的緣由,鐘元并沒有問。因為,根本就不必問,峨眉派這種積年老手,在這方面,肯定是不會給人留下把柄去抓的。除非是刻意的設計,有心算無意。

  了解了現而今的狀況,鐘元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定,將紅木嶺更名通天教,正式開府,定在了五日之后。

  ”五天,時間會不會太過千倉促了?”紅發老祖開口問道。

  “五天的時間,的確是很短,但是,倉促是絕對不會的,我們已經準備了近兩年了,各種工作都已經完備,五天的時間對于我們而言,可以說很寬裕!”鐘元聞此,立時間便搖頭道,“如果非要說倉促的話,可能是對于接到我們邀請的賓客而言,可能沒有足夠充裕的時間來挑選賀禮,尤其是海外的賓客。

  不過,這個并不是問題,因為,我們與峨眉派的開府不同,我們只是要將我們紅木嶺、通天教的名聲轟傳天下,收到多少禮物,其實并不重要。再者,我說句不太好聽的話,就我們紅木嶺現在的情況,真正會送足夠珍貴禮物的,恐怕沒有幾個,而且,其中絕對不會有海外!”

  鐘元說到這兒,元毫卻是笑著開口道,“鐘教主說這個恐怕就太過于絕對了,起碼,天外神山就肯定會奉上重禮的”,

  “天外神山和我們自己人有什么兩樣嗎?這個就不必說了!”鐘元立時間回道,“我之所以這般的急切,乃是因為不久之前,峨眉派州剛剁滅了中條派,我覺得,這是一個最佳的時機。剎滅他派,也是增加聲望的一種方式,所以,峨眉派經過這近兩年的積累,可以說是再度攀上了一個新的高峰。

  我認為,這個時候兒,將其打壓下來,效果最為明顯。其次,峨眉派接連不斷的通過這種手段,應該也讓不少的門派心中積壓了很多的火氣,尤其是現在,火氣正在郁結之時,所以,趁著這個時候兒開府,愿意來參加我們通天教開府的修士,肯定會比其他的時間要強上很多。

  此事,就這么決定了!”

  鐘元執掌紅木嶺以來,做出的決定,從來沒有一次有過失誤,故而,眾人對鐘元的判斷,都非常之信任。鐘元此言一出,眾人都行點頭,表示贊成。即時間,鐘元沒有片刻的耽擱,便開始分派任務。

  半個時辰之后,無數道遁光,自紅木嶺升起,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去。

  云南雄獅嶺長春崖無憂洞。

  鐘元的門平弟子莊易,恭敬無比的站在極樂真人面前,將請束遞過之后,便靜靜的等待著。

  極樂真人接過請束,打開之后,本來一直顯得很是平靜的臉上,也禁不住露出了一抹驚容。不過,這一抹驚容,一閃即逝,隨之而道,“你且稍等片刻,待會兒,就隨我一塊兒回紅木嶺!”

  “是!”莊易見得極樂真人應下,心中卻是長舒了一口氣,立時間高聲應下。

  極樂真人離開之后,很快便轉入了后洞。后洞之中,極樂真人的本體、五福仙子孫詢和百花仙子倪芳賢俱個都在。

  “你真個準備這么做嗎?”他一進來,盤膝于玉蒲團之上的五福仙子孫詢便行開口道。

  對此,極樂真人并不感到意外。因為,他的元嬰與本體之間,距離并不遙遠,故而,元嬰所看到的事情,本體也都知道,元嬰的心中所想,本體同樣也能知道。反之,亦然!所以,在其進來之前,本體便已經將各種情況都行轉述過了。

  金童模樣的極樂真人元嬰點了點頭,道,“這世界上,有野心的人很多,有天資的人也很多,兩者兼而有之的也不少。但是,在兩者兼而有之的情況下,還能夠保持這般的清醒頭腦和縝密牟思,卻是我平生僅見。

  他能不能最終成我不好說,但是,他絕對會比我當年走的更遠,所以,我決安幫他一把!”

  “那也無需如此吧!”百花仙芋倪芳賢道。

  “蓉波的事情,你們也是知道的,這對我們青城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恩情,我們不能不還。既然要還,所幸就還一個全套,我有一種感覺,他即便是失敗,情形也絕對比我當年要好的多,我們雖然無需多少時日便可飛升天闕,但青城派,還需要繼續的在人間發展呢!有這么個人護持著,在將來生存下去的希望才會更大!”

  五福仙子孫詢和百花仙子倪芳賢也都不是那種只重眼前利益之人,聞得如此,卻是俱個點了點頭。

  極樂真人的元嬰,從她們的身旁走過,來到一側的洞壁之前。其腳步絲毫不停,只是,身上卻是騰起了一抹淡淡的金光。極樂真人身上的金光,與山壁一碰,立時間,激堊射出五顏六色的霞光瑞霄。隨之,他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沒入了其中。

  瞬息之間,極樂真人便出現在了一個山洞之中。

  這是一個廣約三丈左右的井形山洞,四壁皆實,只在頭頂上,有一個出口,上小下大,勢又后傾。但是井斜而直,陽光正由上面斜射下來,照在中堊央,成了一圈三尺方圓的白光,映得全洞通明。

  光照之處,乃是一個三尺大小的圓池,深約尺余,無數清泉由池底小眼中,雨一般往上冒起,恰與地面齊平。日光映照上去,宛如無數銀絲滾滾投射。中心處,生著一株形似靈芝的奇花,只有兩個芝盤,當中挺生著五片蘭葉。芝的中心各生著一朵其形似蘭,約有拳大的奇花,蘭蕊剛剛舒展開來,花心各現出一枚形似雞卵,色如紅玉的朱紅果子。

  一股清淡,卻格外的沁人心脾的香氣從中飄出,縱然是極樂真人,聞到也感覺心曠神怡,舒服無比。

  極樂真人來到之后,望了這靈芝片刻,慨嘆了一聲,隨后,其信手一揮,兩道金光射出,將那兩枚朱紅果子給摘取了而下,攝到了自己的手中。兩枚朱紅果子剛剛摘下,那五片蘭葉正中,宛如時間加速一般,手指粗細一根玉莖飛速的長出,足有三寸。隨之,玉莖頂上綻放了一朵蘭花,花瓣完全的舒展開后,一枚外有六棱,上青下白的果子迅速無比的結出,而且飛速的膨脹著,直到大約山棗大小之時,方才停下。

  極樂真人指掌間再度揮出了一道金光,將這枚果子也給攝取而下。

  這果子一去,整個靈芝就完全的枯萎了下來。若是尋常人在此,恐怕看的這般情形,就認為這株靈芝完全的死了,不過,極樂真人自己卻很清楚,它的生機還在,只是,它再想要開花結果,就得再等上一千多年的時光了。

  “長眉道兄,你也沒想到,當年連你也沒能享受到的福氣,會被你的對頭享受到吧!這,就是天意啊!”極樂真人一聲長嘆,將果子收起,隨之,一步跨越,走出了這處秘洞。

  “倪姐,這一次紅木嶺之行,你就隨我一起去吧!正好,也見一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極樂真人道。

  “也好,我也想知道,巒妹做出這樣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百花仙子倪芳賢知道,極樂真人說的是俞巒,當時便點頭應下。

  兩人并肩攜手,一同而出。雖然,極樂真人只是一副童子模樣,但是,卻一點兒都沒有滑稽可樂之相,任誰看來,都覺得無比的和諧,沒有一丁點兒的不和諧!

  “走吧!”

  來到莊易面前之時,極樂真人信手朝著地上一指,一朵祥云憑空而生,托著三人,往紅木嶺飛去。

  西昆侖玉珠峰赤尸洞。

  來這里送請束的,乃是錢萊這個粉雕玉琢的靈童。

  赤尸神君接過,僅僅掃了一眼,便即應下,道,“你回去告訴你師傅,就說到時,我一定前往參加貴教的開府大典。你還要前往別的地方送請束吧!那我就不留你了,不過,你來我這兒一趟,我也不能讓你這么空手回去,就送你一樣小禮物吧!”

  說話間,赤尸神君袍袖一甩,一根寸許長短,兩頭皆有精芒電閃的梭形血針飛出,懸浮在了錢萊的面前。

  看著這個,錢萊卻是暗暗佩服自家師傅算計的精準。原來,鐘元早在讓錢萊過來之時,便已然說到,他此行,肯定會有不小的收獲的。鐘元如此篤定,自然是有原因的。在他的記憶里,那些修為高、年歲久的老魔,對于資質靈秀的童子,有著一種異芋尋常的偏愛。

  見得如此,錢萊自然是秉承鐘元的意思,沒有絲毫惺惺作態的樣子,大方無比的接過,道謝。赤尸神君見此,心中對錢萊的好感愈發的多了。甚至,還產生了一種將其從鐘元手中要過,傳承自己衣缽的想。

  錢萊拜謝之后,卻是沒有當即告辭,而是又道,“神君前輩,師傅讓我來此,除了給您送請束之外,還想要借您的太乙金鱗開一用。這一次,因為開府的時間定的很早,所以,必須在一具的時間內,將請柬送完。

  四海之地,過于遙遠,想要在一日之內辦到,卻是非您的太乙金鱗舟不可!”

  “我說呢!你怎么蘋著這么一大堆的請柬出來,原來,海外送請柬的任務都交給你了,他倒是會省事兒!”

  “我這也算是能者多勞嘛!”錢萊立時間回道。

  如果按照正統的回復來說,錢萊如此回答顯得有些輕佻。事實上,他也并不是這種人,之所以如此,卻也是鐘元的授意。因為,鐘元告訴他,赤尸神君這種老魔,肯定是對那種循規蹈矩的修士,沒多大好感的。

  果然,赤尸神君聞此之后,面上的笑容更多了一些,笑著道,“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孤身一人行走海外,可非比尋常,就算你是送請束的,也難免有人不開眼!還是小心謹慎點兒為好!”

  說話的同時,赤尸神君也將太乙金鱗舟取了出來,交給了錢萊,并且,傳授了諸般妙用。錢萊告辭離去,走出赤尸洞,還沒有放出太乙金鱗舟之時,耳中卻是再度傳來了赤尸神君的聲音,“事有不諧之時,可取出我給你的紅云散花針,以針上所刻密咒打出,可以發揮出我的全力一擊,相信,會助你脫困的!”

  紅云散花針,錢萊很清楚,乃是《蚩尤三盤經》上記載的秘寶,本身威力就強悍無匹。上面,還加持了赤尸神君的全力一擊,可想而知,這并非是赤尸神君隨手煉制的東西,絕對時本命寶。

  聽得這個,錢萊卻是鄭重其事的朝著赤尸洞躬身拜了三拜,而后,方才駕馭太乙金鱗舟,離去。

  東海仙府之中。

  妙一真人齊漱溟以及峨眉派的絕大多數長老,齊聚一堂,臉上,俱個凝重無比。因為,他們剛剛看過鐘元親筆所書的請束。

  “通天教?其志不小啊!”醉道人當先開口,道,“這一年多來,紅木嶺在沒有任何大動作,反而在搜羅一些奇花異卉,我還以為他們是志得意滿,對獨霸南疆已經很滿足了。現在看來,是早有預謀,根本就是在為這次開府在做準備工作呢!”

  “沒錯,畢竟,他們的底蘊太差,若是沒有足夠時間的準備,冒冒然的進行意向性如此明確的開府,只會是自取其辱,貽笑大方!”緊接著,髯仙李元化道。

  “可惜了,我們沒有早點兒看出來!”

  還有的長老想要開口,卻是被齊漱溟給揮手裁斷了,“現在說這個,沒有什么意義。這一年多來,說實話,我與兩位師兄絲毫沒有放松對紅木嶺的警惕,可是,他們行事一切都秉持天下公義,縱然有一二不肖之徒,也被他們自行給處理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疏漏、破綻留下,正因為此,我們這些時日雖然打擊了無數的門派、散流,卻也只能看著他們的實力,日益增長。

  所以,我們就是真正的看出了端倪,現在這個局面,也是沒有辦對其出手的。否則,就會引起天下所有修士的反彈。”

  “齊師弟說的私昔”,苦行頭陀緊接著道,“我們沒有對付紅木嶺的理由,即便是早就知道,也是于事無補,畢竟,壯大門派,使得門派大興,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們怎么也不可能因為此而進行抵制的。那樣的話,我們恐怕就真的成為天下修士的公敵了!”

  “怎么說,提并知道的話,我們也能夠有一個充分的準備,起碼,不會這么的被動!”頑石大師道。

  “事情已然發生了,我們就不要在這上面著眼了!想出應對的方才是最重要的”,坎離真人許元通道,“依我之見,我們是不是可以也進行開府,就與紅木嶺放在同一天。反正,我們的準備很是充分,雖然還稱不上盡善盡美,但怎么說,也應該比紅木嶺這不到兩年的準備要強的多吧!”

  “這樣一來,我們兩派之間的矛盾,可就再無一絲一號的遮擋,完全的明朗化了!”苦行頭陀道。

  “明朗化有什么不好?其實現在,和明朗化也沒有多少的區別!所謂遲斷不如早斷,我倒是覺得,反倒是不如趁此機會,對整今天下的修士進行一個篩選,我相信,站在我們這一方的修士,還是會遠遠的超過紅木嶺一方的。

  雖然,這些年,我們峨眉顯得稍稍跋扈了一些,但修士,在真正面對事情之時,比凡人會更加的現實。

  之前,之所以我們處于全面的被動狀態,就是因為,我們自己給自己捆上了一條枷鎖,所以,我們的那種跋扈,只是會讓天下各派反感,卻不會讓他們感到真正的畏懼。如果,我們真正的跋扈起來,現實的情況,會讓他們冉白,該做出如何的選擇的。

  若是我們還這般的繼續下去,我們與紅木嶺之間的較量,就等于是自縛手腳口我們的根底在渾厚,也會有吃不消的一天的。”

  “許師弟說的很有道理!”許元通話語剛落,便有很多峨眉長老開口附和。

  “許師弟,你此言我等何嘗不知?可是,真正如此做的后果,你想過嗎?”苦行頭陀依舊搖了搖頭,道,“魔大劫的真正情況,你是明白的。大劫才剛剛開始,就形成這般兩大陣營的對耗,你覺得,我們峨眉派最終還會剩下多少人?我們要的是大興,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此菩一出,許元通也沉默了。

  就在這時,峨眉派長老之首的玄真子開口了,“我倒是覺得,紅木嶺這時候兒開府,也并不完全是一件壞事兒。雖然說,這段時間內我們積累的威望可能會受到不小的影響。但是,只要我們開府之時,完全的超越紅木嶺,一切局面,都會逆轉。后發制人,才是王道!”

  梢稍一頓,玄真子繼續道,“所以,我認為,此番紅木嶺更名開府,我們最好的應對就是什么小動作都不做。要做的就是大張旗鼓的前往道賀,充分彰顯我們的氣度、胸襟。此番紅木嶺開府,肯定會有很多門派、散修想要看我們峨眉派的笑話,我們表現的越淡定,越是毫無芥蒂,反倒會取得越好的效果。”

  “大師兄所言甚是!我們現在,的確是以靜制動,最為妥當!”

  僅僅一天不到的時間,整個人間修十界就從一汪還算平靜只是不時蕩起一絲漣漪的小湖,變成了煮開的水,劇烈的沸騰了起來。而使之發生這種變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都接到了于紅木嶺的一張請束。

  因為,任是再如何孤僻的修士,都明白紅木嶺更名通天教,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意義,會給接下來的修士界的紛爭造成一種什么樣的影響。

對于這種變化,或許每個人的看不一,但是有一點兒是相同的,那就是,都十分的好奇。所以,很多長年閉關,不理世事的老牌修士,都紛紛破關而出,準備過來參加。那些海外的,距離集遠的,甚至在得到通知的即時,就準備啟蒂  紅木嶺。

  一朵巨大無比的血蓮浮空,上面,立著以鐘元為首的近百名修士。這是紅木嶺在外派無數弟子出去送請柬之后,所剩下的所有人。

  他們的臉上,雖然都保持著平靜、凝肅,但是,任誰看來,都能夠感受到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喜意。沒辦,一紙請束,攪動天下風云。如此的情形,縱然是鐘元與諸位紅木嶺的長老,也沒辦完全將自己的喜意給收斂干凈。不是他們做不到,而是從本心之上”不愿意這般的完全壓制。

  肅然的等待,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有一道祥云不緊不慢,翩然而來,上面,立著三人:一個童子,一個絕色女子和一名少年。

  這個童子,天下間就沒有不認識的,因為,他是當之無愧的人間第一人毗極樂真人李靜虛的元嬰。

  見得他出現,鐘元以及紅木嶺的一干長老,趕忙迎了上前。

  “見過李真人”李夫人,李真人肯幫這個忙,實在是太感謝了.…”鐘元即時間抱拳行禮,開口道。

  “不必如此,兩派合作,相互扶持是必須的。要說感謝”你為蓉波、為青城所作之事,我還沒有感謝呢!所以,這些虛禮就不要計較了.…”極樂真人當時回道,

  “我現在倒是想要在確定的問你一句,你是真的準備如此做,將紅木嶺遷入小世界嗎?”,

  原來,極樂真人之所以距離如此之近,還這么早前來,就是鐘元在請柬之中”額外的表達了想要請他過來幫忙指導仙府的改造以及小世界的開辟問題。

  鐘元籌謀如此之久進行開府,為的就是一舉震動天下,贏得無上的威名。而若是還如之前的那般,換湯不換藥”僅僅是為紅木嶺做些點綴,實在是配不上其作出的大舉動。屆時”恐怕非但不會起到多大的正面作用,還會讓人感覺有嘩眾取寵之嫌。所以,這一次,他是準備營造出一個真正的世外仙府。

  而如此做,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末之劫來臨之時,紅木嶺門徒都可以輕松的躲在其中,不受絲毫的影響。所以”面對極樂真人的提問,鐘元毫不猶豫的回了一聲是,隨后道,“未算勝,先算敗,孤注一擲,從來都不是我的風格,我卻是希望擁有無限次重頭再來的機會!這樣,才能夠真正的立于不敗之地.…”

  鐘元的意思,極樂真人當然明白”當下里,不再說多余的話,點了點頭,直接道,“好,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討論一下通天小世界的架構吧.…”

  “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您來呢.…”說話間,鐘元便引領著極樂真人李靜虛和百花仙子倪芳賢,進入了大殿。

  坐定之后,即時間,眾人便開始討論了起來。其實,說是討論,大都是鐘元等人再說,因為,紅木嶺乃是他們的門派,想要將其塑造成什么樣子,乃是由他們決定的。而極樂真人,只負責點出他們所說的那些東西是不現實的,或者短時間內根本無做到的。

  正因為此,討論的時間并不長,很快,便有了一個結論出來。因為時間的關系”所以,結論一出來,眾人便準備開始實施。

  第一步,鐘元等人要做的,是開辟小世界。

  小世界的小,并不僅僅是說它的涵蓋范圍小,更主要的是說它很是簡陋、基礎,僅僅是一個空間雛形而已,其余的,什么也沒有。因為,虛空造物,已然不是天仙所能夠掌控到范疇。而小世界,之所以表面看起來很是完善,好像比人間這個主世界還要好,就像是天外神山、天蓬山,相對于人間來說,簡直就如同仙境。那是因為,小世界是截取了主世界中的精華部分,挪移了進去,而且,他只截取精華部分。

  鐘元現在要做的,也是如此。雖然現在不比太古、上古之時,好東西那般的多了,但是,他所擁有的,仍然不差。因為他手中有紅木嶺、碧云塘兩個西南秘境可以供其使用。碧云塘,本是枯竹老人多年前設立的一座別府,現在已然完全的轉給方賊、元皓兩人了,鐘元已然問過二人,他們愿意將其完全的并入通天教的新山門一一開辟的小世界之中。

  其實,鐘元還有純陽真人呂洞賓的涵虛仙府可供挪移但是,他并不打算將涵虛仙府也并入通天教的山門之中”因為,涵虛仙府所在乃是太行山,而且,位置很是隱秘。正所謂狡免三窟,所以,他想要將其當做未來通天教所在的小世界與外界聯系的另外一處門戶。

  當然,主門戶自然是要在紅木嶺,這代表著通天教的傳承。

  鐘元一行人,飛速的來到了紅木嶺絕巔,在此地,鐘元與門下一干地仙級別的長老,排出了一個小型的陣勢,而陣勢的核心,卻并不是他,而是極樂真人李靜虛。

  這個陣勢,乃是最為基礎的一元陣,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將眾人的力貫通一元,全部交由核心的一個人進行調度,支配。

  其實,如果僅僅是開辟一個小的洞府類的世界的話,極樂真人自己一人完全就可以做到了,而且,非常的輕松自如。但是,鐘元要的卻不僅僅是這些,他要的是一個大的山門,類似于天外神山。

  那般恢弘的世界,縱然是極樂真人,一個人也是支撐不下來的。鐘元等人,皆盤膝于地,一道道光輝自頭頂射出,如條條長虹”相互交匯,最終,都全部灌注入了極樂真人的體內。

  極樂真人手中持著如意金箍棒,憑虛立空,就這么靜靜的佇立著。驟然之間,其頭微微揚起”雙目之中”精光爆射”如兩道急電”直沖斗牛。隨之,其雙手握棒”以力劈華山之勢,朝著天空猛然的劈斬了過去。

  那一瞬間”如意金雅棒延伸了也不知道多么長,也不知道多么粗。在看到的人眼中,就如同一根擎天巨柱,轟然倒塌。隨之,蒼穹高處,“轟隆.…”一聲炸降,整片虛空完全的破碎,無數的星辰在其中閃耀。就仿佛,極樂真人這一棍,直接捅入了太虛宇宙,浩渺星空之中。

  不過,那星辰閃耀的情形,僅僅就是那么一瞬間,隨之,嘩啦啦——一,凜冽風暴、詣天烈焰、詣詣洪水、漫漫塵沙這池水火風四大世界本源之力,齊齊的涌動出來,化作一條條千百丈粗細的滔天洪流,扭曲著,肆虐著。

  有相當一部分,暴雨流星一般,朝著紅木嶺傾瀉而下,就好像太古大戰,千萬條太古蒼龍齊齊突襲一般。紅木嶺的弟子們”盡管明知道這是自家教主、長老聯手做出來的,肯定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但是心中,仍然不免暗自打鼓,感到駭然無比。

  在這般凜冽的神威之下,縱然是最為驕傲的天狐姐妹虞舜華、虞南綺,也不得不收起那份骨子里的驕傲,對其表示謙卑。

  極樂真人,雖然是第一次開辟小世界,但是,曾經看過的,卻不止一個兩個了,故而,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沉穩之極。其看也不看那俯沖而下的萬千池水火風蒼龍,自顧的,不緊不慢的將一手手的訣打出,化作一道道的金光符文,沖入紅木嶺絕巔百丈高空,停駐下來。每一道金光符文飛出,都會將無數的池水火風蒼龍牽引在身周,并且,使得它們漸漸的凝合在一起。乍然間,一道略顯透明,略顯晦暗,似存在又不存在的一道障壁,便在紅木嶺絕巔上空約百丈處形成。而且,宛如大海決堤一般,迅速無比的,朝著四面八方鋪展開去。

  除了頭頂百丈處的這道屏障之外,其余的地方,極樂真人都放任那些池水火風之龍肆虐著,繼續破碎著周遭的空間,向外擴展著。僅僅片刻之間,方圓數百里之地,便盡皆成為了它們的世界。

  轟轟隆隆的聲音,縱然是天誅降世,誅殺魔頭,也沒有這般的聲勢。周遭的修士,自然都被震動。很多人見得如此”還以為是滅世大劫出現呢,一個個的,俱皆駭然無比,有的甚至嚇的軟癱在了那兒,動彈都不能。

  直到,他們發現,那肆虐的池水火風之力雖然厲害,卻始終維系在高空之上,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威脅之后,方才稍稍心安。有那沉穩的,大膽的,開始溯本求源,當發現一切都是由紅木嶺鑄就出來的之后,對紅木嶺的印象,出現了一個完全的改觀。

  原本很少出現的敬畏,自然而然的開始在他們的元神深處生根、萌芽,迅速的長成參天的大樹。有些曾經不開眼”與紅木嶺門下弟子有過小沖突的,都有一種后悔到腸子里的感覺,這一瞬間,只有一個想,那就是趁著紅木嶺更名、開府的機會,一定要送上重禮,將關系找補回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感知到了空間大破滅的情形,都紛紛前來觀看。那些大派,或者有著一定底蘊傳承,或者秘聞了解的足夠多的修士,卻是能夠很快判斷出如此到底屬于什么樣的情形,不至于出現最初那些人的狼狽情形。不過,他們的心中,卻更是復雜,尤其是,曾經與紅木嶺中的長老一級修士同道相稱的修士,更是如此。

  因為,他們知道”自此之后,他們之間的地位,肯定不會再如以前那般了。因為,現在的紅木嶺與以前相比,絕對是兩個層次了。不討,另外一方面,他們也很高興,因為,自家多了這么一個朋友,總是一個好事兒。

  而看到這情形”心情最糟糕的,無疑要是峨眉派了。因為”原本他們認為,紅木嶺的開府,再怎么也只是小打小鬧而已,根本不可能超越峨眉派千年的積累的。沒想到,還沒等到正式開府”一個前奏,就將他們千年的規劃給蓋壓了。

因為,他們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家棄辟出一個小世界來。倒不是說他們沒有這個能力”而是他們從來都沒有這個意識。因為,開辟小世界的修士,大多是那些老魔頭,而他們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躲避天劫或者躲避飛升而么  無形之中”他們忽略了,很多太古的修士,都是將小世界作為自家的山門的。

  “這下子,我們的開府,想要超過紅木嶺,真的是很難了.…”此時此刻,眾人剛剛確定玄真子的想不久,但看到這般的情形,玄真子也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是啊,我們不如此做,不免被他們給比下去,而做了,除非是特別的出彩,否則,也難免落得個東施效顰的稱謂!難,難啊.…”苦行頭陀隨之也是一聲慨嘆。

  “兩位師兄,這個并不是最重要的.…”妙一真人齊軟溟聞得如此,卻是搖了搖頭,道,“重要的是,此番紅木嶺開辟小世界,乃是極樂真人親自出手,這可以說,是最為明確的一種表態了.…”

  聽到極樂真人這咋)名字,玄真子和苦行頭陀兩人本就皺起的眉頭,愈發厲害,面色也變得愈發的苦了。

  “還不止如此!以前我們不打算開辟小世界是因為,這世上有著很多的仙府可供我們搶奪、利用。但是現在,我們若是沒有極為充足的理由,恐怕,很難再出手,一旦出手,就是將一部分修士往紅木嶺那邊推.…”

  “我們采取許師弟的意見如何.…”驟然間,玄真子面容一正,難得的帶上幾分殺氣,望著齊漱溟,道。

  這一瞬間”齊漱溟也頗有幾分意動,但是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罷了吧,我們再等等看!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極樂真人可能距離修為達成,飛升仙闕不遠了!”,

  “師弟此言有理!極樂真人,在正是讓青城派亮相之時,應該就已經算與我們峨眉分道揚鋸了。只是,我們一直心有期盼,沒有完全的認清罷了!他發生這般的變化,我難以明白到底是為什么,不過,他這般的大張旗鼓,卻肯定是只有這一個原因,他要飛升了.…”苦行頭陀鎮定了一下心緒,開口道。

  “那我們就再等等看吧!”,玄真子開口道。雖然,其如此的做了回復,但是,其眉頭卻仍舊沒能完全的舒展開。

  外界修士的諸多反應,極樂真人都很清楚,不過,于他而言,就好像是一陣陣清風,一歡即過,絲毫都不在意。他自顧的,掐動訣,凝聚出一道道的金色符文,不過,并沒有急著放出去,而是化作一道道長河般的匹練,在身周交織、飛舞。

  差不多盞差夫兒,極樂真人手臂驟然一震,數十條金色符文匹練如長龍驚天而起,朝著高空,沖擊而去。隨之,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千萬條金色符文匹練,如道道長河,朝著四面八責席卷了過去。

  很快,在外面遙遙觀看的修士便發現,那肆虐無比的池水火風被組合了起來,形成了一道屏障。其余的池水火風沖擊過來,自然而然的融入其中,使得這屏障越來越強。而空間破碎之聲”終于不再響起。

  “開辟一個如此大的世界作為山門,只為做山門,真是大手筆啊””

  “上下三萬丈,縱橫三萬里”的確是大手筆啊!”,妙一真人齊漱溟,聽得附近修士的議論入耳,也禁不住喃喃自語了一句。

  屏障在十方空間迅速的彌合,一個大致的輪廓,卻是呈現在眾人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個被壓扁了的圓球,只不過”這圓球的體積委實太大了些。

  透過那有些透明的屏障,眾人還能夠看到,無數的池水火風在內里肆虐著。這時”極樂真人將身一縱,身周帶著數十條長河一般的力匹練,撕裂屏障,沖入了其中。

  瞬息之間,那巨大的圓球空間之中,就宛如出現了一顆太陽一般,無盡的金色光芒爆射開來,迅速彌漫了整個空間,甚至,光芒從中透射出來,刺的有些觀看的修士雙眼生疼。但是,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失不見。

  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屏障包裹著的巨大扁球空間。陽光普照,萬里無云,就好像先前所出現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一般。

  “要真是幻覺,該是多好.…”這一刻,妙一真人齊軟溟的心中如是想到。(

  幻覺,是峨眉派最為期待的事情。不過,這種事兒,別說他們了,就連是那些剛剛入門的修士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在這空間消失之后,峨眉派諸人卻是帶著一種復雜的心緒離開了。

  非但是他們,其余的修士,也都隨之紛紛離開,沒有一個在這時前往紅木嶺的。因為他們很明白,這時候兒,紅木嶺肯定有很多的工作要忙,根本不會有時間理會他們的。恭喜、道賀之類的情況,在開府當天最好。

  不過,在離開之時,大多的修士,心中都產生了一種糾結,那就是,自己該送什么樣的賀禮為好。尤其是那些,準備與紅木嶺搞好關系,成為紅木嶺庇護對象的小門小派和散修。

  那些四散離去修士的心理,鐘元等人都有所預料,不過,他們現在并沒有心思去體會那份兒驕傲、自豪。因為,現在他們本身,也非常的緊張。畢竟,開辟小世界這種事情,并不是百分之百都能夠成功的。縱然,現在出手的是極樂真人李靜虛,也是一樣。

  所幸,鐘元等人的運道還是不錯的,這種緊張、期盼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一個聲音便在他們的耳畔響起。

  “鐘教主,世界已經初步穩定,你們可以進來看看了!”

聲音響起的同時,虛空之中,突然傾灑下了一道金色祥光,宛如光柱一般,將眾人都行籠罩  鐘元等一干人,對于極樂真人李靜虛的聲音自然不會陌生,故而卻是沒有做任何的抵觸,任由那金色祥光帶著他們,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瞬之間,鐘元等人便出現在一片虛空之中,舉目四望空蒙無比。這種空蒙,甚至連荒涼、蒼寂都算不上,就是完完全全的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簡直就像是一個放逐之地D

  “這就是池水火風最為平衡的世界?”即時間鐘元話語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雖然極樂真人先前已經為其描述過了這種空間的情形,但是,親眼看到,仍然讓其非常的震撼。

  極樂真人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雖然空曠到了極致,但是,那些力量完全的轉化成了空間障壁,所以,他的穩定性是最好的!就是現在沒有任何的加持,修行不足天仙,根本無法強行破開障壁,進入這個空間。不過,我的建議還是加持比較好,畢竟現在是在大劫之中,什么事兒都有可能發生!”

  “真人所言極是,這里是我們紅木嶺真正的根基所在,我也不敢輕忽”,說著,鐘元揮手一個示意紅發老祖等六人從眾長老之中飛出,分別朝著上下四方飛縱而去。

  紅發老祖等六位長老,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的身上,都有一只化血修羅幡。這六只化血修羅幡,正是原先紅木嶺的防御大陣的主陣幡。

  他們要做的就是將這座大陣,完全的與這小世界的障壁融合為一,使得小世界的障壁,除了擁有更強的防護力之外,還有相鼻的反擊能力。

  紅發老祖等六位長老,各自來到自己所前進方向的極點之后,同一時間,將化血修羅幡取出,晃將一晃,大大小小密密麻麻,難以量數的石峰,分別從旗幡之中沖了出來,按照事前極樂真人所說的方法,將它們一個個都封入空間障壁之中。

  如是的過程,持續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左右,所有的石峰,都融入了這座小世界的空間障壁之中,天狗坪的修羅化血陣,可以說紋絲不動的挪移了過來。這時,六人各自將手中的化血修羅幡震動,原本這小世界邊緣,僅能夠穩隱約約看到的模糊障壁,完全化作了血紅之色,仿佛新鮮的血肉一般,還會輕輕的蠕動。

  “現在,是該你選擇的時候兒了,你準備將這小世界與人間界聯系的通道,留下幾個。只能選擇這一次,一旦確定,就再沒有第二次機會了,除非,再度開辟出一個世界出來!所以,你一定要慎重!”這時,極樂真人對身邊的鐘元道。

  鐘元略加思量之后,右手伸出,凌空虛劃了三次,立時間,那如同血肉一般,不停蠕動的空間障壁,即刻間,裂開了三道裂縫。一道就如同正常房子的門一般,在這空間的一側,正對紅木嶺;一道則在小世界的最底部;還有一道,則在蒼穹最高處。

  這裂縫,當真就如同人的血肉瘡口一般,隱隱然有血液冒出。但是,不待其滴下來,紅發老祖等六人便齊齊的發力,繼續的催動修羅化血陣,進行新的演化。

  因為,這三道裂縫,是作為人間界出入這小世界的門戶存在的,所以,他們必須將修羅化血陣的三今生門與之完全的重合,并且,固化下來。否則,這通道就不夠穩定,每次通行都會需要高手或者強力的法寶來進行護持。

  如此的過程,并不復雜,紅發老祖等人,也都是成名多年的高手,沒過多久,便行成功。成功之后,六天齊齊的將手中的化血修羅幡一拋,便化作六道血光,沖入了空間障壁之中,消失不見。

  緊接著,那血肉一般的空間障壁再次消失不見,只剩下了那三道血紅的裂縫。

  “真人,上下兩道門戶,還請幫忙隱藏一下,免得被某些有心人感知到!”鐘元見此,朝著極樂真人微微一躬,道。

  鐘元話語之中隱含的意思,極樂真人自然明白,當下,也不多言,身形一晃,便即到得這小世界的最底之處,開始布設禁法,進行遮蔽。成功之后,便又轉向高處。

  其實,一般的小世界,都是只有一個門戶的。其一,多余的沒有必要;其二門戶多了,本身也是一種隱患。所以,當初鐘元決定留下為數眾多的門戶,準備將之與人間界各處對接之時,他就極力反對。不久之前真正實施之時,也再次的進行提醒,結果,鐘元還是留下了三道門戶。

  說實話,極樂真人對此是有些意見的。不過他也明白鐘元如此也走出于一種未雨綢繆,是對兩種隱患的一種綜合,所以,他也沒有去進行反對,而且,還很愿意幫助其進行完善。因為,通過對鐘元過往的一些分析,他卻是發現,鐘元走的是一種奇詭的堂皇正大。如此描述,或許有些矛盾但事實上,就是如此,很多古怪的東西,綜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堂皇的大勢。就是他,也沒有辦法判斷鐘元幾度思量后做出如此的選擇,是否還有更深層次的考量。

  極樂真人出手,將這小世界底部的裂縫給遮蔽,隱藏起來之后,鐘元卻是立時間從身上取出了一只古銅瓶,信手一指,瓶口處的禁法解封。而后,將瓶口一擎,立時間,一股幽黑的光華從中沖出,朝著下方傾瀉。

  這幽黑光華,離開瓶口之時,僅僅有胳膊粗細,隨著在虛空之中的延伸,越變越粗,越變越大。當延伸到千丈左右之時,那黝黑光華整個化成了一股涵天的洪流,宛如江河決堤,海潮席卷,聲勢浩大之極。

  “天一真水?”極樂真人見此,也禁不住吃了一驚,來到鐘元身邊之井,卻是笑著道,“這種好東西,你倒是也舍得?”

  “這有什么舍不得舟!”鐘元淡淡一笑,道,“這通天小世界,乃是山門根本之所在,自然要盡一切努力進行經營。再者,此番開府,意義非同一般,與之相比,這些外物,都不重要”,

  天一真水傾灑而下,就宛如一條千萬丈長的巨大水龍,沖了下去,飛速的撞擊在通天小世界的下方障壁之上。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響,整條水龍都完全的爆散了開來,化作無數道的洪流,朝著四面八方,奔涌澎湃。

  鐘元并沒有將所有的天一真水都傾灑出去,因為,沒有必要。他傾灑出去的,是其所擁有的三分之二,也就是一百滴左右。但是,僅僅就這個數目衍化開來的水勢,就浩蕩無邊,好似無有窮盡一般,不停的朝著四面八方供應著洪流。

  差不多盞差功夫兒,洪濤已然漫卷了通天小世界的地步,形成了一大片的汪洋。此時,那洪流依舊在不停的衍生出來。四方受阻之下,水面就不停的向上升,水流與水流之間相互激蕩,掀起了無數的浪濤,絞出了無數的漩渦。

  水面足足升至千丈高下,方才開始漸漸的平靜子下來。

  “天地奇珍,到底不同!”極樂真人見此,口中卻是贊嘆了一聲。不過,他口中雖然在贊嘆天一真水,實際上,心中卻是在贊嘆鐘元。因為,他更加的確認了自己先前的判斷,鐘元乃是應劫而生之人,而且,是長眉真人之后的又一個大氣運者。

  汪洋大海出現之后,接下來,就應該是仙山、仙府的挪移了。

  他們絲毫也不耽擱時間,當下,便盡皆從那門戶之中出去,離開了通天小世界。

  仙山,自然指的就是紅木嶺一脈的山脈和碧云塘一脈的山脈。不過,鐘元卻是沒有讓諸位長老即刻開始拔山、挪山。這樣雖然也可以,但是,卻是顯得太過于平庸了一些,所以,鐘元卻是準備利用地脈之中的水火風雷之力,對這些本就不錯的山峙,進行重新的熔煉,將其雜質統統清除出去,成為足堪于靈脈相比的,純粹的靈山。

  當然,鐘元很清楚靈山的代價是多少,故而,卻也沒打算煉出太多,只要五座,足夠布置出一個大五行陣也就可以了。

  這熔煉仙山,看起來,所需要消耗的法力比不得開辟小世界,但是,實施起來,卻是比開辟小世界更麻煩。因為,他有很多瑣碎的工作。所以,這一次的行動,凡是在山門的紅木嶺弟子,統統都得參加,進行幫忙。

  不過,這一次,鐘元你卻是沒有再讓極樂真人出手。因為,在他看來,為人須得擁有分寸明明自己有能力做到的工作,卻仍然讓人家一個半步金仙甚至一線金仙的高人來做,卻是有得寸進尺之嫌。

  或許這一次極樂真人并不會在意,但是,鐘元卻是不希望使得雙方之間出現一絲一毫的裂痕他卻是要將任何可能存在的萌芽,都給拖殺掉。所以,熔煉仙山的行動,極樂真人與百花仙子倪芳賢,就成為了僅有的看客。

  鐘元和十一位紅木嶺長老腳踩祥云在高空重新結成了一座一元陣。這一次,所有人的法力,卻是朝著鐘元這個掌教加持了過來。其雙手連動,無數的法訣之光如暴雨一般傾灑而下,落在紅木嶺的亭臺樓閣、奇石靈泉、花草樹木乃至于所有的鳥獸之上。

  緊接著,鐘元的右手凌空一個虛抓,紅木嶺上,足足七成的宮殿、靈泉、花木、鳥獸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抓起,提到了數百丈高下的虛空,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害。其余的則被剩余的長老領著一干紅木嶺弟子給護持著升空,離開紅木嶺的表面。

  這時,鐘元一指點向紅木嶺,百川歸海一般,無數的法力洪流,灌注入這一指中匯成了一道一人合抱的巨大光柱,透穿了紅木嶺,直入地肺深處。

  緊接著,紅木嶺便開始震顫起來,地底的風雷之聲也開始傳出,由細而洪,越來越烈。驟然,驚天動地的一聲大震,整個紅木嶺的山體崩裂了開來,現出無數道粗大的裂縫。隨之,洶涌無比的烈焰洪流,狂風雷霆,由那些裂縫直涌上來,將整個山體給淹沒。

  隨著時間的推移,水火風雷之勢蔓延開來,越延越廣。

  四面八方,整座紅木嶺,無論是崖壁,是石土,是山巒溪澗,全如沸湯潑雪一般,挨上便即熔化崩陷。幾句話的工夫,眼界倏地一寬,水火忽然會合一體,火都成了熔汁,奔騰浩瀚,現出一片通紅的火海,焰廄逼人。如此一來,上面是仙云飄空,美景處處;下面則是風雷橫怨,水火怒溢。相互交映,卻是呈現出了一種別具一格的美景。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過去,那烈火熔成的通紅漿汁,由四面八方,朝著中堊央匯聚,激蕩成了一個方圓數十里的大漩渦。這時原先的紅木嶺所在,就好似一大鍋煮得極開的沸水,又似一爐燒熔了的鐵汁,火星飛濺,一片通紅,所有雜質,全都浮起,而后都匯入漩渦,隨之沉入地肺之內。

  那些沸漿熔汁,由原本的渾濁,顯得越來越清明,晶瑩別透,不見一絲一毫的渣滓。眼看得那洶涌之勢稍緩,有平息的架勢,立時間,鐘元使出了萬象大手印,硬生生的將遠處的一座山頭給拔起,投入了這溶汁之中。隨之,水火風雷之力,再度開始激蕩起來。

  如是,一連十三次,鐘元一共往其中投入了十三座巨峰,方才停下這種行動。當溶汁再一次完全晶瑩之時,鐘元卻是選擇了開始凝形。

  主體形貌,還按照原先的紅木嶺,不過,卻也進行了很多的調整,實質變得更加的雄峻,秀美。甚至,鐘元還直接趁著凝形之勢,在止”體內部,開辟出了許多的秘殿、密室。

  凝形剛一成功,鐘元便再度將盛裝天一真水的古銅瓶給取出,以法力幻化出一枝楊柳枝,深入其中,蘸過之后,朝著新成形的紅木嶺灑落。

  這一次,天一真水卻是沒有像之前,化作滴天的洪流,卻是變成了綿綿細雨,朝著足足五千丈高下的新紅木嶺沖刷而下。伴隨著一陣嗤嗤啦啦的聲響,綿綿細雨化作了蒙蒙水霧。當水霧隨風而散去之后,新紅木嶺再現,卻是完全的成為了青碧之色,仿佛內蘊著無盡的生機。

  這時,鐘元開始重新的點綴仙山。如此靈山,鐘元自然不會再在其上種植凡木,故而,卻是之挑選了其中的一部分奇花靈木,與鐘元自行搜集而來的最上品,點綴其上。有無s鋤在,如此的過程,卻是簡單的很。短短的片刻之間,鐘元便行完成。

  最后,安放仙府之時,鐘元也沒有安披原先的紅木嶺神宮,而是將盤蘋仙府給安置在了其上。一切就緒之后,任誰看將過去,都不得不大加的感嘆。因為,這已然完全可以和小光明境中的最好的山峰相比了。

  一座山峰成功,鐘元與諸位長老,即刻間便將其挪移至了通天小世界之中,安置在那一片汪詳大海的中心。

  穩固之后,鐘元等人緊接著開始進行第二座靈峰的熔煉,當新的一天黎明來臨之時,五座靈峰盡皆完成,結成了一座大五行陣,氤氤氳氳的靈氣開始飄散出來。

  大五行陣一成,新的通天教山門已然基本成形,接下來的工作,便輕松多了,比如說,收集云海波濤;比如說,遷徙尋常的山峰;比如說,在原紅木嶺所在地,重立一個外圍山門;等等等等。

第二七七章來自于天蓬山的震驚  南疆,本是山高林密,瘴癘遍地,妖獸、毒蟲橫行的地方。不過,其中有一處地方,卻是大變了模樣,除了正中央還有一座千丈高下的孤峰聳立之外,其余的,幅員萬里的地界,全部變成了平原。

  在這平原之上,一座座大型的村寨拔地而起,環繞在孤峰的四周,一層層的朝外排去,足有數百座。炊煙裊裊,香飄四溢,這里,足有四五十萬人,在里面生存。

  這個地方,就是原先的紅木嶺。

  鐘元的遷徙行動,可以說是對在附近生活的諸多蠻人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這些人,可以說乃是紅木嶺的忠實信徒,鐘元自然不會將他們置之不理,讓他們自生自滅,于是,就以仙法,將他們安置在了平原之上,在這里進行繁衍生息。

  當然,并不是強制性的。對那些更愿意留在山林之中的蠻人,鐘元則將他們分流到了其余的山寨之中。

  虛空之中,一朵七彩祥云不急不緩的朝著西南飛遁。

  仙云之上,一共男女七人,分前后兩排站著。前面一排乃是三人,最中間的,乃是一共年約十四五的男童,仙風道骨,豐神絕世。兩旁一個是身著藕合色羅衫,腰系絲絳,肩披翠綠色娑羅云肩,羅襪朱履,手執拂塵,年約三十歲許的少婦;另一個則是身著薄如蟬翼的輕紗,胸掛金圈,腰圍粉紅色蓮花短裙,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雪膚花貌,秀麗入骨。

  后面四個,是一個中年道士和三名少女。道士羽衣星冠,頗具威儀,而三個少女,則都是相同的淺黃宮裝,各用一把朱竹為柄,紫玉為頭的長柄鴨嘴花鋤,挑著一個形式古雅的六角淺底的花籃,扛在玉肩之上,云鬢風鬟,仙姿綽約,都是萬般美艷,年紀也差不多。

  七人雖然表情各異,但是都做著一個動作,那就是向下觀看。

  “師傅,不是說南疆乃是中土神州的荒涼之地嗎?怎么會這么多的人?”其中,后排中間的那個少女當先開口道。

  當即,前方的那名少婦開口答道,“我想,這應該是紅木嶺的功勞。我與你們師伯、師叔他們先前來是,與現在完全就是兩樣兒!由此看來,你們師祖的判斷應該沒有錯,大劫前期甚至中期,紅木嶺的崛起,是必然的了!不然,不會有如此之氣象!”

  “我們這次下山,意義無比的重大,不僅僅是我們自身的機緣,對師門也有很大的影響。這一點,你們一定要記牢,今后無論是說話還是行事,一定要審慎!”緊接著,那童子開口了,聲音雖然并不高,卻顯得格外的凝重。

  “是!”后排四人齊聲的應了下來。

  遙遙的,望見前方兀立的孤峰,童子便將手中玉杖輕輕往下一磕,七彩祥云便往下落去,落至與那孤峰半山腰處平齊,繼續前進。

  這孤峰,自然便是鐘元新塑造的紅木嶺。雖然,它遠遠比不上通天小世界中的靈山,但是,也可以稱得上山明水秀,足以與人間其余的名山名列。

  半山腰處,有一座巨大無比的白玉牌坊,上面書寫著紅木嶺三個大字。七人就在這牌坊之前的不遠處落了下來。

  七人一落,牌坊之下值守的一名血衣道士便行迎了上來。“在下紅木嶺山門值守史準,幾位可是來參加紅木嶺更名開府大典的?”

  中間那童子點了點頭。說話的同時,取出了一副請柬,遞了過去。

  史準接過看了一眼之后,立時奉還,笑著道,“原來是海外天蓬山仙境的道友,請!”

  童子接過之后,也不多言,帶著一行七人,通過牌坊,朝著山上走去。

  “紅木嶺這一次看來是要將所有的隱藏實力全部顯露出來,一舉震動天下了,不然,外圍的守山之人怎么也不該是地仙?”走過牌坊不遠,少婦便開始暗中傳音,與童子交流了起來。

  “那也未必!”童子即時間回道,“說不得,背后還隱藏著更為厲害的手段。畢竟,峨眉千年以來都為當世第一大派,底蘊豐厚無比,那鐘元乃是非常精明之人,他肯定不會在開府之初,就對峨眉進行太過明顯的挑釁,頂多就是搶占些風頭罷了!

  若是太過于刺激峨眉,提前引發兩派之間的大戰,恐怕紅木嶺的輸面居多!”

  “這個倒也是!”

  天蓬山一行七人,并不著急,緩緩前行。這紅木嶺的風景,論起靈秀,自然是遠不如天蓬山,但是,對于看慣了靈山勝境的他們來說,反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兒。沿途之上,很多地方都有紅木嶺弟子值守,自然也有很多要為他們引路,不過,卻是被為首的赤杖仙童阮糾一一謝絕。

  雖然,與紅木嶺弟子交流,卻是可以提前的了解一些東西,但是,阮糾卻是認為,自己的第一印象,初判斷更為重要。因為,那些通過交流可以得到的信息,什么時候兒都可以得到,但初判斷卻是不同,一旦得知了那些信息,就很可能受到一定的影響。

  一路拾步而上,很快便來到了紅木嶺的峰頂。

  峰頂處,宛如刀削一般,乃是一個廣有數百畝的平臺。正中鑄有一座純粹的白玉高臺,極盡華麗之能事。這座高臺,有百丈高下,直插云海之中,隱隱約約,云海波濤之中,有一座赤紅的門戶存在。

  赤杖仙童阮糾一行人拾階而上,很快,便來到了高臺之上。這里,卻是紅木嶺長老鄧八姑在進行值守。

  當然,鄧八姑與史準并不一樣,他只是在這里負責接待一下提前過來的四方修士。因為,提前過來的,十有八九都是與紅木嶺關系很好,或者與紅木嶺之中某位長老關系很好的人,完全由弟子負責接待,卻是顯得有些不夠重視。

  一番客套之后,鄧八姑便將阮糾一行引領至了高臺中央的紅玉牌坊之前。看到這座紅玉牌坊,阮糾、甘碧梧、丁嫦師兄妹三人,俱個眼中一亮。

  “鄧道友,貴派真是實力雄厚啊!”阮糾當時贊嘆著道,“不過一道門戶而已,就是如此之重寶!”

  “阮道友如此說,實在是讓我感到慚愧啊!”鄧八姑淡然一笑,道,“這紅玉牌坊,原來并非本派之物,乃是鐘教主新近結識的盟友水母姬璇姬前輩相送的。因為,本派新山門,遷徙到了新開辟的通天小世界,為了穩定,方才用在此處,作為門戶的。”

  “水母姬璇?她已經到了嗎?”阮糾聞此,心中一動,立時間問道。

  “沒有,這紅玉牌坊,乃是她的弟子絳云真人陸巽帶過來的,就在昨日,而姬前輩則要晚些才能夠前來!”鄧八姑笑著回道。

  “姬前輩多年不出世,現在,應該成就了天仙了吧!”阮糾又道。

  “是啊!姬前輩功參造化,已然超脫,而我等,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呢!”鄧八姑說著,雙手齊動,打出了一道法訣之光,印在紅玉牌坊的中央虛空,剎那間,原本的虛空,開始波蕩,道道漣漪現出。

  鄧八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后,與阮糾、甘碧梧、丁嫦三人一起,當先跨了過去。泥牛入海一般,沒入了門戶之中。緊接著,剩下的四人也跟了過來。

  一行跨越門戶,阮糾等人便發現,自己面前是一條長河,不過,這長河之水卻是逆著往上流,通向高處的一道門戶。

  阮糾乃是半步天仙,自然很清楚,這里乃是人間界與小世界之間的空間通道。而自古以來,空間通道都是固化的通道,塑造成如此情形的,還是第一例。而這般長河通道的難度,不知道要比那固化通道難出多少倍?

  如此通道,他懷疑,就是自己的師傅赤杖真人,也難以辦到。這一瞬間,阮糾等人對紅木嶺原先的判斷,轟然崩塌,開始重塑。而重塑之后,他們心中原先還有的那么一絲絲優越感,完全的消失不見。

  這長河之中,卻是有數十艘船在。鄧八姑帶著眾人上了其中一艘,而后,一道法訣打出,這艘船便隨著水流,朝著高空的門戶駛去。駛過另外一道門戶,眾人卻是來到了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即刻間,阮糾等人便感受到了這里氤氳的靈氣。雖然,還遠不能和天蓬山相比,但是,卻也遠勝于他們所取過的其他仙山福地了。

  順著鄧八姑的指引,他們卻是見得,一座座靈山自海中聳立而出,有的突入云海波濤之中,有的卻是小荷才露尖尖角。這些靈山之間,卻是有各種祥光瑞靄構建的通道相連,看起來五光十色,亮麗之極。

  若論單純的靈秀,這里還及不上天蓬山,但是,若論起磅礴大氣,天蓬山卻遜之遠矣!

  這一刻,阮糾等人心中的震撼,就不用提了。因為,他們很清楚紅木嶺之前是個什么樣子?短短的時間內,居然能夠營造出如此的局面,紅木嶺的實力,不言而喻!)字由無人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來到通天小世界的鄧八姑,把手一招,高空之中,一朵祥云飄落而下,落在眾人身前。而后,鄧八姑便帶著阮糾一行人,直接往最為核心的通天崢飛去。

  數千里海途,眨眼即到。

  眾人落下之時,鐘元卻是帶著一干人等從大殿之中迎了出來。”,阮道友能來,我紅木嶺真是蓬篳生輝啊!”

  “鐘教主言重了!貴派乃中土大教,不嫌棄我這海外散流前來,我就很高興了!”阮糾也很是客氣的回道。

  “你們也真是的,都是同道眾人,如此客套,不覺得難受嗎?”這時,一旁一個身材高大的恥子,卻是在一個美女的旁邊,大聲的插口。

  “你這恥子,當我和你一樣散漫嗎?”阮糾聞此,立時間笑著呵斥道。

  那胎子,正是大方真人神鴕乙休。他與阮糾,卻是數百年的老交情了。不過,阮糾常年呆在東極天蓬山,故而兩人見面的機會,卻也不多。今日難得再次遇到,自然很是高興。不過,其天性詼諧,卻是喜好開玩笑。

  見得阮糾如此,乙休卻是故意將臉一正,道,“我的散漫,不過表相而已,此番前來恭賀通天教開府,我卻是帶了一件天府奇珍作為賀禮,足以表明我內心的誠意。不知道,你這位不散漫的,誠意如何?”

  “你那所謂的天府奇珍,應該不是自己的,而是嫂夫人的吧,有什么值得得意的?”阮糾毫不客氣的道。

  “我們夫妻一體,有本事你也找一個?”乙休繼續道。

  “看來,我要是不拿出點兒東西出來,你是不會善罷甘休了。,阮糾傲然一笑,道,“也罷,我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天蓬山的誠意若何?”

  “阮道友,你們能應約而來,我已經很高興了,禮物,就不必了!”雖然,送禮乃是應有之意,但這里還有不少先到的客人在,鐘元自然不能不客氣一下。

  鐘元話語剛落,乙休便即又道,“天蓬山號稱人間第一仙境,好東西可是大把的有,放在那兒,浪費也是浪費,鐘教主何必替他們節省?”

  阮糾也隨之再道,“鐘教主不必客氣,貴派開府,我天蓬山豈能不有所表示?我就失禮一下,在此地賣弄點兒法術了!”

  “阮道友盡管隨意!”鐘元當即道。

  “乙駝子,好生看著,我這誠意,比得比不得你那天府奇珍?”阮糾望著乙休,道了一句,而后,目光朝著自家身后的三名妙齡少女一個示意,即時間,三女齊齊的飛空而起。

  作為通天教山門最為核心的五座靈山,因為鐘元實行了貴精不貴多的原則,故而,卻是有著大片大片的空白之地。當然,晶瑩如碧玉一般的靈山,即使是空白的,沒有什么東西點綴其間,一樣足夠讓人矚目了。

  三女飛至高空,各自分開,而后,齊齊的將手探入了身邊的花籃之中。一個揮灑,十數個五顏六色的光團傾灑而下,在虛空之中,飛速的漲大,化成一座座形制不同的亭臺樓閣,往地上落去。

  一挨著地面,這些亭臺樓閣便落地生根,就好像,原本那里便有這么一座華麗非常的宮閣建筑一樣。這些宮殿館閣,一個個的,都是霞光萬道,瑞霄千條,宛如仙家宮闕一般。

  伴隨著三女不停的灑落,五座靈峰之上,一座接著一座的仙觀樓閣,相繼出現,大放光華,俱個華美非常,氣象萬千。看得許多對天蓬山具體情形并不是很了解之人,都是滿面驚愕,訝然不已。

  當三女重新落下之時,五座靈峰之上,林林總總,已然多出了三百余座華美、氣派非常的宮閣殿宇。

  距離他們最近的,乃是一座通體玉質,霞光艷艷的樓閣,一共三層,每層五間,形如重臺梅花,通體碧玉砌成,瓊檻瑤階,金門翠棟,雕云鏤月,氣象莊嚴,奇麗無濤。

  這時,阮糾卻是滿面笑容的走至乙休面前,指著眼前那樓閣道,“鴕子,要不要進去看看,見識一下?”

  神馳乙休何等之修為,哪里還用得著進去看,雙眸神光一閃,內里的一切,便看的清清楚楚。一層又一層的陳設,無不窮極艷麗,妙奪鬼工。至于設備之齊全,更是不用說口錦墩文幾,玉案晶床,都極盡華貴之能事,但是,卻又并不是富貴人家的氣象,于珠光寶氣之中,現出古色古香,別有雍穆清雅之致。

  那最頂層的五間,卻是被打通,連成了一間敞廳,顯然,是準備仙賓閑暇之日登樓憑眺觀景之用。比起下兩層,設備更加的精美,四面碧玉欄桿,嵌空玲瓏。更有百十多盞金燈點綴其間,燃將起來,燦如明星。若是夜間望去,必定更加的亮麗。神恥乙休瞅了一眼之后,便將目光望向了眼前的阮糾,雙眼瞪的溜兒圓,狠看了一會兒,開口道,“這是天蓬山那些供上界仙人享用的殿閣吧!你是拿來撐個場面,還是真的要送?”

  “帶來了,自然是要送,我天蓬山,豈是某些小氣之人可比?,阮糾傲然無比的道。

  神胎乙休也沒想到,隨便與老朋友開個玩笑,居然開出了如此的結果。就算是他,也忍不住震驚非常。此時此刻,他卻是也不再故意玩鬧了,而是正色的道,“你沒瘋吧!”

  這時,鐘元也走上了前來,道,“阮道友,你這賀禮卻是太大了,我可是承受不起啊!”

  “不過是些小玩意兒罷了,看著是好看,但是于我等修士而言,卻是沒有什么實際意義,登不得大雅之堂,只能勉強點綴仙山,做個景致罷了。鐘教主就不要客氣了!再客氣,就是嫌棄我送的禮物沒用了!”阮糾即刻間,開口回道。

  鐘元聞此,也只能夠應下了。不過,他的心中,卻是對阮糾產生了很強的一種警惕之心。因為,他自己很清楚,自家與天蓬山并沒有多深的交情,如此重禮之下,必定有另外的原因在。不過,此時此刻]p,自然是不方便探究,所以,他也只能留待后來了。()

  天蓬山阮糾一行人來到不久,許飛娘、曉月禪師等一干因為悠云寺斗劍而結成一系的修士也行來到。

  這些人,林林總總來個百十來個,其中,地仙就有二十多位,端的可稱之為勢力強橫。不過,很明顯,這些人也并不完全是一條心,多是三五個人形成一個小團體,各自為政。許飛娘走在最前面,看起來好似是一樣人的首領,但實際,鐘元卻是很清楚,他只不過是調和眾人矛盾,緩解眾人之間爭執的一種存在。

  看到這個樣子,鐘元便明白,除非許飛娘自身,擁有蓋壓所有人的實力,否則的話,她想要靠這些人復興五臺派的目標,永遠也不可能實現。

  一番寒暄之后,眾人各自送了禮物。許飛娘送的是其煉制出來的一柄百靈斬仙劍,于天下為數眾多的飛劍之中,足可稱得品了。而其余之人,送的就沒有這么實用了,大都是一些偏于表面的東西,只是看著好看而已,可以作為通天教景致的一種,但是,卻沒有什么實質意義。

  對于這個,鐘元也很明白,不是真正的自己人,是絕對不會用佳的法寶或者靈藥、靈物作為賀禮的,所以,對此他并不在意。

  同樣,寒暄一陣,將他們各自安排再了四方的宮殿館閣之中。這時候兒,天蓬山所贈送的諸多府邸卻是大放異彩。尤其是,這些府邸能大能小,能升能降,還顯隱自如,端的是讓人嘖嘖稱奇。而在這種贊嘆的同時,曉月真人一行,心中對紅木嶺、對鐘元,也覺得更加的莫測高深了起來。

  到得第五日,來的客人更是多不勝數,絡繹不絕口因為,其中不乏地仙中的決定高手,一些大派掌門,乃至一些天仙,所以,鐘元卻是不得不派出很多的長老,前往外面的那座紅木嶺,進行迎接。

  這一日,前來參加觀禮的修士,不下五千人。當然,大部分的比到都是低輩弟子,跟著長輩來見世面的。

  當夜幕降臨之時,鐘元通過這一日的觀察,他卻是發現了一個問題,提前過來的,大都是旁門、魔教以及散修。在他的估算之中,這些差不多已經算是來齊了。

  而真正能夠被列入正教之中的,只有三家。

  一家是極樂真人李靜虛所代表的,剛剛新創不久的青城派;一家是商祝的五行宗,一樣新創不久;最后一家則是佛門三神僧之一的白眉禪師門下采薇僧朱由穆。

  這三家之中,前兩家鐘元覺得很正常,但最后一家,采薇僧朱由穆,他就覺得非常奇怪了。沒錯,朱由穆他是曾經見過,也聊過,關系也不算緊張,但是,也僅此而已。峨眉派先前以小神僧阿童為理由,對紅木嶺進行討伐,就很能說明峨眉派與佛門之間的關系了。所以,對與采薇僧朱由穆的行動,他就很是不能理解了。

  尤其是,朱由穆還并不是空著手來的,也不是那種象征性的送的賀禮。他帶來的,乃是西方青蓮和桫欏神樹,此二者,皆乃是佛教圣物,珍貴無比,人間佛門弟子擁有的,絕對超不過三家。

  不過,奇怪歸奇怪,鐘元反倒是對朱由穆并沒有太多的警惕性。倒不是說他被這小和尚和藹親善的外面給迷惑了,而是,他能夠真正的感受到朱由穆的那種真誠。那是發自于內心深處的,他就是來送禮,全憑自己心意,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相較于此,鐘元卻是對另外一個現象感到很是警覺。那就是,武當派、天師教、昆侖派等原本交情也還過得去的正教門派,沒有一個提前來到的。鐘元并不是那些人,自然是不明白這些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按照他的猜測,就是隱含著一種劃清界限的意思。

  畢竟,自己將紅木嶺改名通天教,會給人一種非常明確的暗示,縱然是傻子,也能夠將這一層意思給分辨出來!

  “這是表明,我們紅木嶺即便是續成了通天教,也不會被正教主流所認可嗎?”鐘元面掛著淡淡的笑容,對著一旁的紅發老祖道,“只可惜啊,他們想錯了,我們壓根兒就沒有過這種意思!”

  “不知道這是他們各家自行的決定,還是有峨眉派的串聯在。若是前者,那倒也罷了,沒什么:但若是后者,恐怕就不那么簡單了”,紅發老祖當即回道,“這就表明,他們之間的那些粗梧,可能會擱置下來,聯手一起,對我們新成立的通天教進行壓制!”

  說到這兒,稍稍頓了一頓,紅發老祖繼續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我們要警惕的,就不光是正教了,還必須加魔教!”

  “魔教?”鐘元道。

  紅發老祖立時間道,“鐘教主不是已經通過那連山大師的分神,驗證了當年連山教的破滅,乃是正教、魔教為徹底破碎了旁門崛起的希望,而聯手做的一個局嗎?既然有過一次,就保不齊會有第二次!”紅發師兄說的是啊!”鐘元面色凝重,點了點頭,道,“這些時日,我是有些驕矜了,考慮問題不夠全面。不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魔教與我們旁門,雖然都經過了正教無數歲月的打壓,但是,我們與魔教,畢竟不是一個體系。

  這一次,他們雖然盡數前來…”

  說到這兒,鐘元驟然間頓了一下,面色一變,而后方才繼續道,“不對,他們并沒有盡數前來,甚至可以說,很多重要的人都沒來。西昆侖的那幾位倒也罷了,或許,他們各自居住在小世界之中,逍遙無極,認為此番大劫于他們沒什么影響。但是,有些人就不同了,他們都是身在劫中的口比如說,火靈神君夫婦,尸毗老人一脈…”

  聽得鐘元如此一分析,本來還是輕松心態的紅發老祖,也是驟然一驚,趕忙道”“鐘教主,這么分析,就嚴重了!我看,現在還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兒口別本來沒什么事兒,反倒我們的疑心疑鬼,倒是弄出來了事兒!”

  “這個我自然明白,魔教在我們的計劃之中,還是很重要的一環,不到不得已之時,我都不會放棄,而會好生的籠絡、聯合的。不過,未雨綢繆一些,總是好的!”即時間,鐘元回道,“明日正式接待之時,授意一下我們門下那些足夠精明的弟子,不妨對那些魔教門下的弟子多多親近一些,暗中留意一下,了解他們的一些情況!”

  “這種事兒,就算是有,他們應該也是不會清楚的!”紅發老祖立時回道。

  “這個我明白,不過,真有的話,他們的師長肯定會對他們有一些別樣的暗示或者告誡的。只要留心,總是能夠發現其中的一些不同的”,鐘元緊接著道。

  “既如此,那我就吩咐下去,試試!”紅發老祖道。

  談完了此事,鐘元卻是又道,“明日,就是正式開府之期了,肯定還會有很多的客人要到來,那些,就麻煩師兄了!”

  “應該的!紅木嶺的發揚光大,是我一直以來的夙愿,今日能夠邁出重要務必的一步,我很高興。盡管,更名通天教之后,就是另外一個門派了,但是,此時此刻,我一點兒也不后悔。因為,你是一個真心實意任事兒的人!”

  翌日,一大早。

  太陽剛剛從東方升起,還是紅彤彤的,天邊盡是紅艷艷的朝霞。就在這時,武當派的掌門靈靈子與半邊老尼,帶著十數名弟子,乘著九條金龍,在新紅木嶺的牌坊門前落下。

  這時,以紅發老祖為首的一干紅木嶺長老、弟子,立時迎了前。一番客套之后,在一名長老的引領之下,武當派一行,被接引入了通天小世界。

  親身體驗,與霧里看花,可謂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靈靈子、半邊老尼等武當中人,看到紅木嶺新山門的這份兒氣魄,這般氣象,心中的那種震驚,根本無法用言語進行形容。

  緊隨在武當派之后,則是天師教的掌教天靈子,他卻是輕車簡從,只帶了兩名得意弟子前來。再后來,則是無數的散修,都是來自于海外。雖然大多都是很小的勢力,不過,其中也有一些大勢力的存在。比如說,南海銅椰島的天癡人,玄龜殿的易周一家,小蓬萊西溟島的冷云仙子余娟,等等等等。

  當然,他們并不都是親身前來,更多的則是門下的弟子作為代表前來…,

  就在紅發老祖估摸著下一家中土大派應當是昆侖之時,卻是又一次讓其感到詫異。因為,來的是窮神凌渾和白發龍女崔五姑夫婦。此時此刻,他們代表的身份卻是不同了,因為,就在數月之前,他們與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大戰了一場,強奪了青螺峪作為山門,開創了一個新的教派雪山派。

  當初,因為事情太過于突兀,任誰也沒想到,故而,卻是讓凌渾一戰功成。事后,峨眉派無比大力的支持,所以,暫由紅發老祖執掌的紅木嶺,卻是沒有響應毒龍尊者聯合反攻的號召。對此,毒龍尊者雖然頗有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忍了下來。

  凌渾,當初曾經跟隨者峨眉派正式的與紅木嶺一方大戰過,但是,此時此刻,紅發老祖再是如何的不待見于他,也得笑臉相迎,好生相待。

  迎過雪山派,又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昆侖派方才姍姍來遲。時間又過去一個多時辰,太陽依然直中天,眼看得就要正午,開府大典就要正式舉行。這時,紅發老祖方才看到,一片金燦燦的霞光自遠方鋪陳而來,宛如一道長河,傾灑而下,落在了紅木嶺山門牌坊之前。

  金光完全斂去之后,卻是現出了洋洋灑灑百人之眾。

  第一眼,紅發老祖便看到了位居最前方、最中堊央的妙一真人齊漱溟。不過,這一次的情形,卻是與其余之時不同,其左右兩側站著的,卻不再是哼哈二將一般的玄真子和苦行頭陀,也不是有類似身份的矮叟朱梅和追云叟白谷逸,而是另外一些人。

  不錯,是一些,并不是兩個。左側為男,右側為女。男的,都是中年模樣的年紀,兩個道門裝束,兩個佛門裝束。不過,即便是道門裝束的兩人,紅發老祖也能夠從其身感受到濃濃的佛門法力氣息。

  這四名男修士,紅發老祖是一個也不認識。而妙一真人右側的女修,紅發老祖倒是認識三今年貌老的,分別是洞庭湖妙真觀的觀主嚴棋姆,川邊綺天崖龍象庵的神尼芬陀,百花山潮音洞的神尼優曇。還有一名年輕貌美,雖然做尼姑打扮,卻并未削去一頭青絲的女子,紅發老祖也不認識。

  然而,不論是認識與否,有一點兒紅發老祖是很確信的,那就是,這些人的修為,都在自己之,而且,不是那種剛剛超過那種,都是遠遠的超過。紅發老祖甚至有一種懷疑,這八人,有一大半兒都已經成就了天仙。

  很顯然,峨眉派此番前來,并不僅僅是為了道賀,更重要的,應該是一種震懾,否則,也不至于排出這般的場面。這些人,除了嚴賊嫣是道門弟子之外,其余的七個,很顯然,都是佛門中人。

  佛門,一直都是正教的中堅力量。雖然,他們并沒有像道門一般,成立一個個的教派,早就浩大的聲勢。但是,因為他們多累世修行之故,高手卻是層出不窮。現今最為出名的,就是三神僧、兩神尼,都是天仙的修為,而且,還一個都不是那種最初級的天仙。

  眼下,兩神尼皆在,其余的,能夠與他們并列,顯然,也都是佛門之中的中間力量。一直以來,佛門雖然都是峨眉派的支持者,但是,一直以來,都只是暗地里照顧一些峨眉派門下的弟子罷了。如此這般,光明正大的與峨眉派站在一起,還是頭一遭。

  表面,晏然妙一真人等人臉都掛著微笑,但是,針鋒相對的架勢,已然表露無遺。

  紅發老祖定了定心神,卻是仿佛渾然不覺,就像是面對一個尋常前來觀禮的門派一般,笑著寒暄了幾句,隨后,又與一旁的嚴烘姆、芬陀、優曇打了個招呼。這時,其自然而然的發問道,“齊真人,這幾位應該都是佛門的道!我閉關多年,卻是孤陋寡聞了,還請齊真人,幫忙介紹一下!”

  “也好!紅發道這些年,的確是太少外出游歷了!”妙一真人淡淡一笑,當先指著右側最后剩下的那位少女道,“神尼忍大師,一直在小寒山修行!”隨后,依次介紹左側的四人道,“這位乃是諸有功諸道,乃是尊勝禪師門下弟子,位列麗山七之首;這位宜昌三游洞俠僧軼凡;這位是他的至交好聾啞僧;最后這位乃是武夷山散仙謝山”,

  這些名字,每一個聽到耳中,紅發老祖心中都感覺一顫。不認識歸不認識,卻是并不代表,他沒有聽過。這些人,可以說哪一個他都如雷貫耳,名頭最差的謝山和忍大師,也都是半步天仙的修為。而最為響亮的,無疑要數諸有功了。

  諸有功本身,成就天仙的時間并不長,修為遠不足以與嚴烘媽、神尼芬陀、優曇這些天仙抗衡,但是,若是論起受重視的程度,紅發老祖卻是將其排在第一位。這并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師傅乃是佛門第二神僧的尊勝禪師,更重要的是,他乃麗山七之首。

  麗山七,本來都是散仙,在被尊勝禪師度化,轉入佛門之后,進步神速,七人在先后不到百年的時間里,全部成功的渡過天仙劫,成就天仙之位。七人的情況,在修士界,早就成為了一華傳奇,可以說是人人艷羨。

  也正因為有這么一個例子在,魔教中人雖然對佛門中人一口一個禿驢叫著,但心中對與被佛門高僧度化,卻并不如何排斥。說白了,在大多數修士的認知之中,都是飛升最為重要。

  麗山七之事,紅發老祖也曾經與鐘元探討過,按照鐘元從不彈以最大惡意來猜測對手的思維方式,卻是認定,如此也是一種早就設定好的局。這麗山七,定然全部都是累世修行多年的佛門弟子轉世,為的,就是起到這么一個震撼性的效果。

  然而,不管怎么說,麗山七毫無疑受人矚目、重視的一群人,從無一人敢得罪他們。沒辦法,一門八天仙,別說對了,聽著都駭人。

得知了眾人的身份之后,紅發老祖,任是如何在內心深處告誡自己要保持鎮定,仍是不免露出了一絲凝重的神色。沒辦法,這場面太震撼人心了。而看到這個之后,妙一真人齊牧溟面的那一抹笑容,卻仿佛一個花蕾一般,驟然開放了。字由啟航純情組尣魔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妙一真人這幾日以來,一直積壓在心中的郁悶之情,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舒緩。

  自打妙一真人得知了紅木嶺要更名、開府的消息之后,他的氣兒就沒有順過。他是一個理智之人,知道,現在就大舉開戰,是很不明智的一個選擇,所以對此他的應對之策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大舉的起釁,引的天下修士非議。

  若是峨眉派沒有那千年的聲望在頭上,他倒是寧愿選擇完全的忍下來,在關鍵時刻,再爆發出最凌厲的一招。但可惜的是,峨眉派有。峨眉派被天下修士共尊千多年,再如何隱忍、低調,對于鐘元這種精明之人來說,也不會對其放松警惕的。反倒是,會招惹為數眾多的“鼠輩,前來挑釁,大小是個麻煩。

  所以,思來想去,妙一真人卻是下定決心,將本來準備在峨眉派正式開府之時方才亮相而出,進行張目的諸多佛門高手給邀引了出來,讓他們提前出現口如此一來,或許峨眉派將來的開府會失色不少,但是,通天教開府的聲威,也肯定會因此受到不小的影響。

  至于對兩家哪個的負面影響更大一些,具體的量化,妙一真人卻是也難以判斷的出來,但是,在他的感覺之中,應該還是會自家占的優勢多些。

  “幾位請吧!”

紅發老祖竭力保持著鎮定,親自引領著妙一真人一行人,往山上走去。沒錯,是走,其余前來的修士,有很多都是隨意的,對附近的景致不感興趣的話,卻是可以動用諸般秘術,加快行進。但是,妙一真人一行卻是不能。因為,一路之上,紅發老祖很是熱心的給他們介紹著,那股子架勢,仿佛唯恐慢待了他們  妙一真人自然明白,紅發老祖這是有意的讓他們受些難堪。但是,他卻是絲毫也不計較,因為,他認為,這才是理所應當的勝利者心態。故而,他卻是也作出了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與紅發老祖“相談甚歡”,宛如至交一般。

  當然,這等表演上的底兒,并不是誰都能夠有的。那些地仙一輩的長老還好,自我定力都足夠,縱然是不耐煩,也能夠讓自己表現的完美無缺。畢竟,只不過是走幾步路而已,又不是什么重大考驗。而峨眉派門下那些低輩的弟子就不行了,很多人都露出了那種急躁、煩躁的神情。

  對此,妙一真人卻是熟視無睹,就當沒有看到一樣。

  好一會兒,眾人方才來到山頂,登上高臺,行至了云端的巨大門戶之前。一樣,幾道訣之光打出之后,門戶虛化,紅發老祖引領著峨眉派一干人等,來到了空間通道之中。

  看得這長河一般的通道,一路上,妙一真人一直保持著的舒暢心態卻是為之一滯。因為,他很清楚這種長河通道想要塑造成,需要何等的能力。起碼,峨眉派自己,就必須集合自己一方的所有實力,方才有這個可能。成與否,也難保證。

  沒辦,這種東西,并不是人多勢眾就行的,還必須要對天地則的高層次感悟。而當今之世,能夠在這方面超越極樂真人的,沒有一個。縱然是號稱佛門第一神僧的天蒙禪師,也要遜色不少。

  沒辦,境界這種東西,卻不是靠力能夠堆疊出來的了。佛家門,雖然能夠累積數世乃至于數十世的修為于一世爆發,但是,并不意味著,一爆發,就是人間的絕頂高手。他們在覺醒記憶,前世修為隨之灌頂之時,的確是可以力大增,但是,修為最高,也只能提高到當年最強的層次之上。后面,再高層次的感悟,還必須要靠自己,只不過,他們卻是可以一門心思的琢磨境界的問題,力的積蓄,卻是不用操心了。

  如此算起來,也是很大的便宜了。佛門高手層出不窮,不曾斷代,正因為此。

  但是,正所謂,投機取巧,終究不為正道,所以,這么多的歲月以來,道門一躍而成金仙的修士很多,比如艾真子、榨散子、太元真人、長眉真人、合沙道長、極樂真人,等等等等,比比皆是。

  而佛門,卻是從未有過一人,能夠一躍而成菩薩果。那些累世修行的大德高僧,飛升之后,都只是羅漢果,天仙修為罷了。

  若非如此,佛門早就自家獨樹一幟,領袖群倫,而用不著再仰峨眉派這道門正宗的鼻息了。

  妙一真人此番前來紅木嶺,為通天教開府道賀,完全就是一個應景兒,他更重要的事情有兩件,一件是震懾;一件是觀察。

  震懾,就憑他這種場面,女庸做任何事兒,就足以辦到了。但觀察,就要耗費精力了。妙一真人的主要目的,就是通過觀察,盡可能使得峨眉派接下來的開府大典,盡可能的超越通天教,當然,平齊也能夠接受。

  不過,這正式的門兒都還美入,便受到了當頭一棒。除非,他也去請極樂真人李靜虛出馬,否則的話,成的幾率,實在是難以保證。當然,廣撒網、多撈魚也能夠辦到,但是,對于峨眉派而言,必須保證一次性成,否則,就有淪為天下笑柄的嫌疑。所以,他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是絕對不能夠去進行冒險的。

  沒辦,背負天下修士之大望千多年,這就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望著這條長河,不獨是妙一真人,也不獨是峨眉派的那些長老弟子,佛門的這些高人們,也是震駭非常。原本心中的自傲、驕矜,頃刻間,消失不見,原先對于紅木嶺的輕視之心,完全的瓦解開來。

  “但愿,這只是通天教的一個門面!”這一刻,峨眉派長老一級的高人心中,差不多,都產生了這么一種想。然而,在這么一個想從元神深處萌生的那一剎那,不自覺的,卻是有另外一個感覺相伴而生,“或許,通天教帶來的震驚,遠遠不止于此!”

  此時此刻,若非是還有紅發老祖這么一個“外人”在場,只怕,當時便會出現一個無比壯觀的場面,那就是,數十位高人齊齊的搖頭。因為,他們卻是有這種意識,不過,念動之間,便被制止了罷了。

  “請吧!”

  紅發老祖一個虛引,當先踏上了一條小船。

  這里所安置的船只,都并不大,每一個,不過能站立十人而已。自然而然的,妙一真人與嚴烘媽、諸有等高人要乘坐這第一條船。

  伴隨著水流的推動,小船緩緩前進,往那縹緲高天行使而去。

  這時,妙一真人卻是開口道,“紅發道友,貴派這門戶通道,倒是別具一格。按照一般的邏輯,這里應當是考驗門下弟子的第一道關卡。那么,水理當是往下流,小船行使其間,逆流而上,這才能夠對那些尋求靜師而來的弟子進行考驗。而貴派如此而為,應該不純粹是為了方便,想來,是有什么別的考量吧!

  不知道,可否說一說!”

  “身為同道,這有什么不能說的!修行,本就是相互交流,才能夠向前走的更遠!”紅發老祖聞之,淡淡一笑,道,“這條長河通道,乃是應鐘師弟之令設下的,鐘師弟將其命名為通天河。

  通天,乃是修行的過程,可惜的是,能夠踏入這個過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絕大多數的修士,都被攔裁在了門外口而我旁門弟子,素來講究的是兼容并蓄,海納百川,所以,鐘師弟卻是秉承這個宗旨,不僅將這道關卡撤去,還提供一定的助力,使得入通天之門,變得輕松無比,人人皆可。此舉,也是順應人心”

  說到這兒,紅發老祖頓了一頓,而后,方才繼續道,“不過,人心就如同那天心,波謐云詭,難以揣度。很多人,修行僅僅是為了得到力量而已,并非是為了走這通天大道,求證永恒逍遙。

  這些人,往往是天下禍亂之源,我通天教自然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入門容易,出門卻難!這通天河看似平靜,但是內里,不知道鋪設了多少重禁。這些禁,不考驗力量,只考驗心性,心性達不到我們要求的,都難以出得此門。

  除非,他們肯自廢修為,放棄一切力量…”

  震驚!再一次的震特!

  如此規則,完全的顛覆了過往的修行則!但是,卻是無人敢于義憤填膺的站出來進行指責,因為,其堂皇正大,其王道蕩蕩,順應了天下人心。若是那個明目張膽的進行指責,那他面對的,恐怕是天下修士的千夫所指了。

  畢竟,九成九的修士,都屬于低端的存在。

  或許,對于正教而言,這會造成很大的沖擊,但是對于其他的修士而言,這絕對是一件好事兒。顯而易見,通天教是想要借此讓自家的聲望再次的擴大,將自家旁門之宗的地位,一舉確定下來。

  念及于此,妙一真人對于鐘元這牟人的高明、難纏,再次的有了一個新的認識。指責,自然是輪不上他這么一個正教之人,畢竟,正教享受天下利蓋的時間太長了。但是,卻也不妨礙其敲敲邊鼓。

  “紅發道友,如此做,的確是一件好事兒。這也是我們峨眉派一直想要努力的方向”,妙一真人面上略做出踟躕之色,而后道,“但是,你應該也明白,這人間界,是有其極限的。超越了這個極限,引發的后果,我們卻是誰也承受不起。正因為此,我們一直想要做,卻一直不敢著手。

  不知道,貴教鐘教主做出如此決定之前,可否有所考量?”

  “這個,鐘師弟自然有所考量!”紅發老祖當即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哦?那鐘教主可是想到了解決的辦?”妙一真人故作驚喜的道。

  紅發老祖依舊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截了當的回道,“鐘師弟的意見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橋頭自然直!這人間界,經歷了無數歲月,已然如此了。現在,大劫來臨,一味的因畏懼而拖延,根本于事無補。

  既如此,反倒是不如讓其提前來到,積極的進行面對。天道自有一線生機的存在,未必不能由此走出一條新路子出來!”

  乍然一聽這般的新鮮論調,妙一真人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其到底是一教之主,一代宗師,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很快,便明了了問題的癥結所在。那就是,現在的紅木嶺,未來的通天教,完全的挪移至了小世界之中,只要不在人劫之中隕落,末之劫對其是不起什么作用的。

  所以,他們卻是可以肆無忌“PS的進行著積累,只要不超過一定的界限就好。現在的情況,對于他們來說,末之劫越早來到越好,反正他們是高枕無憂。而自家若是也如此而為,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之下,就純粹是找死了。

  這可以說,是一種更高層次的較量,還好,自己的認知足夠的清醒,不然的話。自己一方實力任是如何的雄厚,也免不了淪落的下場。

  “看來,我峨眉也該早做這般的準備了!”妙一真人心中想到,“紫云宮,乃是恩師早就布置下的暗子,讓那三名侍女享受了那么多的歲月,也算對得起他們了。此番回去之后,就先行將紫云宮收回來吧!”

  說話之間,小船便跨越了另外一道門戶,進入了一片汪洋大海,一望無際。妙一真人等九位高手,連這通天小世界別的情形還沒來得及觀察,便再一次,齊齊的震驚了。而這一次,這種震驚,甚至讓紅發老祖從他們的表情之上窺出了端倪。

  所以,在這一刻,紅發老祖心中舒暢了,兩上的笑容,像花兒一樣。

  紅發老祖的得意,妙一真人自然是看到了。不過,此時此刻,他卻是顧不得計較這個了。因為,他心中的疑問,更加的重要。

  其實,早在先前刊剛跨入空間通道之時,妙一真人、嚴棋媽、諸有、神尼芬陀、優曇等九人,便盡皆看出,這長河之水,并不普通,乃是世間最頂級的水系奇珍——天一真水所化。

  天一真水,一滴便可化江河湖泊。所以,對于這道長河,妙一真人并沒有太過于在意,了不起,也就是一滴而已。這天一真水,雖然是紫云宮開山之主天一金母所特有的寶貝,但是,天一金母同樣是交游遍天下,別說一滴兩滴了,就是送出去十滴八滴的,也不稀奇。以紅木嶺現在的聲望,得到一滴兩滴,也在常理之中。

  然而,像現在這般,直接的以天一真水化作一片汪洋,卻是肯定只有動用紫云宮的庫存方才能夠辦到。畢竟,天一真水不是大白菜,即便是紫云宮,擁有的也很有限口就眼前這規模,只怕就算是紫云宮所藏甚豐,也的消耗個大半了。

  紫云宮,不獨是在妙一真人的心中,在很多與峨眉派有著很親密關系的各路高人心中,都是峨眉派的禁腐,囊中之物。之所以一直放任著不管,不過是為了給那些小輩弟子一些歷練,積累聲望罷了!

  整個紫云宮都被峨眉派是為囊中之物了,那宮中的東西,自然也是一樣。現在,宮中一件至關重要的寶貝,居然跑到了敵人的山門,為其增光添彩,自然是讓其難以接受。這倒也罷了,畢竟,只是一件寶物而已,峨眉派家底兒豐厚,卻還損失的起。

  讓其更為難以接受的是,紫云宮很可能與通天教有了勾連。要知道,他剛剛才想著將紫云宮收回,不到片刻,就發現原本以為的輕而易舉很可能成為一個麻煩,心情的糟糕,就別提了。”莫非,這鐘元真是應劫而生之人,我峨眉派的克星不成?不然,怎么會事事領先一步兒?”

  幾番壓抑,妙一真人方才讓自己內心深處的滔天風暴平息了下來,面上掛著笑容,仿佛若不經意的贊賞道,“這波濤,居然全是天一真水所化,貴教可真是大手筆啊!”

  “哪里哪里?齊道友過譽了!我們也是沒辦啊!山門初立,不得不爾,但有可能,我們也是舍不得浪費如此至寶的!”紅發老祖也故意擺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據我所知,這天一真水,唯有當年的天一金母擁有,乃是紫云宮的鎮宮至寶!紫云宮素來封閉自守,沒想到,貴教與他們也有如此深厚之交情!”妙一真人隨之又道。

  “這個,說起來我們與紫云宮三女,還真沒有什么交情。不過,小徒的一個朋友金線神姥蒲妙妙,卻是與紫云宮三位宮主相交莫逆,這事兒,卻是由她出面辦成的!”紅發老祖渾似漫不經心的回道。

  “金線神姥蒲妙妙?”聽得這個回答,妙一真人卻是放下了心來D他相信,紅發老祖說的是真的,因為,這個,卻是很好確認真偽的。

  心中的那份忌憚消失之后,妙一真人原本被壓下的另外一種情緒又冒出了頭來,讓其心中別扭不已。

  “紫云三女真是蠢貨,連寶貝都不識,看來,收回紫云宮是刻不容緩了。再任他們這般的下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寶貝流失呢!”

  懷著一種無比復雜的情緒,妙一真人被紅發老祖請上了一朵祥云,朝著遠處的靈峰飛去。當然,其余之人也是緊緊相隨。

  峨眉派至今仍為天下第一大教,以它的地位,自然也是要被請上通天主峰的。不過,他卻是享受不到鐘元親自迎接的場景了。畢竟,此時此刻,已然臨近開府的時辰,卻是不能夠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紅發老祖亦要參加開府大典,故而,卻是在將妙一真人一行引上通天主峰之后,便告罪一聲,離去了。

  妙一真人本就有所為而來,自然也不客氣,即時間,便吩咐峨眉派門下的長老、弟子四下里散去,觀察情況,探聽消息。

  不過,即便是玄真子、苦行頭陀、矮叟朱梅、追云叟白谷逸這些峨眉派的中堅力量都各自散去,尋找自家的友人,“閑談”,諸有、嚴續媽、神尼芬陀、優曇等人也沒有離開,而是依舊圍聚在妙一真人的身旁,隨著他,去會四方前來的同道。

  這股子架勢,自然是引得所有人側目。那些與峨眉派有舊的,都是暗自心驚,不過,表面上還都顯得很是鎮定;但與峨眉派有仇怨的,心中卻是不免打鼓,生怕此番開府大典完畢之后,峨眉派就會對他們發起進攻。

  沒辦,這股子架勢實友是太嚇人了,太像是大戰之前的威懾行動了。所以,這時候兒,這些人不自覺的,都開始祈禱,祈禱紅木嶺能夠有足夠的實力與峨眉派對抗,如此,兩強相爭,自家就會好過了。

  妙一真人擺出來的排場雖然嚇人,但是,其神情、動作,待人接物,卻是無比難得的和煦,和煦如春風一般。就連那些尋常的散流修士,在這一刻,但從妙一真人本身來看,都看不到絲毫一方教主的威儀,和自家的尋常道友仿佛沒什么區別一樣。

  這種詭異的差別,除了峨眉派的一些至交之外,其余的人,包括武當、昆侖等正教中人,都覺得心中頗有幾分不舒服。尤其是,這分不舒服根本難以表達出來之時,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眾人的神情變化,妙一真人自然都看在眼里,他很清楚,自家在別人開府之時如此而為,肯定不是什么討喜的事兒,但有一點兒他很滿意,他從九成九的修士身上,都讀出了畏懼二字,只不過多和少而已。

  或許,上天注定了,紅木嶺乃是妙一真人的克星。心情大好的妙一真人,在一陣寒暄之后,卻是想要親自感受一下這通天教的情況。然而,當其走到一個不過三十里方圓的小湖泊之前時,剛剛積攢不久的那種好心情,再次變得蕩然無存。

  那小湖泊的中堊央,有三個很小的浮島,盡由靈玉鑄就。最左面的一個,邊緣臨水之處,卻是生長著一支特異蓮花,蓮藕面之上,粗約二尺,其長過丈,共分五節。顏色比玉還白,看去滑嫩異常,吹彈欲破。每一節上各生著一柄蓮葉,或是一朵蓮花。那葉莖粗如人臂,長約丈許,葉有六七尺方圓。花分粉、紅、青、白四色,盛開時大約翠葉之半。有的含蕾將綻,其大如瓜,吃碧葉金莖一陪襯,仿佛一條白玉、船上面,撐著兩三個寶幢翠蓋。如此情景,當真是應了那句話:“花開十丈,藉大如船”。

  而中堊央那座浮島之上,則長著一顆石溜樹,孤立正中。漫樹之上綻放著千朵奇花,朵朵色澤各個不同,真個叫琉璃鮮艷。瑰麗多姿。其上還生長著百十來個果子,每個果子大有尺許,顏色碧綠蒼翠,圓形六棱,晶瑩之極,看上去便知皮薄鮮嫩。更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淡淡馨香傳來廠令人垂涎三尺。

  最右側的浮島,卻是形如奇峰突出水面,那一側山洞之中,隱隱可見一只粗大、枝枚虬結如龍的老樹。這老樹看起來賣相卻是比其余的兩個差遠了,上面別說什么奇花異果了,連葉子都沒有一片,整個光禿禿的。

  “天府玉蓮、桂府丹榴、紫珠蘭茶!這些,可都是仙界妙品啊!”第一個發聲的,卻是嚴碘媽。

  這倒不是說,嚴娛姆在眾人之中,眼力最佳,而是她對這些奇珍,最為凱覦。在她的洞庭湖君山島上,他從天下間搜羅了足足上千種的奇花異卉,奇珍異果,精心的培養者,其中數百種,已被其養成了精靈。

  所以,于此道的“收藏”之上,她素來是非常自得的。可是,在她的那些收藏之中,卻是沒有一件東西能夠比得上眼前這三種的。甚至可以說,眼前的任何一種,都可以蓋壓她洞庭湖的千株靈種了。

  這讓素傲無比的嚴續媽情何以堪?這其中,最讓其不舒服的,便是那紫珠蘭茶,因為,其余的兩種仙界妙品,她從未見過,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而紫珠蘭茶,他卻是很清楚產地的,當年,也曾起過移植的心思,但是卻因力有不殆,而放棄了。

  眼前,這紫珠蘭茶雖然烏禿禿的,一片葉子也沒有,但是,卻生機盎然。甚至,隱隱然有比在武夷山生機更加的澎湃的架勢。很顯然,紅木嶺的移植,是大獲成了。

  嚴瑛媽自修成天仙以后,已然有多年沒有真正的動過怒了。先前慈云寺斗劍自己莫名受創、被人追殺是第一次,這一次,就是第二次。

  嚴瑛姆的情況,妙一真人卻是很熟悉,對于她這般的表現,說句實話,妙一真人是頗有幾分瞧不起的。原因很簡單,身為修士,嚴瑛姆太過于注重這些細枝末節了。

  妙一真人心中也是很不舒服,不過,他不舒服,卻并不是因為這些世間難得一見的仙家妙品被紅木嶺給收入囊中,成為私物了。而是這些物品的出處,在他看來,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與紅木嶺發生任何關系的。

  紫珠蘭茶鏟除的武夷山倒也罷了,雖是名山,但并不值得注意。而其余兩者,就大不相同了。天府玉蓮的出產地天外神山小光明境,與桂府丹榴的產出地北極長夜島,都是古仙人結合天地之勢鑄就的小世界。而且,不是那種洞府類的小世界,和他們現在所處的通天小世界一樣,都是真正可以被稱之為世界的存在,而且,要更好。

  將來,大劫真正的來臨之時,這種地方,可以說是最好的避難所!

  小光明境與長夜島,都是峨眉派早就在預定計劃之中的別府所在,不出手,只因為還不到時候兒罷了。現在,紅木嶺這山門上,堂而皇之的種植著那里最為珍貴的存在,這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紅木嶺與兩處小世界的關系,很深、很深。

  這一刻,妙一真人心中產生了一種濃濃的挫敗感,他感覺,擁有了鐘元的紅木嶺,仿佛成為了一個謎團。每當自己以為將其所有的動作、意母都行看穿之時,都會再次發現一重重的別樣天地,將其原先的判斷完全的摧垮,顛覆。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只是棋盤之上的一顆強力棋子而已,再如何厲害,也只能夠在這棋盤之上爭鋒。而鐘元,卻仿佛已然跳出了棋盤,立身于外,便是自己,也是他可供利用的一枚棋子。

  越想,妙一真人心中的執念就越深,不知不覺間,妙一真人的眼神變得幽遠、深邃,他恍惚了,甚至有幾分想要像沉淪的深淵墜下。

就在這時”一聲鐘鳴,讓妙一真人重新恢復了清醒。這一刻,他的心中,也禁不住有幾分后怕”“不就是一點兒小挫折嘛,又什么了不起的,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呢!”經此一遭,心志重新堅定下來的妙一真人,重新恢復了堅毅的神色乙  這時,妙一真人再看那天府玉蓮、桂府丹榴、紫珠蘭茶,卻是風輕云淡,再也掀不起心海的半點兒波瀾。”鐘元,你怎么也想不到,你自家開府的鐘聲,卻是將我從心魔之中喚醒過來吧!這一切,就是天意啊!

  老天都不讓我沉淪,你能奈我何?今后,我會讓你明白,什么是人心可易,而天意不可違!”

  打破了心中自初次峨眉派興起不順一來的魔障,妙一真人感覺自己周身上下,包括元嬰在內,無一處不暢快。識海之中,多年以來,絲毫沒有變化的那層屏障,似乎也一下子清晰了很多,隱隱約約的,現出了一道門戶。

  妙一真人很清楚,跨越那道門戶,自己就天仙可期!本來,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欣喜的事情,然而,在這一刻,他的心情卻是很平淡,仿佛真正悟道一般,非常的平和。

  鐘鳴,磐響!

  伴隨著清脆悅耳的仙音,龍吟、虎嘯、鳳鳴、龜嘶、麟吼,五種極為特殊卻極為明顯的聲音也從中發出。

  繼而,一條千丈長短的青色長龍自東方靈峰之上升起,在高空之中盤旋不休。那身形、那姿態,神韻,那威儀,與傳說之中的東方守護神獸青龍簡直一模一樣,別無二致。

  與之同時,南方靈峰之上,也飛出了南方守護神獸朱雀;西方靈峰則飛出了西方守護神獸白虎;北方靈峰則飛出了北方守護神獸玄武。

  四方神獸各自盤旋了一陣之后,俱個化作一道流光落下,或沉入湖中,或落于火,消失無蹤。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時,鐘情之音停歇,兩隊童子童女手捧諸般禮器,不急不緩的從新的神宮大殿之中走出,排成兩列。繼而,紅木嶺的二代掌教鐘元,則帶著紅木嶺一干長老、弟子,走了出來。男的俱個羽衣星冠,女的盡是霓裳霞裙,看起來亮眼之極。

  尤其是,所有人衣衫的主色同都是紅木嶺特有的血色,在那亮麗之中,仍舊有一種沉凝如山,沙發不可當的威儀透發出來,任誰望之,都不得不為之凜然。

  鐘元一行,從大殿之中走出,一直跨越過大殿前的一座巨大玉石牌坊,方才停留了下來。鐘元抱拳拱手,朝著四方修士一禮,而后朗聲道,“感謝四方道友前來參加紅木嶺的更名、開府大典!

  一直以來,紅木嶺都是旁門中的一個支脈,然而,在諸位道友的眼中,形象恐怕都很是模糊,有的將紅木嶺視作魔教的一分子,有的則將紅木嶺視作正教的一份子。如此的情況,其實與諸位道友無關,因為,一直以來,我們自身本就在彷徨、徘徊之中。

  我們很清楚,自己出身旁門,但是,對于我們修士而言,旁門的前途,委實是堪憂,所以,一直以來,我們也沒能真正的下定決心,將紅木嶺的旁門立場給完全的確定下來。于這一點兒,我與紅發師兄都很慚愧。

  今日,之所以紅木嶺要改名,并再次舉行開府大典,邀請四方同道前來,就是為了當著諸位之面,將本門的立場正式的確立下來。自今而后,本門永遠的歸屬于旁門一脈,絕不會有絲毫的更改!”

  這通天主峰之上,旁門一脈的修士或許不多,但是,舍此而外,卻是旁門子弟占據了主流。或許,他們大多的修為都并不怎么高,但不可否認,人數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鐘元這般擲地有聲的言語,聽在他們心中,卻是非常之暢快。

  因為,旁門一脈,連他們自己都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年再沒有過眼前這般的威風了。同屬旁門,在這一刻,他們都感到與有榮焉。那些旁門之中的散仙、地仙高手倒也罷了,或因為面子,或因為矜持,心中雖然激動,但卻沒什凍過激的動作,但那些連散仙都不是的小輩弟子,就顧不得這許多了,一個個的,盡皆歡呼雀躍口就好像,他們也是紅木嶺一脈的弟子一樣。

  面對如此之反應,鐘元的心中,也很是高興,故而,卻是稍稍的頓了一頓,而后方才繼續道,“或許,有些道友認為本門如此舉動顯得有些突兀,不免有嘩眾取寵之嫌,但是,我在這里可以很是堅定的說一句,本門絕無此意。嗯當初,連山大師如此之高手,從正教轉入旁門,創立連山教,希望能夠為旁門弟子開辟一條道路,結果卻敗垂成,不僅教滅,而且身隕。連山大師的精神,讓我們都敬仰非常,但是,正因為此,他的失敗,也算是一個很厲害的前車之鑒了。

  我鐘元,自認為修為、資質,皆不如連山大師,當初做決定之時,心中的蜘涸猶豫,想必很多道友都能夠想象的到。但有一句話說的好,人不能忘本!一個門派,同樣也是如此!我們出身旁門,受惠于旁門,就應當為旁門的發揚光大,盡自己的心力。

  機緣巧合,或者說是上天垂簾,我紅木嶺一脈在外出行道之時,連番奇遇,寶之類,且不多提,單只直指天仙大道的門天書,便得到了數套,而且,大都是完整的。這些門的價值,我不多說,諸位道友心中也能夠明白。正因為它們,我們紅木嶺才有了而今確立立場的底蘊。

  而我們新教名之所以名為通天教,代表的是一種志向。

  眾所周知,現而今的天下旁門,皆源出于三清之一的通天教主余脈。我們紅木嶺,身為現而今的旁門第一大派,卻是希望能夠于天下旁門子弟攜手一起,重塑往昔的輝煌!

  連山大師當年未能成,乃是因為一人之力畢竟弱小,但是,我相信,我們若是能夠精誠一致,齊心協力,憑借著近十套天書的底蘊,肯定能夠為后世的旁門子弟,開辟出一條完整的通途!”

  鐘元其實很清楚,自己的話語再如何的慷慨激昂,若是沒有實質性的利益,就是那些小輩弟子,也不過激動一時,便會拋諸于腦后。這個,自然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選擇在這一刻,將自家擁有的天書之秘給拋出來。

  正所謂:拋出香餌釣金鰲!天書的誘惑力,是無想象的,尤其是,對于那些一直卡在地仙的層次上,無所寸進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所以,在其這番話說出之后,整個通天小世界中,所有的外來之客,沒有一個,還能夠保持原有的鎮靜,任是極樂真人、枯竹老人、神尼芬陀、優曇等天仙中人也不例外。

  “天下形勢,要大變了!”這是所有的高手,在激動的同時,都行萌生的心聲。

  在這天下群雄俱個大震之時,鐘元的聲音在一頓之后,陡然為之高昂,“紅木嶺二代掌教鐘元,在此宣布,自即日起,紅木嶺正式更名為通天教!”

  話音剛落,鐘元便扭轉身形,其身后,一眾長老、弟子即刻分成兩半,在中堊央讓開一條通途。鐘元信步上前,來到那巨大無比的山門牌坊之前,右手伸出,隨意無比的凌空虛劃了起來。

  伴隨著鐘元右手的舞動,一道道細窄如刀鋒一般的空間裂縫在那牌坊之上憑空而現,每一道,都只在那牌坊上劃出一道刻痕,便即消失不見。短短的剎那夫兒,巨大無比的山門牌坊之上,便多出了三個大字MP——通天教!銀鉤鐵劃J,蒼勁有力,靈動非常,每一筆,都有如一條蒼龍,翩然欲飛。

  在場的所有修士,俱個震驚!

  那些小輩弟子,乃是因為看了這三個大字之后,立時間覺得這三個字好似一種元神烙印,直直的印在了自己的神魂之中,這一輩子,恐怕也不會忘卻。而那些高手,就不同了,他們的著眼點,卻不再是這三個字,而是鐘元之實力本身。

  沒辦,因為在場的修士之中,天仙除外,其余的,很少有能夠做到的。即便是少數幾個有這種能力的,也沒辦如鐘元這般,輕描淡寫,而且不借助任何寶的輔助。

  這些高手之中,最為震驚的要數那些曾經參與過紅木嶺的兩次觀禮的人了。他們很清楚,那個時候兒,鐘元本身還只不過是一個散仙而已,而且,還不是那種絕巔的散仙。現在,居然穩穩的跨入了地仙的層次。跨入地仙且不算,實力居然如此的可怖,看情形絕不亞于那些修道年久的地仙絕巔人物了,說不得,半步天仙也可以并駕齊驅。

  如此天壤云泥一般的變化,自然是勾動了他們的心思,讓他們開始思量原因何在?自然而然的所有的人都想到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天書!

  紅木嶺,不,現在應該叫通天教。通天教中有著數套完整的天書其中,肯定有一套與鐘元本身的資質最為契合,唯有如此,才能夠如此的修行,取得現而今的地位!既然如此,那么,會不會有一套天書的修行體系,與自己的資質最為契合呢?如果有的話,那么…

  短短的剎那之間,當鐘元的身軀再度扭轉朝著四方抱拳行禮之時,齊刷刷的,無數修士高手開始還禮,而且,執禮甚恭。那目光也大都是火辣辣的當然,這并不是美女的傾慕,而是一種熱切、期盼、渴望。

  當然,此番前來觀禮的修士囊特了九州四海,足有上萬自然不會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比如峨眉派、武當派、昆侖派、雪山派、赤身教、西方魔教、玄龜殿、銅娜島,等等等等。這些有名有姓的門派,雖然都還維系這表面上的熱情,但是眼神之中,卻明顯帶著一種冷淡。

  沒辦,鐘元之前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嗯要得到這些天書,共同參詳,為旁門開路,必須加入通天教方可。如此的條件,對于散流或者小勢力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對于他們來說,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拋開峨眉派的忌憚和敵意,其余的,也各自心中都升騰起了一抹濃濃的嫉妒。

  這種情緒,即時便被妙一真人等峨眉派中人給感知到了,當下里,心中那份不爽的心情,稍稍得到了緩解。”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沼之;人高于眾,眾必非之!還是道祖說的好啊!看來,鐘元也不是那種算無遺策的無雙之士,看來,當年連山師叔之故事,還有可能重演!”

  “通天教開府成,實為我旁門一大幸事,希望你真能夠為我旁門,開出一條具有普適性的通途出來!老夫雖然修行年久,也還真沒有什么拿出手的寶貝,只有這枚天心陰環,就送于你,湊成一對兒吧!”

  第一時間,大荒二老之一的枯竹老人走了出來,來到鐘元近前,信手取出了一枚心形的玉環,道。

  這枚玉環,寒氣森森,一拿出來,立時間,周遭溫度驟降,原本陽和如春的場景,差點兒變成臘月寒冬,隔著老遠,便有一種侵肌蝕骨的感覺。

  枯竹老人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在場的都是何等人物兒,豈會沒聽說過天心環的威名?一見此寶出世,心中俱個一震。在聽得枯竹老人的言語,對于枯竹老人與通天教之間的關系,再無絲毫的懷疑。

  最受震動的,要數峨眉派掌門妙一真人了。因為,他很清楚,天心陽環在前輩金仙艾真子的別府之中藏著,還未到真個出世的時間。眼下,枯竹老人如此說,很顯然,艾真子的別府,已然被鐘元或這紅木嶺的其他人給光顧過了。哪里,肯定不會有絲毫的寶貝留下。

  此時此刻,饒是妙一真人的心境得到了一次蛻變,心中仍不免有些不爽。

  鐘元自然不會理會妙一真人的心情,面上帶著燦然笑容,道了一聲:“多謝前輩!”隨之,便恭恭敬敬的將其接過,收了起來。

  “謝就不必了,你記著當初應承老夫的事兒就行了!”枯竹老人面帶微笑,淡然無比的回道。

  “前輩放心,晚輩不敢有絲毫或忘!”鐘元回答的斬釘截鐵。

  “如此就好!”枯竹老人應了一聲,便即讓開,朝著一旁走去。

  緊接著,赤尸神君走了出來,滿面笑容的道,“枯竹道兄,你如此珠玉在前,卻是讓我等怎好再在這里現眼!”

  原來,不管是哪個門派開府,獻禮都是最為重要的一環。雖然,親近的門派可以提前將禮物送上,但是,在開府那一時刻獻出,不僅可以為主人增光添彩,也是彰顯自家實力的一種手段。

  所以,久而久之,提前獻禮的,大都變成了那些小門小派或者散流,目的只有一個,免得禮物太過于差勁,顯得丟人。

  不過,通天教的情況有些特殊,乃是新近開辟的世界,縱然有鐘元等人近兩年的搜刮,仍舊顯得有些不足。所以,為了讓山門顯得擁有足夠的風儀,很多先行來到的,與紅木嶺交好的同道,都選擇了直接奉上。尤其是,那些禮物是點綴仙山之用的。

  不過,鐘元結交的高人著實是不少,故而,卻也有一些人,將那些并非是用于仙山之上的寶貝留了下來,等在此時獻禮,為的就是,給新生的通天教撐門面!

  枯竹老人、赤尸神君皆是如此。

  赤尸神君送出的,卻是一個烏黑的玉匣D他雖然自謙,但是卻沒有人會真正的認為其送出的乃是尋常貨色。不由自主的,都想知道玉、匣之中盛裝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指望鐘元將玉匣打開是不現實的,因為,這樣的白癡行為,顯然鐘元這等人是不會做的。

  所幸,周遭的修士,都行看出,那烏黑玉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匣子罷了,而且,并沒有什么厲害的封禁。所以,不由自主的,眾人的眸子里,都隱隱泛起光輝,進行透穿。瞬間,幾乎所有的地仙高手都看到了內里的物品:一套血色長針,宛如梭形。

  梭形的針類寶,世間只有一種,那就是紅云散花針。而由赤尸神君這位天仙送出,就更是確認無疑了。赤尸神君曾經得到紅云大師的一部《黃尤三盤經》,雖不能說是任人皆知,但在場的高人,卻是沒有不知道的。

  “原來是天下第一針啊!”眾人的心中,都升騰起了同一樣感慨。

  現在的世界,針訣失傳,飛針已然流于偏門,成為奇襲的寶。紅云散花針是現今唯一一種,還留存在主流體系之中的飛針,而且,威力絕大,蓋壓無數飛劍。

  赤尸神君之后,是百禽道人公冶黃;百禽道人公冶黃之后,則是水母姬斑;水母姬旋之后,則是天狐寶相夫人。

  三位天仙所送的寶雖然并沒有前兩位出彩,但是,卻也很是不凡。并不是他們沒有更好的東西,而是更好的東西,都已經用在了增厚通天五靈峰的底蘊之上。其實,按照規矩,三人已經不必要再送任何的禮物了。

  現在,之所以如此,卻是三人臨時商量之后的結果。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為新生的通天教張目、顯威!而針對性更明確,就是為了對抗峨眉!妙一真人帶了一票子佛門天仙過來,明顯是震懾人心的,他們自然不會讓其得逞。

  他們五大天仙,對上妙一真人一方的嚴瑛姆、諸有、神尼芬陀、神尼優曇、俠僧軼凡五人,正好平分秋色!

  而極樂真人雖然并未獻禮,但是,從他幫助通天教開辟小世界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傾向性了。所以,一下子,妙一真人先前給眾人帶來的震撼,被削減不少,雖然還不能說蕩然無存,但是,他想要的敏果,是絕對達不到了。

  緊跟著天狐寶相夫人之后,卻是再立的青城派掌教秦渣。奏渣獻上的,卻是一枚果子。這果子不過尋常山棗大小,上青下白,外有六棱,形狀非常之奇特。

  這枚果子一出現,在場的修士之中,當時便有一些人忍受不往s中的震驚,驚呼出聲來。

  “九天仙府萬年紫芝蘭!”

  “世間第一妙品!”

  聽得這些聲音,妙一真人等峨眉派所有的長老,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瞥向了極樂真人李靜虛。因為,他們很清楚,這株靈空仙界的奇葩,是種植在他的洞府,雄獅嶺長春崖無憂洞之中的。除了他自己愿意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將其摘取而下。

  所以,雖然面對他們的目光,極樂真人仍舊很是和煦的微笑,點頭致意,但是他們的心,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滿是冰涼。

  “極樂真人的決心已定,再無更改了!”這一刻,妙一真人確認無疑。雖然,之前他已然這么想過,但真正確認下來之時,心中仍舊無比的沉重。沒辦,極樂真人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沉重如山岳的壓力。

  青城掌門秦渣離開之后,青海天師教教主天靈子,卻是排眾而出,走上前去。

  就在片刻之前,天靈子的心中,對于與通天教的關系還沒有考慮好,但是現在,他已然確定無疑。

  此番,他一共帶來了兩件禮物,一件不過是隨意的應景之物,另一件,則是當之無愧的重寶。為的就是根據具體的情形進行判斷,現在,通天教的未來已然確認無疑,他自然是選擇后者。當下,其笑著對鐘元道,“鐘教主,通天教開府,貧道也沒有什么好松的,帶來了孔雀河一道靈泉,卻是想要為貴教仙山添上一道景致,還請鐘教主不要嫌棄!”

  鐘元聽得這話,心中卻是一動,笑著道,“天靈道友說的哪里話?貧道豈是那等之人!”

  “鐘教主不嫌棄就好!”天靈子聞此,立時繼續道,“貴教仙山,盡是靈玉構筑,由我這外人出手改造,不免有所損傷,還請鐘教主派出一人協助一二!”

  鐘元也不多言,信手朝著地上一指,即刻間,腳下堅硬如金剛一般的靈玉地面如同流水一般蕩漾了起來。緊接著,一頭高大威猛,體長十丈的麒麟浮現了出來,尊貴、威嚴卻祥和無比的氣息,自然而然的散逸而出,如波紋一般擴散開來,彌漫了整個通天教山門。

  “如此大善!”麒麟出現,天靈子心中雖然同樣的震驚,但是面上卻是露出一副欣喜之情。其徑自走上前去,以神念和麒麟溝通了起來。

  剎那之后,麒麟一聲大吼,通天主峰的一處,卻是如同先前其出現一般,軟綿如流水,開始了重組。很快,一個大坑,一處斷崖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時,天靈子不慌不忙,從腰間解下了一個赤紅無比,有些破舊的皮囊,迎空一甩,立時間,澎湃的水流,宛如噴泉一般沖出,在虛空之中,綿延成為一道長河,傾瀉入了那巨大無比的坑中。

  僅僅片刻,這個大坑便被填滿,形成了一個小湖泊。這時,紅色皮囊之中的流水也宣布告罄,盡頭處,卻是一顆拳頭大小的,蕩漾著湛藍色水華之力的圓球。

  “泉母!”

  見得這顆藍色圓球,卻是有不少人驚呼出聲。因為,泉母代表著靈泉之源,生生不息,無窮無盡。

  眾人都已經看出,天靈子所送出的靈泉,并非是普通的靈泉,而是天生地長在天師教山門孔雀河畔的三道圣泉之一,具有氤氳化育之妙用,無論是修行、煉丹、粹寶還是種植靈藥,都有不凡之妙用。可以說,便是峨眉這般的大派,對此也是艷羨不已。只不過,天師教乃是正教之列,天靈子本身也是正教的名宿者老,故而,卻是不好出手奪取罷了。

  不過,他們震驚的并不是此。如果僅僅是圣泉,哪怕天靈子為通天教填滿再大十倍的湖泊,他們也只會當做等閑。因為,這些,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圣泉終究會耗盡,而且,效也會漸漸的削弱。但是,有了這泉母就不同了,這就代表著,圣泉會在通天教扎根下來,生生不息,永不斷絕。

  對于天靈子的行為,很多掌門都感慨其魄力的同時,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泉母一失,也就代表著,這道圣泉,在孔雀河斷根了。天上地下,唯有通天教才會有。

  眾人的重重變化,天靈子自然都看得清楚,不過,其卻是一副輕松寫意,怡然自得的樣子。待得這顆藍色圓球也墜落湖泊之中后,他卻是面蘋笑容的退了下去。

  緊接著,那麒麟又是一聲嘶吼,即刻間,湖泊之水略略下降了一些,與此同時,那斷崖之上,卻是沖下了一道流泉飛瀑,在虛空中,幻做七彩,墜落在湖泊之中。

  峨眉派,身為千年第一大派,按理說,應當是由他進行壓剩的。不過,妙一真人在通天教暗地里囊取了這么多本應屬于峨眉派的寶貝之后,自然是不會真個送通天教什么至寶的。所以,妙一真人卻也沒有按照正常的程序,最后一個出手,而是在天靈子的獻禮之后,便即上前,道幾句應景之語,送上了一根霞光艷艷的青色長索。

  這長索,賣相頗為不俗,威力也不能說差,但是,和前面那些人一比,未免就太過于遜色了。不過,妙一真人卻是送的怡然自得,直將眾人的目光當做了虛無。而鐘元也差不多,笑著收下,并不斷的感謝。

  在這一刻,就算是涵養好到了極點的幾位天仙,都有一種沖上前去,將兩人暴揍一頓的沖動。沒辦,兩人的情形,實在是太虛偽了。還好,他們的定力都足夠深厚,最終,都只是撇了撇嘴,并沒有真個出手。

  妙一真人之后,五臺派的許飛娘、武當派的半邊老尼、四十七島的團沙島主“伍神師”、銅椰島的天癡上人、金銀島的吳宮,等等等等,一個接一個的上前,進行獻禮。這些禮物,雖然并沒有太過于震撼人心的,卻也都是上乘之品,沒有一個差的。

  整個獻禮行動,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完畢。

  獻禮過后,按照正常的程式,依次是祭拜,傳,賜寶,考察,飲宴。這些之中,除了最后一項飲宴之外,其余的,都和妙一真人這些前來參加觀禮的人是沒有任何的關系的。畢竟,這些都涉及到了一個門派的核心機密。

  所以,這個時候兒,就是這些觀禮之人的隨意活動時間,可以四處的閑游。當然,通天教設立禁的禁地,肯定是不能夠硬闖的力一切早就準備就緒,故而,祭拜、傳、賜寶三者,很快就完成,并沒有耗費多少時間。而考察就不同了,通天教弟子很多,所以,卻是很花時間。

  當鐘元帶著一干長老、弟子再次出來之時,已然是傍晚時分了。金烏西墜,玉兔東升。這里的金烏、玉兔,并非是尋常之時的代指,而是實實在在的金烏、玉兔。因為,鐘元并沒有那種實力,足以將真正的太陽、月亮光輝引入小世界之中,所以,為了晝夜晨昏的考量,卻是選擇了這種方式。

  尋常的小世界之中,都是以一種至寶來演化的,雖然說,那樣的表面效果比之這里更加的接近人間界,但是,實質性的效果,卻遠不如此。

  這通天小世界中,引人注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故而,即便是妙一真人這樣的人物,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此時發現之后,眾人自然是再一番贊嘆。尤其是那些散流,更是不遺余力。

  此起彼伏的贊嘆之聲,聽在妙一真人耳中,就好像是一條條的皮鞭,在抽打著他。可是,他卻是沒有辦。

鐘元一聲令下,無數的童男童女,乘架著彩云,穿梭于無數亭臺樓閣之間,傳遞著珍饈美味,奇珍佳釀。極樂真人、枯竹老人、赤尸神君等天仙以及妙一真人等大派之長,待遇自然別有不同,都被鐘元邀請進了通天  這里宴客之物,自然也是最為頂級的,茶是青元苞,酒是百花釀,佐以天府玉蓮、佛國青蓮、桂府丹榴、翠萍朱果、陀羅蕉等等頂級的果品,當真是讓諸多天仙也暗自驚奇。

  一派開府,最能顯示氣派、底蘊的兩個程式便是獻禮、飲宴。獻禮代表的是勢力,而飲宴則代表的是實力。適才獻禮之情形,通天教的大教之相已然彰顯無遺,現而今,這些仙家妙品一出,通天教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被放在了頂級大教的位置之上。

  這些好東西,哪怕是對于天仙,都是不無稗蓋的,所以,眾人沒有一個急切著要走的,都是等到深夜,宴罷之后,方才提出告辭。

  第一個告辭的,毫無疑問,是峨眉派的妙一真人。鐘元自然是客套的予以挽留,幾番來往之后,妙一真人卻是帶著峨眉派一干長老匆匆離去。同在大殿之中飲宴的修士,很多都不自覺的在心中萌生了一種古怪的想,那就是,峨眉派的離去,顯得很是狼狽,與以往的從容,大不相同。

  峨眉派的囂張,天下聞名。驟然間起了這番念頭,眾人的心中第一印象都是非常的舒爽,不過,瞬息之間,便將這種念頭打滅。因為,峨眉派的底蘊如何,他們是最清楚不過了。

  緊隨著妙一真人之后,又有一大批人選擇離開。這些人之中,大多是正教一脈,以及一些海外的大勢力,而魔道和散流,卻是離去的甚少。對于這個結果,鐘元還是比較欣慰的,因為,這代表著自己此番開府,大獲成。

  當然,前提是,留下來的魔道中人,不是在做戲。不過,鐘元通過這段時間的反饋,以及自己的觀察,可能性還真不大。畢竟,時移則事異,這么多年過去,正教對魔教的打壓,雖然還不能說達到瘋狂的地步,卻也是不遺余力。

  或許,自己這般突兀、強勢的崛起,讓他們心中的確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和千多年的仇殺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當然,鐘元也不會放任著,讓魔教著一股子力量自己去醒悟,那樣,總是會留下一些芥蒂。鐘元深諳權謀之道,自然知道,該如何將他們重新的妾合在通天教的身邊,成為通天教的羽翼。

  故而,在將那些要離去的重要客人一一送走之后,鐘元第一時間,便將剩下的所有大教之主或者一方首腦都行召集在了一起,進行議事,除了一位。這一位,乃是天師教教主天靈子,出身正教,卻是不合適。

  之所以將魔教和旁門放在一起來談,其一是表示自己一視同仁,絕無偏私的意思;其二則是因為這些大的旁門勢力,也有著和魔門一樣的芥蒂需要消除;其三,這一次,鐘元是真個要以一個領袖者的姿態,來整合這所有的勢力了。因為,他覺得,現在的通天教,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能力了。

大殿之車  “諸位道友,想必大家心中都有一個疑惑,我為何現在將大家召集在一起?”鐘元高坐于水晶琉璃寶座之上,開口道。

  萬妙仙姑許飛娘卻是第一個接口,回道,“不過,我想鐘教主如此,肯定是有著大事要車我等相商!”

  “正是!”鐘元笑著朝萬妙仙姑許飛娘一個致意,繼續道,“我今日將他們召集在一起,是想要和諸位商討一下結盟之事!”

  “結盟?”此言一出,諸多人都禁不住驚呼出聲。

  因為,結盟所代表的意義,實在是太不一般了。一具成,必定是一個巨無霸般的實力崛起,力壓天下。正因為此,結盟對于任何門派來說,都是頗為忌諱的,因為,這毫無疑問,會完全的改變現有的修士勢力格局,進行重新的洗牌。那些小勢力或許無所謂,但像他們這樣的,卻是非常在意的。

  所以,千多年來,門派與門派之間的交情,大多都是全憑個人關系在維系,時好時壞,真正確立下來,公諸于眾的盟約,一個也沒有。了不起了,兩個門派之間有一個口頭上的互助私盟,沒有丁點兒的約束力量,全靠兩派自覺。因為,真正的盟約,尤其是大規模的盟約,很容易激化矛盾,造成大的沖突。

  “不錯,結盟!”鐘元卻是鎮定自若的道,“我明白大家的意思是什么,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乃是天地大劫,而且,此番的劫數,較之以往,更加的厲害,也更加的兇險。說一句喪氣的話,便是我通天教現而今這般的實力,也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安全的渡過。諸位可以各自忖度一下,自家憑借一家之力,平安渡過的機會到底有多大”,

  事實上,在場的這些勢力,對于這末之劫有著清晰、明確的認識的,一個也沒有。正因為此,他們雖然對這劫數都有一分隱憂,但心中,卻都還有一份僥幸意識,認為自家只要注意,還是有可能躲過去的。

  所以,即便是現在,他們聽得鐘元如此鄭重其事的告誡,心中凜然的同時,仍舊有幾分頗不以為然。

  有幾個人,甚至直接的開口道,“鐘教主,你就算是想要結盟,也用不著如此虛言恫嚇吧”

  面對這般的質詢,鐘元卻是平靜如深潭古井,不起絲毫的波瀾。“我只說自己所知道的,至于是不是虛言惘嚇,各位道友可自行判斷!現在,愿意留下,繼續商討結盟事宜的,繼續留下;不愿意的,就可以直接的離開了。

  我此番倡導結盟,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相互扶持,共渡大劫,一切全憑自愿,絕不勉強半分。現在,大家可以選擇了!”

  鐘元如此強硬的態度,自然是讓那幾個開口之人頗為不悅,但是,現在讓他們就此這般的離去,卻也不愿意口倒不是說,他們有多少誠意結盟,而是,他們擔心剩余的一但結盟成,剩下他們這點兒游離于外的,很可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遭受到打擊。

  畢竟,很多事情,只要操作的好,都是可以推諉到劫數之上的。

  大殿之中,一片寂靜。鐘元等候了片刻,發現并無一人離開之后,面上再次綻放出了笑容,再次開口道”“既然各位道友沒有一個離開的,說明,各位都是有誠意繼續談下去的,那么,我們便繼續。

  現在的殺劫,愈演愈烈,正魔之間的沖突,也是更加的激烈。這短短的不到兩年的時間,有多少修士隕落,有多少門派破滅,這般的情況,想必不用我多舉例,大家心中也都清楚口對于劫數的具體情況,我也并不是很清楚,畢竟,天機這種東西,任是天仙也看不明白,更何況是我們呢?

  但是,有一點兒,經過數位天仙的商討,是確信無疑的口那就是,經此大劫之后,能夠剩下的修士,十不存一!大家可以想象,面對這般的結局,我們若是不結盟以自保,別說宗門了,便是自己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少?

  所以,我卻是希望聯合諸位道友,正式結盟,組成一個休戚與共的利益共同體,一家有難,八方支援,用真正的實力,為我們的存續,奠定一個堅實的基礎。”

  ”鐘教圭之言,我贊同”,第一個開口的,又是萬妙仙姑許飛娘。

  “這些年來,我們這些人為何屢屢遭到正教打擊卻只能夠不停的退縮,就是因為我們是一盤散沙,沒能統和起來。那些正教,雖然沒有一個正式的盟約,但是,卻是不盟而盟,相互之間的關系非常之緊密。尤其是峨眉派和那些佛門修士之間,更是幾乎和一家人沒有什么兩樣兒了。

  先前峨眉派來時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那么多的佛門高手圍在妙一真人的身邊,為其撐場面。以峨眉派的性子,既然這般亮相了,就肯定不會讓這些高手閑置,那么,下一步,我們在場的,除了通天教之外,不論是誰成為他的打擊目標,恐怕都難逃覆滅的下場。

  現在,只不過是殺劫剛起,還并不慘烈,所以,峨眉派還會找些理由來鏟除異己,削減殺劫,待得殺劫烈如烹油之時,恐怕一句正邪不兩立,就足以掀起大戰了。到那時,我們就算是想結盟,恐怕都來不及了。

  所以,現在結盟,是最好的選擇!”

  許飛娘之言語,可謂是裸的揭開了在場眾人心中的傷疤。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沒有一家沒和峨眉派發生過沖突的,只是或大或小罷了。這兩年,峨眉派舉著大義的旗號,四方掃蕩,威風八面,他們也很清楚,自家絕對不是對手。

  只不過,他們的心中,總是有那么一分僥幸心理,認為自己只要收斂行為,就不可能受到峨眉派那般強勢的打擊。甚至,他們還抱著那么一分希望,希望借著殺劫的契機,獲得奇遇,使得自家門派實力飛速提升,成為與峨眉派并列的大教。

  因為,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例子,便是通天教。

  可是,許飛娘這話一出,卻是宛如暮鼓晨鐘一般,讓他們覺得,自家的那些想,實在是不靠譜兒!然而,讓他們現在結盟,卻是有幾分心有不甘,原因很簡單,憑他們現而今的實力、勢力,結盟之后,盟主之位是想都不用想的。因為,那鐵鐵是通天教主鐘元的。從一方之主,淪為別人的屬下,這種心里上的落差,讓他們都別扭非常。

  鐘元察言觀色,卻是感覺到,經許飛娘如此一說,眾人的心思,都已經開始活絡了。明白,現在該自己再次出場了。不過,自己這一次出場,卻是不能再說那些空話,虛話了,必須說出些實實在在的利蓋。否則,結盟之事不能一舉拿下,今后,可能性也不大了。

當下,鐘元淡淡一笑,道,“驟然結盟,我明白諸位道友心中都有顧慮。不過,我相信,只要我們大家都拿出誠意,就一定能夠成!讓峨眉派這種妄自尊大之人,不敢小視我們乙  我通天教乃是首倡之人,我就先說說我們的誠意好了!各位也都是一方之尊,但是,我想有一點兒是相同的,手中都沒有天書吧”

  鐘元說到這兒時,特意的瞅了眾人一眼,發覺,所有人在聽到天書二字之時,雙眼都冒出了精光,齊刷刷的,矚目在他的身上。

  “鐘教主莢非要與盟友公開天書?”這一次,卻是赤身教主鳩盤婆開口了。

  即刻間,鐘元搖了搖頭,道,“天書,乃是一家門派之根本,我雖然為通天教主,但是,卻也沒有公開給非本門中人的權利。除非,各位拿對等的東西進行交換!不過,雖然天書不能公開,但是,卻并不代表不能為諸位道友增添助力!”

  “怎么講?”鳩盤婆繼續道。

“就以道友你來說吧!”鐘元面帶微笑,不緊不慢的道,“你修習魔多年,更是強行習練了很多現在不能習練的大威力密咒,戰力固然是提升了,但是,卻有著很大的隱患。這隱患若是不能消除,道友你卻是隨時都有可能隕贏  本門諸多天書之中,有一套乃是當年天淫教主辛雙辰收藏的佛家秘典——《未來星宿劫經》。此經又被稱為外道問圣妙,修成的外道問圣顯化大自在佛光,最是善于化解此等隱患。只要道友愿意接受一次大自在佛光的洗練,便可隱患盡除。”

  “此言當真?”《未來星宿劫經》的名頭,鳩盤婆倒是聽過,但是,卻并沒有哪位練成的修士在人間顯過神通,所以,她也是不知其詳。

  “這個當然,結盟之后,本派隨時都可以助道友解除隱患!”鐘元回答的狠是輕松。

  此言一出,鳩盤婆立時間不再多言。

  “鐘教主所說的助力,應該不止這些吧!”這時,曉月禪師卻是棄口問道。

  曉月禪師,雖號禪師,卻并非佛門中人,而是實實在在的魔教弟子。因為,他叛出峨眉之后,拜的老師乃是魔教祖師一級的哈哈老祖。

  鐘元立時間回道,“我剛才不過打一個比方罷了,我通天教能夠為各位盟友提供的自然不止這些。各位都是地仙之中的佼佼者,想必很多人已經遇到瓶頸多年了,這時候,其實并不需要通讀天書,只要一個開解,便能夠突破狂皓,再上一重樓。而這個,我通天教也很樂意幫忙。

  再者,哪位道友如果行圓滿,要渡天仙之劫,我通天教同樣可以出手幫忙。迄今為止,我們已經幫助兩位道友成渡劫了,實力,母庸置疑!

  不知道這些誠意,諸位道友可還滿意?”

  “哈哈,鐘教主如此盛意,先前,我卻是懷疑別有心思,實在是慚愧啊!別家我管不了,我現在可以代表野人山長秋洞一脈,與通天教結盟,并且,愿奉鐘教主為盟主!”曉月禪師朗聲一笑,即刻答道。

  “我赤身教也愿意結盟,奉鐘教主為盟主!”緊接著,鳩盤婆也行開口。

  再隨之,萬妙仙姑許飛娘,毒龍尊者,玄都羽士林淵,陰陽叟司徒雷,一個個的,都行起身開口,片刻間,除了鐘元之外,再無一人坐著。

  “好!既然諸位皆有此意,那我們現在就締結盟約,正式結盟,昭告天下!”鐘元隨之而起,這一刻,他意氣風發。

  結盟之事,鐘示只然籌謀良交,諸般盟約,自然是早就想好,故而,提筆之后,卻是一揮而就。

  在場諸多諸派之主聽過之后,皆無異議,當下,鐘元第一個,以自己的本命元神氣,在盟約之上結下了一道守約的靈契。隨之,曉月禪師、鳩盤婆、萬妙仙姑許飛娘等人一個個的也都在上面結下靈契。

  結了這靈契,眾人之間,立時便感覺關系不同了。這倒不是說往昔的諸般芥蒂一下子都化作云煙飄散了。而是,同盟的關系,卻是板上釘釘,絕對沒有反悔的余地了。若是陽奉陰違,背地里搞什么小動作,憑借這道靈契,便能夠隔空以秘將其誅殺。

  可以說,這盟約本身,就是一道殺器。此等寶物,毫無疑問,自然是由盟主鐘元掌管。換做別的任何人,都難以服眾。

  結盟成,鐘元自然是高興非常,讓眾人再度落座之后,其再次開口道,“我等既然已經結盟,當有盟號,如此,方可昭告天下!諸位道友,心中可有合適的?”

  此言一出,萬妙仙姑許飛娘當即開口道,“我等既然以通天教為首,我看就不如叫通天盟,簡單,也響亮!”

  眾人也都是知情識趣之人,既然已經放下了架子,低了一頭,自然也不會在這名號之上這么較真。許飛娘這般一說,眾人立時間紛紛響應,當下,盟號就這么確定了下來。

  此時此刻,眾人可以說是真真正正的站在了同一條線上,故而,眾人說話,也就不再如先前那般的顧忌。雖然說,還不至于到那種掏心掏肺的地步兒,但是一些理念、想卻是絲毫不加掩飾的表現了出來。

  這其中,最為明顯的一點兒就是對峨眉派的憤恨。實際上,鐘元之所以選擇這些門派、勢力,也正是因為此。畢竟,他結盟之后肯定要與峨眉派正面交鋒難保不會進行一些主動出擊,唯有同仇敵愾,才能夠更好的統御。

  片亥之后,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突然道“鐘盟主,我想,我們大家都想要知道,你對峨眉派是如何看待的?通天教今后又將與峨眉派如何相處?”

  毒龍尊者,可以說是最早與鐘元結交的一方之主,對于鐘元的實力,了解的最深。但是雙方的關系,卻并沒有太過于密切。其中,有鐘元拉攏了許多西方魔教當年離開自立的長老的因素,也有當初的紅木嶺立場模糊的因素。

  尤其是,窮神凌渾與白發龍女崔五姑在峨眉派的幫助之下,強占了青螺峪,立雪山一派毒龍尊者有意聯合紅木嶺大舉反攻之時,紅木嶺并沒有痛快的配合,反倒是勸說其暫且放下讓其憑白的失卻了一座別府。

  這件事兒,可以說是毒龍尊者心中的一根刺兒。擱在平日里他自然是不好問,也不敢問,但是現在,卻是正恰其時。

  此言一出,即刻間,所有人的議論之聲都戛然而止,目光,齊刷刷的,都望向了寶座之上的鐘元,想要看其如何回答。

  雖然,在他們的心中,通天教與峨眉派是肯定走不到一塊兒去的,但是,一直以來,紅木嶺的表現,都是模棱兩可,讓他們的心中,總是有幾分不托底兒。

  見得如此,鐘元淡淡一笑,道,“我知道,諸位道友對我通天教的立場都有疑惑。今天,在這里,我可以鄭重其事的告訴大家,我與諸位的心,一直以來都是一樣的,通天教與諸位的立場,也是一樣的。

  這一點,無可置疑!”

  說到這兒,鐘元稍稍一頓,觀察了一下眾人的反應,繼續道,“之所以先前的紅木嶺會給各位那樣的疑惑,都是本教應對峨眉派的一種策略罷了。

  各位都很清楚,自長眉真人以降,千多年來,無論是哪家哪派,還是哪位高人,但凡是與峨眉派作對的,沒有一個能夠安然存在,有好下場的。或許,在峨眉派沒有理會或顧不得理會之時,能夠逍遙一時,但峨眉派只要真的決定出手,結果,就不會有任何的懸念。

  這么多年來,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我們紅木嶺口氣勢洶洶,氣焰滔天而來,最終,卻是落得一個鎩羽而歸!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的策略得當之故!當然,這并不值得驕傲,因為,運用策略,算計形勢,這是弱者之位,如果我們真個有與峨眉派比肩的實力,根本無需如此,強力掃之可也。

  不過,在我們身處弱勢之時,我卻是覺得,這種策略,是必須的。當時,本派勸誡毒龍道友,也走出于這種考量。

  “鐘盟主此言的確是有理。不過,說唯一的例外,有些不妥吧!”五臺派的者老,摩何尊者司空湛這時開口道,“之前,我們五臺派及各路道友與峨眉派在慈云寺斗劍,雖然未曾戰勝,卻也平分秋色,讓其大大的折了一次顏面!”

  慈云寺斗劍,對于天下的旁門左道、魔教弟子來說,乃是最為輝煌的時刻。摩河尊者司空湛這話一出,立時間,便獲得了無數人點頭。很多人,還都面帶得色,顯然是參加了慈云斗劍,與有榮焉!

  “呵呵”鐘元淡淡一笑,傲然無比的道,“慈云斗劍,的確也是讓峨眉派灰頭土臉,丟了不小的面子。不過,我卻是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慈云斗劍的最大勞,理當是我!”

  “鐘盟主,這話就過了吧”

  “就是,鐘盟主可有證據?”

  聽得這話,自覺得意非常的慈云斗劍參與者們,紛紛開口。就連與鐘元最為親近的萬妙仙姑許飛娘也不例外。沒辦,鐘元這是要否定他們多年努力的最大成果。

  鐘元將手一擺,示意眾人暫且住口,而后道,“諸位,稍安勿躁!我知道,空口之言,是沒有什么效力的。所以,我自然有其證據。

  其一,玄陰教主妖尸谷辰,是我放出來的,就連他手上持著的青索劍,也是我幫其在莽蒼山地肺之中得到的。當然,我也不是憑白幫忙,我從谷辰的手中,得到了全本的《玄陰真經》。《玄陰真經》,乃是當年天淫教主辛雙辰賴之以縱橫天下的無上寶典,威力莫測,現而今,也是我通天教的鎮教秘典之一。

  其二,血神君鄭隱,也是我放出來的。不過,這一次,因為慈云寺斗劍之期臨近,時間倉促,我卻是沒能夠好生的籌謀,所以,卻是沒有像放谷辰那樣,得到什么額外的好處。

  其三,牢牢的壓制住妙真觀主嚴瑛姆,使得其不但難以發揮實力,反倒遭到重創,也是因為我。我從白骨真人何巨的手中,得到了上古至寶白骨吹。此寶的效,諸位想必也都知道,專門克制那些行圓滿,可以飛升卻仍遲滯在人間的天仙。

  若非當時我紅木嶺剛剛崛起,底蘊還太差,不愿意就此與峨眉派正面相拼,落了。實,引得其傾力來攻,那嚴瑛姆,當場身死都很有可能。”

  聽得鐘元所說的證據,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目瞪口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很清楚,慈云斗劍最后能夠得到那般的結果,關鍵之處在于什么。鐘元說謊的因素,第一時間就被他們給排除了,因為,這個完全沒有必要。如此一想,還真是如鐘元所說,其一人之力,將眾人之,都蓋壓下了。

  好一會兒,萬妙仙姑許飛娘方才開口,感慨道,“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是邀天之幸,沒想到,原來是鐘盟主在暗中幫助我們!我當時,心中還對鐘盟主頗有微詞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我現在,正式的向鐘盟主致以謝意,還有歉意!”

  “許道友,一家之人,何必說兩家之言呢?”鐘元淡然無比的一擺手,道,“想必現在,諸位道友對本派的立場,再無絲毫的懷疑了吧!”

  七嘴八舌,眾人紛紛開口。

  “鐘盟主,現在,我是對稱服口服了!”一片嘩然之后,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再次開口道,道,“想我西方魔教于峨眉派明爭暗斗數百年了,非但毫無戰果,反倒使得自家實力越來越衰落,到得而今這般的地步兒。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是峨眉派實力太強的緣故,今日了解了鐘盟主的策略,我算是明白了,實在是自家太笨了乙若是我也有鐘盟主這般的智謀算計,何至于今天?,、

  “毒龍道友過譽了!”鐘元再度擺了擺手,謙遜的道。

  “不過,一點兒都不過。我等各門各派,情形與西方魔教都差不多,唯有鐘盟主,帶領著紅木嶺日漸崛起,走到了今天,足堪與峨眉派比肩的地步。這說明,鐘盟主之智計,遠超我等。從今往后,鐘盟主有什么要求,盡管直接吩咐,我絕無二話。”

  “不錯,鐘盟主今后盡管吩咐,我等智計不行,戰陣上的手段,還是有的!”

  緊接著,又是七嘴八舌,一陣應和。

  一番熱烈之后,再度恢復了平靜不過,這時候兒,卻是與之前截然不同,每個人的心中都仿佛澎湃著一種力量。因為,他們卻是不像以前,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的曙光,現在,他們的前方,隱約出現了一條大道。

  “鐘盟主,現而今我等已然結盟成,不知道,今后盟主準備如何應對峨眉派?”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問道。

  “還是和以前一樣,謹守自持,繼續的積蓄力量!”鐘元沒有半分的猶豫,即時間便道了出來。

  “這是為何,難道我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與峨眉派抗衡嗎?”五臺一道支脈之主,云南薩爾溫江落魂谷的日月僧千曉追問道。

  “今番我通天教開府,妙一真人擺出的架勢諸位也都看到了。峨眉派與佛門,可以說是一體的。雖然,表面上看來,本派似乎壓過了峨眉,但其實則不然口從那諸有就可以看出,麗山七友七位天仙,都是與峨眉派站在一起的。

  此外,還有那天蒙禪師、尊勝禪師、白眉禪師這三大神僧,各個都是修為絕頂之人。除非,各位魔教的道友,能夠前往天下各處,將隱逸多年的天仙長老們都請出來,否則,正面開戰,仍舊是難免大敗虧輸!”

  魔教,素來是不乏驚才絕艷之人,比如說血神老人、星宿神君、沙神童子、火靈神君、開南公,等等等等。但是他們大都劍走偏鋒,為求速成,行事多大傷天和,所以,很多人雖然修持到了天仙的境界,卻是不得不躲在小世界之中。

  因為,一出來,就會遭到天誅。天誅,是比天劫要可怕的多的存在,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能夠穩穩的渡過天誅口當然,他們也不是完全不能夠出來,他們要想不受天誅,自如的在世間行走,那就必須將自己的力以偷天秘封印,封印至天仙以下的層次。可是,若是如此的話,也沒有多大的助力了。

  聽得這個,眾人又是一陣沉默。片刻之后,毒龍尊者再次開。道,“難道,我們還要如此的隱忍下去?”

  鐘元立時間道,“不但如此,各位道友還需謹守自持,約束自家門人,不要為禍百姓,真個發生了,也要自行秉公而斷,不要一味庇護,給峨眉派以口實。我們修行的目的,的確是為了逍遙自堊由,但是,逍遙自有,絕對不等于肆意妄為。

  諸位前輩之前車之鑒,我等當從中吸取教訓!”

  “那我們要隱忍多久呢?總不能這么一直下去吧!”萬妙仙姑許飛娘道。她很清楚,鐘元的決定乃是最為正確的選擇,但是,對于峨眉派的仇恨,卻是讓其多等一天,便覺得難受無比。她這些年,可以說是日日在煎熬之中過來的。

  “當然不會!”鐘元淡淡一笑,道,“隱忍,是為了壯大自身的實力,但是,如果對手的實力壯大的更快,那就有害無益了。所以,我們在壯大自身的同時,也要注意對對手的削弱。想想我之前做的,諸位就明白該如每行動了。”

  說到這兒,鐘元稍稍一頓,繼續道,“當然,這只是小道,要想對峨眉派進行一次沉重的打擊,還是要進行一次正面的交鋒才是!”

  “鐘盟主剛才不還說我們實力不足以與峨眉正面對抗嗎?”即刻間,便有人脫口而出。

  “不錯。不過,我說的是,我們的整體實力不如峨眉派,所以,傾力一戰,肯定是會輸。”鐘元淡然一笑,回道,“但是,如果是在一定的規則之下,一定的限制之下,我們卻是有可能獲得相對的優勢,取得一場大勝的。”

  “三次斗劍!”萬妙仙姑許飛娘心思最為靈動,鐘元這般一點,立時間,她便想到了。

  “不錯!就是三次斗劍!”鐘元笑著道,“現在,距離三次斗劍之期已然不遠了。先前,已然進行了兩次斗劍,有著一定的規矩成例,再加上,當初我們與峨眉派在紅木嶺斗劍之時,便已然說了,要為后來之紛爭,做一個表率。

  所以,三次斗劍,峨眉派的優勢就不可能完全的發揮出來。只要我們好生的籌謀,準備,大勝一場,削減峨眉派的實力,完全是可以辦到的。

  “鐘盟主果真是智計高絕,一言讓我頓開茅塞!”毒龍尊者聞此,立時間道,“鐘盟主但請放心,我一定嚴格按照您的要求約束門徒!”

  緊接著,眾人又有先前那般的樣起夸贊之勢,當時,鐘元揮手制止道,“我等份屬盟友,無需如此。只要大家能夠理解,同心協力就好!現在,我卻是有另外一件事兒,要和大家商量!”

“鐘盟主盡管吩咐!”眾人齊聲道  “我通天教新立,要將威望推向新的高峰,沒有開門的三板斧,肯定是不行的。適值通天盟新立,我卻是準備,將二者合一,不知諸位,可有意見?”鐘元問道。

  “鐘盟主既然如此說,想必是考量良久了,肯定是良策,我等聽從吩咐就是!”曉月禪師開口道。

  “就是!”

  “唉,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凡事多商量,才能夠讓計劃更加的圓滿,不會出現問題。”鐘元擺了擺手,道,“我這第一板斧,卻是準備前往元江,將那廣成金船之中的寶物盡數取出,一則獲取威望,一則為我們增添實力。”

  眾人聽得這個,知道,鐘元必定是籌謀良久了。因為,廣成金船在元江無數歲月了,任誰都知道,可是,能夠從中取寶的,卻是寥寥無幾。鐘元即如此說,肯定是有辦。嗯來,這本是為人家通天教自家準備的第一板斧,如果結盟不成,肯定是沒有他們的份兒了。這一刻,他們的心中都頗為慶幸。同時,對于鐘元的手段,也更為信服。

  當下,一個個的,都歡欣非常的表示贊同。

  “好!”鐘元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好生商討一下布置,務必要一舉竟全,不給別人以可趁之機!”

  商議完畢,毒龍尊者、鳩盤婆、許飛娘、曉月禪師等人一個個的,都滿懷著興堊奮之情離去,回山進行準備。

  而鐘元,卻也不得閑,先是找上了青城派掌教秦漁,開始與他商談元江金船取寶之事。現在的青城派,與通天教之間的關系,就像是矮叟朱梅與妙一真人之間一樣,幾乎快成一家之人了。

  雖然說,青城派的身份,就像是赤尸神君、水母宮這些勢力一樣,不好直接的并入鐘元組建的通天盟之中,但這種分潤好處的事情,還是不能少了的。不過,以他們的交情,商談起來,卻是非常之簡單,三言兩語,便定下了一個章程。

  與青城派磋商完畢之后,鐘元又找上了天師教教主天靈子。天師教可以說是再正教不過的正教了,之前,也與通天教沒有多深的交情,這一次,天靈子沒有和半邊老尼這些人一樣,即時離去,而是選擇留下來。鐘元便明白,其肯定是有事情與自己相商。

  鐘元的眼睛,明鏡一般。他很清楚,經此一遭,先前與自己站在一起,給峨眉派造成壓力的正教諸派,今后再難像之前一樣親密的合作了。所以,對于留下來的天師教,自然就格外的重視一些。

  鐘元從以勢壓人上,嘗到了很多的甜頭兒,自然不愿意將這只殺手銅給丟掉。故而,除了通夫盟之外,單純的,與通天教的結盟,他也是不會放過的。所以,他卻是準備與天師教結成如此的同盟。

  對于這個,鐘元很有信心。因為,很明顯天靈子有求于他。結果,也正如其所料。見面之后,天靈子直抒胸臆,道自己想要從鐘元手中,得到一脈天書的傳承,助其掙脫桎梏,證得天仙之位。

  直接觀看天書,鐘元自然是不能夠答應的。雖然說天靈子的品行,在修士之中是有口皆碑,但是,天書的事情,干系太大。他若是真個修成,飛升時像以前的高人們一樣,錄上一份兒留待有緣,鐘元也沒處找他說理去。所以,鐘元給出的條件和之前給毒龍尊者等人的一樣,也是只能夠進行指點,并且幫忙渡劫。

  天靈子也是通情達理之人,在得知通天教的那些盟友也都只是這個條件之后,也明白,這是最后的底線了,自家便是再拿出什么別的條件,也就走到此為止了。故而,卻是就此應了下來。

  當鐘元說及結盟之事時,天靈子很是爽快的便答應了。事實上,當其將孔雀河的一道圣泉送出之時,就已經有這種打算了。不過,正如鐘元所料的那般,天靈子只答應和通天教結盟,卻是沒有加入通天盟的意思。

  鐘元自然不會勉強,對于他而言,如此的架構才是他心目之中所想。

  天靈子離去之后,鐘元開始了此番開府收尾工作的最重頭戲——…擴充實力。

  而擴充實力的對象,鐘元也早就找好了,就是那些散修的高手。這些人,早就被鐘元拋出去的誘餌給迷惑的心池搖曳了,現在,鐘元只要伸出橄欖枝,相信,現在還留在山中的這些人,沒有會不同意的。

  一切,盡如鐘元所料!在其將還滯留在通天教的,各路散修之中的地仙高手都召集起來,發出邀請之后,沒有絲毫的懸念,一個個的,都很是痛快的加入了通天教,成為長老。當下,通天教的長老團,已然突破七十大關。

  在地仙這個層次之上,通天教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一派,縱然是血神君鄭隱正在籌謀的四十七島,也有所不及。

  只不過,這些新近加入的地仙,大都只是地仙中階以下的層次,而且,沒有幾個擁有強力寶的,戰力之上,相對較弱。碰上人家峨眉派的地仙長老,恐怕兩三個打一個也未必能夠穩勝,還顯示不出足夠的威風。

  但是,這些個對與鐘元而言,都不是問題,通過元江取寶,鐘元有足夠的信心,讓自家這些新加入的長老們,鳥槍換炮。

  “鐘師弟,今日通天教的盛況,是我當年做夢也沒有獻過的局面,現在回想起來,當初選擇退位,由你執掌紅木嶺,真是一個正確無比的選擇!我紅木嶺能夠收到你這樣的弟子,真是上天垂幸啊!”紅發老祖感慨著道。

  “師兄不要太過譽了,通天教現在的局面,也不是我一個人創造出來的!”鐘元淡淡一笑,道,“我之所為,說穿了,不過順應形勢,因勢利導罷了!”

  “什么事情,洞穿了本質,都非常簡單,但對于看不穿的人來說,就復雜無比了。

  師弟千萬不要謙虛,師弟再謙虛的話,那我們這些人,就要無地自容了!”

  紅發老祖玩笑了一句,面色恢復了鄭重,道,“通過這次開府,我們通天教的名號,算是正式的在修士界立起來了,此時此刻,莊旁人眼中,算得上如日中天了。這個時候死,我們更應該小心謹慎一些才是。

  接下來我們要進行的元江取寶行動,是不是要再周全一些,將武當、昆侖、雪山這些門派都邀請過來。反正,他們也都是在外圍,也得不到什么幾件好東西!若是不邀請,此番之后,恐怕他們就真個要與我們走上對立面了。”

  “不用,此番開府,那些人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今后,我們和他們之間或許還會有些合作,但結盟,同進同退,絕無可能。至于走上對立面,也不至于。這些人的心思都大的很,恐怕都等著我們與峨眉派兩敗俱傷,好漁翁得利呢!所以,就算是峨眉派去拉攏他們,成的可能性也不大。

  再者,邀請了他們,就必須邀請峨眉,若是獨獨將峨眉派錯過,那針對意味兒未免就太過于濃重了,更不妥當。畢竟,現在還不是我們與峨眉派撕破臉的時候兒!”

  紅發老祖點了點頭。

  第二曰,清晨。

  紅木嶺上,那尊巨大無比的紅玉牌坊之中,走出了數十名通天教弟子。這些人一出來,便各自架起劍光或遁光,朝著四面八方而去。他們,都有著同一個任務,那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通天盟成立的消息,傳遍天下。

  與此同時,九霄之上,云海波濤之中,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一道身影閃現而出。出現之后,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朝著一方電射而去。

  這人,正是通天教主鐘元。此番,他是要前往元江上游,大熊嶺苦竹庵,找那大顛上人鄭顛仙商討元江取寶事宜。

  元江取寶的難度,世人皆知!然而,就像鐘元一樣,總有一些人不信邪,想要完成這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鄭顛仙,就是其中一個。

  而且,還是除了鐘元之外,唯一一個走在正確道路上的人。

  于元江取寶之上,鄭顛仙做的準備工作比鐘元可是多多了。他自打三百年前偶然得到一只千年火候的小金蛛后,便開始籌謀取寶一事。為此,她甚至將自家的洞府遷徙至了元江之畔,還令得自家弟子在附近的臥云村種植可供為金妹提供力量的七禽毒果,為的就是一舉成。

  說句實話,若不是鐘元搶了先,將韓仙子手中的那只大金蛛給提前換取到手,這元江取寶,根本就輪不到他來指揮。了不得,借助自家的先天優勢,在外圍獲得一點兒好處。因為,韓仙子、乙休,與峨眉派的關系也不差的,如果妙一真人出馬,這大金妹,肯定是能夠拿走的。

  鄭顛仙一直以來,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只不過,元江金船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她卻是不想要將主導權讓給別人。雖然,以韓仙子的富庶,未必會在乎,但她卻是不敢冒這個險。所以,她卻是希望自己將一切的準備都做足了,再行去借,那時候兒,即便韓仙子想要插手,即便韓仙子手中的乃是大金妹,撈取元江金船的主力,自家也仍然能夠占據主導的地位。

  追求完美,并不是一件壞事,只不過,對于掌控力,要求的很高,一旦有一個環節出了紕漏,引發的后果,便是連鎖性的。所以,鐘元這么一插手,事情的發展,就完全不在鄭顛仙預想的軌跡之上了。

  其實,鐘元若只是想著從元江金船上取些寶貝出來的話,根本無需再找鄭顛仙,僅憑那一只大金蛛,也就足夠了。但是,他想要的是將那元江金船中的寶貝一次性給包圓了。如此,沒有鄭顛仙的幫忙,就不行了。

  所以,這一次鐘元前往大熊嶺苦竹庵,就是為了和鄭顛仙商談合井的事宜。

  鐘元展動了幽游大千之術,速度之快,當真是無與倫比,不過須臾,大熊嶺便已在其腳下。俯瞰而下,那苦竹庵,就在半山腰上。周遭是百十畝平地,郁郁蔥蔥,滿是竹林。前面竹林盡處,卻是危崖如斬,壁立千仞,下面便是元江。其他三面前是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庵址較高,站在庵前,正望元江,波浪千里,濤聲盈耳,山勢僻險,人跡不到,端的景物雅秀,清曠絕俗。

  鐘元隨意的打量了一下苦竹庵,發現俱是竹橡竹瓦制成,很是簡陋,顯而易見,鄭顛仙只是臨時居住于此,并未有將此地真正當成洞府的想。

  到得地頭兒,鐘元也不再掩飾身形,徑自化作一道長虹,自高天傾瀉而下,落在苦竹庵之前。如此之聲勢,苦竹庵中人自然被驚動。故而,鐘元剛剛落地,數個美貌絕倫的少女便從中走了出來,一個個身配長劍,顯得英武之極。

  其中一今年歲最長的,卻是恭敬的朝著鐘元行了一禮,而后開口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來我苦竹庵有何要事?”

  “本座通天教鐘元,來找鄭真人商討些事情,鄭真人現在可在庵中?”鐘元淡然一笑,回道。

  “原來是鐘教主家師現在正在早課,卻是不方便見客,鐘教老如果不急的話,就在庵中稍待片刻。如果緊急的話,我現在就去通秉!”說話的同時,她卻是將鐘元引入了庵中。

  “不急,等上片刻也無妨!”

  進門卻是一片畝許院落子,淺草如茵,奇花雜植。當中是大殿,兩旁各有配殿云房,紙窗竹屋。殿中并未供有仙佛之像,只有藥灶丹爐、道書琴劍和一些修道人用的東西。看的這個,鐘元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

  通天教的名聲,如日中天,這些鄭顛仙的門徒,自然不敢怠慢,直接便引入了奉上香茗之后,那為首之人便告罪離去,顯然是前去通秉了。剩下的幾人,則侍立在此,陪著鐘元閑話。

  沒過多久,一個身形略胖的中年道姑,手持一根拂塵,在那名弟子的侍立之下,不急不緩的走了進來。

  鄭顛仙,位列“七真”,與大方真人乙休、伏魔真人姜庶、天師教主天靈子等人并列,也是!方之雄,修士界的頭面人物。不過,面對此事的鐘元,卻也不敢怠慢,一進門,便笑著抱拳施禮。

  鐘元是來尋求合作的,自然也不會托大,起身回禮。

  一番客套之后,重新落座。這時,鄭顛仙卻是直接開口問道,“鐘教主此來,不知有何要事要與貧道商量?”

  鐘元并沒有急著回答,淡淡一笑,目光瞥了一眼旁邊的鄭顛仙門人。

  鄭顛仙自然明白鐘元是什么意思,當下里一拂手,所有的弟子都行告退。

  “鐘教主這下可以說了吧!”

  “事情很簡單,我想要與鄭道友合作元江取寶,讓廣成金船之中的寶貝,重見天日!”鐘元見此,卻是不再拖延,徑自將自己的目的道出。

  鄭顛仙聞得此言,卻是心中一驚。因為,一直以來,她的行事都是十分之隱秘的。沒辦,廣成金船之中的寶貝太多了,若不如此,恐怕不等其準備周全,就會有一大堆人前來搶奪她已有的成果了。

  不過,這種震驚,也不過是那么一瞬罷了。因為,很快他便想到,對面坐著的,乃是足以和峨眉派抗衡的大教之主,能夠掌握自己的一些信息,也很正常。所以,她的神情,卻是絲毫未變,一直顯得很是鎮定,“鐘教主既然前來找我,想必是知道了我所作的準備,不知道,貴教又做了那些準備?”

  鐘元此來,就是開誠布公的商談的,自然不會隱瞞,當下,直接回道,“元江金船,我也是籌謀良久了。數年以前,我就以《合沙奇書》,將韓仙子手中的那只大金蛛給換取在了手中,伺候,我也一直在暗地里收攏能夠作為金蛛食糧的諸般毒果。雖然,效果上遠不如鄭道友的七禽毒果,但是,卻勝在量大。

  我想,這些準備,應當足夠和鄭道友進行合作了吧!”

  說到這兒,鐘元驟然一頓,而后又道,“對了,有一件事兒,鄭道友可能還不清楚,就在昨天,鄙派與西方魔教、赤身教、長秋洞、五臺諸脈等等數十家門派聯合成立了通天盟,由我擔任盟主。

  我們經過商討,已然決定將此番元江取寶,作為我通天盟向天下宣告成立的第一次大行動了。相信,由我通天盟全權負責此番的安全事宜,絕對不會讓任何前小之輩搗亂成的。”

  如果說,鐘元前面的話,只是讓鄭顛仙心頭微震的話,那后面的,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了。因為,鐘元此話一出,就意味著,她一直以來籌謀的元江取寶主導地位,根本無再實現了。因為,世上已知的金妹僅此兩只,鐘元缺少了他,雖然艱難了許多,但仍然可以單獨行動。而她,卻是不能。她可不相信,鐘元會將牢牢到手的主導地位給讓出來。

  現在的她,根本別無選擇,因為,一旦不與鐘元合作,也就意味著,自己先前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費了。鐘元不是韓仙子,她之前希冀的峨眉派幫忙借取根本沒有絲毫的效用。現在的她,只能夠盡量的為自己爭取利益。

  強行的壓下心中的波瀾,鄭顛仙盡可能讓自己以一種平和的態度道,“鐘教主果然不傀是天下奇才,短短幾年,準備工作就抵上了我百年,實在是佩服!合作取寶,乃是兩利之舉,我自然愿意。

  只是不知,鐘教主準備如何分配得到的寶貝?”

  “我的情況,鄭道友想必能夠想象,這一次,我雖然打算畢其于一役,將元江金船中的寶貝全部都取出來,但仍是僧多粥少!不過,鄭道友的助力甚多,我自然不會虧待。這樣,鄭道友及門下弟子,自行攔截下來的,都歸你們所有,此外,我一人再送上三件,如何?”

  聽得這個,鄭顛仙知道,鐘元的誠意,的確是不小了。當下,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東海仙廚,PS

  妙一真人端坐在中堊央寶座之上,兩旁,左側是以玄真子、苦行頭陀為首的峨眉長老,而右側則是此番專門給峨眉派撐場面的諸有、嚴腆姆等教外好友。

  “李大師,采薇大師什么時候兒開始與紅木嶺中人結交了?此番通天教開府,居然將佛國青蓮和秒穢神樹這等至寶都慷慨相贈?”眾人落座之后,妙一真人第一時間,便行開口朝著右側最末位的一位老僧問去。

  這老僧,面向雖然老邁,但是渾身上下,卻透著無盡的英風銳氣,一點兒都不像是佛門大德高僧,反倒是像凡塵俗世之中,老而彌辣的武林中人。

  此人,名叫李寧,乃是峨眉派往昔的第一天才李英瓊之父親。在李英瓊拜入峨眉派之前,他便已經剃度出家,成為了佛門三神僧之一的白眉禪師的弟子,與采薇僧朱由穆、小神僧阿童并列。

  雖然他入門已經是年近五十,修行也不過五年,但是,任誰想要輕視他,卻是自己尋死口李寧的前身,乃是佛門一位高僧,已經轉劫數世。

  白眉禪師,以佛家秘,對其進行點化,現在,他已然恢復到了往昔的全盛之時,實打實的半步天仙。

  今日是不湊巧,峨眉派邀引而來的教外好友實在太多,更有五位貨真價實的天仙在,所以,以修為來論,只能夠敬佩末座了。錯開今日,峨眉派對他的待遇,絕對是最佳的。如此,自然是有原因的。

  當年,李寧的前身,曾經指點過依還嶺圣姑伽因去身毒國尋求佛家真經,以期其能夠返本還源。雖然,圣姑伽因孤傲無比,并沒有因此就轉入佛門修行,選擇了自行的悟道。但是,這點因果,還是很感念的。所以,李寧便成為了世間唯一的一個,可以進入幻波池,不受最厲害的毀滅性禁攻擊的男人。

  幻波池藏寶,峨眉派也是很心動的,所以,一直在暗地里搜羅當年圣姑伽因的好友轉世之身。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將幻波池中的藏寶收歸己有,更是準備將整個幻波池,辟為自家的別府。

  可是,幻波池豈是好得的,圣姑伽因的地位,幾乎可以比肩長眉真人了,而她的手段,可是比長眉真人要狠的多,但凡意圖侵犯之人,沒有一個下場好的。尤其是,峨眉派可是知道,圣姑伽因還沒有飛升,仍然在人間隱修,故而,卻是想要以盡可能光明正大、平和的方式接掌幻波池。

  如此,李寧的作用,就很重要了。因為,他是峨眉派聚攏而來的,所有與圣姑伽因牽扯上關系的人之中,修為最高的,乃是最佳的主力。

  “朱師兄的情況,齊道友也是清楚的,早就藝成出師,所以,平日里行蹤飄忽不定,跟在師傅身邊的時間并不長,所以,對朱師兄,我并不是很了解。”李寧沉吟了一下,方才開口道,“不過,就我所知的,朱師兄與通天教教主鐘元卻是只見過一面,那一次,還是鐘元主動找上的師傅,想要與阿童化解往昔的恩怨,只不過,當時阿童卻是被苦行道友給帶走了,所以,威能成。

  不過,當時朱師兄與鐘元,卻是相談甚歡,事后,師傅曾經有言,在其飛升之后,師兄卻是可以任其心意,選擇留在佛門還是回歸道門。”

  “那是什么時候兒?”李寧話音剛落,苦行頭陀便行接口,問道。

  當李寧將具體的時間道出之后,苦行頭陀卻是滿面的苦笑,“虧我當時還以為是突然襲擊,可以打紅木嶺一個措手不及呢?沒想到,人家是早就算計好,挖好了坑,就等我往里邊跳呢!我就說,當時紅木嶺的準備工作,也太完備了些!原來,根子在這兒!”

  “當時,采薇大師為什么不通知我們呢?”玄真子這時也行開口,道。

  其實,玄真子內心深處更想要問的,是白眉禪師為何不將這種情況知會一聲,也好讓他們有所防備口他可不相信,白眉禪師看不出這個信息的重要性。

  采薇僧朱由穆,本就是個我行我素的煞星,雖然被白眉禪師強行收入了佛門,但只不過是不再如以前辣手罷了,為人行事,卻并未改變多少。所以,他不進行通知,是很正常的,但是,白眉禪師不通知,就有些不正常了。這很可能表明著,佛門千多年來與峨眉派親密無間的合作,有了裂痕。因為,白眉禪師乃是佛門三大神僧之一,當之無愧的佛門領袖。

  雖然,這一次通天教開府,七位佛門高手都出來給峨眉派撐場面,但玄真子的心中,仍舊是有幾分不托底。沒辦,自打大劫來臨,一切事情的衍變,與其師傅長眉真人當年的論斷完全兩樣兒。

  雖然說,峨眉派的實力、勢力都在不停的增長,聲望也在增強,但是,卻是磕磕絆絆的,甚至還出現了幾次災劫,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彌補過來。要知道,當年長眉真人說的可是摧骨拉朽啊!佛門之所以這么老老實實的斬在峨眉派后面,那是因為當年長眉真人的修為蓋壓天下,結交的道友也是遍天下,其中不乏頂尖的高手,佛門的實力,根本無與道門之首的峨眉派爭鋒。現在卻是不同了。道門第一個高手極樂真人李靜虛,幾乎已經是挑明了,不會站在峨眉派這一邊兒了,其余的高手們也大都飛升仙闕,論起高手的數目,佛門已經是當之無愧的人間第一了。保不齊,佛門就有跳出來,站在臺前自立的想。

  只不過,玄真子的這些心思,是絲毫不能夠表露出來的。因為,那樣的話,沒有裂痕,也會生成裂痕了。

  現在的峨眉派,要想維系住天下第一大派的地位,領袖群倫,成為此番大劫最后的贏家,佛門的助力是不可或缺的。所以,玄真子只能夠針對采薇僧朱由穆。

  “白眉禪師可是已經飛升?”苦行頭陀雖然是要轉入佛門,飛升極樂的,但是他的心,卻是依舊在峨眉派。他的心思靈動非常剎那間,便將玄真子可能出現的漏洞給彌補了。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李寧搖了搖頭,道“家師自從運轉秘讓我恢復前世修為之后,便不知所蹤。”

  “我看,不如將采薇大師叫過來問問好了,一味的猜忌,反而不美。說不得,采薇大師只是欠了紅木嶺什么人情,不得已才以佛家圣物相還的!”這時,坎離真人許元通再次開口道。

  “許師弟所言不錯,那紅木嶺針對我們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說不得,這就是那鐘元處心積慮埋下的一招離間計,我們不能上了他的當!”妙一真人聞此,點了點頭。而后其將目光投堊注向了妙真觀主嚴瑛姆,笑著道,“瑛姆大師這種事情,我們這般直接去問卻是有些不太合適采薇大師脾氣執拗,說不得沒事反倒因此會生出嫌隙來。令徒雪君道友,當年與采薇大師分屬至交,還請瑛姆大師讓雪君道友走一趟石虎山吧!”

  嚴瑛姆卻是早就認定了峨眉派在此番大劫之中的地位,自然不會拒絕,直接便應了下來。

  這一次,妙一真人率人參加通天教開府,發現的情況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不得不一個個的討論,述說。正在討論之間,突然,一紫一青兩道光華如迅雷急電一般,飛沖進來,視東海仙府諸般禁如同無物。

  妙一真人見此,卻是不慌不忙,把手一伸,兩道光華齊齊的飛入了他的手中。光芒斂去之后,卻是兩道靈符。

  對此,在場眾人卻是沒有一個奇怪的,因為,對這個他們都很熟悉,這是峨眉派獨家的秘信靈符,當年由長眉真人所創,專門防止沿途有人裁取靈符,偷看了去里面的內容。這兩道靈符,唯有用峨尼派獨門的手將其合璧,方才能夠將真正的內容顯示出來。

  妙一真人沒有絲毫的耽擱,接過兩道靈符之后,即刻間,便掐動訣,使得這兩道靈符合璧,而后,神念便朝其中探了過去。

  這一觀看,妙一真人那本來還帶著些微笑意的臉上,立時間結上了一層寒霜。見得這個,眾人哪里還不清楚,這是一個壞消息?

  “上面寫的什么?”苦行頭陀一直以來,都是峨眉派的智囊,所以,對于信息也是最為看重的,故而,第一個開口詢問道。

  “天外神山,變天了!、,妙一真人說著,隨手一拂,將合璧之后的玉符,交給了玄真子。

  玄真子看過之后,也是滿面震驚,隨后交給了苦行頭陀。如是,一個個的傳看。

  內里赫然記錄著:萬載寒蚜被鐘元聯合不夜城誅滅,小光明境已然成為紅木嶺的別府,現而今,由旁門第一女仙,金鐘島主葉繽執掌小光明境。兩千余名修士,成為紅木嶺別支弟子,部分高手,則直接加入了本支。而且,不夜城主錢康之獨子錢萊,也拜入鐘元門下為弟子。

  “怪不得瑤池玉蓮這種仙家妙品通天教也能擁有,原來,鐘元早就將小光明境收入囊中了。”苦行頭陀震驚的同時,感嘆道,“現在,我們想要攻打天外神山,卻是沒有理由了。那里盡是之前收到萬載寒蛀或者四十七島妖邪迫害的修士,我們若走出手,無論如何都是站不住腳的。”

  這時候,神尼優曇卻是接口道,“天地大劫,不過剛剛開始,人心向背,是很重要的。所以,斷然不能因小失大!”

  “神尼所言甚是!”妙一真人點了點頭,道,“天外神山,只能夠先便宜紅木嶺了。”說到這兒,妙一真人頓了一頓,繼續道,“現在看來,紅木嶺對天地大劫的了解,一點兒都不比我們少。因為,無論他們奪得天外神山,還是自家也開辟小世界,都是再給自己找后路!在這一點兒上,我們卻是輸了一招,讓他們占據了先手。”

“這個卻是怪我,是我太講究圓滿了,考慮太多,遲遲不下手,等會出現如此!結果的”苦行頭陀立時間道  “二師兄不必如此,要說有過,也是我這個掌門的,畢竟,一切的最終決定,都是由我下的。”妙一真人擺了擺手,道,“不過,現在卻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兒,責任,我們大可以等到我們最后勝利了,沉住氣來討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迎頭趕上。

  天外神山沒有了,還有別的仙境仙府,若是在追究責任的時候兒,將其余的也都丟了,那才是我們的災難!”

  “師弟所言甚是!”苦行頭陀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師弟準備先行從何處著手?”

  “紫云宮!”妙一真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即時間回道。

  紫云宮的名頭,在場眾人都聽過,甚至很多人,對其都很走了解。知道,這是一座上上乘的仙府,雖然不像小世界那般的宏大,但是,論起精美,富庶,卻是要強得多了。可以說,是末時代來臨之后,最佳的選擇之一。

  對此,眾人自然是沒有絲毫的意見,紛紛點頭,表示贊成。他們絲毫沒有考慮,紫云宮拿不下的問題。因為,在他們看來,那是易如反掌。尤其是,針對紫云宮,峨眉派卻是有著無比光明正大的名義。

  這時候,太元大殿之中的氣氛,方才顯得稍稍熱烈一些。就在這時,又是一紫一青兩道光華無視禁,射了進來,落在了妙一真人的手中。

  立時間,殿中剛剛好上幾分的氛圍,又冷了下來。

  他們很清楚,這兩道靈符,是從北極發過來的。

  當年的長眉真人,可以說是交游遍天下,九州四海,到處都有朋友。之前,在路上,妙一真人在路上,一共發出了兩道秘信,分別傳往南極和北極,為的就走了解天外神山與長夜島這兩處小世界的情形。

  之前,南極的回信已經傳來,消息很不好。在他們看來,北極也是一樣。因為,長夜島的至寶——一桂府丹溜,和天府玉蓮一樣,也長在了通天教的山門之中。這表明,通天教中,絕對有人去子長夜島。

  長夜島,雖然終古皆暗,又是太古兇獸、兇禽的聚集之地,兇險無比,但是,對于現在的修士界來說,仍舊是一處寶地。像鐘元這種人,得知之后,肯定不會放過的。

  顯然,妙一真人也是這么想的,所以,這一次,卻是沒有之前那般的鄭重,很是隨便。因為,他自己已經不抱希望了。不過,當其漫不經心的看過之后,卻是大為的驚喜,因為,內里的信息,完全的出乎其意料之外。

  “長夜島,仍然是無主之物!”這一刻,饒是妙一真人,話語也禁不住脫口而出。

  此言一出,眾人也都是俱個震驚。不過,這一次和上次不同,所有人的心情都是輕松的。

  “一個小世界,就等于是一分生機。尤其是在末時代,更是一家門派的根本你,鐘元這種人,怎么也不像是會主動放棄的。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陷阱?”苦行頭陀,在與鐘元的暗地里交鋒之中,吃了不少的虧,高興過后,卻是又行警惕道。

  “這有什么陷阱可做?依我之見,恐怕鐘元是自知力量有限,方才放棄長夜島。畢竟,天外神山,有四十七島妖邪虎視眈眈,恐怕根本不敢分出絲毫的力量。而通天教本支,有我們峨眉在,他拼命擴充實力還來不及呢,就更不敢分人出去了!”髯仙李元化道。

  緊接著,坎離真人許元通再次道,“還有一種可能,人家根本就看不上長夜島!”

  “這個肯定不會”,苦行頭陀搖了搖頭,道,“末時代,缺少的不僅僅是靈氣,還有各種材料。而那些兇獸、兇禽,身為太古遺種,卻是可以作為很多材料的替代品的。這是一筆巨大無比的財富,鐘元不會看不到這點。”

  這時,妙一真人道,“不管鐘元是因為什么原因放棄,既然長夜島現在無主,我們就應該先行將其占據,免得再出現什么狀況!”

  妙!真人此言一出,眾人卻是都點了羔頭。

  “師兄準備派多少人前往?”苦行頭陀問道。

  “兩人足矣!”妙一真人立時間回道,“我們并不需要花太多的力氣在里面建立仙府,只要確立一個名義也就夠了。這世上,有誰敢光明正大的挑釁我們峨眉?”

  這一刻,峨眉派諸長老俱個自傲無比。

  見得如此,妙一真人卻是吩咐侍奉的童子,將之前一直在閉關的齊金蟬、喬喬二人叫了過來,一人賜下一把無形劍,交代一番之后,將他們派往了長夜島。

  嚴瑛姆、諸有等人,見得妙一真人居然舍得將自己的兒子派往長夜島那種兇險之地,心中都暗暗佩服他的決斷。

  “師傅,兩位師伯,這是通天教弟子送來的信函!”一個身材昂藏高大的青年,恭恭敬敬的將一封信函呈給了妙一真人齊漱溟。

  此人名叫申屠宏,乃是妙一真人的首席大弟子。他當年曾因殺劫過重,被逐出師門,現在的峨眉派,正是用人之時,所以,又將其召了回來。

  “那鐘元,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苦行頭陀冷哼著道,面色之上,頗顯得不滿。

  妙一真人倒是未說什么,接過之后,便行打開觀看。這一看,其面色,也禁不住略變,陰沉了許多。隨后,發出了一聲感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玄真子與苦行頭陀齊聲的問道。

  “鐘元聯合了二十余家門派,成立了通天盟,這是在昭告天下呢!”妙一真人即刻間道。

  玄真子聞之,眉頭略皺。不過,苦行頭陀聽了,卻是哈哈大笑,道,“齊師弟,大師兄,此乃是天大的喜訊啊!”

  “喜在何處?”妙一真人立時間問道。

  “就在這通天盟!”苦行頭陀自信滿滿的道,“如果,那鐘元穩扎穩打,擴充其通天教的實力,以他的手腕,我們還真找不到什么把柄向他再次發難。但現在不同了,他聯合了這么多的門派,成立聯盟,短時間內,實力固然是大增。但是,看他聯盟的對象都是些什么人,想要讓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安分守己,可能嗎?

  時間稍微一長,根本就不用我們自己費心,我們想要的名義、借口,就會如雪花一般自發的飛過來的。到得那時,我們自可以大義的名分,廣邀天下高手,共同斬妖除魔。”

  說到最后一句之時,苦行頭陀的面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猙獰之色。

  “師弟所言甚是!”玄真子聞得如此,面上也露出笑容,道,“一直以來,我們在對紅木嶺的問題上束手束腳,就是因為他們占據了大義的名分。現在,鐘元出此昏招,實乃是敗亡取死之道!”

  “聽兩位師兄之言,真是茅塞頓開!”妙一真人此時也恢復了平靜,笑著道,“如此說來,這通天盟成立,的確是件好事兒了。既如此,我們就暫時不必理會這個了,好生籌劃一下收回紫云宮之事。

  這一次,我們可是占著理,又有絕對優勢,所以,必須辦的圓滿、漂亮,讓天下修士都挑不出什么錯來,只能盡皆拱服!”

“齊師弟放心,這一次,我若是再辦砸了,就真的沒有顏面活在這世上了!”苦行頭陀笑著回道。看得出,他心里非常的輕松  通天教。

  密室之中,鐘元盤膝于通體碧玉鑄就的云床之上,周身一道道紫色光暈流轉,時而強盛,映的整間密室都是紫霞,時而衰弱,僅是蒙蒙微光。

  鐘元的身軀,雖然不搖不動,但是,每一寸的血肉肌膚,卻是在這紫光之下,不停的蠕動。伴隨著這種蠕動,鐘元原本標準無比的身軀,卻是變得瘦削了起來。

  不知不覺間,三天三夜的夫兒過去。

  在紫光盡數收斂,再也不見分毫之時,鐘元睜開了雙眼,那一剎那,密室驟然間一亮,好似有一道紫色閃電憑空而現,隱隱然,若有雷鳴!不過,如是情況,只是那么一瞬,隨之,便恢復了正常。

  “九天仙府萬年紫芝蘭,果然不愧是世間第一妙品,居然硬生生的將我的體魄給推進了一層!”

  鐘元自語的同時,自我掃視著。現在的他,看起來足足比以前瘦了兩圈,乍看之下,還真像是皮包骨頭,但是,任誰看上第二眼,就會發現,這決然不是,因為,兩者之間,有著截然的不同。

  他此時的身軀,不像是自然天成,倒像是最具巧手的大師,刀削斧鑿而成,棱角分明,剛勁有力,宛如雕塑。

  如此情形,鐘元也沒有想到。他先前吞服九天仙府萬年紫芝蘭,目的只是要將自家修行的資質,推向巔峰,好在最短的時間內,修成天仙。沒想到,卻還有這般的意外收獲。現在他這副身軀的力量,雖然還沒有真正的測試過,但是,他卻極有自信,足夠和真正的天仙,大戰數日而不敗了。

  從今而后,他卻是可以放心大膽的與天仙對陣,再也不用隨時準備著逃跑了。

  “看來,就是老天也希望我將廣成金船收入囊中啊!”自語著,鐘元起身,出了密室。

  甫一出來,他的隨侍童子九命便行迎將過來,道,“師傅,各位掌門盡皆已經帶著門中精銳來到,就等著師傅下令出發呢!”

  “嗯!”鐘元微點了點頭,徑自往通天大殿走去。

  進入大殿,卻是發現,通天盟所屬,盡數在場。舍此而外,青城派、天師派、赤尸洞、水母宮、不夜城、五行宗、天蓬山等通天教自家的盟友也都來到。只不過,赤尸神君、水母姬璇這些天仙卻是沒有在這里。紅發老祖、元鼉、鄧八姑等十二位地仙長老在此作陪。

  鐘元一進來,立時間,所有的人都行起身,紛紛向其行禮。鐘元坦然而受,而后,笑著道,“看諸位道友的情形,都已經準備好了。既如此,我也就不耽擱了,我們就此出發!”

  殿前廣場之上,數百低輩弟子三五成群的閑聊著。一見得鐘元等一行人出來,立時間,盡皆安靜下來,各自老老實實的來到了自家的師長身邊。

  鐘元也不多言,袍袖一甩,一桿血紅長幡飛出,化作一道血河,橫亙在身前。鐘元當先踏足其上,隨之,眾人一個個緊跟在后。當在場所有的人都行踏上血河之后,鐘元一個催動,血河如長虹一般,破空飛起,朝著通天小世界的門戶飛去。

  鐘元一行人剛剛離去,那通天大殿中,又走出一個鐘元,身邊跟著俞巒、五鬼天王尚和陽、俞德、窮奇、無華、戎敦等峨眉長老。

  “此番元江取寶,是我們通天教成立之后的第一板斧,必須圓滿!”鐘元開口道,“元江那邊,有枯竹前輩、赤尸前輩、姬前輩等一干天仙護持,料來不會出什么紕漏,反倒是我們這山門所在,實力有些空虛。

  雖然說,峨眉派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前來偷襲的,但是,一些隱逸多年的邪魔之流,卻是未必不敢。畢竟,我們通天教山門,有著太多的好東西了。現在,我們乃是與峨眉派并列的大教,哪怕是被偷人走一棵草,就是莫大的恥辱。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多耗費些心力了!”

  這些長老,自然都明白此事的嚴重性,故而,沒有一個玩笑的,盡皆肅容,鄭重其事的道,“鐘教主放心,我等定當全力以赴!”

  “嗯!”

  高空,長河如虹。須臾夫兒,眾人便來到了元江上游,水眼之所在。

  望著下方,浩浩蕩蕩,奔流不息的大江,鐘元面容凝肅無比的道,“紅發師兄,開始吧!封鎖元江水眼周遭十里之地,除了我們自己人,任誰膽敢闖入,就格殺勿論!”

  “是!”紅發老祖一聲應下,隨之,便帶著元鼉、鄧八姑、趙光斗、龍玄、東陽等十二位地仙高手,飛身而下。

  兩人一組,持著一面化血修羅幡,分往各處,進行布置。不過片刻之間,一個巨大無比的血色光罩,宛如一個半球,將元江水眼周遭十里之地,盡數籠罩在內。

  “曉月道友,這里的看顧就交給你了。小輩弟子,才是我等宗門的將來,務必要保證他們的周全,不能出現絲毫的差池。”這時,鐘元再次開口道。

  曉月禪師雙手合什,誦了一聲佛號,而后道,“盟主放心,老僧定當不辱使命!”

  話音落后,手臂一揮,十多位地仙以及所有的低輩弟子,都行駕馭遁光,飛身而下,沒入了血色光罩之中,消失不見。

  此時,血河之上,剩余人數已不足二十,不過,一個個的,盡皆是的地仙級別的高手,沒有一個弱者。

  鐘元再不耽擱,力一催,血河飛速的延展,如同真正的彩虹一般,在虛空劃過一個拱形,朝著大熊嶺垂落而下。

  剎那之間,眾人便都在大熊嶺落下。

  這時,苦竹庵庵主大顛上人鄭顛仙也大開庵門,帶著一眾女弟子迎將了出來。一番客套之后,鄭顛仙開口道,“五艘大船,俱已齊備,盡是千年雷擊神木制成,堅實無比。現在后山深處的三柳坪。我已開辟好暗道,屆時,我們可以乘船,直抵元江水眼。

  只是,為防風聲走露,為他人所知,我于臥云村種植的七禽毒果,卻是還沒有收取。現在,鐘教主弄出偌大的聲勢,恐怕已經有人警覺,所以,還是鐘教主派人前往比較保險!”

  鐘元聞此,立時間對身邊的萬妙仙姑許飛娘、摩訶尊者司空湛道,“收取七禽毒果,就勞煩兩位道友走一遭吧!”

  “是!”許飛娘、司空湛沒有絲毫的猶豫,即刻應下。而后,在獲知了臥云村的地點之后,立時身化長虹破空而去。

  臥云村。在上古之時本是一座大山。

  后來山頂噴火。不知經過了多少年代。遭受多少次的拖震。才崩陷出這么一片廣大深秘的盆拖。因是其山底,拖面比山外要低下好幾十丈,四外山形都崩成了百丈的斷崖,將此村團團圍住,內外隔絕,成了一個長圓形的天生屏障。此拖又當哀牢山中最高之處,外觀十之,俱是赤崖若屏,矗天直上。休說是人,偵是猿鳥也難攀援飛渡。加以形勢丑惡,寸草不生,既不能上,又無可觀,所以亙古絕少人跡,成了這一處桃源之地。

  兩道驚天長虹。自遠方破空而至,宛如流泉飛瀑,傾瀉而下。落在哀牢山一處山崖之上。光芒散去之后,卻是現出了兩個人影,正是萬妙仙姑許飛娘和摩何尊者司空湛。

  “不愧是天拖造物所成的奇地,若非是那鄭顛仙道出,我們想要發現這里,還真得費上不少的夫兒!”司空湛望著下方,這深山之中的江南水鄉小村,也禁不住嘖嘖稱奇。

  萬妙仙姑許飛娘聞此,卻是也點了點頭。

  兩人如此的聲勢。自然是驚動了村中之人。即刻間,偵有數十道劍光自各處房屋之中射出。其中一道。起自池塘邊,卻是直胺的朝著兩人所在射了過來,在兩人之煎落了下來。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一顯出身形,偵行拱手為禮道,“在下蕭逸,敢問兩位煎輩尊姓大名?來我臥云村有何貴干?”,

  沉穩有禮,氣度井然。

  聽其通名報姓,兩人便即知道,此人偵是臥云村主,鄭顛仙弟子歐陽霜的丈夫。專門負責看守七禽毒果樹的人。

  當下,許飛娘回道,“我們是通天盟之人。我乃五臺許飛娘。這是我師兄司空湛,人稱摩何尊者!我們是來收取七禽毒果的”你現在就帶我們煎往吧!”

  歐陽霜在煎幾天離開之煎,卻是已經將具體的情況告知了蕭逸。所以。他一聽如此,卻是也不多言,直胺道。“既如此,兩位煎輩隨我來吧!。,

  跟隨著蕭逸,許飛娘與司空湛很快來到附近一處危崖之上。這里卻是有一道極為窄小的裂縫。深有百丈,只容單人通過。內里云煙繚繞。濃厚無比,若沒有足夠的修為。根本就看不到內里有什么東西。

  不過。許飛娘與司空湛二人自不在此列。二人眼眸之中神光一閃。便耶洞穿云霧,看話了內里的一切。

  那裂縫之下,卻是一片空曠之拖,里面長著數百株矮樹,高僅如人”綠葉茂密。甚是鮮肥,密葉之中夾雜著一些金色果子,形如樹把。金色果子深藏密葉之中,乍看之下,每株樹上似乎僅有數枚一樣。但仔細觀察,卻是發現。數目多得出奇,差不多每一片葉根上總生著兩三枚。只是果乎太小”而葉乎太大。被遮擋住罷了。

  粗粗一算,這數百株樹。所產的果子怕不有過百萬。

  “這偵是七禽毒果林了”。蕭逸說話的同時,手中訣連番的打出”數道金光閃過。那繚繞的云煙盡數消散。

  “兩位煎輩。請吧”,

  許飛娘與司空湛也不客氣,身形一晃。偵射了進去。還未落地。偵見得那黑濤濤的拖上。突兀的騰起一層霧蒙蒙灰色毒煙,朝著二人侵襲而來。他們是何等樣人。自然知道,能夠種植這七禽毒果的必然是絕毒之拖,故而,卻是早有防備。身上各自騰起一道光華,將周身護持的風雨不透,一任那毒煙洶涌澎湃,也無能損傷他們分毫。

  “司空師兄,我們一人一半!”,許飛娘道了一聲之后,偵耶縱身煎往了另外一端,袍袖一甩。一張晶晶亮,汪網狀,黑煙繚繞的寶放了出來,懸于虛空,遮天蔽日一般,覆蓋了一般的七禽毒果樹。

  許飛娘也是天下間有名的多寶之人,她這件寶貝,名叫修羅網。得自火云嶺神劍峰大阿修羅宮。妙用無窮。只見得。其信手一指。立時間。那修羅網上繚繞的黑煙分化成了千萬份兒,絲絲僂縷,宛如條各絲絳。每一條纏繞住一串果子,瞬間,數萬七禽毒果偵被摘下,收入了修羅網中。

  一切,輕松寫意之極,而且,還不損七禽毒果樹分毫。

  摩何尊者司空湛。一直以來都自認為是五臺的最高長老,可是。許飛娘卻是因為與太乙混元祖師的特殊關系。再加上交友的手腕,漸漸坐穩了與其平輩的拖位。所以,他與許飛娘之間,一直都是頗有嫌隙的。雖然,結盟之后,經過鐘元的調和,有所好轉,不會再如之煎那般的敵對。但是。攀比之心卻是免不了。

  此時此刻,才臥云村主蕭逸這個外人在此,司空湛自然是不能讓許飛娘專美于煎。當下。卻是也取出了自家的獨門寶一一庚甲運化天芒神針。

  揮手之間,一片青光橫掃而出,彌天蓋拖,剎那間,偵將另外一半七禽毒果樹給包裹了起來。這青光之中,無量數銀光燦燦的牛毛小針縱橫往來,不停的穿棱。嗤嗤嗤的破空之音如雨打芭蕉一般。響個不停。

  一瞬之間,司空湛這邊,五六十萬枚果子盡皆被斬下。下落不過數寸。偵被青光包裹住,集中在了一起。這時。司空湛大袖一甩,飛速漲大,所有的七禽毒果,盡數落入其中,消失不見。

  收取了之后。司空湛偵雙手背負,好整以暇的等待著許飛娘。面上頗才得色。

  如此情況,許飛娘自然也看到了。不過,她卻是并不在意。當然。這并不是許飛娘沒有一點兒脾氣,而是于她而言,為太乙混元祖師報仇,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恃。司空湛。也是她的助力之一。所以,這等小事之上,她并不想耍計較。

  將自己這一半七禽毒果收取完畢之后。許飛娘面帶笑容的走到司空湛身前,道,“還是師兄技高一籌啊,小妹自愧不如!”,

  聽得這個,司空湛心中自然是得意,不過面上,卻是做出了一副謙遜之色,道。“哪里哪里,為兄是沾了光了。這庚甲運化天芒神針,乃是古仙人列缺乎的遺寶,威力莫大,師妹的修羅網雖然也不是凡品,但是與之相比,不免就弱了許多…

  七禽毒果收取完畢,兩人自然不會多做停留。即刻間,偵向蕭逸告辭。化長虹而去。

  萬妙仙姑許飛娘、摩何尊者司空湛,兩道長虹驚天而起,朝著大熊嶺飛去。

  兩人這次采摘七禽毒果順遂無比,心中不免就有幾分覺得鐘元讓他們兩大高手來做此事,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許飛娘還好些,畢竟,他很熟悉鐘元的行事風格,務求萬無一失。但司空湛就不同了,他素來都是自負的很,故而,卻是開始忖度著,今后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情,就不做了,因為,實在是有時自己的身份!然而,他這個念頭剛剛萌生,還沒來得及與許飛娘分享一下,驟然間,下方一道很是低矮的山嶺之上,千百丈陰云沖霄而起,彌天蓋地,一下子便將兩人的遁光,盡數包裹  這濃厚陰云,自帶著一股強橫之極的吸力,將兩人往下方拉扯而去。猝不及防之下,雖然二人都本能的進行抵擋,但在那強絕的吸力之下,卻仍然被往下拉扯了百十丈。就這百十丈的距離,兩人的感受卻是大不相同。

  “我們被拉入陣勢之中了!”司空湛雙眸湛湛生輝,透穿千百丈遠,但目光所及,仍舊是一片濃厚無邊的黑色煙霄。

  其話語剛落,許飛娘還沒來得及開口,虛空之中,便憑空出現千百數相貌猙獰可怖的兇魔惡鬼,一個個眸生寒光,張牙舞爪的朝著二人飛撲了過來,腥風惡臭,直讓人作嘔。

  “些許厲鬼,也想傷害本座,簡直可笑!”司空湛一聲冷喝,一直背在身后,相互交叉的兩柄飛劍“鏗”的一聲離鞘而出,卻是兩柄藍汪汪的鉤子。

  此鉤和庚甲運化天芒神針一樣,都是司空湛得自古仙人列缺子的遺寶。而這雙鉤,較之庚甲運化天芒神針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因為,當年列缺子一大半的聲名,是靠著這對雙鉤打下來的。

  列缺雙鉤一出,天矯如兩道神龍,在那濃密無比的黑色煙霧之中,時隱時現,但每一次隱現之間,周遭便有數只厲鬼被斬成兩半兒。藍色劍光如道道急電,在虛空之中縱橫交錯,短短的剎那之間,這些厲鬼便被司空湛給分尸了大半。

  一旁,許飛娘也沒有閑著,亦放出了一道飛劍。不過,她這飛劍,卻是黑漆濤,好似一塊凡鐵,然而,其取得的成果,卻是比之司空湛更甚。因為,那些被黑色飛劍斬中的兇魔厲鬼,都紛紛化作云煙,融入了其中。

  而那些被司空湛斬中的兇魔厲鬼,很快就又重新的拼湊了起來,繼續的撲來,只不過,氣焰不復先前囂張,身軀,也不似先前龐天罷了。

  “到底是本門第一神劍,不同凡響!”司空湛雖然在此番的出手之中,落在了許飛娘的下風,但是,卻并未生氣,因為,他很清楚,許飛娘手中的乃是天魔誅仙劍,在應對魔道手段之上,有著先天的優勢。

  這并非是列缺雙鉤不夠厲害,只不過是術業有專攻罷了!

  兩人大肆的劈殺,短短的須臾之間,這千百兇魔厲鬼便所剩無幾。值此之時,那剩下的兇魔厲鬼仿佛收到了什么命令,悠忽之間,全部撤退,隱沒于黑色煙霄之中,消失不見。

  “沒想到,那老虔婆還有你們這種朋友,交出七禽毒果,在讓本座種下禁制,便可饒你們不死,否則,你們的逍遙日子,今天便算走到頭兒了!”一個尖銳無比,難聽之極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聽得這個,就連許飛娘這等交游四方,隱忍夫兒極佳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忍不住開口道,“藏頭遮尾的家伙,也敢大言不慚,你若是真有降服我們的本事兒,就顯出身形來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呵,想激本座出去?沒用,本座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會受你這點兒小伎倆的盅惑?相見本座,就按照本座所說的去做!”

  “就這么點兒本事,也敢在我們面前充前輩,真是不知死活…”許飛娘聞言,毫不客氣的回了句,而后,望著摩何尊者司空湛,道”“師兄,我們可以破陣了!”

  說話間,許飛娘周遭懸浮的天魔誅仙劍光芒迅速暴漲,剎那間,便化作百丈大小。同樣,摩河尊者司空湛的列缺雙鉤,亦是如此。不過,他的雙鉤卻是合璧而出,變成了一個更為粗大的光柱。

  兩廂里一合,匯成一股,宛如一只太古蒼龍,要像世間展示它那威猛絕倫的無上力量口“嘭斯”一聲震天巨響,巨大無比的劍光宛如擎天之柱,撕破黑色煙云,直沖高天。許飛娘與司空湛緊隨其后,飛遁而出。

  原來,許飛娘適才之言,正是為了試探這布陣之人。從這人不敢現身,許飛娘便得知,此人的修為縱使高過自己,也有限的很,兩人聯手,卻是有很大的把握撕破陣勢。故而,兩人方才出手。

  先前,之所以未曾出手,卻是因為不了解情況,若是兩人聯手一擊未能破陣而出,那耗損實力,就是自殺之舉了。因為,五臺派的這種聯手秘,是非常消耗力的,甚至,當不會有一個虛弱的空擋。

  事實證明,許飛娘的估測,完全正確。不過,剛剛出來,便又有一道煙光朝著二人席卷而來,色做碧綠,所過虛空,紛紛虛化,仿佛要融化一般。

  見得如此,許飛娘趕忙抖出了另外一種寶——混元終氣套。

  混元終氣套,乃是一個半透明的光罩,打出之后,化作一個巨大無比的半球型光障,將二人牢牢的護持在里面。

  那碧綠煙光,沖擊而上,只聽得嗤嗤啦啦,一層層的寶光被削去,迅捷無比。

  許飛娘早就看出這碧綠煙光劇毒無比,可是,仍舊沒想到會這么的厲害混元終氣套這樣的五臺至寶,也有所不及。當下,趕忙召回自己的天魔誅仙劍。

  摩河尊者司空湛,也是一樣。

然而,還沒等他們將各自的飛劍召回虛空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皮囊,色做五彩,斑斕油膩,讓人一看便有難受無比直欲作嘔的感黨  那五彩皮囊自發的打開,而后,就像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流星雨一般,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血色光雨劃破虛空,朝著兩人傾瀉了過來。

  許飛娘車司空湛看的分明,那光雨,卻是一狠狠閃耀著血光的牛毛細針。

  “碧血神焰針!你是天門神君!”見得這些飛針,許飛娘話語卻是禁不住脫口而出。

  沒辦,碧血神焰針實在是太有名了!如果說紅云散花針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飛針的話,那緊隨其后的,便是碧血神焰針。而且,它還有另外一個稱號——天下第一毒針。

  中了紅云散花針,元神卻是有可能逃出來,但中了碧血神焰針那強絕的毒力,卻是會在瞬息之間侵蝕入元神之中,讓人形神俱滅。除非,身上有著避毒珠這種天地生成的至寶,或者擁有王母草之類的解毒圣藥否則,必死無疑。

  如此厲害的毒針,自然不好祭練口此針要想煉制,需先養下南疆特產的一種血蜂,然后擒來成千累萬的毒蟲蛇蟒,用盅術之使其互相參雜交配,采下精涎,用此精涎去澆灌培養一種蠻人叫作公母花,修士名之快活花的毒草。

  這快活花極為難得,也難成形,尤不易活。快活草之得名,便由于此。非有蟲蟒精涎浸潤,便沒有種子,也不能生。縱然一切晚輩,也需秘培植養護三年,始能成形。花分雌雅,成形的花,與男陽女陰無異,并且自能配合。越是炎天熱曬,越發鮮艷生動。可是雌雄二花一接之后,略顫即成腐朽,臭汗淋漓,不可向邇。越是成形的花,越完得快。花腐不消片刻,全株隨即枯萎。

  所以第一二兩年,花未成形要開之時,須命門徒晝夜防守。只要見二花對舞,立用竹刀將花夾去。否則一任交合,就無成形之望了。此草不成形的花,已是奇毒,蟲鳥望風遠颼,不敢接近,更不用說吃它了。

  那血蜂都有拳頭大小,產自南疆深谷幽整之中,口尾均有毒針,無論人獸扎上,即難求活,只有此花能治,也是罕見之物。喂時全仗魔禁制,算準花開正在交合欲腐未腐之際,驅遣蜂群,飛上花田。每花只喂一只毒蜂,等蜂嘴二花交合縫里,立時撤禁。蜂受魔所迫,原出無奈,嘴插在花里,真是又臭又痛,身子還被花汁粘住。忽然禁制一去,一掙未掙脫,自然發作刺人刺物的天性,掉尾一刺,二次再一掙。那花交合后,已經腐朽,自然可以掙脫。可是花毒全部被蜂刺吸收了去,蜂也奄奄欲斃。

  這時,趁血蜂未死之前,將蜂到取下,用秘祭煉成飛針,方才可稱為碧血神焰針。若時機威能掌握好,讓血蜂死去,那祭練出來的飛針便要遜色上一籌,只能夠成為血焰針。

  這碧血神焰針,因為太過惡毒,故而,在千多年前,使用此陣之人曾經過被天下各路修士聯手圍剁過,并且當眾焚毀了祭練之。所以,千多年來,此針一直不曾顯于世間。天門神君,也是無意之間,得到了此針的傳承,躲在深山老林之中,辛苦近百年,練成了兩大革囊。

  雖然,天門神君自忖憑借此陣,絕對能夠在天下間搏出一個偌大的名頭,但是,他卻也深知當年此針傳人被天下圍剿之事。雖然,這種事情未必會重演,但是他的心中,卻是不托底,故而,使用之時,都是慎之又慎,不敢有絲毫的疏忽。而且,他自己,為了安全起見,也少在人前現蹤,故而,知道他的人很少,知道其有碧血神焰針的,就更少了。

  不過,天門神君并不是做隱士的料兒,所以,他對此卻是很不甘心,一直在籌謀著光明正大現世,震動天下。或許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在無意之間,偵知了大顛上人鄭顛仙有元江取寶的意思。

  元江水眼之中的廣成金船,可以說是天下第一寶庫不但擁有諸般寶,還有一粒便抵得千年修行的廣成金丹。在他看來,只要獲得一位廣成金丹和一件廣成子親手煉制的降麂至寶,那今后,人間便可以任其逍遙快活了。

  為此,他特意帶著一眾門徒,在哀牢山定居了下來。為的就是就近看守著鄭顛仙種植的七禽毒果。在他看來,只要掌握了七禽毒果,便掌握了元江取寶的命脈,屆時,在七禽毒果未盡之時,任誰也不敢攻擊于他。

  因為,沒有得寶的人,肯定是想要金蛛撐的時間長久些,好讓自己也有機會;而得寶之人,則肯定希望得到的更多。有著這個先天優勢,他自信,絕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廣成金丹和降魔至寶。

  天門神君的隱匿工作做的非常之好,故而,便是鄭顛仙,也不知道自己左近,還有著這么一位老謀深算的人物兒。

  而許飛娘之所以知道這些秘聞,卻是因為她與天門神君的一位至交神目天尊頗有交情。那神目天尊在一次飲宴之中,說漏了嘴,卻是將天門神君的情況給道了出來。

  “你知道了本座的秘密,卻是留你不得了!”天門神君的話音再響,碧血神焰針的威能再度暴漲,劃空之際,卻是帶著無與倫比的破空嘯聲。

  “嗤、嗤、嗤、…”

  一道道碧血神焰針,輕而易舉的透穿了混元終氣套,朝著二人攢刺而下。

  許飛娘,乃是天下有名的富婆兒,僅次于韓仙子,自然不會缺少寶貝。當此之時,飛速無比的取出了另外一件寶——五遁神樁。

  當是時,青、黃、赤、白、黑五道輕煙飛出,迎風便漲,一晃眼的夫兒,便漲了足足千萬倍,環繞周身,宛如五座山岳,直沖霄漢。

  那碧血神焰針攢刺在其上,叮叮當當,迸發出無數的火光。雖然,在那無形毒力的侵襲之下,五根煙柱也在不待的縮小,但是,很顯然,想要將其打破,卻也頗得耗費一番夫兒。

  緩得這一緩,兩人卻是各自將自己的飛劍給收了回來。這時,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兒的摩何尊者司空湛,立時身劍合一,化作一道湛藍光輝,沖出了許飛娘構建的防護圈。

  碧血神焰針,用之偷襲,無往而不利。但是,正面相較,卻還算不得最頂尖的寶貝,所以,司空湛很是自信的沖了出去。因為,他的列缺雙鉤,乃是天下間最頂尖的飛劍之屬。而且,列缺雙鉤還有一個稱號,那就是天下飛劍、飛針的克星。

  兩道湛藍光華相互配合,用那鉤尖,合成了一道道劍圈,發力一絞之下,一片片的碧血神焰針化為擊粉,不復存在。

  天門神君,還想綺仗著此寶在世間大顯威名呢,見得如此,自然是心疼無比,趕忙運轉秘,將其召回。這個摩坷尊者司空湛哪里能夠容許,大肆發威,近乎瘋狂的絞殺著碧血神焰針,直到天門神君所布置的陣勢邊緣,方才停下。

  這時,天門神君放出來的一革囊碧血神焰針,卻是已經被破滅了大半,心疼的他哇哇亂叫。

  自陣勢之中,沖出了九根粗大的長虹,各條天矯如龍,朝著摩河尊者司空湛絞纏而來。很顯然,是想要將其再度的攝入陣勢之中。

  吃過一次虧,司空湛豈能再度重蹈覆轍,當下,劍光一展,便高踞云霄之上,與許飛娘并列,避開子九道長虹。

“我們走吧,此時他占據著陣之利,我們想要勝他,卻是非常困難。午時便是元江取寶之時,耽擱了時間就不好了”許飛娘道力  “難道就任其這般逍遙自在?”摩柯尊者司空湛卻是沒有許飛娘的好脾氣,滿腔的郁憤,惱怒。

  “這怎么會?他這般處心積慮的搶奪七禽毒果,很顯然也是想要在元江取寶之時占據主動。到時,我們取寶之時,他肯定會出現的。到那時候兒,他可沒有陣之利了,還怕沒有機會收拾他!”許飛娘立時間道。

  “這可未必,你莫忘了,這家伙擁有碧血神焰針。這可是人人喊打的東西,看他名聲不顯,就知道一直在東躲西藏,說不得,我們前腳離開,他后腳就溜了!”摩柯尊者司空湛搖了搖頭,道。

  “那你可有什么辦?天門神君頂著一個烏龜殼兒,我們卻是難奈其何?”許飛娘滿臉無奈的問道。

  “我不正在想嗎?”摩何尊者司空湛面上也帶著一抹苦笑。

  望著下面的陣勢,他的腦海里卻是驟然一道靈光閃過,“皮之不存,毛之焉附?看他這陣勢,不像是長久布置的,未必能夠覆蓋全山,我們毀掉這座山峰,讓其失卻了根基,陣定可不攻自破”

  此言一出,許飛娘亦覺得頗為有利,當下,精神也是為之一振,立時間道,“師兄所言有禮,就這么干!”

  說話間,兩人各化長虹,俯沖而下。

  師傅如此之行為,自然也不會傻的沖上去講行幫忙,紛紛架起遁光,做鳥獸散。

  這些弟子剛剛飛離,這座山峰便嘎的一聲,朝著一側倒去,狠狠的撞擊在附近的另外一座高山之上,漫天煙塵,沖天而起。

  五遁神樁之中,三人斗的正烈。

  司空湛催動列缺雙鉤,恍似兩道藍色急電,不停地劈斬在天門神君的阿屠鉤之上,叮叮當當,宛如雨打芭蕉一般,響個不停。

  兩人的力,司空湛稍稍勝上一籌,論飛劍,天門神君的阿屠鉤更是沒辦與司空湛相比,故而,在司空湛狂風驟雨一般的瘋狂打擊之下天門神君只能夠見招拆招,進行抵擋。若是只有他們二人,司空湛縱能取勝,也要耗費上不少的時間。

  可是,一旁的許飛娘也不是吃干飯的,她雖然并未御劍與天門神君硬拼,卻是放出了另外一種寶一一天魔攝形鐘。

  許飛娘一手持鐘槌,一手持鐘身,身形變幻不定不停的在天門神君的周遭敲擊著。那無形的音波宛如天外飄來的一縷仙音,直接的灌入天門神君的元神之中,讓其即便是封閉了耳力,也沒有絲毫的效用。

  那鐘音,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都在撼動著天門神君的元神,讓其分神他往,不能專注于戰斗。

  每一次恍神之時,司空湛便大展神威對其進行壓制,而天門神君自己,則險象環生。若非是其心志堅定,那一個恍神,就足以讓其致命了。不過,即便是如此在十數次之后,他手中的阿屠鉤也被司空湛的列缺雙鉤以獨門秘絞成了兩段。

  失卻了阿屠鉤,天門神君更是落入了下風。不得已之下,只能夠再度將碧血神焰針放出,進行保命。

  懾于碧血神焰針的威名司空湛的確是沒有再如先前般狠逼,但是,他卻是不緊不慢的以列缺雙鉤,絞殺著碧血神焰針。

  碧血神焰針雖多,但終有窮盡,再加上許飛娘的干擾,讓其根本無將碧血神焰針的威能盡展,故而,沒過多久,碧血神焰針便被司空湛絞殺殆盡。

  這時,天門神君手中雖然還有天魔煉形幡可用,但是,不成陣勢,只放出天魔,完全是給許飛娘的天魔誅仙劍做補品。當此之時,天門神君知道,自己是逃遁無望了。可是,他卻沒有拼命給敵人重創的念頭,他辛苦修行多年,自然是不希望就此身死。

  當下,天門神君趕忙高聲叫嚷道“,兩位道友且住,我愿降順!我愿降順!”

  聽得天門神君如此言語,司空湛卻也不再緊逼,不過,卻也沒有就此停下,依舊化作兩道急電,在天門神君的身周不停的閃現,進行凌迫。

  ,既然準備降順,那就將身上所有的寶貝,都叫出來吧!”這時,許飛娘開口道。

  天門神君也的確夠決斷,見得有門,毫不猶豫的將天魔煉形幡給取出,朝著許飛娘扔了過來。而后,雙手一攤,道,“我一生的收藏,盡在幡中,現在身上,卻是空空如也。

  ,,你且不要抵抗!”許飛娘再次開口,說話的同時,袍袖一甩,另外一種寶天魔無形絲放出,朝著天門神君絞纏了過去。

  果然,天門神君沒有絲毫的反抗,任天魔無形絲將自己捆綁了一個結實。

  天魔無形絲,束縛的不僅僅是肉身,還有元神。當時,天門神君力盡失,往地上掉去。

  至此之時,司空湛方才停下,顯化出了身形,信手一指,將其定在了虛空。望著天門神君,司空湛一聲冷哼,譏諷道“,你先前不是還要收服我們嗎?怎么現在倒過來了!”

  天門神君倒是臉皮厚,雖有尷尬之色,但嘴上卻是回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我不是有眼不識泰山,不曉得二位乃是高人嘛!”

  ,,師妹,他一個人,我們要怎么分?”司空湛再一聲冷哼,卻是不在理會于他,扭頭望向了許飛娘。

  許飛娘略作思量,而后道“,就作為我們兩家的公有之物好了,平日里就讓其自便,有事之時吩鋒其去做便了。”

  ,,那我們若是同時有事呢?”司空湛再次問道。

  ,,那我們就根據情況具體再磋商,看誰的更重要,更緊急些!”許飛娘立時間應道。

  ,如此也好!”司空湛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人卻是不再耽擱時間,帶著天門神君,飛往了大熊嶺苦竹庵。半途之時,卻是碰上了五臺另外一脈之主玄都羽士林淵前來接應。見得二人無事,卻是一同回返。

  苦竹庵中。

  ,,出了什么事兒,怎么用了這么久?”鐘元問道。

  ,,都是因為他!”司空湛將天門神君推至了鐘元跟前,緊接著,將具體的情形道了一遍。

  想倒是不錯只不過,事情,不能想的太好了,也得多想想,承擔不承擔的起后果!”鐘元聽后淡淡的道了句。

  天門神君看的眼前這陣勢,早就傻眼九其是聽到盟主二字,便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般的倒霉了。因為,自己惹上的是如日中天的通天盟。

  ,多謝盟主教誨,今后,我會謹記的!”天門神君在鐘元的面前,卻是不敢怠慢分毫,姿態非常之低。

  對于這種完全受控之人,鐘元自然無需太過禮遇,又隨意的道了兩句,而后,便行吩咐道,,好了,蛛糧已到,我們也就不要耽擱時間了,現在便行前往吧!”

  一聲令下,眾人景從。

  三柳坪,位居大熊嶺西南亂山之中,地勢險惡,四面山嶺雜沓,到處森林綿亙,荊棒匝地,加以毒嵐惡瘴終年不散。只有當中現出一片平地,野草豐肥,高幾過人,內中蛇腴四伏,毒蚊成陣。亙古以來,不見人跡,端的隱僻非常。

  正因為此,鄭顛仙方才選擇在此地造船。

  眾人來到之后,卻是見得,五艘大船,一字排開,幾乎占據了這三柳坪的大半之地。這些船只,都精美異常,但是,卻并不只是花花架子,很明顯,這些船只都被鄭顛仙的弟子以秘祭練過,雖然,還不是寶,卻也是最頂尖的器。尋常的術、寶,絕對難以動搖其分毫!

  鐘元也不耽擱時間,即刻便道“,鄭道友,我們這便上船前往吧!”

  ,,好!”鄭顛仙一聲應下,信手一指,指向了最前方那艘大船所在的地面。無聲無息的,大船之下的前半部分地面,現出了一個大洞。

  目光一瞥之間,卻是發現,下面是一個石質斜道,地面光滑瑩潤。

  鄭顛仙揮手之間,五道光華飛出,即刻間,五艘大船,一個接一個,悄無聲息的從這斜道,劃入了地下水道之中。

  眾人飛身而入。

  到得地下水道之中后,鐘元很快分派停當,而后,便即駕馭著大船,朝著元江駛去。

  大船之上,自有陣加持,故而,行進速度甚快,不過須爽,便到得了水道盡頭。這條水道,是鄭顛仙專門開辟出來的,連通的并不是江面,而是江底,所以,眾人駛入元江之后,卻是在水下行進。

  這些大船本身便有水下行進之能力,倒是也不用鐘元等人額外加持。他們要注意的,只是提防有人前來破壞罷了。

  元江金船中的寶貝的確是多,但是,卻也不是人人都想要從中取寶。不希望元江金船現世的,大有人在。因為,金船里的諸多寶貝之中,有一些,對某些修士而言,可以說是天生的克星。而元江金船現世,那些修士卻并不能夠保證一定將這些對自己擁有極大威脅的寶貝搶到手中。

  即便是落到至交好友的手中,他們的心中也不托底,因為,很可能因此受到制約。而一旦落到對頭手里,那他們的下場就更慘了,不死也得顛沛流離,不得安生。正因為此,他們寧愿廣成金船永遠都在元江水眼之中呆著,永不現世。

  這些人,是鐘元等人現在要提防的重點,至于那些存著搶奪金船寶貝之人,卻是不用太過在意。因為,這些人肯定是要等得自己用金蛛將廣成金船釣上來之后,才會行動的。

  鐘元的心態,非常之輕松,因為,他自認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所以,和記憶之中的元江取寶相具,他相信,前來搗亂的人肯定不會太多。

  劈波,一路飛速前進。出乎意料之外,居然很是順遂的,進入了修羅化血陣的禁制范圍之中。

  這時,鐘元等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控制著大船,開始往上浮去。,,嘩啦啦一一…伴隨著無數的水花,五艘大船,齊齊的從水下冒了出來。

  一行冒出,鐘元便將目光朝著四面八方掃去。這一望,卻是讓其眉頭緊皺而起。因為,其目光所及,無數道劍光、遁光,絲毫不加掩飾,從遠方射將過來,在修羅化血陣外不遠處落下。有的迅速隱匿,有的干脆就那么大搖大擺的站著。

  ,鐘教主,有些不對啊!不過這么點兒時間,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前來?會不會”鐘元身旁,鄭顛仙也是眉頭皺起,問道。

  鄭顛仙的未盡之言,鐘元自然明白。他第一時間,也是想到了這個,但是仔細思量之后,卻是覺得可能性不大,因為,何看好處多,他相信自己這些盟友們,都算的明白。那么,就只剩下一種情況,這些人都是臨時得知趕來的。而他們得知信息的源頭,只會是一個,那就是峨眉派!

  事實上,鐘元所料無差。之所以會出現這么多人前來爭搶,還就是因為峨眉。峨眉派對通天教的行動一直都在關注著,發現其志在元江之后,明白自己身為正教大派,頂多在外占些便宜,卻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爭搶。故而,便利用自家的優勢,第一時間,將信息傳遞到了天下四方,給鐘元找麻煩。

  ”元江金船,果然是一碗美羹,人人凱覦,這一次,也不知道有多少多年不出世的老家伙們都跳出來了!”一旁,鄭顛仙感慨著道。

  “來就來吧!”鐘元那冷肅的臉上,突然浮上了一抹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少本事,敢從我們通天盟的虎口里拔牙?”

  說話之間,鐘元所在大船已然臨近了元江水眼百丈之地,而剩下的四艘大船,則在后面百丈之處,分列兩側。

  眾人都這么屹立不動,仿佛來到此地,就是為了觀賞風景一般。直到,太陽臨近中天之時,后面四艘大船的掌控者摩河尊者司空湛、萬妙仙姑許飛娘、玄都羽士林淵以及日月僧千曉,四位高手,方才各自放出了一件寶,傾瀉出了無數的毒花、毒果。剎那間,四艘大船盡皆被堆滿。

  見得如此,鐘元也對著自己一旁的鄭顛仙道,“鄭道友,時辰已到,可以開始了!”

  鐘元令喻一下,鄭顛仙絲毫時間也不耽擱,即刻間,袍袖一甩,一個光芒燦燦的白玉盒飛出,落于船頭的一個幾案之上。緊接著,鄭顛仙手持長劍,凌空一指,盒蓋自起,隨之,由盒內飛出兩個尺許大小,遍體金光,形如蜘蛛的怪物。

  這怪物,自然便是金蛛。其中一只,略顯得瘦小的,乃是鄭顛仙自己養熟了的,卻是聽話無比,深明鄭顛仙的意思,飛將出來之后,卻是徑自往元江水面之上落去。

  而另外一只略大的乃是鐘元得自韓仙子的手中,已有三四千年的行,兇殘暴厲以極,便是韓仙子,也是靠著神禹令的玄妙方才讓其服帖,自然不會那般的聽話。身才離盒,便即飛起空中,暴長開來,連身帶腳幾達兩丈大小略一旋轉,便朝鄭顛仙當頭撲去。

  鄭顛仙為了元江取寶,可謂是蟬精竭慮,耗盡了心思,又養了一只金蛛數百年,對其的習性弱點可謂走了如指掌,早就擁有了一套對付金蛛的辦,哪里在乎這個?當時,一聲厲喝,手中長劍一指劍尖之上便冒出一道紫色火焰,不停雀躍,卻隱而不發。

  那金蛛看的紫色火焰,卻是大有畏懼之容,身形凌空頓在了那兒。這時,鄭顛仙口中道出了一連串古怪的音階仿佛是在和金蛛說話。剎那間,那金蛛碩大的腦袋點了兩下,而后,順著鄭顛仙劍尖指向,往水面落去。

  兩只金蛛一大一小,俱個六足高撐,穩立波上,身形不停的暴漲,較之先前剛出現之時,十倍都不止,看上去形態猛惡,駭人之極。

  金蛛服從調度,鄭顛仙也不再耽擱時間,當即從腰囊之內取出一道靈符,朝著金蛛面前數十丈遠處擲下。那靈符所化金光入水,卻是悄無聲息,然而,片刻之后,擲處江水卻是起了一個極大的漩渦,四外波濤電轉,江水斜飛,晃眼間便陷成了一個大洞,其深莫測。

  兩只金蛛一左一右,始終停在漩渦邊上,瞪著四只時紅時綠精光遠射的碗大怪眼,注視底下,一動不動。只當中身子似在蓄力鼓氣,時脹時縮,起伏不已。

  又差不多小半刻夫兒,太陽直掛中天,肆無忌憚的揮灑著自己的力量。這時,鄭顛仙朗聲喝道,“四位道友,請放殊糧!”

  話音剛落,司空湛、許飛娘等四人,各自開放了大船上的機關,即刻間,四股一人合抱般粗細的毒花毒果,浮在水面,長蛇也似順流駛來,往漩渦中墜將下去。內里兩股,乃是純粹之極的七禽毒果,外側兩股則是鐘元游歷四方之時,采集的一些劇毒之物。論起毒力、威能,或許鐘元所采集的毒花、毒果之中,有許多更在七禽毒果之上,但是,論起對金蛛的補益能力,就遠遠遜之了。此乃造物之妙,實非人力所能更改。

  因為有仙禁制,所以,這些毒花、毒果由船尾傾瀉而出,直駛漩渦,俱都密集相連,成行不散。再看兩只金蛛,想是見到了美食,喜極發威,穩踞漩渦之前,口里噴出一條白氣,匹練也似,直射渦心。

  那白氣,正是金殊的蛛絲。

  兩只金蛛不停的往下噴吐蛛絲,用以攝取金船,而江面之上的毒花、毒果依然成行,往漩渦之中墜落。隔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突聞水底轟隆作響,連綿不絕,漸漸猛烈。響了一陣,忽見那四行毒花、毒果到了漩渦之前,不再下墜,原先陷落的,也自堊由水中跳起,紛紛朝兩只金蛛的大口之內沒去。

  每只金蛛俱各是一行尋常毒花、毒果,一行七禽毒果。得了這些蛛糧的助力,兩只金蛛的身軀,愈發大了兩圈兒,不過,那白色蛛絲卻是不見動靜。

  見得如此,鄭顛仙卻是在船上,披發仗劍,踏罡布斗,隔空以自己的力對兩只金蛛進行加持。

  得此助力,金殊也開始拼命的鼓蕩元氣,以本體蛛絲拉持金船,同樣,也自以那些毒花、毒果補充著消耗。漸漸的,江心漩渦之中,卻是起了一陣轟隆之響,宛如雷鳴。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轟響愈發的猛鋒烈。

  耳聞這般的聲勢,在場之人,俱個明白,廣成金船已被蛛絲網住,開始上浮了。這時候,不論是主持元江取寶的鐘元等人,還是伺機搶寶的不清自來之客,都緊張無比,目不轉睛的看著,生怕自己錯過了金船出水那最關鍵的一刻。

  如此這般,很快,一個時辰就過去了。然而,眾人仍然是只能夠聽得江水翻騰之聲,不見金船的絲毫影蹤。

  來此之人,沒有不了解廣成金船情況的。他們深知,廣成金船與別個東西不同,其余的東西,一行由水眼入水借助水之浮力,卻是可以輕省許多。但是,這廣成金船卻是不同,越往上浮,便即越重需要耗費的力量便也越大。若是金船完全出水,只怕真的可以壓塌山岳!

  正因為此,廣成金船的上浮卻是會越來越困難,耗費大量的時間也是應該的。但是,知道歸知道心中的焦躁卻仍舊是避免不了的。這個時候兒,不要說鐘元等人了,便是在外面等待著機會的各路修士,都不可避免的產生一種沖上前去,對金蛛進行幫忙的想。

  如是,又兩個時辰過去。這時,日已偏斜,斜陽反射在崖石水面之上,幻映出無邊麗彩,萬道霞光亮麗之極。不過,如此美景,值此之時,卻是沒有一個人去欣賞,他們的目光,都牢牢的定格在那漩渦之處。

  此時轟響之聲已然響亮以極,天上地下,只剩下了這一種聲音。聽得這個,所有人都知道,距離金船出水的時間已經不遠了。像鐘元等眼力高明之人,更是隱約看見了那燦然無比的金色。

  這個時候兒,饒是鐘元,也禁不住心神激蕩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兩只金蛛卻是有了幾分后力不濟之相,原本一點點兒,不停的朝著口中沒去的蛛絲,越來越緩,眼力不好之人,幾乎都看不到了。

  見得如此,負責指揮金蛛的鄭顛仙,眉頭也略微皺起,蜘涸了一下之后,將自己腰間懸著的一只白玉葫蘆解了下來。

  信手將葫蘆蓋打開,葫蘆口對準漩禍之地,當下,一道如小指般粗細的五彩煙嵐颶射而出,越向前伸,就越發的粗大。到得漩渦上空之時,已然有丈許粗細。鄭顛仙訣一指,這五彩煙嵐立時分成了兩股,仿佛兩道飛瀑,劃著一道輕微的弧線,垂將了下去,恰恰射入兩只金蛛的口中。

  這五彩煙嵐,乃是這三百年來,鄭顛仙根據金蛛獨特的情況,調配出來的一種毒煙。

  效力較之七禽毒果更好,只可惜,數量太少,只有這么一葫蘆,臨時加持,刺激一下潛力還可以,長久就不行了。

  按照鐘元的說,是準備一次將廣成金船上的寶一網打盡的,所以,元江金船在江面上停駐的時間,絕不會短。所以,在她的心里,是希望將這葫蘆毒煙留在最后使用的。畢竟,越是在最后的堅持,越是難熬。

  可是,她卻是沒想到,元江金船居然如此的難撈,看眼前這架勢,若是沒有強力的刺激,兩只金蛛根本就鼓不起勁兒來了。沒奈何,她只能夠提前使用了。這些毒虹一行入口,兩只金蛛的軀體立時嘎嘎的爆響,再度飛漲起來。與此同時,那毒花、毒果也似長蛇一般向蛛。之內急竄進去。

  “嗷”

  一聲穿越裂石的嘶吼,白色蛛絲,飛速的上竄,速度之快,讓已經習慣了龜速的眾多修士,都嚇了一跳。

  剎那間,江水群飛,濤聲怒嘯,滿江波浪似山岳一般涌起。見得這個,鄭顛仙即刻蓋上了葫蘆蓋,停下了毒煙的供給。沒辦,這東西實在太少,具能用在關節時刻。

  就在這時,無數奇形怪狀的精怪也在水中早出頭來,推波助瀾。

  這些精怪,都是元江土生土長的妖物,雖然靈智不高,但憑著本能,他們卻是知道那將現世的金船之中,有著對他們有巨大好處的東西。所以,也都開始躁動了起來,想要分一杯羹。

  對于這些精怪,鐘元卻是也早有考量。布置修羅化血陣之時,已經將附近的精怪都驅逐而去了。只是,沒想到,仍然有這么多,能夠突破禁制,沖將進來。不過,即便如此,鐘元也不在乎,因為,他還有殺手銅。

  不慌不忙,鐘元取出了一根尺長的靈香,燃燒了起來,裊裊青煙,飄然而起,馥郁馨香,四下里飄蕩。

  此香名叫毒龍香,乃是北極陷空老祖的至寶,對天下妖物都有懾服、安撫的效用。若是真正的妖族,或許還能夠守住心神,不受其所惑,但那些靈智不高的精怪,可以說是絲毫抵抗的力量都沒有。

  通天教開山之時,陷空老祖的弟子靈威叟,卻是送了一支作為賀禮。

  異香飄蕩之間,那些元江之中的精怪一個個的,眸中的兇光都行變的溫和,原本的推波助瀾也行停下,重新沒入了水中。江面之上,一個精怪也看不見。見得如此效果,鐘元也禁不住于心中感嘆毒龍香的靈效。

  水中妖物被毒龍香平撫之后,不過片刻,廣成金船便自漩渦之中現出了形體。

  這藏著廣成子一生大半心血的金船,通體長約一丈六七,橫里也有一丈多寬,略微帶點長方形,首尾兩頭作半月形向上翹起。船艙特高,像是一座寶塔,上下共是七層。下六層俱是六角形,頂上一層形如圓球,上有塔尖。通體金霞燦爛,耀目生輝。頭層還未透出水面,便有一幢畝許方圓的金霞由葫蘆形塔尖升起,直沖霄漢,精光耀目,不可逼視。

  所過之處,修羅化血陣釋放的血色魔煙錦被驅散,就連結出的光障都被沖得凸起了一個尖頂。看那情形,似乎隨時都可能沖破。

  雖然,很明顯等的廣成金船釋放的金霞洞穿血障,使得修羅化血陣殘缺了之后,再行闖陣更為的輕松,但是,于各門各派的修士,卻是少有愿意繼續等待下去的。大都一聲呼喊,將自己的得意寶祭將了出來,往元江水眼沖來。

  一時之間,各色劍虹遁光縱橫飛起,種種神魔也自顯形,鬼哭神號,這一刻,人間仿佛變成了鬼城。

  隨意的打眼一掃,鐘元便看到了妖尸谷辰、雪山老魅、白骨神君、神目天尊、黑手仙郎章貍等十數位地仙絕巔的高手。

  這其中,以那妖尸谷辰聲勢最為浩大,九九八十一面玄陰聚獸幡,插在身后,仿佛兩只巨大無比的羽翼,震動之間,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玄陰神雷如暴雨傾盆一般灑落,轟擊在修羅血障之上。瞬息之間,便在血障之上,破開了一個大洞,飛身而入。

  不過,鐘元這邊的修士,也不是吃干飯的,一個個的,在那些修士飛撲而來之時,也都飛身而起,迎上前去,進行攔截。沖來之人,以妖尸谷辰兇威最盛,曉月禪師這個防守的指揮者自然是當仁不讓,親自前去抵擋。

  曉月禪師身兼道魔兩家之長,玄深厚,還在仍未完全恢復的妖尸谷辰之上。玄陰聚獸幡雖然猛惡,但他的斷玉鉤也是上古奇珍,共工大神親手鍛造的至寶。兩家對上,當真是半斤對八兩。

  “轟隆隆”

  瞬息之間,兩人所在的空間便被無盡的寶光魔氣所淹沒。

  掃了一眼,發現所有前來的人,不是被擋在修羅化血陣之外,便是被自家通天盟的人給攔下,鐘元卻是不再理會,將所有的精神,都投注在元江金船之上。

  金蛛對那廣成金船爆發出來的凜冽寶光霞氣似乎頗有畏懼,這時,卻是不再停駐原地,而是一步步的朝后逃去。雖然依舊在拖船上升,但是,卻已不再往口內吸那蛛絲了。

  廣成金船越往上升,正上空血障受那寶光沖擊,也越發的高起,仿佛山峰突起。所幸,十二位地仙高手主持的修羅化血陣,還算過硬,雖然那里已經變得很是稀薄,但仍然沒有破碎開來。剎那間,廣成金船已然有三層透出水面,精光萬道,寶相莊嚴,偉麗絕倫。見得這般,鐘元卻是也不再等待,將身一縱,便朝著金船飛撲而去。

  廣成金船,四周,金霞彌漫,寸步難行。不過,鐘元在昊天寶鑒青光的照徹之下,卻是輕松自如,輕而易舉的登了上去。

  鐘元對廣成金船之中的寶貝晏然不能說了如指掌,卻也大致知道究竟,故而,一上得金船,便將昊天寶鑒全力催動,放出一道粗如磨盤的青色光柱,朝著最頂上一層的塔尖照徹而去。

  當下,頂層之內八音齊奏,響了一陣。樂聲息處,又起金戈鐵馬之聲,緊跟著水火風雷一齊發動。聽去聲音并不甚大,若遠若近,萬簌皆嗚,也不知有多少種類。四外交鋒產生的轟鳴,盡管震得山搖地動,這些聲音,依舊入耳清晰,一點也掩不住。尤妙的是,舉凡風雨雷霆、音樂歌唱、喜怒哀樂、征戰殺伐以及烏魯昆蟲嘯嗚之微,只要是天地間帶聲的事物,無不畢具。宏細雖有不同,靜心諦聽,每一種都可領略體會,端的引人入勝,為之神往。

  不過,這時候兒鐘元卻是沒工夫細聽,集中全力,緊盯著頂層。不過須臾之間,金船上突的一聲巨響,萬丈金霞沖霄而起,繁響頓息。方圓丈許大地一蓬金色霞彩,簇擁著一只四尺大小的金盆,由已然分裂成兩半的塔頂上冉冉升起,內里各色霞彩耀眼迷目。

  鐘元深知,金船中最好的寶貝,十成有八成都在這金盆之中,自然不會讓其遁走,當下,昊天寶鑒全力照徹,將其定在虛空,而后,九疑鼎展動,金星紅線彌撒開來,飛速攝取。

  就在這時,金船下方的六層,俱個開放了一道門戶,各色寶光,從中沖出,朝著四面八方颶射而去。

  從廣成金船之中沖出的寶,足有上百,俱個寶光瀲滟,瑰麗異常。

  這些寶貝之中,九成九都是朝著四外散去,唯有一件形似雞卵,通體透明的寶珠,卻是與塔尖的金霞一般,直往高天沖去。

  一眼,鐘元便認出,這件寶具便是諸多老魔畏之如虎,不希望元江金船現世的源頭——歸化神音。

  這歸化神音,嚴格來說,算不得圌寶,而是和雷珠的性質差相仿佛。當然,比起雷珠,他可是要厲害的多了。

  第一,歸化神音內蘊先天兩儀妙用,磨滅萬,破滅萬器,威力至大;第二,它乃是廣成子煉制出來的滅魔之寶,對于魔氣有著超乎尋的鎖定作用,一旦出手,便如跗骨之蛆一般,不死不休;第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他并不像雷珠一樣,只是一次性的,用了也就沒有了。通過廣成子傳下的獨門秘,卻是可以將爆散開來的太虛精氣重新凝聚成形,重復使用。只不過,威力會有所下降罷了。

  此時此刻,鐘元正在全力催動昊天寶鑒和九疑鼎收取廣成金盆,將內里的七件降魔至寶以及廣成金丹給一網打盡,卻是也分不出多少力量。沒奈何之下,只能夠選取歸化神音這件威懾力最大的。

  鐘元展動陰魔骨相神爪,大手擎空,朝著歸化神音姜壓而下。爪勢籠罩之下,歸化神音四周的虛空都開始虛化,仿佛這片空間被鐘元一爪給撕扯而下,成為一處獨立虛空一般。鐘元當然是沒有這種能力的,但是,他運用三盤殺劍的秘,卻也無限接近,立時間,歸化神音便被困在了其中。

  爪勢壓縮之下,歸化神音綻放的清亮亮如水一般的光輝,漸漸內斂,消失不見,雞卵一般的本體之上,浮現出了一段上古天文。在鐘元大手抓圌住的那一剎那,鉆入了他的體內。

  剎那間,歸化神音的凝練之,便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在鐘元出手取寶的同時,那些專門跑過來搶奪寶貝的修士,見得寶貝出世,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地“不惜損耗自家本源之力,拼了命的逼開或者躲開通天盟修士的攔阻,往那些寶光沖去。

  只可惜,對此鐘元早有算計,有修羅化血陣結出的血障在,元江金船之中飛出的寶貝,十有八圌九,九成九都闖不出去,所以,大可以讓低輩弟子從容的收取。而那些地仙高手們,則專職負責攔阻那些奪寶之人。

  如此一來,哪怕通天盟的地仙修為略差,也能夠糾纏的修為高的修士很難脫身。所以,即便是這些前來奪寶的修士,大都動用了某些自損秘,也沒有幾個擺脫糾纏,從容取寶的。

  對于這些,鐘元卻是并不理會,他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盡可能的將還在金船之上的大部分寶貝,囊取到手。

  在昊天寶鑒青光的助力之下,廣成金盆的顫動,終于平息了下來,緩緩的朝著九疑鼎的鼎口沒去。

  就在廣成金盆沒入九疑鼎的一剎那間,鐘元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一下,突然間,卻是發現腳下的廣成金船往下一沉。雖然,就這么一下,廣成金船便又穩了下來,但是,鐘元卻是能夠感受到,廣成金船在緩緩的下沉。

  如此變故,當時將其駭了一跳。當下,原本要闖入金船塔身之中的行動,立時止住,目光朝著兩只金蛛望了過去。

  只見得,兩只金蛛由原先的平靜,變得暴躁了許多,目射兇光,厲嘯連聲,上下兩排尖銳如刀鋒一般的鋸齒,居然有向自家噴吐的蛛絲咬去的架勢。

  金蛛蛛絲,的確是堅韌無比之物,尋常的寶飛劍,根本難以傷害其分毫。但是,正所謂萬物皆有其生克,金蛛自身的牙齒,便是這蛛絲的克星,根本不用費什么事兒,可謂是一咬就斷。

  此時,若是讓金蛛將自己的蛛絲咬斷的話,那此番元江取寶,也就可以宣告結束了。因為,金蛛的蛛絲也是一寶,并非無有窮盡,想要恢復到可以再次取寶的程度,起碼也得十數年歲月。

  這還是無數天材地寶喂養才能夠達到的結果。

  很顯然,鄭顛仙比鐘元更懂得這個道理,所以,手中長劍火光暴漲,隔空遙指,進行威嚇,而口中,則發出一連串的密語,進行安撫,平撫其兇性。

  就在這時,大船之上,與鄭顛仙并列的小光明境境主葉繽,突然一聲清喝,“妖孽之徒,給我出來!”

  說話間,揮手傾灑出一道寒光瑞氣,長虹一般,射圌入元江之中,往回一拉,卻是從水中拽出一個怪物。

  那怪物,上半身與常人無異“但腰以下的腿腳卻是奇短,從腿至腳長只尺許,一雙赤足更是纖小異常,遠看直和半截人相似。一個滾圌圓的禿頭,眉眼五官擠在一處,卻咧著一張又闊又長的怪嘴。因五官都長在高處,空著底下小半邊面皮,腮又凸出,像個肉圌球,越顯得丑怪。兩只手,又長又大,各自握著一只月牙短鏟,不停的揮舞,想要從那寒光之中掙脫。

  葉繽所放的寒光,乃是其本命交修的冰魄神光劍,內蘊元磁、極光之力,想要掙脫,豈有那么容易?

  一旁的鄭顛仙,見得這怪物,面色卻是驟然轉厲,冷聲喝道,,禿丑僧,原來是你在搞鬼,我就說“金蛛耐力,不至于如此之差!”,

  說話之間,袍袖一甩,自家的獨門秘寶金龍梭也放了出來,化作一道金虹,裹挾著無數霹靂之音,朝著禿丑僧轟擊了過去。看那架勢,顯然走動了真怒,要下死手。

  兩大高手齊攻,禿丑僧哪堪承要,見得如此,趕忙大聲喊道,“老祖救命啊!我已抓得金蛛之氣息!”,此言一出,正在于火云洞三洞主之一的金眼韓徘左清虛交手的另外一個怪物,卻是心神大振,怪吼連連。

  這怪物形似山魁,高約丈許頭如山岳,綠發紅眼,闊口獠牙鼻塌孔掀,面生寸許綠毛,周圌身雪也似白。最奇是頭頸后面又生著一只瘦骨如鐵的長臂,手生七指,大如蒲扇,高擎腦后掌心里冷森森射圌出一片灰白色的寒光。通身皮包骨頭,看上去卻極為堅韌。自腹以下,雙股合而為一,天生成的一條獨腿。

  這怪物,正是自大雪山地底逃出來不過年余的七指神魔雪山老魅。

  原來這禿丑僧,是雪山老魅派出來的。

  禿丑僧,在當年,便是雪山老魅的部下,因為兩人都身形怪異,故而,在某種意義上,也算至交。雪山老魅脫困而出之后,第一個便找上他讓其重歸麾下。

  那歸化神音乃是雪山老魅的天生克星,所以,他是不希望廣成金船現世的主力之一。正因為此,他一得知消息便飛速趕來。在窺見了通天盟的布置之后,他卻是很清楚,就算是他,想要強行攻進去破壞也是找死。不過,對他而言不能強攻,卻是未必不能智取。他麾下這位禿丑僧,雖然戰力并不強大,不過一個初級的地仙,但是,卻偶然得了一部道書,精通水遁和隱匿之術,在這水下,當真可謂是應了那句話:如魚得水!

  有了這個條件,雪山老魅卻是不滿足以之破壞這一次的元江取寶了。他的心變的更大,他要做的是斬滅金蛛,永絕后患,讓任何人再也無打元江金船的主意。

  禿丑僧對雪山老魅的意圖,執行的非常之好,在元江諸多精怪沖進修羅化血陣中,圖謀元江金船之時,他也憑借著自己的獨門水遁夫兒,潛了進來,匿跡手水中。因為他的形容實在是太過于古怪了,所以,混跡與水中精怪之中,不僅鐘元等人沒有發現,就連那些精怪本身,也沒有察覺出不妥來。

  起初,精怪作亂,他也隨波逐流,擺出架勢,鐘元放出毒圌龍香之后,精怪一個個的安穩下來,他也有學有樣。而且,趁著這個機會,他還接近了金蛛。不過,禿丑僧并沒有當即動手。

  因為,那時候兒動手,實在是太顯眼了,通天盟那么多的高手閑著沒事兒,打滅他可以說輕而易舉。所以,禿丑僧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金船出圌水,眾人搶寶,局面大混亂的來臨。因為那時候,是最佳時機。

  禿丑僧的想的確是不錯,可是,它低估了金蛛本身的能力。當其動用借物代形禁,開始攝取兩只金蛛的氣息之時,兩只金蛛循著本能,便感覺到自己有了危機,當下,便開始變得暴躁起來。

  船上的葉繽,乃是鐘元安排的一招暗子。因為,對于鄭顛仙,他并不能完全的信任,為免其在關鍵時刻做手腳,所以,鐘元將神禹令給了葉繽,使得其能夠在關鍵時刻“接替鄭顛仙,指揮金蛛。金蛛暴圌動,第一時間,葉繽也是懷疑鄭顛仙,然而,很快她便將之排除。因為,鄭顛仙的訝然以及補救,看不出絲毫的偽裝。自然而然的,葉繽便開始留意四周。身為半步天仙的她,感應能力自然是一等一的,瞬息之間,便感受到了水平的異動,故而,當機立斷,出手阻擋。

禿丑僧在正之上雖然不怎么樣,但是于奇詭秘術之上,還是很有造詣的,就這么點兒的夫兒,他便將兩只金蛛的氣息,抓取在手。可是,沒等其將之轉入禁物之上,葉繽的冰魄神光劍便行殺到力  那極光內蘊的毀滅氣息,讓其清晰的感覺到,若不及時進行抵擋,瞬息之間,自己便會被磨滅,而且是形神俱滅,連一點兒渣滓都留不下來。禿丑僧卻不是那種視死如歸之人,在保自己命和滅金蛛命之間,他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結果,禿丑僧的命暫時保住了,但是,卻也失卻了殺死金蛛的機會。不過,接蹲而來的攻擊,卻是讓其明白,若是沒有人救他,他是死定了。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故而,他卻是高聲的向自己的主子雪山老魅求救。

  自己的籌劃成在望,雪山老魅自然是不允許失敗。當下,腦后大手拍動,毫不吝惜的將自己費時多年,以天雪山底陰寒之氣精華凝練的本命丹氣放出。七道灰白冷芒大放光華,宛如七柄飛劍,合力一絞,當時,便將金眼韓徘左清虛的十二都天神煞震開,身形化作一道白色急電,朝著禿丑僧所在撲了過去。

  半途之中,雪山老魅便以本名丹氣凝出了一只大手,遙空朝著金龍梭抓了過去。

  說起來遲,其尖這一切,都不過在須臾之間發生。

  見得如此情形,鐘元卻是大怒不已,當是時,絲毫也沒有猶豫,便將剛剛得到的歸化神音,朝著雪山老魅打將了過去。

  雪山老魅對歸化神音這種自家克星,自然是知之甚詳,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鐘元居然會這么快便得到了歸化神音。

  大駭之下,雪山老魅自然再顧不得禿丑僧。他很清楚,歸化神音鎖定了氣息之后,根本就不是躲能夠躲的開的,當下,面容一凝,牙關一咬,將自己的一條臂膀斷下,以替身秘迎了過去,自己則化血光,飛縱而走。

  雪山老魅自知運轉替身秘,自斷一臂,修為已然大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隕落在這里,自然不敢再在這里參合,故而,當機立斷,血光絲毫都不停留,直接沖出了修羅化血陣,消失不見。

  雪山老魅血光剛剛沖出修羅化血陣,便聽得“轟隆”一聲巨響,自家臂膀衍化的替身,完全飛灰湮滅,化成了虛無。

  虛空之中,太虛精氣四下里彌撒。

  這時,鐘元雙手飛速結印,當時,正在四散的太虛精氣飛速合攏,瞬息之間,便重新的凝結為了雞卵模樣的歸化神音,飛入了鐘元的手中。

  鐘元很清晰的感覺到,歸化神音幾無損耗,當時明白,打滅雪山老魅一條臂膀替身,并沒有耗費多少力量。

  當下,鐘元心中一動,雙目精光爆圌射,如兩道冷電,直刺正與曉月禪師大戰的妖尸谷辰。“谷教圌主,我不想剛得的寶貝就這么快浪費掉,所以,你最好立刻離去,否則,我再如何不舍這寶貝,也只能動用了!”,

  雪山老魅與妖尸谷辰乃是摯友,他的情況,自然是十分關注的。所以,兩人雖然相距甚遠,但是,他仍舊很清晰的看到了雪山老魅的情況,卻是知道,鐘元所言不虛。他強勢無井而來,眼下,卻要如此窩窩囊囊的離開,心中自然是暴怒無比,但是,看到鐘元手中滴溜溜旋轉,仿佛隨時都能夠放出去的歸化神音,心中也是頗為畏懼。

  略加蜘廚之后,妖尸谷辰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聲朗喝,“算你狠,希望你能夠將歸化神音保留一輩子!”

  說話間,妖尸谷辰背后玄陰聚獸幡所化的雙翼,千萬條黑青絲刷下,將曉月禪師迫開,轉身而去。見得如此,曉月禪師也未曾追擊,轉而攻向另外一位高手九烈神君。

  九烈神君乃是魔道一脈祖師,力高強,九烈陰雷更是名動天下。曉月禪師的兩位師弟,留人寨兩位寨主火無量、火修羅合力戰之,仍舊不能限制住他,讓其分出手段,攫取了兩件寶貝在手。

  眼看得,又要將第三件寶貝收取。這一件,短小精悍,寶光強烈,明顯是廣成子親手煉制的降魔至寶,不是收羅的其他寶貝可比,曉月禪師自然是不能容忍。斷玉鉤一催,當時化作兩道精芒,相互交叉,宛如一把大剪刀,狠狠的朝其剪了下去。

  且不說曉月禪師與九烈神君的爭鋒,單說那妖尸谷辰。

  妖尸谷辰在離去之時,卻是正好碰到三個小輩弟子正在與一柄紅日般的五色光輪拼斗,那五色光輪,鋒芒絕世,那三個弟子手中雖然也各有奇寶,卻也只能勉力牽制,根本無將其拿下。

  見得這個,妖尸谷辰自然知道此乃是絕世奇珍,還以為自家運道來了,當是時,一口心血噴在了峨眉至寶靈翠峰之上,轟然砸下。

  靈翠峰,卻是不愧是峨眉壓箱底兒,鎮山的寶貝,在妖尸谷辰玩兒命的催動下,卻也爆發出了絕世威能,一下子,便將這無主的寶貝,砸了一個寶光暗淡。隨之,玄陰聚獸幡灑下的無量數黑青絲一卷,便將其席卷而去。

  妖尸谷辰的這一番動作,委實是太快,以至于旁邊的通天盟高手,根本來不及支援。

  得了一件至寶,妖尸谷辰自然是心情大好,可是,他也明白,這里不是自己得意的地方,所以,丁點兒時間也不耽擱。即刻之間,便震動雙翼,放出無數玄陰神雷,轟開血障,飛速的遁走。

  這里的主陣之人,卻是鄧八姑和趙光斗,兩人反應過來之后,一方面放出自己的得意寶雪魄珠、七星劍,一方面催動陣勢,射圌出一條長虹索,想要將其攔截下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哈、哈、哈、…”

  千方百計,想要謀求一件廣成至寶,卻無所得,反被鐘元以歸化神音所迫,不得不離開。然而,就在這種境地之下,反倒是柳暗花明,讓其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一件。這時候兒,妖尸谷辰心中的那份兒得意,就不用提了。

  元江之上,所有的修士,沒有一個聽不到妖尸谷辰那狂笑之聲的。略知道一點兒情況的,都明白,妖尸谷辰這是在向鐘元示堊威,反擊呢!

  可是,就像一句俗語所說的那樣,樂極生悲!似乎,上天對于這種得意忘形之人,總是不待見的。妖尸谷辰玄陰聚獸幡所化的雙翼連連震動,卷起無量狂飆,挾風帶雨,飛通而去,聲勢浩大之極。

  不過,妖尸谷辰飛不及千丈之地,前方虛空之中,突兀的冒出了一枚拳頭大小的明珠,通體碧綠,盈盈寶光,宛如流水,在內里流淌、蕩漾。

  這寶珠一現,立時間,妖尸谷辰攪動的無邊風浪、狂飆,盡皆如遇到了克星一般,戛然而止,再不見絲毫的威勢。

  與此同時,空無一物的天空之上,飄飄灑灑,落下了三片竹葉。這竹葉,看起來和尋常的竹葉沒有絲毫的兩樣,狹長、青翠、不過三寸長短。虛空下落,肆意翻滾搖擺,仿佛虛不受力,然而,一觸及妖尸谷辰那玄陰聚獸幡所化的羽翼,便突兀的暴起無量青光,宛如三柄無堅不摧的利刃,嗤啦一聲,便將其撕開,深入其中。

  瞬息之間,三枚竹葉所發的青色寶光,便包裹著妖尸谷辰剛剛得到的形如大半輪紅日的至寶,飛沖而出。

  妖尸谷辰,自以為玄陰聚獸幡威震八方,手中又有靈翠峰,足以橫行天下,哪里料到,居然會有這般的變故?當時,其原本的好心情再度消失無蹤,轉為了無邊的暴怒,然而,他畢竟是成名多年,曾與長眉真人爭鋒的老輩人物,見多識廣,腦袋稍微一轉,便認出了攻擊自己的寶乃是巽靈珠和太乙青靈竹葉神符。

  這兩樣寶貝,和招牌也差不多了,而招牌所代堊表的,便是世間絕頂,宇宙六怪之一的枯竹老人!

  立時間,妖尸谷辰心中的暴怒被硬生生的壓抑了下去,沉聲道,“原來是枯竹前輩,晚輩自問與前輩從無糾葛,為何與我為難?莫非,通天盟真個霸道到連一件寶都不光許我等外人帶走?”

  自己得到的大半輪紅日寶為何,妖尸谷辰還不清楚,但是,卻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是一件至寶,威能全開的話,只怕絲毫不遜色于靈翠峰。甚至,于戰斗一道之上,更勝靈翠峰一籌。畢竟,靈翠峰并非殺伐爭斗之寶。

  如此寶貝,妖尸谷辰自然是不會就此放棄,故而,其開口相問的同時,力瘋狂的朝著靈翠峰灌注而去,自峰上孔竅之中,射出了兩道同樣青湛湛的光輝,宛如兩道鎖鏈,朝著太乙青靈竹葉神符交纏了過去。

  妖尸谷辰之所以不用玄陰聚獸幡,卻是因為那太乙青靈竹葉神符乃是木系至寶,生機氤氳,內蘊風雷,正是克星,玄陰聚獸幡不布置成陣,根本無與之爭鋒。

  “通天盟秉持天道,自留一線機會于盟外之人!你取走的若是其他寶物,哪怕再珍貴,老夫也不會理會,任稱帶走,可是,這一件寶物卻是不行。

  此乃是廣成子助軒轅黃帝開山降魔之寶毗五丁神斧的斧身,干系到老夫家鄉水患之平息,所以,不得不取!”

  枯竹老人的身形憑空而現,屈指連彈,兩道青色光箭射出,將靈翠峰所發那青光長索給迫退,從容無比的將五丁神斧的斧身給取到了手中。

  聽得枯竹老人的話,妖尸谷辰覺得自己簡直是倒霉透頂了,這種萬中無一的幾率,都被其給碰上了。

  枯竹老人,乃是天仙絕巔的人物,一身修為,通天徹地,雖然,在此的未必就是他的真身,妖尸谷辰一樣不敢與其爭鋒。

  沒奈何之下,他只能夠忍下了這口氣,震動雙翼,飛退而走!枯竹老人也并不追趕,身上光芒一閃,便又消失不見。

妖尸谷辰威風八面而來,而今就這般灰頭土臉的離去,自然是心有不甘,當下里,飛離之后,又悄悄的飛了回來,便想著在附近找一處地方重新隱匿下來,等待機會。因為,廣成金船之中的寶貝是非常多的,足有上千件,現在,不過是第一波兒罷了。后面,難保不會有更加強力的寶突破修羅血障而出,那時候,便又是機會了  可是,正所謂人倒霉,喝涼水也塞牙縫兒!妖尸谷辰還沒有等得找到合適的地方,突然心頭莫名一跳,似是警兆,當時,其向前的身形戛然而止。其雙眸之中,射出了兩道碧綠精芒,四下里逡巡,剛剛凝視向一個方向,那里便有一道無形劍光飛刺而來,犀利絕倫,尚未觸及身體,透空的銳氣便讓其心中發涼。

  靈翠峰一催,青碧光輝如瀑,四面垂灑而下,擋下了這道無形劍光的攻擊。隨之,玄陰聚獸幡雙翼猛然一震,無量數晶晶亮亮的玄陰神雷便毒轟隆隆的盡皆炸開,剎那間,妖尸谷辰周遭,化成了雷海。

  在這雷海之中,峨眉二代首席長老玄真子,現出了身形。

  原來,峨眉派因為自家正教的名聲,卻是不能大張旗鼓的沖進修羅化血陣中,爭搶廣成子的遺寶。所以,他們通過自家勢力,將消息通知給了四方的老魔、散修,讓他們前來爭搶,以削弱通天盟。不過,他們卻也并未放棄來此。因為,他們很清楚廣成金船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他們料定,妖尸谷辰、血神君鄭隱這兩個峨眉派目前最為憤恨,必欲殺之而后快的人,只要得到消息,肯定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的。

  血神君鄭隱,化身萬千,不太好找,但妖尸谷辰可沒有這種能力,只要出現,必定會被發現。而其手中的靈翠峰,相對而言,更為重要一些,因為,那是峨眉開府的關鍵之物。有它鎮堊壓地脈,凝碧崖才能夠渾然一體,固若金湯;沒有它,凝碧仙府就會存在很大的隱患,即便是兩儀微塵陣的威力,也會受到影響。

  除非,峨眉派也效通天教,開辟出一個小世界作為山門。那樣的話,倒是可以無視此點。只是,如此一來,且不說會不會給人留下東施效顰的印象,有損聲望,單只可能會引發天下修士對大劫本原的猜疑,就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盡管,他們也知道,末之劫的真堊實情況,不可能一直的隱瞞下去,但是,被隱瞞的時間越久,顯然他們所占據的優勢也就越大。

  所以,這一次鐘元率領通天盟元江取寶,妙一真人卻是令得玄真子帶著五人,手持太清旗門和純陽寶珠,隱匿在側,準備對妖尸谷辰進行圍殺。

  先前,妖尸谷辰的出現于離去,都太過于突兀,速度也太快,他們的距離又有些遠,所以,其他人卻是沒有反應過來,唯有玄真子,悄然的綴了上去。他深知妖尸谷辰的厲害,所以,卻是沒有倉促動手,準備跟著妖尸谷辰,找到他的老巢,然后,一舉剿滅。

  孰料,妖尸谷辰飛至半途,便又悄然而返,逡巡之間,正要經過髯仙李元化等師弟的匿跡之地。如此大好機會,玄真子自然不會錯過,當下,便暗暗的與自家師弟溝通,讓他們悄然的擺好陣勢,等待妖尸谷辰闖進去之后,自家再行合圍,在此地將其絞殺。

  可是,妖尸谷辰也不愧是活了數千年的老魔,警覺性非常之高,居然硬生生在陣勢的門檻兒之外,停了下來。這時候兒,玄真子當機立斷,出手偷襲,將其望陣勢之中逼迫而去。可惜的是,手持靈翠峰的妖尸谷辰,未有如其所愿,而是立身原地,硬生生的當下。

  “玄真子,多少年了,你們峨眉還是這般的卑鄙無恥!長眉老兒傳下的傳統,可真是被你們給發揚光大了啊!”

  妖尸谷辰卻是很清楚,玄真子既然敢這般的偷襲,就說明附近絕對還有別的峨尼長老在。因為,群毆已經是峨眉派的特色了。這時候兒,他再也顧不得金船之中的寶貝了,當機立斷,以玄陰聚獸幡放出責陰神雷四面亂轟,而后,自己則飛速的進行逃逸。

  驗看成,卻虧一簣,玄真子哪里甘心?當時一聲大喝,“追”

  說話間,自己當先隱沒于虛空,消失不見。緊接著,五道璀璨絕倫,綿亙足有千丈的劍虹驚天而起,朝著妖尸谷辰追去。五道劍虹,在虛空拖曳出長長的芒尾,陽光之下,幻現出無邊麗彩,亮麗絕倫!妖尸谷辰與峨眉派的情況,一直在血障之外護翼的枯竹老人、赤尸神君、水母姬簸還有天狐寶相夫人這四大天仙,都看的真真切切。不過,他們卻是沒有一個多加理會。

鐘元隨手幫助了幾個通天盟弟子之后,并未就此一直繼續下去,而是即時停手,身形一閃,往葉繽、鄭顛仙所在的大船  飛去。

此時此刻,鄭顛仙還好,因為竭力掌控著金蛛,倒是沒有人去攻擊她,都想要金船再多撐一會兒,好使得自己擁有更大  的機會,或者說,擁有的更多。

不過,葉繽就沒有這么好運了。剛剛順手發出冰魄神光劍,將一只從其身邊飛過的青光長龍寶圈在其中。遼東二魔  便舍棄了原先更多人爭搶的寶貝,朝著這里撲了過來。

遼東神魔,乃是至殘至兇之人,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狠。當此之時,絲毫猶豫也沒,俱個張口,噴出了一口精  血,而后,力一催,化成了千百三寸長短,暗紅色的血箭。

  血箭之上,繚繞著古怪的魔焰,裹挾著風雷之音,噼里啪啦,

  宛如雨打芭蕉一般,轟擊在冰魄神光劍之上。

一下子,冰魄神光劍所化的極光寒氣,也被其破開了一個大口,那青光長龍一震,長吟而起,凌空一個扭曲,朝著另外  一處飛騰而去。

遼東二魔見此自然是大喜,身上俱個血光暴漲,一閃之間,便來到子青光長龍的身邊。兩人也不用什么寶,就將自  己烏漆漆,鳥爪也似的手掌伸出,硬生生的朝其抓取了過去。

葉繽豈是這般好相與的,九天元陽尺一震,一股天柱也似的紫光沖霄而起瞬間,便橫亙在兩人的鳥爪之前。遼東二魔那鳥爪抓在那紫光之上,非但沒能將其抓破,反昏是被那紫光  反撲,身上宛如著火一般,魔煙亂冒。

見得如此,兩人卻是不再聯手,而是分開,一人宛如大鵬鳥一般,朝著葉繽撲擊而下另一人則繼續向那青光長龍追擊  而去。

就在這時,鐘元如意金箍棒所化的巨大棒子橫空掃來,一下子,便將遼東二魔之中,再度接近青光長龍的那位給擊飛了出去。而后,九嶷鼎金星紅線憑空一灑,剎那間,便將其收取鐘元也不繼續追擊身形一縱,回到了大船之上,再一棒  子揮出,將剩下這位老魔也轟飛了出去。

  “繽姐,指南針可曾發現?”鐘元即時間問道。

葉繽很是篤定的搖了搖頭,道,“沒有,飛出來的寶物我  都看過皆是金玉之質沒有發現木盒子!”

  “該不會就在金船的第二層之中吧!”鐘元自語了一句,

而后面容再度肅然,道,“繽姐且為我護,我查看一下九  嶷鼎中收取的寶物!”

話語一落,鐘元便將九嶷鼎取出而后,不管不顧的,將  自家的神念探入了其中,進行搜羅。

這里面木盒子倒是發現了不少,可是當其調用就一定  的力量,將其禁制消解,打開之后,卻是發現,并無指南針。

  指南針,乃是鐘元此番施展大計撲非常重要的一個助力,

  很可能這次便因為少了他,而虧一簣。

有人或許以為,此番不能竟得全,可以等下一次嘛!若是以尋常之取寶,或許可以,但鐘元這種開始就籌謀著一舉而定的,就不行了。因為,元江金船沉下之后,并不是說就停留在水眼的原地不動,而是會順著元磁真力的吸引,繼續下  而其下沉多少,完全是根據金船露出水面的時間計算的。

金船出水的時間越長,沉沒之后,在水眼之中下沉的也就越厲害。鐘元自忖,自己此番出手,讓金船出水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下一次,能否再用金蛛將金船吊起來,就完全的是一個  未知數了。

鐘元神念揮手,目光再度掃視金船,卻是發現,那金船船體已經完全入水,便是那寶塔,也已經隱沒至第三層了。雖然,在修羅化血陣長虹的助力之下,金船下沉的速度很慢,但  是也決然支撐不了多久。

鐘元眸子里,光芒一閃,當時便起再度沖上金船,將第二層中寶貝盡數釋放出來的想。一旁,葉繽看到這個,立馬  便明了了他的意思,即刻出言阻止,道,“第二層已然入水,

  就決不可再入,否則,就有深陷水眼之厄!”

聽得這個,鐘元這車起的念想也隨之熄滅。這時候兒,他  也禁不住為自己心中的想而感到震驚。

“看來,真是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變得有些傻大膽  了!”

  心中自嘲了一句,鐘元立時間恢復了平靜,當下里道,

“指南針沒有便沒有吧!計撲已然定下,那就還是要試上一試  的。至于成與否,就看老天的安排吧!”

話語一落,鐘元便要開口發令。就在這時,其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望向了正在吊取金船的金蛛,見得那兩只金蛛的身軀,不復水上,大半都沒  在江水之中,對于那個可能,便再度篤定了不少。

當下里,鐘元也顧不得向葉繽解釋,身形一縱,便化作一  道流光,來到了兩只金蛛之前。

那兩只金蛛,見得鐘元出現,一個個的,都呲牙咧嘴,目露兇光,向鐘元示威。不過,鐘元卻是毫不在乎,將自己的目光,死死的盯著  它們。

  當是時,萬魔眼全力的催動。

  兩只金蛛只覺得,一聲無聲的轟鳴在心海炸響,緊接著,

  一只六首、九身四十八足的怪物便出現在它們的面前…”…。

葉繽對鐘元的這般行動,自然是覺得古怪,但是,她也明白,個中必有緣由。故而,卻是飛速的尾隨而至,對其進行看就在其剛剛落下之時,那只大金蛛突然將它那滿是鋸齒獠牙的大口一張,噴吐出了一個木盒。那木盒黑漆漆的也無絲毫紋飾,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樹上截下來的一塊似地,普通之  極,既無寶光透出,也無絲毫波動。

葉繽之前曾被鐘元吩咐,要格外留意此寶,諸般特性,早就熟知,一看這個便知道,此木盒必定便是盛裝指南針之“沒想到,居然是被金蛛給吞了去!師弟是怎生想到  的!”葉繽自語道。

鐘元當時道,“我當時自第一層出來之時,第一層已然開始入水,我便猜想,很可能這件寶貝并沒有飛天而起,而是沒了水中順水漂流,被繽姐忽視了去。之所以猜想是由金蛛得到,乃是因為,金蛛需要此寶去破除天外神山的屏障,入那小  光明境,所以,對其很是敏感!”

葉繽也是見識廣博之人,一聽得這個便即明了那金蛛,肯定是想要前往小光明境,與那已經被誅除的另外一種妖物萬載寒蚜交合。金蛛與萬載寒炫,都乃是天地至毒之物大干天地造化,成道艱難。不過,天道自留一線生機兩者一陰  一陽,交合之后,無論哪個得了對方的精華,都有成道之望。

  明了這個葉繽對與鐘元的算計能力,再度震驚不已。

鐘元真個想起指南針在此處自然不是聯想能力真的強悍到了這種地步兒,而是因為前世記憶!前世記憶之中,指南針就是被金蛛吞沒。之前未曾想到,卻是因為,覺得可能性不  大,畢竟,葉繽這等保守,目掃八方,寶物若然被金蛛吞噬,

  豈有看不到的道理?

可是,當其想起那時金船已然入水很深,又看到金蛛自己  也是大半個身軀入水之時,方才確定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兩只金蛛都是兇獸、毒獸,就是鄭顛仙的操  控秘再如何精妙,它們也不會將自家的吃奶勁兒都使出來,

  使得自己都被金船拉扯進水中。如此情況,只能是一種解釋,

  那就是兩只金蛛得到了指南針,在積蓄力量,準備伺機逃遁。

事情也果如其所料,指南針就此到手。非但如此,兩只金蛛被鐘元的萬魔眼所惑,都以為自己成的與萬載寒炫交合,力大進,不自覺間,將自己的全副力量都使了出來。這一次,當真是將吃奶勁兒都使出來了,所以,金船立時間穩定  了下來。

非但如此,在穩定之后,還開始再度的上浮。雖然,較之先前的下沉速度,更是龜速,但是,無疑之間,形勢要好了很這時候兒,鐘元終于不再猶豫,當時以秘傳音,發號施  令道,“曉月道友,元鼉道友,準備動手!”

令喻一下,元鼉、曉月禪師都舍棄了原先的對手,朝著鐘元飛縱而來。而他們那些對手,巴不得兩人不攔阻他們,讓他們能夠輕松的收取寶物呢,自然不會沒事找事兒,反過來進行  阻止。瞬息之間,兩人便盡皆來到。

而這時,鐘元卻是已經利用九嶷鼎,將木盒禁制磨滅,打開了木盒,將指南針從中取了出來。這指南針,通體烏黑,和俗世之中的指南針性質相仿,一個圓形羅盤之上,游弋著一根  尺長細針。

元鼉與曉月禪師到達之后,鐘元即刻間,便將指南針交到  了曉月禪師的手上。曉月禪師也不客氣,即時接下。

隨之,四人便分道揚鐮,化作四道流光,分往元江水眼四  方的水下沒去。

四人各自在水下同一平面立定,手中各持一寶,絲毫不吝  惜力,如汪洋大海一般朝著皿件寶貝灌注而去。

鐘元手持的是昊天寶鑒,葉繽手持的是神禹令,元鼉手持  的是子午陰陽令,曉月禪師手持的則是指南針。

前來奪寶之人,若然是看得這幅場景,立時便會明了鐘元是什么想。沒錯,鐘元所謂的將廣成金船中的寶貝一網打  盡,不僅僅是其中的諸般藏寶,還包括廣成金船本身。

  廣成金船,本身也是一件強力無比的寶。

當年,軒轅黃帝也曾駕馭此寶征戰天下。之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人打這個主意,實在是因為,此寶現世,深陷元江  水眼之后,被大地元磁真力所攝,實在是太難以取用了。

鐘元之所以敢打這個主意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手中持有著這些至寶。昊天寶鑒,消解天下一切禁制,而神禹令、指南  針、子午陰陽令,則都是元磁真力的克星。

天下破元磁真力之寶,共有四件,三件都在這里,還有一  件,則是峨眉派的至寶一一子午宙光盤。若然有了子午宙光盤在,鐘元相信成的幾率會更高。

不過,很顯然,兩家分屬敵對,雖然還沒有完全的明朗化,但向峨眉去借寶,鐵定是借不來的。所以,鐘元只能夠憑借眼前  的四件寶貝出手。

在往昊天寶鑒之中灌輸力的同時,鐘元也暗暗的吩咐鄭  顛仙等人駕駛大船,朝外退開,免得受到波及。

鐘元等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蓄勢都非常之快,須臾  之間,便即完成。這時,鐘元一聲令下四人齊齊的出手。

鐘元的昊天寶鑒照出了一股足有一人合抱粗細的青色光  葉繽的神禹令,射出了一道赤紅的電光。

  元鼉的子午陰陽令,剛是兩道青白光氣,只有小指粗細。

  曉月禪師的指南針則是一連串米粒大小的銀星。

青色光柱所過之處,江水自發的向四面八方分開,給其讓  出通道讓其直直的照徹在廣成金船下方的所在。

青光照去,原本只有江水存在的地方,突兀的顯現出了一根足有丈許粗細的朦朧光柱,半黑不白也說不清是什么顏  色。這朦朧光柱,在青光的照徹之下不停如水一般的波蕩,

  每波蕩一下,光芒似乎就黯淡一點。

那赤紅電光、青白光氣以及米粒銀星卻是與昊天寶鑒青光不同,它們乃是貨真價實,元磁真力的克星,故而,射中光柱之后,都如利劍破紙一般,輕松的洞穿了過去。而后,大片大四種力量相合,一瞬之間,便在這朦朧光柱之上,打出了  一道巨大無比的窟窿。雖然,無數的元磁真力飛速的彌補著,

  但是,仍舊不能將這個窟窿完全的填上。

  就在這時,鐘元又取出了一張金燦燦的符策,力一催,

  無形的波動,朝著四面八方蕩漾開去。那一瞬間,天空之上。

正在爭斗的修士,不論修為多高,身屬何派,都產生了一種危機降臨的感覺。不由自主的,都放緩了手中的動作,出手不敢  再那般的大開大合,開始留下足夠的余力,準備應變。

  這張符策,自然便是鐘元得自蛇王寺的合沙金符。

合沙金符,乃是合沙道長臨近飛升之前所煉,聚合了他無限接近金仙力量的一擊,威能浩大無邊。鐘元之所以將其一直  保留著,在很多情況下都不曾使用,就是為了今天。

合沙道長的大五行滅絕神光線,攢合五行在一處,至銳至烈,無堅不摧,亦是元磁真力的克星之一。鐘元敢打廣成金船本身的主意,一半自信在昊天寶鑒等四種至寶之上;另外一  半,就在這合沙金符之上。

多年籌謀,終于在今日要出現結果,鐘元的心中,也是止  不住的洶涌澎湃。

鐘元竭力穩定著自己的心境,將合沙金符完全的激發之后,迎空一甩,化作一道流光,瞬息之間,便沖入了四件至寶舁辟出來的窟窿之中。在那里,停滯了下來,而后,一聲輕微之極的爆鳴,剎那間,密密麻麻,根本難以計數的五色光線爆  將開來。

  “嗤、嗤、嗤、…。”

破空之聲,密集如雨,一瞬之間,那看起來強韌無比的朦朧光柱,足足數百丈的范圍,都被打的千瘡百孔,仿佛隨時都會崩塌一般。非但如此,那千瘡百孔的孔隙之中,凝粹到極點的五行之力還殘留著,使得那自元江水眼噴發出來的元磁真  力,并不能即時的進行補充。

見得如此之情況,鐘元等人哪里會有絲毫的耽擱,玩兒命一般,各自催動手中的至寶,對著這片空間的元磁真力光柱猛  烈的轟擊、橫掃起來。

剎那光景,這片空間,元磁真力光柱完全的破滅開來。立  時間,鐘元等四人便見得,那廣成金船仿佛插上了翅膀一般,

  飛速的往江面之上沖去。

鐘元很清楚,廣成金船是能夠飛天遁地的。他耗費了偌大精力,天大代價,若是最終讓其跑了,饒是他這種精神無比堅定之人,只怕也會氣的吐血的。故而,這一刻,鐘元卻是不再停留,手掌虛空一劈,一道空間裂縫出現,一步跨越,便沒了  進去。

當其再度出現之時,恰自是廣成金船的上空。此時此刻,廣成金船不但已經完全的出水,還飛凌在了虛空,那第二  層中,再度有數十件寶貝激射了出來,分往四面八方。

不過,此時此刻,卻是沒有人再關注那個,都將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廣成金船本身之上。有那反應快的,更是直接朝著  其飛沖了過來。

廣成金船,可是真真正正的巨型殺伐之寶,當年,軒轅黃  帝都賴以征戰天下,其效用,傻子也能夠明白。

可是,還未等他們來到,鐘元便已經動用昊天寶鑒青光照  下,輕而易舉的進入其中。

剎那間,廣成金船便虛空轉向,尖銳如彎月的船頭,朝著  距離廣成金船最近的一位老魔沖撞了過去。

  對于妖尸谷辰裹挾一件法寶離開,鐘元卻是沒有太過在意,因為,他相信枯竹老人、赤尸神君、水母姬斑還有天狐寶相夫人這四位天仙的眼光。

  如果是他所珍視的,或者是擁有什么特殊功效的,這些人肯定會出手進行攔裁的。如果不是,僅僅是尋常的爭斗之寶,即便是廣成子的降魔至寶,他也不會在乎。因為,妖尸谷辰在某種意義,也是和通天盟一隊的,他們擁有著共同的敵人——仇峨眉派。

  所以,鐘元手持歸化神音,迫退了妖尸谷辰之后,感覺到腳下的廣成金船不再下沉,而是再度開始浮,當時,不再理會別的,以昊天寶鑒護體,將身形一縱,化作一道流光,沖入了寶塔頂層之中。

  寶塔頂層,四壁空空如也,只正中堊央有一個寬大的翡翠幾案,幾案中堊央,隱約可見一個圓形的印痕。顯然,那廣成金盆,之前就放在這面。

  鐘元也不理會這翡翠幾案到底是不是寶貝,即刻間,便發動九疑鼎,一道匹練也似的金星紅線閃過,翡翠幾案立時消失不見口緊接著,鐘元催動昊天寶鑒,青漾漾光輝如汪洋大海一般肆虐而出,朝著四面八方洶涌而去。

  片刻間,頂層之中別無任何的變化,鐘元明白,這里應該沒有別的寶貝了。當下,飛速無比的沖入了第六層之中。

  一進入第六層,鐘元的眼眸里,便盡是五光十色各種寶光。顯然,廣成子這位金仙對這些所謂的寶貝也并不如何重視,根本就沒有分門別類,就在四壁之,開辟了無數的暗格一個里面放著一件法寶。

  第六層的中堊央,也有一個幾案,不過,這個卻是珊瑚制成,面擺滿了玉盤、玉盞之類的器皿顯然是盛裝東西用的。只不過,此時這些器皿都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毫無疑問,內里盛裝的,正是先前飛射而出的法寶。

  一樣,鐘元當先以九疑鼎橫掃了這珊瑚幾案之后,大力的催動起了昊天寶鑒,浩蕩青光,波翻浪涌,朝著四面八方沖擊被這青光觸及,那些暗格的禁制,紛紛消解于無形。當時,內里的寶貝都行沖了出來,寶光愈發的摧殘。

  不過,剛剛飛出便被九疑鼎放出的金星紅線給席卷而去,概莫能外。沒花多少功夫兒,這里所有的法寶,都被鐘元給席卷一空,林林總總差不多有近兩百件。其中,九成以都是戈、矛、槍、戟等古兵戈,雖然寶光湛湛,鋒芒無匹,但卻僅此而已;唯有不到一成的法寶,或散發著古怪的波動,或壓根兒就沒有絲毫的反應,顯示出卓然不同的底蘊。

  現在,鐘元自然是沒工夫細細的盤點自己所得法寶的優劣,第六層掃蕩一空之后,片刻功夫兒也不耽擱,飛速的沖入第五層之中。

  第五層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那些明顯別有玄妙的法寶,卻是少了一些。鐘元如法炮制,沒花多少時間,第五層也被其掃蕩一空。

  緊接著,第四層,第三層。

  鐘元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是,廣成金船的厲害,仍是大出其意料之外。第三層還沒有完全的掃蕩干凈,他便再次感覺到廣成金船一個劇烈的震顫。原本已經完全出水的金船,再度往下沉沒了去。

  雖然,仍舊是僅僅那么一下,便又重新穩定下來,但是,鐘元的心便是不可避免的為之一緊。當此之時,鐘元在昊天寶鑒青光破禁的同時,也展動了三盤殺劍秘法,如意金箍棒橫掃,伴隨著無數的轟隆之響,頃刻間,剩余的所有暗格禁制都被打破。

  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為打破的禁制太多,鐘元催動九疑鼎收取,卻是沒有之前那般的完美,有十余件法寶,沒有攝取住,讓其沖出了金船,四面射去。

  當時,外面一陣嘩然,顯然,又有許多之人開始對它們進行爭搶。

  鐘元清晰的感覺到,廣成金船在不停的下降,雖然很是些微,但是,他卻是不敢再像先前那般按部就班的取寶了。

  他卻是很清楚,在寶塔的第一層的幾案之,有兩件廣成子的煉魔至寶,還有軒轅黃帝梳理大地山川脈絡的里圭。這三件寶貝,皆是鎮船之物,本身就是金船禁法的一部分,卻是不會自行飛走的。當下,他便直接的撲往了第一層。

  果然,第一層那黑不溜秋,在普通也不過的石幾之,放著兩樣物事。一件是一個木盒,形制古樸,通體刻畫滿了符文,青漾漾的光芒,隱隱透發出來;另一件則是一塊似鐵非鐵,寸許大小的圓球。

  絲毫時間也不耽擱,鐘元即刻催動九疑鼎,無量金星紅線彌撒開來,一下子,便將這兩樣物事連同幾案都行攝取而走。

  接下來,鐘元欲將再度出手,將第一層暗格之中的寶貝都行攝走,突然間,葉繽的聲音傳了進來,“師弟,快點出來,金蛛撐不住了!”

  聽得此言,鐘元也不貪心,即刻間將身一縱,便即飛身而起,沖出了元江金船。

  出得金船,鐘元卻是發現,外面簡直就是亂了套,有人與寶斗的,有人與人斗的,還有多方混戰的,總而言之一句話,沒有一個閑人。

  想到自己的大計劃,鐘元即刻間喝令道,“紅發師兄,助金蛛穩定金船!”

  說話間,條條粗大無比的血光,沛然而下,如道道長虹,絞纏在了金船寶塔之,與金蛛一起,往拉動。

  此時的搶寶之人都明白,金船在水面停留的時間越長,自己得寶的機會也就越大,故而,都很默契,沒有一個人對這些長虹主動攻擊的。不過,如此一來,修羅血障的威能卻是弱了不少,很多被擋在外的修士,沖了進來;也有一些法寶,趁此機會,驟然發力,沖了出去。

  鐘元憑虛立空,手中如意金箍棒肆意揮灑,雷霆萬鈞的力量之下,當時崩退了無數奪寶的修士,通天盟弟子趁此機會,迅速無比的將一些法寶囊取在手中。

一一一,一一一  明日元江取寶將終結,保證是大家意想不到的,各位兄弟,大力支持啊!

  鐘元隨手幫助了幾個通天盟弟子之后,并未就此一直繼續下去,而是即時停手,身形一閃,往葉繽、鄭顛仙所在的大船飛去。

  此時此刻,鄭顛仙還好,因為竭力掌控著金蛛,倒是沒有人去攻擊她,都想要金船再多撐一會兒,好使得自己擁有更大的機會,或者說,擁有的更多。

  不過,葉繽就沒有這么好運了。剛剛順手發出冰魄神光劍,將一只從其身邊飛過的青光長龍法寶圈在其中。遼東二魔便舍棄了原先更多人爭搶的寶貝,朝著這里撲了過來。

  遼東神魔,乃是至殘至兇之人,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狠。當此之時,絲毫猶豫也沒,俱個張口,噴出了一口精血,而后,法力一催,化成了千百三寸長短,暗紅色的血箭。血箭之,繚繞著古怪的魔焰,裹挾著風雷之音,噼里啪啦,宛如雨打芭蕉一般,轟擊在冰魄神光劍之。

  一下子,冰魄神光劍所化的極光寒氣,也被其破開了一個大口,那青光長龍一震,長吟而起,凌空一個扭曲,朝著另外一處飛騰而去。

  遼東二魔見此自然是大喜,身俱個血光暴漲,一閃之間,便來到了青光長龍的身邊。兩人也不用什么法寶,就將自己烏漆漆,鳥爪也似的手掌伸出,硬生生的朝其抓取了過去。

  葉繽豈是這般好相與的,九天元陽尺一震,一股天柱也似的紫光沖霄而起,瞬間,便橫亙在兩人的鳥爪之前。遼東二魔那鳥爪抓在那紫光之,非但沒能將其抓破,反倒是被那紫光反撲,身宛如著火一般,魔煙亂冒。

  見得如此,兩人卻是不再聯手,而是分開,一人宛如大鵬鳥一般,朝著葉繽撲擊而下,另一人則繼續向那青光長龍追擊而去。

就在這時,鐘元如意金箍棒所化的巨大棒子橫空掃來,一下子,便將遼東二魔之中,再度接近青光長龍的那位給擊飛了出去。而后,九嶷鼎金星紅線憑空一灑,剎那間,便將其收取  鐘元也不繼續追擊,身形一縱,回到了大船之,再一棒子揮出,將剩下這位老魔也轟飛了出去。

  “繽姐,指南針可曾發現?”鐘元即時間問道。

  葉繽很是篤定的搖了搖頭,道,“沒有,飛出來的寶物我都看過,皆是金玉之質,沒有發現木盒子”

  “該不會就在金船的第二層之中”鐘元自語了一句,而后面容再度肅然,道,“繽姐,且為我護法,我查看一下九嶷鼎中收取的寶物”

  話語一落,鐘元便將九嶷鼎取出,而后,不管不顧的,將自家的神念探入了其中,進行搜羅。

  這里面,木盒子倒是發現了不少,可是,當其調用就一定的力量,將其禁制消解,打開之后,卻是發現,并無指南針。

  指南針,乃是鐘元此番施展大計劃非常重要的一個助力,很可能這次便因為少了他,而功虧一簣。

  有人或許以為,此番不能竟得全功,可以等下一次嘛若是以尋常之法取寶,或許可以,但鐘元這種開始就籌謀著一舉而定的,就不行了。因為,元江金船沉下之后,并不是說就停留在水眼的原地不動,而是會順著元磁真力的吸引,繼續下沉。

  而其下沉多少,完全是根據金船露出水面的時間計算的。金船出水的時間越長,沉沒之后,在水眼之中下沉的也就越厲害。鐘元自忖,自己此番出手,讓金船出水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下一次,能否再用金蛛將金船吊起來,就完全的是一個未知數了。

  鐘元神念揮手,目光再度掃視金船,卻是發現,那金船船體已經完全入水,便是那寶塔,也已經隱沒至第三層了。雖然,在修羅化血陣長虹的助力之下,金船下沉的速度很慢,但是也決然支撐不了多久。

  鐘元眸子里,光芒一閃,當時便起再度沖金船,將第二層中寶貝盡數釋放出來的想法。一旁,葉繽看到這個,立馬便明了了他的意思,即刻出言阻止,道,“第二層已然入水,就決不可再入,否則,就有深陷水眼之厄”

  聽得這個,鐘元這乍起的念想也隨之熄滅。這時候兒,他也禁不住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感到震驚。

  “看來,真是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變得有些傻大膽了”

  心中自嘲了一句,鐘元立時間恢復了平靜,當下里道,“指南針沒有便沒有計劃已然定下,那就還是要試一試的。至于成功與否,就看老天的安排”

  話語一落,鐘元便要開口發令。就在這時,其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望向了正在吊取金船的金蛛,見得那兩只金蛛的身軀,不復水,大半都沒在江水之中,對于那個可能,便再度篤定了不少。

  當下里,鐘元也顧不得向葉繽解釋,身形一縱,便化作一道流光,來到了兩只金蛛之前。

  那兩只金蛛,見得鐘元出現,一個個的,都呲牙咧嘴,目露兇光,向鐘元示威。不過,鐘元卻是毫不在乎,將自己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它們。

  當是時,萬魔法眼全力的催動。

  兩只金蛛只覺得,一聲無聲的轟鳴在心海炸響,緊接著,一只六首、九身、四十八足的怪物便出現在它們的面前,

  葉繽對鐘元的這般行動,自然是覺得古怪,但是,她也明白,個中必有緣由。故而,卻是飛速的尾隨而至,對其進行看護。

  就在其剛剛落下之時,那只大金蛛突然將它那滿是鋸齒獠牙的大口一張,噴吐出了一個木盒。那木盒黑漆漆的,也無絲毫紋飾,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樹截下來的一塊似地,普通之極,既無寶光透出,也無絲毫波動。

  葉繽之前曾被鐘元吩咐,要格外留意此寶,諸般特性,早就熟知,一看這個,便知道,此木盒必定便是盛裝指南針之物。

  “沒想到,居然是被金蛛給吞了去師弟是怎生想到的”葉繽自語道。

  鐘元當時道,“我當時自第一層出來之時,第一層已然開始入水,我便猜想,很可能這件寶貝并沒有飛天而起,而是沒了水中,順水漂流,被繽姐忽視了去。之所以猜想是由金蛛得到,乃是因為,金蛛需要此寶去破除天外神山的屏障,入那小光明境,所以,對其很是敏感”

  葉繽也是見識廣博之人,一聽得這個,便即明了,那金蛛,肯定是想要前往小光明境,與那已經被誅除的另外一種妖物萬載寒蚿。金蛛與萬載寒蚿,都乃是天地至毒之物,大干天地造化,成道艱難。不過,天道自留一線生機,兩者一陰一陽,之后,無論哪個得了對方的精華,都有成道之望。

  明了這個,葉繽對與鐘元的算計能力,再度震驚不已。

  鐘元真個想起指南針在此處,自然不是聯想能力真的強悍到了這種地步兒,而是因為前世記憶前世記憶之中,指南針就是被金蛛吞沒。之前未曾想到,卻是因為,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葉繽這等保守,目掃八方,寶物若然被金蛛吞噬,豈有看不到的道理?

  可是,當其想起那時金船已然入水很深,又看到金蛛自己也是大半個身軀入水之時,方才確定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兩只金蛛都是兇獸、毒獸,就是鄭顛仙的操控秘法再如何精妙,它們也不會將自家的吃奶勁兒都使出來,使得自己都被金船拉扯進水中。如此情況,只能是一種解釋,那就是兩只金蛛得到了指南針,在積蓄力量,準備伺機逃遁。

  事情也果如其所料,指南針就此到手。非但如此,兩只金蛛被鐘元的萬魔法眼所惑,都以為自己成功的與萬載寒蚿,功力大進,不自覺間,將自己的全副力量都使了出來。這一次,當真是將吃奶勁兒都使出來了,所以,金船立時間穩定了下來。

  非但如此,在穩定之后,還開始再度的浮。雖然,較之先前的下沉速度,更是龜速,但是,無疑之間,形勢要好了很多。

  這時候兒,鐘元終于不再猶豫,當時以秘法傳音,發號施令道,“曉月道,元鼉道,準備動手”

  令喻一下,元鼉、曉月禪師都舍棄了原先的對手,朝著鐘元飛縱而來。而他們那些對手,巴不得兩人不攔阻他們,讓他們能夠輕松的收取寶物呢,自然不會沒事找事兒,反過來進行阻止。瞬息之間,兩人便盡皆來到。

  而這時,鐘元卻是已經利用九嶷鼎,將木盒禁制磨滅,打開了木盒,將指南針從中取了出來。這指南針,通體烏黑,和俗世之中的指南針性質相仿,一個圓形羅盤之,游弋著一根尺長細針。

  元鼉與曉月禪師到達之后,鐘元即刻間,便將指南針交到了曉月禪師的手。曉月禪師也不客氣,即時接下。

  隨之,四人便分道揚鑣,化作四道流光,分往元江水眼四方的水下沒去。

  四人各自在水下同一平面立定,手中各持一寶,絲毫不吝惜法力,如汪洋大海一般朝著四件寶貝灌注而去。

  鐘元手持的是昊天寶鑒,葉繽手持的是神禹令,元鼉手持的是子午陰陽令,曉月禪師手持的則是指南針。

  前來奪寶之人,若然是看得這幅場景,立時便會明了鐘元是什么想法。沒錯,鐘元所謂的將廣成金船中的寶貝一網打盡,不僅僅是其中的諸般藏寶,還包括廣成金船本身。

  廣成金船,本身也是一件強力無比的法寶。當年,軒轅黃帝也曾駕馭此寶征戰天下。之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人打這個主意,實在是因為,此寶現世,深陷元江水眼之后,被大地元磁真力所攝,實在是太難以取用了。

  鐘元之所以敢打這個主意,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手中持有著這些至寶。昊天寶鑒,消解天下一切禁制,而神禹令、指南針、子午陰陽令,則都是元磁真力的克星。

  天下破元磁真力之寶,共有四件,三件都在這里,還有一件,則是峨眉派的至寶——子午宙光盤。若然有了子午宙光盤在,鐘元相信,成功的幾率會更高。不過,很顯然,兩家分屬敵對,雖然還沒有完全的明朗化,但向峨眉去借寶,鐵定是借不來的。所以,鐘元只能夠憑借眼前的四件寶貝出手。

  在往昊天寶鑒之中灌輸法力的同時,鐘元也暗暗的吩咐鄭顛仙等人,駕駛大船,朝外退開,免得受到波及。

  鐘元等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蓄勢都非常之快,須臾之間,便即完成。這時,鐘元一聲令下,四人齊齊的出手。

  鐘元的昊天寶鑒,照出了一股足有一人合抱粗細的青色光柱。

  葉繽的神禹令,射出了一道赤紅的電光。

  元鼉的子午陰陽令,則是兩道青白光氣,只有小指粗細。

  曉月禪師的指南針,則是一連串米粒大小的銀星。

  青色光柱所過之處,江水自發的向四面八方分開,給其讓出通道,讓其直直的照徹在廣成金船下方的所在。

  青光照去,原本只有江水存在的地方,突兀的顯現出了一根足有丈許粗細的朦朧光柱,半黑不白,也說不清是什么顏色。這朦朧光柱,在青光的照徹之下,不停如水一般的波蕩,每波蕩一下,光芒似乎就黯淡一點。

那赤紅電光、青白光氣以及米粒銀星卻是與昊天寶鑒青光不同,它們乃是貨真價實,元磁真力的克星,故而,射中光柱之后,都如利劍破紙一般,輕松的洞穿了過去。而后,大片大  四種力量相合,一瞬之間,便在這朦朧光柱之,打出了一道巨大無比的窟窿。雖然,無數的元磁真力飛速的彌補著,但是,仍舊不能將這個窟窿完全的填。

  就在這時,鐘元又取出了一張金燦燦的符箓,法力一催,無形的波動,朝著四面八方蕩漾開去。那一瞬間,天空之,正在爭斗的修士,不論修為多高,身屬何派,都產生了一種危機降臨的感覺。不由自主的,都放緩了手中的動作,出手不敢再那般的大開大合,開始留下足夠的余力,準備應變。

  這張符箓,自然便是鐘元得自蛇王寺的合沙金符。

  合沙金符,乃是合沙道長臨近飛升之前所煉,聚合了他無限接近金仙力量的一擊,威能浩大無邊。鐘元之所以將其一直保留著,在很多情況下都不曾使用,就是為了今天。

  合沙道長的大五行滅絕神光線,攢合五行在一處,至銳至烈,無堅不摧,亦是元磁真力的克星之一。鐘元敢打廣成金船本身的主意,一半自信在昊天寶鑒等四種至寶之;另外一半,就在這合沙金符之。

  多年籌謀,終于在今日要出現結果,鐘元的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洶涌澎湃。

  鐘元竭力穩定著自己的心境,將合沙金符完全的激發之后,迎空一甩,化作一道流光,瞬息之間,便沖入了四件至寶開辟出來的窟窿之中。在那里,停滯了下來,而后,一聲輕微之極的爆鳴,剎那間,密密麻麻,根本難以計數的五色光線爆將開來。

  破空之聲,密集如雨,一瞬之間,那看起來強韌無比的朦朧光柱,足足數百丈的范圍,都被打的千瘡百孔,仿佛隨時都會崩塌一般。非但如此,那千瘡百孔的孔隙之中,凝粹到極點的五行之力還殘留著,使得那自元江水眼噴發出來的元磁真力,并不能即時的進行補充。

  見得如此之情況,鐘元等人哪里會有絲毫的耽擱,玩兒命一般,各自催動手中的至寶,對著這片空間的元磁真力光柱猛烈的轟擊、橫掃起來。

  剎那光景,這片空間,元磁真力光柱完全的破滅開來。立時間,鐘元等四人便見得,那廣成金船仿佛插了翅膀一般,飛速的往江面之沖去。

  鐘元很清楚,廣成金船是能夠飛天遁地的。他耗費了偌大精力,天大代價,若是最終讓其跑了,饒是他這種精神無比堅定之人,只怕也會氣的吐血的。故而,這一刻,鐘元卻是不再停留,手掌虛空一劈,一道空間裂縫出現,一步跨越,便沒了進去。

  當其再度出現之時,恰自是廣成金船的空。此時此刻,廣成金船不但已經完全的出水,還飛凌在了虛空,那第二層中,再度有數十件寶貝激射了出來,分往四面八方。

  不過,此時此刻,卻是沒有人再關注那個,都將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廣成金船本身之。有那反應快的,更是直接朝著其飛沖了過來。

  廣成金船,可是真真正正的巨型殺伐之寶,當年,軒轅黃帝都賴以征戰天下,其效用,傻子也能夠明白。

  可是,還未等他們來到,鐘元便已經動用昊天寶鑒青光照下,輕而易舉的進入其中。剎那間,廣成金船便虛空轉向,尖銳如彎月的船頭,朝著距離廣成金船最近的一位老魔沖撞了過去。

  廣成金船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自有一股沉凝如山岳般的氣勢,那船頭的彎角,看似很鈍,但是,卻有一種分川斷海,開天辟地的威勢。金船還未駛到,前方數十丈的虛空,便盡皆虛化,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碎一般。

  那位距離金船最近的老魔,乃是一個蠻僧,身形枯瘦,卻健壯非常,有如金剛,脖子掛著一串佛珠,一共有三十六顆,顆顆大如拳頭,面盡皆刻畫著一個神魔之相,個個不同。手中持著一桿麻布長幡,魔氣滾滾如煙云,看起來強悍無比。

  這蠻僧,鐘元并不認識。但是,此人卻非是無名之輩,其法號麻頭鬼王,向前倒五百年,天下修士,無人不知。

  當年,麻頭鬼王便是橫行天下的人物,只是,因為行事過于殘忍狠辣,所以,遭到了無數修士的圍攻,受創之后,便即銷聲匿跡,不見蹤影。現在出世,修為較之先前,卻是更近一籌,已然是穩穩邁入半步天仙的境地了。

  就在剛才,麻頭鬼王便在通天盟兩位地仙的牽制之下,硬生生的奪得了兩件廣成遺寶。雖然不是在場之中最強橫的,卻也風光無限。

  廣成金船出水之時,恰自是麻頭鬼王搶奪擺脫糾纏,搶奪一件寶貝成功之時,所以,卻是比他人占了優勢。原本,他還以為自家的運道來了,能夠得到這件曾橫掃天下的殺伐至寶。孰料,轉瞬之間,形勢便大變了一個模樣。不但廣成金船被人給搶走,還被人操縱著,朝他沖撞而來。

  距離還有百丈之遙,麻頭鬼王便感受到一股強絕的無形暗勁,尖銳如刀鋒,洶涌如潮水,強橫無比。而且,還帶有一種鎖定的效用,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的身軀,都好像被固定在了虛空之中,不會動了。

  如此情況,自然是讓其大為驚恐!

  對于廣成金船,麻頭鬼王可是了解的很清楚,別的不說,單只重量,便足以崩山倒岳,破碎虛空。他雖然修成了佛門小金剛不死身,但是,要和廣成金船硬碰硬,仍舊免不了化為齏粉的下場。

  當即之間,麻頭鬼王沒有一分一毫的猶豫,運轉魔門秘法,燃燒精血,迸發潛力,強行的打破了那無形的鎖定之力,而后,一手抄起脖子的那串佛珠,迎著廣成金船一擲,自己則飛速倒竄。

  那串佛珠,飛凌虛空之后,立時間,崩散開來,每一個佛珠都化作了一個面目猙獰,形態各異的神魔。這些神魔,每一個都肌筋虬結,高大雄壯,充滿了無盡的力量。非但如此,每個人的手中,還都持著一件或者數件魔氣凝成的法寶,俱個煙云繚繞,顯得甚為不凡。

  此乃是麻頭鬼王賴以成名天下的三十六有相神魔。

  有相神魔,乃是魔道之中的一門秘法,共有七十二種,全部煉成之后,卻是可以布置出七十二有相神魔大陣,足以轟殺天仙,當真可以說是威猛無鑄。

  不過,神魔的煉制,卻是有風險的,因為,隨時都可能發生反噬,讓主人死無葬身之地。所以,自古以來,除了魔道的絕頂大能之外,強力的神魔,少有煉制超過十個的。麻頭鬼王算是非常有自信,也非常有能力的了,卻也只煉成了這么三十六個。

  不過,盡管如此,卻也能夠布置出一套殘缺不全的陣勢了。當年,亦曾有天仙對其追殺過,憑借著這三十六個有相神魔,卻仍舊逃出了生天。

  可是,此時此刻,這三十六個有相神魔現世之后,還沒有來得及施法、布陣,便被那無形的力量碾壓而至。當是時,便有七八個有相神魔身軀崩解,化為了無形的魔氣,煙消云散。

  與此同時,那廣成金船的船頭,升起了一只笆斗大小的龍首相。這只龍首相,卻是與尋常所見的不同,頭只正中,有一只角,而且,也非鹿角之形,而是恰似犀牛,斜刺蒼穹,角尖朝著前方。

  這龍首相一現,獨角的角尖,便是一道閃光,隨之,一線絲縷一般的金光,激圌射而出。這線金光,速度超凡絕倫,剎那間,便劃過虛空,射中了施展化xè遁fǎ,正在逃遁的麻頭鬼王。麻頭鬼王身軀外的護體魔氣簡直形同無物,連絲聲響都沒有,便被直接洞穿,而后直直的射中了麻頭鬼王的身圌子。當下里,尖端的金光彌撒開來,瞬間覆蓋了麻頭鬼王的全身。

  只聽得,“啊——”一聲穿云裂石,刺耳之極的慘叫,麻頭鬼王便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桿長幡、一件寒碧玉環、一件青銅長矛,往地圌下墜去。

  “蝕骨消形仙光!”

  這一瞬間,無數人的口中,不自覺的突出了這六個字。

  蝕骨消形仙光,乃是現今人間早已經失傳的大神通,強力無匹,別說只是半步天仙了,便是天仙被觸及,也只有一個死的下場。尤其是,它無視一切法術,若是有人以此驟然發難,當真可謂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

  當然,世間萬物,必有生克!這蝕骨消形仙光,也并不是說就沒有辦法抵擋,只要身有著法寶等實體的物件,便可以進行抵擋。不過,根據蝕骨消形仙光的力量不同,能夠抵擋他的法寶層級,也是不同。若是自家法寶層級不夠,那就只能靠著強力的遁術逃竄了。

  就在眾人驚呼、瞠目結舌的同時,剩余的有相神魔,也被隨之而至的廣成金船本體,給撞成了齏粉,什么也沒有剩下。

  九烈神君、白骨神君、神目天尊、

  為數眾多的奪寶高手,見得如此,都趕忙身形暴退,同時,都是數件法寶懸浮于身前,隨時準備抵擋那可能而來的蝕骨消形仙光。

  崩滅了三十六有相神魔的廣成金船,即刻間,再度調轉船頭。這一次,船頭卻是對準了身為魔道一脈宗主的九烈神君。

  看著那鮮活如太古龍犀復生一般的龍首相,九烈神君心中也禁不住一顫。想著自己已經收取了三件寶貝,自己的妻子梟神娘,修為更在自己之,應當也有斬獲,收獲已然不小,卻是用不著再在這里糾纏。

  當下,其飛速的移形換位,朗聲而道,“鐘教主,廣成遺寶,留贈有緣!金船出世,雖然是通天盟之力,但無主之時,我等來取,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你吃肉,也得給我們點兒湯喝。既然現在鐘教主已經取得了廣成金船,那寶物也就算有主了,我就不在這里耽擱了,就此告辭!”

  說話之間,九烈神君目光一掃另外一處的梟神娘,兩人迅速匯合一處,朝著修羅血障外飛遁而去。

  “給他們放開一條道路!”

  九烈神君與梟神娘到得修羅血障之前,正要催動法寶攻打,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后面響起。立時間,此地的主陣之人天藍神君,收起了已經放出的天藍神砂,催動化血修羅幡。當下,修羅血障裂開了一道口子,讓二人輕松無比的通行而過。

  就在這時,鐘元的身影,從廣成金船之中升起,憑空虛立其,再度朗聲而道,“諸位,正如九烈道所說,凡事不可太過。我通天盟也非那種霸道之流,非要將所有的廣成遺寶都收入囊中。現在,各位道要離開的,可以隨意,我絕不阻攔!

  可是,若是還要繼續留在這里奪寶的,我就只能夠不講情面,施以辣手了!”

  鐘元的年紀,雖然很是年輕,但是身軀卻如萬古蒼松,蒼勁挺拔,立在那里,淵渟岳峙,宛如絕代宗師,氣宇吞天。

  他那清冷的目光,掃過一眾奪寶之人之時,幾乎所有的人心頭都升起一種感覺,莫要與此人為敵,否則,下場會很凄慘。

  鐘元話語剛落,廬山白骨洞主白骨神君便即退出了原先的爭奪,立身一側,朝著鐘元一拱手,道,“鐘教主講規矩,貧道自然也講,就此告辭,后會有期!”

  話一說完,白骨神君便化作一線熾白光華,飛逝而去。因為鐘元有言在先,白骨神君離去之時,同樣順利無比,沒有遭到任何的阻攔。

  緊隨其后,雙身教主黑手仙郎章貍,也抱拳為禮,說了幾句場面話,告辭離去。

  見得這些頂尖高手都這般的“講規矩”,其余的人自然不會傻的留下來,自找沒趣。一個個的,都規規矩矩的,拱手為禮,告辭離去。

  不過片刻功夫兒,修羅化血陣中,盡皆剩下了通天盟的弟子,那些奪寶之人,走了一個精光。此時此刻,還有一些法寶在修羅化血陣之中四下里亂飛。空了手的一干通天盟地仙,也不幫忙,就那么任小輩弟子們忙活,自己則紛紛往廣成金船飛去。

  沒辦法,廣成金船的名頭太大,他們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可是,此時的廣成金船,不過丈許大小,自然是難以容納如此多的修士,即刻間,便有人喊道,“鐘盟主,怎不將廣成金船變大一些?我記得,這廣成金船可是大小由心啊!”

  鐘元掃了說話那人一眼,面浮起了一抹苦笑,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沒辦法,我的法力不夠。”

  原來,這廣成金船雖猛,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架勢的了的。確切的說,這根本就不是讓區區地仙使用的法寶,甚至天仙,用起來都吃力。

  當年,人間天地元氣豐沛無比,便是金仙,也有無數在大地之行走。

  這廣成金船,乃是廣成子特異為軒轅黃帝征伐天下所煉的至寶。軒轅黃帝本身,也是金仙級別的高手,再加無數臣子和世外高人助力,催動起來,自然是無往不利,不會有法力匱乏之憂。

  可是鐘元,就沒有這份兒本事了。鐘元現在雖然能夠和天仙爭鋒,但憑借的卻是強橫無比的身軀,論起法力,也不過是剛剛跨入地仙不久的修士罷了。雖然,比起尋常的初階地仙,要強不少,但和中階的地仙比起來,都有不小的差距。

  剛才,鐘元也就是催動廣成金船飛了那么百十來丈,體內的法力便耗損了一小半兒,而發了那道震懾無數高手的蝕骨消形仙光之后,法力更是完全的告罄。剛才轉向那一下,還是因為他恢復力遠超尋常修士,方才能夠做到。

  那時,九烈神君選擇的若不是撤離,而是硬拼,那他也只能從廣成金船中跳出,揮舞如意金箍棒相迎了。

  其實,金船有靈,也能夠自行的吸納虛空靈氣,雖然,現在的天地靈氣十分的稀薄,但維系基本的飛行,還是沒有問題的。要不然,先前金船也不會自行的飛空而起,想要遁走。不過,鐘元現在只是強行用昊天寶鑒壓制了金船本身的靈性,還沒有完全的煉化。所以,鐘元操控之時,只能夠完全靠自己的力量,金船本身的力量,卻是暫時指望不。

  一眾通天盟的高手們,聽得這個,心中卻是禁不住有些失望。尤其是萬妙仙姑許飛娘、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這些與峨眉派有著深仇大恨,早欲報復的人,更是如此。他們原先還想著,得到了廣成金船這件殺伐利器,他們卻是可以不必在按照原先的計劃隱忍下去,可以大張旗鼓的挑明關系,對峨眉派進行攻伐了。但得知了廣成金船對法力的耗損之后,他們卻是明白,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般好。

  不過,眾人很快便想明白,這般的寶貝,若是能夠輕松的使用,反倒是不正常了。恢復平靜之后,眾人便再次恢復了原先的雀躍。

  如此要求,鐘元自然不會不答應。很快,鐘元便挑出了曉月禪師、摩訶尊者司空湛、赤身教主鳩盤婆等七個以法力雄渾著稱的,先行讓他們船,進入那控制中樞之中。

  七人在控制中樞之中,結成了混元一氣陣,法力貫通一元,由曉月禪師引導著,往中樞法陣中的一個副陣灌輸而去。這副陣,正是操控飛船形體變化的。

  隨著副陣所有節點的閃亮,廣成金船,飛速的暴漲。不過短短的片刻之間,便已經變得有百多丈長短,數十丈闊。感受著體內法力的流逝,曉月禪師等七人,臉俱個都帶著一抹苦笑。沒辦法,不親身的感受,永遠也體味不到這種法力洶涌如浪濤一般流逝的感覺。

  此時的金船,已經足以將所有的通天盟弟子都行帶走,七人卻也不再繼續的催動金船變大,就此維系著。

  見得金船停止變化,一旁早就等急了的通天盟高手們,都迫不及待的踏了金船,四下里逡巡,查看。

  片刻之后,所有閑著的高手,都行來到了控制中樞之中。看得這么多人,鐘元驟然間萌生了一個想法,當時道,“我們此番回程,不如就駕駛著廣成金船回去,對天下修士,也算一個震懾!”

  此言一出,立時間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

  他們都想的很明白,這廣成金船,毫無疑問,是屬于通天教的。今后,除非是通天盟合派而動的大行動,他們想要再這金船,機會就不大了,還不趁著這次機會,先行威風一下,更待何時?

  畢竟,高手也是人,虛榮之心,也還是有的。

  獲得了眾人的一致贊同之后,其余的高手,立時開始以曉月禪師等七人為核心,布置更大的混元一氣陣,連接在一起,隨時進行補益。

  就在這時,通天盟的小輩弟子們也將剩余的廣成遺寶收取完畢。紅發老祖、鄧八姑、元鼉等人,也隨之撤去了修羅化血陣,都往廣成金船飛來。

  很快,所有的人都了金船。這時,鐘元一聲令下,廣成金船飛起,來到了枯竹老人、赤尸神君、水母姬璇、天狐寶相夫人等四位天仙的隱身地。

  對于廣成金船,四人自然也都有興趣,故而,不待鐘元相請,便齊齊的飛身船。

  回歸途中,鐘元便開始收攏通天盟弟子所收取的寶貝。

  當看到一個弟子從革囊中取出一根長約七尺,茶杯粗細,一頭兒略小的鐵杵之時,枯竹老人不待鐘元接過,信手一抓,卻是將其抓取在手。隨之,自己也取出了一件法寶。其形如大半輪紅日,兩面朝著刃口各刻有五條芒角,平面斧背刻有三個圓圈,各有一珠微凸。除所刻芒角圈槽顏色各異外,通體都是朱紅顏色,晶輝湛湛,仿佛透明,非金非石,看不出何物所鑄。

  “這就是五丁開山斧的斧身、斧柄。廣成子的諸般遺寶,都需要耗費大苦功祭煉方才能夠使用,唯獨這件和青蛟鏈不用,乃是最特別的。”說話之間,枯竹老人一手持著斧身,一手持著斧柄,“咔嚓”一聲,合為一體,卻是一個長柄巨斧。

  這一剎那,五色寶光沖霄而起,那艷艷的光芒,直欲將人的雙眼晃瞎。

  枯竹老人隨手一指,一股法力灌注而入,當時,艷艷霞光完全收斂,隨之,巨斧飛速的縮小,變得如同巴掌大小,精致可愛。

  這時,枯竹老人將五丁開山斧遞給了鐘元,道,“法寶歸你,三峽險灘,你可莫要忘了!”

  “前輩放心,晚輩省得!”

  廣成金船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自有一股沉凝如山岳般的氣勢,那船頭的彎角,看似很鈍,但是,卻有一種分川斷海,開天辟地的威勢。金船還未駛到,前方數十丈的虛空,便盡皆虛化,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碎一般。

  那位距離金船最近的老魔,乃是一個蠻僧,身形枯瘦,卻健壯非常,有如金剛,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一共有三十六顆,顆顆大如拳頭,上面盡皆刻畫著一個神魔之相,個個不同。手中持著一桿麻布長幡,魔氣滾滾如煙云,看起來強悍無比。

  這蠻僧,鐘元并不認識。但是,此人卻非是無名之輩,其號麻頭鬼王,向前倒五百年,天下修士,無人不知。

  當年,麻頭鬼王便是橫行天下的人物,只是,因為行事過于殘忍狠辣,所以,遭到了無數修士的圍攻,受創之后,便即銷聲匿跡,不見蹤影。現在出世,修為較之先前,卻是更近一籌,已然是穩穩邁入半步天仙的境地了。

  就在剛才,麻頭鬼王便在通天盟兩位地仙的牽制之下,硬生生的奪得了兩件廣成遺寶。雖然不是在場之中最強橫的,卻也風光無限。

  廣成金船出水之時,恰自是麻頭鬼王搶奪擺脫糾纏,搶奪一件寶貝成之時,所以,卻是比他人占了優勢。原本,他還以為自家的運道來了,能夠得到這件曾橫掃天下的殺伐至寶。孰料,轉瞬之間,形勢便大變了一個模樣。不但廣成金船被人給搶走,還被人操縱著,朝他沖撞而來。

  距離還有百丈之遙,麻頭鬼王便感受到一股強絕的無形暗勁,尖銳如刀鋒,洶涌如潮水,強橫無比。而且,還帶有一種鎖定的效用,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的身軀,都好像被固定在了虛空之中,不會動了。

  如此情況,自然是讓其大為驚恐!

  對于廣成金船,麻頭鬼王可是了解的很清楚,別的不說,單只重量,便足以崩山倒岳,破碎虛空。他雖然修成了佛門小金剛不死身,但是,要和廣成金船硬碰硬,仍舊免不了化為齏粉的下場。

  當即之間,麻頭鬼王沒有一分一毫的猶豫,運轉魔門秘,燃燒精血,迸發潛力,強行的打破了那無形的鎖定之力,而后,一手抄起脖子上的那串佛珠,迎著廣成金船一擲,自己則飛速倒竄。

  那串佛珠,飛凌虛空之后,立時間,崩散開來,每一個佛珠都化作了一個面目猙獰,形態各異的神魔。這些神魔,每一個都肌筋虬結,高大雄壯,充滿了無盡的力量。非但如此,每個人的手中,還都持著一件或者數件魔氣凝成的寶,俱個煙云繚繞,顯得甚為不凡。

  此乃是麻頭鬼王賴以成名天下的三十六有相神魔。

  有相神魔,乃是魔道之中的一門秘,共有七十二種,全部煉成之后,卻是可以布置出七十二有相神魔大陣,足以轟殺天仙,當真可以說是威猛無鑄。

  不過,神魔的煉制,卻是有風險的,因為,隨時都可能發生反噬,讓主人死無葬身之地。所以,自古以來,除了魔道的絕頂大能之外,強力的神魔,少有煉制超過十個的。麻頭鬼王算是非常有自信,也非常有能力的了,卻也只煉成了這么三十六個。

  不過,盡管如此,卻也能夠布置出一套殘缺不全的陣勢了。當年,亦曾有天仙對其追殺過,憑借著這三十六個有相神魔,卻仍舊逃出了生天。

  可是,此時此刻,這三十六個有相神魔現世之后,還沒有來得及施、布陣,便被那無形的力量碾壓而至。當是時,便有七八個有相神魔身軀崩解,化為了無形的魔氣,煙消云散。

  與此同時,那廣成金船的船頭,升起了一只笆斗大小的龍首相。這只龍首相,卻是與尋常所見的不同,頭上只正中,有一只角,而且,也非鹿角之形,而是恰似犀牛,斜刺蒼穹,角尖朝著前方。

  這龍首相一現,獨角的角尖,便是一道閃光,隨之,一線絲縷一般的金光,激圌射而出。這線金光,速度超凡絕倫,剎那間,便劃過虛空,射中了施展化xuè遁fǎ,正在逃遁的麻頭鬼王。麻頭鬼王身軀外的護體魔氣簡直形同無物,連絲聲響都沒有,便被直接洞穿,而后直直的射中了麻頭鬼王的身圌子。當下里,尖端的金光彌撒開來,瞬間覆蓋了麻頭鬼王的全身。

  只聽得,“啊——”一聲穿云裂石,刺耳之極的慘叫,麻頭鬼王便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桿長幡、一件寒碧玉環、一件青銅長矛,往地圌下墜去。

  “蝕骨消形仙光!”

  這一瞬間,無數人的口中,不自覺的突出了這六個字。

  蝕骨消形仙光,乃是現今人間早已經失傳的大神通,強力無匹,別說只是半步天仙了,便是天仙被觸及,也只有一個死的下場。尤其是,它無視一切術,若是有人以此驟然發難,當真可謂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

  當然,世間萬物,必有生克!這蝕骨消形仙光,也并不是說就沒有辦抵擋,只要身上有著寶等實體的物件,便可以進行抵擋。不過,根據蝕骨消形仙光的力量不同,能夠抵擋他的寶層級,也是不同。若是自家寶層級不夠,那就只能靠著強力的遁術逃竄了。

  就在眾人驚呼、瞠目結舌的同時,剩余的有相神魔,也被隨之而至的廣成金船本體,給撞成了齏粉,什么也沒有剩下。

  九烈神君、白骨神君、神目天尊、

  為數眾多的奪寶高手,見得如此,都趕忙身形暴退,同時,都是數件寶懸浮于身前,隨時準備抵擋那可能而來的蝕骨消形仙光。

  崩滅了三十六有相神魔的廣成金船,即刻間,再度調轉船頭。這一次,船頭卻是對準了身為魔道一脈宗主的九烈神君。

  看著那鮮活如太古龍犀復生一般的龍首相,九烈神君心中也禁不住一顫。想著自己已經收取了三件寶貝,自己的妻子梟神娘,修為更在自己之上,應當也有斬獲,收獲已然不小,卻是用不著再在這里糾纏。

  當下,其飛速的移形換位,朗聲而道,“鐘教主,廣成遺寶,留贈有緣!金船出世,雖然是通天盟之力,但無主之時,我等來取,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你吃肉,也得給我們點兒湯喝。既然現在鐘教主已經取得了廣成金船,那寶物也就算有主了,我就不在這里耽擱了,就此告辭!”

  說話之間,九烈神君目光一掃另外一處的梟神娘,兩人迅速匯合一處,朝著修羅血障外飛遁而去。

  “給他們放開一條道路!”

  九烈神君與梟神娘到得修羅血障之前,正要催動寶攻打,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后面響起。立時間,此地的主陣之人天藍神君,收起了已經放出的天藍神砂,催動化血修羅幡。當下,修羅血障裂開了一道口子,讓二人輕松無比的通行而過。

  就在這時,鐘元的身影,從廣成金船之中升起,憑空虛立其上,再度朗聲而道,“諸位,正如九烈道友所說,凡事不可太過。我通天盟也非那種霸道之流,非要將所有的廣成遺寶都收入囊中。現在,各位道友要離開的,可以隨意,我絕不阻攔!

  可是,若是還要繼續留在這里奪寶的,我就只能夠不講情面,施以辣手了!”

  鐘元的年紀,雖然很是年輕,但是身軀卻如萬古蒼松,蒼勁挺拔,立在那里,淵渟岳峙,宛如絕代宗師,氣宇吞天。

  他那清冷的目光,掃過一眾奪寶之人之時,幾乎所有的人心頭都升起一種感覺,莫要與此人為敵,否則,下場會很凄慘。

  鐘元話語剛落,廬山白骨洞主白骨神君便即退出了原先的爭奪,立身一側,朝著鐘元一拱手,道,“鐘教主講規矩,貧道自然也講,就此告辭,后會有期!”

  話一說完,白骨神君便化作一線熾白光華,飛逝而去。因為鐘元有言在先,白骨神君離去之時,同樣順利無比,沒有遭到任何的阻攔。

  緊隨其后,雙身教主黑手仙郎章貍,也抱拳為禮,說了幾句場面話,告辭離去。

  見得這些頂尖高手都這般的“講規矩”,其余的人自然不會傻的留下來,自找沒趣。一個個的,都規規矩矩的,拱手為禮,告辭離去。

  不過片刻夫兒,修羅化血陣中,盡皆剩下了通天盟的弟子,那些奪寶之人,走了一個精光。此時此刻,還有一些寶在修羅化血陣之中四下里亂飛。空了手的一干通天盟地仙,也不幫忙,就那么任小輩弟子們忙活,自己則紛紛往廣成金船飛去。

  沒辦,廣成金船的名頭太大,他們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可是,此時的廣成金船,不過丈許大小,自然是難以容納如此多的修士,即刻間,便有人喊道,“鐘盟主,怎不將廣成金船變大一些?我記得,這廣成金船可是大小由心啊!”

  鐘元掃了說話那人一眼,面上浮起了一抹苦笑,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沒辦,我的力不夠。”

  原來,這廣成金船雖猛,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架勢的了的。確切的說,這根本就不是讓區區地仙使用的寶,甚至天仙,用起來都吃力。

  當年,人間天地元氣豐沛無比,便是金仙,也有無數在大地之上行走。

  這廣成金船,乃是廣成子特異為軒轅黃帝征伐天下所煉的至寶。軒轅黃帝本身,也是金仙級別的高手,再加上無數臣子和世外高人助力,催動起來,自然是無往不利,不會有力匱乏之憂。

  可是鐘元,就沒有這份兒本事了。鐘元現在雖然能夠和天仙爭鋒,但憑借的卻是強橫無比的身軀,論起力,也不過是剛剛跨入地仙不久的修士罷了。雖然,比起尋常的初階地仙,要強上不少,但和中階的地仙比起來,都有不小的差距。

  剛才,鐘元也就是催動廣成金船飛了那么百十來丈,體內的力便耗損了一小半兒,而發了那道震懾無數高手的蝕骨消形仙光之后,力更是完全的告罄。剛才轉向那一下,還是因為他恢復力遠超尋常修士,方才能夠做到。

  那時,九烈神君選擇的若不是撤離,而是硬拼,那他也只能從廣成金船中跳出,揮舞如意金箍棒相迎了。

  其實,金船有靈,也能夠自行的吸納虛空靈氣,雖然,現在的天地靈氣十分的稀薄,但維系基本的飛行,還是沒有問題的。要不然,先前金船也不會自行的飛空而起,想要遁走。不過,鐘元現在只是強行用昊天寶鑒壓制了金船本身的靈性,還沒有完全的煉化。所以,鐘元操控之時,只能夠完全靠自己的力量,金船本身的力量,卻是暫時指望不上。

  一眾通天盟的高手們,聽得這個,心中卻是禁不住有些失望。尤其是萬妙仙姑許飛娘、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這些與峨眉派有著深仇大恨,早欲報復的人,更是如此。他們原先還想著,得到了廣成金船這件殺伐利器,他們卻是可以不必在按照原先的計劃隱忍下去,可以大張旗鼓的挑明關系,對峨眉派進行攻伐了。但得知了廣成金船對力的耗損之后,他們卻是明白,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般好。

  不過,眾人很快便想明白,這般的寶貝,若是能夠輕松的使用,反倒是不正常了。恢復平靜之后,眾人便再次恢復了原先的雀躍。

  如此要求,鐘元自然不會不答應。很快,鐘元便挑出了曉月禪師、摩訶尊者司空湛、赤身教主鳩盤婆等七個以力雄渾著稱的,先行讓他們上船,進入那控制中樞之中。

  七人在控制中樞之中,結成了混元一氣陣,力貫通一元,由曉月禪師引導著,往中樞陣中的一個副陣灌輸而去。這副陣,正是操控飛船形體變化的。

  隨著副陣所有節點的閃亮,廣成金船,飛速的暴漲。不過短短的片刻之間,便已經變得有百多丈長短,數十丈闊。感受著體內力的流逝,曉月禪師等七人,臉上俱個都帶著一抹苦笑。沒辦,不親身的感受,永遠也體味不到這種力洶涌如浪濤一般流逝的感覺。

  此時的金船,已經足以將所有的通天盟弟子都行帶走,七人卻也不再繼續的催動金船變大,就此維系著。

  見得金船停止變化,一旁早就等急了的通天盟高手們,都迫不及待的踏上了金船,四下里逡巡,查看。

  片刻之后,所有閑著的高手,都行來到了控制中樞之中。看得這么多人,鐘元驟然間萌生了一個想,當時道,“我們此番回程,不如就駕駛著廣成金船回去,對天下修士,也算一個震懾!”

  此言一出,立時間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

  他們都想的很明白,這廣成金船,毫無疑問,是屬于通天教的。今后,除非是通天盟合派而動的大行動,他們想要再上這金船,機會就不大了,還不趁著這次機會,先行威風一下,更待何時?

  畢竟,高手也是人,虛榮之心,也還是有的。

  獲得了眾人的一致贊同之后,其余的高手,立時開始以曉月禪師等七人為核心,布置更大的混元一氣陣,連接在一起,隨時進行補益。

  就在這時,通天盟的小輩弟子們也將剩余的廣成遺寶收取完畢。紅發老祖、鄧八姑、元鼉等人,也隨之撤去了修羅化血陣,都往廣成金船飛來。

  很快,所有的人都上了金船。這時,鐘元一聲令下,廣成金船飛起,來到了枯竹老人、赤尸神君、水母姬璇、天狐寶相夫人等四位天仙的隱身地。

  對于廣成金船,四人自然也都有興趣,故而,不待鐘元相請,便齊齊的飛身上船。

  回歸途中,鐘元便開始收攏通天盟弟子所收取的寶貝。

  當看到一個弟子從革囊中取出一根長約七尺,茶杯粗細,一頭兒略小的鐵杵之時,枯竹老人不待鐘元接過,信手一抓,卻是將其抓取在手。隨之,自己也取出了一件寶。其形如大半輪紅日,兩面朝著刃口各刻有五條芒角,平面斧背上刻有三個圓圈,各有一珠微凸。除所刻芒角圈槽顏色各異外,通體都是朱紅顏色,晶輝湛湛,仿佛透明,非金非石,看不出何物所鑄。

  “這就是五丁開山斧的斧身、斧柄。廣成子的諸般遺寶,都需要耗費大苦祭煉方才能夠使用,唯獨這件和青蛟鏈不用,乃是最特別的。”說話之間,枯竹老人一手持著斧身,一手持著斧柄,“咔嚓”一聲,合為一體,卻是一個長柄巨斧。

  這一剎那,五色寶光沖霄而起,那艷艷的光芒,直欲將人的雙眼晃瞎。

  枯竹老人隨手一指,一股力灌注而入,當時,艷艷霞光完全收斂,隨之,巨斧飛速的縮小,變得如同巴掌大小,精致可愛。

  這時,枯竹老人將五丁開山斧遞給了鐘元,道,“寶歸你,三峽險灘,你可莫要忘了!”

  “前輩放心,晚輩省得!”

  九霄云空。

  白云朵朵,連綿無盡,宛如一片懸浮在虛空的汪洋大海,波翻浪涌,氣象萬千。一只百多丈長的金色巨艦劈波斬浪,緩緩的行駛其間。

  所過之處,云海若有靈性一般,自發的朝著兩方分開,為其讓開一條通路,儼然為其所攝一般。

  那浩大的波動,上沖穹蒼,下臨大地,沿途之上,所有的修士,不論修為高下,都不由自主的抬頭,望向云空,望向那一抹璀璨的金色。甚至,那些一——意苦修,從不理外界之事的修士,也不自覺的暫時停下修煉,睜開雙眸,將目光,投堊注過去。不過,卻沒有人敢直沖高天,前去窺探的。

  這一刻,天下盡皆震驚。

  尤其是,當元江奪寶的修士,將具體的情況傳出,這些人得知那抹燦爛的金輝乃是上古軒轅黃帝征戰天下的廣成金船之時,更是震驚不已。

  “可惜啊!當初我怎么就沒答應加入通天教呢?若是答應了,現在豈不也能夠享受到那份兒榮光?說不得,還能夠得到幾件金船之中的廣成遺寶呢!”一位散修,屹立一座孤峰之巔,喃喃自語。

  “蝕骨消形仙光,這可是上古大神通啊!便是天仙,也可斬殺!諸位道友,你們覺得,前往通天教盜取天書,還有必要進行嗎?”另外一滴,十數位地仙匯聚于此,目光遠送著金船緩緩離去。待得最后一抹金色消失于天際,其中一個形貌英俊,裝束高古的修士突然慨嘆了一聲,開口道。

  “廣成金船,乃是當年軒轅黃帝賴以征戰天下的至寶,那鐘元雖然遠不能與大帝相比,但聚合那么多的高手,想必也能夠發揮出廣成金船的幾分實力。單只這些,便足以神魔辟易了,就我們這點兒手段,哪里能夠與之抗衡?各自散了吧!”

  這位倒是灑脫,話語一落,袍袖一甩,便化作一縷清風遁去。

  “唉”

  “罷了!”

  緊隨其后,伴隨著各種各樣的慨嘆,剎那間,所有的人消散一空。有的人心灰意冷,黯然而去,準備混日子;有的人則心志堅凝,反倒激發起了自家的求道之心;還有的人心思詭誦,開始籌謀,用什么樣的禮物靜山,能夠再度獲得加入通天教的機會,”

  武當山,真武大殿。

  半邊老尼和靈靈子,俱個立在創派祖師張三豐所留的觀天鏡前,看著那只金色巨艦,在云海之中破浪前行。

  巨艦周遭的虛空,盡皆虛化,仿佛它前行的道路,根本就不再世間,高居天外,傲然凌駕于人間世之上。

  觀天鏡,雖然是武當至寶,但是,卻也只能夠看到這些,金船之內的情形,卻是盡數被金船禁制遮蔽,丁點兒也窺探不出來。

  但正因為此,靈靈子的心中,更加的不舒服。因為,在他想來,鐘元等通天盟的修士,肯定是如仙人、神祗一般,俯暇著下界的蕓蕓眾生。而他,也正在這蕓蕓眾生之中。

  好一會兒,靈靈子方才平撫了自己的心緒,開口道,“師妹,我現在忽然覺得,我們這次與通天教主動拉開距離,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你呢!”

  半邊老尼卻是與個性謙和的靈靈子不同,孤傲絕倫,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與昆侖派所有的同門反目成仇,毅然決然的破門出教,接掌武當。此時,半邊老尼的心中,的確是有幾分后悔。因為,她已經得知,與通天教結盟的青城派、五行宗、天師教、苦竹庵等正教,都參與了元江取寶,收獲俱個不小。顯而易見,如果武當派當初也留下,與通天教會盟的話,這個機會,毫無疑問也是有的。

  但是,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她對自己很是自信,即便明知自己已經開始走在一各可能錯誤的道路上,他仍堅信自己能夠從中走出一條通路來。她就是這種人,寧折不彎,銳意向前,決不后退。

  故而,半邊老尼的態度卻是依舊強硬,道,“不,我反倒是認為,我們的選擇,更加的正確了!”

  “師妹何出此言?”靈靈子問道。

  “峨眉派的底蘊,遠不是其顯露出來的這么簡單,通天教即便是得到了廣成金船,以及內里的諸多遺寶,也只能夠說,與峨眉派的實力拉近而已。要說超過,我依舊認為不可能!而從兩派的情形看,爆發大規模的沖突,那是早晚的事兒!他們的實力越接近,最后兩敗俱傷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屆時,便是我們武當的崛起之機了!”

  說到這兒,半邊老尼稍稍一頓,用一種更加凝肅的語氣道,“師兄,切不可因一點兒小利而萌生回頭的念想。嗯想看,當初主動與通天教拉開距離的,又豈止是我們一家?若說我們的判斷有誤,難道那么多的道友,就沒有一個明眼人?”

  靈靈子也明白,現在即便是回頭,也不可能享受到與前面那些門派同等的待遇了,聞得如此,當下,也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一時間,兩人再度沉默了下來。

  他們卻是不知道,其余的門派之主,此時此刻,心中也都懊惱著呢!

  妙一真人正在太元大殿,一邊愜意無比的與諸多教外之友品茗閑聊,一邊等待著玄真子、苦行頭陀兩路人馬凱旋的消息。在他看來,兩路人馬的成,都是板上釘釘,鐵鐵的事兒。

  突然間,申屠安飛闖了進來。見得這般,妙一真人當時眉頭暗慍,不過,他也明白,若非大事兒申屠宏決不至于如此,當下,冷聲道,“何事如此驚慌?”

  “師傅,通天盟取走了廣成金船,現在,正滿天下的耀武揚威呢!”申屠宏也不羅嗦,用最簡短的語言將個中情形道出。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俱個震驚莫名。那妙一真人,更是不自覺間,將手中的茶杯,捏成了粉碎,隨清風而散。

  “諸位大師,還請查探一下究竟?”妙一真人很快便恢復了正常,起身朝著在座之人一禮,道。

  諸有、嚴棋姓、神尼芬陀、優曇、俠僧軼凡五位天仙延伸一個交流,齊齊深處右手,凌空一指,射出了一線毫光。

  五線毫光,俱個金光燦燦,在虛空之中,飛速的凝合一處,宛如一只筆一般在虛空某處,劃哼出了一個圓。隨之,諸有、嚴漠媽等五位天仙俱個收手,不過這時那圓圈之內的虛空,卻是波紋蕩漾,剎那間顯現出了一片山河大地。

  此圓,名叫圓光術!乃是天仙高手觀看大千世界的一種術。雖然,這術極為的普通,但是,卻是真真正正的仙術,修為不到天仙,絕不可能施展出來。至于觀看大千世界的大小距離,則看個人修為了。

  五位天仙合力出手豈是等閑?

  諸有將手虛點,那山河大地的光彩,如風一般,不停的變幻。很快,內里便出現了一片云海,一艘金色巨艦,乘風破浪,緩緩前行。

  隔著千萬里河山,那金色巨艦的無形威勢,仍舊破空傳出,讓眾人深切的感受到那內蘊的可怕力量。感受到這個,眾人的面色,愈發的陰沉了下來。

  “悔不當初啊!”看到這個,妙一真人卻是一聲沉重無比的慨嘆。

  原來,當初苦行頭陀曾經勸過妙一真人趁著紅木嶺未曾真正崛起之前,將其剿滅。只不過,他并不愿意讓峨眉派保留了千年的名聲就此受損,卻是拒絕了。現在,就是他想剁滅,也不敢倉促下決定了。

  云南,雄獅嶺,長堊春崖,無憂洞。

  極樂真人李靜虛雙目幽深,淡望蒼穹,面上掛著一抹笑意,“當時就覺得,此子留著合沙道友的符篆所圖必大,沒想到,居然是在籌謀這件大事兒,而且,還真讓其成了!這下子,峨眉派真個有難了!”

  稍稍一頓,極樂真人的目光愈發幽深,仿佛透射了那九霄蒼穹,直破靈空仙界,“長眉道兄,因氣運而盛者,必將因氣運而敗落!你自身已然占盡了人間風光,卻還不知足,還想籌謀著千秋萬代?如此貪婪,天道昭昭,豈能容你?

  這新近秉天命出世之人,恐怕不僅僅是峨眉派的災厄,便是你,也難逃過!”

  鐘元等通天盟一豐修士,駕駭廣成金船,威凌天下,卻是一個個,盡皆精神煥發,意氣昂揚,得意到了骨子里去!

  那種暢快,實在是太舒爽了,以至于,當金船在通天小世界,通天峰落下之時,很多人都不舍的從中出來。甚至,有幾個也不顧自己的臉面,要求再飛一圈兒。

  對于這種要求,鐘元心中其實也很想要答應,沒辦,得瑟是所有人的本能。不過,他終歸是理智之人,很清楚,這飛上一次,是震懾;飛上兩次,就是玩笑了。不但不會對適才所取得的效果進行加成,恐怕反倒會進行抵消,那樣的話,太得不償失了。

  要求無果,眾人也就不再糾纏,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此番的收獲上面了。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明眼之人,很清楚,這一次收獲的寶貝,絕對在一千件之上,當下里,都開始盤算,鐘元會分給自家多少了。

  通天大殿之外,鐘元的第二元神,卻是帶著一干通天教長老,在外迎接。兩人一照面兒,第二元神便化作一道流光,沖入了他的體內。立時間,鐘元便明了了自己等人離開這一天多點兒的時間,自己老窩所發生的事情。

  正如其先前所料的那般,還真有修士前來偷取寶物、天書。這些人,修為雖然并不算高,但是,各有一身古怪的秘術,若不是他們事前早有準備將通天教本身絕大多數地仙長老都行留下,布置了天羅地網,清剿起來,還真不容易。

  不過,既然這些人并沒有真個對通天教造成什么破壞,鐘元卻也沒打算告知通天盟之人,就當做什么事兒也沒發生過一樣,從善如流直接帶著通天盟的高手們,飛往了通天教的煉寶峰。

  進入煉寶大殿之后,眾人卻是盡皆席地而坐。

  左側是紅發老祖、元鼉等通天教諸位長老,右側則是萬妙仙姑許飛娘、曉月禪師等通天盟長老,以及青城掌教秦渣、五行宗主商祝等通天教單獨的盟友們。枯竹老人、赤尸神君、水母嫣游、天狐審邦夫人這四位天仙,則與鐘元一起,位居上手。

  鐘元片刻夫兒也不耽擱,袍袖一甩,便將九疑鼎放出,化作丈許高下,立于煉寶大殿正中。而后,幾道訣之光打出,立時間,如噴泉一般,各種各樣的寶從中噴薄而出,幻化出千百瑞彩,萬道霞光。

  有諸多寶貝,都不安分,一出了九凝鼎這“虎。”便即飛速的朝著四外沖出。然而,鐘元這煉寶大殿,豈是擺設,上下四方,不知道布設了多少重禁,這些寶貝雖然都厲害非常,但無人主持,卻也只能夠在殿中逡巡,難以突破。

  “那是里圭!軒轅大帝梳理大地山川脈絡至寶”

  “九宮神劍!又一件橫掃天下的大殺器啊”

  “那是青蛟鏈,與五子神斧齊名的寶貝啊”

  地上堆積如山,空中漫天飛舞。

  如此氣象,饒是這些人都是一方之尊,威嚴無比,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動的心情!目光游移之間,將一件件自己認得的寶貝道出來。每道出一件,眾人的心情便愈發為之振奮。

  對此,鐘元卻也不以為杵,靜靜的等待著,好一會兒,待得所有的人都恢復平靜,鐘元方才開口道,“諸位,此番我們通力合作,終得大獲成,奪得寶物無數,實在是可喜可賀!這是齊心協力的結果,希望,今后大家在之后的行動中,都能夠如今日一樣,萬眾一心,如此,這世間,便沒有我們踏不平的路,過不去的劫”

  鐘元此言一出,通天盟諸人俱個開口出言,嚴明自己的立場。有的人,更是指天立誓,表明忠心!

  一通嘈雜之后,鐘元再次開口,“我相信諸位,也相信通天盟的未來!好了,現在,我們就正式開始分寶。

  此番,我們一共取得寶物一千零四十五件,其中,廣成子前輩親煉的至寶以及其他同級數的寶貝,一共七十八件,其余的寶以及前古兵戈九百六十七件。按照事先的約定,我通天教,當得其中的一半。如此,我就不客氣,先行取了”

  話音一落,鐘元雙手再度掐出訣,無數訣之光擊打在九疑鼎之上,立時間,金星紅線彌撒而出,朝著四面八方掃射而去。剎那間,天空、地上,所有的寶都少了一半兒。鐘元深知,自家實力才是最重要的,自然不會客氣,個中的最精品,像廣成金盆、里圭、五丁神斧、九宮神劍、離合五云主、青蛟鏈等等,盡數收入了自家囊中。

  見得一件件頂級至寶消失,在場通天教之外的所有人,心都是接連顫動。不自覺的,都產生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可是,他們也清楚,這完全是應該的,從此番的安排,他們便能夠看出,鐘元憑借著一教之力,完全也能夠得到這些寶物。可以說,他們能夠得到剩下的,已經是鐘元格外開恩了。

  念及于此,眾人的心情,再次的平靜了下來。

  “現在,至寶還剩下三十九件,其余的寶貝還剩下四百八十四件。各家的勞大小,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我也不強行分派,你們各家商量一下,看看該如何分派”

  當著眾人的面兒,這些各家之長自然也不好如凡人那般的爭爭吵吵,神念幾番交流,便定了下來。

  當先,曉月禪師把手一招,射出兩道光華,其中一道,絞纏住了至寶中的一枚金環,另外一道,則聚攏了一片的普通寶和前古兵戈。

  緊接著,摩何尊者司空湛出手,和曉月禪師一樣,也射出了兩道光華,取走了一件繩索形的至寶和一批尋常之寶。不過,那批尋常之寶,數量上明顯少了一些。

  接下來,萬妙仙姑許飛娘出手,取走了一件鐵鞭至寶和一批尋常的兵戈。

  很快,尋常的寶貝被瓜分完畢,而至寶,還剩下來十幾件。這時,曉月禪師等人再次出手選取,不過,這一次,卻不是所有的門派之長了。一輪過后,還剩下五件。接下來,又是一輪。最后,還剩一件,仍歸屬曉月禪師。

  對于眾人的分配,鐘元很滿意。因為,毫無疑問,是很公平的。

  這時,鐘元取出了一只古銅瓶,再次開口道,“接下來,還剩下一種寶物沒有分配,那就是廣成金丹。廣成金丹,一共九枚,本派只取其中三枚,剩余的六枚,若是不論如何分配,都難以均衡。

  所以,我有一個想,那就是剩下的六枚,不再分配,只留給我們通天盟中的半步天仙,為他們沖擊天仙,提供助力。我想,這是最好的選擇,諸位以為呢?”

  聽得這個,曉月禪師、摩何尊者司空湛、赤身教主鳩盤婆等已經是半步天仙或者臨近半步天仙的人,自然是高興無比。而毒龍尊者等距離半步天仙還頗有一些距離的,卻是有些不滿。不過,他們也明白,這是最為有利的,故而,卻也點了點頭。

  不知不覺,滿三百章了,老鷹會繼續努力下去的,諸位道友還請多加支持!拜謝了!鐘元將手中古銅瓶一傾,兩枚雞卵大小,通體渾圓,金光燦然的丹丸從中飛出。

  此丹一行出現,立時間,便有一種難以言述的異象飄散開來,讓所有人都覺得心曠神怡。有那人,鼻子大吸一口之后,居然發現阻礙自己多年,使得自己未有寸進的屏障隱隱然有了一絲松動,力似乎也有再進一步的可能,當時大喜,正要再吸,卻是再無機會。

  因為,這兩枚金丹,已然落到了曉月禪師、摩河尊者司空湛這兩個通天盟僅有的半步天仙手上。

  廣成金丹,內蘊千年力,其玄妙處,難以盡述。這等好寶貝,曉月禪師與司空湛得手之后,自然是即刻封存,免得藥力流失,被他人給占了便宜。

  兩人的這般舉動,當時引得諸多修士對他們“怒目,相向,不過,兩人卻是魂不在乎,怡然自得。

  對此,鐘元并沒有說什么,而是開口道,“廣成金丹,還有四枚,諸位道友,若想享用此寶,就多加努力修行吧”說到這兒,鐘元頓了一頓,繼續道,“現在,分寶已畢,想必諸位道友對此番的元江之行,都很滿意吧”

  “滿意,滿意”

  “太滿意了”

  眾人聞此,一個咋)的都迫不及待的回道。

  “滿意就好”鐘元見此,笑著點了點頭,而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耽擱時間了,現在就開始煉寶,你們各自回山之后,就可以立時分發下去,各自增加實力了”

  原來,這廣成遺寶之中,廣成子親煉的寶貝并不多,八成以上,都是廣成子收集而來的上古兵戈。這些兵戈,雖然都是神兵之屬,威力強勁,但是卻過于長大,對于現在的修士而言,不論是攜帶還是使用,都很不順暢,畢竟,現在不是上古之時,那些弟子,也不像鐘元這般,精善武合一之道,對于持在手中近身搏殺有興趣。所以,這些上古兵戈,只有將之重新煉過,化為寶之后,才能夠盡數發揮威能。

  不過,若是以尋常之煉化,即便本身材質不損,上面原有的一些禁、威能卻是免不了會有所損傷。這世上,唯一一件能夠將其形體、本質改過,卻不損害其絲毫威能的寶物,就是九疑鼎。所以說,這一項工作,也只能夠由他親力親為。

  這一點兒,在座的各派之長沒有一個不清楚,所以,聽得鐘元如此言語,立時便又是一通贊譽、恭維。

  對此,鐘元卻也面帶微笑,安之若素。

  “曉月道友,就由你開始好了!說吧,你想要將這些上古兵戈都改成什么寶貝?,

  此番元江取寶,通天盟中,除了通天教本身之外,得利最多的,就要數曉月禪師了。他本身只有兩個弟子,他的六位師弟開創的火云洞和留人寨倒是門徒不少,不過,精英弟子也并不多。真要是完全分下去的話,一人三件都有富余。

  弟子貴精不貴多,曉月禪師也沒有就此廣收門徒的想,所以,他聽得鐘元之言后,卻是不禁皺起眉頭,一個個的思量了起來。他要針對每一個精英弟子的脾性、門,還有修行程度的不同,讓他們最大限度的武裝起來,使得野人山長秋洞一脈真正的變得強大起來。

  見得如此,鐘元也并沒有急著去催,因為,他也明白,慎重是必要的。寶得到手中,并不是炫耀和揮霍的,而是要好鋼用在刀刃上,真真正正的轉化為實質的戰力,在接下來的戰斗之中,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這時,鐘元的目光,卻是一一掃過摩河尊者司空湛、萬妙仙姑許飛娘、赤身教主鳩盤婆、毒龍尊者等各門各派之長。當是時,這些人都回過神來,不再去關注曉月禪師,各自也皺起眉頭,冥思苦想起來。

  片刻之后,曉月禪師眉頭舒展開來,朗聲道,“鐘盟主,我想好了,鄙派得到的五十八件上古兵戈,請將十七件煉制成鉤形飛劍;八件煉制為錘、鞭、銅、印、環等強力的攻擊寶;八件煉制為鏡、珠、罩等小巧的防御寶;十五件煉制為傳音針;剩余的十件,則不拘形狀,只要改為適合現在修士使用的小巧之寶就可以了。,

  聽得這個,鐘元便明白,曉月禪師這一脈,現而今擁有的精英弟子為十七人,其中,已經修成散仙甚至地仙的高手共有八人。加上他們本身七位地仙,還有哈哈老祖這么一位天仙,野人山長秋洞這一脈的實力,確實不差。

  若非是哈哈老祖修習魔,遭到反噬,全身癱瘓,只能元神出游,本尊無行動的話,只怕這天下大派的名頭,早就多出野人山長秋洞這一脈了。

  鐘元也不羅嗦,口中道了一聲好,當是時,把手一招,也不見任何力波動,聲光幻影,九疑鼎就這么自發的飛起,落到了他的身前。

  這些人中,除了赤尸神君也修持了《蚩尤三境經》,知道此乃是以乓祭身訣的身外化身神妙之外,其余之人,包括幾位天仙在內,都是心中一凜,對鐘元的神通,感到莫測高深了起來。

  鐘元把手一指,九疑鼎中,獸口浮現,金星紅線,如長江大河,噴吐而出,一個席卷,便將曉月禪師身前堆著的所有上古兵戈給席卷一空。緊接著,鐘元雙手輪動,舞出千萬重幻影,一道道的訣之光如雨打芭蕉一般,噼里啪啦的,擊打在九疑鼎上,開啟了內部專為煉寶而設的重重陣。

  九疑鼎微微震顫之后,便再也沒有絲毫的動作,與尋常寶鼎煉寶之時異象頻生,寶光四溢大不相同。不過,正因為此,卻是讓眾人對與九疑鼎的神通,更加的忌憚了。無它四個字一一神物自晦而已!

  神物自晦并不是說神物的形貌平凡普通,沒什么特異之處,而是指神物能夠完全的收斂自己的寶光瑞氣,使得自身精華不至于有一絲一毫的流失,足可以歷無盡歲月而不朽不壞。而尋常的寶貝,別看一個個精光四射,虹彩耀目,若是沒有修士對其祭練,時間一長,便會有所損耗甚至完全的崩壞。

  廣成金船之中的寶貝,都是上古神材煉制,本質強大,再加上有廣成子設下的禁制抽取虛空靈氣對其進行補蓋,所以,方才能夠歷萬年的歲月。可是,即便如此其中也有一些寶貝頗有損耗,非得修士多多耗損本源精氣祭練,方才能夠恢復如初。如果真個經歷上十萬年只怕這些寶貝,就剩不了多少能用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差不多一刻鐘左右,九疑鼎猛然一個震顫,“呼——…一道虹彩沖出,內里包裹著十七件鉤形飛劍,形狀、長短完全一致,只不過,其上散發出來的波動,卻是有著不小的差別。

  不過,顯而易見,不論力波動大小,每一只鉤形飛劍,都非凡品,不是尋常飛劍比擬的了的。

  虹彩乍現即收,隨之,十七件鉤形飛劍各化飛虹,四下里遁逃而去。

  雖然,這煉寶大殿,自有禁制,絕不會讓它們逃遁而去,但是,曉月禪師卻是不愿意如此收取。

  因為,這樣一來,他也顯得太沒有本事了。雖然說,這里沒有外人,但是,他眼下正是大為風光之時,卻是不想要好不容易掙得的光潔臉面上出現一抹黑色。

  當是時,曉月禪師身軀不動,雙肩微微一顫,背負在身后的兩柄斷玉鉤化作兩道白虹沖出,虛空一合,化作一個巨大無比的劍圈,一下子,便將十七件鉤形飛劍盡數圈在其中。叮叮當當——一任它們如何的沖撞、劈斬,也無濟于事。

  伴隨著劍圈的不斷縮小,十七件鉤形飛劍被完全的束縛起來,再難有所動作。這時,曉月禪師把手一招,便落在了手上。

  虛空畫符,剎那之間,曉月禪師便將這些鉤形飛劍全部井禁,收入了囊中。

  又過片刻,又是一道虹彩自九疑鼎口沖空而起,正是曉月禪師所求的錘、鞭、銅等強力攻擊之寶。虹彩散去之后,曉月禪師如炮制,將其收入了囊中。

  接下來,又是兩波虹彩,防御之寶以及尋常的寶都行出爐,只剩下了曉月禪師所要求的傳音針,還未出現。

  這傳音針,卻是與其他的寶不同。其他的寶,不拘是何形狀,都是以上古兵戈本身的威能進行轉化,對于九疑鼎而言,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但是傳音針就不同了,它卻是要額外的附加傳音禁制的。

  尤其是,十五件彼此相通無礙,更是困難。若非是這些上古兵戈,所用神材頗有相通之處,即便是以九疑鼎的神廟,沒有個三五天夫兒,也是休想煉制成。

  足足有是一刻鐘的夫兒,九疑鼎中,方才再次射出一道虹彩。這一次,虹彩之中,卻是十五件形態各異的寶。有飛針、有令牌、有金梭、有玉環,等等等等。

  這一次,鐘元卻是沒有讓曉月禪師再行出手收取,不待虹彩消失,其卻是一甩袍袖,憑空一道清風生出,將這十五件寶,席卷至了曉月禪師身前。

  “曉月道友,你且看看,滿不滿意?”鐘元面上仍舊是那副淡淡的笑容。

  “滿意,太滿意了!盟主手段,果真非凡!”

  這一刻,即便是曉月禪師,也禁不住面皮抖動,激動非常。

  原來,曉月禪師煉制十五枚傳音針,正是為長秋洞一脈的八位首席弟子準備的,其中七枚,在他與師弟,留人案三位寨主,火云洞三位洞主身上,為的就是在他們遇險之時,可以及時的進行救援,不至于身隕。

  雖然,平日里也有傳音符、傳音令等物品可以使用,但受限于本身材質,不但距離不能過遠,在進入某些特殊的禁制之地時也多不能使用。所以,他才希望鐘元借助這上古兵戈的神材,進行煉制。

  原本,曉月禪師已經做好了浪費十五件寶貝的準備。畢竟,想要而外的擁有自己想要的效果肯定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兩全其美固然好,但他卻是不敢想的那么美!因為,想的美的人,往往收獲的都是失望!

  不過,沒想到,他自己都已經放棄了的事情,鐘元居然真個實現了。看這些寶物并非那種統一的尺長飛針,而是各具形態,顯然,上古兵戈原有的諸般妙用,都被保留了下來。如此一算,他那八位首席弟子,每一個人都可以手握四件廣成遺寶,真真可以說武裝到牙齒了,心中的那股子興堊奮,自不待言。

  對于曉月禪師的恭維,鐘元一如既往的淡淡微笑以對,風輕云淡,好似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一般。

  如此情形,其余各派之長也不是瞎子,自然也都看見了,對于鐘元這位年歲甚輕的盟主,愈發的覺得莫測高深起來。不過,與此同時,也都紛紛萌生了煉制傳音針的念頭。當下里,原本已經籌謀差不多的他們,眉頭再度皺起。

  不過,這一次他們頭疼的,卻是要煉制幾枚傳音針的問題了。少了,能夠時時看顧的弟子毫無疑問會少,但是太多,卻是會顯得貪得無厭,或許鐘元此時不會拒絕,但是,下次有好事兒之時,可能利益就會受到不小的影響了。鐘元的手段,他們或多或少都已經領教過了,論起算計來,他們雖然活的念頭兒比鐘元長久多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能夠勝過他的。鐘元并沒有耽擱時間,即時的,便將目光望白了摩河尊者司空湛,“司空道友,你之一脈所要煉制的寶貝,應該已經想好了吧!”

  司空湛一脈,卻是人丁稀少,除了一妻兩妾之外,便是四名弟子。而他傳承的五臺一脈,歷來講究兼容并蓄,任何寶施展起來,都沒有問題,只是傳承的古仙列缺子一脈,對于鉤形飛劍,有獨特的講究。所以,他卻是更注重將上古兵戈原有的威能更多的保留下來。

  要求越多,毫無疑問,轉化之時,上古兵戈原有威能的損耗,也就越多。這是不可避免的口九疑鼎的確是可以將上古兵戈改換成其他的形態而不損耗絲毫的妙用,但是,那是建立在依存緣由的特性改換的基礎上的。

  若是執意將一件防御至寶,改造成攻擊的,縱然是九疑鼎,只怕妙用也剩不下一半。

  對此,司空湛卻是想的很清楚,所以,卻是即時間笑著回道,“已經想好!盟主只需要煉制出七只鉤形飛劍,七只傳音針即可,其余的,不拘形狀,只要適合尋常修士施展就行!”

  司空湛的要求簡單,鐘元煉制起然也更加的輕松,很快,虹彩便沖空而起,各種各樣的寶,則各顯其能,幻化出無邊的麗彩。

  雖然,他挑選在后,總體的質量較之曉月禪師要略略遜色一些,但是,因為一次性出來的寶數目太多,故而,晏現出來的威勢,卻是較之曉月禪師要強的多。

  看著無數寶虛空爭輝,知道司空湛門人稀少的曉月禪師等人,心中都暗自告誡,回山之后,一定要讓門下弟子,少與司空湛一脈弟子起沖突。因為,若說他的弟子是武裝到牙齒的話,那司空湛一脈,毫無疑問是連周身毛發都武裝了起來,簡直可以稱之為移動的寶倉庫了。

  司空湛也沒有太過于顯擺,亦即時的放出列缺雙鉤,將那些寶物一批批的收攏了過來,納入囊中。

  又過片刻,那七只鉤形飛劍和七只傳音針也行出爐,一一收取完畢之后,司空湛再次拜謝。

  緊接著,鐘元又將目光望向了萬妙仙姑許飛娘,道,“許道友,你的寶貝如何改換,可曾想好?”

  萬妙仙姑許飛娘原先的門人,的確是大貓小貓三兩只,但是自從與鐘元結合,收取了司徒平、秦紫玲、秦寒等這三位佳徒之后,卻是雅心大起,憑借著她那近乎于先天而成的手腕,聚攏了許多的小派弟子在一起,卻也可以稱之為門戶光大了。

  單以弟子的數目而論,五鼻山十幾只支脈,以其最眾,但是比起質量,就只能滑落中游了。不過,萬妙仙姑許飛娘素來就是信奉人多勢眾的,有了這些寶貝在手,她卻是很有自信,在自己的操作之下,可以讓自己一脈,成為真正的五臺第一分支。為將來再次混一五臺派,奠定基礎。

  正因為此,萬妙仙姑許飛娘所要考校的事情比起他人,就要多的多了。尤其是傳音針的數目,饒是她自認與鐘元交情深厚,非比尋常,也不敢獅子大開口,將自己認為有培養前途的弟子,都納入進來。

  一個跋廚之后,萬妙仙姑許飛娘終于下定了決心,面帶尷尬之色,開口道,“盟主,我要煉制的可能要麻煩上一些,還請盟主見諒!”

  “我這個盟主,不就是為盟中弟子分憂的嘛!你盡管說就是!”鐘元隨意的一擺手,道。

  “多謝盟主體諒!”許飛娘見此,不再耽擱,開始一件件,將自己的要求道了出來。

  金烏東升,玉兔西墜!

  一夜的時間,就在這煉寶之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當最后一道虹彩沖空而起,其中寶被人收走之后,鐘元袍袖一甩,射出一道匹練,將九嶷鼎收了起來。由此,宣告著煉寶行動就此結束。

  通天盟各家各派,俱個是收獲頗豐,此時此刻,一個個的,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對自家宗門的實力進行武裝。畢竟,寶再好,不能轉化成實質性的戰力,也是廢物一件。

  對于他們的這種心理,鐘元很是理解,因為,鐘元自己,也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對通天教的戰力,進行整合了。所以,鐘元并沒有繼續耽擱時間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就此直接放曉月禪師這些人離去。

  鐘元,雖然不是那種拼命占便宜的主兒,但是,明顯吃虧的事情,也是不會做的。這一次,之所以讓出這么一部分利益,讓曉月禪師、摩訶尊者司空湛等等這些人強大實力,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進一步壯大自己可控的戰力。若是這一部分戰力不能滿足這一個要素,那他之前的籌謀、犧牲,也就算是打了水漂兒了。

  所以,即時間,鐘元面帶微笑,再次的開口道,“諸位道友,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都很興奮,迫不及待的想要強大自家的實力。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卻是需要先將另外一件事情給確認下來。”

  “盟主盡管吩咐!”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手軟!一大堆的寶貝在手,任誰的態度也得好到極點。鐘元對這些人的反應很是滿意,微微點了點頭,道,“元江取寶之前,我已經與諸位道友說了,我通天教、通天盟,都是新立,起碼要劈出三板斧,才能夠真正的將名聲、威望給確認下來。現在,我們的第一板斧完成的非常之好,讓天下修士已經有了很大的震撼。

  當此之時,正宜再接再厲,將剩下的兩板斧也給完美的砍出去。所以,我現在要宣布的,就是我們即將要劈斬出去的第二板斧。”

  說到這兒,鐘元的話語驟然間頓了一下,掃了一眼眾人的反應,而后方才繼續道,“我們的第二板斧是——平三峽險灘!”

  平三峽險灘,乃是鐘元為化解紅發老祖與枯竹老人之間恩怨所應下的大諾,世人皆知!雖然,時間定在一甲子,但是,當時看好鐘元此舉的,不過寥寥。不過現在,鐘元自身修為絕頂,又手掌大教,任誰也不敢再如此看。

  此言一出,通天盟各脈之長先是面上一驚,隨之,又舒緩了下來。因為,他們自己也認為,拿了好處,就應該出力辦事兒,畢竟,光享受好處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好事兒,在世上從來都不存在。

  當下,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回道,“盟主放心,我等定當盡心竭力!”

  “好!”鐘元一撫掌,道,“既如此,一月之后,諸位道友就帶著各自的得意弟子,來此匯集,我們一起,再度駕馭廣成金船前往三峽,再做出一件讓世人震驚,天下矚目的大事兒來!一個月的夫兒,想必足夠各位重新整合自家的實力了!”

  “足夠了!”

  “盟主放心,我赤身教一脈必定準時趕到!”

  一同應諾之后,鐘元終于發出諭令,宣布此次行動終結。通天盟各脈之主,紛紛起身,向鐘元告辭。不過片刻,通天盟所有的分支都行離去,一個也沒有留下。這時,青城派、五行宗、天師教、苦竹庵、赤尸洞、水母宮等等通天教一家的盟友們,也都紛紛告辭,雖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離開,但是,接下來,肯定是鐘元對通天教的實力進行整合的時刻,他們留在這里,已經不合適了。

  不僅僅是他們,就算是枯竹老人、赤尸神君、水母姬璇、天狐寶相夫人這四大天仙,也告辭離開。其赤尸神君等三人,卻是準備離開,不過枯竹老人卻是要留下,為接下來鐘元將要進行的平三峽險灘行動作為護翼。

  雖然說,枯竹老人已經將此事全權的交托給鐘元了,自家完全可以一點兒心都不操。可是,此事乃是其心中夙愿,此事不了,對其更進一步,參證金仙道果卻是有著大滯礙。若非是其本體一直在參枯竹禪,向半步金仙邁進,不能有絲毫的停頓,否則,就前盡棄。

  而他分化出來這化身,雖然也能發揮出天仙一級的實力,但卻是要遜色多了。若非如此,在加上元江金船中的五丁神斧與里圭難取,也根本就輪不到鐘元與其談條件,他自己就想辦去平三峽險灘了。

  多年夙愿,終于看見了成的曙光,饒是枯竹老人,心潮也難免澎湃。所以,他卻是不愿意那般枯等消息,更愿意親身去體驗。

  而且,這親身體驗,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他這化身,與鐘元修煉的卻是大不相同,思維、感悟與本體沒有任何的區別。所以,親身體驗,很可能在那三峽險灘掃平的一剎那,出現一次頓悟。如此,對于本體踏入半步金仙,與極樂真人李靜虛這位人間第一高手比肩,卻是有著巨大無比的幫助。

外人盡去之后,鐘元自然是開始對自家的寶物進行煉制、分配。在煉制之上,鐘元的想卻是與摩訶尊者司空湛是一致的,那就是不拘泥于形態,只以威力大小為最終依歸。所以,雖然說通天教的所得乃是通天盟其他成員的總和,但是,速度上,卻是要快的多了  一座無名孤島之上。

  一個面色發苦的中年和尚盤坐于一尊金燦燦的蓮臺之上,其身后,還有五名年歲相仿,氣息相近的修士盤坐于蓮臺之上,不過顏色卻是各異。四外,立著十數位年輕弟子。

  那為首的老僧雙目微閉,手持一串念珠,輕聲的念叨著一種經文。

  驟然之間,眾人前方不遠處虛空一個變幻,一個小和尚顯現出了身形。其一現身,便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那老僧道,“師傅,紫云宮的底細,弟子已經查明,雖然,這幾年不知道為什么,紫云三女四面八方瘋狂的延攬修士,但是,九成九都是散仙,便是初階的地仙,也不超過五個。

  實力與我等相較,遠遠不如!”

  這一行人,自然便是授命前來,為峨眉派收回紫云宮的苦行頭陀一行。這小和尚,正是苦行頭陀的弟子笑和尚。

  對于笑和尚的匯報,苦行頭陀很是滿意,發苦的面色之上,也綻放了一抹笑容。他滿意,并不是因為笑和尚匯報的信息多么的精準有用,而是笑和尚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輕視敵人,自高自大的喊打喊殺了。

  笑和尚乃是其兩世徒弟,資質是沒話說的,就是性子太過于跳脫,與佛門不大相合。現在能夠穩重下來,他卻是可以完全放心的將衣缽傳承給他了。

  不過,想想也是。笑和尚名門弟子,天資非凡,實在可謂是一代天驕,可是,自打藝成出山以來,沒享受幾天風光,便連吃大虧,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沒有穩重,一如既往的驕狂,那也實在是個笑話了。

  “諸位師弟,既然紫云宮情形已明,我們也就不必再耽擱時間了,直接前往,向那三女述說一下紫云宮真正的隱秘吧!”苦行頭陀說話之間,座下蓮臺大放光明,冉冉飛起。

  “說起來,還真是有幾分不忍,”苦行頭陀身后,追云叟白谷逸慨嘆了一聲,開口道,“紫云宮那幾人,也都是有根性的,尤其是那金須奴與慧珠,向道甚堅,心慕正道,那三個女娃雖然行事有些殘忍、乖戾,但是,其中也頗有我們當初的算計在。若是不讓他們取那《天魔秘籍》,想來,現在應當是另外一分局面!”

  “怎么,白道兄,心軟了?”一旁,矮叟朱梅將那雙怪眼一瞪,道,“這一切,皆是前緣早定,要怪,也只能夠怪天地造化,生來人與人就是不同的!那些人,不過螻蟻一般的人物兒,能夠得享紫云宮仙境數百年,已經是邀天之幸了,和凡間那些蕓蕓眾生相比,已經夠幸運的了!

  這一次,他們若是識相便罷了,雖仍免不了在劫數之中隕落,此時卻可免了災厄,可以多活上些年月。若是不識相,就讓他們提前為抵御劫數做貢獻好了!”

  “朱道友此為正理,前生之因,今生之果,世間一切,皆有緣所定!”苦行頭陀這時,也行插口道。

  追云叟白谷逸并未再行開口,只是,卻是在心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從剛才的話語之中,他卻是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矮叟朱梅,這位自己相交相伴數百年的摯友,已然因為青城掌教之位的失去,影響了道心,變得愈發的偏激起來。他這種狀態,若是長久下去,恐怕有入魔之災厄。

  他雖然有心勸誡,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起。因為,他自己也變得有些迷茫。沒錯,就是迷茫。因為,通過這些年發生的事兒,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之前堅持了數百年的理念,錯了。他有心改過,卻是難以斬斷峨眉派給予的恩情,以及與峨眉派諸多長老之間的交情。

  所以,現在他也只能夠一如既往,隨波逐流。不是他不想要將自己的想道出,而是他非常的清楚,他現在的觀點,絕對得不到絲毫的認同。這千年的累積,得到積蓄的不僅僅是無上的聲望,強大的底蘊,還有一種故我的思維慣性。

  峨眉派,上至教主、長老,下至普通弟子,都天生帶上了這么一種思維慣性。我天生強大,天生高貴,服從則為正道友人,不從則為邪魔外道。別人的好東西,我看見了便是靈物有緣者,有能者,有德者得之,搶起來絲毫不手軟;而自己的好東西,哪怕是八竿子之外牽扯上的一點兒關系,也不容外人有絲毫的覬覦,覬覦者則為邪魔,理所當然要予以斬滅。

  這種思維慣性,是峨眉派千多年的傳承形成的烙印,想要祛除,不是不可能,但那樣的代價,卻是要經歷一定時間的衰弱。峨眉派是絕不會讓自己有絲毫軟弱的可能存在的。他相信,自己能夠想到的,身為峨眉掌教的齊漱溟,肯定也能夠想到。

  但他依然固我,恐怕做的打算便是趁著這次大劫,將異己之修士統統鏟除,將峨眉派所有的骯臟統統埋葬,然后,在在劫數之后,從容的予以改過,或者整頓。

  追云叟白谷逸也難以判斷如此做是對還是錯,但是他現在,卻是越來越有那么一種預感,事情不會如峨眉派所想的那般美好,這一次天地大劫,峨眉派十有會渡不過去,被徹底的埋葬。

  修士的預感,有時準,有時不準,所以,相信與否,完全就是看個人。追云叟白谷逸沒有絲毫的疑惑,便相信了。或許這很沒有道理,但是,這是他自己的想。他不甘愿這般陪著峨眉派一起埋葬,但是,卻又難以狠下心來與其決裂,所以,這些時日,他的心,一直都在糾結著。

  且不提追云叟白谷逸心中的糾結,峨眉這一干人,在苦行頭陀的帶領下,匯成一道長虹瑞彩,驚天而起,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曼妙的弧線,宛如真正的彩虹一般,垂落在紫云宮的門戶,迎仙島延光亭上。

  延光亭,一如故往,有一名紫云宮弟子在此地值守。

  不過,現在這值守弟子,卻是不比已往,乃是苦力,現在,卻是一種美差。這一年多來,隨著紫云宮四方招攬高手入宮,聲威愈發響亮,過往拜訪的修士,十有,都會順手給這些值守弟子一些好處的。

  王威,乃是依仗著一身上好皮囊,做了三鳳和冬秀的入幕之賓,方才搶到這延光亭值守弟子的差事的。只可惜,他的運道不是很好,逢他值守之時,總是半點兒人蹤也無,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真正撈到過好處。

  他雖然修的是邪道,但是,對于成仙,還是頗有心思的,所以,平日里修行很是努力。可是,這種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一定有收獲的。

  所以,他才處心積慮,做了三鳳和冬秀的入幕之賓。可是,兩人心性,入幕之賓多了去了,在其中,他也算不得多么出彩,所以,并沒有從兩人手中得到什么實質的好處。好不容易,通過幾次在床第之間的精湛表演,得到了這延光亭執值守弟子的差事,仍舊沒有什么好處到手,他都快要憋屈死了。

  好容易,見得這一道長虹驚天而來,卻是以為自己終于時來運轉,碰到一位大“主顧”了,匆忙擺好了架勢,準備顯現一下手段,讓客人心甘情愿的進行賞賜。

  孰料,其還沒有開口,那為首的大和尚雙目如同兩道冷電一般的光芒,便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一下子,他仿佛從炎炎酷暑,進入了數九隆冬,透心的發涼。當下,他便呆住了,那些小手段,統統忘到了九霄云外。

  “本座乃是峨眉長老苦行,攜諸位師弟前來,于貴宮三位宮主商談關于紫云宮的重大秘密,你速速前去通報!”

  苦行頭陀的話語并不響亮,不但如此,反倒顯得很是輕柔。不過,輔之以數百年修持的禪,卻自有一股撼動人心的力量。王威聽了,壓根兒就沒有一點兒抗拒的意思,連連點頭應諾,飛速無比的掐動訣,開啟了千里神砂道,一閃而沒。

  這時,矮叟朱梅雙眸之中精光一射,暗自里傳音道,“苦行道兄,我們要不要趁此機會,直接沖將進去?”

  “不用!”苦行頭陀微微搖了搖頭,回道,“此番我們峨眉占著理,自然就要把這理給占足了,如此,之后我們不管動用在狠辣的手段,也都是理所當然,不會受到任何的指責了!”

  聽得苦行頭陀之言,矮叟朱梅心中也不知道想到了雙眸,眸中狠戾的光芒一閃,隨之化作了一抹笑容,緊接著,傳音回道,“還是苦行道兄思慮周詳,我險些就要因小失大了!”

  依仗著砂母神妙,王威穿行于千里神砂道之中。行至半途,其突然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放棄了一次絕佳的討要好處機會,哪里還不知道是那大和尚弄的玄虛,當下里,心中惱怒無比。

  可是,再行回頭,肯定是不行的了,那樣,耽誤事兒的話,恐怕自己就要受到大懲罰了。現在的紫云宮,獎懲卻是不比已往,嚴明的很。然而,就此一無所獲的前去報信,卻是心有不甘,略作思量之后,他便決定,不去向暫時代理紫云宮宮主之位的二鳳稟報,轉而稟報給三鳳。

  對三鳳的性子,他已經頗有幾分熟悉了。再加上兩人之間還有那么一重關系,他相信,經過自己的添油加醋之后,那大和尚一行,肯定會受到更大的刁難的。

  “哼——別以為我修為低就好欺負,一報還一報,看看誰吃虧更大?”

  紫云宮,晶玉寶座之上。

  一個身段婀娜,面容秀美,但眉宇之間,卻盡顯冶艷,陰戾的女子端坐著,其身旁一側,則立著另外一個少女,容貌略略遜色,但是,那眉宇之間,狠毒、兇戾的氣息卻是更盛。尤其是那目光,若是修為略差之人望上,只怕都會產生一種將要被其吞吃掉的感覺。

  那立于寶座一側的少女,雙手不停,從那玉石幾案之上攝取諸般珍果,分成小塊兒,往寶座之上的女子口中喂去。同時,見得哪盤珍果林有瑕疵,便即對送來的侍女大肆的申斥,一時,威風無兩!

  這再人,正是三鳳和冬秀。

  半年之前,初鳳參研《紫府秘籍》有所感悟,所以,便即宣告閉關,將紫云宮的大權,交給了妹妹二鳳執掌。本來,紫云宮有了另外一位宮主陸蓉波,初鳳不理事,理應由其出手執掌,可是,早在初鳳之前,她便已經閉關,借助紫云宮中無數的靈藥、靈丹,進行閉關、重修。

  陸蓉波先前雖然修持的是尸解仙,但是,畢竟也算是達到了天仙的境界,雖然,此番重修,他改換成了《紫府秘籍》,不準備走先前的老路,但是,在沖擊天仙之前,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屏障可言的。所以,對于她而言,只要有足夠的靈藥進行力的補益,短時間內,重新證得半步天仙之位,卻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卻是與佛門轉世之后,開啟前世力,有異曲同工之妙。表面上來看,佛門的更加輕松一些,只要有天仙級別的高僧大德愿意出手幫忙幾天夫兒,便可成就,但是,本質之上還是道家的更勝一籌。在重修的過程中,會增添很多新的感悟,這對接下來往更高的層次沖擊,有著絕佳的助力。

  也正是因為此,道門修士雖然轉世重修的少,但是,但凡轉世的,十有,今生都會比前世在修行的道路之上走的更遠。而佛門因為前世桎梏于此,今生依舊,所以這一個迷障,往往會纏繞其諸多世方才能夠看破。也正因為此,佛門飛升成仙的高手,修行七八世乃至于十數世的大有人在,反倒是一生或者兩生成仙的屈指可數。

  有底蘊和沒底蘊,是大為的不同的。自打陸蓉波與秦漁、天狐寶相夫人見面之后,便知道,自己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青城一教有極樂真人這尊大仙在背后坐鎮,紫云宮的利益,絕不敢少她一分。

  所以,陸蓉波除了將一部分事務交給楊鼻之外,其余的便絲毫不理一心一意,謀求自身的精進。

  初鳳閉關,慧珠卻是要為其護,所以,宮中的事務,便只能由二鳳進行打理。可是二鳳,心性雖然良善,但是論起心思,卻是比三鳳差的遠了,在其諸般的親情攻勢之下,便將宮中的日常事務,交給她進行打理了,而自己,則每日里與金須奴溫存。

  當年,鐘元剛剛離開那一段日子,因為初鳳雷厲風行的整頓,三鳳卻是規規矩矩的,沒有絲毫的逾越本分。可是,自己大權一握,便原形畢露。尤其是,在初鳳的整頓之下,紫云宮勢力蒸蒸日上,已然今非昔比,她自認危機已經解除,漸漸的,形勢越來越肆無忌憚,對于初鳳、陸蓉波定下的規條,也越來越不在乎。

  雖然,有人向二鳳稟報過,但是,二鳳畢竟是偏愛妹妹,申斥幾句,也便罷了。對于二鳳的性子,三鳳再清楚也不過了,所以,在其面前的表演可謂走出神入化,爐火純青。而事后,三鳳調查出告密之人后,雖然還不至于像之前那樣的瘋狂的折磨,卻也會利用手中職權,讓其成為被紫云宮眾人遺忘的存在。

  時間一長,紫云宮中,再無異聲。三鳳與冬秀,得以安心的按照自己的意愿,享樂!至于修煉,他們早就改換成了魔門之中的采補之,正統的修行,早就被他們給拋卻到九霄云外去了。

  兩人正在不緊不慢享用果品,突然間,見得王威闖了進來。王威,雖然修為低下,但因為衣服好皮囊,兩人卻也是頗為喜愛的,所以,當時,臉上俱個掛起了笑容。那冬秀,淫堊蕩更甚三鳳,甚至起了心思,就在這大殿之上,進行玩樂。

  可是,當他們聽了王威的匯報之后,玩樂的心思,卻是盡皆收起,丁點兒也無!

  王威見得三鳳與冬秀面容俱個凝肅無比,還以為自己的說辭起了效果,當時,添油加醋的又開始說道起來。

  兩人,雖然淫堊蕩、狠毒,但是,卻并不是傻子,所以,對于峨眉派前來的嚴重性,還是深知的。心中正煩躁著,驟然聽得這個,更是怒火叢生,當是時,三鳳一聲冷喝:“滾出去!在敢胡言亂語,小心你的小命兒!”

  王威乃是三鳳的弟子,卻是不比紫云宮其他各支,三鳳還有些顧忌,對于自家弟子,不管對其如何處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哪怕是殺了,也不會有人有異議的。

  三鳳把手一揮,大殿之中的一面晶鏡,卻是顯化出來了苦行頭陀一行人的身影。她雖然少去中土,對于峨眉派諸位長老并不熟悉,但是,苦行頭陀、矮叟朱梅、追云叟白谷逸這三位大拿,卻還是認得的。

  見得這三位同時出現,三鳳便即明白,此次,峨眉是準備一舉定乾坤了。

  峨眉沒來之時,三鳳對于峨眉的侵襲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但是,這一刻,她真正的與峨眉派對上,她方才感受到,這股子壓力,大到超乎她的想象,雖然,因為已經有了一定的底獲,還不至于崩潰,但是,她也明白,這種事,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應對的了的了。

  ‘、四妹,速去調集人手,將千里神砂道的威能全部開啟,防止峨眉派暴起發難!我現在就去找二姐,與其商討應對之計。”

  冬秀自認,在這種危機面前,她也是沒有資格插手的,所以,卻是并沒有出什么主意,老老實實的前去執行命令去了!

  紫云宮深層次的秘密,并不是宮中每一個人都知曉的。兩人這般一慌亂,這大殿之中的男女侍者,盡皆惶惶然。很快,這種惶恐之情,便如大潮席卷,彌漫開來。

  “二姐,峨眉派已經打上門兒了,你看,我們應該如何應對?”二鳳的寢宮之中,三鳳強裝著鎮定,向二鳳問道。

  二鳳尚未開口,一旁的金須奴開口道,“看峨眉派這樣子,卻是并沒有直接就大奉攻伐,看來,他們還不清楚,金庭玉柱之中的證據已毀,顯然是要與我們講道理,準備先禮后兵的。我看,我們不妨大大方方的,將他們給請進來,和他們講理!當他們無理可講的時候,我們只要亮出極樂真人的名號,想必他們也兵不起來。”

  “這可未必,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們自以為可以平安無事,卻是沒有依照那鐘元所言,將秦紫玲也引入宮中做宮主,如果真要強辯起來,峨眉還是能夠找到一點兒道理的。這近兩年,峨眉派的行事作風我們也都看到了,誅戮異派,什么時候兒手軟過?極樂真人現在不在,他們若是在宮中暴起發難,我們誰擋得住”

  對于自己丈夫的話,二鳳并不贊同,“若真個如此,不論峨眉派事后如何想極樂真人解釋,我們卻是看不到了。所以,三妹先前的做很對,絕對不能夠讓峨眉派之人進入紫云宮中。講道理,大可以在外面講!”

  “可是如此的話,我們卻是先在道理上輸了三分啊!峨眉派發難,也就有了借口。那些峨眉派的長老實力若何暫且不論,那朱真人、白真人,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對我們的千里神砂道也并非一無所知,恐怕未必能夠擋得住啊!

  若是要完全的將他們拒之門外,恐怕,就得動用天一金母前輩遺留下來的禁了。可是,這些禁的控制之權,在大姐和陸宮主的手中,所以,現在必須讓他們中的一個,強行啟關了”金須奴聞此,立時間又道。

  “那就讓陸蓉波強行啟關吧!反正,當初大姐留下她做宮主,就是為了能夠在此時抵擋災劫!她不作出犧牲,誰做?大姐此時煉正到緊要關頭,卻是因此耽誤了大姐的修行,那就太過可惜了”聽得金須奴言語,三鳳當即開口道。

  二鳳聞此,雙眸卻是一瞥,凝肅無比的望著三鳳。三鳳那已經臻入化境的演技,在此時此刻,居然施展不出分毫,顯得不自然了起來。“二姐為何這般看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三妹,”二鳳一聲慨嘆,道,“你平日里再如何胡鬧,二姐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沒看到,畢竟,那都是小節罷了!可是,現在是什么時候兒,是我紫云宮的危難時刻,值此關頭,你居然還要耍弄那些伎倆,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看來,我是真的對你縱容太過了,今后,我也的對你好生管教管教了”

  對于自己之前的失措,三鳳心中也頗覺得惱怒,又聞得此言,當下里,禁不住一變,回道,“二姐何出此言?難道,我不是在全心全意的謀求紫云宮的安全嗎?”

  “是嗎?你敢說,你讓陸蓉波出關,全是為了紫云宮考量,沒有絲毫的私心?”二鳳見此,雙眸愈發的冷肅,面容上,也滿是失望之色。

  一時間,三鳳神為之奪,卻是無能再次表演,不過,她到底也是結為深湛之人,故而,仍舊強行穩定心神,狡辯道,

  “你說沒有,那就沒有吧”二鳳本來始終注視著的目光收了回來,面容也變得冷淡,道,“不過,從今而后,你的好日子,沒有了。即便是大姐不在,我也會嚴格的按照宮中的規矩執掌門戶的,你若有違反,卻是不要怪我這個做姐姐的,不講情面”

  話語一落,二鳳便帶著金須奴,向外走去。

  二鳳如此做派,很顯然,她的想與三鳳不同,她要強行喚醒的,乃是她們的大姐一一初鳳。

  從來都是聞言軟語,以至于讓其認為有些懦弱的二鳳,突然發生如此之變化,三鳳卻也禁不住有些發蒙。可是,一想到自己將要不得不變成那種死板板沒有半點兒情趣的修士,她就覺得渾身難受。

  當是時,三鳳身形一晃,天魔幻自然使動,攔在了二鳳之前,軟語哀求道,“二姐我知道錯了,我的確是有私心,我怕大姐出關后懲罰于我。反正,只要危機得過不就行了,那陸蓉波身為青城弟子,肯定能夠應付的過去的,你就不要去打擾大姐了!

  大姐好不容易有了天仙之望,若是因此而出現什么差池,豈不太可惜了?”

  二鳳,終究是心軟之人,見得如此對三鳳又有所不忍,繃緊的面孔,軟化了下來,開口解釋道,“三妹大姐仙業的重要,我豈不知?可是,這一次不是姐姐非要將大姐喚醒,而是不如此不行,否則的話,我們這一脈,能否有以后,都還是兩說呢”

  “怎么會這么嚴重?”三鳳聞得如此,當時大吃一驚。她自認,對于此事已經夠重視的了,沒想到,二鳳比其想的更嚴重。

  “三妹,…二鳳正色道,“你比為,陸蓉波與我們真個完全是一條心嗎?”

  “不是”三鳳毫不猶豫的回道。

  “那陸蓉波出身何派?”二鳳否次開口道。

  “青城!”

  “那青城的歸屬呢?”

  “正教”

  三鳳話語脫口而出,此言一出,她卻是立時恍然,當下,仿佛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一般,身子止不住的一顫。

  見得三鳳有所明悟,二鳳繼續道,“明白了吧!青城也是正教一脈!正教的作風,還不是一樣的。現在的陸蓉波,也修習了《紫府秘籍》,嚴格來算,也是天一金母的隔代傳人了。其身后,又有極樂真人這般的強援,任誰也不敢否認她對紫云宮的繼承。

  這時候兒,若是只讓她與峨眉派去談,誰知道會談出一個什么樣的結果出來?反正是和別人分享紫云宮,和誰分享不是分享,青城與峨眉派,也是多年的交情了,自家根本利益上不會讓步,可是我們的利益,就未必了。

  若是它們兩家聯手,那我們的結局,恐怕志…

  “還是二姐思量的周全!一切全聽二姐的”三鳳這時,卻是對二鳳心悅誠服,連連點頭。不過緊接著,她眉頭一挑,又道,“二姐,既然大姐肯定是要被耽誤了,那我們也不能讓陸蓉波太過于好過了,索性,讓其也強行啟關。

  她曾經是天仙,有了我紫云宮靈藥的輔助,修為定是飛漲,絕對不能讓其如此痛快”

  “此言卻是有理”二鳳點了點頭,道,“不過,這個不急,我們還是先行讓大姐出關,商量一個章程出來,然后,再讓陸蓉波出關不遲”

  說著,一行人往后殿之中行去。

  初鳳盤坐于云床之上,頭頂天靈打開,紫光迸射。

  那紫色光輝,上沖三尺之后,卻是朝著四面八方傾灑了下來,宛如水波一般,彌漫了大半個密室,波光閃耀之間,一陣陣大海波濤之音響起。

  伴隨著初鳳雙手訣不停的變幻,這水波一般的紫光,不停的震蕩著,洶涌著,每一次的波蕩,紫華便淡上一些,那光輝,也變得通透一些。

  此時此刻,這紫色波光,幾乎已經完全的透明,只剩下一層朦朦朧脆的輕紗,在負隅頑抗。看那樣子,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密室的另外一側,盤坐于一塊蒲團之上護的慧珠,看的如此景象,卻是滿面的笑容。雖然,初鳳三姐妹與其姐妹相稱,主仆相稱,但是,在她的心理,她們就是她的女兒,眼看得初鳳將有所成,她比自己修行有成還高興。

  “嘩啦啦一一”

  真個如實質的波濤一般,本來溫順的紫光劇烈翻騰了起來。慧珠明白,這是初鳳在強行沖關,突破這最后一層滯礙。當下,她面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全神貫注的望著初鳳,隨時準備對其進行輔助。

  就在這時,密室之頂上,一道光芒閃過,如龍蛇游走,瞬息之間,便勾連成了一副陣圖。隨之,從這陣圖之中沖出一道光華,凝聚成了一口小鐘。小鐘自發的震蕩,立時,一道無形的音波朝著四面八方蕩漾。

  驟然逢此變化,慧珠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但隨之,舒緩開來,嘆了一口氣。

  果然,即刻間,原本正洶涌澎湃的紫光,變得平緩了起來,宛如百川歸海一般,回歸了初鳳的天靈。

  隨后,初鳳的雙眸睜開。

  “可惜了”慧珠再次一聲慨嘆。

  初鳳卻是顯得很豁達,面帶微笑,道,“沒什么可惜的,我能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總有一次會成的。可是,紫云宮乃是我們的立身之本,若走出了危難,我們恐怕才是真的仙道無望”

  天心禁制,在諸多禁制之中,是一種獨特的存在,各家各派都有,雖然各不相同,但是,效果卻是一樣的,那就是讓長期閉關的修士,強行啟關而不至于受到反噬。

  天一金母乃是一躍而證金仙大道,人世間的絕頂人物,設置的天心禁制,較之尋常宗門,自然是更勝一籌,卻是直接演化出了天心鐘,可以發出天心音波。這天心音波,不但可以讓閉關的修士不至于受到反噬,還會幫助穩定現在已經擁有的境界丶狀態,不至于出關以后,因為驟然的變故,而出現跌落下去的情形。

  當然,天心音波雖然神妙,但也不是萬能的,并不能讓二鳳、三鳳她們將紫云宮現而今遇到的危機憑此灌輸過去。初鳳之所以如此笤定,必定是紫云宮出現了莫大的危機,而是因為,這是她閉關之前要求的。

  紫云宮不到生死關頭,不能打擾她。現在,她已然被薦行啟關,緣由,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初鳳與慧珠開啟禁,走出密室之后,卻是見得二鳳丶三鳳、金須奴三人俱個在此。初鳳也不耽擱時間,即時間開口道,“說說吧,現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況?”

  二鳳迅速無比的,將現在的情形道了出來。

  聽了之后,初鳳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二妹,你做的很好!紫云宮,我們已經經營了數百年歲月了,這里就是我們的家,絕不容失去。不論是誰,都不能將其拿走。所以,我們就要防微杜漸,任何可能出現的紕漏,我們都要一一防范到。

  這一次,還好你是先行讓姐姐先行啟關,若是讓那陸蓉波先行出來,恐怕,你所預料的情況,還真有可能發生。畢竟,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那時的她,尚未扎穩腳跟,但得立錐之地便心愿已足,現在,她也算根基牢固,又背靠大教,只要峨眉派稍稍做出些讓步,只怕她就會將我們給拋棄了。

  要知道,三妹和她之間的仇怨,可沒有那么好揭過去,尤其是,三枚平日里對其也不夠恭敬。正教弟子,或許不講理,但是在人前,對這個卻是很看重,平日里,她或許不會將心中的怨憤表現出來,但是,現在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那現在,我們應該如何應對苦行頭陀這些人?要知道,他們可是不好打發啊!”二鳳聞此,又開口道。

  “見招拆招,見式拆式也就走了!”初鳳的口吻之中,卻是流露出異常的自信。隨之,其從腰間解下了一枚玉環,交給了二鳳,道,“二妹,你與妹夫一起,前往金庭玉柱,開啟天一金母所留的禁,隱于千里神砂道之中,隨時準備應敵。我們要想依舊保有紫云宮的主導地位,就決不能讓峨眉派中人踏入紫云宮一步。,

  “是!”二鳳一聲應諾,便即與金須奴一同離去了。

  這時,初鳳又一聲命令,道,“三妹,持我令牌,前去召集宮豐所有隱修的長老,隨我一起前去會一會峨眉派的諸位長老!”

  說話之間,初鳳從其懷中,取出了一枚四角金牌。

  “是!”初鳳自打完全的褳去身上魔氣,轉修《紫府秘籍》,便威嚴日盛,三鳳對自己這位大姐,卻是變得畏之如虎,問道此言,趕忙應下,飛速離去。

一旁,一直靜靜矗立的慧珠,見得初鳳如此氣象,卻是心中大慰。因為,這一刻,她終于從初鳳身上,看到了一絲大派之主的氣嘉  延光亭。

  以苦行頭陀為首的一干峨眉派長老俱個面色輕松,帶著笑容,而那年輕弟子,則是激動中帶著一臉的躍躍欲試,頗有幾分等的不耐煩,迫不及待想要開戰的架勢。總而言之一句話,站在別家的地盤兒上,來找別家的麻煩,依舊輕松非常。

  “怎么還沒有人出來迎接?莫非,她們已經有所察覺我們來此的目的?,追云叟白谷逸言道。

  “這怎么可能?地母前輩的信箋,遺留在金庭主柱之下,海眼火之中,縱是我們,若不是有真人留書,也想象不到,就憑她們幾個的資質,豈能有所察覺。我看哪,她們是被我們的這股子架勢給嚇著了,剛才,紫云宮不是以秘窺探了我們片刻嗎?”矮叟朱梅立時間搖頭,道。

  “朱道友所言有理,料來,她們也發現不了地母前輩的布置!既然如此,她們就不敢不接待我們,我們就多等待一下,也好看看,紫云宮這些時日大肆的招兵買馬,能夠擺出個什么架勢來迎接我們?”

  苦行頭陀等幾人,正以神念進行交流。驟然間,發現迎仙島前方不遠處的大海之上,驟然沖起一道虹光,五彩繽紛,耀目異常,宛如天柱一般,直沖霄漢。隨之,一朵仙云冉冉從海中升起,上面立著男男女女十數位修士。

  峨眉派乃是有心之人,故而,天下間聲名卓著的修士,都有所了解,立時間,便認出了為首的乃是紫云宮宮主初鳳,此外,還有慧珠、三鳳、桃花仙尼李玉玉、無形長老曹枯竹、四手天尊江濤、八眼金剛司空虎、三才尊者司空玄丶…

  一瞅之下,地仙級別的高手,居然足足有八位,這還不算尚未現身的二鳳、金須奴兩人。雖然說,這些地仙,大都是剛剛突破這一門檻兒,峨眉派的長老,最差的也能夠一個打兩三個,算不得什么,但是,這般的情形,卻也讓苦行頭陀心中為之一凜。

  “幸好來的及時!若是再晚上幾年,恐怕這紫云三女,還真成了氣候呢!”

  苦行頭陀見得初鳳等人出現,卻是以為她們是來迎接自己的,故而,卻是就此站立不動,等待著初鳳等人過來延請。

  孰料,初鳳等人絲毫沒有從那沖天光柱之中出來的意思,就此停滯在那兒。

  初鳳遙遙的拱手一禮,道,“苦行大師、白真人、朱真人,幾位大張旗鼓的前來我紫云宮拜訪,不知有何貴干?,

  “初鳳宮主,難道剛才那位值守弟子沒有向你稟報清楚嗎?那樣的話,你可要對其好生的治罪了。如此門徒,實在是不值得培養?”苦行頭陀一見這幅架勢,一聽這話,就知道味道不對,初鳳等人對其戒心甚重,故而,原本準備好的客套,當時省略,直接顯示出了大派的強硬。

  一旁,矮叟朱梅雙目一瞪,緊接著道,“初鳳宮主,我等遠道而來,你這地主,難道就準備這般的待客嗎?,

  “朱真人、白真人按理說對我們有恩,我等理當以上賓之禮相待,可是,今日二位與苦行大師擺出的這幅架勢,怎么看也不像是來做客的,倒像是尋釁的。我們紫云宮中,多是弱智女流,卻是有些膽小。為了安全起見,也只能夠如此相待了,怠慢之處,還請大師、真人海涵!”初鳳聞此,卻是面色不變,不緊不慢的回道。

  “初鳳宮主,我們要談的,可是紫云宮的絕密,你覺得,在這里相談,公諸于眾,好嗎?”苦行頭陀當即,又道了一句。

  “我們姐妹執掌紫云宮已數百年了,實在是不相信,還有什么隱秘,是我們所不知道的?而貴派身為外人,都能夠知道的,我想,應該也算不得什么大的秘密,所以,在此相談,我覺得很合適”初鳳心中有底兒,故而,卻是渾然不為所動,笤定無比。

  “苦行道兄,既然她們自己都不在乎臉面,我們又何必替她們遮掩?她們想要在這里談,那就在這里相談好了!”矮叟朱梅一聲冷笑,對著苦行頭陀道。

  “也罷!既然初鳳宮主不在乎,那貧僧也就不客氣了!”苦行頭陀立時間點了點頭,隨之,袍袖一甩之間,一紙飛箋激堊射而出,朝著初鳳等人飛去。

  那飛箋,很明顯乃是一頁普通的紙,飛行的速度也并不快,但是,射在那沖天光柱之上,卻是激蕩起凜冽無比的霞光,讓人震駭不已。

  初鳳感覺到,那道霞光爆發之后,飛箋之上,已然別無其他的力量,當下,掐動訣,射出一道匹練,將其席卷了過來。

  初鳳接過一看,上面書寫的,與金庭主柱之下的那封信箋差相仿佛,都是第二代紫云宮宮主地母表示要將紫云宮遺留給長眉真人的言語。這時,初鳳卻是慶幸不已,慶幸當初與鐘元的合作,若是當初沒有,現在逢此變故,恐怕自己就是豁出了命去,紫云宮也保留不下來。

  不過,現在初鳳卻是篤定的很,看過之后,面色平靜依舊,渾然沒當回事兒。不過,語氣卻是不復先前的平和,冷聲道,“我就知道,幾位大張旗鼓的前來,肯定是沒安好心,原來,是想要搶我姐妹的基業?

  要強搶就明說好了,我們姐妹奉陪到底,何必編出這么一個可笑的理由?峨眉派身為正教之魁首,也太過于沒品了!”

  說到這兒,初鳳將手一甩,這一紙飛箋依舊化作一道流光,沖了出來,往苦行頭陀飛去。“苦行大師,還請收好你苦心準備出來的“證據”若是有所損害,我們可擔當不起這種損失?”

  聽得如此,苦行頭陀卻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不過,其心中,卻還抱著萬一的希望,結果飛箋之后,再次開口道,“真假與否,一查便知!我峨眉派行事素來光明磊落,豈會貪圖別家之物?”

  “苦行大師,我念你多年聲名不易,本不想與你為難,既然如此,我也用不著給你留面子了!丶初鳳面色驟然一變,冷笑一聲,道,“告訴你,金庭玉柱的秘密,我們姐妹早就發現了,那金庭主柱之下的海眼地,也早就查看過了。內里只有天一金母前輩遺留給我們的修行秘以及防甚至寶,哪里有什么地母遺書,將紫云宮贈給長眉真人?,

  桃花仙尼李玉玉等人,都是初鳳刻意聚攏而來的,與峨眉派交惡之人,對于紫云宮深層次的隱秘,并不知情,驟然聞得此言,都禁不住開口,七嘴八舌的,述說峨眉派的無恥!

  這些人,都是魔道、邪道上的人物兒,言語之間,自然是極盡尖酸刻薄之能事!聽得峨嵋派諸多長老,都是心頭火氣,饒是苦行頭陀,也禁不住面色大變,掛上寒霜!

  “初鳳宮主最好約束一下屬下,否則的話,別怪貧僧不客氣,出手降魔了!”

  初鳳立時間揮手,將眾人的聲討之聲止住。緊接著,其又道,“苦行大師,你的實力高強,天下人皆知,不過,實力高強,并不是你欺壓良善的理由,在威脅別人的時候兒,最好想上一想,自家的所作所為,是否太過于過分?”

  苦行頭陀眉毛一挑,又要出言,卻是被矮叟朱梅給搶了先,“初鳳宮主,你說你已經探過金庭玉柱,不知,可否讓我冉查看一二?如果初鳳姑娘不放心的話,我可以一人入內查看,你覺得如何?,

  “怎么,朱真人查看之后,若是我所言屬實的話,貴派是不是就此離去,不再糾纏?”初鳳毫不猶豫的回道。

  此言一出,矮叟朱梅心中卻是一個咯噔。

  這話,他自然是沒有應下的資格,別說他了,就是苦行頭陀,也沒有資格。因為,峨眉派對紫云宮,是勢在必得的口不過,由此他卻是可以篤定,紫云三女的確走進過金庭主柱之下的海眼火,而且,那封地母遺書,一定被她們給毀卻了。如若不然,初鳳的回答,絕對不至于這般的快捷,這般的斬釘截鐵。

  初鳳見得一向牙尖嘴利,口上不饒人的矮叟朱梅猶豫,立時間繼續逼問道,“怎么,朱真人不敢答應?”

  …哼,矮叟朱梅見得初鳳這種眼中的小角色居然也敢攀爬到自己的頭上,心中自然是愈發的惱怒。不過,這時候兒,他卻也明白,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兒,所以,卻是一聲冷哼,道,“初鳳宮主,你也不用激我,我的確是不會應下,不過,并非是不敢,而是,那般的驗證,只能夠證明你進去過!

  至于進去之后,你們是否將這重要的證據給毀卻了,那就難說了!”

  “朱真人,照你這般說,天下間任誰編上一個證據,說在我們紫云宮某處隱藏,都可以來想我們姐妹討要紫云宮了!因為,如果找不到,肯定是我們姐妹給藏起來了嘛!”初鳳聞此,毫不客氣的回擊道”“不知道,天下修士,是不是可以以這種理由,向峨眉派討要凝碧崖呢?反正,擁有“鐵證,!”

  “大膽!”屠龍師太沈繡,雖然歸入了佛門,但是她的師傅心如神泥,也不是那種持齋念佛的溫順人,交出來的徒弟,自然溫順不到哪兒去,聽得如此,卻是立時間雙目倒豎,厲聲相喝。

  …哼,屠龍師太沈繡雖然威勢強橫,但是,初鳳又不是初經陣仗,豈會被其震住?當時,一聲冷哼,道,“峨眉就是峨眉,好大的威風!當真是只占便宜不吃虧啊!你們若是占別人家便宜,我們紫云宮勢力弱小,卻是不敢管,但是,你們欺負到我們頭上,我們卻是只能夠拼死抗爭了!”

  苦行頭陀怎么也沒想到,本來料定了,輕而易舉的一件事兒,怎么突然之間,變得麻煩了起來。看著初鳳一副占盡道理的樣子,饒是他,也禁不住覺得頭疼。此時此刻,他卻是覺得,還不如之前趁著千里神砂道開啟的那一剎那,直接殺進去呢!屆時,外界修士雖然可能有些微詞,但是,只要峨眉派拿出證據,也定能夠平息的下去。

  現在,受紫云宮聲勢所影響,諸多潛修的修士都行冒頭,遠遠的觀看著這邊的情形。現在,苦行頭陀再想暴起發難,大舉進攻,卻是沒那么容易了。人前、人后,所作所為,必然是截然不同的,除非是大善或者大惡。只可惜,苦行頭陀自認,這兩者他都不是,他也是介于兩者之間的普通人。

  “不能在這般下去了,必須當機立斷,快刀斬亂麻!看來,也只有將靈云之事,拿出來做理由了!”

  念及于此,苦行頭陀卻是開口道,“初鳳宮主,既然你我二人對這證據認知不同,我沒證明地母遺書在海眼火確實存在,你也沒證明自己并沒有將之毀卻,我們不妨將此暫時擱置下來。舍此之外,本派還有別的證據,證明紫云宮,理應歸屬我峨眉派所有”

  “哦?既然如此,那就請苦行大師說說吧!我想,大家都想要知道,峨眉派這次拿出來的,是什么“確鑿”證據?”初鳳對苦行頭陀將要言語之事一清二楚,故而,卻是胸有成竹,故而,出言之時,卻是不吝諷刺一二。

  “靈云,你出來!”苦行頭陀一聲呼喝,一個身材絕佳,形貌絕美的少女站了出來。

  “我峨眉掌教之女靈云,正是當年紫云宮開創之主天一金母前輩的入室弟子轉劫,而你們姐妹,不過當時宮中的侍女罷了,何者應該繼承紫云宮,我就不必多言了吧!”

  說到這兒,苦行頭陀刻意的頓了一下而后接著道…”“如果初鳳宮主不相信的話,我可以遍邀天下高僧大德,為初鳳宮主開啟前世記憶,屆時真偽,便不言自明!”

  苦行頭陀的聲音乍聽似乎不高,但是,卻內蘊了他數百年精修的力,音潮滾滾,如長風大浪,席卷四面八方。隱匿在四外看熱鬧的修士,俱皆聽的清清楚楚。他們都清楚,苦行頭陀敢如此說,那說明此事必然是真的,絕對不是虛言相誑!當下里,眾人心中都禁不住開始慨嘆,一個海外大派,卻是要就此凋零了。

  修士界,乃是最重師承的了。和凡人界所說的師徒如父子比起來,修士界的師徒,要遠遠的超過父子。因為,它延續的不僅僅是一世的情感,而是無數世!所以,苦行頭陀道出的這個理由,卻是十分的光明正大,而且,理所當然。

  在他們的心中,初鳳等人讓出紫云宮,已經是扳上釘釘的事兒了。若是初鳳等人知情識起還好,還能暫時留的一條性命,若是負隅頑抗,那下場,肯定是死路一條。而且,還不會有任何人為其找公道。

  畢竟,前車之鑒,后車之師!這種事情,未嘗不會發生在自家的身上,所以,維系這個傳承,是所有修士都必須做的事兒!

  不過,初鳳聞之,卻是淡然一笑,道,“不用苦行大師如此麻煩了,大師既然敢這么說,我相信此事是真的!”

  說到這兒,初鳳話音一轉,道,“若是靈云姑娘早幾十年前來,我們姐妹定當毫不猶豫,讓出宮主之位,一心一意輔佐靈云姑娘執掌紫云宮。只可惜,靈云姑娘來紫云宮,實在是太晚了!”

“怎么,初鳳宮主是打定了主意,不愿交出紫云宮了?”苦行頭陀聽得初鳳開頭之言,心中還自一喜,但是緊接著,他便明白過來,初鳳是在涮他,當時,面色也禁不住陰沉了下來  “非是不愿交出,而是,根本就不用交了!”初鳳卻是與苦行頭陀一樣,也以力暗自催動,將自己的聲音朝著四面八方漫卷,“正所謂天道自有一線生機,天一金母也給了我們這些侍女一絲機緣,上天垂簾,我姐妹有幸,抓住了這個機緣,獲得了天一金母所遺留的天書《紫府秘籍》,現在,我們姐妹,也都是天一金母的入室弟子了。

  同為入室弟子,對于紫云宮的繼承權利,自然是均等的。我姐妹三人既然先行入主紫云宮,那紫云宮,也理所應當由我們姐妹執掌。至于靈云姑娘,我們只能說抱歉了。”

  初鳳所言的,便是修士界的另外共荼鐵律:仙人遺寶,留贈有緣!只要獲得了首輩仙人的完整傳承,那么,他的身份就不容置疑了。即便是這位前輩仙人開創的門派還在,也不能恃強強行搶奪,否則的話,就會遭到天下修士的聲討。

  因為,每個人都有得到大機緣的機會,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犯這個忌諱。當然,暗地里搶奪這種事兒是沒辦避免的,不過,卻是必須做的干凈,不能被人所察覺。

  現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自然是不行!苦行頭陀聽得如此,心中也禁不住覺得棘手了起來。強行攻打,峨眉派現在本就囂張跋扈的名聲,恐怕就更是響亮了,屆時,說不得天下各派修士就會人人自危。可是,若是不出手,短時間內,謀求對紫云宮的掌控,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略作踟躕,苦行頭陀便即有所決斷口他覺得,現在自己既然已經不占理,還是不就此翻臉為好,先行借此機會,讓齊靈云打入紫云宮中,然后,在通過暗地里的潛移默化,來悄然的顛覆初鳳等三人的掌控。

  念及于此,苦行頭陀當井道,“初鳳宮主既然有此機緣,貧僧也無話好說!不過,靈云入紫云宮修行,傳承《紫府秘籍》,總應該沒問題吧!”

  “有問題!”初鳳毫不猶豫的回道。

  苦行頭陀見此,當時覺得是個好機會,正要喝令峨眉長老、弟子藉此借口暴起發難,對紫云宮進行攻打。孰料,初鳳的眼力卻是好的很,并沒有給其這個機會,即時間又道,“苦行大師不要動怒,我們姐妹,對于靈云姑娘加入紫云宮,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不過,現在的紫云宮,并不完全是我們姐妹說了算的!”

  “哦?莫非紫云宮還有其他的宮主?”苦行頭陀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天狐寶相夫人之長女舂紫玲。

  秦紫玲與齊靈云一樣,都是當年天一金母的入室弟子轉劫而生。從天狐寶相夫人突然消失無蹤并且晉升天仙,苦行頭陀便知道,她是一個有大心機之人。

  尤其是,天狐寶相夫人的丈夫乃是秦漁,一方掌教,她對于紫云宮有所覬覦,以自己的女兒為契機進行爭奪,是在正常也不過的事情了。

  初鳳立時間回道,“陸宮主對我紫云宮有天大之恩,又有心留在紫云宮,所以,我便立約與其共掌紫云宮。此時此刻,陸宮主還在閉關,所以,我必須先行讓其啟關,與其相商,得到了陸宮主的同意之后,方才能夠讓靈云姑娘入紫云宮修行、學!

  現在,就只能夠請苦行大師和靈云姑娘,在外稍稍等待片刻了!”

  初鳳之言,合情合理,沒有絲毫可攻訐之處,苦猝頭陀就是渾身是嘴…,對此,。

  見得如此,沖天光柱一個閃耀,初鳳及紫云宮一干人等盡皆隱沒,消失不見。

  “從哪兒冒出個陸宮主,莫非,是那秦紫玲的化名?”初鳳等人離開之后,苦行頭陀卻是禁不住眉頭皺起,暗自思量了起來。

  “初鳳姐姐,我們那位陸宮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值得姐姐讓出紫云宮勝境一半權利于她?”

  桃花仙尼李玉玉,與初鳳三姐妹素來交好。不過,即便是如此,她正是宣布加入紫云宮之后,也沒能從初鳳口中問出那位陸宮主的來歷。所以,心中那股子好奇,早就難耐到了極點。此時,明白那位陸宮主終于要顯露真身了,卻是再也按捺不住,再次相問。

  其佘的長老也是一樣,早就好奇不已了。聽得桃花仙尼李玉玉問出自己的心聲,不由得,耳朵都豎了起來。

  “陸宮主名蓉波,乃是極樂真人的嫡脈徒孫!”到得這個時節,初鳳自然用不著再行隱瞞,卻是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一聽得這個,眾人心中都禁不住為之恍然,明了初鳳為何有這般的底氣。先前,這些長老雖然都表現出來的足夠的同仇敵愾,但說句實話,沒有人不心中打鼓的。甚至,他們還做好了,事有不諧,便即舍棄了紫云宮,獨自逃命。

  紫云宮再好,畢竟沒有自己的命好!讓他們拼死為紫云宮效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現在,卻是不同了。紫云宮背后,有極樂真人李靜虛這位人間絕頂的大能在,不敢說穩如泰山,但絕對是安如磐石。明了了這個,他們方才對紫云宮,真正的產生了那么一絲歸屬感。

  對于這些,初鳳自然是不會不清楚,不過,他也并不點…破。回到宮中之后,她立時間吩咐道,“諸位長老,你們即刻趕往金庭,協助二宮主主持宮中禁。那峨眉派,一向妄自尊大,我們雖然占著理,但是,卻也難保他們不會耍弄什么伎倆。若是我們因此而栽了踉頭,那可就成了笑話了。”

  “宮主放心,我等定當全力以赴,守好紫云宮!別說他們耍弄什么小伎倆了,便是大舉進攻,我們也定當讓這些峨眉刁、人轢羽而歸!”

  “好!”對此,初鳳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眾外來長老離去之后,初鳳身旁,那老蚌轉生的慧珠開口道,“看宮主這樣子,應該是準備好了與峨眉派硬拼了吧!只是,宮主可有把握,說服那陸安波不同意齊靈云進入紫云宮?”

  慧珠很清楚,以她們的實力,讓兩家大派的觸角都伸進來,玩兒平衡,絕對是一個愚蠢的選擇。結果,只能夠是自己灰飛煙滅,兩家大派瓜分紫云宮。這一點兒,她相信,初鳳與自己的看是一致的。

  初鳳的面上,卻是滿是自信的神色,“我一個人,或許還不能完全的保證,但是,再加上另外一個人,就絕對沒有問題了。我相信,以那人現在的威勢,對于紫云宮,肯定會有更大的訴求的。

  而且,峨眉派與青城派真個完全的決裂起來,也更加的附和那個人的利益!”

  “宮主是說通天教教主鐘元?”慧珠與初鳳最為相得,聽得言語,立時間便明了其說的是誰,當下,點了點頭,面上也浮現出了一抹輕松的微笑,“不錯,果然是一招好棋!”

  對于鐘元,三鳳卻是沒什么好感,不過,她也知道,在這種時候兒,拉神元入局,乃是最好的選擇了。故而,其心中雖然略有不甘,但是,卻也無可奈何。因為,她找不到別的好辦可以替代。

“那宮主是現在就準備通知鐘元嗎?,慧珠又道  “那也不用這么著急”初鳳微微搖頭,笑著道,“什么都要恰到好處,若是現在就通知了鐘元,那針對青城的意味兒也就太濃了。陸蓉波也不是傻子,豈能不明白?還是先讓她啟關,與其分說一二比較好。

  畢竟,我們先前已經付出了代價,為的就是她在此時出力,若是因此而弄出粗焐來,對我們也沒好處”

  對此,三鳳卻是連連點頭。在他的心里,陸蓉波這曾經被其拘禁,奴役的“小姑娘”比起鐘元來,要好對付多了。雖然,貌似鐘元的年紀更小,但他的心,和一只老狐貍也沒有什么兩樣兒了。

  同樣,禁一起,天心鐘顯形。音波蕩漾之間,陸蓉波啟關,走了出來。

  陸蓉波從密室之中走出,乍看起來,還與先前沒多少兩樣,但是初鳳與慧珠兩人,卻在那一剎那間,眼睛爆出精光來。

  “恭喜陸道友”初鳳與慧珠兩人,各自抱拳為禮,異口同聲的道。

  聽得這個,三鳳方才從陸蓉波那微微散逸出來的氣機里,感應出了她的真堊實修為。這一明了,三鳳幾乎就要傻了。因為,陸蓉波赫然已經跨越了無數道關卡,穩穩的踏入了地仙絕巔的境界。

  可以說,此時此刻,陸蓉波才是紫云宮的第一人。因為,舍此而外,即便是也進行一段時間閉關的初鳳,也不過是地仙高階而已距離那絕巔,還差那么一步。

  眾人也都明了,修士重修,在有著靈藥補益的情況下,進境會超乎尋常的快。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兒,親眼見到是另外一回事兒。這一刻,就算是初鳳和慧珠心中也俱個震撼不已,更不用提三鳳了。

  這一刻,三鳳心中暗自告誡自己,自今而后,絕對不能夠再像先前那般的肆無忌憚了。因為,擁有了這般實力的陸蓉波,肯定不會再如以前那般疏于紫云宮的管理了。

  不提三鳳心中的那點兒小主意,初鳳在恭賀了一聲之后,片刻也不耽擱,即時間,便將紫云宮現在面臨的情形,事無巨細,盡數道了出來。

  陸蓉波聽了之后,卻是并未當即表態而是反問道,“初鳳道友心中是作何打算?,

  初鳳等的就是陸蓉波的這句話,當下里,便即回道,“我的意思,是絕對不能讓齊靈云進入紫云宮。這些日子,陸道友一直在閉關可能不太了解,現在的峨眉派,較之以前,更為的囂張跋扈,動輒破門滅教,諸多道友都因此慘死。

  若是讓峨眉派的爪子伸進了紫云宮,恐怕要不了多久紫云宮就跟我們沒有關系了。說不得,就會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初鳳道友此言太過了還不至于如此吧”陸蓉波聞此,面色絲毫不變非常的平靜。

  “陸道友肯定是覺得我有些危言聳聽了”初鳳見此,立時繼續道,“其實不然!青城派的情形,你我都清楚,雖有大派之稱,但畢竟只是重建,連帶上陸道友,一共才四人”

  見得陸蓉波想要開口,初鳳卻是揮手將其制止,道,“我知道,陸道友想說,貴教還有極樂真人、百花仙子、五福仙子三位絕頂高手。有他們在,峨眉派絲毫不敢怠慢青城弟子!可是,極樂真人夫婦三人,卻是距離飛升不遠了!

  他們飛升之后呢?以峨眉派舟狠辣,未必就不會對青城動手,畢竟,那矮叟朱梅,伏魔真人姜庶,可都等著做青城掌教呢”

  緊接著,慧珠也開口道,“這些日子,極樂真人與通天教鐘教主走的很近,不僅大力幫忙構建山門,還送上重禮。依我之見,極樂真人就是看出了峨眉派的狼子野心,知道與其相交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才預作防范呢”

  陸蓉波早得了秦漁的授意,知道,青城派是絕對不會與峨眉派參合到一塊兒去的。所以,自始至終都沒有接納齊靈云的意思。她之所以不表態,就是看出了初鳳等人,肯定會心有忌憚,所以,想要借此機會,掌握主動,真正的在紫云宮中確立自己的地位,為青城派,囊取到更多的利益。

  事情也正如其所料。不過,初鳳、慧珠所說的情況,她也清楚,并非是信口胡謅,而是有一定道理在的。所以,她也就故意做出幾分受其所惑的樣子,再次開口問道,“我們若是不同意,那原本盡數在我們手中的道理,可就有一部分跑到峨眉派手中了。峨眉派的實力強橫無匹,他們若是死占著這點兒道理,進行強攻怎么辦?,

  “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初鳳斬釘截鐵的道,“有天一金母的禁在,只要我們好生維持,量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來。

  而我們現在,就可以向青城、通天教求援,援軍一到,除非峨眉派敢豁出去,不計損失的打一場大戰,否則,只能夠不了了之”

  “我們青城與峨眉派之間,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就這么直接撕破臉,恐怕不好吧”陸蓉波面上,卻是露出了珈廚之色。

  見得陸蓉波似有意動,初鳳趕緊又道,“多年交情是不假,可是,這多年的交情若是管用的話,極樂真人全力支持峨眉派也就走了,又何必費事與通天教交好?,

  “如此也是”陸蓉波眉頭略皺,隨后又舒展開來,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與峨眉派正面交鋒上一回,也讓天下知道,世間有我紫云宮一脈”

  “此言甚是”初鳳聞言大喜,道,“既然陸道友也同意如此而行,那我們現在就出去再見一見苦行頭陀吧!我想,看到陸道友,他肯定會大吃一驚的”

  “大吃一驚未必,但今后,肯定是對我青城恨之入骨了”陸蓉波淡淡一笑,回道。

  “讓峨眉派恨之入骨,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這樣一來,通天盟與青城的關系就更加的緊密了!說不得,極樂真人一直在等這么一個契機呢”

  煉寶大殿。

  一番喧囂之后,卻是只剩下了鐘元一個人。

  此時此刻,雖然接連經歷了無數次的煉寶,但是,以鐘元那近乎變態的身體,卻是絲毫不覺得疲累。而他的精神,則更是亢奮。沒辦,這一次元江取寶,他的收獲,實在是太大了。饒是他之前已經有過考量,但真正得到之時,仍舊是禁不住為之所動。

  之前,面對著通天教的諸多盟友,鐘元并沒有完全說實話。事實上,他得到的至寶數量,還有廣成金丹的數量,都并不止他之前所報的數目。

  降魔至寶也就罷了,鐘元只是將其中世間不聞其名的十多件頂級的隱匿了下來。而那廣成金丹就不同了,鐘元得手的,足足有九五之數,四十五粒。

  這些廣成金丹,一粒便抵得尋常修士千年打坐參禪的苦,可謂是效非凡。可以說,一個人只要是境界到了,都可以借助丹藥,在幾天的時間里,將自己的實力直接沖上去。即便是境界沒到,只要不是卡在那瓶頸之處,再沒有容納多余力的能力,也可以憑此丹藥之力,在短時間內,沖至本層次的巔峰。

  簡單而言,這廣成金丹,乃是速成高手的無上妙品。

  不過,鐘元現在并沒有即時的將這些廣成金丹分發給門中長老的意思。因為,紅發老祖、鄧八姑、俞巒等這些足以信得過的長老,十有都是卡在瓶頸上,暫時用了也是白費。而其他的長老,尤其是新晉長老,倒是的確大部分都可以用丹藥提升實力。不過,他們的忠心,還有待考驗,所以,鐘元卻是準備再觀察一段時間。

  他要用這些廣成金丹,為通天教鑄就真正的根基,無可撼動。

  “暫且,還是先行由我獨享吧!”

  鐘元一聲輕微之極的感嘆,起身,離開了煉寶大殿。

  他自己,自然是用不著考驗的。所以,他卻是準備趁著這一個月的夫兒,借助廣成金丹之力,將自己的力,提升至底線初階的巔峰。若是瓶頸關卡并不艱難,那就直接突破地仙中階,達到中階的巔峰。

  想想自己剛剛入門的情形,再看看現在,即便是鐘元自己,都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因為,他十分確信,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現在的鐘元,也有幾分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長眉真人一樣的大氣運者。

  這種事情,光憑自己去想,自然是想不出一個結果的。所以,鐘元很快也就自己放下了。眼看得,就要到的密室了,突然之間,鐘元的胸口內袋之中,突然一枚玉符自發的飛了出來,懸浮在虛空,光芒灼灼。

  緊接著,紫云宮初鳳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鐘教主,不出你所料,峨眉派的確是打上門兒來了!貴我兩家乃是盟友,還請鐘教主速發援兵,前來支援!”

  一聽得這個,鐘元心中也是一凜,“我就知道,峨眉派肯定不會坐看著我通天教耍弄威風,原來,是要對紫云宮下手了!”

  念及于此,鐘元即時回道,“初鳳宮主放心,身為盟友,進行支援乃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現在卻是要知道紫云宮的具體情形,戰事已經進行到什么程度了?希望初鳳宮主不要有任何的隱瞞,因為,這對我的布置很重要。”

  “鐘教主放心,我又不是傻子,當此關頭,還那些小伎倆!”初鳳沒有絲毫的猶豫,緊接著,便將紫云宮現在的具體情形飛速無比的道了出來。

  聽了峨眉派現在還沒有真個出手攻打,還在外面等待著,鐘元卻是安心無比,不由得,對初鳳的手段也是頗有佩服。不過,他根據初鳳說的情況判斷,此番,峨眉派進攻紫云宮幾乎是一定的。

  原因很簡單,紫云宮與別處不一樣。

  且不提紫云宮本身所擁有的種種好處,單只說紫云宮確確實實是長眉真人為峨眉派留下的府邸,就由不得他們不收回。否則,一旦傳揚開來,光是那些閑言碎語,就夠他們受的了。再加上,對手是初鳳姐妹這種小人物,他們就更丟不起這份兒臉面了。

  思量了一下之后,鐘元又道,“你們應該也通知青城派了吧!”

  “不錯,”初鳳立時間回道,“這也是我們當年的計劃之所在!”

  “如此就好!”鐘元緊接著道,“你盡管安心應戰,我們很快就會的到!”

  結束了與初鳳的通話之后,鐘元立時間思量起自己要帶去支援的人手。在他看來,有極樂真人李靜虛這尊大仙的威懾在,這場紫云宮之爭,是肯定不會演變為無底線的傾力廝殺的。所以,他并不準備大舉出動,而是只準備帶上幾個高手,應付過苦行頭陀這批而已。

  現在的通天教,可謂是人才濟濟,剎那間,鐘元便有所決斷。他決定,帶六位長老前去,正好布置一套修羅化血陣。至于他自己,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是不會出手的。

  在鐘元的令喻之下,很快,紅發老祖、元鼉、女殃神鄧八姑、藍髯客姬繁、猿長老、西海鹿革島島主鬼王洗盈,三老三新六位長老齊齊匯聚于他身邊。

  姬繁等三人,雖然是剛剛加入通天教,但是,獲得的好處,已然不少。所以,聽了鐘元所說的情況之后,都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即應下。而且,姬繁和猿長老,似乎還頗有振奮之色,似乎以前和峨眉發生過齟齬。

  見得如此,鐘元的心中卻是大為滿意。

  本來,鐘元是想將此行的六位長老都用成新人的,可是,他的心中卻是不托底。畢竟,他們都是剛剛加入,別說忠心了,對門派的歸屬感恐怕都沒有多少。打打順風仗或許沒問題,但是,遇到困難的時候,就難說了。而這一次前往紫云宮,面對的恰恰是峨眉派這種強敵。

  一旦真個交起手來,遇到危險,退回來倒是小事兒,若是不管不顧,自己逃跑,那就丟人了。一個、兩個倒也罷了,若是再多,那通天教先前所積累下來的聲望,只怕會被敗的一干二凈。正因為此,鐘元還是打消了那個有些冒險的主意。

  “走吧”鐘元也不耽擱時間,即時間道。

  “鐘教主,我們此番前往紫云宮,何不駕駛廣成金船?”這時,藍髯客姬繁卻是笑著開口問道。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行望向了鐘元。就連紅發老祖、鄧八姑這兩個老人也不例外。

  鬼王洗盈也隨之附和道,“有廣成金船的威懾力在,效果絕對更好!雖然說,我們幾個人發揮不了廣成金船太大的效用,但是,峨尼派那幫人,也絕對不可能知道金船中到底有幾個人?”

  威懾峨眉派,這可以說是在場很多人都夢寐以求想要做道的事情,鐘元也不例外。不過,他略加思量之后,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我們此去紫云宮,乃是幫忙的,若是駕駛廣成金船過去,就未免有些喧賓奪主了!

  我們的目標,的確是將峨眉派給打趴下,但是,就我們現在的力量,卻仍舊不足以與峨眉派全面開戰,所以,還是低調點兒好。不要讓峨眉派將仇恨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我們的身上。,

  聽得這個,眾人雖然知道鐘元所言極有道理,但是,心中仍然不免有些失望。

  一行之人,各化長虹,往通天小世界的門戶飛遁而去。剛剛從門戶之中出來,還沒有飛上高天,便見得一金一青兩道長虹自天而落。光華斂去之后,卻是現出了兩個人:青城掌教秦渣、天狐寶相夫人。

  “秦道友、秦夫人,你們回來,是為了紫云宮之事吧!”鐘元立時間上前,開口道。

  “不錯,我們聽蓉波說,貴教也會派人前往支援,所以,便趕回來了。,青城掌教秦汪當即回道,“我還以為鐘教主會大張旗鼓的駕駛廣成金船前往,還想著搭一個順風船呢”

  “秦道友說笑了,廣成金船尚未完全煉化,現在就讓其出手,并不妥當!”鐘元面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回道。

  “鐘教主難道不想壓一壓峨眉派的氣焰,好徹底改換一下天下修士心中的形象嗎?這一次,可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啊!”秦漁立時間又道。

  “機會是不錯可惜,我的準備卻還未足夠!所以,也只能放棄,只挫挫峨眉派的銳氣便罷,真個打壓,還是留待下次吧!”秦漁所說的機會鐘元豈會不知,不過他卻是深知峨眉派的底蘊的,所以,覺得自己還是量力而行,選擇穩扎穩打比較好。畢竟,自己在這么一各路上,已經籌謀了很久,也做了很久。

  “鐘教主老成持垂果非常人所能比擬!”秦渣聞此,淡淡一笑,不再多言。不過,他的心中,卻是有幾分失望。

  在秦漁的心中,卻是希望鐘元這一次能夠帶領通天教,甚至是通天盟,展現無邊之威風,硬生生將峨眉派此番伸出的爪子給斷掉的。當然,他并不是對鐘元存了什么壞心而是因為,紫云宮乃是青城派的一個退路,根本不可能放棄所以,必要之時極樂真人也是會不吝現身的。

  這是難得的強力打壓峨眉,動搖峨眉派千年以來的第一派地位,卻又不至于引發全面的戰爭、殺伐的好機會。錯過這次,在秦渣看來,想要再找,就難了!

  秦漁如此希冀于此,自然也是有私心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師傅極樂真人和他的兩位夫人,都距離飛升不遠了。這一次,極樂真人想要順天而行,為青城派奠定萬世之基礎,所以,注定了青城派是不可能與峨眉派站在一起的。正因為此,他才更希望在極樂真人飛升之前,看到峨眉派的實力有一個相對較大的衰落。否則的話,極樂真人一飛升,恐怕青城派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對于秦渣的心思,鐘元雖然并不十分了解,但是,卻也能夠猜測的到幾分。再加上,極樂真人這些時日對他的幫助當真可謂是不遺余力,態度不問自明,所以,他對于秦渣的立場,卻是比自家通天盟中的某些人還要相信。當下,面上微微一笑,以神念暗自傳音道,“奏道友也不必過多的憂慮,距離三次斗劍,時間已經不遠了,我相信,那是一個更好的機會!”

  三次斗劍之期,秦漁自然也清楚無比。心中一盤算,便知道,那時自己的師傅肯定還在人間,當下,心寬了許多,面上的笑容,也開朗了起來。

  隨之,通天教、青城派便兩家合力,召了一朵祥云,腳踏其上,風馳電掣,往紫云宮飛去。

  “這一次,李真人可會前去?”鐘元問道。

  “應該會去,不過,沒有必要的話,師傅是不會現身的!”秦漁飛速的回答,沒有半分的猶豫。

  “這個自然,…鐘示淡淡一笑,道…,若是什么事兒都讓他老人家出手鎮場子,也顯得我們這些后輩,太過無能了!”

  “不錯,我們定要蝎盡全力,謀求自行解決!”秦漁隨之而道。

  迎仙島上。

  “苦行道兄,那小丫頭回宮可有一段時間了!你說,她剛才所言的找另外一個宮主商量,會不會是一個托辭,實際上,是為了麻堊痹我們,拖延更多的時間,好進行防御和求援?”望著依舊絲毫不起波瀾,平靜無比的海面,矮叟朱梅突然間開口道,“不如,我們就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攻打算了!我們等的時間也不短了,計較起來,也能夠為我們增加點兒道理!”

  “就是!”聽得這個,屠龍師太沈繡也隨聲附和道,“誰知道那魔女會不會隨便在宮中找個人說是宮主誆騙我們?如果,那所謂的宮主出來說一聲不接納靈云,師兄還準備就此撤回不成?”

  “這個當然不可能!”苦行頭陀聞此,話語卻是禁不住脫口而出。

  聽得二人言語,苦行頭陀的心中也有所恍然,“對啊,我怎么沒有將心思往這方面想!若這紫云宮真個多了一位新宮主,又豈會這般的默默無聞?連這紫云宮附近的諸多勢力,也都丁點兒都不清楚?”

  念及于此,苦行頭陀卻是發現,自己一方,又多出了一條道理,而且,是一條更加好用的道理。正所謂理直,氣就壯!苦行頭陀一直在找這種合適的契機,此時,契機出現,他豈會再將其放過?

  當下里,苦行頭陀朗聲而道,“諸位道友,我峨眉派素來是持正道而行,紫云宮本就是我峨眉派的別府,貧僧因為初鳳姐妹三人有此機緣不易,卻是一再退讓,誰曾想,她們居然得寸進尺,還要編造出一個假宮主來做推辭!想要借此機會,大肆的開啟禁、布置防御,防備我們。

  貧僧早就看出那初鳳的伎倆,剛才之所以不拆穿她們,就是給她們進行布置的機會,讓她們明白,小伎倆,是永遠也上不了大臺面的!四方道友,還請做個見證!”

  說到這兒,苦行頭陀猛然一聲大喝,“峨眉派全體所屬,全力進攻,讓她們知道,我峨眉派的威嚴,絕對不容輕慢!”

  說話間,苦行頭陀當先揚手,掌心之中憑空出現一顆拳頭大小,金燦燦的雷光,熾亮無比,宛如一顆小太陽。

  猛然間,苦行頭陀手往下一劈,立時間,憑空一聲雷震。伴隨著強烈無比的轟鳴之聲,一道金色雷光劈斬而下,當真如天威一般,勢不可擋。那一瞬間,似乎周遭的虛空,都被其給斬破了。

  金光只閃了那么一瞬,光芒消失之時,有那修為深湛或者眼力高明的修士,卻是見得,苦行頭陀身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隱隱可見五色華彩透射出來。

  “果不愧是峨眉長老,好厲害!這千里神砂道乃是紫云宮的門戶,居然被其一擊而洞開!”

  “不愧積盛千年到大派,就是強硬,這一次,看來紫云宮是難得保住了。幸虧當時,我沒有應下初鳳的邀請!”

  峨眉派一眾長老、弟子,早在先前的口舌交鋒之上,積攢了一肚子的火氣,這時候兒,終于得到了發泄的機會,哪里還會客氣?一個個,都放出了自己的得意寶,對著苦行頭陀轟開的門戶,進行打擊。

  伴隨著無數的聲響,入口處附近的防御陣圖,立時間盡數被瓦解掉,那組成神砂道的五色神砂雖然依舊絢爛,但是,卻已經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了。

  當下,苦行頭陀等人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要往千里神砂道之中射去。就在這時,一道浩蕩彩霞再度自海中爆射而出,凝成一根天柱,直沖云霄。天柱之中,一前一后,響起了兩個女聲。

  “住手!”

  “誰說紫云宮的新宮主是假的,我便是紫云宮的新宮主!”

  聽得此言,苦行頭陀等人的動作,立時為之一滯,禁不住扭頭望了去。這一望不打緊,苦行頭陀、追云叟白谷逸、矮叟朱梅三位首腦人物,盡皆忍不住驚呼出聲:“你是蓉波侄女?!”

  一瞬間,峰回路轉。

  原本,很多產生了免死狐悲之心,不忍再觀看下去,想要離開的修士,見得如此,卻是不由得都散去了凝聚的力,停留下來,繼續觀看。

  陸蓉波,乃是九華山快活村主陸地金仙陸敏的女兒。

  因為快活村距離妙一真人的別府鎖云洞不遠,再加上陸敏乃是極樂真人李靜虛的弟子,故而,妙一真人以及苦行頭陀等常去鎖云洞拜訪的峨眉長老,卻是都與陸敏頗有交情。因此,卻也都見過陸蓉波,而且,也明晰其感石而孕的情況。

  不過,陸蓉波后來的情況,他們就不清楚了。現在陡然遇見,卻是沒想到,陸蓉波居然成為了紫云宮的新宮主。

  這驟然間的變化,讓苦行頭陀等人,俱個頗有頭痛。因為,他們很清楚,現在的情況,與以前大不相同了。自打極樂真人自創了青城派之后,雖然還不能說青城與峨眉派之間便是分道揚鑣,卻也頗有隔閡。

  此時,青城派草創,正是需要根基的時候。陸蓉波出現在此,成為紫云宮新宮主,毫無疑問,是青城派的授意。事關門派利益,青城派肯定是不愿意峨眉這個大派前來分潤的。

  極樂真人李靜虛,就像是一座大山,聳立在人間界,壓的天下各派,心中都有所顧忌,不敢過分胡為。以前,峨眉派對于極樂真人停留在人間界,是異常的歡迎,甚至希望其就此一直留在人間。因為那時,極樂真人可以說是峨眉派手中的一把強力殺手锏。但是,當這把強力殺手锏不再歸屬峨眉,甚至,還有與峨眉作對的態勢之時,他們卻是巴不得他早早飛升了。

  可以說,陸蓉波就這一亮相,所帶給苦行頭陀的壓力,就比先前與初鳳交鋒之時,所承受的一切都強。其余的長老,也差不多,都是心頭沉重無比。而其中,最為沉重的,則是矮叟朱梅。

  朱梅,本來是有青城掌教之望的,一直以來,他也是這么努力的。看到陸蓉波的出現,他卻是想起了當年長眉真人還在之時,對他的言語,“青城、將于峨眉并為天下大教。若有所需,可往紫云宮,紫云宮與青城頗有淵源,會給你奠定很好的基礎的。”

  “這本來都應該是我的,我的!”矮叟朱梅想到此處,滿腹的苦澀、沉重,立時間,盡皆轉化成為了憤恨,雙眸之中,也壓抑不住,露出了兇光。

  不過還好,朱梅并未因此失去理智,所以,卻是將目光扭轉開來,望向了他處,并沒有注視向陸蓉波。他很清楚,但有極樂真人在人間一天,青城派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所能夠動的了的。

  苦行頭陀暗暗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諸般情緒盡皆都壓下,而后,面上露出一抹微笑,道,“蓉波侄女怎么成了這紫云宮主?”

  “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簡單來說,就是幫助紫云宮解決了一個大危機,初鳳宮主為了報恩,就邀請于我,共掌紫云宮!”陸蓉波在那光柱之中,不溫不火的回道。

  “蓉波侄女,”

  苦行頭陀剛剛開口,陸蓉波便開口截斷道,“苦行大師,你我還是道友相稱吧!我已蒙祖師收錄門墻!”

  苦行頭陀聞得如此,心愈發的冷了,不過口中卻也從善如流,道,“陸道友,想來,先前初鳳宮主已然將我們峨眉的要求說了。初鳳宮主適才已經說了,她歡迎靈云進入紫云宮修行,不知道,陸道友意下如何?”

  陸蓉波并未當即回答,而是轉而道,“當年紫云宮故事,祖師曾經與我說過,所以,靈云姑娘乃是天一金母前輩入室弟子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這紫云宮,便暗含了靈云姑娘的名字。不過,想來苦行大師也清楚,舍此而外,天一金母還有一位入室弟子轉劫而生。那一位,便是天狐寶相夫人之女秦紫玲。”

  “不錯,這個我清楚!”苦行頭陀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因為,他并沒有看到秦紫玲,作為紫云宮的宮主出現。

  “先前,我初接掌紫云宮之時,秦漁師兄卻是有意讓紫玲入紫云宮修行,傳承天一金母前輩的門。秦紫玲有這淵源,我自然不會不同意。不過,現在,既然是我與初鳳宮主繼承了天一金母前輩的衣缽,便有義務監管他的門,不使流失。所以,我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紫玲離開五臺派,拜入紫云宮,成為我紫云宮的弟子。”

  陸蓉波稍稍一頓,繼續道,“可是,紫玲卻言道師門恩重,不愿離開五臺派。所以,我最終,并沒有同意秦漁師兄的要求。現在,對靈云,我也是一樣的要求。只要靈云愿意離開峨眉派,成為我紫云宮一脈傳人,那么,苦行大師的要求,我可以答應。

  否則的話,”

  最后的話語,陸蓉波并未說出口,但是,值此之時,便是一個傻子,恐怕也能夠明了個中的含義。

  本來,苦行頭陀是想要借此機會,看一看,青城派是否真的能夠下定決心,與峨眉派徹底的決裂。沒想到,最終非但沒能夠試探出來,反倒是又給自己找了一個難題。

  陸蓉波所言,合情合理,而若論關系,秦紫玲與其的關系,要比齊靈云近的多了。所以,除非齊靈云破門出教,轉入紫云宮,否則,陸蓉波肯定是不會通融的。

  本來,峨眉弟子轉投他派也不是沒有先例,像屠龍師太沈繡、餐霞大師,以及妙一真人的另一個女兒齊霞兒。可是,他們的轉投是不一樣的,都是確認無疑,可以繼承那一脈的衣缽,并且,將其并入峨眉,使得峨眉派的力量不斷的壯大。

  而這一次,齊靈云轉入紫云宮,顯然是不同的,宮主之位,想都別想,肯定沒有,頂多也就是一個長老。若說實質的利益,也就是齊靈云能夠修習天一金母傳下來的《紫府秘籍》罷了。可說句實話,峨眉派乃是玄門正宗,天書秘多有,對于《紫府秘籍》,還真是絲毫都不在乎。

  相應的,峨眉派的損失卻是不會小。因為,沒有足夠自主權的齊靈云,肯定要受到紫云宮諸般規條的約束,在峨眉派需要其幫忙的時候兒,未必能夠幫上忙。而峨眉派,雖然還不至于受到齊靈云的反噬,但是,峨眉派的一些盟友,卻未必不會受到齊靈云的攻擊。

  畢竟,對于修士而言,師門之命,大如天!齊靈云若是違逆不尊,輕的話會被幽禁,嚴重的話甚至可能被廢除修為,逐出門墻!

  當然,有峨眉派強盛一天,紫云宮對齊靈云肯定不敢那般的狠辣。但是,這等于是峨眉派損失齊靈云這一個戰力的要求,無論如何,苦行頭陀是不會答應的。雖然說,齊靈云的戰力,也強大不到哪兒去,對于峨眉派而言,算不得什么大損失。但虱子再小,也是肉,光損失,沒有絲毫的利益可言的事情,便是傻子,也不會做的。

  事到臨頭,完完全全確認了陸蓉波的意見,確認了青城派的走向,苦行頭陀,反而沒有那么頭疼了。他的心,一片冰冷,而他的意志,也驟然變得決絕。

  “陸宮主,讓靈云破門出教,是不可能的!”苦行頭陀淡淡的道。

  “既如此,我也只能夠說抱歉了!”陸蓉波即時的回道。

  苦行頭陀此時,面容驟然變得凝肅無比,又道,“陸宮主,你的要求,或許很合理,但是,絕不適用于峨眉!因為,紫云宮,本就應當屬于峨眉,這一點兒,我想極樂真人也是應該清楚的。

  先前,我們一直在進行退讓,就是不希望輕易與同道起釁,可是,退讓的結果,卻是我峨眉理所應當擁有的東西,卻不能夠擁有。這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既然如此,我也無可奈何,只能夠手底下見真章了!

  或許,如此一來,會使得我峨眉派聲譽有損,但是,我苦行頭陀卻是敢指天立誓,此戰,我峨眉問心無愧!若有虛言,叫我今生,飛升無望!”

  說到最后之時,苦行頭陀的聲音驟然高亢起來,每吐一字,便如天際滾雷一般,在虛空炸開,音潮如浪濤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洶涌而去。

  苦行頭陀的情況,可以說天下人盡皆知,飛升在即。立下如此重誓,不由得,本來還嗤之以鼻,冷笑不已的四方修士,都有了幾分相信。

  苦行頭陀何等的修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得形勢有所好轉,當下,不給陸蓉波、初鳳等人以反擊的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達了命令。

  “峨眉所屬,全力進攻,收回紫云宮!”

  剎那間,寶光四溢,劍氣沖霄,雷鳴電閃,轟鳴連連!這一刻,峨眉派的強勢,盡顯無疑。

  倒不是說,苦行頭陀不再顧忌極樂真人了,而是他自信,憑借著長眉真人的余威,憑借著長眉真人布置的那些暗子,極樂真人還不至于為此對峨眉派大加的出手。

  這一次,眾人攻擊的,卻非是千里神砂道,而是那沖天而起的璀璨光柱。雖然說,他們都清楚,這光柱乃是天一金母所遺留的禁制,威力更強,但是,卻是一條深入紫云宮的捷徑。

  劍光、寶光、雷光、無數光流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光波,橫空掃了過去。所過之處,虛空盡皆為之扭曲。

  一見得這聲勢,陸蓉波與初鳳便知道自家這光柱肯定抵擋不住。雖然說,這光柱破碎,于紫云宮本身,并無所損,但是,他們兩個恐怕就難免會被擒下了。少了他們這兩個主心骨,剩余的紫云宮之人,恐怕難免會起鳥獸散的心思。

  所以,兩人卻是也不多言,即刻間,催動禁,收回光柱,重新遁回了紫云宮之中。

  目標消失,但峨眉派所發的光波,失去了阻攔,卻是如同一條長龍,繼續向前,肆虐過去。那恐怖的波動,使得那個方位看熱鬧的修士,紛紛駕馭遁光,朝著四外逃離。

  “跑的倒快!”這時,矮叟朱梅卻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攻擊千里神砂道!”苦行頭陀沒有絲毫的耽擱,即刻間,再度下令。

  立時間,眾人各化流光,沖入了千里神砂道之中。因為前面一段,已經被其完全的破壞,所以,卻是別無絲毫阻攔,輕而易舉的通過。但隨之,前面本來流光溢彩,筆直無比的通道,卻是開始發生變化,變成了一片混芒,五色晶瑩的世界。

  從那五色混芒之中,卻是爆射出無量的彩光,凝成一道道彩光瀲滟的光圈,數目足有千百個,或橫劈、或豎斬、或斜飛,各個不同,朝著苦行頭陀等人沖擊了過來。

  一見得這個,苦行頭陀哪里不清楚千里神砂道禁已經全開?他雖然怡然不懼,但是,手底下那些小輩弟子卻是未必,當下,他袍袖一甩,一道金燦燦的佛光,化作一道堅韌無比的屏障,擋在了前面,將那所有的光圈,盡皆攔截在外。

  與此同時,苦行頭陀卻是開口道,“接下來,我們卻是不能在一重重的禁制進行破了,那樣,耗損力太大,容易吃虧。所以,我們必須深入紫云宮的禁制、陣之中,尋找疏漏。如此,各架遁光,卻是容易被陣分開,各個擊破,所以,趁此機會,我們還是將遁光合歸一處為好!”

  對此,自然是不會有人反對,當下,六大長老,合力凝聚出一朵祥云,讓諸多弟子,盡皆踏足其上。

  眾人和歸一處之后,苦行頭陀即時間撤去了佛光,隨之,取出了一面黑漆漆的盾牌。晃將一晃,便有一道寒光,兩條白氣沖出。這寒光、白氣,雖然并不粗大,也不璀璨,但是,那些五色光圈一被觸及,便紛紛消弭,絲毫抵抗之力也無。

  此盾,正是妙一真人耗費百年苦,用東海海底的萬年寒鐵之精煉制而成的鐵赑仙盾,威能無匹,對于金鐵砂石之屬,最是有奇效。

  那寒光、白氣,在破碎了所有光圈之后,去勢絲毫不減,依舊向前,硬生生在那一片五色混芒的世界之中,打開了一條通道。緊接著,在苦行頭陀的帶領下,眾人不急不緩的飛入了其中。

  紫云宮之中。

  初鳳看得苦行頭陀等人沖入千里神砂道之中,當時面上浮現一抹冷厲的笑容,道,“苦行頭陀手中有鐵赑仙盾,尋常神砂之力對其無用,直接以陣圖之力對其進行攻擊!不要吝惜,直接將陣圖之威能催到最大,我寧可這千里神砂道盡毀,也不能讓他們輕松的通過。”

  “是!”聞得此言,負責主持千里神砂道禁的冬秀應下之后,面上也多了一抹獰色。

  千里神砂道,乃是初鳳姐妹三人,在沒能開啟紫云宮本身的金庭禁之時,為了紫云宮的防護而設的,自然是極盡了他們的能力。這通道之中,一共鋪設了七七四十九重陣圖。她們姐妹,本非心善之人,那時,又都心陷魔道,那些陣圖,沒有一個是小陣,都是大陣、惡陣,而且,是殘酷到了極盡,不留絲毫的余地。

  可以說,這些陣圖,對于外人而言,只有兩種破,一是洞悉了所有的奧妙,另外一種則是憑借純粹的力量,強行轟破。舍此而外,再無可能。自打千里神砂道成就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存著過往通行陣的念頭,想要憑借著洞悉一點兒玄妙在其中走出一條生路來,結果,卻是吃了大虧。

  見得冬秀開始直接啟動陣圖覆蓋攻擊,初鳳笑著對身邊的陸蓉波、桃花仙尼李玉玉等人道,“陸宮主,諸位長老,我們也不要閑著,各憑所能,前去偷襲吧!讓峨眉派知道,我們紫云宮,可不是隨便就能夠拿捏的!”

  “不錯,讓峨眉派步步維艱!”

  深入千里神砂道,就好像來到了那漫天風沙的沙漠一般,四外茫茫。那些沙粒,看似細小如塵,但是,卻異常的沉重。鐵赑仙盾雖然先天對其有所克制,但是,這里的五色神砂卻是無窮無盡,卻也壓迫的苦行頭陀開辟出來的通道,嘎嘎作響,仿佛隨時都會破碎掉一般。

  追云叟白谷逸、矮叟朱梅兩人,對著千里神砂道最為熟悉,所以,卻是各自目光湛湛,竭盡全力,窺視著千里神砂道的變化,想要以最小的代價,在其中打開一條通路。

  就在這時,眾人的頭頂、腳下,驟然間出現了無數的光線,縱橫交錯,合成了兩張光網。一上一下,朝著中央合圍而來。

  苦行頭陀,自非尋常之人,卻是看出,這光網,不是禁威能顯化,也不是什么寶,而是兩張陣圖。現在,看起來似乎是威能不顯,一旦爆發出來,絕度是驚天動地。

  明了其根本,苦行頭陀等峨眉派長老,自然是不能容許其合圍成。雖然,他們自忖還應付的下,但是,他們卻是不愿,剛剛入陣,就這般大肆的損耗元氣。當下,六位長老分成兩組,各自對著一張陣圖,放出了自己的寶。

  強力攻堅,自然以飛劍為上。

  所以,苦行頭陀、追云叟白谷逸、矮叟朱梅、屠龍師太沈繡等六位長老,各自將自己的得意飛劍放了出來。

  一時間,無形劍、金鱗劍又蕉葉劍、屏龍刀、諸般強力飛劍齊出,化作千百道璀璨劍光,分別朝著上下兩張陣圖絞殺過去。

  這兩張陣圖乃是初鳳姐妹耗費多年方才成就的,豈是等閑?恁多犀利的劍光,擊打在那看起來渾若虛幻的陣圖之上,卻只不過蕩漾起幾絲漣漪罷了,沒有一絲一毫要破損的意思。不過,苦行頭陀等人加持在劍光身上的力道還是很強大的,卻也將兩張陣圖的合圍之勢,給緩了下來。

  看到這般的情形,主持千里神砂道禁制的冬秀,卻是陰狠的一笑,幾手訣打出。立時間,那集本不過數十丈大小的陣圖,朝著四面八方,無限延展開來。只一剎那的夫兒,兩張陣圖的四邊,盡皆沒入那五色風沙之中。饒是苦行頭陀等人,也看不到兩張陣圖的邊際了。

  隨之,四外那本來還顯得“平靜”的五色風沙,愈發的狂暴了起來,化作一道道的洪流,從四面八方,朝著眾人沖擊而下。而這些洪流之上,仿佛被加持了一種無形的力量,使得他們,在觸碰到鐵頗仙盾之時,卻是不會像先前那般不堪一擊,飛速瓦解了。

  “嘎、嘎、嘎、…”

  那無盡洪流所裹挾的力量,當真可謂是雷霆萬鈞,只那么一瞬間,苦行頭陀以鐵頗仙盾開辟出來的通道,卻是有了崩碎的架勢。見得如此,苦行頭陀抬出了一顆先天太乙神雷,霹靂金光爆閃之下,所有近前的洪流被蕩滌一空。

  然而,這些洪流,依托著千里神砂道,卻是無窮無盡,前赴后繼,洶涌而來。當此之時,矮叟朱梅隨手一晃,一個巨大無比的紫青光幢升起,將眾人盡皆護持在其間。這時,苦行頭陀也適時的將鐵頗仙盾收將起來,全力御劍,與白谷逸、朱梅等人一起,猛烈的劈斬著陣圖。

  苦行頭陀等人,無一不是人間頂尖的高手,實力之強橫,自不待言,再加上,使用的飛劍也都是頂級的至寶,故而,短短的須臾大兒,兩張陣圖,便各自出現了一些不可恢復的裂痕。

  陣圖,最為重要的就是完整,因為,唯有如此,方才能夠發揮出應有的效用。一旦破損掉,那威能,就會受到很大的損害。故而,一出現這般的情況,苦行頭陀等六人便將各自的劍勢,施展的愈發的凌厲了。

  “想要輕松的毀掉陣圖,哪里有這么容易?”冬秀一聲冷笑,雙手合一,掐出了一個古怪的訣。

  此時此刻,她的面上,滿是狠戾。

  苦行頭陀等人,又一輪劍光劈斬而出,眼看得,就要再次擊中,將其重創,這時,那兩張陣圖,卻是俱個一顫,隨后“轟隆”一聲,爆炸了開來。

  那恐怖的力量,直接將周遭的虛空崩滅,現出了一個方圓數百丈大小的虛無空間。黑漆漆的,仿佛什么都沒有。但是,置身其中的苦行頭陀等人卻是頗不好受。因為,這虛無的空間之中,有著無數隱形的空間亂流,瘋狂的在外肆虐著。所幸,護持在眾人身外的乃是長眉真人遺留下來的九戒仙幢,若是換成其他的什么寶,只怕這一下,就要破滅。說不得,連眾人腳下的祥云都會因此而破裂開來。

  那時候兒,他們這些長老雖然不會有事兒,但是,那些小輩弟子,也就難說了。

  看著那一瞬間,九戒仙幢劇烈的顫動,矮叟朱梅卻是禁不住道,“自毀陣圖,好決絕的手段!苦行道兄,看來,她們是打算頑抗到底了。這千里神砂道之中,一共有四十九張陣圖,一張比一張厲害。若是他們這般一直的自爆下去,這九戒仙幢,就不能由我一個人操縱了,否則的話,真人留下的至寶,恐怕就難免要有所損毀了。”

  朱梅的意思,苦行頭陀自然明白。聽得這個,他的心中卻是禁不住后悔,后悔之前沒有當機立斷,選擇進攻,而是給了初鳳等人那么長的時間進行準備。如果沒有自己的猶豫的話,他相信,通行千里神砂道,絕對會輕松上許多。

  舍此而外,對于自己帶這么多的小輩弟子前來,他也感到頗為的后悔。原本,他是以為紫云宮的收回定是輕而易舉,所以,卻是想要讓這些小輩弟子們多多見見世面,受以下磨練,何曾想到,面臨的居然會是這般的困頓局面!

  若是沒有這些小輩弟子的拖累,他們根本就無須這么費勁的對那陣圖進行硬抗,可以隨意的進行閃躲。即便是陣圖自爆,他們也可以用很小的代價,硬抗過去。而不是這般的,大耗元氣。或許,這些低輩弟子身上寶都不錯,能夠抗的過去,但是,一旦被分散開來,那這些小輩弟子,卻是十有八圌九會被紫云宮的高手擒獲。到那時,峨眉派可就丟大臉了。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總不能先退出去,將這此小輩弟子送回東海仙府,然后再行折返,那樣的話,恐怕峨眉派的臉面,就要被丟光了。

  當此之時,苦行頭陀略加沉吟之后,將鐵頗仙盾交給了追云叟白谷逸,而后道,“白道友,你與朱道友不必參與接下來的攻防,竭盡全力,參詳這千里神砂道的奧妙,找出一條通路,然后,持此寶貝,全力將之打通!”,

  “是!”,追云叟白谷逸也不客套,接下之后,即時間,便盤坐于祥云之上,聚雙目,仔細的觀察起來。

  矮叟朱梅,也是一樣,不過,他在盤坐下來之前,卻是將九戒仙幢,交給了苦行頭陀。

  苦行頭陀很清楚,即便是自己等人不動,紫云宮之人,也會推動禁,將自己的方位悄然移動,往陷阱之中挪移。所以,他卻是也不再原地呆著,而是催動祥云,漫無目的的四下里游移著。

  事實上,苦行頭陀豬測的一點兒也不錯。就在那兩張陣圖自爆了之后,冬秀便開始推動千里神砂道禁運轉。

  此時,若是有人能夠看到整個千里神砂道的情況,就會發現,這千里神砂道,就像是一個無數節圓形通道拼湊起來的長龍一般。這條長龍,在那莫測的虛空之中扭曲、蜿蜒,漸漸的,那龍尾之處的數節通道,開始向著一起重疊。看上去,就像是尾巴突然縮短了一樣。

  這正是整個千里神砂道禁的精髓之處。通過此種妙,整個千里神砂道,最短之時,卻是可以縮減至百丈。

  當然,其實冬秀也可以不動用這種妙,直接的將其余的陣圖挪移出來,對苦行頭陀等人進行攻擊。可是,陣之威能的強大,最主要就是可以結合周遭的天地元氣。當初,初鳳三姐妹設計之時,每一張陣圖的布置,都是以此為原則來進行的。

  如果在原處發揮作用,展動的威能是一的話,那么,隨便換到另外一個地方,恐怕剩下的不足三成。先前,乃是苦行頭陀等人直接闖入了兩張陣圖的所在之地,所以,卻是可以直接的進行調用。但是現在,他們沒進入其他陣圖的空間,冬秀卻是不得不自己進行轉換,挪移了。因為,初鳳的要求是,最大限度的對苦行頭陀等人進行打擊。

  當然,萬事有其利就有其弊!這樣一來,雖然每一張陣圖的威能都能夠發揮到最佳,但是,相對而言,整個千里神砂道,卻是會顯得簡單了,對于敵人洞悉個中的玄妙,卻是一個助力。不過,即便是如此,冬秀也準備這般做。

  因為,即便是苦行頭陀等人看穿了,也得通過那百丈的空間,而因為通道重疊的關系,所有的陣圖,都會集中在此。他們想要強行打開通道,通行而過,就必須接受所有陣圖的洗禮。

  對于紫云宮而言,在金庭禁被完全的開啟之后,這千里神砂道,便成了初鳳三姐妹炫耀的一種手段,以及初入的一個門戶。原有的防御意義,已經不大了。所以,冬秀卻是在初鳳發出了那樣的命令之后,壓根就沒有打算讓其留下。

  飛不片刻,苦行頭陀便再度看到了陣圖。這一次,卻不僅僅是兩張了,而是上下四方,一共六張。

  這六張陣圖,雖然形狀各異,但是,有一點兒是共同的。那就是盡皆散逸著一種凜冽無比的波動,比之先前那兩張,更是強了三分。陣圖增加了,但峨眉一方應對的長老。卻是少了兩位。如果沒有那些小輩弟子的拖累,冬秀相信苦行頭陀等人會非常的輕松,但是,多了這些小輩弟子,她卻是更加的相信,他們會頗有狼狽。

  千里神砂道,附近的虛空之中。

  一直隱匿著,等待著最好的時機進行偷襲的初鳳、陸蓉波、桃花仙尼李圌玉玉等紫云宮一干地仙,也都靜靜的,拭目以待。一旦九戒仙幢的光華破碎,那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第一時間進行出手,大肆的攻擊。

  就在這紫云宮修士萬眾矚目之下,苦行頭陀的面上,卻是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口中一聲斷喝,“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說話之間,袍袖一甩,一道四四方方,四寸見方的金色符篆飛了出來。瞬息之間,化作了一直數百丈大小,金光燦燦的手掌。

  這金色巨掌,指節分明,紋理清晰,簡直有如實質。成形的一剎那間,當先朝著前方的虛空一按,立時間,前方那張,閃耀著無盡雷霆電芒的陣圖,沒有絲毫聲息鋒,化為了灰燼,消失不見。

  緊接著,這金色巨掌飛速無比的轉換方向,朝著其余的五張陣圖分別按了下去。一模一樣,這金色巨掌,連接觸陣圖都沒有,便將它們,一一崩滅,化為飛灰。

  看得這個,冬秀震驚了,不由自主的,張大了嘴巴!初鳳、陸蓉波等人倒是好上了不少,不過,卻也沒有好到哪兒去,都是震驚非常。

  “大須彌金剛神掌!”,

  “這是天仙才有的手段啊!”,

  “嚴瑛姆這老婆子,難道力不要錢嗎?護身金剛靈符,給自家的弟子也便罷了,連峨眉派的長老都發!苦行頭陀也真好意思要!”,

  初鳳雖然并未出宮游歷過幾次,但是,卻也知道,這大須彌金剛神掌,乃是洞庭湖妙真觀主嚴烘姆的獨門手段。而那靈符,顯然就是為了護持弟子行走天下無礙而凝練的金剛靈符。此符,相當于嚴續姆傾力一擊。

  當然,傾力一擊,也不是說在一招之中將體內的所有的力都用掉,那樣,對于肉圌身的要求,是非常之高的。大多數人,能夠在自家沒有絲毫損傷的情況下,一招打出自家體內力的一成,都算是非常天才了。

  嚴賊姆雖然境界很高,但是肉圌身,卻也算不得太過厲害。所以,他的傾力一擊,也不過是三成力罷了。

  三成,聽起來似乎并不多。但是,算上嚴瑛姆差可比擬天仙中階的強橫修為,對于地仙而言,絕對是壓倒性的力量了。

  正因為了解這個,初鳳方才忍不住對嚴瑛姆進行咒罵。若非是想到,這種金剛靈符,苦行頭陀身上也不可能有太多,她都有心直接撤回去了。因為,有這大須彌金剛神掌掃蕩陣圖,那著千里神砂道之中,肯定是沒有其偷襲的機會了。

  無盡風沙之中,掃蕩了六張陣圖的大須彌金剛神掌,依舊猶有余力。不過,苦行頭陀卻也沒有辦將這種靈符的力量重新聚斂起來,繼續使用,只能夠詢問一下白谷逸的意見,操控著它,朝著一個方向轟擊了過去。

  一聲巨響,虛空破裂,現出一個大恫,隨之,無盡的海水,從中倒灌而來。

  苦行頭陀卻是知道,這千里神砂道,并非存在于真堊實的海水之中,在是位于一個異度空間。顯而易見,這一記大須彌金剛神掌,直接將千里神砂道的洞壁打穿,所以,才會有海水倒灌進來。

  他們若是謀求的是離開千里神砂道,現在就可以直接出去了,而且,絕對是一條通途。可惜,他們要的并不是這個,而走進入紫云宮。

  苦行頭陀早已了解,紫云宮已經被天一金母的禁給隱匿了起來。若是不經千里神砂道等開辟出來的通道,光尋找地點只怕就得費上無數大兒。所以,他也只能夠聽之任之,讓這千里神砂道自行的恢復,重新隔斷海水。

  看到這大須彌金剛神掌的威能,初鳳等人,俱個心有余悸。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又有三張陣圖悄然出現,朝著苦行頭陀等人覆蓋而去。很顯然,冬秀是希望用小的代價,將苦行頭陀手中的金剛靈符給消耗一空。

  如此想,不能算錯,但是“絕對可以被稱之為愚蠢。初鳳對苦行頭陀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卻也知道,其是峨眉派的智囊,豈會犯這般的小錯誤?現在,紫云宮一方固然是在節節抵抗,推延時間。而峨眉派一方,又何嘗不是如此?

  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兩人,都是走過千里神砂道的。雖然說,那時候兒,千里神砂道還沒有大成。但是,憑借他們的實力、眼力,肯定是能夠窺出一些玄妙的。只要兩人找到了直通往紫云宮的通道,那苦行頭陀只需要一張金剛靈符,便能夠將之貫通。

  雖然,一張金剛靈符不足以破滅所有的大陣,但是,那么多的大陣,進行啟動,也需要不少的時間,就憑冬秀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應對的上。

  所以,初鳳很肯定,一旦冬秀放出來的陣圖不夠多,威力不夠大之時,苦行頭陀即便是手中還有,也不會再用,而是慢慢的進行抵擋的。

  當下,初鳳即時間從腰間革囊之中取出了一面傳音鏡,向冬秀發號施令道,“不要想那種好事兒,苦行老和尚沒那么傻!接下來的攻擊,不但不能減弱,還要繼續的加強!”,

  冬秀如此而為,也走出于本能的意識反應而已,聽得初鳳的命令,立時間便反應了過來,迅速無比的將那三張陣圖隱沒,又催發了三張出來之后,方才一起釋放了出來。

  同樣是六張陣圖,但因為這些陣圖之中,最差的也必先前最強的要強,所以,威能較之先前,自不可同日而語。

  紫云宮方面的意圖,苦行頭陀自然是清楚無比,故而,他卻是并沒有當即釋放金剛靈符,而是指揮著峨眉眾修士,進行抵抗。

  當此之時,冬秀毫不猶豫的催動這六張陣圖自爆。而苦行頭陀,見得陣圖之上閃爍的那種光芒之時,卻是不敢繼續拖延,只能夠再度甩動袍袖,放出了第二張金剛靈符。

  大須彌金剛神掌一出,當真是摧骨拉朽,瞬息之間,六張陣圖盡毀,根本就沒有自爆起來。因為之前那記大須彌金剛神掌的余威沒有起到應有的效用,所以,這一次苦行頭陀并沒有再問白谷逸,而是隨意的轟向了一方。

  正所謂: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苦行頭陀這隨意的轟擊,本來只是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對千里神砂道能造成一點兒傷害是一點兒。卻是沒想到,這無心之舉,卻是取得了很大的成效。

  只見得,那金剛靈符如一座金山一般,朝著前方沖擊而去,破開了無數的風沙之后,卻是恰好撞在了隱匿于其中的一道陣圖之上,一下子,便將其打成了齏粉,灰飛煙滅。余勢絲毫不衰,繼續向前,破碎了無數的空間。

  對于如此的情景,不論是主持千里神砂道的冬秀,還是一旁隱匿的初鳳等人,都有幾分目瞪口呆。因為,她們實在是判斷不出,這最后的舉動,到底是苦行頭陀有意為之,還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若說有意,可苦行頭陀偏偏仍舊浪費了很大的力量。若說是無心,那運道也未免忒好了點兒了。

  異度空間之中。一條長長的巨龍,正不停的扭曲蜿蜒著,此時此刻,已然有大半個龍身都縮在了龍尾之中,乍看起來,頗不協調。不過,冬秀這時卻是如魚得水,因為,他可以無比從容的,將這里的所有陣圖,都行開啟。

  冬秀,雖然在很多時候,因為愛耍小聰明,而得到頗多的責罵,但是,卻并非是真的愚蠢,這不過是他在三鳳這位主子面前的生存之道罷了。如果說愚蠢的話,三鳳無疑更加的適合這個詞匯。

  冬秀通過兩輪的攻擊,卻是明白,自己若是一直如此下去,固然可以不停的消耗苦行頭陀手中的金剛靈符,但是,自己的攻擊,也沒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那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可不是吃干飯的,隨著陣圖一個個的被破滅,這千里神砂道的玄妙,也在不停的衰減,相應的,被他們兩個看出破綻,找出通道,也就容易多了。

  若是自己還沒有將其金剛靈符耗損干凈,就讓他們兩個找出通道,那恐怕剩下的陣圖自己根本就來不及用,就會被破掉。

  冬秀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先前之所以得寵,成為紫云宮的大管家,更多的乃是三鳳的原因。初鳳、二鳳對自己這位小妹,很是寵愛。可是,現在不同了,她已然有所察覺,此戰之后,三鳳恐怕再難如從前那般的肆無忌憚。而她想要保留自己應有的地位,就必須展現出足夠的真材實料來,否則,趕出去到不至于,邊緣化就很有可能了。

  此時能夠調用的陣圖,統統的在其腦海之中過了一遍,驟然間,其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掐動起訣來。

  無盡風沙之中。

  苦行頭陀再度破滅了紫云宮侵襲而來的陣圖之后,雖然有一個意外之喜,但是心頭卻頗有幾分沉重。因為,他很清楚,這千里神砂道之中,一共鋪設了七七四十九重陣圖。如果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不能很快找出通道來的話,那么,自己接下來,還有的受呢!

  果不其然!沒有給其什么休息的機會,又是六張陣圖浮空而現,各自帶著一股撼動寰宇虛空的無窮威能,覆蓋、碾壓而來。

  感受著那恐怖之極的波動,饒是苦行頭陀,也禁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在他看來,紫云宮一方也是吃一塹長一智,知道若是不及時的將陣圖的威能開啟,很可能來不及展現威能,而被迅速破滅。

  毫無疑問,這已經開啟威能的陣圖,要難對付的多了。沒奈何之下,其只能再度放出了一張金剛靈符。瞬息之間,大須彌金剛神掌再現,莊嚴、威猛、蓋壓十方。

  六聲接連不斷的爆響,六道陣圖再度被完全的瓦解。不過,這一次,大須彌金剛神掌卻是有了明顯一個暗淡。顯然,破滅這六張陣圖,損耗也自不小。剩余的威能,苦行頭陀依舊是隨意的選擇了一個方向轟擊了過去。不過,很顯然,苦行頭陀的運氣,也不是次次都好的。這一次,卻是并沒有再擊中陣圖,算是浪費掉了。

  就在苦行頭陀稍稍松口氣,認為自己可以稍微輕松下的時候兒,恐怖的波動再度襲來。這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足足十三張陣圖,而且,也不再是如之前的那般,覆蓋了他們周遭所有的空間,不給絲毫避讓閃躲的機會,全部都在他們的前面,排著一個古怪之極的序列。

  這十三張陣圖一出現,其中的十二張,便齊齊的往最上方,一張魔道大陣之中沒去。當這十二張陣圖完全消失不見的時候兒,那張魔道大陣陣圖猛的一個膨脹,無邊無際,仿佛要包羅天地萬象一般。但瞬息之間,便又回縮,只剩下數百丈大小。

  非但如此,這回縮之后的魔道大陣陣圖,飛速的虛化,剎那間,便與其外放的魔氣融為一體,而后,魔云滾滾,凝聚成了一只大手。

  這只大手,彰顯出來的氣勢與大須彌金剛神掌頗為亞類,只不過,形狀卻是大異。那只是金色,這只是黑色;那只形似金鐵澆筑,而這只,則晶瑩剔透,宛如玉石。而最重要的一點區別是,大須彌金剛神掌乃是佛手,為五根手指;而這只,卻是足足十三根手指,根根瘦削、修長。

  “魔門大遮攔神手!”苦行頭陀見多識廣,一眼便認出,此乃是何種神通。而且,也明白,這種神通到底擁有多么強悍的威能!所以,他二話不說再度拋飛出去了一張金剛靈符,施展出大須彌金剛神掌。

  大須彌金剛神掌一現,立時間,便朝著大遮攔神手按去。而大遮攔神手卻也怡然不懼,以掌對掌,硬架了上去。只聽得,一聲巨響,虛空破碎,整個朝里塌陷而去,周遭的五色晶砂還未靠近,便被磨滅為齏粉。

  這一擊,無論是大須彌金剛神掌還是大遮攔神手,都沒有占到便宜,而是平分秋色,各占半邊天。

  若是尋常之人,肯定會覺得這是好事兒,畢竟,拖延時間嘛,怎么拖不是拖!任這兩大神通慢慢對轟也就是了。可是,苦行頭陀畢竟不是一般人。他明白,“手”和“掌”,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掌,更強調的是整體,渾然一體,講究力;而手,則更看重的是手指帶來的諸般變化,講究的是巧。所以,大須彌金剛神掌,卻是走的大開大合,硬架硬擋,威猛轟擊,一力破萬的路子;而大遮攔神手,則崇尚變化,更擅長于游斗,長時間的拼殺。

  果不其然,當大須彌金剛神掌第二次朝著大遮攔神手轟擊過去之時,大遮攔神手卻是沒有再如先前那般,以掌對掌,卻是將其中的十根手指握起,仿佛一個拳頭,大指、二指指天,小指指地,形成了一個玄奧非常的印訣。

  又是一聲轟然的巨響,那強勁無比的力道,將兩種大神通雙雙震飛開去。而就在這時,大遮攔神手那根指地的小手指之中,卻是突然斷掉,化作一道流光急電,仿佛天外而來的流行,撕破虛空,朝著峨眉派眾人的所在刺去。

  而其正對的目標,則是矮叟朱梅!

  苦行頭陀早就明白,大遮攔神手玄妙萬方,所以,一直在留意著。這一刻,卻是即時的調令其余的三位師兄弟,一起催動九戒仙幢,放出仙光,牢牢的護持著眾人。

  一聲悶響,大遮攔神手的斷指,以龐然無比的力道,硬生生的刺入了九戒仙幢的仙光之中。所幸,苦行頭陀等四大地仙高手合力,九戒仙幢的光芒卻是凝聚成了實質的寶塔,八角,九層,乍看起來,和真的沒有什么兩樣。

  所以,一任那大遮攔神手斷指凌厲非常,不停的往里攢刺,也未能將之刺破。不過,那無形的殺機,卻是無視了屏障、空間的阻隔,透傳過去,讓矮叟朱梅所感知,讓其禁不住心中一悸,卻是不由得睜開了雙眼。

  “朱道友放心,你什么都不用理會,只管破陣就是了!”這時,苦行頭陀卻是立刻開口,勸慰道。

  矮叟朱梅瞥了那大遮攔神手的斷指一眼,明白,現在這根斷指,確實是無能危害到他,所以,當下,再度閉眼。可是,這時候兒,在那無形的殺機之下,他的心,卻是很難在完全的沉靜下去。

  不是矮叟朱梅不信任苦行頭陀,實在是峨眉派已然過了那無往而不利的時候兒。什么事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最終出事兒的是他,所以,為了自家的性命安全,矮叟朱梅卻是分出了一縷精神,關注著周遭的狀況,以便于在關鍵時刻逃遁。

  那根斷指,在洞穿無果之下,冬秀毫不猶豫的啟動了另外一個殺招——自爆。當下,“轟”的一聲,爆炸了開來。那威勢,崩山傾海,一瞬間,寶塔便如真實的一般,碎屑滿天飛。不過,在苦行頭陀等人的堅持之下,九戒仙幢所放的護罩終究是沒有被撕破,被重新的彌合了起來。

  “可惜了!”隱匿在附近觀戰的桃花仙尼李玉玉,卻是一聲慨嘆。

  桃花仙尼李玉玉,出身魔門,最是精善雙修采補之道。一旁隱匿這么長的時間,她早就找好了目標,只等著峨眉派屏障被破,便沖將上去,擄走那幾位元陽充足的美男子。本來,她還以為這將是個好機會,卻是沒想到,苦行頭陀的防御,卻是滴水不漏,讓其根本就沒有機會。

  一旁,初鳳聽聞之后,卻是淡淡一笑,道,“李道友不要著急,這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真正的機會,還在后面呢!這大遮攔神手的玄妙,可遠不止于此!”

  陸蓉波也點了點頭。

  一直以來,她都對冬秀此人瞧不上眼,認為其只是在狐假虎威罷了。可是,這大遮攔神手一出,卻是讓其對冬秀的印象徹底的改觀。因為,千里神砂道那么多的陣圖之中,也唯有這遮攔神陣能夠由虛化實,演化神通。

  冬秀能夠從中找出,并運用自如,顯而易見,絕對沒有以前表現出來的那般不中用!

  大遮攔神手,不停的與大須彌金剛神掌對轟著。而每一次對轟,大遮攔神手便會變化一種不同的印訣。雖然玄妙各有不同,但是主旨卻是一個,那就是將大須彌金剛神掌的威能徹底的耗損掉。

  在這其間,大遮攔神手每一次指節的變化,都會讓苦行頭陀勞心不已,生怕突兀之下,又一根斷指爆射而來。

  如是,差不多四五十擊之后,大須彌金剛神掌變得暗淡無光,而大遮攔神手,也是裂紋處處。這時,大遮攔神手,第一次主動朝著大須彌金剛神掌沖擊過去。剩余的十二根手指,宛如穿花蝴蝶一般,不停的扭曲舞動,刺、彈、撥、點、擋、各個不同,相繼按在了大須彌金剛神掌的掌心。

  好似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大須彌金剛神掌順進散化開來,宛如流水一般,滲進了大遮攔神手的裂紋之中。立時間,原本也殘破不堪的大遮攔神手,卻是驟然爆射出晶亮的光輝,十二根指頭依次轉動,根根向下,仿佛十二根利刃尖刀,朝著那寶塔護罩刺了下去。

  金剛靈符,乃是嚴瑛姆的獨門絕技,終究不是大白菜,饒是以峨眉派的面子,也只要到了五張。因為,東海三仙之中,最常出外執行任務的就是苦行頭陀,所以,這五張金剛靈符,盡數由苦行頭陀負責掌管。

  這五張靈符,若是在對手猝不及防之間使出,絕對是扭轉成敗的大殺器。原本,他以為這些都會在與通天盟的較量之中用處,沒想到,卻是耗損在這紫云宮中。此時,他還剩下一張,若是用出,這大遮攔神手的余威,肯定是不堪一擊,但是,這等的浪費,卻是非其所愿。

  略作猶豫之下,他便決定放棄,憑借著自身的實力,以九戒仙幢硬擋!他相信,有他們四位地仙高手在,肯定是能夠抵擋的下來的。

  又是一連串的轟響。

  紫青色的寶塔,仿佛被十二座大山倒過來碾壓一般,變得根本不成樣子。

  緊接著,看著這十二根巨大無比的手指,各自開始閃光,苦行頭陀明白,這是大舉顯微的開端,當下,飛速無比的道,“諸位師弟,不要吝惜力,全力支撐住!”

  果然,十二根手指再度狠狠的向下刺去,無果之后,飛速的沖天而起,變換成其他的印訣,重新轟擊而下。

  “啪、啪、啪、”

  大遮攔神手印訣連環,擊打在紫青寶塔之上。聲音清脆響亮,比之先前的沉悶,仿佛是力道不足,但是,苦行頭陀等人卻是不這么認為,因為,這轟擊下來的力道,詭異無比,更加的難防,稍有不慎,就可能出現紕漏。

  十數次之后,苦行頭陀瞅準情況,選擇了主動出擊,四把利劍,直刺蒼穹,瞬息之間,刺在了大遮攔神手的薄弱之處,將之分解。

  而就在這時,初鳳一聲大喝,“出擊!”

  說話間,初鳳當先將自己的至寶無形魔障放了出去,宛如一籠輕紗,緊緊的貼在紫青寶塔的一側之上。云煙變幻之間,轟隆隆的爆鳴之聲接連不斷的響起,炸的寶光晃蕩不已。

  其余的,陸蓉波、桃花仙尼李玉玉、無形長老曹枯竹等等,也各自放出寶,朝著紫青寶塔的一處轟擊過去。

  這一轟擊,眾人方才明了,為何初鳳說大遮攔神手的玄妙不止這些。因為,在剛才的進攻之中,大遮攔神手的諸般玄妙力量,赫然留駐在了寶塔之中,并沒有完全的消解。自家的攻擊之力一出,立時間,便被其吸收而走,迅速壯大起來,再度的肆虐。

  再加上,這時正是苦行頭陀等人分心他顧之時,一瞬之間,寶塔便如湖水一般搖曳不定,隨之,轟的一聲,崩解了開來。

  九戒仙幢寶光一破,第一時間,桃花仙尼李玉玉周身的衣衫盡褪,將自己的媚術展至極限,與此同時,左手五指如鉤,各自射出一道粉膩膩的煙光,繩索一般,朝著峨眉派的白俠孫南擒捉而去。

  白俠孫南,乃是齊靈云命定的丈夫,雖然他自己并不想要,但是,卻也不愿其就此受到外人的淫辱。當時,急忙震動伏羲鏡,放出一道光柱,將那飽含淫邪欲念的桃花罡氣給震散。與此同時,鴛鴦霹靂劍也化作一道劍虹,飛刺了過去。

  初鳳和陸蓉波這兩個紫云宮宮主,則分別沖向了矮叟朱梅和追云叟白谷逸。在他們看來,這兩個人才是最大的禍患。

  然而,就在此時,追云叟白谷逸卻是睜開了雙眼,口中道,“苦行道兄,我已窺出前路!”

  說話同時,手中的鐵赑仙盾一震,發出寒光、白氣,當先迫退了陸蓉波的攻擊,而后,猛然朝著一個方向沖擊而去。

  剎那間,一條筆直大道出現,盡頭,卻是眼下繚繞,無盡宮闕。

  諸般變故,盡在電光火石之間。

  這一刻,苦行頭陀的胸前,驟然爆閃出一道紫青色的光輝,一閃即逝。但逝去的同時,苦行頭陀身上的氣勢卻是如同水漲船高一般,不停的向上攀升。僅僅那么一剎那間,便跨越了一個令得天下九成九的修士都為之羨慕、感嘆的層次。

  隨著氣勢的變化,苦行頭陀本身的氣息也由平和變得凌厲起來,一道道無形劍氣自周身毛孔之中透發出來,虛空凝形,清瑩瑩、晶亮亮,好似一只刺猬一般。

  剎那間,“嗤——,一聲清響,那密密麻麻,足有上萬的晶亮劍光爆射了出責,虛空之中,留下了道道劍痕。

  這些劍光,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卻是從峨眉派弟子的縫隙之中穿行而過,暴雨一般,傾灑向了初鳳、陸蓉波、桃花仙尼李玉玉等紫云宮的來襲之人。

  “叮叮寄當一一,

  伴隨著無數的聲響,初鳳等人,無一例外,盡皆被暫時迫退。三才尊者司空玄,因為所用的飛劍品質差點兒,卻是在這劍光之雨中輩硬生生的打斷。若非是其及時后撤,說不得,還要因此受點兒傷呢!

  苦行頭陀,在這一瞬間展現出來的實力,當真是駭人以極,以至于,原本氣勢洶洶的初鳳,心中也禁不住有些不托底口氣焰,也不復先前的囂張,雖然,在躲過劍雨之后,再度飛撲過去進攻,但是,卻是先行用兩件寶,將自己的周身防守的風雨不透。原本的全力進襲策略,變成了不求有,但求無過。

  苦行頭陀,在發威之后,卻是并沒有反擊,而是再度將九戒仙幢的紫青光憧給放了出來,將一眾峨眉派弟子護持住。而后,雙手一槎,一道清亮、柔和如水波一般的劍光彌撤了開來,好似一道匹練,順著追云叟白谷逸開辟出來的通道延展了開去。

  沿途之上,一道又一道的陣圖出現,各個都散發著凜然無比的波動,可是,在這水波一般劍光的侵襲之下,都沒有擋住分毫,便被分解開來,消散于無形。

  這時,苦行頭陀一聲:“走!”

  三位峨眉長老齊齊發力,駕馭著祥云,往那通道之中飛速的遁去。

  見得無數陣圖都在這劍光洪流之中輕而易舉的被毀卻,冬秀也是震動不已。她明白,這般的劍術,當真已經到得了一劍破萬的境地。

  對于苦行頭陀的實力暴增,冬秀并不了解是怎么回事兒,但是,有一點兒她很清楚,那就是,這千里神砂道,是絕對守不住了。既然守不住,那自然就要讓其盡到最大的效用,拖延更長的時間,或者說對峨眉派造成更大的傷害。

  借著前面幾張陣圖被破的那點兒時間,冬秀卻是操控著紫云宮弟子,成的將千里神砂道壓軸的主陣的威能,催發至最大,就好像是一道門戶一般,橫亙在追云叟白谷逡開辟出來的通道盡頭。

  立時間,苦行頭陀等人眼前看到的景致便為之一變,那飄渺仙云、巍巍宮闕、瑤草琪花、珍禽異獸,等等等等,統統不見了。取面代之的,卻是兀立的七根晶玉柱子。

  這柱子,沒有絲毫的波動,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裝飾物一般,但是,那道劍光洪流奔涌而至之時,玉柱之上紫光驟然一亮,那一瞬間,虛空仿佛都扭曲了一下,原本要正撞在玉柱之上的劍光洪流,卻是仿佛長龍盤柱一般,從旁邊繞了過去,幾個旋轉之后,朝著另外一根玉柱沖去。

  如是,這洶涌澎湃的劍光洪流在經過了七根玉柱的扭曲、挪移之后,雖然力量猶存,但是,卻是不知道被挪移到那兒發威去了。但有一點兒很顯然,并沒有給陣勢本身,造成太大的傷害。

  這通道,不過區區十數里長短,對于苦行頭陀一行人來說,自然是算不得什么,可謂是緊隨著劍光而至。

  苦行頭陀之所以不急著對初鳳等人下手,為的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紫云宮的屏障,進入紫云宮之中。可是,沒想到紫云宮一方,初鳳不再,應變的也如此之迅速,當下,對紫云宮的主陣之人,也禁不住有幾分贊嘆。對自己當初為紫云宮諸人所下的評判,也不禁有了幾分汗顏。

  這最后一道陣勢,毫無疑問,是千里神砂道的壓軸陣勢。而此時,這道陣勢又是威能全開,自然是非同等閑。雖然,苦行頭陀在峨眉派至寶帝府天篆兜率真救的加持之下,暫時的晉升為天仙,力量洶涌如大海潮涌,撕開其并不困難,但是,想要撕對正確的方向,就困難了。

  如果破陣而出,結果,卻走出現在了海中或者迎仙島上,那先前一番,就算是白忙活了。接下來,還得費勁尋找紫云宮的正確方位。

  所以,其不出手則已,出手必須是有的放矢!

苦行頭陀,本就是精研陣之人,一眼望去,便發現,這座陣勢的陣眼,就是這七根玉柱。倒不是說苦行頭陀的眼力有多好,對于不熟悉的陣勢,也有如此的洞  悉能力,而是對方根本就完完全全的將個中的玄妙,給擺了出來。

  而這種情況,卻往往是最難以破解的。因為,一切都擺在了明面,也就意味著,只有一條路可走。舍此而外,別無他。

  現在苦行頭陀面臨的就是,必須將這七根柱子斬斷,但是,那強橫無比的扭曲力場,卻是不會允許任何力量加之在玉柱之上。

  思忖巧,還是以力破巧?苦行頭陀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袍袖一甩,最后一張金剛靈符飛了出去。瞬息之間,大須彌金剛神掌再現,宛如一尊巨大無比的山岳,朝著最近的那根玉柱撞了過去。

  “嘎、嘎、烏。”

  大須彌金剛神掌一臨近玉柱,強橫無比的扭曲力場便開始發動,想要將其挪移而走。可是,大須彌金剛神掌就真個如同泰山一般,延著自己固定的軌跡前行,兩種無形大力一錯,即刻間,虛空宛如玻璃一般,片片碎裂。

  終究,還是大須彌金剛神掌要強橫上一些,沖過了那強橫的扭曲立場,拍在了第一根玉柱之上,當是時,“轟隆,一聲巨響,雙雙湮夾于無形。

  當是時,苦行頭陀也不管那殘存的空間亂流的危險,帶領著眾人便沖了過去。其立身于第一根玉柱的所在,目光四射,果然,這一剎那,其余的六根玉柱所在,扭曲立場都或多或尖出現了一絲紊亂。

  這絲紊亂,就和一個人玫命的破綻一般,在苦行頭陀的眼力,不堪一擊。所以,即時間,苦行頭陀凌空虛點,六道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宛如太陽初生刺破黑堊暗的第一僂晨曦一般,勢不可擋,嗤啦一聲,撕開了那扭曲的力場,沿著一條筆直無比的軌跡,斬在了六根玉柱之上。

  “嗤,

  一聲清響,剩金的六根玉柱,幾乎同一時間,化作飛灰,灰飛煙滅。

  這一刻,包括冬秀在內,所有主持千里神砂道的修士,都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還好,冬秀這個人,素來是以保護自己為上,根本就沒有拼死效命的想。所以,在事有不諧之時,便已經帶領著紫云宮一干弟子,飛速的退入了金庭禁之中,卻是沒有給苦行頭陀等人發威,施展辣手的機會。

  此時此刻,呈現在苦行頭陀一行人面前的,卻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近乎透明的光罩,光罩之內,則是宮閣殿宇、無邊勝景。

  如此仙府,氣象之宏大、妙麗,較之東海仙府,不知道要勝過凡幾!雖然說,修行之人,并不講求奢華,但是能夠擁有,也沒有幾個會刻意的往茅草屋中去住的。所以,第一次看到的峨眉弟子們,心中都只剩下了一個字:“奪,!

  苦行頭陀片刻時間也不耽櫚,右手伸出,以掌做劍,虛空一劈,立時間,那巨大無比的護罩之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眾人合力,催動祥云,從這道裂縫之中,沖了進去。

  毫無疑問,天一金母這位人間無上高手所布置的禁,要比初鳳三姐妹的千里神砂道要強的多了。

  可是,苦行頭陀一行人,進入其中之后,卻是視那無邊幻象于無物,行進轉折,飛速無比。可是,這般的速度之下,無數面陷阱、殺陣,卻是都被他們繞行而過。

  一看到這個,初鳳等人哪里還不明白,苦行頭陀等人對這金庭禁非常的了解?

  “怪不得?他們寧愿在千里神砂道之中死扛,也不愿意出去輕松的尋找,原來,他們只需要找到門戶就可以了!真個是失算了”看著苦行頭陀一行急如星火的游走,初鳳卻是禁不住喃喃自語道。

  “不能再這般的下去了”陸蓉波見得如此,也開口道,“我們必須進行一下拖延,否則的話,讓他們這般的順利,恐怕等不得青城和通天教的援軍前來,紫云宮便被攻陷了”

  “不錯”初鳳目光一狠,當時下令道,“紫云宮一體所屬,全部參戰,拖延時間”

  說話間,初鳳當先沖了過去。

  “苦行老兒,世間早就流傳,峨眉派自齊漱溟而下,盡是偽善之人,早已不復正教,我還不信。現在我卻是信了,你們如此蠻橫霸道,擅自攻伐別家洞府,當真是比魔教還魔教!我紫云宮但有一人在世,都會號召天下,對峨眉進行詩伐”

  初鳳深知此時苦行頭陀的厲害,所以,對其卻是大肆的施以言語攻勢,而攻殺之勢,則盡指向峨眉派那些小輩弟子,牽制苦行頭陀的心思。

  “我峨眉派是否正教,也是你一個魔女能夠評判的?我峨眉派敢做,就不怕認,也不怕天下修士的論斷”苦行頭陀聞之,卻是淡然一笑,道,“你們現在若是停止抵抗,貧僧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兒上,還可繞過你們這一遭,任你們自堊由離去。若是再行阻攔的,就別怪我們辣手,要替天行道了”

  苦行頭陀自然很清楚,初鳳是來拖延時間的。自打見了陸蓉波,他就知道,紫云宮絕不僅僅是紫云宮一。

  這一刻,苦行頭陀心中的那份兒驚駭就不用提了。

  別人不清楚,苦行頭陀自己可是清楚的很,帝府天箓兜率真敕,乃是長眉真人特意留下的至寶,與身相合之后,卻是可以真真正正的發揮出天仙的實力。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天仙。或許,還不到那種天仙中階的地步,但是,在天仙初階之中,絕對可以稱得上強者。

  現在,就是讓他與幾乎就要看破天仙中階的嚴瑛姆交手,苦行頭陀也有自信,能夠與其拼一個不相上下。

  這還是,因為他這一脈門,并不重肉身修行,講究虹化霞舉,往生極樂。所以,肉身的強度不夠,一次性輸出的力比不得嚴瑛姆,若是他走的是佛門金剛、明王一類的殺伐路子,專一錘煉肉身,用上帝府天箓兜率真敕加持之后,絕對可以在正面對戰之中,對嚴瑛姆力壓!

  因為,帝府天箓兜率真敕,乃是長眉真人為峨眉派所留下的傳承之寶,并不僅僅是讓齊漱溟這一代使用的,而是要代代流傳。所以,其上所擁有的力,要遠比嚴瑛姆的修為渾厚,而且,是渾厚的多。

  苦行頭陀自認,此時此刻的他,這人世間,除了有數的幾個天地生成的絕地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可以任意游走而不受其害。這紫云宮,就更是如此了,因為,天一金母設置禁的威能底線,他是很清楚的。

  不過,苦行頭陀終究是一個明眼之人,在穩定了身軀的同時,便即發現,這突兀出現的大棒,正是金庭禁的核心——金庭主柱!

  他也很清楚,這金庭主柱,乃是大禹王昔年治水所用的定海神針鐵,威能無窮,為人間頂級珍寶,當下,心中稍顯平靜。

  在長眉真人遺留的手札之中,清楚的記載著,只要控制了金庭主柱,便可以操控整個紫云宮的禁。想到這個,苦行頭陀當時收了周身凜冽的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換上長眉真人特意留下的一種煉化禁,再度朝著金庭主柱撲將過去。

  而這時,金庭之中,卻是吹出了一道凜冽無比的狂風。而這狂風之中,還夾雜著四點光華,分別是一只寶鏡、一只金環、一口短刀、一只金锏。這四點光華,雖然都并不強烈,但是,任誰看上,都不敢小視。

  因為,它們之上,都散發著一種無形的波動,震蕩的周遭虛空如水波蕩漾,而且,相互之間,離的很遠,很顯然,各自都有著強烈的靈性,不容許別人出現在自己的威能范圍之內。

  苦行頭陀對這些寶,都很熟悉,因為,這些寶,都是他的師叔連山大師當年所煉制的,分別為鑒、煩惱圈、波羅刀、喪門锏。而那發出神風的寶,則是連山大師當年最為得意的寶貝——太乙清寧扇。

  對于這些寶貝的侵襲,苦行頭陀絲毫也不在意,因為,這些都是峨眉派自家的東西,當年流出去,便是早有算計。若非此時,正是爭分奪秒的關鍵時刻,苦行頭陀甚至可以從容的將其盡數收取。

  現在,雖然不能如此做,但是,不令它們對自己造成影響,還是輕而易舉的。苦行頭陀雙手虛空結印,只兩三個變幻,那鑒、煩惱圈、波羅刀、喪門锏四寶,便齊齊的為之一滯,隨之,朝著兩側避讓開去。

  緊接著,苦行頭陀又一指,太乙清寧扇所發的神風也是當即嘎然而至。

  操控這些寶貝的二鳳、金須奴夫妻,也不是蠢人,一見得這個,便知道,自己當年是著了峨眉派的道兒了。當下,趕忙出手,將這些寶收回,換上了紫云宮中的至寶。

  而就這個夫兒,苦行頭陀便已經撲至了金庭主柱的近前,雙手輪動,舞出千萬重幻影,一道璀璨之極的霞光,從其雙手之間流溢而出,匹練也似,朝著金庭主柱沖了過去。

  這一刻,苦行頭陀的臉上,滿是自信。因為,這套煉制之乃是長眉真人所留,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然而,恰恰在霞光匹練沖上金庭主柱的一剎那間,金庭主柱恍似太古之時,不周山倒一般,朝著他倒了過來。

  那聲勢,并不浩大,但是卻在虛空之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鴻溝。就如同王母銀簪一劃,開辟銀河一般。無形的力量,洶涌奔流。

  看得這個,苦行頭陀哪里還不知道,這絕對不是金庭主柱被自己給煉化了,而是在展現他那無上的神威,對自己進行攻擊。

  個中緣由,苦行頭陀想不明白。但是,他卻是沒有傻的留在原地進行硬接。雖然,他自忖也接的下來,但是,白白浪費力氣,是傻子才會去干的事兒。

  一見得苦行頭陀后退避讓,金庭主柱卻是凌空飛起,棒勢連環,如影隨形,不停的朝著他橫掃。每一擊,都崩滅虛空,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力,所以,苦行頭陀卻是一退再退,很快,便退出了金庭門戶百丈之外。

  這時,金庭主柱凌空一震,破開虛空,消失不見。

  這關鍵時刻,操控金庭主柱,當下苦行頭陀,避免紫云宮易主的,自然是金庭主柱的主人——通天教主鐘元。

  原本,鐘元自己是不準備出手的。畢竟,通天教,乃是大教,與現在的青城不同,手底下人多著呢,支援盟友,還用不著自己赤膊上陣。就算是到來之后,看的苦行頭陀莫名的擁有了天仙的修為,也是一樣。

  因為,他們一方,也有天狐寶相夫人秦瑚在,天仙對天仙,最是合適!

  可是,卻是沒想到變起掣肘,苦行頭陀卻是驟然改變了計劃,來了一個孤身獨行,一下子便沖到了金庭之前。這時候,鐘元卻是沒辦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他修習《蚩尤三盤經》中的三盤殺劍,才有這般的遙空應對速度。

  不過,在沒有正式的與峨眉決戰之前,鐘元自然是不希望峨眉派對其了解的太多,所以,在暫時無恙之后,也就即時的收回了如意金箍棒。而后,帶領著通天教六大長老,與秦漁、天狐寶相夫人一起,亮相登場,立于金庭之前。

  他們這么一亮相,尤其是,苦行頭陀看到了鐘元之時,便知道,自己此行,麻煩了。

  “苦行道兄,峨眉派自千年以降,便是人間大教,正道魁首,今日,怎么能夠行如此蠻橫之事?難道,真個是為了渡劫,而放棄了自家的立派準則,不顧一切了嗎?”秦漁最先開口。他的聲音,非常的溫和,但是,話語之中的含義,卻是犀利非常,宛如一個絕世劍客,直刺對方要害。

  “秦道兄,我們也是老交情了!你在極樂真人座下修行這么長時間,難道紫云宮當年故事,真個沒有聽過嗎?不知緣何,陸蓉波道友成了紫云宮的宮主?莫非,是早就做好了火中取栗的打算?”

  在之前,苦行頭陀發出攻擊令之時,便已經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此時此刻,自然不會輕易的退讓。所以,他的回答,也是一樣的犀利。

  鐘元卻是不待秦漁回答,出口截道,“兩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行休止了干戈,再行交談!不然,這般劍拔弩張的情況之下,恐怕也談不出什么結果?”

  “鐘教主,你此番帶領手下前來,又是為何?”苦行頭陀將目光一瞥,開口問道。

  “我通天教開府,所需物事實在是太多,所以,我曾經出行四海,進行搜羅。于此,紫云宮幫助甚多,所以,我通天教卻是與紫云宮,結成了盟友,相約互扶互助。貴教攻打紫云宮,若是事出有因,紫云宮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也便罷了,但是,無端攻打,我們身為盟友,自然理當前來相助!”鐘元面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不緊不慢的回道。

  苦行頭陀對此,也不置可否,面無表情,又望向了紅發老祖,道,“紅發道友,當日鄙派參加貴教開府,你曾親口與鄙派齊教主說,通天教與紫云宮并無瓜葛。而現在,聽鐘教主的意思,居然是與紫云宮早就結成了盟友!

  不知道,兩位是哪位在撒謊,亦或者,通天教歷來的準則便是以虛言應對四方道友?”

  當初苦行頭陀帶人上紅木嶺逼殺他的情景,紅發老祖卻是記得清清楚楚,對其早就恨之入骨。此時,又聽得其如此言語,自然是不會給其好臉色。當下,一聲冷哼,道,“鄙派向來應對四方道友,都是以誠!這一點兒,天下道友,自有共鑒!那些認為鄙派虛言應對的,往往都是自身有鬼!”

  “紅發道友似乎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啊!”苦行頭陀對此卻是混不在意,現在他的心思,卻是想要弄清楚個中的究竟。他懷疑,自己等人早在通天教開府之時,便掉入了通天教所設的陷阱之中。

  “哼——,告訴你也無妨!”紅發老祖看了鐘元一眼,待得其點頭之后,方才開口道,“當時,齊教主問的并不是鄙派與紫云宮的關系,而是天一真水的由來。那時候兒,鐘教主剛剛回返不久,又忙著進行開府事宜,所以,鐘教主并沒有向我們道出海外之行的情況。

  所以,我并不清楚鐘教主海外結盟的事情。不過,天一真水的得到,我卻是很清楚的。所以,我卻是道,鄙派與紫云宮并無瓜葛,天一真水是通過金線神姥蒲妙妙與紫云宮的關系,得到的。”

  這時,初鳳卻是也出現在了此地,即刻開口道,“不錯,這一點兒很多道友都清楚,當時,蒲道友用她一脈的傳承至寶——三七輪與我交換,我那時并不了解天一真水的效,所以,卻是認為幾十滴天一真水比不上三七輪的價值,便將所有的天一真水,盡數交換了出去。

  你若是覺得我們是串通過的,盡管去問也就是了!”

  這話一出,鐘元面上卻是一顫,不是他怕查,事實上,他相信,峨眉派在動手之前,肯定是對此事調查過了的。他之所以如此,卻是被初鳳給氣的。因為,這最后一句,明顯是示弱的表現。兩家一體,她這示弱,幾乎也可以算是通天教低頭了。

  這一點兒,苦行頭陀自然也聽出了,當時,傲然無比的道,“我們肯定會查的!大劫之中,正道維艱,唯有將那些偽善盡數揭穿,才能夠讓天下人認識到真正的善!”

  聽得這個,紅發老祖卻是嗤之以鼻,道,“苦行,恐怕,你們峨眉派早就查過了吧!若非如此,你們恐怕也不敢這般光明正大的對紫云宮進行攻打!若說偽善,我覺得你們才是最偽善的!

  大劫之中,各爭一線,我們都能夠理解。可是,也不能絲毫原則都不講,完全的從利益出發。這般的人,便是真個從大劫之中活下來了,又與行尸走肉何異?”

  這話一出,苦行頭陀簡直想要吐血。倒不是說,這話就真個那么惡心,而是,因為是從紅發老祖口中說出來的。紅發老祖本身,那齷齪、無恥之事,干的可不少,由他說出來,簡直就是一個諷刺。

  可是,偏偏苦行頭陀還沒有辦去反駁他,因為,紅發老祖過往的齷齪、無恥,已經被鐘元給一肩擔下,就此揭過了。

  強行運轉力,將自己心中激蕩的氣血給平撫下去,苦行頭陀回道,“我峨眉派行事,素來是秉持正理而行,此來,我們的確是不知道紫云宮與通天教、青城派乃是盟友,但是,就算是知道了,我們的做,也是一樣。

  我們峨眉,只要問心無愧,就不怕任何的敵人,哪怕是拼殺到最后的一人,也要堅持到底!”

  “說的倒是好聽,你們的理在哪兒呢?說出來聽聽啊!我們通天教,素來是幫理不幫親的,只要峨眉派真個有理,我們便不再理會紫云宮之事,任由你們行動!”紅發老祖立時間又道。

  聽得這個,鐘元卻是心中甚慰。因為,這才是通天教應該有的高度。

  “紅發道友所言不錯,只要有道理,一切,都是可以分說的!”這時,秦漁又道,“之前,苦行道友與鐘教主已經在紅木嶺為天下修士紛爭,做了一個很好的表率。現在,就更應該堅持下去。

  天心仁慈,總留一線!只要我們自身心性平和,任其是殺劫,也是能夠平穩的渡過的。所以,苦行道友,初鳳道友,現在還是讓兩派暫止干戈吧!”

  此言一出,初鳳立時間應和道,“我們紫云宮,乃是被迫應戰,只要峨眉派停止攻打,我們自會停下。不然的話,我們也不能就這么任其屠戮!”

  “苦行道友,停手吧!不然的話,我們也只能夠出手,制止你們峨眉的侵襲之舉了!”鐘元,也適時的加了一句。

  這時,苦行頭陀卻是明白,自己必須下令停手了。因為,現在自家的力量,已然處于了絕對的下風。若是繼續下去,恐怕眼前這些人,真的回不顧一切出手的。那時兒,吃虧的還是自己。

  當下,苦行頭陀一聲佛號,如洪鐘大呂,綿綿不絕。聽在追云叟白谷逸、矮叟朱梅、屠龍師太沈繡等峨眉一干修士的耳中,卻是齊齊的停手,不再進攻。

  緊接著,初鳳也發出了喝令,讓紫云宮一干人等住手。

  干戈止息之后,苦行頭陀目光卻是望向了初鳳,道,“初鳳宮主,現在,貴派是不是應該放開禁,任我們的人進來了。”

  有通天教、青城派兩家在,初鳳卻是還有這個底氣,當下,一道喝令發出,主持金庭禁的二鳳和金須奴立時將其開放。峨眉派眾人身前的種種隔斷,盡數不見,眼前,卻是出現了無盡亮麗的宮闕,無邊亮麗的美景。

  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都行在紫云宮呆過,禁一撤,卻是輕車熟路。不待初鳳派人引導,便自行的帶人來到了金庭之前,與苦行頭陀匯合。

  看到眼前這幅陣勢,這些峨眉的長老、弟子也都明白,事情麻煩了。

  那些弟子倒也罷了,峨眉派天下第一,無人可擋的烙印太過于深刻,雖然知道麻煩,但也并不認為峨眉派會對付不了,認為,頂多也就是多派一些人手罷了。而追云叟白谷逸、矮叟朱梅這些長老卻是很清楚,如果不能夠真個占上一個可以讓天下人都信奉的理由,自己等人,是不可能有援軍了。因為,峨眉派雖然強大,但也還沒有到那種一己之力壓天下,肆意妄為的地步兒。

  所以,在他們的心中,這接下來的商談,目的便已經不同了。著眼點,不再是奪取整個紫云宮,而是變成從中分潤多少利益了。

  他們堅信,無論是通天教,還是青城派,都不會真想與峨眉派大舉開戰,所以,讓紫云宮分出一部分利益,是必然的。至于這利益的大小,就要看他們的手段了。

  唇槍舌劍“往來爭鋒!

  “初鳳宮主,鐘道友,秦道友,我們若是還這般的爭持下去,恐怕就是再等上三五個月,也沒有個結果。貧僧已然發下如此重誓,豈有虛假之理?”苦行頭陀滿面肅然,沉聲道。

  “苦行道友,此言差矣!”鐘元卻是微笑著回道,“誓言再重,也無真個當成貴派對紫云宮所有的證據。此例之先河,斷不能開,如果開了,也就意味著,一個門派,只要犧牲一個弟子今生的成就,便可以對世間任何仙山洞府、寶靈藥宣布擁有所有權了。

  如此下去的危害,料來苦行道兄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

  歷來,修士對于誓言都是非常之看重的,尤其是重誓。苦行頭陀卻是沒有料到,鐘元居然在這般激烈的交鋒之中,仍然保持著這般冷靜的心境,一舉洞穿了自己的薄弱之處。當下,他沉吟了下來。

  見得這般,初鳳姐妹卻是各自面有喜色,好似已經勝券在握了一般。

  孰判,就在這時,苦行頭陀再次開口道,“當年故事,的確已經過去,我們的確是沒有了十分確鑿的證據。不過,當年那些事兒,極樂真人都是一清二楚的。我想,極樂真人的話語,應當足以令諸位盡皆信服吧!”

  鐘元當先開口。

  緊接著,秦漁、天狐寶相夫人、初鳳、二鳳、三鳳等等所有紫云宮一方的人都行點了點頭。

  而峨眉一方之人都行明白,苦行頭陀這是在做一次驚天的豪賭,賭的就是極樂真人不會因為區區一點兒紫云宮的利益,而悖逆了他一生的心性。這其中,除了矮叟朱梅,因為青城之故,心中覺得不妥之外,其余之人,都認為極樂真人的品行,是可以信得過的。即便,現在他與峨眉派已經不是一條心。

  “那就好!”苦行頭陀即刻間望向了秦漁,道,“既然諸位都同意,那就請秦道友即刻向極樂真人詢問吧!如果極樂真人的回答,是與我們峨眉派毫無瓜葛,那我們立刻就走,不再有絲毫的糾纏。”

  “這個,乃是理所應當的。”這時紅發老祖卻是插口道,“苦行道友不用說的這么大義凜然,好像吃了多大的虧一樣!而且,就算是極樂真人所言證實了你先前所言不虛,在現而今的情況下,齊靈云入主紫云宮,也是不可能的。

  須知,機緣大過傳承,此乃是修士界永恒的則!”

  紅發老祖的言語卻是讓苦行頭陀心中惱怒非常,可是,面上又萬萬不能表現出來,故而,只得壓抑在心里。

  “這一點兒,不用紅發道兄的提醒!”苦行頭陀回道,“對于機緣,我們峨眉派一樣尊重,所以,我們并沒有獨占紫云宮的意思。但說起機緣身為天一金母的嫡脈傳人,緣總還是有一些的吧!

  所以,兩相合一之后,我認為,紫云宮中,理所應當有我靈云侄女一個位置!”

  “苦行道友,機緣齊靈云與秦紫玲一樣都有,而且,比我們要大的多,但是,最終沒能抓住,就是天數使然了!而至此,緣也就算是完結了。所以,在這里,就不要硬往著上面牽扯了。我還是那句話,看在他們前世曾為天一金母入室弟子的份兒上,可以擁有加入紫云宮,修習《紫府秘籍》的機會。但是,必須舍棄原有的門派,完全的加入我紫云宮。”

  此時,說話的卻是陸蓉波。遭上一回劫數的陸蓉波,年歲雖仍然不大,但是,卻多了一抹滄桑,沉穩。再加上,身具的頂尖修為,言語之間,自有一股沉凝無比的威嚴之氣。

  “陸道友,你繼承了天一金母前輩的衣缽,卻是如此對待她的弟子,這恐怕,有些說不過去吧!”失去了青城掌門之位的矮叟朱梅,可以說對任何的青城一脈都有著強烈的怨憤之氣,此時此刻,逮著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立時笑著譏諷道。

  “朱道友,你的意思,是我必須給天一金母前輩的弟子,予以足夠的尊重吧!”陸蓉波聽了,卻是渾不在意,面色平靜,神情恬淡,不緊不慢的回道。

  矮叟朱梅即時間道。

  “你說的很對,我理當遵從!”陸蓉波面上突然綻放出了笑容,道。

  見得這般,矮叟朱梅心中當時一凜。他很清楚,陸蓉波肯定是不會這般的從善如流的。果不其然,緊接著,她便又道,“身為天一金母前輩的衣缽傳人,我的確應該尊重,甚至照顧地轉劫的弟子。所以,我可以將齊靈云、秦紫玲都接引入宮,成為宮主,與我和初鳳道友共掌紫云宮。”

  “此為正理!”矮叟朱梅,心中雖然頗有幾分不安,但此時此刻,自然要打蛇隨棍上,牢牢的占住已有的利益。

  對此,陸蓉波卻是未至可否,而是自顧的繼續道,“既然我看在同門一脈的份上,都這般的尊重她們了。那她們,是否更加的應該尊重她們曾經的師傅口、天一金母呢!維系師門的秘不外流,維系師門的利益不受損害,是不是她們更加理所應當做到的呢?”

  此言一出,矮叟朱梅終于明白了陸蓉波的目的所在。現在看來,他剛才的話,簡直就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陸蓉波的話,卻仍舊未完,繼續道,“苦行道友,朱道友,當年,天一金母與連山大師相交莫逆,說起來,也算是你們的長輩。

  你們是否也應該對其表示應有的尊重呢?如果你們真的懂得尊重的話,那我先前所提出來的要求,也就不是要求,只是理所應當的罷了!”

  得理不饒人,一向是峨眉派的專利。今日,被陸蓉波來上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那種滋味兒,當真是讓苦行頭陀覺得滿口苦澀,不是滋味兒。有心反駁,卻是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一刻,他卻是明白了幾分,別家門派被自己凌迫之時,是個什么樣的感覺。一時間,他的心神都有幾分搖動,恍惚之中,有一個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峨眉過往所為,真個錯了嗎?”

  “不,沒錯!”苦行頭陀終究是心志堅凝之人,僅僅一剎那間,那恍惚便即過去,心神重新恢復清明,“我們對付的乃是邪道、魔道,無所不用其極自然可以!可是我們峨眉派乃是正道,而且,還是正教魁首,豈能受如此之詰責?

  不錯,就是如此!”

  就在苦行頭陀心神恍惚的一剎那間,心中早就對青城派恨之入骨,所以,心中沒有任何負擔的矮叟朱梅,卻是即時的對陸蓉波之言進行了應對。

  “陸道友,你錯了!”矮叟朱梅自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一條言之成理,而且足以立穩腳跟的理由,卻是意態昂揚,聲音高亢。那架勢,也擺的很足,一昏前輩高手說教的姿態。只可惜,其身材矮小,容貌不揚,尖嘴猴腮的,再加上,其心中的一股子正氣早已經被扭曲,雖然,暗暗調用了力撐場面,仍舊沒有多少高人姿態,顯得頗為滑稽。

  “我等如此而為,方才是真正的尊重天一金母前輩!天一金母前輩,早就到得了那不著門戶之見的境界。要不然,以天一金母前輩的神通力,豈會算不到自家弟子會轉劫他門他派?算到了,卻沒有施展神通,予以改變,此中,自有其含義。

  現在,正逢天地大劫,我想,天一金母前輩的用意,肯定是將紫云宮中部分寶物,由他的弟子,帶入我正道一脈,為我正道在殺劫之中的生存,增添一分助力!”

  “阿彌陀佛!”聽得這個,苦行頭陀也禁不住心中一松,當時口宣了一聲佛號,道,“朱道友所言正是!天一金母前輩若是沒有此大慈悲,也成不了那般的大道果!”

  矮叟朱梅與苦行頭陀這番應變,當真是讓鐘元見識到了峨眉派搶占正義制高點的本事兒。本來沒有道理的一件事兒,硬生生給講成了大道理。對此,鐘元的心中雖然頗有不屑,但是,卻也知道,為了自家門派生存,這也是自己應該學的。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自己不用來對付別人,用來防止別家對自家門派的凱覦之心,也是好的。

  秦漁、天狐寶相夫人,心中的感覺,和鐘元也差不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的進行辯駁。畢竟,要說天一金母前輩沒有那般的大胸襟,大氣魄,大神通,力,肯定是不對的。可是,要說有,也就意味著,紫云宮必須將相當一部分的利益,交由齊靈云,帶給峨眉。畢竟,人家峨眉派有著千年第一正教的名頭,乃是當之無愧的正道門派。

  初鳳三姐妹,自然也明白這個,當時,面色俱個發苦。因為,他們知道,若是鐘元和秦漁無應對的話,那自家肯定是要出大血了。

  當初,初鳳應諾下陸蓉波共掌紫云宮,就只經做好了出血的準備。但是”當時的大應”就是為了防止今日出大血的情況出現的。如果,今日出大血的情況不能夠避免的話,那么,也就意味著,當初的應諾,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她賠大發了!

  可是,不管初鳳姐妹心中如何想,口中卻是不敢道出分毫。因為,她們很清楚,現在的情形,不是她們姐妹所能夠干涉了的了。一切,還要看鐘元和秦汪,兩位大教之主。

  不過,鐘元和春渣還未開口之前,陸蓉波再次開口了,“天一金母前輩有這般的慈悲,我自然相信,她的意愿,身為衣缽傳承者,我也樂意遵從。只是”在此之前,有一點兒,我想要問問苦行道友?”

  “陸道友請講!”

  苦行頭陀之前已經領教了陸蓉波這小姑娘的手段,所以,此時此刻,卻是不敢有分毫的輕視之心,鄭重無比的回道。

  “長眉真人未飛升之前,斬妖除魔無數,立下無量德,被尊為千年修士第一人,令我等后輩敬仰不已!不知道,長眉真人可有天一金母前輩這般的大慈悲之心?”陸蓉波沒有絲毫的猶豫,立時間問道。

  此言一出,紫云宮一方,包括鐘元、秦漁等人在內,都禁不住有一種站起身來,張口叫好的沖動。因為,這一反擊,實在是太犀利了!

  眾人之中,最高興的,自然是初鳳姐妹了。這時候兒”即便是三鳳,也不由得在心中暗道,“當初留下她做宮主,還真是作對了!”

  苦行頭陀聽得這個,眉頭也禁不住微皺。不過,這等干系恩師聲譽之事,自然是不容的他細細思量的。因為,如果還需要思量的話,那很顯然,就很難保證真假了。所以”值此之時,他也只能夠以無比肯定的語氣,飛速無比的回道,“這個當然!恩師若無此大慈悲之心,又豈會那般不吝堅信,與天下邪魔對戰?”

  “既如此,料來以長眉真人的神通力,對現而今之大劫也有所準備吧!”陸蓉波正色無比,即時間道,“聽聞,凝碧崖之中,有當年長眉真人四方搜羅而至的諸多至寶、靈藥、靈材,不知,貴派現在可愿意將其拿出一部分,分與正道修士,共抗大劫?”

  此時此刻,卻是輪到苦行頭陀頭疼了。腦子飛速的輪轉,剎那之后,其開口道,“我峨眉大事兒”歷來是由掌教一人而決,我雖是師兄,卻也不好置喙!”

  “妙一真人身為峨眉之長,正教魁首,理當也有慈悲之心吧!就算他沒有,有長眉真人的心愿在”難道,他還敢違背不成?”

  隨著陸蓉波的再次開口進逼,苦行頭陀算是真個了解了陸蓉波言詞的犀利。略想了想之后,其再次開口,回道,“事情不能這么算的。我峨眉派的情況,有所不同,門戶廣大,弟子眾多,所以,自身所需,卻是要多的多。

  現在,我們對于凝碧崖藏寶的具體情況,也并不十分了解。

  但是我敢肯定,如果有富余的話,掌教真人是絕不會吝惜支援其他正教勢力的壯大的!”,

  “苦行道友此言卻是有理,我也認為應當如此!”,陸蓉波面帶笑容,點了點頭,“現在的紫云宮,自然是遠遠比不上峨眉派,但是,卻是與當初的情況也大為的不同了。當初,天一金母前輩雖然威名赫赫,但是,門下弟子卻是稀少,所以,有心將宮中寶物送出,為天下造福很正常。

  不過,現在的紫云宮,已然初具大教之規模,弟子也是眾多。雖然,現而今還有一點兒富余,但是,我紫云宮現在也在大開山門,廣招四方修士共同壯大紫云宮,恐怕要不了多久,不但富余不了,還會有很大的欠缺呢!

  反正,我紫云宮,也是正教一脈,我們的發展壯大,也就等于是為正教增添力量了,所以,…”

后面的話,陸蓉波并沒有說,但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夠聽得明白。峨眉派諸人,自然不在傻子之列。如果”先前沒有陸蓉波那一問,現在,他們卻是可以大舉的詰難,然而,現在卻是不同了。一旦詰難,等于說,是將自己也套  “陸道友,貴派收羅的這些人,也能夠算是正教中人嗎?”這時,矮叟朱梅再度跳將出來,指著桃花仙尼李玉玉、三才尊者司空玄、無形長老曹枯竹等人道。

  “我知道朱道友的意思。”陸蓉波對此,卻是坦然的很,“他們之前,的確都是魔教中人,但是,現在加入我紫云宮之后,也就等于是和魔教脫離干系了,自然是正教中人。將來他們若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與初鳳道友自然會予以處置。”

  “此舉大善!”這時,鐘元卻是插口道,“彼之弱也,我之厚也!殺伐不如勸導,這一點兒,佛門比我道門一脈,卻是要做的好,我們理應多加學習。若然天下魔道盡被勸導歸善,世間紛爭也便少了許多,這大劫渡過,想必也就容易的多了。”

  苦行頭陀自然明白,鐘元此話乃是信口胡說,可是,他偏偏是駁斥不得的。因為,這符合天下人心。所以,他也不再此上與兩人爭持,而是再度轉換一個角度,繼續自己的意圖。今次,他已經鐵了心要和青城決裂,若然如此還沒能討得一定的利益,那他真該自殺了。所以,他心中的態度是無比的強硬。

  又是幾輪口舌交鋒之后,皆有疲態的幾方人馬,終于勉強達成了一個共識。

  雙方約定,十日之后,由齊靈云和秦紫玲兩人進行斗劍。勝利者,將擁有保留原有門派身份,進入紫云宮,成為僅在初鳳、陸蓉波之下的三宮主的機會。至于失敗者,與天一金母的緣,就此消解。

  這個結果,真正當事的雙方”苦行頭陀和初鳳姐妹,自然都有些不滿,但是,鐘元和春渣,卻是非常的滿意。

  現在的鐘元,對于紫云宮,說實話,并沒有多少凱覦之心。因為,他現在的所有,已經足夠多了。他現在更擔心的,不是門人弟子沒有足夠的靈藥輔助修煉,寶貝輔助歷練,而是沒有足夠強大的門人來使用它們,發揮它們。

  不過,這些個卻不是旦夕可成的。因為實力的培養”絕非朝夕能夠成就。如果有足夠的時間,鐘元有絕對的把握,可以讓通天教成為人世間第一大教,蓋壓萬方,縱橫無敵。

  可是,這時間,對待任何一個人都是一樣的,不會有絲毫的偏向。如果自家有了足夠的時間發展,那相應的”峨眉派也有了足夠的時間,將他們千年積淀的底蘊盡數挖掘出來。挖掘已有的”和發展未有的,毫無疑問,前者要輕松的多“速度也要快的多。

  所以,鐘元是不能夠這般的發展的,因為,一旦峨眉派感覺到自家擁有的實力,足以破滅通天教,而自身損失不大之時,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的。所以,鐘元在發展自家門派的同時”也必須不時的對峨眉派進行削弱。唯有如此,鐘元才能夠保證自家在相同時間的發展,超過峨眉派,掌握雙方開戰的主動之權。

  支援紫云宮,為的就是如此。

  此番達成的共識,齊靈云與春紫玲兩人斗劍,爭奪三宮主之位。看起來,好像是有些吃虧,齊靈云勝了,峨眉派必定收獲不小;而泰紫玲勝了,最后撈到好處的”也是人家所在的五臺派,與通天教無干。

  但事實上,卻并非如此。秦紫玲所在的五臺支脈,乃是以萬妙仙姑許飛娘為首。許飛娘”因為丈夫太乙混元祖師之故”對峨眉派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但有機會,便肯定會與峨眉派發生沖突。

  這一點兒”即便鐘元身為通天盟的盟主”許飛娘乃是通天盟的一員,他也是無權干涉的。畢竟,這是人家門派的內務。當然”鐘元也沒有打算干涉,因為,這對通天教”是有好處的。

  正因為此”讓許飛娘得利,對于整個通天教的發展來說,是有非常大的好處的。

  紫云宮”黃晶殿。鐘元、秦漁、天狐寶相夫人、陸蓉波、初鳳、許飛娘五人在座,一人,站在大殿中堊央,正是秦紫玲。

  此時此刻,苦行頭陀等一干人,早就走了。

  目的,和鐘元等人一樣,那就是籌謀一切辦法,在這十日之內”將自家出戰弟子的戰力,推至一個新的高度,爭取斗劍的勝利。

  “各位道友,有一點兒我們要特別的注意!”

  初鳳很清楚,如果泰紫玲勝利的話,有許飛娘這個弱支在,自家的地位還是能夠保證的。一旦是齊靈云勝利,那么,在峨眉派、青城派兩家大教的夾縫之下,自家的地位”年深日久之下,難免就會有問題了。

  所以,初鳳對于此場戰事非常之關注,第一時間道,“先前,那苦行頭陀攻打我們紫云宮的千里神砂道,有那么一群小輩拖累著,可以說是舉步維艱,被圌逼的不得不靠嚴續姆老婆子的金剛靈符來防護。

  可是,他卻是在白谷逸找到通道之時,一下子成就了天仙,戰力數以倍增,這才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迅速無比的突破。再加上”他熟悉天一金母的一應禁法,所以,我們才落到了如此狼狽的地步。

  我覺得,苦行頭陀肯定不是自己成就了天仙業位。若是如此的話,那縱然其功德無量,沒有天劫加身,也肯定會有魔劫來犯的。佛家修士成道,魔劫較之尋常修士,要重的多,因為,佛門高僧,總是希望降服天魔為己身護法。所以,絕不會那么快,連一丁點兒的端倪都沒有出現。

  若是我所言非虛的話,那么,苦行頭陀身上,肯定有一件能夠臨時增長修為的特殊法寶,或者其他擁有這般功效的仙家妙物。如果,苦行頭陀在十日后,將此物交給齊靈云的話,那么,紫菱面對的,就很可能是一位天仙了!”

  聽得這個”秦紫玲卻是嚇了一跳。

  先前”在隨著萬妙仙姑許飛娘前來之時,她得到的消息只是與齊靈云對戰。對于齊靈云”她也算是很熟悉,自認修為較其深厚,法寶也并不遜色,所以,她還是很有自信的。可是”聽得齊靈云有可能得到這般的寶貝,她卻是完全沒底了。

  這倒不是她沒有志氣,實在是相互的差距,太大了。

  秦紫玲乃是此番的關鍵之人,她的一舉一動,自然是受到在場所有人的關注。見得這般,她的母親天狐寶相夫人卻是笑著道,“你不必如此擔心,齊靈云現在肯定是發揮不出天仙的戰力的,哪怕是臨時性的一擊,也不可能!

  不同層次之間的差別,是非常之大的。苦行頭陀能夠如此,那是因為其自身修為也足夠深湛。乃是半步天仙,換了其他的地仙,恐怕就夠綸,更不用提齊靈云不過一個是一個散仙罷了。”,

  “不錯,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緊接著,秦紫玲的父親秦漁也開口道,“,苦行頭陀所用的寶貝是什么,我很清楚。那是一道靈符,名帝府天篆兜率真敕,乃是長眉真人所留的傳承至寶。

  未來的修行,會更加的艱辛,別說天仙了,就是地仙,恐怕都會艱辛無艷但正因為此,能夠成就地仙絕巔的人,要么有無數靈藥的堆積,要么是有天大的機緣,要么就是驚才絕艷的絕世之姿,具備非凡的戰力。

  如果那驚才絕艷出現在峨眉派,也便罷子,若然不是,對峨眉派就可能構成威脅。長眉真人這道靈符”就是為此而設。只要門中地仙絕巔的修士與此靈符合一,便可以直接展現出天仙之姿,蓋壓天下,確保峨眉派的無上地位。”

  “長眉真人倒是好算計!”鐘元淡淡一笑,道,“這么說,這帝府天篆兜率真敕,除了地仙絕巔之外,其余的修士都無法使用!”

  “這倒不是!”泰漁微搖了搖頭,道,“其余的修士自然也能夠使用,但是,提升的幅度,就沒有這般大了!因為,修為越低,本身經脈的承受能力,也就越低。根據我的估測,如果是齊靈云那小丫頭使用的話,以她的資質和散仙絕巔的修為,能夠提升至地仙中階,就算是頂天了。十有八圌九,是地仙初階的頂峰!”,

  “如果是初階地仙修為呢?”,這時,鐘元又行插口問道。

  “嗯?”春漁先是一個疑惑,緊接著便明白了過來。“鐘教圌主的意思是,齊靈云自身跨越那層障礙,成就地仙?”,

  “不錯,峨眉派千年底蘊,未必就沒有這份本事兒!”,鐘元點了點頭,道。

  秦漁這次,并沒有即時的回答,而是略略的想了想,道,“短時間內,暴增修為,的確是有不少秘法,但是。嗯要別無絲毫的后患”即便是家師那般的修為”做起來也很麻煩,而且,自身的修行,可能也會受到拖累。

  其他人施展,幾乎沒有可能。

  齊靈云乃是妙一真人的親生女兒,長眉真人預見的大興峨眉派的重要人物。這等身份”峨眉派是絕不可能因為紫云宮這點兒利蓋,讓其未來受到大的損害的,這太得不償失了。”

  “這個可能性的確是不大,但是,如果是齊靈云自己頓悟了呢?”鐘元對此也點頭,表示贊成。然而,隨之便又道,“雖然,我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小,但是,我們考量之時,卻是不能因此就將其放過,否則,很可能會吃虧的。”

  “鐘教圌主如此說,倒也是!”,秦漁眉頭微皺,道,“如果秦紫玲真個跨越了那層界限,成為地仙,那么,經由帝府天篆兜率真敕加持之后,修為升至地仙中階是穩穩的,甚至,也有可能成就地仙高階。”

  “這也夠恐怖的了!峨眉派,是絕不會缺少神兵利器的!”這時,泰紫玲的師傅,萬妙仙姑許飛娘也行開口道。

  其眉宇之間,頗有愁容,顯而易見,心中十分的擔憂。事實上,她也從元江金船之中得到了不少的寶貝,這方面不缺,但是,紫云宮的靈藥,對五臺派,還是有很大的幫助的。這對一心一意要復興五臺,打到峨眉的她來說,是一個絕佳的助力,所以,她的心中,非常的著緊。

  “這個倒是問題還不算大!”鐘元接口道,“散仙與地仙之間的戰斗,其實法寶的作用是很大的。這幾年,沒少有小輩弟子憑借法寶戰勝各路地仙高手的消息,這就是明證。這方面”我卻是可以保證,紫靈擁有的絕對是頂尖的,肯定在其之上。”

  對此,眾人自然相信。鐘元身上的法寶,可以說是令天下任何修士都羨慕。九疑鼎、昊天寶鑒、如意金箍棒、三才清寧圈”等等等等,無一不是世上頂級的至寶。隨便一個散仙,持著其中任何一件,都可以與一位地仙爭鋒。()。.。

  “這不夠!”

  萬妙仙姑許飛娘搖了搖頭,道,“如果齊靈云自身沒有跨越屏障,證道地仙也便罷了,如果成就了地仙,自身縱無隕落之憂,卻也肯定是被打壓的場面。畢竟,峨眉派傾力而加持一人,法寶肯定是不會差的,縱然不及昊天寶鑒這等寶物,相差應該也不會太大!”

  “如果紫靈姑娘能夠在此期間,頓悟而成地仙就好了!”這時,初鳳卻是慨嘆了一句。

  此言一出,鐘元和萬妙仙姑許飛娘,卻是眼睛齊齊一亮,幾乎同時出言道,“秦道兄,當年紫靈前身,在天一金母門下為弟子之時,修為如何?”

  有了前世的修行經驗,修為在短時間內暴增,是很正常的。這一點兒,不論是佛門,還是道門,都已經驗證了無數次。

  面對于此,秦漁和天狐寶相夫人卻是齊齊的搖了搖頭。而后,秦漁道,“如果紫靈的前身修為很高的話,我們早就為其開啟了,哪里還會讓她在低端的境界之上磋跑。畢竟,現在的情況,爭分奪秒的修行,都不為過!”

  “連地仙都不是?”鐘元對此頗為的詫異。因為,天一金母乃是一躍而證金仙的大能!

  “不是,甚至,還不如現在!于此之上,那齊靈云也是一樣,否則,峨眉派也不會這般的放任!”

  對于鐘元的不解,秦漁卻是很是理解,當下里解釋道“自秦以后,天地元氣大衰,金仙便再無可能在人間留駐,而之后,能夠在人間證道金仙的,也就寥寥了。因為,這本身就是大干天地造化之忌的。

  鐘教主自己想一想也便明白了,有此成就者,幾乎都是沒有道統的有的話,門人弟子不是慘死,便是劫難重重,無災無劫的,成就肯定不高!而唯一的例外,也便是長眉真人。”

  聽得這個,鐘元立時便回想了起來。這一想,還真是如此。合沙道長,后繼無人;天一金母,弟子連地仙都沒修成便即慘死;即便是還沒有真個飛躍的極樂真人也因此落了一個門戶斷絕,直到大劫來臨,天翻地覆才敢再行立派;“——

  “那長眉真人為何能夠留下峨眉,而且,昌盛千年?”鐘元不由得問道。

  “或許,是因為氣運吧!”秦漁的回答,也頗不自信,“不然,為何修士千千萬獨他一人被尊為千年第一人呢?”

  “那此番極樂真人飛升,于青城派,沒有影響吧!”鐘元又行問道。

  “難道青城派原先還不夠慘嗎?”秦漁笑著回道。這時,他的神態卻是甚為從容,顯而易見,災劫已過。

  接下來,眾人便又回道了正題之上。

  “此舉既然不可行,那我們也只能夠另尋他法了!”萬妙仙姑許飛娘道。

  “我經是可以以自身法元為紫靈加持,但是,卻也只能夠讓其成就半步地仙那層障礙,仍舊是沒辦法,只能夠靠其自己來了!“這時,天狐寶相夫人開口道。

  “紫云宮中,多有增進感悟,助長修為的靈藥,雙管齊下,說不定還真有機會!”立時間,初鳳開口道。

  “時間緊迫,秦夫人就先行帶著紫靈,在紫云宮閉關煉法吧!”聞得如此,鐘元當時道,“其他的,我們幾個慢慢商量也就是了。”

  天狐寶相夫人也不過多客套,立時間應下。緊接著,兩人便在初鳳安排的一個侍女的帶領下,往紫云宮密室而去。

  釣鰲礬,東海仙府,

  “靈云,你可要想好了!佛門小轉輪三相神法,預修三生,的確是可以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修為,但是你之后的道路,可就險阻重重了!”

  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端坐在寶座之上,看著立于臺階之下的女兒,眉頭緊皺,面色沉凝。

  “稟掌門,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不就是三十萬善功嘛,弟子此生立志降妖除魔,造福蒼生,弟子相信,三十萬善功,此生絕對能夠積修完成!”齊靈云面色堅毅,沒有絲毫的猶豫,即時間回道。

  “靈云,善功易積,因果難了,誓愿更是難還。但有一絲一毫的差池,不但今生大道難成,未來三生,更是會真個墮入劫中,難以超脫!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一旁,一直端坐著的神尼芬陀,也行開口勸誡道。

  “芬陀大師,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齊靈云聞此,立時間道,“你說的那些,我都明白,我自信,都能夠做到!”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

  看到這個,妙一真人齊漱溟很明白,齊靈云不是真個擁有自信,而是為了峨眉派,在將來能夠完全的掌控紫云宮。

  在他三個子嗣之中,對于齊靈云,他寄予的期望是最大的。這其中,固然有長眉真人預示其為峨眉大興關鍵的緣故,但更多的,是齊靈云自身展現出來的天資、能力。在他看來,齊靈云是最適合接掌自己的掌教之位,成為峨眉派三代領袖的人選。

  現在,因為一個紫云宮,卻要走上這么一條艱辛、危險的道路,妙一真人卻是覺得實在有些不值得。

  可是,讓他就此強行阻止下齊靈云的選擇,他也做不出來。因為,現在的峨眉,的確是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之上。

  若是不能勇往直前,走上一條實力高速躍升的道路上,恐怕,還真有可能在自己這一代,就敗落下去。這個危險,卻是他更不愿意看到,也不能承受的。

  對于自己父親心中的艱難,齊靈云非常理解,故而,這時,卻是直接朝著芬陀神尼一躬,道,“芬陀大師,時間緊急,宜早不宜遲,請即刻施法吧!”

  神尼芬陀看了妙一真人一眼,見得其艱難無比的點了下頭,方才口宣一聲佛號,閉目、合什,催動了小轉輪三相神法。

  剎那間,芬陀神尼的腦后,升起了一輪金燦燦的佛光,大如輪盤。驟然間,一個波蕩,一分為三,并列懸空。最左側的那一輪佛光,正中冇央突然射出一道匹練,朝著齊靈云一卷,便即消失不見。()。.。

第三一七章三相虛境,三世輪回  “齊靈云一行消失,那最左側的那輪佛米之中,立時間出現于無數的光彩,有浩渺星空,有蒼茫大地丶有山川河洛,有花鳥蟲魚,有世間百態,有人間萬象,如同走馬燈一般,不停的變幻著,好似這輪佛光之中蘊含著一個真正的世界,人世間的一切,應有盡有,盡在其中。

  太元大殿之上,在座的,最差的也是地仙絕巔的高手,對于佛門的小轉輪三相神法,卻是都非常的了解。

  他們很清楚,這三輪佛光,乃是小轉輪三相神法以佛家大德高僧的大愿之力塑造出來的三相虛境。這三相虛境,雖然并非是真正的世界,但是,卻也亞類,人入其中,就和真正的轉世重生一樣。

  一輪佛光,代堊表一生。

  如慕,進入其中之人,在里面這一生沒有走到盡頭,任誰也是無法將之帶出來的。強行的結果,只能夠是灰飛煙滅。

  三輪佛光,便是三生。

  正統的三生,講再是前世,今生,后世,此乃天地法則所營造。佛家的大轉輪三相神法,便是讓修士的元神或者凡人的魂魄,經歷此三生,通過這三生的感悟,從輪回道超脫出來,走向解脫的彼岸。

  而這小轉輪三相神法,走的乃是取巧之道,這三生,指的卻是未來三世。進入其中的修士,今生一切盡望,但是,會留下一個與生俱來的執念,那就是修行,超脫,證道。這三生的修行成果,是可以從三相虛境之中帶出來的。

  而且,三相虛境之中的時間,與外界是截然不同的。不管進入其中的經歷如何,過了多少歲月,外面,至多,也就是七日時光罷了。

  也正因為此,齊靈云方才選擇進入此間。如果,她能夠借助三相虛境,成就地仙絕巔的修為,那么,在峨眉傳承至寶帝府天篆兜率真敕的加持之下,便可一躍而成天仙。

  那十日之后的峨眉、五臺斗劍,她絕對是嬴定了。

  即便是不能成就地仙絕炭,多了三生的體悟,起碼進階入地仙,是沒有絲毫的問題的。如此,也能夠為勝利,增添上很多的籌碼。

  當然,世上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佛門秘法,雖然可以取巧,讓修士在短短的七日之內,修為突飛猛進,但是,相應的,要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低。

  按照齊靈云此生的資質和悟性,如果按正統之法,不急不瑗的修行,地仙絕巔,可以說是鐵鐵的,就是天仙,也有七八成的把握。以此法修行,今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將會毫無寸進,唯有完成三十萬善功,并且將自己在三相虛境之中應下的因果、誓愿統統都了了,方才可以踏上廉莊大道,否則,不僅今生修為將止步于此,便是真正的未來三生,也將墮入輪回,成為一個凡人。

  三祖虛境。

  清幽古村。

  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古靈兒,卓然立于一群同齡孩童之外,面上頗有幾分苦惱。

  她不是不想要和同伴們一起玩耍,而是,每當她要走過去的時候,心中總有一個聲音響起,“不要將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玩耍之上,你應該走的是一條修行之路,求道之路,超脫于蕓蕓眾生之上。立足云端,俯瞰天下,才是你應該在的位置!”

  這聲音中蘊含的意思,她并不能夠完全的明白,但是,卻也知道,是在阻止自己去玩耍,要自己進行修行。可是,修行走什么?她不了解,她也曾經向自己的父母問過,可是,他們也不清楚,所以,她很迷茫,很田感。

  在這村子的孩子之中,她顯得非常的另類。甚至,荊多人,認為其有些癡傻。

  “這就是八仙之中,呂純陽大仙的故事,怎么樣,大仙厲害吧,威風吧!你們想成為呂大仙那樣的人嗎?”

  “嗯!”

  在聽了一個邋里邋遢,走街串巷賣符篆的游方道士的故事之后,這些孩子們都被那種仙人的神通給吸引了,立時間異口同聲的道。

  “想成為呂大仙那樣的人,就必須要皿方游歷,求仙學道。可是,你們現在太小了。要想如此,就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健康的長大,有一副好身體。你們現在趕快回去,讓你們的父母前來買我的平安符,有我的符篆保佑,你們在長大之后,就能夠踏上呂大仙的道路了!”游方道士笑呵呵的道。

  頃刻間,這些孩子們瘋跑著四散而去,唯獨一化八歲的小女孩兒留了下來。這小女孩兒,正是古靈兒。

  游方道士看得古靈兒未走,卻是非常之奇怪,笑呵呵的問道,“刁、姑娘,你怎么不回去叫父母來買平安符啊,莫非,你不想成為呂大仙那樣的人嗎?”

  “不是!”古靈兒搖了搖頭,道,“我想,可是,我想問道士爺爺一下,呂大仙是在修行嗎?”

  游方道士絲毫不加猶豫的回道,可是隨之,他便愣住了,因為,這實在不是這么大的小女孩兒,能夠問出來的話。當下,其立時間又問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古靈兒卻是并來回答,而是再次問道”那道士爺爺,你懂得修行嗎?”

  這游方道士,還真不是尋常走街串巷,騙點錢花的假道士。他乃是一個仙家小派玄妙觀的修士,在人間行走,只是為了體會紅塵百態,更好的修行罷了。

  仙家修士,歷來講的便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若是尋常人相問,他要么不承認,要么便是典型的騙子口吻,讓人根本不相信。等到為百姓解決了問題,真個相信之時,卻再也見不到影蹤。

  可是,此時此刻,問的是這么一個小姑娘,而且,還這般的鄭重,他卻是覺得其中必有原因丶故而,卻是鄭重無比的點了點頭,道,“我懂,你想學嗎?”

  “嗯!”古靈兒立時間狠狠的點了點頭。

  “為什么呢?想要做呂大仙?”游方道士問道。

  “不是!”古靈兒搖了搖頭,而后,她便將一直以來困擾自己的聲音道了出來。

  游方道士聽了之后,卻是大為驚詫,因為,這么小,便有這么強烈的修行執念,只會是一種情況,那就是修士界的高手轉劫而生。這種人,前世記憶末覺醒也便罷了,一旦覺醒,必定會一日千里。而且,這種人轉劫,仙家根骨肯定是不差的。

  游方道士以秘法榨測之后,卻是心中狂喜。在他看來,自家是撿到寶了。玄妙觀有這么一個前途無量的弟子在,將來必定能夠在修士界,放一異彩!當下,其也不顧自己的修行了,讓古靈兒領著,前往了古靈兒的家。

  顯露了一番神通之后,游方道士如愿以償,收得古靈兒為徒。古靈兒也很高興,因為,她終于能夠修行了。

  十年后,玄妙觀。

  “靈兒,你果然是天縱之姿!現在,我和你師傅,除了法力略顯深厚之外,其余的,都已經不如你了。今后,我們也沒什么好交你的了。今日,你就下山吧!”玄妙觀觀主道。

  “師伯,我覺得觀里還有許多東西沒學呢?”古靈兒在此生活十年,成就散仙之位,擁有無數神通丶道法,對這玄妙觀,她有著很深的感情,卻是不想就此離開。

  “那些東西,你下山歷練,能夠學到的更多!”玄妙觀主卻是搖了搖頭,道,“你師俘應該與你說了,你前世是一個高手,比我們要強大的多。你若是想要覺醒前世記憶,重新成為高手,甚至走的更遠,就只能夠下山歷練。

  因為,唯有在歷練之中,才能夠得到無數的機緣!”

  古靈兒的師傅這時也道,“再者,為師當初收你,就是希望你為玄妙觀在天平修士界掙的一份名頭,你若是不下山,那我們玄妙觀,豈不是一直這么的默默無聞?”

  在兩人的勸說之下,古靈兒終于應了下來,離山而去。

  “叮叮當當”

  一青一藍兩道劍光在虛空之中不停的交鳴,俱個天矯如龍,展現出無上的雄姿。片刻之后,那道青色劍光突然分化開來,一道好似繩索,絞纏住了湛藍的劍光,另一道則滑溜如游魚,朝著藍色飛劍的主人飛竄了過去。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一劍淚穿了心房,就此慘死。

這時,一個妙齡少女招手收回了自己的飛劍,亮麗的面孔之上,卻是頗有幾分滄桑之色,“我才下山不過一個月,卻是第八次與人生死相搏了。原來,修行的道路,是這么的殘酷”丶  片刻之后,這妙齡少女面色恢復了堅毅,口中喃喃自語道,“既然命運注定我今生走上修行的道路,那便是在殘酷、危險,我也要堅持下去,走到那修行的盡頭,看一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光景!”

  “靈姐姐,你可真了不起,現在,你可是我們大齊國的活菩薩呢!我什么時候也能夠有這般的聲名呢?”一條繁華街道之上,一個調皮可愛的小女孩兒,一手扯著古靈兒,一邊嘟紫著。驟然間,其另一只手指著一個方向,道,“你看,那邊就有人在拜姐姐呢!我們過去看看去!”

  古靈兒卻是面色如常,既不故作矜持,也沒有表現出歡喜或者傲然,一臉的平靜。

  “嘭”

  怒江湘涌,波濤倒卷,直上九重。

  隱約間,可見一牟綽約的英姿一手執長劍,一手持著一面鏡子,在與一頭蛟龍廝殺。不知不覺間,江水便出現大片大片的血紅。

  夜幕降臨之時,波濤平息,一個體長百丈的蛟龍尸首,分作四截兒,漂浮在水面之上,血液,仍不停的洶涌而出。

  一個背插長劍的妙齡女子,虛懸在江面之上。她雙手持鏡,晃將一晃,立時間,無數金色的流焰從中沖出,剎那間,便將那巨大無比的蛟龍尸身給焚燒一空,而后,身形一晃,便即消失不見。

  她離開之后,波濤再起,無敏的魚蝦之屑浮將上來,瘋狂的爭搶起那殘余的一絲絲蛟龍精血。

  魔云峰。

  一個少女,傲然而立。山頂上,原本無數的金碧輝煌,盡數成為了瓦礫,地上,到外都是溝溝整整,無數的尸體橫躺,無數的血液橫流。

  “靈仙子,你饒過我吧!剁滅玄妙觀我根本就沒有參與,今后,我也愿意改邪歸正口佛祖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請靈仙子給我這么一個機會!”一個殘缺了一條臀膀的中年男子,強行堆出了滿面笑容,道。

  “我沒有佛祖的本事,你想做好人就下輩子吧!”話語一落,背上的長劍“鏘”的一聲離鞘三寸,立時間一線金光從中迸射而出,在這男子頸項之間一戈,“即刮,碩大的腦袋便掉落在地上。鮮血,如要泉一般涌出。

  “怎么會這樣?我們千辛萬苦找到的寶庠,居然就這么一個無名女子!”

  “無名怎么了,世間無名的高手多著呢!看這位前輩儀容宛如生前,肯定是元神飛升的無上高手,這里肯定有寶貝!”

  眾人一通尋找之后,皆無所得,不由得,將目光重新放在了那盤坐的女子身上。

  “寶貝會不會在那革囊之中?”

  一人正說話旬,好幾個修士已經開始行動,朝著那女子沖去。可是,還未靠近十丈,便被一道金光給震飛了出去。

  就在這時,又一道劍光射了進來,現身之后,卻是一絕美的女子。

  “古靈兒!”眾人齊齊地驚呼。

  “古靈兒,我們這么多人在,你可別想獨吞寶藏!”

  “咦,兩人怎么這么像?”

  這驟然的喊叫,卻是讓眾人都不由自主的瞅了過去。這時,他們卻是發現,古靈兒與那坐化的女子雖然棋樣并不相同,但是,姿態神韻,卻是完全一致。

  古靈兒,比他們更早發現這點兒,所以,卻是非常認真的觀察了起來。當其目光,望向那女子緊閉的眼眸之時,突然間,那女子的眼睛睜了開來。

  這一對望,“轟隆一一丶,一聲霹虜般的聲響,響徹在古靈兒的元神深處。隨之,她明了了一切,口中不自覺的道,“原來,我是齊靈云!”

  說話間,古靈兒的身軀崩解開來,化作一道純粹之極的流光,沖入了那女子的身軀之中。

  這驟然的變故,讓周遭的奪寶之人,頗才些茫然,可是,他們卻是沒有機會知道真堊相了。因為,周遭的虛空,開始崩裂,一剎那間,眾人便盡數化為灰燼。

  那最左側的佛光,突兀的一個膨脹,宛如火焰一般,雀躍了一下,又行恢復正常。

  當此之時,除了芬陀神尼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里。因為,他們明白,齊靈云的第一世輪回,已經完成。

  果然,剎那之間,那輪佛光伴隨著一聲毒鳴,盡數瓦解,化作億萬光點,朝著突兀出現的齊靈云,匯聚而去。很快,光點盡數沒入齊靈云的體內。這時,齊靈云原本一直在散仙絕巔的修為,突然開始高漲,一路高歌猛進,很快,便到得了那個臨界點。瞬間,突破,跨越,成就了地仙之位。

  這時,齊靈云體內修為的高漲之勢,依舊不停,繼續攀升,一直到地仙初階的中段左右,方才停了下來。

  一世修行,看起來只是成就了地仙初階,好像并不怎么樣。但在座之人,卻是深明其理,知道,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因為,進入三相虛境之后,一切,都是要看天意丶機緣、運道的。雖然說,與生俱來有修行的執念,但是,能否碰到修士點化;碰到之后,能否有好功法;有好功法,能否一直安然的修行;能否有足夠的靈藥支持;等等等等,都是說不準的。于此之上,即便是三相虛境的創造者芬陀神尼,也做不了主。

  所以,齊靈云在第一次輪回之中,就能夠有此收獲,已經算得上很不錯了。

  眾人都知道,第一次的輪回,是最為重要的。因為,在接下來的輪回之中,機緣巧合之下,是有很大可能覺醒第一世的記憶的,那么,就會擁有無與倫比的優勢,修行起來,肯定會事半功倍。

  當然,這也并不代堊表,第二世的修行成就,就肯定比第一世強。說不得,第二世剛出生,就可能意外被殺。這種幾豐,雖然小到了極點,卻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佛門小轉輪三相神法,只是給修士捉供了一個取巧的機會。至于能否借助這個機會有所成就,還要看個人的緣法。

  “靈云,停下吧!”

  這時,妙一真人齊漱溟突然開口了。對于齊靈云第一世輪四的成就,他非常之滿意。雖然,他自信自己的女兒接下來的運道也不會太差,但是,想到那未來成道之時更多的艱辛,他卻是寧愿放棄掉接下來的兩世輪回。

  “此時的修為,已盡夠了。那秦紫玲,肯定沒有你這般的機緣的!”

  齊靈云淡淡一笑,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了第二輪佛光。當是時,一道匹練從中射出,將其再度席卷而入。。.。

杭州,林府  “滾、滾、滾、…”

  兩個膀大腰圓,體壯如牛的家庭,各持著一根熟銅棍,將一個鶴童顏、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從大門之中趕了出來。

  “你們這般褻瀆道堊德,是會遭報應的!”

  那些家丁,雖然并未怎么,但是熟銅棍本身的分量,就足夠厲害了。磕碰在老道士的身上,卻是讓其感到疼痛無比。不過,因為這里已經是街上,附近卻是有許多的百姓,他卻是強忍著,絲毫不喊疼,反倒是大肆的回擊。

  “就你,一個老騙子,也敢妄談道堊德?趁早滾,不然,將你扭送到官再!”其中一個家庭不屑的道。

  “你懂什么?大道不可輕傳,你家小堊姐連些淺顯的都不愿意學,還想入大道之門,簡直是癡心妄想!”老道士深知,對于普通百姓而言,越是對抗權貴,就越能夠贏得他們的認同,所以,卻是竭力的展現著自己的風骨。

  可是,當那熟銅棍,裹挾著破風之聲轟砸而下之時,他再也顧不得那么許多,飛一般的逃竄了去。

  “咣當——”

  一聲響,林府的大門再次合上。這時,大街之上,無數百姓,開始就此事展開了高談闊論。只片刻,無數不同的說辭便流向四面八方。

  正堂之上。

  林府的主人林正倫與他的妻子李氏俱個在座,聽著官家匯報著剛才的情況。

  “又是假的嗎?”林正倫一聲慨嘆,聲音之中,蘊含著無盡的惋惜。

  原來,他的女兒林雪宜自幼便表現奇特,心中一直有一個修行的念頭盤旋。林正倫卻不是尋常的市井村夫,他自己是曾經遇過仙緣的,只可惜,當時的他一心撲在官場之上故而,卻是沒能抓住罷了。

  所以,他在得知自己女兒的這個情況之后卻是并沒有以為自己的女兒得了魔怔什么的,而是認定了,自己的女兒擁有宿世仙緣。于是,他便開始千方百計,為自己的女兒尋求高人指點。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典故,他所深知。所以,卻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女兒,重新挽回自己已經逝去的仙緣。

  可是,十多年過去了,請來的佛、道各路高人不下百位了,卻是一個真的也沒有。這時他才明白,仙緣,真的是要靠緣分的,靠求,靠找,實在是太難了。可是,他一直都不死心抱著那么萬一的希望,所以,尋找仙家高人,林家一直未曾停過。

  “夫君,你看,會不會是雪宜弄錯了?”李氏見此,卻是道,“這位仙長,你我也都見過,卻是有不凡之處雪宜未能入門,說不得是其自身的原因,又或者是這位仙長在考驗她的心性呢!

  夫君不是也曾多次說過,大道不可輕傳嗎?要不我們將這位仙長再行請來看看?”

  林正倫聽了,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搖了搖頭,道,“我們的女兒說他是假的,那他就肯定是假的。我們的女兒生來不凡,擁有宿世慧,她的論斷,絕不會錯的。這個老道不用理會了,接著尋找就走了!”

  三年過去,井雪宜滿二十歲,可是,她卻仍舊呆在林家,沒有出嫁。

  倒不是林雪宜相貌丑陋,無人登門。事情恰恰相反,林雪宜出落的閉月羞a、沉魚落雁,乃是杭州第一美人,求親之人,幾乎將門檻兒都踏破了。可是,林雪宜自言今生許道,不會嫁人,而她的這個說,林正倫居然也同意了。

  所以,其至今仍在林府。

  深夜。清風朗月,甚是醉人。

  管家之子林樂,從房堊中走了出來。他一手拎著一只碩大的酒壇,一手拿著一個大碗,不緊不慢的,出了自家的院子,來到那負責夜間值守的家丁面前,道,“來,兩位兄弟,夜間寒氣重,喝一碗酒,暖暖身子!”

  “謝謝樂哥兒!”兩名家丁聞此,忙不迭的感謝。而后,毫不客氣,一人喝了一大碗。

  林樂見此,面上的笑容,卻是又多了幾分。之后,他便游走了除去林雪宜別院之外,林府所有的地方,每個負責夜間值守的家丁,都送了一碗酒喝。

  當其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之時,面上的笑容,卻是化作了幾分猙獰。“林雪宜,這次,看你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后,突然,十多名蒙面大漢踩著輕盈的步點,沖至了林府之外。將身一縱,齊齊鋒飛上墻頭,跳入了院子之中。

  “哪里來的毛賊,也敢在此撤野?”

  這些人一起行動,林府的家丁自然不是吃干飯的,第一時間便現了,但是,四五人便各持熟銅棍,朝著這里沖了過來,同時,也大聲的呼喝,請求支援。

  這些蒙面大漢,絲毫也不驚慌,其中一人一聲清喝,“殺!”

  眾人各自掣出了自己的腰刀,朝著林府家丁劈斬了過去。雪亮的刀光,在月光的映照之下,請灑出了一片森寒。

  “當、當、當、…”

  幾聲金鐵交鳴之后,盡顯彪悍夕勢的林府家丁,手中的熟锏根卻是盡皆脫手。非但如此,他們同時感覺到,自己渾身開始乏力,甚至,有軟癱的架勢。當時,便即大駭。

  他們的敵人,這些蒙面大漢,仿佛早就料到這些,嘿嘿一笑,手中長刀揮舞,愈快了幾分,雪亮的刀光,幾乎連成了一片。只一剎那間,“噗噗噗”的幾聲響動,這第一批迎上來的家丁,都行喪命。

  “分頭行事,度要快!”這時,為之人一聲喝令,這些蒙面大漢兩人一組,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些被驚動的林府家丁,飛奔至半途,便各自軟癱在了地上,別說動彈了就是話也喊不出來。那些蒙面大漢碰上之后,腳下絲毫不停,順手一刀便將他們的性命盡數了解,輕松的很。

  之后,這些人便開始破門而入,大肆的殺戮,將各處的財物都行捏羅出來。雖然說林府還有一班家丁,但是,因為這些蒙面人的行動實在是太快,所以,它們卻是以為只是些小毛賊來犯,已經被平息,所以前并不是很在意,繼續睡覺。

  然而,當蒙面人持刀殺至之時,雖然知道了不妙,卻也晚了,倉促之下,如何能敵?短短的片刻夫兒林府上下,除了林雪宜的別院和管家的別院之外,其余的,盡被殺戮、洗劫一空。

  而后,這些人,匯合一處,往林雪宜的別院沖殺了過去。不過,這一次,他們卻是不再如之前那般謹慎,而是大聲的呼喝仿佛生怕人不知道一般。很快,這些蒙面大漢便與林雪宜別院的值守家丁對上了陣。

  與此同時,管家之子林樂卻是手持著一柄長刀在自己的脊背、臂膀、前胸之處,都劃拉了幾刀深入肌膚,血液滲透而出,將貼身的小衣給染的血跡斑斑。

  處理好了之后,林樂卻是持著這柄長刀,大聲吼道,“何方鼠輩,居然敢犯我林家?真是不知死活!”

  說話同時,林樂一路飛沖,前往林雪宜的別院。

  當他趕到之時,恰恰正逢十數名蒙面大漢將那兩名護院家丁斬殺,往林雪宜的房間里沖去。這時,他一個飛騰,跨越了眾人,落在他們之前,道,“有我在,看你們誰能夠傷害得了我家小堊姐?”

  “怎么,想英雄救美?老子成全你!”那為之人手一揮,道,“兄弟們,上!”

  話音一落,眾人齊齊上前,林樂卻是怡然不懼,不退反進,長刀一擺,向肅殺去。然而,迎接他的,卻并不是眾人的長刀,而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弩箭,足有上百只,出了強勁之極的破風嘯聲。

  林樂面對于此,也是一愕,一句話,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你們不講道義!”

  其手中長刀,舞出一輪清光,進行格擋,但是,終究沒能全部擋下,被十數只弩箭,洞穿了全身,釘在了地上。

  這時,那為的蒙面大漢卻是走到了林樂之前,道,“就你這點兒本事,也想算計我們兄弟,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夫比我們好多了嗎?老子早就防著你呢!林雪宜乃是我們杭州第一美女,你一個做奴才的,哪里能夠輪的上?”

  說到這兒,那為的蒙面大漢毫不猶豫從林樂身上踩了過去,對著林雪宜的房間道,“林小堊姐,我知道你在門后。以你的聰明,想必也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你若是自愿服侍我們兄弟一次,我就給你一個親手向這個叛逆奴才報仇的后,還能夠給你一個體面、漂亮的死兒。

  怎么樣,很劃“算吧!你若是不答應,那我們可就用強了!”

  “吱呀一——”

  門開,林雪宜走了出來。她的面上,并無多少恐懼,只有一種無比的冷意,就好像一塊活動的冰一般。

  “我的父親、母親,你們已經殺了吧!”林雪宜道。

  “不錯,不過,這都是你們林府這位管家公子雇傭我們干的,我們是那人錢財,與人消災!怎么樣,考慮好了嗎?”

  這時,林雪宜那清冷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那本應該極美的笑容,在此時,讓眾人看到,卻覺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身體之中迸出來。

  “媽的,不就是個女人嗎,不要了!兄弟們上,殺了她!”那為的蒙面大漢,本能的覺得不妙,立時間下令。

  瞬息之間,十數條大漢,各自揮舞著長刀,朝著林雪宜殺將過去。

  林雪宜腳下沒有絲毫的動作,一只手,輕輕的抬起,食指伸出,斜斜的指向了虛空,口中吐出了一個聲音:“叱!”

  剎那間,噼里啪啦,一道粗大的電光自高天劈下,枝權蔓延,宛如一張電網,覆蓋了身前方圓數十丈的空間。

  只這么一瞬間,電光便即消失不見,與此同時,那些蒙面大漢還有林樂,都行變成了焦尸,再看不出本來模樣。

這時林雪宜的眼眶里,兩行清淚滑落,口中喃喃自語“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夠早一點兒覺醒,偏偏要等到現在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道  “你一個小小散修,邀天之幸,有了這點兒修為,就應該安分守己的度日。也敢來此和我們定天宮爭奪血參,真是自不量力!”

  一個面容倨傲無比的男子,立身于一個重傷垂死的女子身前冷聲的道。其身后,還站著四名修士,他們的表情,也是一樣,倨傲的很。

  “定天宮又如何?還不是被我斬殺了三人!”林雪宜面上帶著一股更加倨傲的笑容,吃力的回了句。

  “三師兄,這女子寶平平卻如此之厲害,顯然,修行之別有機抒。不如,我們”后面四人之中,有一人突然開口道。

  “這不好吧!須知,我們乃是名門正派,怎能作此搜魂之事,與那魔道一般!再者,我們定天宮自有無量神通,難道還稀罕這個嗎?”那位三師兄立時搖頭道。

  “三師兄,你這話卻是錯了。這等古怪的門,必定身屬魔道我們自然不會去學,但是卻有必要了解,如此,再對上這等人,我們因對起來,也能夠更加的從容!”又有一人開口道。

  “嗯,你此言卻是不錯!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夠勉為其難了!”三師兄略作蜘廚之后,擺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子,然后,方才開始動手。

  可是,就在這時,林雪宜重傷垂死的身軀之上,驟然閃起了一抹亮光。當時,三師兄便道不好,急忙間,駕馭遁光倒飛了出去。

  緊接著,便聽得“轟隆”一聲,原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而林雪宜和他那四位師弟,卻是統統消失不見,唯有幾樣寶,散落在千丈開外。

  “好險!”三師兄正在慶幸,突然間,現自己的身軀,開始崩裂,散化開來,隨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輪佛光突兀的膨脹起來。見得這個,妙一真人再次的緊張了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女兒的二世輪回,已經走到了盡頭。

  果然,不過剎那間,齊靈云的身影再現于虛空,那輪佛光,再次的崩塌,碎裂,化為億萬光點兒,沖入了她的身軀之中。不過,這一次,齊靈云的修為卻是沒有再如第一次那般,飛的飆升,在力提升至地仙初階的大圓滿之時,那些光點卻是從其身體之中沖了出來,化作兩道長河,一道沖入了她的隨甚至寶伏羲鏡,一道則沖入了另外一件寶貝日月金輪之中。

  兩件寶貝,在瞬息之間,都被祭練成了本名寶。

  今后,可以隨心所欲的操縱,再不用像以前,還要掐訣、念咒之類的。

  見得這般的情形,在座之人便明了,齊靈云在第二世輪回之中,修為并沒有多少實質的進展,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力身體不能容納,只能用來祭練寶的情況。

  這一次,齊靈云根本便不待妙一真人開口,目光便轉向了最后一輪佛光。同樣,一道匹練劃“過虛空之后,齊靈云再度消失不見。

  第六日,下午,晚安漫天。

  這時,第三輪佛光,突然開始膨脹。如此情景,卻是讓眾人都頗為訝異。因為,在他們看來,齊靈云這種天資決定,心志堅毅之人,縱不能打破七日界線,成為傳說,也應該呆足七天才是。

  因為,七日,才能夠將三相虛境的效,揮圓滿。

  這其中,最為擔心的,自然是妙一真人,他卻是以為,自己的女兒在其中出了什么變故,這才提前的。所以,其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虛空。

  很快,齊靈云便即出現。如同前兩次那般,佛光破碎,涌入其身軀。這一次,其修為再度躍升,飛無比的跨越了初階與中階之間的屏障,踏入了地仙中階的層次。而后,一直繼續,直到地仙中階的頂峰,臨近大圓滿之時,方才停下。

  在座之人,都很清楚,小轉輪三相神的三相虛境之中,所能夠成就的最高境界,乃是半步天仙。但是,自此被創出之后,至今仍無人有此成就。而地仙絕巔和地仙高階,則分別只有一人。也就是說,齊靈云的成就,卻是位列第三。如此成績,在座之人,雖然都頗有幾分遺憾,但是,卻也沒有什么不滿的。因為,這已經是很好的了。

  即刻間,妙一真人將帝府天篆兜率真敕飛出,自齊靈云的頂門沒入。剎那間,齊靈云的修為節節攀升。一剎那間,便突破了地仙高階,而后,一路向上飛沖,到得一個臨界點之后,再度突破。

  齊靈云身上的氣息穩定之后,一種強橫無比的波動,宛如狂飆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橫掃了出去。與此同時,在座之人,也將自己的波動散了出去,進行阻擋。立時間,數位峨眉長老的身軀不可避免的晃將了一晃。

  “地仙絕巔!”這一刻,這幾位峨眉長老,心中都只剩下了這四個字。

  地仙絕巔,自千年以降,對于天下修士而言,已經不僅僅是一種境界層次的描述,更是一種無上威權的象征。

  因為”這千年來,天仙高手,幾乎很少出手了,地仙絕巔,代表的就是人間各派究極的力量。對于那些自知資質有限的修士來說,地仙絕巔,便是他們一生的追求。有了這種成就,便意味著,在人間界,只要不弄的天怒人怨,便可以肆意逍遙,不受任何的拘束。

  若是有閑情逸致的話,還可以在人間這塊大棋盤上,隨意的布子,玩一場滔天的游戲,體味那世間眾生,盡在指掌之間的快感。

  一種還沒有到得這種境界的峨眉長老,見得齊靈云此時彰顯出來的氣機,雖然知道其只是借助著帝府天篆兜率真敕的加持,寶物一去,便會被打回原形,可是,這一刻,他們的心中,仍然免不了產生了幾分嫉妒。

  “有此修為,天下都可橫行,區區一個秦紫玲,又何足道哉?”當時,白云大師元敬便即開口贊道。

  在諸多人的附和聲中,苦行頭陀卻是搖了搖頭,面色依舊發苦,不顯絲毫的輕松。“諸位,我們今后行事,萬萬不能再有此等之心態了。我正是因為此,才疏忽了許多,導玫這些年來,諸多事情都出了差池,甚至,完敗!,”

  “二師兄所言不錯!”妙一真人聞此,也點了點頭,道,“那鐘元、秦漁、寶相大人,無一不是精于算計的老手,有他們在背后,春紫玲肯定不會那么好對付的!尤其是那寶相大人,現在已然是天仙中人若是耗費精神,給她煉制幾道天仙靈符,說不得一照面,靈云就落入下風了!,”

  所謂聞弦歌而知雅意在座的一眾天仙高手聽得這個,哪里還不曉得妙一真人做的是何打算?當下,目光相互掃視了一眼之后,由諸有功開口道,“這個無妨,我們幾牟,可一人為靈云煉制一道靈符,擔保那天狐無功!”

  “如此,真是謝謝諸位大隼了!”聽得這個,妙一真人趕忙起身朝著諸有功、神尼芬陀丶優曇等人行禮致謝。

  “妙一道友客氣了!為正教出力,應當的!”

  時間回溯訂約之日。

  鐘元、秦漁、初鳳、陸蓉波、許飛娘等人正在繼續的商討著對春紫玲戰力的加強。驟然間”秦漁神色一變,繼而”其腰間的革囊之中,突然飛出了一枚玉符,寬有兩指,長為四寸青光湛湛,晶瑩澄澈。

  這玉符一行飛出,光芒悠忍之間暴漲為一人高下,而后,如流水一般不聽的波蕩。剎那之后,化作了極樂真人李靜虛的模樣。

  “靜見師尊!”秦漁和陸蓉波立時間拜倒在地。

  “見過極樂真人!”鐘元、初鳳、許飛娘則躬身為禮。

  “紫玲何在?”極樂真人略點了點頭而后立刻問道。

  “紫玲被其母親帶入了紫云宮密室,想要趁著這幾天的時間,讓紫玲的修為,精進一些!,”秦漁并沒有起身,而是就這么跪著回道。

  “立刻讓她們出關,我要帶紫玲離開!”極樂真人聽后,立時間道。

  “是!”春漁即刻應下而后,便將目光望向了初鳳。初鳳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時親身前往。

  “真人,可是我們與峨眉派約戰之事,發生了什么變故?”鐘元的心思卻是十分之活絡,即刻間開口問道。

  “不錯,佛門神尼芬陀,動用了佛門秘術小轉輪三相神法,為齊靈云增長修為。七日時光,便是三世,屆時,齊靈云便是成就地仙絕巔,也不足為怪!”極樂真人卻也不故作神秘,徑自的道。

  “小轉輪三相神法?這代價可不小啊,齊漱溟也舍得?”小轉輪三相神法的究竟,鐘元也是清楚的很。在他看來,這等法門,只是為那些被逼至了絕境之人準備的。正常修士,哪怕是一個資質平庸之人,都不會選擇這個,因為,他放棄的是更多希望的未來。

  “齊漱溟舍得不舍得我不清楚,不過,現在芬陀已經開始施法了!”極樂真人說的篤定無比。

  鐘元雖然不清楚,極樂真人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對極樂真人的判斷,卻是不會有絲毫的懷疑。他見極樂真人這般萬里顯形,很顯然,是要插手此事了。當下道,“真人此番前來帶走紫玲,可是也要施展秘術,為紫玲增功?”

  “不錯!,”極樂真人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深邃,蒼茫,仿佛透穿了無盡的時光長河,看到了遠古。“,無盡歲月以來,人間界,我道門一直都壓著佛門一頭。即便是近千年來,地藏王菩薩掌控了地府權柄,佛門于轉世之上占了天大便宜,也是一樣。我卻是不能夠在此時,墮了我道門的聲威!

  他佛門有秘術,我道門一樣也有!”

  聽得這個,鐘元眉頭微皺,道,“我道門之術如何,不會也有無數的隱患吧!若是如此的話,我覺得,倒不如不用。紫玲有絕世之姿,受此所困,就太可惜了!”

  “我道門秘法,豈同尋常?”極樂真人淡然一笑,道,“紫玲而今雖在五臺”卻也出身我青城,我自不會害她!”

  正說著,天狐寶相大人帶著秦紫玲來到。極樂真人也不多言,信手一揮,一道青碧光霞涌出,將秦紫玲籠在其中,而后,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紫云宮那由天一金母親手布置而下的重重禁法,直當做無物。

  見得這般手段,別說鐘元等人了,便是天狐寶相夫人這位貨真價實的天仙,也是頗為震驚。因為,這種隔著千萬里空間,僅憑一道法引,便能夠展現出如此之威能,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圍。

  “極樂真人,不傀是人間第一人!”

  鐘元驟然間,吐出了這么一句。聽了之后,天狐寶相夫人丶春漁、初鳳、陸蓉波等人,盡皆點頭,表示認同。()。.。

十日期滿,無名小島  朝陽初升,紅艷艷的霞光”傾灑在碧波如洗的海面之上”幻現出無邊的麗彩”漂亮之極。不過,如此之美景”卻是沒有一個人去注目欣賞。

  小島之上”峨眉派一方修士”在妙一真人齊漱溟的帶領之下,早早便行趕到,靜靜地矗立,等待著紫云宮一方的到來。

  驟然間”小島一側”波濤涌動,一道晶亮光輝劈潑斬浪,延伸而來,眨眼之間,便連接到了小島之上,渾似一座水晶長橋。隨之,無數身影”不急不緩,踏著這長橋而來。

  那身影,似緩實快,幾個跨步”便已然踏足小島之上。為首之人,正是陸蓉波與初鳳兩位宮主。鐘元與秦漁兩位”雖然身份更加的尊貴,但是”于此戰之上”畢竟只能算是局外人”所以”卻是各在一側,一副閑散逍遙”沒事看戲的架勢。

  峨眉派最關心的,自然是此番對戰的對手秦紫玲。可是,打眼一掃”卻是并未發現秦紫玲的身影”不由得便有幾分疑惑。

  矮叟朱梅,現在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當下里,徑自上前一步”一聲怪笑,開口道”“陸宮主、初鳳宮主”你們此番前來”莫非是知道自家敗局已定,故而,直接前來認輸的?”

  “朱道友何出此言?”陸蓉波淡然一笑,回道。

  “若非如此”怎么連出戰之人都未至?“矮叟朱梅繼續道。

  “朱道友何必這么著急?時間不是還沒到嘛!”陸蓉波神情依舊淡然。

  “這么說,貴派是打算讓秦紫玲踩著時間點來了?這未免對我峨眉”也太不尊重了吧!”矮叟朱梅面色立時變得很倨傲”道。

  “朱道友未免太喜歡構陷別人了”如此心性,小心劫數到來”渡不過去!“一旁”初鳳早就看矮叟朱梅不順眼了,逮著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當時出言,暗諷了一句。

  聽得這話,矮叟朱梅自然是暴怒無比,可是,此時此刻,卻不是由著他性子的時候,故而”對此,也只能忍下”回了句,“我的劫數”用不著你來操心”你要操心,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這時,妙一真人也開口了,“陸宮主,初鳳宮主,此戰我峨眉派是非常之重視的”但貴派此舉”卻是不免顯得有些輕慢了。我峨眉派雖然不是那種橫行霸道之人”但貴派此舉”卻也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法。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齊教主準備如何?莫非要以此為借。”滅了紫云宮?“鐘元此時”也行插口道。

  “如此之事,本派自然不會做,但是,略施薄懲,卻是必須的”否則,我這個掌門”也對不起峨眉千年以來的聲譽!”妙一真人斬釘截鐵的道。

  “峨眉果然好威風!“鐘元眉目一挑”淡然一笑”回了句”而后,閉口不言。

  這時”陸蓉波再次開口道,“春紫玲未至,乃是因為還在繼續的修煉、準備,面對貴派這般的強敵,我們如何敢不盡心竭力的準備?不知道,這個回答”妙一道友可還滿意?”

  “是嗎?不會是在耍弄什么花樣兒吧!”矮叟朱梅這時又道”“這么點兒功夫,又能濟得什么事兒?”

  “濟不濟事兒”是我們紫云宮要考慮的事兒”朱道友”未免管的寬了些!“陸蓉波冷眼掃了矮叟朱梅一眼,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再等上一等!”妙一真人卻也不能因此就大發雷霆”那樣,也顯得峨眉太沒有氣度了,所以”也只能這般的回道。

  一時間,小島之上,變得安靜了下來。

  正如峨眉眾人關注秦紫玲一般”鐘元等人,自然對齊靈云的戰力也關注無比。所以”趁著這個機會,自然要好生的觀察一番。

  事實上,未至小島之前”他們便已經看到秦紫玲了。只是”秦紫玲身上展現出來的氣息”僅僅比十日前見到的略有增長罷了。換做平日里”這種情形”很是正常,但是,在這般的情況之下,就太不正常了。

  正所謂:事出反常即為妖!

齊靈云這般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被峨眉派以某種至寶,或者某種秘法給遮蔽了真堊實的情況。如果,她們能夠在秦紫玲來到之前”將個中端倪窺破,告知秦紫玲,對于接下來的戰斗,自然是大有幫助。鐘元,悄然的展動了自己的萬魔法眼。果然,齊靈云的身上”有一層淡淡的霞光瑞靂籠罩著。這種光氣,非常之微弱,幾不可見,但是,卻蘊含著一種非常神奇的力量,讓鐘元的目光”始終無法透穿。,曰衛,主  此等境地之下,鐘元卻也無法將萬魔法眼催至極限,因為”那樣的話,難保不被峨眉派一方所察覺。如果,齊靈云乃是一個男修士,察覺也就察覺了,但是,齊靈云偏偏是一個女的”若是如此,卻是難免落下口實了。鐘元現在,絲毫沒有與峨眉派大舉開戰的想法。所以”小小的挑釁可以,但恣意,他是決不會做的。因為”現在的他,并不是孑然一身,他有父母親人,還有一個龐大的宗門。鐘元罷手之后,不自覺地,便將目光望向了秦漁和天狐寶相大人大妻。他們兩個”一個乃是天仙,一個傳承的是極樂真人道統,各有秘法”鐘元卻是對他們,還抱著那萬一的希望。可是”當期目光望將過去之時,卻是發現”他們兩個的目光”也朝著他”望了過來。

  三人這般一對視,面上俱個露出了一抹苦笑。

  鐘元等人的行為”自然逃不過妙一真人等人的目光,見得如此”面上不自覺間”都行露出了一抹倨傲。

  “哼,我峨眉至寶”豈是這么簡單就讓你們看破的?”

  悠忽之間,一聲銳烈之極,裂石穿云的刻嘯自遠方傳來,隨之,一道金燦燦的刮光撕破云層”朝著小島”電射而來。金光落地,斂去光輝之后,春紫玲那絕世的風姿,便顯現了出來。

  秦紫玲這么一現身,妙一真人等峨眉派諸多高手,自然也是各自展動秘術,朝著她望了過去”想要看出她在這十日之內”可有進益。

  可是”他們的目光這么一發威”即刻間激蕩起春紫玲身上佩戴的一枚玉佩發威。剎那間,無量青色光霞潮涌而出,將秦紫玲盡數的與掩沒。

  當是時,鐘元、秦漁、天狐寶相夫人等高手盡數踏上前去”來到秦紫玲的身前。陸蓉波更是開口譏諷道”“怎么”齊掌門莫非是擔心自己女兒敗陣”所以”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對紫玲姑娘施以暗算?”

  此言,卻是問舟妙一真人等一干峨眉高手,俱個啞口無言。

  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秦紫玲身上遮蔽修為的法寶,居然會具備低級法寶之特性”連那么一點點的力量”都會激蕩起反應來。此時的他們,用一句話說,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管怎么解釋,都無法完全的排除暗害的嫌疑。

  不過”妙一真人倒也的確是老于世道之人”很快便恢復了鎮定。他并不回答陸蓉波的話,而是自顧道,“紫玲姑娘的法寶真是神奇,我等目光如此微弱之力”便能夠引發感應”真是世間至寶啊!”鐘元很清楚”自己等人現在就是抓住了這個借。”也是沒有足夠的實力與峨眉派開戰的。所以”適可而止,展現氣度,是最好的選擇。兩方之間,這一增一減,看似很是細微,算不得什么,但是,只要持之以恒”不斷的行使這種一增一減的策略,終有一日,雙方之間的實力對比”會出現逆轉的。

  到得那時,也便是真正的”與峨眉派大舉開戰的時候了。

  念及于此,鐘元卻是從容不迫的道,“陸宮主”既然齊教主等人是無心之舉”我看”我們也就不要追究了。現在,約戰之時辰已至,我看”就即刻開始斗刮吧!”

  陸蓉波故意的頓了一下”而后方才道,“如此,便罷!現在開始斗刮,齊教主可有異議?”妙一真人早就想要將這點兒糾葛給掀過去了,哪里會不同意,即刻間便行回道,“沒有”現在開始”正合時宜!”

  說到這兒,妙一真人聲音陡然一個高昂,“靈云”出陣吧!兩家斗劍,和氣為上”能不傷人,就盡量不要傷人了!”

  “是!”齊靈云即時的回道”而后,走了出來。

  “齊教主對自己的女兒”就這么有信心?”陸蓉波這時望著妙一真人,問道。

  “我對自己這個女兒”還走了解的!”妙一真人對此”淡淡一笑,展現出了無上的信心。

  “紫玲,你就前去,會一會齊靈云姑娘吧!”

  陸蓉波話語一落,春紫玲也走上前去,與齊靈云對立。

  兩人相互之間”行了一個道禮之后”沒有一絲一毫的耽擱,即刻間,便各自甩出了一道靈符,朝著對方蓋壓而去。那浩大的波動,令得峨眉、紫云宮兩房觀戰之人”俱個震動不已。因為,他們都行看出”那兩道靈符,都是天仙的手段。()。.。

  秦紫玲祭出去的靈符,金井燦燦,究如一輪小大陽,普照眾生。

  金燦燦的光輝爆散開來之后,虛空之中,卻是驟然顯化出了一尊高有三丈的怒目金剛法相,威猛無比,其一手持著金剛杵,一手之上,則盤曲著一條金龍。

  這尊奇異的法相一現,即刻間,金剛怒吼,金龍長吟,兩種音波,俱個顯化成形,好似那一圈圈的水波,合為一體,朝著前方蕩漾開去。

  所過之處,虛空崩裂,如鏡子一般破碎。

  那破碎的空間碎片,空間風暴,在后續音波的席卷之下,盡皆被裹挾在其中,朝著前方兇猛無比的沖擊。看上去,就好像一條浩蕩無比的長河,沛然而發,足以沖刷掉前方的一切阻隔。

  峨眉派一方,對于秦紫玲所發靈符自然是清楚的很。此靈符乃是神尼芬陀所贈,封印的乃是龍象庵的看家絕學金剛天龍禪唱。

  此乃是佛家專一為降服魔道而創制出來的大神通。傳聞之中,此法修至極致,那有心“改過向善棄暗投明…”的魔頭,可以在瞬間被禪唱所發的佛音感化,從而歸順,成為佛門的護法。而那些“心性執拗冥頑不靈…”的魔頭,則會在這一吼之中,化為飛灰。

  神尼芬陀的金剛天龍禪唱,雖然還遠沒有到得那最高的境界,但是,以其天仙的修為施展出來,仍然是非同小可。尋常的地仙,若無至寶護身,只怕一吼之下,便會被喝散元神,就此隕落。

  秦紫玲手中,有五大天仙所贈的靈符,俱個非同凡響,足以震懾天下。她甫一出手,便選擇這張金剛天龍禪唱,一則是因為此法施展迅速突然:二則是因為此法詭秘,不易抵擋;其三,則是它對元神有著遠超尋常法門的殺傷力。

  秦紫玲不惜放棄一路坦途,以小轉輪三相神法提升修為就是為了此戰能夠確保勝利。若是最終仍舊是失敗,那么,她這一番犧牲,也就算是打了水漂了。這種情況,自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所以,她才在一開始,就選擇這般的雷霆一擊。

  九成九的斗畿”在一開始都是要先行進行一番試探的。如此才能夠做到心中有數兒根據具體的情況布置戰略,進行應變。而像她這樣的,基本上只有不死不休的生死戰才會出現。她堅信,只要秦紫玲沒有像她這般,做好這種準備,那么,不僅是敗局已定,更是會直接命喪當場!

  可是正所謂,人生不如意者常八九!

  秦紫玲早就得到了鐘元這種陰謀論信奉者的提點,又有極樂真人的囑托自然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所以,她甫一出手,也是動用了一枚天仙靈符,想要一車必殺,鼎定勝局!

  秦紫玲所發的這道符篆,也非等閑,乃是鐘元請赤尸神君出手煉制的,封印的也是它的最高神通口赤尸七煞血光。

  赤尸神君自從隱患盡去,修為便水漲船高,短短的時日,便有突破天仙中階的跡象。他的傾力一擊,可想而知。

  血紅色的符篆,一行出手,便化作了一道碗口粗細的血色光柱,筆直無比的,朝著齊靈云沖擊而去。

  血色光柱行空,雖然并未有什么異象顯現,但是,那純粹到了極點,有如從幽冥地府流淌而出的血光,卻是任誰也不敢小視。

  小島兩旁,觀戰的峨眉、紫云宮兩方,見得這般情景,當時,俱個心中一緊。例不是說,他們擔心自家之人一招便敗北。而是,兩人都選擇這般一開始就拼命,那么兩人之間的臉負,也就很可能在短短的須臾之間產生。

  這其中,最為揪心的,便是妙一真人夫婦和秦漁夫婦了。原因很簡單,現在,進行生死較量的,乃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嘭”

  一聲劇烈無比的爆鳴響起,秦紫玲與齊靈云的中心,轟然炸開,無盡的狂飆,朝著四面八方席卷。但瞬息之間,那爆炸產生的黑暗空間又重新開始塌陷,將那網剛散射出去的狂飆,重新例吸回來。

  那無形的力量,也引動了秦紫玲與齊靈云兩人,將她們往那黑暗空間之中拉扯。

  兩人都是聰明之人,自然明白,如果就此被拉扯進去,待得那塌陷的空間再次爆破之時,就相當于接下兩大天仙的合力,甚至,還可能猶有過之!如許情況之下,一任他們身上有無數的至寶護身,恐怕,也難逃一死。

  所以,這一刻,兩人卻是顧不得在發出第二擊,施展自己的雷霆暴雨打擊計劃,的第二部,不約而同的,都行將自家的法力提至極限,朝著后面飛退。

  那吸力,無比之強橫,別說尋常的地仙了,便是地仙絕巔,恐怕也得耗費一些周折,才能夠逃脫的過。不過,秦紫玲與齊靈云兩人,卻是都顯得非常之輕松。

  秦紫玲的周身,浮現出一道橢圓的光圈,清靈靈、青漾漾,溫柔如水。但是,這似水一般的光輝在面對那龐然無比的吸扯力場之時,卻仿佛一柄鋒銳的利劍在切割豆腐,輕而易舉的將其斬破,從而,從容的逃遁開去。

  齊靈云,也差相仿佛,不過,她動用的法寶,卻是一件羅盤。

  這羅盤,看起來雖然不甚起眼,但是,卻是峨眉派最為頂尖的幾件寶貝之一,名為子午宙光盤,足堪與紫青雙劍并列。

  午宙光盤所發之兩極子午神光線,犀利絕倫,勝過世間諸多名畿,之鋒芒,一發之下,“嗤啦”一聲,宛如裂帛一般,在那無形的吸扯力場之上,破開了一道縫隙。隨之,齊靈云便也飛遁了出來。

  秦紫玲與齊靈云脫離那強橫無比的吸扯力場之后,并不停留,反例以更為強勁的速度,朝著四外飛離。峨眉派與紫云宮兩方觀戰之人,相互望了望,身軀雖俱個都有搖晃,卻是沒有一人選擇飛離小島。他們的雙腳,都如同釘子一般,牢牢的釘在原地。(。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小島,虛空.

  一個幅員足有數百丈的黑暗空間,飛速的塌陷為碗口大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實質的黑色小球。

  然而,這小球之上,卻是噼里啪啦的,閃耀著無數條細碎的電光如龍蛇一般游走不定。瞬息之間,“轟隆一一”一聲巨響,這黑色小球猛烈無比的爆將了開來,宛如大海漲潮一般,以一種無與倫比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咆哮而去。

  “嘩啦啦…”

  宛如天穹崩塌一遍,原本已經恢復正常的空間,再次破碎。這一次,卻是并沒有什么風暴傳出,因為,它們被粉碎的無比徹底,不留分毫。

  這一瞬間,太陽消失,稀稀落落,卻無可計數的星辰,在其中閃亮,顯得分外之詭異。

  紫云宮一方與峨眉一方,距離爆炸的核心之處都并不算遠,故而,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兒,那洶涌的空間浪潮便沖擊而至。

  此時此刻,紫云宮一方,鐘云,等人俱個紋絲不動,唯有天狐寶相夫人,玉手輕抬,隨意無比的朝著前方的虛空按了一按。

  這一按,并不見絲毫的異象顯化,但是,那洶涌澎湃,仿佛要肆虐天下的空間浪潮,卻是宛如海嘯遇上了高山,被硬生生的擋在了眾人的身前。

  密集如雨打芭蕉一般的爆響接連不斷的響起,可是,一任其如何狂猛的洶涌、肆虐,卻仍舊被牢牢的鎖在原處,分毫寸進不得。

  鐘元等明眼之人,卻是隱約可以見得,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自己的身前。這道屏障,在那洶涌無比的空間浪潮沖擊之下,已然凹陷出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弧度。但是即便如此,仍堅韌依舊,沒有讓一分一毫的力量,沖擊而過。

  說起來遲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剎那之間罷了。

  天狐寶相夫人在虛空一按之后,停頓了一下,之后,手臂輕輕一震,如推重物一般。立時間,眾人便見得,那強橫、霸道、威猛之極的空間浪潮被激蕩的反卷了回去逆向沖擊了回去。

  峨眉派一方的情形也差相仿佛。

  雖然,峨眉派此番前來的修士之中,并無天仙級別的高手存在,但是,齊漱溟面上卻并無絲毫的驚惶,其隨意無比的將袍袖一甩,一個黑不溜秋,銹跡斑斑仿佛快要被腐蝕壞了的鐵環飛了出去。

  這鐵環,只有碗口大小,虛懸在空中不搖不動。

  那洶涌無比的空間浪潮涌動至鐵環身前丈許處之時,卻是仿佛受到了一種無形力量的壓制,飛速的凝縮了起來。那海嘯一般的浪潮,化作了一股巴掌大小的洪流,朝著鐵環中央穿行而去。

  說也奇怪,那鐵環中央明明是通透無比的虛空,可是,那凝縮的洪流進入之后,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不見。

  空間浪潮浩如淵海,一波波的沖擊而來,但是,一靠近鐵環丈許之處,便從一匹脫韁的野馬,變成了一頭溫順的耕牛,不急不緩,流淌而入。那鐵環中央的虛空,簡直就像一個無底洞,一任那洪流洶涌而入,也不見有絲毫的滿溢。

  須臾之后,齊漱溟雙手相合,掐出了一個明顯之極的佛家法印。這印訣一出,銹跡斑斑的鐵環,飛速的旋轉了一圈。這時,鐵環中央,卻仿佛成了大河堤壩的決口,浩大的洪流洶涌而出,以一種無比強橫的力量,撞擊在了繼續沖擊而至的洪流之上。

  鐵環之中沖出的洪流,明顯力量要更勝一籌,故而,在它的沖擊之下,空間浪潮,無可奈何的倒卷了回去。

  “轟…

  又是一聲巨響。碰撞之后,那兩側無處發泄的力道,卻是迅速無比的轉至了其他的方向。一瞬之間,兩家所在的小島,被一擊而破,分成了兩半。中央,現出了一道足有千丈闊的溝壑,緊接著,周遭的海水,便朝著這里例灌而來。

  浩蕩的海水,交相激蕩之下,無邊的巨浪,滔天而起,仿佛一道道的天柱,直插蒼穹。

  這般景象,若是落在凡人的眼中,肯定會引起無邊的恐懼,認為是末日到來,災難臨頭。可是,對于鐘元、妙一真人等人來說,卻是絲毫不值得一提。故而,他們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一下,當真是應了那句話:任他風吹浪打,我自閑庭信步!

  高天之上,制造如此景象的秦紫玲、齊靈云兩人,也是一樣,分毫沒有受到影響。一見得那股子威猛的力量宣泄開來,余波已不足為慮,兩人便第一時間調轉了方向,再次朝著對方飛沖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兩人卻是沒有再放天仙靈符了。因為,經過這第一輪的較量,兩人心中都有數,對方的手里,肯定還有,只不過,數目無法確定罷了。

  此時此刻,她們都明白,對方肯定是警覺到了頂點,若是自己將天仙靈符放出,對方憑借己身實力,成功的遁逃,并沒有用天仙靈符進行抵擋,那就相當于,自己浪費了一種關鍵時刻的絕殺之招。

  雖然,她們都自認自家手里的天仙靈符應該更多一些,但是,這種臆測,是絲毫做不得準的。若是猜測正確也便罷了,若是不正確的話,那最終面臨的,很可能不僅僅是失敗,還有喪命的危險。

  有了這種認知,秦紫玲與齊靈云,卻是開始如同正常的斗劍一般,交鋒了起來。

  齊靈云一出手,便是七道流光,按赤、橙、黃、綠、青、藍、紫,蜿蜒扭曲,宛如七條長龍,籠罩了方圓干丈的空間,朝著秦紫玲絞殺而下。

  齊靈云使用的飛劍,正是峨眉派之中,排名第二的飛劍七修,幾可以與紫青雙劍并列。

  七修劍,乃是長眉真人采五行精英,用九九玄功,按龍、蛇、蟾、龜、金雞、玉兔、蜈蚣七真形相,煉就的七口飛劍。龍名金鼉,蟾名水母,雞名天嘯,兔名陽魄,蜈蚣名赤蘇,龜名玄龜,蛇名青靈。

  七劍俱個為頂級飛劍,各具妙用,七劍合璧,威力更盛。

  七修劍,自練成之后,便未曾動用過,一直被長眉真人封印在凝碧崖天波壁中央的青井穴之中淬煉,為的就是讓其在峨眉三代弟子的手中,大放一異彩。也好讓后世弟子知道,他并非是完全傳承前人遺澤之人,自身也有至寶傳世!

  七修劍,也完全的不負長眉真人所望,在齊靈云地仙絕巔力量的催動之下,劍光之盛,當真是遮天蔽日,絢爛之極。

  若是換做其他之時,七修劍一出,肯定會震動天下,使得天下魔道人心惶惶。可是,在此時此刻,卻是并沒有起到這般的效果。因為,秦紫玲展動的飛劍,劍光更烈。

  秦紫玲放出的飛劍,卻是九口,激蕩而出的劍光,俱個金光燦燦,連綿在一起,結成了一張巨大無比的劍幕,逆天而上,朝著七修劍反向兜卷而去。七修的浩蕩威能,在這金光之下,卻是分毫不得寸進,反例是,有被包容之勢。

  “九宮神劍!”

  妙一真人見得如此,口中確實不再覺的吐出了四個字。

  “還好,秦紫玲的修為,比靈云尚遜色一籌,只是地仙高階,否則,還真麻煩了!”苦行頭陀幾乎與同一時間,也發出了一聲感慨。

  九宮神劍,天下修士,無人不知其名。因為,它是昔年軒轅黃帝的佩兵,曾持此與黃尤大戰,并最終憑借此劍布置下的大娓彌正反九宮仙陣,將其分尸。

  此劍嚴格來說,并不算飛劍,而屬神兵,而且乃是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主陣之寶。但是,以其本質,當做飛劍來使,一樣能夠發揮出無與倫比的威能。

  劍器相拼,以鋒銳為上。

  九宮神劍所發的劍幕,看起來連綿成一大片,好似大而無當,不如七修劍劍光集中,凌厲,在齊靈云磅礴法力的催動之下,似乎有很大的可能被洞穿。但是,實際上卻并非如此。那浩大的劍幕,其實乃是一道道細如絲縷一般的金色劍光堆疊而成的。乍看上去,似乎連綿成一片,但實際上,卻是分開的。

  用更加確切的話語來講,秦紫玲揮出的,乃是一片劍山、劍海。

  “叮叮當當…”

  密密麻麻,仿佛無窮無盡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天空之中,兩大神劍所發的劍光,相互洞穿了出來。

  攻向秦紫玲的,仍舊是九條長龍,但是,很明顯,氣勢已然衰減了不少。而攻向齊靈云的,則是一塊不完成的劍幕,但正因為不完整,卻是讓人更加清晰的看到那絲絲縷縷的劍光乙在場之人,都是明眼之人,從這一番交手,卻是看出,秦紫玲稍勝一籌。

  因為,那傾瀉向齊靈云的劍光,明顯要更加的強大,而且,是強大的多。

  不過,齊靈云身上肯定有峨眉派的至寶防身,所以,這么一點兒優勢,在整場的斗劍之中,效用并不算大。

  正因為此,鐘元、許飛娘等人并未高興,妙一真人、苦行頭陀也并未詛喪。

  一切,還得繼續看下去.(。.。

  果然,事情一如鐘元、妙一真人所料,齊靈云與秦紫玲在這等劍氣的侵襲之下,渾不在乎,沒有一絲一毫的避讓、閃躲之意。

  兩人的頭頂,各自升騰而起一面鏡子,放出無量寶光,將各自護持的風雨不透,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稍有不同的是”泰紫玲放出的青色寶鏡,而齊靈云則是金色。

  秦紫玲手中的這面寶鏡”自然便是鐘元相借的昊天寶鑒,而齊靈云手中的”雖然稍遜一籌,卻也是頂級的至寶,名為伏羲鏡,顧名思義,乃是上古天皇伏羲氏親手鍛造,威能莫大。

  齊靈云在經歷三世輪回之時,曾經用龐然無比的法力對其祭練過,所以,御使起來,如臂使指,輕松自如。也正因為此,雖然,她面對的壓力要大上一些;雖然,伏羲鏡比之昊天寶鑒要弱一些,但相對而言的輕松程度,還是她略勝一籌。

  看得這里,妙一真人、苦行頭陀等一干峨眉派高手卻是禁不住微微頜首。先前,雖然他們也并不擔心,但是,對面有鐘元這么一干人站著,場面上向對方的傾斜,仍舊讓他們心中頗不舒服。

  按理說,對于他們這等見識的高手面言,這種感覺,是不應該出現的。可是”這個連他們自己也控制不住。原因很簡單,這是峨眉派千多年來一直雄踞上風所自然而然在他們身上銘刻下的烙印。

  就這,還是因為最近幾年吃了幾次虧。方才好上一些,若是換做以前,恐怕這種感覺會更加的厲害。

  齊靈云在擋下劍幕之后”即刻震動七修劍,撕開劍幕,飛速無比的朝著泰紫玲沖了過去。半途之上”便即迎上了也反沖而至的秦紫玲”“當、當、當、…”無盡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綿綿不絕。

  這一瞬間,高天之上便被那璀璨無比的劍光給淹沒了,兩房觀戰之人,修為稍差一點兒的,壓根兒就看不到內里的身影了。沒辦法。因為,此時此刻的齊靈云與秦紫玲,任誰都不能夠再以小輩弟子視之了,就憑他們現在展動的手段,大派長老,當之無愧。

  片刻之后,本就耀眼無比”遮天蔽日的光輝中堊央,驟然又抱起一團更加璀璨”更加晶亮的光輝。朝著四面八方瘋狂的擴展開來。

  不自覺的,峨眉、紫云宮都有長老微微閉目,不敢直視。雖然說,那光輝還不至于晃瞎了他們的眼睛,但是,平白無故,難受上一陣子,也不是他們想要的。

  秦漁、天狐寶相夫人、妙一真人、苦行頭陀等一干修為精湛之人,雙目卻是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光芒之中的一切變化。

  鐘元也是如此。雖然說,他自身的修為,差了一些,但是”他的身軀,包括眼睛在內,經過無數次的蛻變”早已經是變圌態一般的存在。再加上,他又展動了萬魔法眼”雙眼空溟如黑洞,璀璨無比的光輝根根如針一般扎來,卻是在眼前盡數扭曲,瓦解,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兩女這一擊碰撞,俱個都是傾力而發”故而,卻是雙雙被那強橫無比的力道給掀飛了出去。

  倒退的過程之中,春紫玲卻是即時的取出了九疑鼎。

  九疑鼎,乃是軒轅黃帝成就無上帝業之后,傾國之力打造,威能浩大無邊,甚至,曾經被冠之以“天下第一”的名頭。若非是莫名出現的昊天寶鑒,對九疑鼎有先天上的克制作用,這個名頭,任誰也不會提出異圌議。

  九疑鼎,鐘元得到手上也算是頗多的時間了,但是,對其的掌握,仍舊很是淺顯。別看他用以兵祭身訣祭練之后”催動起來好像是如臂使指,沒有什么滯澀之處,但是“那卻是因為他將九疑鼎中最為重要的核心鎮物先天一氣元胎給取了出來。不然的話”就他現在的修為,別說如臂使指了,就是尋常的催動,都成問題。

  沒有了先天一氣元胎的鎮堊壓“九疑鼎雖然仍舊是頂級的至寶”但是,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威能”卻也小了很多,不能夠展現他鼻絕天下的神威了。

  即便如此,九疑鼎也不是尋常人所能夠催動的。當初,在紫云宮商討之時,鐘元并沒有打算將九疑鼎也借給泰紫玲,倒不是他不舍得,而是當時泰紫玲修為太低,催動之間,未免轉換不靈,說不得,反倒會受到牽制”限制了實力的發揮。

  不過,秦紫玲在經過極樂真人的道門秘法加持之后,修為居然直線突破,成為了高階地仙。純以修為而論,比鐘元還厲害,鐘元自然不在擔心這個,卻是將九疑鼎也暫借于她使用。

  天狐一族,以美貌、魅惑又機智、狡詐稱冠世間。秦紫玲身為天狐血脈的繼承者,于心計一道之上“自然不差。九疑鼎,號稱攝便世間一切,如果剛才她便拿出來使用,表現出來的情況,絕對會比齊靈云要輕松的多,強勢的多。

  可是”秦紫玲明白,這點兒小優勢兒”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所以,她寧愿自爆其短,而選擇厚積薄發,在關鍵時刻出手。

  此時此刻,恰值兩人剛剛傾力相拼之后,這一瞬間,秦紫玲卻是有幾分后繼乏力。正因為此,她相信”對面的齊靈云也好不到哪兒去。所以”此時此刻,若是能夠暴起發難,卻是很可能占上大便宜。

  所以”這一刻”泰紫玲毫不猶豫的放出了九疑鼎。

  鼎蓋起,獸口現,金星紅線,如天河決口,洶涌而出。不過。卻是并未大肆的泛濫開來,而是形如一條丈許闊的匹練,朝前沖刷而去。金星紅線所過之處,所有的劍光都被吞噬一空。一剎那間,泰紫玲的身前,便出現了一條坦途,直通往齊靈云。泰紫玲身形一穩,便飛速的朝著齊靈云沖了過去。

  齊靈云,自然也非是省油的燈。她的心計,一點兒也不輸給秦紫玲。故面”在倒飛之時”她并沒有多耗費絲毫的力量”進行身形的穩固,反倒是盡可能的將體內的法力”朝著七修之中的金鼉劍、青靈劍灌輸而去。

  與此同時,其嘴唇輕啟”默誦法咒。雖然”齊靈云念誦之時,并沒有聲音傳出來,但是,其嘴唇每一次輕圌顫”便有一個實質的紫色光符憑空顯形”紛紛灑灑,宛如雪花一般,落入了兩柄飛劍之中。金鼉劍、青靈劍”于七修之中”分別代表著龍、蛇二相,乃是長眉真人仿紫青雙劍而煉,劍體最長,傾注了最多的材料,最多的精力。可以說,七修之中,作為核心的,便是這金鼉與輕靈。

  兩劍在齊靈云法力和符簧的加持之下”那堅硬、鋒銳無比的劍體”卻是不停的震顫著”一剎那間,便如同流水一般蜿蜒扭曲,隨之,金鼉劍便化作了一條金蛟,青靈劍也化作了一條青蛇。金蛟、青蛇,初初成形”都不過拇指粗細,尺許長短,但是”甫一成形,便俱個張口長吟,聲如滾雷,震動天地。

  在那龍吟、蛇嘶之中,身前彌天蓋地”不停席卷而來的各色劍光,紛紛如乳燕歸巢、百川匯海一般,朝著兩個小龍、小蛇的口中沒去。

  吞吃了這些劍光,金蛟與青蛇俱個飛速的漲大著,當秦紫玲腳踏虛空之路,沖殺而至之時,金蛟與擒蛇已然都有百丈長短,合抱粗細。

  “嘭一——”

  一聲巨震,泰紫玲一掌拍在了虛懸于自己身前的九疑鼎的鼎腹之上,立時間,禽鳴獸嘯,輕鳴巧叫,怒吼長吟”雜然并作,匯為繁響,種類何止千百,由細而宏,震耳欲聾。緊接著,九疑鼎鼎口一傾,一道清亮亮,如水一般的光輝從鼎口沖出,宛如汪圌洋大海,朝著前方,彌漫開去。

  這水光之中,現出天龍、鳳凰、麒麟、畢方、白圌虎、金烏等等無數神圌獸和兇獸之形象,密密麻麻,宛如一只大軍,朝著齊靈云奔騰而去。嘶吼之聲,此起彼伏,震動九天。

  這般神通,正是九疑鼎的根本法門之——盈虛世界。

  盈虛世界一現,原本正吞噬無盡劍光以自強的金蛟和青蛇,俱個失去了力量來源,膨圌脹之勢立止。非但如此,這盈虛世界所裹含的吸扯之力更大”尤其是”這種吸力,對世間一切非人族的生靈有著更為強大的壓制作用”當時,金蛟和青蛇,身形便俱個晃蕩了一下。

  九疑鼎,乃是軒轅黃帝為了人族在人間萬族之中的統圌治地位而傾國之力煉制的。金蛟和青蛇,雖然并非是真正的生靈,但是,在齊靈云此等秘法的催動之下,諸般特性,卻是和妖族生靈無異。所以,金蛟和青蛇此時雖然依然擁有了強橫無比的力量,但在這盈虛世界面前,卻是顯得無所適從”只能夠各自搖身擺尾,竭力的抵擋著這種力量。

  齊靈云算到了秦紫玲會來,但是,卻沒有算到泰紫玲會手持九疑鼎而來,因為,九疑鼎遠不如昊天寶鑒那么好催動。

  這下子,他使用堪堪能夠施展出來的飛劍化形之術,不但沒能發揮出應有的威能”反倒更像是送羊入虎口。不過,即便是面對如此之不利局勢,齊靈云也仍舊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之相。她的心”依舊堅定。

  因為,峨眉派身為千年大教,秘法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不缺的。

  當下,齊靈云即刻雙手掐訣,催動了另外一種秘術。剎時間,金蛟與青蛇不再后撤,俱個一聲咆哮,而后,相互之間,交叉了起來。頭并頭做剪,尾交尾如股,迅速無比的化作了一柄巨大無比的剪刀。

  這巨大剪刀橫空,雖然沒有了龍蛇原先的靈動,卻是彰顯出了一股子鋒銳無匹的氣勢。這巨大剪刀一成,便迎著盈虛世界沖了過去。自上而下,“咔嚓”一剪,一下子,便將那強橫無匹的盈虛世界給剪破,裂為兩半。

  伴隨著,無數的天龍、麒麟、鳳凰等上古神圌獸,也被一剪兩半。不過,它們被剪破之后,卻是并未就此身死”而是將本身元靈脫離出來,回返了九疑鼎之中。一回鼎中,便即恢復過來,重新的沖將出來”再次向那龍蛇二劍所化剪刀沖擊過去。盈虛世界,當真如同世界一般,無窮無盡,龍蛇二劍所化剪力雖然犀利絕倫,但正如長刀鋒銳,劈不斷流水一般,很快,被剪破的裂縫便重新彌合,如重重海潮,一波波的進行著吸扯、沖擊、壓制,務求將其定在虛空。

  緊接著,九疑鼎中獸口再度浮現,金星紅線彌撇而出。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這金星紅線,正是專一收取諸般法寶、器物的。

  龍蛇二劍所化的剪刀,在九疑鼎兩大神通齊出之下,終于支撐不住,有被懾服,收取的跡喜面對于此,齊靈云卻是不敢再如先前般大開大合的剪殺,開始控制著龍蛇二劍后撤。不過,撤離這種事兒”也不是想就能夠辦到的。所以”齊靈云在控制龍蛇二劍所化剪刀的同時”又伸手將身邊懸浮的一柄三寸長短的飛劍執定在手。

  此劍,名為天嘯,對應著雄雞之相。

  齊靈云一手持劍,迎空一揮,即刻間,天嘯劍便漲至三尺長短。她的另外一只手,則屈指連彈,如演琵琶一般,擊打在天嘯之上。當下里,一道道類似雄雞報曉般的聲音傳出,那無形的音波”卻是有一種特別的力量,掃過盈虛世界又金星紅線,卻是讓其力量頗有衰減。趁著這個機會,齊靈云卻是飛速無比的將龍蛇二劍給撤了回來。

  龍蛇二劍一行撤回,便即散化了開來”與其余諸劍并列。隨之,齊靈云七修同催,匯聚一處”合出一道七彩劍虹,風暴一般,朝著九疑鼎逆襲而去。

  齊靈云卻是很清楚,秦紫玲那般強攻”卻是十分消耗法力的”她的修為本就比自己弱上一重,再加上,她也并不像自己,擁有帝府天篆兜率真敕這種特殊的寶物,可以近乎無窮的為自己補充力量,此時出手,正和兵家至理:避其朝銳,擊其暮歸!

  齊靈云想的倒是也不錯”秦紫玲體內的法力的確是大幅度的消耗,有暫時力竭之感。所以”在那巨型剪刀撤去的同時,她也開始,將九疑鼎的力量回收。與此同時,取出了另外一件法寶彌塵幡!

  彌塵幡,乃是天狐寶相夫人所傳的保命至寶,并非人間之物,而是天圌府奇珍。此寶與靈空仙界瑯嬛天圌府秘法——心千里戶庭,囊中縮影相配合,可以說,一界之內,任意遨游。比速度,絲毫不再人間幾種頂級遁法之下”論玄妙”卻還猶有過之。

  泰紫玲手持彌塵幡一晃,身子便即消失不見。齊靈云所發那浩蕩無比的七修合璧劍光,卻是擊了個空。

  一擊成空”齊靈云身子不搖不動”把手一揮,劍光轉向,朝著自己的身后劈斬了過去。劍光所及,虛空留痕!

  然而,這一擊,同樣也落了個空。

  這一瞬間,齊靈云心中便一個咯噔,,就在這時”秦紫玲卻是在原先所立方位,齊靈云的正前方出現,一揮手,便是一道熾白流光。

  這道流光,卻非等閑,也是一道天仙靈符。此靈符,乃是她的母親,天狐寶相夫人親手所煉,封印的乃是天狐一族的最高秘法一——九尾撕天大圌法。

  天狐一族的全稱乃是九尾天狐。不過,天狐一族并非是生來便是九尾,而是隨著修為的增長,而不斷增長的,直至天仙,方能九尾俱全。

  天狐一族,在九尾未全之時“并不以戰力見長,也正因為此”世間流傳的,多是天狐魅惑一道的成就;也正因為此,天狐很少能夠成長起來,不是被誅殺,就是被豢養起來淫樂。然而”一旦成就天仙,九尾齊全,他們的九條尾巴所內蘊的天、地、日、月、金、木、水、火、土九種力量便會一起覺圌醒,對世間諸般力量擁有強力的掌控之力,從而,蛻變成為強橫無比的戰斗之族。

  而將九種力量琉和在一起,便是他們的最強天賦神通九尾搏天大圌法。

  白光只那么一剎,便飛至了齊靈云的頭頂,迅速無比的顯化為了一只天狐。通體雪白”不含一絲雜色,體長三尺”九條尾巴卻俱個有丈許之長。

  天狐一現,九條尾巴便依次開始搖動。當下里”黃、黑、青、白、赤又金、銀、蒼、幽九色光芒依次閃耀。這些光芒,并不像他們先前所放的劍光那樣,彌天蓋地,聲威浩大”反而顯得很是平凡普通,就那么閃亮了一下,便即隱沒”好似很不起眼。

  但是”齊靈云這個承受者,卻是深深的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恐怖。那黃光閃亮的一下”他便感覺有一座大山自天而上”直壓而下。非但如此,這股子力量,還封禁了周遭的虛空,讓其順勢而下,進行卸力避讓也不能”直要將其活生生的壓成備粉。

  還好,她的伏羲鏡已然祭練到最高的境界,念動即動,卻是放出了一輪旭日般的金光,將自己包裹在內,牢牢的護持住,并且,發力將之崩碎。。.。

第三二四章心光遁法  旭日一般的金色流光,籠在周身,將那龐然九比的巨大壓力給擋下之后,齊靈云飛速無比的取出乎午宙光盤,對準前方的無形虛空,放出了兩極子午神光線,想要打破這個牢籠,就此出去。

  齊靈云怎么也沒有想到,今日自己居然會栽到這種小道之上。

  原來,人都是有思維慣性的,一個人,從正面閃躲開來之后,若是欲行偷襲,十有八堊九,會選擇背后,剩下的一二,則會選擇兩側。于這一點兒上,修士與凡人也沒有絲毫的兩樣。也正因為此,碰到這種情況,大多人都會選擇對自己的身后進行回防。

  當然,對于修士而言,這般反其道而行之的偷襲,也不是沒有,但是,卻實在是太少了。因為,修士們防御法寶放出的光輝,都是全身的守護,所以,并不能像凡人那樣,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也正因為此,在這種近身搏殺之中,大多的修士,仍舊是遵從著這種規律。齊靈云,自然也不例外。他自打下山行道開始,遇到的都是“正常”的修士,沒有一牟行秦紫玲這種反常之法的。所以,這種固有的思維定勢,已然被其固化成了本能。

  當其向后劈斬無功之時,齊靈云便明白過來,自己犯了錯了,即刻便進行扭轉。可是,很顯然,秦紫玲是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的,所以,她這次出手,卻走動用了一枚天仙靈符。

  那通體雪白、小巧玲瓏,顯得可愛非常的天狐出現,齊靈云心中也是一個咯噔。她身為妙一真人之女,接觸到的秘聞不知道有多少,卻是明白,這天狐,所代堊表的乃是一種何等樣的恐怖!

  接理說,碰到這般強大的攻伐齊靈云應該第一時間將自家的天仙靈符取出,以天仙對天仙,這才能夠保證萬無一失。可是,齊靈云卻并沒有如此做,因為現在的她,在帝府天篆兜率真敕的加持之下,已然成就為地仙絕巔的修士了。地仙絕巔的修士,在身有至寶的情況下,是足以與天仙進行一定的對抗的。這種例子,在世上從來都屢見不鮮。也正因為此,地仙絕巔修士,才能夠成為修士地位階層的一個重要的分水嶺。沒錯,齊靈云就是要憑借自家的力量,進行一定的對抗將這道天仙靈符的威能給消耗掉。天仙靈符,不是大白菜,一張的差距,只要應用的好,便足以決定此番戰斗的成敗了。

  午宙光盤乃是世間頂級的至寶,當年在長眉真人手中之時,曾經號稱破盡陰陽五行一切法,端的是聲威蓋世。雖然,齊靈云遠遠不能夠與長眉真人這等人物相比,但是,其一脈相承,卻也能夠將子午宙光盤的威能發揮出五六分。

  “嗤、嗤、嗤、…”

  伴隨著一連串的輕響齊靈云立時便感覺到自家身上所受到的壓力為之一輕。可是,還沒有等到其行動,第二道黑色光華便即閃耀而起。

  這黑光一線,立時間便又有一股子磅礴無比的壓力封禁了周遭空間,蓋壓而下。這力量,卻是與上次的直來直往蠻橫霸道,有所不同它更偏于陰柔,而且,力量分成了無數波次,不停的疊加而下,短短的剎那之間,伏羲鏡所發的金光便嘎嘎作響。

  齊靈云眉頭微皺,但是,依舊沒有動用天仙靈符。她對天狐一族的確是有所了解,但是,對于天狐一族的最高秘術九尾撕天大法,卻是并不了然究竟。原因很簡單,明了究竟的人,十有八堊九,都是死,人。她發現,這九尾第二道祥光閃現的乃是水之力量,與第一道的土之力量都屬于五行之力,正好為子午宙光盤所克,便繼續的施展兩極子午神光線,進行攻擊。

  這一次,齊靈云為了能夠脫身,可以說是傾盡了自己的力量,原本各各如絲縷,綿綿如雨絲一般的兩極子午神光線,密集的如同連綿在一起,匯成了一道足有近丈寬的金色鋒刃。“咔嚓一一”一聲裂帛之音響動,不僅土之力、水之力齊齊被撕破,就連后續的木、金、火三種五行之力凝成的無形壓力都被一擊洞穿,撕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豁口。

  這時,齊靈云腰間的革囊之中,受其牽引,立時間便有一道靈符從中飛出。這符篆,卻是與尋常的靈符不同,不停的變化這色澤,時而是雪白色,時而半透明,仿佛介于有形與無形之間,讓人很難把握他的根底。不過,這倒靈符之上卻是充滿了佛家的那種禪意氣息,所以,眼力不錯的修士,卻是明白,此靈符乃是佛門高人所煉。

  現在的鐘元,雖然也算是見多識廣,但是,這般的靈符,還是頭一回見到,所以,也不認識。不過有一點兒他很清楚,那就是,這一道靈符并非是天仙靈符,只是地仙之中的絕頂高手所煉。所以,如果秦紫玲不能夠憑借這一擊取得優勢的話,也就算是白白的浪費一枚天仙符篆了。鐘元并不清楚峨眉派為齊靈云準備了多少,但是,有一點他很確信,那就是,絕對比自己一方多。因為,他只是從赤尸神君和水母姬璇的手中,要到了兩枚而已。

  他認識的天仙,自然不止這些,還有百禽道人公冶黃、枯竹老人等。如果真個去求的話,也肯定能夠要到,但是,為紫云宮這么一點兒間接的利蓋,卻是太不值得了。畢竟,他們的交情,還沒有到得那種隨意支使的地步兒。好鋼,還是應該用在刀刃兒上。

至于他向赤尸神君與水母姬斑去要,倒不是說他和這兩位的關系好到了那種地步,而是因為,這兩位下面前有一個要操心的宗門,出手相助,也能夠為自己的門下得些好處。算起來,自己也不算欠人情  極樂真人為秦紫玲準備靈符了沒有,鐘元并不清楚,但是想來,可能性不太大。因為,他飛升靈空仙界,也是要生存的,不會這般和峨眉派完全的撕破臉。這也就是說,齊靈云手中,只有三道天仙靈符而已。

  第一道靈符,已經在兩人交戰的第一瞬間,便即消耗掉了。雖然對拼了對方一張天仙靈符,并不吃虧,但是,卻也沒起到最應該起到的作用。這一枚,能否奏效,還在未知之間。因為,他對天狐寶相夫人這般的手段,也并不清楚。

  鐘元發現秦渣與天狐寶相夫人在齊靈云那道靈符一現的剎那,臉色便有些不好看,立時便明白,他們對此很走了解。當下里,直接傳音問道,“那是什么符篆?”

  秦漁的聲音里,帶著一僂陰沉,道,“那是心光符法,封印的乃是佛門最高通法——心光遁法。”

  心光遁法,鐘元自然是聽說過。非但如此,他還知道,這兩種遁法,在人間只有兩家傳承,一家是三大神僧之一的白眉禪師一脈;一家則是宜昌三游洞的俠僧軼凡。

  此靈符,并非出自天仙之手,而是頂級地仙的手段,那煉制之人,只會在三人之中。

  白眉禪師的兩大弟子石虎山采薇僧朱由穆、李寧,還有與俠僧秩凡亦友亦徒的聾啞僧。若是前兩者,倒也罷了,若是后者,卻是有些麻煩。

  因為,他們都是當日通天教開府的賀客,為峨眉派撐場面而來。按理說,本應該回歸自家洞府的,若是他們在峨眉,也就是說,其余的人,也有很大的可能在峨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碰到峨眉出現這種事兒,既然有一個人出手煉制靈符,其余的就是不愿意,恐怕也不好意思。

  如此一來,諸有功、神尼芬陀、神尼優曇、嚴瑛媽、俠僧軼凡五位天仙,便是五道天仙靈符。五道天仙靈符,這般的情況,即便是鐘元這等猛人,也禁不住心中一悸。而這種情況,并不只是他的猜想,已然基本可以確定無疑了。因為,齊靈云第一次施展出來的,正是神尼芬陀的最高神通一一金剛天龍禪唱。

  很顯然,秦漁與天狐寶相夫人也都想道了這個,所以,開始擔心起來。

  心光靈符出現之后,并沒有像其他的靈符那般釋放威能,而是如泥牛入海一般,沒入了齊靈云的身體之中。

  一剎那間,齊靈云便消失不見。

  見得這般,妙一真人、苦行頭陀、矮叟朱梅等等峨眉一方之人,俱個面帶微笑。顯然,對于齊靈云的膽魄和應變手段,感到非常之滿意。

  九尾撕天大法未曾完全展動,目標便消失不見,這個,辜紫玲自然是不能容忍。當下里,一張口,噴出了一道血箭,如迅雷急電,直射長空,擊中了天空之中的天狐。

  那血箭,一瞬之間,便沒入了天狐之中。當是時,天狐的雙眸之中,射出了兩道血一般的光柱,朝著四面八方洞穿而去,立時間,便在左側數十里開外發現了齊靈云的身影。。.。

  齊靈云,乃是聰明絕頂之人。

  她本來的打算,乃是向秦紫玲來上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在她看來,肯定更加的出乎春紫玲的意料,可是,卻是沒想到,春紫玲在自己脫身之后,并沒有如她所想,強控天仙靈符,暫緩其力量的消耗,而是依然故我的繼續了下去。

  所以,秦紫玲的周遭空間,到處都布滿了強橫無比的力量,一重重的疊加起來,可怕無比,縱然是她,手持子午宙光盤,也不敢說能夠一舉突破,來到春紫玲身邊,對其進行突襲。沒奈何之下,她只能夠選擇哪種最笨的方法,就是遠遠的離開天狐力量的籠罩范圍,等待著這道天仙靈符力量的完全消失。

  這個辦法,看似很笨,但是,卻是最為有效的。靈符之中的力量,可以稍加的拖延,但絕不可逆轉,垂新被封印。

  正因為此,世間才沒有出現那種本身修為地下,卻憑借著諸多靈符,橫行無忌的修士。因為,靈符這種東西,打不中,再厲害也是無用。一般來說,以此作為資深的守護的居多。

  齊靈云的想法,自然沒錯,不過,她卻是不知道,天狐血脈,對于天狐秘法”有著無與倫比的操縱和加持之力。

  先前,秦紫玲所噴出的那道血箭,乃是其自身精純無比的天狐精血。對于秦紫玲這種混血的存在”天狐精血是非常的寶貴的,基本上可以說是用一滴少一滴,很難彌補。如果完全的耗凈,也就代表著,她放棄了今后化身九尾天狐的能力,放棄了九尾撕天大法這種絕世的神通。即便是她今后證道天仙,也不例外。

  別人不清楚,天狐寶相夫人這只真正的天狐卻是清楚,自己女兒噴出的這一道血箭,幾乎便是其體冇內天狐精血的九成了基本上也就失去了化身天狐的能力。若非是,極樂真人先前以道門秘法改造,秦紫玲已經有了人類的絕世修行之姿,恐怕這一刻,她就會忍不住癲狂起來。

  天狐,是最擅長魅惑的種族這一點兒無任何人質疑。與此相應,天狐真瞳,卻也擁有了洞穿一切虛假、隱匿法門的能力。

  本來空中這只天狐,并非真正的天狐,只是九尾撕天大法的具現,并不能施展出天狐真瞳,但是,得到了秦紫玲天狐精血的加持,卻是強行施展了起來。果然,一舉”便洞見了齊靈云的身影。

  幾十里的距離對于地紅;都不算什么問題,更不用提天仙的力量了。當是時,天狐九尾之中,代表五行的尾巴再次甩動一聲巨響,齊靈云的頭頂之上突兀的現出了五座大山。

  這五座大山,俱個有百丈高下,通體如晶玉鑄就,按青、黃、赤、白、黑,分居五方。一瞬之間,秦紫玲再度被禁錮在了其中。這一次,五行之力齊動,只一瞬間,便撕開了伏羲鏡的防御。

  這一刻,齊靈云卻是明白,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絕對沒有可能抵擋了,故而,卻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即時的,便將神尼優曇所贈的那枚天仙靈符給展動了出來。

  這枚天仙靈符一出,立時間,一團團的紫色祥云憑空而生,將齊靈云給淹沒在其中。這紫色祥云,仿佛無窮無盡,不停的衍生著,朝著上下四方鋪展開去。

  這紫色祥云,正是神尼優曇的得意法門心一紫云大法。她自家的山門,便是由紫云大法凝練的紫云障防護,數百年歲月以來,不知道有多少魔頭攻打過,但至今,仍是安如磐石。

  齊靈云有了紫云障防護,立時便再不收絲毫的影響。隨之,她再度開始催動子牛宙光盤,想要將這五行封禁打破。然而,就在這時,這五行大山的上空,卻是突兀的升起了一只太陽,一輪明月。

  日月同現,那光芒,連天空之上,真正的太陽都給遮蔽了去。緊接著,便如暴雨傾盆一般,無量的日月光灰傾灑而下,流淌在五行大山之上。即刻間,那五行的封禁之力便出現了一種玄奧的變化。

  那本應無往而不利的兩極子午神光線擊打在其上,卻是并未將其破開,僅僅是激蕩起幾圈漣漪罷了。就像是一顆顆石子,落在了水面之上。

  齊靈云見得無功,卻是就此罷手,靜靜的在紫云障之中等待著機會。在她看來”優曇大師比天狐寶相夫人早成道百年有余,她傾力練就的靈符,威能肯定在天狐寶相夫人之上。所以,她安然非常。

  就在這時,一片蒼青色,透明,似有似無的光芒出現在正肆虐的日月之上,宛如一個大罩子,緩緩壓下。與此同時,齊靈云的腳下,也有一片玄幽色的光芒生成,朝著上空合攏。僅僅片刻之間,兩道護罩一般的光芒便即合攏在一起。

  這時,在鐘元等觀戰之人眼中,卻是仿佛有一個小世界,將齊靈云給禁閉在了其中。見得這個,天狐寶相夫人與秦漁,卻是面色一松。而妙一真人、苦行頭陀等人,卻是眉頭緊皺了起來。

  妙一真人雖然不是天仙,但是卻也非常之清楚,這般涉及到天地至理,空間法則的力量,是唯有天仙中階以上修士所持有的。嚴碘媽,雖然號稱無限接近天仙中階,卻也僅僅是了解了皮毛而已。但這點兒皮毛,已然讓其戰力大增,卓然于諸多天仙之上了。

  天狐寶相夫人是如何施展出這般力量的,妙一真人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兒他很明白,那就是神尼優曇,施展不出這般的力量來。她本人都不行,就更不用提他煉制出來的一道靈符了。面對這樣的力量,僅僅憑借紫云障,肯定是抵擋不住的。

  可以說,現在的齊靈云,已經身在危險之中。可是”妙一真人又沒辦法開口提醒。直接認輸,也不妥當,因為,齊靈云的手中還有三道天仙靈符”只要再施展出一道,就肯定能夠抵擋的下。

  現在,他的心中卻是無比的期盼著,期盼著齊靈云能夠感覺到危險,提前準備好第二道天仙靈符。。.。

  齊靈云神情安然,淡定無比,雙眼之中,光芒迸射,窺視著自己周遭的封禁。此時此刻,在紫云障的護持之下,她并沒有感到什么大的危險,所以,卻是不曾有繼續動用天仙靈符加強防御的意思。只是,自然而然的將伏羲鏡的光芒再度綻放了出來。

  見得如此,妙一真人可謂是心急如焚。此時此刻,他的心聲,在自己的泥丸世界之中已經瘋狂的咆哮了起來,引發了無盡的驚濤駭浪。可是,這里的聲音再大,卻也沒有辦法傳遞到齊靈云的耳朵里。

  妙一真人,雖然對紫云宮覬覦非常,但是,對自己這位女兒,也同樣看重非常。所以,在這一刻,他開始催動法力,蓄勢待發,準備隨時隨地,對自己的女兒,進行救援。

  秦紫玲,犧牲了偌大的代價,就是為了能夠一舉鼎定勝利。所以,雖然現在小世界封閉,但是在最終結果未曾出現之前,她仍舊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即時的蓄積著力量,準備緊隨其后,實施第二波的打擊。

  一聲強烈無比的爆鳴之聲響起,宛如天誅之時,響起的那聲滾雷。一剎那間,整個小世界完全的塌陷,破碎了開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暗空間再度出現。不過,這一次,里面卻不再是空蕩蕩的,而是有各種各樣的力量在其中游走。

  這些力量,并不是那種完全無序的混亂,而是遵從著某種法則,很快,這些力量便完全的統和在了一起,形成一股不過丈許粗細,半灰不白的力量洪流。這股子力量,宛如一條太古蒼龍,直朝著中心處的紫云障沖擊而去。

  “嘭!”

  一聲巨響之后,隨之,便是無數的噼啪之音,號稱固若金湯的紫云障之上,現出了無數的裂紋。隨之,如玻璃一般被盡數瓦解掉。

  而值此之時,這半灰不白的力量洪流卻是并未就此消散,只是小了大半。雖然,它并未真個擁有形體,但是,其扭曲之間的軌跡,卻是如同一條真正的蒼龍,張牙舞爪,撲殺秦紫玲。

  這股子力量,并不龐大,也沒有什么驚人的氣勢,但是,望著它,齊靈云便從心底里涌動出一種無力之感。這個時候兒,她才明白,這是真能夠要自己命的。

  值此之時,齊靈云哪里還有保留天仙靈符的意思?可是,即便是她想要施展,也需要一定的時間。盡管,那時間很小,小到平常之時,根本就不會在乎。可是,如果沒有,那她的下場,也便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齊靈云,終究是心志堅定的峨眉派三代精英,心中雖有恐懼,神智卻并未就此被摧垮。即時間,一道朱紅光華便即射出,直撲那混沌氣流。

  這道紅光,卻非凡物,乃是比之軒轅黃帝更早的人皇燧人氏親手煉制的至寶燧人鉆。

  燧人鉆,乃是矮叟朱梅和追云叟白谷逸在偶然之際得到的,一直在朱梅的手中保管。本來朱梅是打算在自己開創青城一教,成為一方教主之后,再將其拿出來,作為鎮教的寶貝的。可是,現在教主之夢破碎,幾乎沒有了希望,她自然不會再將之雪藏。這一次,齊靈云要對付的正是搶走自己教主之位的秦漁的女兒,矮叟朱梅報復心理甚重,于此之時,自然是竭力的貢獻自己的一份兒力量。

  燧人鉆,乃是與伏羲鏡同級的至寶,舉遍世間,能夠穩穩勝過它的,也不過寥寥數件而已。其威能之強大,自不待言。齊靈云以之出手,正是為了拖延那剎那的時間。雖然說,她的伏羲鏡祭練的程度更高,施展起來,更加的順手,能夠催發出來的威能,也更加的多一些,用上的話,效果肯定會更好。

  但是,正因為伏羲鏡是其祭練完全的寶貝,齊靈云方才舍不得。身為一個“富有”的修士,她深深的明白,能夠將一件至寶祭練至最高的境界,究竟需要多么大的心力。這一次,若非是有小轉輪三相神法的因緣,他想要將自己身上的兩件寶貝祭練完全,少數也得二三百年的功夫兒。

  伏羲鏡、燧人鉆,身為上古帝王所煉至寶,本質強大,那是毋庸贅言,但是,面對這般生滅世界的力量,一樣要大受損傷。相較而言,燧人鉆不是自己的,她用起來,卻是不會太心疼。

  燧人鉆所發之紅光,銳烈之極,看起來,雖然更加的嬌小一些,只有胳膊粗細,但是,迎上那半灰不白的力量洪流,卻是針尖對麥芒一般,那一剎那,絲毫不落下風。雖然,這般的景象,僅僅就持續了那么一瞬,很快,便因為后繼之力不足,被硬生生的擊潰寶光,打落塵埃,但是,卻也未齊靈云爭取到了,她最為想要的時間。

  趁著這個機會,齊靈云再度催動了一枚天仙靈符。這枚靈符,卻是玄妙觀主嚴瑛姆所煉的大須彌金剛神掌,用來突破眼前的困境,再合適也不過的了。

  這枚靈符出現之后,飛速無比的化作一只金剛巨掌,指節分明、脈絡清晰,宛如實質的人手一般,但是,卻呈現出一種金燦燦的光澤,宛如真正的佛陀之手,堅不可摧。

  大須彌金剛神掌一出手,便照耀四方,朝著那殘存的力量洪流拍打了過去。只一擊,那道力量洪流便被完全的粉碎開來,再無絲毫的威脅。

  危機解除,齊靈云正要喘上一口氣兒,突兀的,秦紫玲跨越空間,出現在了這片黑暗虛空之中,來到了齊靈云的面前。

  一道靈符甩出,剎那之間,便化作了一顆拳頭大小,清瑩瑩、晶亮亮的雷珠,轟擊在齊靈云那伏羲鏡所放出的護體光罩之上。

  這道靈符,正是秦紫玲身上最后的一張天仙靈符。此道靈符,乃是鐘元輕水母姬璇所煉,封印的乃是她成就水仙之王的絕技——癸水神雷。

  癸水神雷,聽起來好像是大陸貨色,沒什么了不起一樣。但是,水母姬璇所煉制的,卻是不同一般,可以說,已然將其催發至了頂點。不僅在威力之上,勝過世間諸多雷法,而且,只要不被摧毀最為核心的一道本源之力,那么,便是真個生生不息,無窮無盡。

  此雷轟擊在伏羲鏡神光之上,當時便是“轟隆”一聲巨震,不僅將齊靈云震飛出去了百丈有余,伏羲鏡的光芒也被削弱了很多。

  齊靈云知道自己此時于形勢上處于下風,卻也沒有在此時與秦紫玲爭鋒的意思,勉力操控著大須彌金剛神掌轉向,朝著秦紫玲拍下,進行一下牽制,之后,便一心準備逃遁,暫時離開這已然要開始彌合的黑暗空間。

  然而,這癸水神雷一雷轟炸開來之后,散化出來的晶亮光芒,卻是并不就此四下里爆散,而是如水一般,緊緊的裹成一團,將伏羲鏡所發的金光護罩連同齊靈云,都行裹在了其中。這且不算,伏羲鏡所發的金光護罩之外,幾乎每一寸之地,都有癸水神雷之力在爆破,那密集的爆響,簡直就如同戰場之上的鼓點,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而伴隨著這種爆鳴,這團水球一般的雷光,不停的衍生著,僅僅一剎那間,便由原先的丈許大小,化作十丈開外。而且,還在以一種非常的速度膨脹著,看這架勢,就是衍生出一片雷海,也有可能。

  眼看得,伏羲鏡的光芒越來越衰,很快就要土崩瓦解,齊靈云自然是不敢怠慢,趕忙又取出一張天仙靈符,進行催發。這一張,乃是麗山七友之一的諸有功所煉,名為虹光矛,論威力,或許較之嚴瑛姆、芬陀等人略遜,但是,速度卻是極快,真個如同閃電一般,讓人看到了,也閃躲不開。

  可是,齊靈云剛剛將之取出,法力尚未灌注進去,便即發現,秦紫玲卻是憑借著昊天寶鑒之力,硬生生在癸水雷光之中,開辟出了一條通道,同時,也將伏羲鏡的防御給洞穿。通道一現,九嶷鼎便隨之而現,鼎口對著通道,噴吐出了無量數金星紅線,只一瞬,便將齊靈云手中的天仙靈符給攝了去。

  緊接著,九嶷鼎光芒消失,癸水雷光如汪洋大潮一般,順著還未消失的通道,沖入了伏羲鏡之中,朝著齊靈云淹沒。

  看得這一刻,妙一真人終于忍受不住,身形一晃,便往齊靈云的所在沖去。

  一見這個,鐘元便知道,自己一方勝利了。不過,即便是如此,鐘元等人也不能容忍這個,因為,在其沒有主動認輸的情況下,這便是不守規矩,理當受到懲處。而能夠正義凜然的對妙一真人進行懲罰,是何等少見的事情,鐘元怎么會錯過?

  就在其正要出手之時,天狐寶相夫人卻是先行出手,一掌凌空拍去,無形的狂飆,攔在了妙一真人之前。

  妙一真人也是因為太過于關心女兒,方才亂了方寸,忽視了這“小”問題。此時受到提示,自然明白過來,立時間,黑著臉道了句,“我們輸了!”而后,繼續朝著齊靈云沖了過去。()。.。

  身在半途,妙一真人便即揮手,將剛才出手展威的鐵環飛了出去。

  這一次,那鐵環卻不再是銹跡斑斑,仿佛廢鐵,一出手,便變的金光燦燦,而且,飛速的膨脹著,一瞬之間,便有千百丈大小,在虛空之中,不停的轉動。轉動之間,天女飛花,禪音陣陣,襯托的那中堊央的巨大鐵環仿佛佛陀一般。

  這一刻,“呼啦,一聲風嘯,虛空塌陷,那包圍著齊靈云,正不停肆虐著的舉水雷光,化作一道長河似的匹練,往那鐵環的中堊央虛空延伸而去,沒于無形之中。沿途之中,千百丈空間,舉水雷光也沒有絲毫的威能展現。

  見得這般威勢,鐘元卻是再也忍受不住,開口朝著一旁的青城掌教秦汪傳音問道,“秦道友可知妙一手中所持的乃是何種寶貝?,

  即時間,春渣的聲音便傳了回來,“那是瘋和尚的隨身之寶菩提圈。瘋和尚乃是上界尊者轉劫而生,那菩提圈也是從上界帶下來的,威能浩大無邊。當年,瘋和尚曾用此寶,將魔道第一天書《血神經》的原本給收了去,成就了魔道第一至寶化碧珠。,

  一聽這個,鐘元便明白了。有著前世的記憶和今生的所知,他對瘋和尚,也很走了解。此人,乃是長眉真人的師執輩,與上界謫臨的艾真子,乃是友人,也是一位人間大能級的存在。非但如此,他還是佛門少有的,突破前世狂抬,一躍而成菩薩,也就是金仙的高手!

  想到這個,鐘元再一次覺得,自己沒有選擇冒冒然與峨眉派進行開戰,實在是做對了。因為,峨眉派的底蘊,的確是深厚無比,雖然他經過了無數的搜刮,但是,仍然不敢說就超過了峨眉。

  那黑堊暗虛空之中,見得妙一真人出手,秦紫玲卻是沒有上前阻攔。因為,沒有了天仙靈符的她,很清楚,自己是沒有資格與妙一真人對戰的。盡管,自己的法力,從表面上來講,似乎差的只是一級而已,但是,他很清楚,事實上,真正戰力的差距,絕不會就這么點兒。

  所以,秦紫玲在此時,卻是直接的催動昊天寶鑒,劃破黑堊暗虛空的封禁,往鐘元等人的所在飛去。她的面上,卻是滿是笑容,因為,在這場光明正大的戰斗之中,他打敗了峨眉派的天之驕女齊靈云。

  至今,她仍然記得,當年她的母親天狐寶相夫人是如何評偷齊靈云,如何教導她們姐妹討好齊靈云,將齊靈云說的如何高不可攀?那個時候,齊靈云乃是她一生需要敬仰的目標,現在,她親手將這個目標打破,雖然,她自己也付出了不斐的代價,但是,她卻是認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紫玲,你怎么能這么魯莽?擅自將天狐精血損耗掉,你可知道,要想將它們重新補充回來,要耗費什么樣的代價嗎?難道,你就真的認為,靈空仙界是一個無爭之地?可以逍遙度日,不用像人間這般辛苦?,

  秦紫玲剛剛來到,天狐寶相夫人便是劈頭蓋臉,一通喝問。這話語,當時說的初鳳、陸蓉波、萬妙仙姑許飛娘等人將原本準備的道賀之語給重新咽了回去。尤其是許飛娘,面上的欣喜之情立時間換成了關切。

  雖然,許飛娘并不了解天狐精血到底有多么的精貴,但既然天狐寶相夫人說牽扯到了靈空仙界,那么,她的心中也就大致有個譜兒了。當下里,其緊接著道,“是啊,紫玲,你是我門下最優秀的傳人,我還指著你傳承我五臺一脈的衣缽,將之發揚光大呢,你怎么能夠自毀前程?

  師傅對你說過多少次了,人才是根本,其余的皆是外物,你全都忘了”

  “母親,師傅”春紫玲面對于此,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不減,道,“我這么做,并不僅僅是為了紫云宮三宮主的名位和權利,而是齊靈云在我的心中,已經是一道魔障,若是不將之打破,我此生恐怕也就到此為止了。

  再者,祖師以道門秘法助我增長修為之時也給我說過,修行貴在專精,那時我便想好了,今后的修行,會專注在人族的法門之上。天狐精血于我的將來,并無多大的影響。,

  “紫玲說的也對,修道之途,本就需要一路披荊斬棘,勇往直前,身上一直有一今后備的選擇,并不是一件好事”這時,秦紫玲的父親秦汪,也開口了。對于秦紫玲這般的選擇,他其實是很支持的。

  畢竟,他是人族。

  而秦紫玲若是在成就天仙之時選擇覺醒天狐血脈,那時候,就會完全的蛻變為純血的天狐。雖然,看上去形貌不會有計么差別,但本質上,卻已經不是人了。

  “父親,我敗了”

  齊靈云憑空虛立于黑堊暗空間之中,周遭,七劍飛舞,寶光盈盈,護持著它。不過,此時七劍的寶光,卻是大衰,很顯然,七修劍也受到了不輕的創傷。

  “沒有什么,這不怪你,便是為父,也沒有想到,天狐一族會擁有如此可怕的神通,威能之強橫,恐怕連尋常的天仙中階,也比擬不了”紫云宮,在相當一段時間里,已然注定是失去了,所以,妙一真人卻是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因此而一蹶不振,故而,趕忙安慰道。

  “若是當時,我在三相虛境之中,能夠突破到地仙絕巔”

  齊靈云話未說完,便被妙一真人截斷,道,“不要這么說,你沒有突破道地仙絕巔,為父反倒高興,因為,那也代堊表著,你將來要承受的劫難更少。你是我峨眉派大興的希望之一,萬不能有絲毫的意志消沉”

  “可是”

  “沒有可是,我峨眉派累千年之大勢,底蘊深厚無匹,可以承受無數次的失敗,只要最關鍵的一戰勝之也就夠了。所以,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還清三相虛境之中的一切,打破自身狂抬,向更高的境界沖擊,為那一戰,做好準備”妙一真人肅容道。

  “是,女兒明白了”

  兩方人馬一番客套之后,各自回返,代堊表著紫云宮之事就此落幕。但是,此戰的影響卻未就此結束,如同那海風一般,不停的在吹拂著,一直吹拂到了四方修士的心中。()。.。

  東海,高天,祥云點。

  “齊師弟,這鐘元,實在是不宜再留了!有他這么給我們搗亂著,恐怕,在這接下來的大劫之中,我們很難占到什么便宜。我覺得,應該想辦法將其除掉!不論是通天教還是通天盟,都是那鐘元以自身手腕強行凝合而來的,失去了他這個主心骨,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只要稍加挑撥,只怕就會分崩離析,就此瓦解,

  與長眉真人并列而立的苦行頭陀,也不避諱其余的峨眉派長老,就這么直接了當的道。

  “不錯,此番之事,若非是有鐘元帶人橫插一手,便是青城派,恐怕也沒有足夠的底氣,與我們這般的約戰一場!此人不除,將有大患,緊隨其后,便有一位峨眉長老出言附和。

  聽得這個,妙一真人卻是一聲長嘆,道,“你們所言,我何嘗不知?可是,鐘元自身的實力,師兄自己也是親身印證過的,就算是沒有了合沙金符,也非等閑之人可比。若想要除他,恐怕非大舉出動不可。若是其身有了枯竹老人等天仙為其煉制的天仙靈符,恐怕我們還不得不出動兩儀微塵陣。

  舍此而外,我們的行動,還必須保密,不能夠有所泄露。畢竟,現在的鐘元,雖無正教之名,卻有正教之實,名聲比我們峨眉還要好幾分。一旦我們圍殺之勢泄露,恐怕引動的就是天下群情激奮,共同討伐了,

  “其實這些都并不難實現,關鍵是,以鐘元現在一方大教之主的地位,恐冉不大可能單獨出行了,身邊,必定會跟隨者諸多的長老。如何創造其落單的機會這才是真正的困難。,矮叟朱梅,這時候突然插話道。

  “這個,我已然有所考慮,苦行頭陀即時間回道。

  “哦?苦行道兄果然不愧是我峨眉第一智囊,矮叟朱梅立時間笑著贊道。

  “師兄且道,妙一真人隨之回道。

  “我想過了,設陰謀伏擊,肯定是不可行就如朱道所言鐘元肯定是不會再單獨行動了。如非,我們能夠請動天仙之中的絕頂高手,行雷霆之一擊,否則根本不可能保密。不過,陰謀不行,未嘗不可以用陽謀。,

  苦行頭陀道,“齊師弟也知道,那鐘元為了替師兄紅發老祖擋去枯竹老人的災劫,應下了平三峽險灘之事。而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時間就在二十日后口那三峽之中龍蛇盤踞,高手輩出,盡是多年隱逸不出之人。

  那些人,長年呆在那兒,恐怕未必單單是為了避世,鐘元想要憑他的言辭說動那些人離舁,那是絕無可能!所以爭斗是免不了的,

  “這點鐘元豈不明白?矮叟朱梅略作詫異道,“你看他先行出手,去奪元江金船恐怕就是為了為三峽平患做準備。要不然,那枯竹老人孑然一身也不會為其在外面守護著大禹王的五丁神斧。

  到時候,鐘元行動,肯定會帶通天盟的大部分力量,以此雷霆之力,那些人再厲害,恐怕也難以當之。,

  “這個我自然明白。“苦行頭陀面仍舊是頗有自信,“隱逸在三峽之中的人,有正有邪,那些邪道的也便罷了,那些正道中人,那鐘元絕對是不敢肆意的殺戮的。這便是我們的機會。我們可以趁著現在鐘元的大軍尚未起行,預先從這一部分人之中,甄別出幾個頂尖的高手,和他們好生,溝通溝通,讓他們借機提出向鐘元單打獨斗,以切磋之勝負來定結果的要求來。

  料來,以那鐘元的自負,不會不答應的,

  “這也未準,妙一真人搖了搖頭,回道,“鐘元現在麾下的地仙高手無數,算通天盟的話,恐怕都要過百了。以他的身份,不答應,派出手下來應戰,也是常理。放著優勢不用,那可不是鐘元的風格,

  “這就要看我們選擇的人如何應變了!“苦行頭陀這時,面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道,“齊師弟忘了,其實,在我們仙府之中,便有一人,非常之合適。只要我們說動于他,此事也就成了大半兒,甚至,三峽之中的其他人,都不用費事兒去說了,

  “師兄說的是俠僧軼凡?“妙一真人聽得這個,立時間便想了起來。

  “不錯,

  俠僧軼凡,乃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便是證得天仙之位,也有過百年的光景了。若非是為了度化聾啞僧入道,一同飛升,早就得靈空仙界了。

  先前,妙一真人之所以未曾考慮到他,一則是俠僧軼凡本人對于三峽洞府并不十分在意;二則是他也不認為鐘元會傻得去掃蕩俠僧軼凡的山門。不過,聽得苦行頭陀這么一說,妙一真人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鐘元不去挑釁俠僧軼凡,但是卻是可以通過種種手段逼迫他去。再者,自己也可以選擇主動出擊,讓俠僧軼凡主動站出來,與鐘元進行對抗。

  反正,俠僧軼凡的三游洞,亦在三峽險灘之中。屆時,如果由俠僧軼凡提出與鐘元約戰,以勝負論結果,只要各件合理,鐘元肯定不會不答應的。而俠僧軼凡只要能夠狠的下心來,那么,鐘元的性命就此葬送,卻是八堊九不離十了。

  念及于此,妙一真人齊漱溟先前因為齊靈云敗陣,紫云宮難再得的郁悶,卻是瞬間清掃而空。當是時,妙一真人開口道,“二師兄,說服俠僧軼凡前輩之事,就由我負責好了。現在,你不必與我們一同回山,你即刻前往三峽,對那里隱逸的正道修士進行甄別、游說。保險起見,我們不能將希望全部都壓在俠僧軼凡的身。,

  “齊師弟所言甚是,我這便去辦,苦行頭陀二話不說,即刻間便即應下。隨后,身形一晃,便歸于無形,消失不見。

時光,就如同那清水,總是在無知無覺之間,流逝而去  通天小世界,通天峰,密室。

  鐘元盤膝于一塊玉石蒲團之上,頭頂之上,一團青漾漾的光輝如水般噴薄而出,如一輪盤,光耀眾生。

  這一輪青碧輝光之中,有一朵碗口大小,紫青色的煉化位居中央,千片蓮瓣盡皆綻放,美艷非常。這紫青蓮花上空不過寸許之處,懸浮著一顆雞卵大小的金丹,滴溜溜的旋轉著。每旋轉上一周,便會哼哼一層金色的霧霄飄散而出,沒入下方的紫青蓮花之中。

  得了這股子助力,紫青蓮花無風自動,輕輕搖曳。就在這搖曳之間,不知不覺得,一點點兒的變大。鐘元一直沉浸在這種無思無想的境地之中,修行著,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

  驟然間,密室之頂上,突然,冒出來無數的紋路,金光燦燦,扭曲蜿蜒,一剎那間,便合成了一個玄奧之極的秘陣。一陣元氣波動之后,秘陣之中突然噴吐出了一口巴掌大的小鐘,無人敲打,卻自發鳴動。

  “嗡一——”

  一聲清音,鐘元即刻間,蘇醒了過來,睜開了雙眼。

  其凝神一看,卻是發現,自己頭頂之上的那顆金丹,依舊是雞卵大小,仿佛根本就沒有消耗過一般。當下,卻是禁不住自語道,“真不愧是可抵千年修為的廣成金丹,內蘊的法力就是強橫。我還以為就我這種法力吸取力度,一顆有可能不夠呢?看來,我是高估自己了。

  好鋼要用在刀刃兒上,我這三板斧劈斬出去后,就將他們分發出去,將他們真正的轉化為實質的戰力!”

  自語的同時,鐘元也將自家的神通收起,元神光氣、紫青蓮花,都行自頭頂泥丸宮沒了進去。那顆廣成金丹,也不例外,一樣,被其收取入了泥丸宮之中。

  本來,這東西是不需要收取入泥丸宮的,畢竟,它不是鐘元本身的東西,又不像法寶經過祭練。將其收取進去,就要分上一分心思進行調控。否則的話,若是廣成金丹的法力傾瀉速度出了問題,很可能是會出大事兒的。一個不好,便是修為盡廢,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

  明知此舉有些危險,鐘元還這樣做,他自然不是傻子。之所以如此,卻是受到了苦行頭陀、齊靈云融合帝府天篆兜率真敕的啟發。

  自打知道了帝府天篆兜率真敕的真正功效之后,鐘元便也起了心思,讓自己的法力,也能夠永無衰竭,隨時隨地進行補充。因為,他的法力,的確是一個非常弱的環節。當然,這是相對于他自己那堪稱的肉身,以及將要面對的強大對手而言的。

  世間的稀奇古怪法寶多了,難保不會碰到什么,因為自己法力不足而吃虧。這種事兒,以前鐘元雖然沒碰到過,但是,卻并不代堊表今后也不會碰到。尤其是,這一次,他是要帶領修士去平三峽險灘。

  那里,不論是生息的妖獸,還是隱匿的修士,都是經年累月不出世的,他們手中所掌握的法寶,十有八堊九,都是上古的寶貝,碰到的幾率更大,鐘元卻是不希望自己因為這么點兒疏忽,最后吃了虧。那樣的話,損失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面子,就連通天教和通天盟的名望,也會就此受到影響的。

  所以,鐘元才會如此而坐,防妻于未然。

  收了神通,鐘元卻是不再耽擱時間,即刻間開啟密室,走了出去。密室之外,九命童子正在候著,一見鐘元出來,便立時間稟報道,“師傅,諸位掌門皆已經準備妥當,都在廣堊場之上候著呢!”

  “嗯!”鐘元隨意的應了聲,依舊不緊不慢的往外走去。

  一路穿行,出了大殿,來到廣堊場之時,果然,曉月禪師、摩何尊者司空湛、萬妙仙姑許飛娘、毒龍尊者,赤身教主鳩盤婆等等通天盟各支之長,盡數到來。他們的身后,則是各自的門下,雖然形貌美丑,各個不同,但是,有一婦匕很是一樣,那就是每個人的身上,都是寶氣氤氳。

  “看來,各位道友都將自家的精英帶了過來啊!”鐘元面上掛著滿意的笑容,道。

  “這個自然!平定三峽險灘,既然是盟主應下之事兒,也便是我們通天盟的大事兒,我等自當盡心竭力!”萬妙仙姑許飛娘立時間便即回道。

  曉月禪師緊隨而上。

  其余的各家掌門自然也是紛紛開口贊同。一通吵嚷之后,重新恢復了平靜。鐘元卻是并未多言,而是直接來到了廣堊場十的廣成金船之前,道“既然大家都已經準備妥當,那我們就不要耽擱時間了。三峽險灘,乃是軒轅陛下、禹王陛下未竟的事業,就讓它在我們的手上完成吧”

  說著,一個跨步,便即消失在眾人面前,進入了廣成金船之中。

  在鐘元法力的催動之下,廣成金船懸浮了起來,并且,不停的漲大開來。很快,便化作了近千丈長短,百丈許闊。那七層高塔,也有近千丈高下,宛如一座巨峰,直插蒼穹。

  雖然,在場之人,都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廣成金船了,但是,見得如此威猛之戰艦,心中仍舊禁不住有幾分激動。當下里,在通天教的長老、弟子上得船頭,各位掌門紛紛迫不及待的,帶著自己的弟子,往廣成金船之上沖去。

  所有出征三峽的修士盡皆上船之后,鐘元依舊是按照上一次的情形,將船上所有修為到得地仙境界的修士,都行放入中樞,布下陣勢,法力貫通一元,灌輸向廣成金船,對其進行操控。

  廣成金船,現世的本身,便是一種強力的威懾!

  正因為如此,鐘元麾下的地仙雖然足有一百多位,足以將廣成金船的速度發揮至超凡的境地,卻是依舊沒有這么做,而是慢吞吞的,老牛耕田一般,劈潑斬浪,不急不緩的朝著三峽的所在,行駛而去。

  自己要評定三峽險灘手機最快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相信,在三峽隱居的修士和有靈智的妖獸,肯定是會知道的。就是他們本身不關心,也肯定會有人替他們關心,讓他們明了究竟的。

  這種做好事兒不留名的,自然便是峨眉派。

  所以,鐘元也不搞什么兵貴神速,就這般,緩緩的前進,對那些人的心理,施以威懾。他相信,其中,有自知之明的,肯定會主動的撤離的。這樣的話,他到的地方之后,出手之時,遇到的阻力,也會小上很多。

  至于三峽險灘的高手們聯合在一起應變,應敵的事情,他卻是絲毫都不擔心,因為,這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因為,但凡有一絲的可能,他們早就聯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大的勢力了,也等不到現在。

  巨艦再次橫空,感受到那磅礴的似乎可以充塞天地的力量波動的修士,再一次的出來,觀看這種難得一見的場景。有那了解了通天教此行目的的,更是一路在地上,悄然的尾隨,想要看一看,鐘元是怎么解決三峽的難題的。

  三峽險灘,軒轅黃帝梳理山川地脈、大舟王治水之時,都未能將其根除,在那些小修士的眼里,這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但是鐘元卻不這么認為,在他的認知里,這兩位大能肯定不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只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沒有對其動手罷了。

  至于別的原因是什么,鐘元并不清楚,他也并不需要清楚。他只要確定,自己的認知是對的,也便行了。

  對此,鐘元曾經向枯竹老人、極樂真人、赤尸神君、水母姬敗等人都諸教過,結合眾人所了解的上古秘聞,都可以確定,他的判斷沒錯。所以,他要解決的,只是現而今盤踞在三峽地區的山精水怪以及那些隱逸的修士罷了。

  真正平除險灘之事,有五丁開山斧和里圭在,絕對沒有問題。

  自南疆而至三峽,雖然并不算太遠,卻也不近。鐘元等人這般的乘艦而行,足足走了一天一堊夜,方才看到三峽的巍巍奇峰,滔濤江水。

  事情,一如鐘元所料的,很多自認實力低微,守不住自家這荊匕地盤兒,又不像自家的先人、先輩那樣,一定要死守在這兒的修士、精怪、妖獸,早就趁著這一天一堊夜的功夫兒,搬家走人了。

  剩下的,都是自認手段高強,或者自持有秘法、秘陣護持,足可抵御鐘元此番清剎的。對于這些人,鐘元自然是不會有絲毫的客氣。不過,他自認不會落人于口實,行那不教而誅之事,當下,便要開口,對仍然滯留在三峽之中的修士、精怪、兇獸發下最后的通蝶。

  可是,鐘元剛要開口,一句話尚未說出,便見得一道金光自己做孤立的山峰之中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金輪,將整個山峰都籠罩在內,映襯的山峰,仿佛一尊佛陀一般。緊接著,一道身影顯化于其中。

“鐘教主,諸位通天盟的道友,貧僧,有禮了”()字由gaga提供  那身影,卻是一個中年和尚,三十歲許的模樣,身材魁梧,略顯肥碩,滿面紅光。一手豎立胸前,一手持著一根胳膊粗細,七尺長短的金剛杵,憑虛立空,紋風不動,看起來,倒是比其腳下那座山峰,還要穩。

  這個和尚,在場之人,就沒有不認得的,正是當日,通天教開府之時,陪伴在峨眉派掌教妙一真人身邊,為妙一真人張目的俠僧軼凡。

  俠僧軼凡所在的三游洞,在三峽之中,鐘元是很清楚的。在來之前,便已經做好了與之對抗的準備。只是,卻沒想到,自己還沒上門,他倒是先行跳了出來。

  鐘元現在掌控著龐然無比的力量,對俠僧軼凡這位天仙,卻也是底氣十足,卻也不怕其玩上門花樣,當下里,身形一晃,便飛身而出,立在廣成金船的塔尖之上,與俠僧軼凡相對。

  “軼凡大師有禮了。”鐘元隨意的一個拱手,而后道,“不知軼凡大師如此大張聲勢,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只不過,關于這三峽之事,老僧卻是想要和鐘教主商榷一二!”俠僧軼凡形象雖然勇武,但聲音卻甚為溫和。

  鐘元淡淡一笑,回道,“如果軼凡大師是想要勸說本座放棄對三峽險灘的平除,那就不要提了,這是不可能的!”

  “鐘教主因一己之承諾,卻毀卻三峽百多修士之家園,這似有不妥吧!”俠僧軼凡并未因鐘元的強硬態度而就此住口,而是繼續道。

  “軼凡大師錯了,平除三峽險灘,并非僅僅是為本座一己之承諾而已,更重要的是,拯救周邊數以百萬的黎民百姓。個中功德,想來軼凡大師是很清楚的。軼凡大師亦是救人無數,更因此被天下百姓冠了一個‘俠’字,何不舍棄一個小小洞府,與本座一起,共同立此大功業,成就大功德?”

  鐘元看起來似乎對平除三峽險灘之事準備不多,但是,卻是早就開始考量。為了讓自己在根本之上站住腳,任誰都無可挑剔,早就將一切隱患都考慮清楚。所以,面對于此,應對起來,卻是不慌不忙。

  說到這兒,鐘元稍稍頓了一頓,繼續道,“如果軼凡大師實在是心疼自家這個洞府的話,我通天盟愿意賠付!天下名山盡多,無主之地,也是不少,大師可以隨意挑選,選定之后,我通天盟定然還大師一個一模一樣的三游洞!

  這天下修士,都可以作為見證!”

  鐘元的話,說的大義凜然之極。音波滔滔,傳到了諸多尾隨而來的修士的耳中。

  這些修士,雖然歸屬不同,又有正有魔,對鐘元這番話所持的態度各不相同。但是,有一點兒卻是一樣的,那就是,對鐘元表現出來的大氣魄,感佩不已。

  這三峽周邊,有很多的修士都受惠于俠僧軼凡,對其的人品,也都非常之佩服,但是,聽得鐘元這么一說,望向俠僧軼凡的目光,禁不住被蒙上了一層色彩。

  對鐘元這一手兒,俠僧軼凡也是始料未及,不過他自也有應變之道,即時間,便行回道,“鐘教主誤會了!我佛家弟子,連自身皮囊都可舍去,區區洞府,又怎么會舍不得?不過,我能夠舍,卻是不代表其他人都能夠舍。

  畢竟,這里是人家世代傳承的山門之所在。數代加持下來,玄妙甚多。山門可以重建,但是,這些玄妙,卻是難以復制,稍有不慎,就可能是一脈斷絕之危險。所以,還請鐘教主多加思量啊!”

  鐘元慣于偷換概念,聞得如此,卻是絲毫不理會俠僧軼凡后面所說的,徑自道,“既然軼凡大師能夠舍得自家洞府,那就請大師即刻遷徙出來吧!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本座要先將此地的險患消除。

  本座相信,有了軼凡大師這個成例在,其余的修士,也都能夠想通的。”

  “若是他們想不通呢?”俠僧軼凡又道。

  “這個,就不勞軼凡大師操心了,我通天盟自有章程!”鐘元面上掛著一抹膽小,回道,“現在,我們還是先行處理這里的險患是正經!”

  “那些想不通的,鐘教主不會是要將他們盡數誅戮吧!”俠僧軼凡面色驟然一凝,顯現出了無上的威嚴,道。

  “人分百類,各有不同!本座會詳細加以甄別對待的。不過,如果他們真個冥頑不靈,本座卻是也顧不得他們到底是何種人,一概加以誅除!”鐘元聞此,面容卻也絲毫不加掩飾的變為冷厲,“當年,大禹王治水,也曾有很多所謂的‘好人’橫加阻攔,對待這些人,大禹王雖然痛心疾首,但為了天下的黎民蒼生,仍然將他們誅除。

  平除三峽險灘,固然不能夠與大禹王之水之功德相比,但是,卻也能夠惠及一方黎民百姓。為了這個,本座在無可奈何之事,也只能效法大禹王了!”

  “鐘教主有此大愿,固然很好,但是,如此一來,恐怕不僅鐘教主多年積累起來的聲名就此受損,便是通天教,乃至于整個通天盟,都會受到影響!此非上法!”俠僧軼凡緊接著又道,“老僧卻是記得,當年鐘教主于枯竹道友所定之約為一甲子之期。眼下,不過才過去了區區數年歲月而已,距離約定之期,尚有數十載歲月之時限,鐘教主何不暫且收兵回山,召集眾人,細細的考量,另行選擇一個更好的良法呢!”

  “附近百姓,受三峽水患久矣,若非徹底根除,必須廣成金船之中的里圭和五丁開山斧進行配合,本座早就帶領教中弟子出手了,又豈會等到今天?所以,拖延時間,是萬萬不能的!”鐘元的口吻異常之強硬,沒有絲毫的轉圜余地。

  “如果鐘教主是擔心這個,老僧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鐘教主有更多的時間從容籌劃,布置!”俠僧軼凡聽得這個,卻是即時的道。

  “哦?不知是何法?”鐘元心中雖然冷笑,但面上卻做出略有幾分興趣的樣子。

  “老僧可以聯系隱居三峽的諸位道友,在每年水患之時,共同出手,進行抵擋,決不讓三峽周遭百姓受到絲毫的損害!”俠僧軼凡信誓旦旦的道,“如此,鐘教主就可以從容思量,選擇更好的辦法了!”

  “軼凡大師既然有如此良法,為何之前不見實施呢?非要等到今日,才如此而為?”這時,鐘元卻是絲毫不加掩飾,面上也浮現出了冷笑,道,“以軼凡大師的修為和名望,這應該不難辦到吧!”

  聽得這個,俠僧軼凡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原因,根本就不用說,但凡是修士,就沒有不知道的,但是,這個原因,卻是不好這般光明正大的道出來。所以,俠僧軼凡略作沉吟之后,卻是道,“這個中因由,鐘教主豈不明白,一切,皆是無奈罷了!”

  鐘元自然明白,不過,他更加的清楚,舍此而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兒,那就是實質的利益。俠僧軼凡為何能夠在此地擁有如此之名望,還不是因為水患之時,救助百姓。對俠僧軼凡來說,只要這三峽險灘還在,他每年都能夠積累不小的功德,經年累月下來,那是非常之可觀的。

  積累功德的同時,還能夠絲毫不加耽誤的傳揚佛法,這等好事兒,任誰占上了,恐怕都想要一直的保留下去,讓其成為自家門派的專屬。

  鐘元這般的出手,一勞永逸,功德自然是大不可量,但是,今后,卻是沒有了。對于俠僧軼凡等人來說,就是一種另類的涸澤而漁。他們不愿意,卻是很正常的了。

  鐘元也無意在此之上進行糾纏,故而,卻也不多加擠兌,繼續道,“軼凡大師,旁的話,本座也不想多說了,你若是真個有慈悲之心的話,不妨多幫忙勸勸你的那些鄰居們,那樣的話,兩家都好做,還不傷和氣!”

  鐘元本來只不過隨口一說,孰料,俠僧軼凡卻是在略作沉思之后,便即回應道,“幫忙關說,卻是沒問題,不過,要想成功,那就難了!”

  “這個不要緊,軼凡大師盡力也就是了!”鐘元卻是不曉得其肚子里藏的是什么心思,徑自回道。

  “我還有一法,卻是有把握讓他們自行離開,不與通天盟發生沖突,不過,卻是需要鐘教主受些累。只是不知,鐘教主愿不愿意?”俠僧軼凡緊接著又道。

  聽得這個,鐘元便有所了然,俠僧軼凡一直以來的攀談,目的恐怕就在于此。當下里,其淡淡一笑,道,“軼凡大師且說說看是什么法子,如果能夠答應,本座自然不會拒絕!”

  “這法子,說起來也簡單。只要鐘教主愿意屈尊,與三峽各脈之長進行單打獨斗的斗劍,料來他們敗了,也沒臉繼續呆在這里!”

  俠僧軼凡說的分外輕描淡寫,但是,聽在鐘元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他分明從這里面,聽出了濃濃的陰謀意味兒!。.。

  盟主,不能答應他,這老和尚絕對是在玩陰謀,

  “不錯,我們是在為萬民謀福扯,攔在我們面前的都是罪人。我們豈能因為這些罪人而冒險,讓天下百姓再受險患!”

  鐘元尚未開口,廣成金船之中,便有無數的聲音傳了出來。這些話,無一例外,都是言辭激烈的要求拒絕的,就差指名道姓的說俠僧秩凡乃是峨眉派的走狗,專門前來破壞的了。

  俠僧軼凡站在那兒,聽著這些指責,面色卻是絲毫也沒有變化,安之若素,兩只眼睛,光芒灼灼,直盯著鐘元,想要看鐘元準備如何應對。

  他對鐘元了解的并不多,但是,只一眼,他便知道,峨眉派所收集的情況是無比準確的。鐘元絕對是那種我行我素,不走尋常路,專愛在奇險之中,尋求大收獲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別人可能會不答應,但是,鐘元,卻是未必。

  鐘元也是一樣,面無表情,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欣然接受,甚至,連思量的意思都壽不出來,就像是清風過耳一般。

  這般的情形,任是俠僧秩尼,也看不出什么來。不由自主的,他再次的追問了一句,“鐘教主可愿意答應?”

  鐘元淡淡一笑,反問道,“你的話,能代堊表三峽之中所有的修士嗎?”

  一聽這個,俠僧秩凡就覺得有門兒,立時間便即回道,“能,早在鐘教主前來之前,我們已經有過商量了”

  “如此就好!”鐘元面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繼續問道,“按照大師先前所表現出來的意思,大師是并不在乎三游洞的遷徙的,那也就是說大師本人是不在這種斗劍的序列之中的,只是不想要看到那些人因為執拗而慘死,方才留下斡旋的對吧!”

  “這個”,俠僧軼凡修持的乃是金剛身,并不屬于那種舌燦蓮花的類型對于鐘元這般的應變能力,卻是大出意料之外。不過,先前所應下之事他還是要做到的。所以,他略作沉吟之后,卻是回道,“說句實話,放棄三游洞,老僧并不在乎,但是有可能的話,老僧也并不愿意遷徙。

  雖然說,這里乃是窮山惡水,但是,卻也造就了天成的玄妙。這玄妙到底為何,老僧不想多說,但鐘教主看到之后肯定就會明白的。所以,老僧也在斗劍序列之內!身為佛家弟子,還有這種私心,實在是慚愧!”

  說到這兒,俠僧軼凡口宣佛號,一副很是愧疚的神色。

  “老和尚慣于耍滑,實在是無恥之尤”

  “沒錯,太無恥了,這等人,還敢自成是佛門弟子便是我們魔門,也不會要他!”

  “請求盟主下令,發動蝕骨消形仙光滅殺了這老和尚!”

  聽到俠僧軼凡這番話,廣成金船之中又是一通吵嚷。

  這時,突兀的,一道青光出現,顯化之后,卻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不過,這少年郎的聲音,卻是頗有滄雜之意蘊兒。“軼凡,貧道與你比上一場,如何?”

  見得此人出現,俠僧軼凡又是一聲佛號,而后,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道,“枯竹道友,你學究天人,早已為當世決定,老僧自認不是對手,就不用比了。,

  這人,正是枯竹老人新近的轉世化身。

  “既然自承不如,你就退下吧!”枯竹老人隨意的一擺手,道。

  “枯竹道友,你手段高強,自是無疑,但如此恃強,卻非正道。,俠僧軟凡搖了搖頭,道,“枯竹道友既然將三峽之事交托給了鐘教主,就應該由鐘教主自行抉擇,如此橫加干涉,卻是不妥”

  “貧道從也沒有承認過自己是正道中人。,枯竹老人眉目一挑,冷笑道,“平除三峽險灘,乃是貧道此生的一個執念,任誰想要阻攔,都是貧道的敵人!”

  枯竹老人,這千多年歲月,真身從未出世,一直以化身行走天下,平素里,提攜了無數的后輩,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都認為他是一個很好說話,非常和善的前輩。此時這番言語一出,卻是讓俠僧軼凡響起,眼前這位,真正的根底,可不是好脾氣的主兒。當年,可是被劃入“宇宙六怪”之中的。

  對于枯竹老人的蠻橫、兇狠,俠僧軼凡卻是沒有什么辦法。這位,修為已是人世絕巔,少有匹敵,根本無法對付。所以,一時間,俠僧軼凡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之前,不論是俠僧軼凡還是峨眉派,都沒有將枯竹老人考慮在內。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只是枯竹老人游戲人間的一場游戲罷了,最終完成與否,他并不在乎。鐘元完成了,沒有獎勵,因為這是應該的,而一旦失敗,則有懲罰。沒想到,這件事兒,對于枯竹老人居然如此之重要。

  就在俠僧軼凡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復之時,鐘元卻是開口了,“枯竹前輩,且息雷霆,我還有幾句話想要說!”

  枯竹老人卻是甚至鐘元的詭詐的,所以,卻是面色稍緩,點了點頭。

  “軼凡大師,我想問你,你身為一個成名多年的天仙,卻要和本座一個剛剛踏入地仙不過年余的修士斗劍,你自己覺得合適嗎?”鐘元淡然無比的問道。

  俠僧軼凡見此,自然明白,鐘元心中必有算計。

  不過,他并不在意那個,他只在意,鐘元有這個意向。當下里,其立時間道,“當然,老僧并不會和其余的人一樣,與鐘教主爭個高下,只要鐘教主能夠擋下老僧三招,助老僧清除了心中那點兒塵埃,就算是鐘教主勝了。老僧即刻便動手,將三游洞遷徙走,任鐘教主施為!

  這個各件,應該算得上很公平了吧!畢竟,鐘教主福緣深厚,身負諸多的上古重寶,修為雖然不高,但是戰力之強,亦非尋常地仙可比!”

  “這個條件,聽起來倒還算可以,不過,公平嘛,就談不上了!”鐘元先是略微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道,“我倒是有另外一個提議,相較起來,更加的公平,不知道軼凡大師可愿意聽一聽?”(。.。

  對于鐘元的戰力遠自身境界,與鐘元交往頗多的通天盟核心之人都還是清楚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他們也不認為,鐘元有足夠的資格,與俠僧軼凡這般證道天仙百年歲月的“老輩”人物交手。

  雖然說,僅僅是三招之約,但是,在此等條件下,俠僧軼凡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出手了,無需有太多的顧忌。如果俠僧軼凡此番出手,真個有峨眉派的影子在,那么,下殺手,誅除鐘元,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眾人在聽得鐘元如此言語,口吻似有應下的意思之時,立時間,紛紛開口,進行勸說。

  “天仙與地仙之間,天壤之差,若是生死仇敵也便罷了,這等約戰,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軼凡妄稱俠僧,實在是太無恥了!”

  “盟主,兩軍對陣,身具優勢而不用,并不是氣度,而是懦弱!”

  “請盟主即刻下令,轟殺了這老和尚!”

  對于通天盟一干長老的吵嚷,鐘元雖然明知他們心里是各有心思,卻仍然感到非常之欣慰。立時間,其再次開口道,“諸位道友且住,你們的心意本座都知道,本座也非那種愚頑之人,蠢事是不會做的。”

  說到這兒,鐘元再度朝著俠僧軼凡道,“軼凡大師可愿意聽聽本座的提議?”

  “鐘教主請講,老僧洗耳恭聽!”俠僧軼凡口宣了一聲佛號,道。

  “在本座說提議之前,有一件事兒,需要向軼凡大師以及三峽諸峰、諸洞的道友講明。”鐘元不慌不忙,侃侃而談,“本座之所以愿意耗費功夫兒,與諸位談論這等于我自身頗有不利,于我此行頗有不利的條件,并非是我通天盟奈何不了諸位,而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諸位數百甚至上千年的修行,就此毀于一旦。”

  “鐘教主之宅心仁厚,實在難得,將來,必定有證道果的一天!”俠僧軼凡值此之時,立時間贊譽了一句。

  對此,鐘元淡淡一笑,就好像清風拂面,絲毫都不在意,繼續道,“本座說這個,也并不是在說本座的品行有多么的高尚,目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在本座對單打獨斗的約戰起那么一絲心思之時,也就表明著,我們通天盟對此作出了重大的讓步。

  所以,我希望軼凡大師和諸位隱居三峽的道友心能夠明白,不是你們給我們通天盟一個機會,而是我們通天盟,給了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說到這兒,鐘元稍稍的頓了一下,目光如劍一般,掃向了附近的數座山峰,還有水下的一些地方。他的萬魔法眼,玄妙非常,卻是能夠看出,有哪些厲害人物在,故而,說話之時,直接便將他們也給稍了上去。

  鐘元相信,有了自己這個暗示,他們能夠明白自己心的意思。

  頓了片刻之后,鐘元繼續道,“按理說,我們通天盟在此事之上,做出了如此大的讓步,那么,在接下來可能達成的約戰之上,就必須予以相應的補償才行,否則,就違背了公平的法則。

  不過,我們通天盟乃是一方之雄,也就不這么斤斤計較了,將這個掀將過去,不要求在約戰之上對我們進行補償了,只要求保證絕對的公平也就行了。”

  “公平,一向是我們修士之間的鐵則,鐘教主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出來,只要是真正的公平,我們肯定是會應下的。”俠僧軼凡即時的插口道。

  “如此就好!”鐘元面帶微笑,點了點頭,繼續道,“為了軼凡大師及諸位想要的約戰能夠達成,本座想到了兩種辦法。

  其一,就按照軼凡大師所說的,本座與三峽諸脈之長一個個的斗劍,本座若是敗陣,那么,此番平除三峽險灘之事,便行取消。但是,相應的,本座若是勝利了,諸位卻是不能如此之便宜,拍拍屁股離去就行了,必須加入我們通天盟,服從通天盟的調遣,為順利度過大劫而努力。

  其二,如果諸位道友覺得一一斗劍太過麻煩的話,也可以將斗劍之事,全權的交托給軼凡大師,我們之間,只需要比試這一場也就行了!”

  此言一出,通天盟眾人方才明了了鐘元的心思所在。在暗暗贊嘆鐘元的大手筆的同時,對于鐘元的實力,也都有了更深的猜測。因為,鐘元行使的,并不是什么陰謀詭計,而是陽謀,光明正大的告訴你,入不入套,全在自身。

  鐘元話語剛剛落下,俠僧軼凡還未開口,三峽的激流之下,卻是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一個一個的比斗,確實麻煩,不過,如果按照鐘盟主的第二種辦法,鐘盟主未免也太占便宜了。接下三招便可以將我們一網打盡,哪怕秩凡大師是天仙,這三招也太值錢了,這可不符合鐘盟主所言的公平啊!”

  鐘元聞此,面上淡淡一笑,道,“如果諸位愿意選擇第二種辦法的話,本座自然不會讓軼凡大師只出三招!”

  “怎么?難道鐘盟主準備與軼凡大師一教高下?若是如此的話,我應下了!”那個蒼老的聲音即時間說道。

  “鐘盟主有此豪情,我豈不應?”

  “我也應下了!”

  緊隨其后,又是十數個聲音響起。這些聲音,有男有女,有尖利,有渾厚,有清脆,有滄桑,——種類繁多,不一而足。

  但是,有一點兒,卻是一樣的,那就是,都透著十足強悍的氣息,彰顯出來,他們都是絕頂的高手。

  都說,修士界臥虎藏龍,真正的高人,都在隱逸之,擺在臺面上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以前,鐘元對此雖然頗有認同,但是,卻也沒想到,會真的這么邪乎?小小的三峽,窮山惡水,卻有如此多的高手隱匿,讓他也禁不住大吃一驚。

  這時,鐘元驟然之間,想到了俠僧軼凡先前所說的一句話,不由得思量道,“或許,這三峽真個有什么大秘密吧!否則,也太說不過去了。”</p

  鐘元很快,便將自己心的這點兒心思給按了下去,面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道,“諸位道友這是干什么,以為如此就能造成既成事實嗎?”

  “這是鐘盟主自己提出來的,現在卻又反悔,難道說,這就是鐘盟主的誠意?如此的話,不談也罷!”那最先開口的蒼老聲音再起。

  鐘元一聲冷哼,對著俠僧軼凡道,“秩凡大師,你也是這個意思嗎?若是如此的話,那我們之間,也就沒有必要再交談下去了,一切,手底下見真章好了!”

  “對,就該如此,蝕骨消形仙光之下,看哪個能擋!”即時間,廣成金船之,便又有無數人鼓噪了起來,為鐘元張目。

  果然,即時間,俠僧軼凡開口了。“鐘教主,且勿動怒,讓老僧不加限制的與鐘教主斗劍,即便是他們同意,老僧也是不會同意的。不過,顯然,三招、五招都是不合適的,不知,鐘教主心可有想法?”

  “本座的意見是,你我以一炷香為限,一炷香之內,軼凡大師如果能夠讓本座敗北,便算你贏;若是不能,便算我們通天盟勝。勝負的條件,便是我先前所開,軼凡大師覺得如何?”鐘元也不拖延,即時間,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一炷香,時間太少了,不行,至少一個時辰!”那個蒼老的聲音也很明白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知道先前那個是肯定不行的,立時間,便又道。

  緊隨其后,又有一人喊道,“一個時辰怎么行,起碼得兩個時辰。鐘盟主能夠統攝無數大教,戰力豈是等閑?新近又收取了廣成金船,寶貝無數,真個論起來,只怕戰力并不遜色軼凡大師多少?”

  對于這些人的出言,俠僧軼凡并沒有制止的意思,因為,這都是在為自己爭取更加有利的條件。所以,他就這么望著鐘元,等待他的回應。在他想來,接下來,便是討價還價的時間了,不論最終能夠談到多少,肯定是比一炷香的時間要長上不少的。

  可是,鐘元的回應,卻是大大的出乎了俠僧軼凡的意料之外。因為,鐘元絲毫討價還價的意思都沒有。

  “本座先前就說迂,之所以愿意答應斗劍,就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于此之上,本座自認已經仁至義盡了,所以,不要想著再從本座這里得到任何的讓步。我已經給出了兩個辦法,愿意答應,我們就按照斗劍的規矩來,若是不愿意,本座也不勉強,只能夠強行為之了。

  一切,為了三峽兩岸的百萬黎民,別人未必能夠理解,但是軼凡大師是肯定能夠理解的。”

  此言一落,鐘元便立時緘口不語,默默的望著俠僧軼凡,等待著回復。

  這時候兒,那些仍舊隱藏在暗處的三峽各路高手,卻是沒有在繼續的吵嚷,鼓噪,不知道是被鐘元的話語震住,還是另有算計。

  只一剎那,俠僧軼凡便開口回道,“鐘教主,你既然將時間限定在一炷香,不可更改,那么,在這一炷香的時間里,老僧是不是可以放開手段?老僧雖然對鐘教主了解不多,但是,卻也能夠看出來,鐘教主的戰力,遠遠出了自身修為的范疇!

  老僧固然是有心玉成鐘教主,可是,就如同這三峽險灘成了枯竹道友的執念一樣。這三游洞,一樣是我僅存的一點兒私心,若是能夠在鐘教主手了結,也是一件好事兒。”

  面對于此,鐘元沒有絲毫猶豫的道,“這個自然,在這一炷香之內,軼凡大師可以盡展奇能,不受任何的限制!”

  “既如此,老僧應下了!”俠僧軼凡又是一聲佛號,點了點頭。

  “好!”鐘元一撫掌,而后又道,“三峽的諸位道友,軼凡大師已然應下。不知,你們是否同意,就此一戰定勝負?”

  一陣沉默之后,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不同意,我覺得,自家的命運,還是由自己來定比較妥當,我選擇第一種!”

  “不錯,我也選擇第一種!”

  “我也一樣!”

  剎那之間,那十數個強悍無比的氣息盡皆開口,卻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將寶壓在俠僧軼凡身上的。

  面對這般的情形,饒是俠僧秩凡這般的高僧,心也禁不住有一股非常大的火氣。他早就知道,這些人我行我素慣了,想要統和在一起是非常困難的,卻是沒想到,居然到得這般的程度。先前,他們所商量的那些策略,卻是早就不知被拋卻到哪里了。

  不過,很快,俠僧軼凡也便想明白了過來,自己生氣,實在是太不值當了。自己與鐘元之間,并無什么糾葛,更不用提仇恨了。之所以出面與其對陣,不過是因為長眉真人的關系,不得不爾罷了。

  有了這一次,自己與峨眉派之間的恩情也便了了。在今后的大劫之,自己便可以真正的做到然物外,不理會那紅塵俗事了。

  雖然,鐘元先前為其也加上了那么一道枷鎖,但是,俠僧軼凡卻是并不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自己只要出動全力,或許,要不了三招,就足以將鐘元這個通天教主給抹殺了。至于之后的善后事宜,自然會有峨眉派人來接手。

  “既然諸位道友都不信任于我,那么,我們就按照鐘教主所說的第一種辦法好了!”俠僧軼凡沉聲而道。

  鐘元點了點頭,再次朗聲道,“既然協議達成,三峽的諸位道友,是不是也該露個面兒,讓本座見上一見了。這般的藏頭藏尾,未免太過于失禮了吧!”

  鐘元的話音剛落,即時間,前方不遠處,那漩渦處處,湍急無比的水面突然戛然而止,隨之,水濤從間裂開,現出了一跳三丈許闊的一條通道,一個須黑白相雜,面容清瘤,身材瘦削無比的老頭,腳踩一葉花瓣輕舟,冉冉升了上來。

  緊隨其后,又有數人從水下或者周遭的山峰之沖出,或踏祥云,或騎異獸,或乘遁光,卻是沒有一個人御劍的。雖然,他們都是單獨出現,并沒有擺出什么排場,但是,一個個的氣度,卻是俱各和一方大教之主差不多。

  而鐘元,通過萬魔法眼的觀察,卻也現,這些人,當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就是修為最差的一個跋子,也是地仙絕巔的修為,而高的,諸如那最先出現的老頭兒之流,則都是半步天仙。身上氣息之渾厚,較之苦行頭陀,都更勝一籌。

  這些人,出來之后,卻是并未就此湊到一處兒,依舊是各自立于一方,顯得涇渭分明。

  “老夫道號青羊,見過鐘教主!軼凡大師乃是我們三峽第一高手,就由他來與鐘教主進行第一場的斗劍吧!我等也好見識見識,高手的風采!”

  “不錯,如此最好!雖然,軼凡大師只能夠出三招,但是,管窺豹,應該也能夠看出鐘教主的本事了。如果鐘教主果然厲害,那我們這點兒小手段,也就沒有必要上場獻丑了。想來,這也是鐘教主最樂意看到的。”

  七嘴八舌,這些剛剛出來的三峽高手們都行開口之后,鐘元方才道,“你們說的也有道理,秩凡大師,你我現在就開始,如何?”

  俠僧軼凡,對于這些“鄰居們”的手段,自然是頗有惱怒,但是,他卻也沒有就此表露出來,直接點了點頭,道,“好!”

  在場之人,盡都是修為高深的修士,所以,也無需進行什么清場之類的事情。那些人,自然明白自己處在何等樣的位置。至于那些沒有自知之明,被誤傷的,就只有自己認倒霉了。反正,這個鐘元是不擔心的,因為,他的手下,盡皆都在廣成金船之,有百多位地仙共同操控,絕對出不了任何的差池。

  “軼凡大師,請教了!”鐘元說話之間,身形輕輕的往前跨越了一步。

  這一步,鐘元便走到了先前所在位置與俠僧軼凡所在位置的正間。然而,乍看起來,鐘元似乎是與俠僧軼凡接近了一半,但是,在場之人,都是眼力高明之人,卻是明白,實際上,鐘元現在與俠僧軼凡之間的距離,卻是不知要比之前要遠上多少倍。甚至,已經不能夠用倍數來形容了。

  鐘元施展的,正是其從三盤殺劍之領悟的秘法幽游大千,身形看似處身于這個世界,但實際上,卻是在另外一個空間之。若是對手不能突破這層屏障,或者,找到個的關礙,便是把自己給累死,也是傷害不到他分毫的。

  鐘元這般的手段一亮,不僅僅是三峽一方的一眾高手人人訝異,便是他自己的手下,也都暗自震驚不已。心原本還打著某些小算盤的人,立時間,將自己的心思拋卻到霄云外而去。因為,算計、戰力,皆有不如,再想爭鋒,玩貓膩,那真個是和找死也沒有什么兩樣兒了。</p

  俠僧軼凡見得如此”心也是為之一震。因為,這很明顯,不應該是鐘元能力范疇的事情,甚至是他,都有所不及。不過很快,他便釋然了起來。

  在他看來,鐘元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快崛起,必定是擁有著仙緣,能夠展動這般的妙法,或許是得到了某一種秘術,或許是綺仗了某種持殊靈效的法寶。這般施展”看起來與那些天仙階高手的領悟,沒什么兩樣,但是,實質上的效果,卻是有天壤之別。

  當下,俠僧軼凡口宣了一聲佛號,而后,朝著虛空的鐘元道,“鐘教主,老僧要出手了!”

  這般的做派,自然是讓通天盟的修士頗為滿意。相應的,三峽一方的諸多修士”就頗為不滿了。在他們看來,這純粹就是給鐘尼降低難度的。

  可是,他們的不滿還沒有來得及泄冇出來,卻是現,那三游洞上空,漫天佛光之的俠僧軼凡,已經消失不見了。

  是的,完全消失不見,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通光痕跡。不由自主的,很多人都怔怔的,從口道出了四個字:“心光遁法!”

  心光遁法,為佛門最高遁法,號稱心念所能夠觸及之地,盡是佛國凈土,千萬里山河,盡不過腳下一步。修持至最高的境界,更是連這一步都不用邁出,心念一動,便可抵達,當真是快到了絕巔。

  鐘元早就在紫云宮與峨眉派的約戰之時,見識到了地仙手段的心光遁法之強悍,此時,面對天仙強者,自然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在俠僧軼凡開口之時,萬魔法眼,便已然全力的催動而起,化作了幽邃黑暗的靜謐夜空”星光點點,將俠僧軼凡烙印在其,準備捕捉其接下來的行動軌跡。

  俠僧軟凡一行消失,鐘元的雙眸之,有無數星辰光點組成的俠僧軼凡虛像,瞬間崩解開來,仍舊化作無數細碎的銀光,朝著四面八方颶射,劃出一條條的軌跡,縱橫交織,仿佛一張光網一樣。

  鐘元很明白,這是俠僧秩凡本身的度太快,又動用了某種秘法遮蔽的結果。不過”鐘元并未因此而擔憂,因為,他的萬魔法眼,在這么多年吞噬域外天魔本源粒子的情況下,雖然還未大成,卻也到得了很高的境界。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佛、魔兩道,乃是真正的冤家對頭,各自的法門,相互之間互有克制,他以萬魔之力而演一佛之軌跡。卻還是相當的有自信的。

  這一刻,幽邃的夜空之,滿天星辰齊齊閃耀,散出奇異的光輝”對那些游移的星辰光點進行壓制,破幻現真。果然,不過那么一剎那的功大兒,那縱橫交織的光網便即破碎,匯成了一股粗大的洪流,朝著夜空另外一端,鐘元自己的虛像之處沖擊而去。

  鐘元的萬魔法眼,一推演出結果,身形便開始游移。不過,心光遁法的確不愧它的名頭,在鐘元動作的那一剎那,俠僧軼凡的真身,出現在鐘元的背后。

  面對鐘元以幽游大千之術分隔出來的兩界虛空,俠僧軼凡根本就沒有任何研究,推演的意思,直接,將自己的右手食、二指伸出,并指如劍,強力無比的突刺了過去。

  俠僧軼凡這一刺,劍指的指尖,突兀的顯化出了一道奇異的法相虛影:三面臂,正面五眼怒張,左右兩面則是三眼,一樣做憤怒之相。周身遍飾珠玉,各手臂,各持弓、箭、劍、輪、五缽杵、金剛鈴,正是佛門五大明王之一的金剛夜叉明王。

  這金剛夜叉明王相,足有三丈高下,雖然顯得虛幻不真,卻仍舊充滿了壓折萬方邪魔的威嚴。

  伴隨著俠僧軼凡的劍指突刺之勢,金剛夜叉明王相越來越顯得真冇實,宛如金剛夜叉明王的真身降臨世間一般,光芒灼灼,激蕩的虛空顯化出無數虛化的波紋,兩界虛空,似乎也要被這光輝照耀的融為一體,一股奇異的力量,滲透至鐘元的身上,想要將其拉扯回本源世界。

  與此同時,金剛夜叉明王相之,最為凝實的兩件法器、金剛鈴、明王劍齊齊而動。

  “叮一一”

  一聲清脆悅耳,并不高亢的聲音響動,這一瞬,周遭所有的人,都有一種萬簌俱寂,天地宇宙,只存自己一人的感觸。鐘元,自然也不例外。他本就要挪移的身形,因為這一聲鈴音,卻是滯礙了那么一剎。不過,其身上的昊天寶鑒,光芒一招,破碎萬法,很快”便恢復了過來。

  然而,就這么一個耽誤,便見得金剛夜叉明王相之上的明王劍,一件破碎兩界虛空,夾雜著浩蕩無邊的滾滾洪流,當胸刺來。那強勁無比的鋒銳之氣,正對胸口,饒是鐘元的強悍肉身,也起了幾分疼痛的感覺。

  “明王劍,果非尋常!”鐘元早就有對上俠僧軼凡的準備,自然對其也做了很多的調查。卻是明了,俠僧軼凡修持的,不是佛陀正法,而是明王部。也正因為此,他卻是不像其余的佛門高僧那樣,講究度化,更多的是在殺戮,饞鏟奸除佞。也正因為此,他的名聲,較之其余的大的高僧,更加的響亮一些。

  面對這雄渾浩大,破碎兩界虛空的一劍,鐘元并沒有擎出如意金箍棒,以硬碰硬,將其硬砸回去,而是隨手朝著面前的虛空一劃,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將其鋒芒,暫且容納進去,而后,一步跨越,便處身于了另外一處空間之。

  “嘭”

  一聲響亮之極,仿佛重天雷炸響一般的爆鳴,鐘元撕開的那道空間裂縫,并未能如他所愿那般,將明王劍給挪移而走,來上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是將其硬生生的撐爆了開來。破碎了空間裂縫之后,俠僧軼凡劍指一轉,明王到虛空一震,便調轉了方向”繼續的朝著鐘元劈斬了過去。

  兇威絲毫不減,破碎千百丈空間,直直的朝著鐘元而去,目標,依舊是他的心臟。</p

  俠僧軼凡第一招便出動明王劍,直迫心房,鐘元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但是,這明王劍第二擊依舊如此,鐘元便真真切切的感覺出,俠僧軼凡是有誅滅自己之心。將夜snetbsp;而自己,素來與俠僧軼凡毫無瓜葛,其如此,毫無疑問,只能是出自于峨眉派的授意。

  鐘元在震驚于峨眉派對佛門高僧影響力的同時,也暗暗的告誡自己,現在,峨眉派已經完完全會的將自己當做了必殺的對象。今后之行事,務必要更加的小心謹慎,不能讓其抓到什么光明正大的把柄,在自己沒有準備充足之前,便可以號令天下,對自己明著下殺手。

  明王劍撕破空間,強力斬來,鐘元依舊沒有正面硬撼的意思。不僅如此,這一次,他甚至連撕開空間裂縫抵擋的意思都沒有,一步跨越,幽游大千之術展動,再度離開原來所在之處,置身于另外一處空間之。

  就這般,鐘元一步步的挪動,明王劍一記記的追擊。

  鐘元邁步之間,瀟灑從容,在虛空之,留下了一道道,宛如長河一般的印痕。而明王劍,則是破碎八方山河,強橫無比,所過之處,盡成了一片漿糊。

  這一刻,無論是三峽一方的高手,還是通天盟人,都有幾分目瞪口呆。因為,如此的戰斗方式,實在是出他們的想象范疇之外。他們將兩人的手段,往自己的身上一個印證,立時間,便得出了一個結論:若是不能會力的進行防守,只怕,兩人都可以在一招之內,讓自己身受重創!

  鐘元這般,純粹以幽游大千秘術閃躲,固然是因為其對自己這一招悟自《黃尤三盤經》的秘法頗具自信,但同時,也是在保留底牌,準備與俠僧軼凡的最強一擊進行硬撼。他堅信,自己并不遜色于他。

  如果,鐘元現在便將其展動出來,那就有可能出現變數,因為,像俠僧軼凡這種人,不可能沒有短時間內提升實力,進行拼命的秘術。雖然,在鐘元看來,佛門如此為峨眉派有些不值得,但是,人家之間是否有什么隱秘的關系,他也不清楚,說不得,俠僧軼凡就愿意犧牲自己,以成全峨眉。

  所以,他卻是要在這前兩招之內,讓俠僧軼凡感受到,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

  鐘元輕盈漫步,仿佛一尊神祗,行走在諸方世界之,傳播著自己的道。

  他的身后,一柄近乎透明的巨劍,緊緊尾隨,但是,每轉換一次空間,那柄巨劍便縮小一部分,破碎空間之時展現的威能,比之上次,也有所削弱。

  如是,差不多小半刻鐘之后,那柄巨劍終于完全的被空間力量所消磨一空。這時,鐘元也不再繼續的游走,而是立足于原地,神情輕松,意態悠閑。

  看得這般情形,三峽的諸多修士,心都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絲想法,“幸好,我沒有將自家的命運壓在這老和尚的身上,若是那老和尚沒有別的妙法克制的話,恐怕一炷香的時間,連鐘元的衣裳都碰不到呢!”

  不過,這種慶幸的心思剛剛落下,另外一種心思卻是竄動了出來,“鐘元這般的手段,我有可能打敗他嗎?雖然,我可以隨意的出手,但是,破解這般的手段,只怕也要消耗不小的時間,稍有不慎,就可能落敗!

  落敗之后呢,難道真個讓出洞府,加入通天盟,做他一個晚輩的手下?”

  其,青羊老祖等幾個修為到達半步天仙的修士,想的則更多。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掌握著一些上古法寶,威能強悍,全力出手,他們自信,還是能夠戰勝鐘元的。只不過,鐘元這般的法門,實在是古怪,力量再強,若是攻擊不,也是沒有絲毫的效果的。

  既然是斗劍,自然是有時間的限制的,時間一至,便是平手。而平手之后,雙方該如何處理,鐘元卻是并沒有提出。但是,他們相信,鐘元肯定是不會好的放任不管的,十有,是各憑實力,真正的拼上一個你死我活。

  那樣的話,一切看似回到原點,但實際上,卻是大大的不同。因為,那些敗陣之人,都會加入通天盟,成為鐘元的麾下。而這些人,對于三峽的情況、隱秘,都是很熟悉的,有了那些人幫忙,恐怕,他們原先布置的,固若金湯的洞府,就要變成千瘡百孔了。

  “難道,鐘元一開始就算計好了這一切,所以,才故意漏了這一條不說?若是如此的話,鐘元的心機也太重了。不行,等待此戰結束之后,若是鐘元勝利,撐將過去,必須將這一條兒補上,否則,太吃虧了!”

  鐘元輕松自在,俠僧軼凡也是如此。對于第一招明王劍絲毫也未建功,他并不在意,面上和煦依舊,“鐘教主果然好手段!不知鐘教主繼承的是那位上古大仙的道統?”

  “道統?”鐘元自然明白俠僧軼凡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哪里會告訴于他,卻是笑著道,“你這個,還真問著了,本座得到的道統,有戰神黃尤、有廣成子、有天一金母、有合沙道長、有純陽真人,等等等等,實在是太多了。”

  早在通天教開府之時,俠僧軼凡便已經知道,鐘元得到了許多天書。那時,他還并不甚在意,因為,自古以來,飛升仙界的修士實在是太多了。只要是能夠修持到天仙的,都可以被稱之為天書,他卻是認定,鐘元得到的都是一些“小仙”的。

  那些人,和他現在都不能比,他自然不會覺得有多么的了不起。但是,現在聽得鐘元道出這些名字,驟然之下,他也忍不住大吃一驚。因為,這些人,都是足以讓他仰望的存在,他們的境界,是他一生為之所追求的。

  這下,就算是俠僧軼凡,望向鐘元的目光,也禁不住起了幾分羨慕,甚至,有幾許嫉妒。他并不認為鐘元是在信口胡說,因為,鐘元已經說過,這些,都是會對加入通天教的長老開放的。屆時,若是拿不出來,恐怕他強行聚攏而來的體系立時便會崩塌。他相信,鐘元是不敢拿此開玩笑的。

  “鐘教主當真是福緣深厚,福澤綿長,較之當年的長眉真人,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俠僧軼凡恢復正常之后,并不著急出手,繼續問道,“不知鐘教主繼承的是哪一脈?”

  “本座早就說過,欲繼往開來,為天下旁門弟子,開一條新路,自然要博采眾家之長。”鐘元淡淡一笑,回道,“本座現在修行的,就是自諸脈之雜籽而來的!”

  對于這個,俠僧軼凡也難以判斷真假了。當下,只能夠贊一聲道,“鐘教主果真好悟性,好天資種教主小心,貧僧的第二招要出手了!”

  話語剛落,俠僧軟凡的身影便再度的消失。

  而幾乎在俠僧軼凡的身影消失的同時,鐘元又是一步踏出。這一步踏出,便又是另外一個空間。不過,鐘元并沒有多加停留,即時間,便再度舉步踏出。

  這時候兒,眾人方才現,俠僧軼凡的身影從虛空之顯化而出。然而,其尚未完全的顯化,便感應到了鐘元的異動,立時間,再度消失不見。

  鐘元虛空漫步,所到之處,虛空盡皆塌陷,雖然,他停留的不過那么一剎那,緊接著便行離開,但是,空間的自我恢復能力仍舊有所不及。短短的片刻之間,幅員千萬丈的虛空,處處塌陷,連綿在一起,完全的變成了一個異度空間。

  這異度空間一片黑暗,什么也沒有,遮天蔽日,他所籠罩下的大地,也變得一片黑暗。雖然,外界不遠處便是一片的光明,但是,那些光芒,卻永遠也透不近這片空間。這一刻,此地就宛如暗無天日的地獄一般。

  地獄之,鐘元就是那永恒的主宰,自在漫步,俯瞰著下面的無盡子民。

  不對,不能這么說,這空間之還有人在挑戰著他的威嚴。一道道散著淡淡金芒的光線,一直在隨著他的步伐而前進,絲毫不曾停頓。這些光線,并非實質,有些已經變得黯淡的近乎虛無,但是,那些仍綻放光芒的,縱橫交織,卻是好像一張網絡,籠罩在他的身周。

  如此戰斗之奇景,不僅僅讓三峽和通天盟的修士看得眼花繚亂,即便是一直穩如泰山,未曾有絲毫表情的枯竹老人,也禁不住為之動容。因為,他看出,鐘元和俠僧軼凡都已經觸摸冇到了空間法則的邊緣。

  一旦悟徹,天仙階對于俠僧軼凡來說,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至于鐘元,根本上的提升或許遠沒有俠僧軼凡那么大,但是,從當前的實際上來講的話,收獲更大,戰力立時攀升至天仙階。因為,其戰力的根本在于肉冇身,立時便可應用,卻是不用時間去積累法力。

  很多兇獸不懂得修煉,為何仍能夠稱雄太古,根本原因就在于它們的肉冇身可以隨著時間自動的覺冇醒法則。有了法則之助,配合上那兇暴的軀體,足以橫掃一切了。

  現在的鐘元,在枯竹老人看來,和一頭人形兇獸也沒有什么兩樣了,只不過,還沒有爆出來罷了。原本,他還準備著出手護持的,現在,他卻是知道,完全沒有必要了。</p

  黑暗天幕之上,鐘元不停的漫步,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看起來似乎非常之緩慢,但是實際上,卻是非常之快,以至于虛空處處,都有鐘元的殘影存在。

  而鐘元你的身畔“不遠”處,一道電光緊緊尾隨,也不停的隨之而游走,在虛空之中,劃出無數的軌跡,期間,不知道破滅了多少鐘元留下的殘影。

  鐘元,不論如何的游走,那道電光,始終都不曾慢上分毫。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顯得并駕齊驅。

  如是,片刻之后,驟然間,不停蜿蜒前進的電光源頭停滯,顯化出了俠僧軼凡的身影。俠僧軼凡這一出現,正好攔截在鐘元將要踏出的方向。其面容凝肅,右手緊握為拳,隔空轟擊而下。

  這一拳打出,拳頭之上,也顯化出了一尊法相,通體青黑,六面六臂六足,腳踏在琵琶座上,兩手持大威德根本印,剩余四手則分持劍、輪、三叉戟、如意棒。正是五大明王之一的大威德明王法相。

  這一次,大威德明王法相顯現之后,卻是沒有像之前那次一樣,展動攻擊,只這么閃了一閃,便即消失不見。乍看上去,好似施法未曾成功一樣。

  但是,鐘元的萬魔法眼何等強橫?卻是看的分明,那大威德明王法相并非是消失,而是融入,融入了俠僧軼凡的手臂之中。而那一只轟擊而下的拳頭,卻是正好與大威德明王法相手中的那一只如意寶棒融合在了一起。

  眼力高明之人,都會發現,俠僧軼凡的拳頭,已然截然不同,通體晶瑩,宛如琉璃,閃耀著淡淡的十二色流彩。

  鐘元卻是知道,如意寶棒,乃是佛家摧破奧義之凝結,走的正是以力破法的路子,威能強橫無匹。

  果然,俠僧軼凡這一拳轟出,并未打爆空間,使得虛空破碎,空間亂流肆意亂棍,甚至,連聲音都不過分外輕微。但是,鐘元的兩界虛空屏障,卻是好像紙糊的一樣,輕而易舉的被洞穿了一個大洞。拳頭,直接從鐘元的頭頂深處,狠狠的砸了下來。

  這般的情景,觀戰之人,修為弱的,卻是會誤以為俠僧軼凡的臂膀被斬成了兩段。因為確實,表面看起來,俠僧軼凡的拳頭與臂膀中間,一大截兒都消失不見了,沒有絲毫的影蹤。但修為足夠,且眼力高明之人,卻是明白,俠僧軼凡這一手,乃是需要多么高深的境界,才能夠展動的大神通。

  拳鋒之上,蘊含的強勁洞穿力道,鋒芒無限,即便是鐘元昊天寶鑒的護體光芒,也有些吃力不住,往下凹陷,甚至,有崩解,散化的跡象。

  鐘元明白,這不是昊天寶鑒的威能不夠,實在是自己的法力低微,所能夠催發的威能有限。當然,若是昊天寶鑒愿意主動的配合,自發的展動威能,無需他操心,一樣能夠輕松的當下俠僧軼凡這一擊。

  可惜的是,現在他與昊天寶鑒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到得那種地步兒。

  值此之時,鐘元雖然被俠僧軼凡這一記拳頭給鎖定,但其仍然沒有展動肉身力量的意思,心念一動,他的腦后,卻是懸出了一道三色金輪,青、黃、紅三色光彩沖霄而起,不但將那拳鋒之力擋住了一剎,同時,還將那種鎖定,給完全的瓦解。

  這三色金輪,自然便是鐘元得手的第一件九天仙府奇珍——三才清寧圈。

  三才清寧圈,本質之上,比之昊天寶鑒、九嶷鼎要遜色上不少,但正因為此,煉化起來,卻是要容易許多。它一直都被鐘元放在第二元神之上祭練,第二元神的法力,較之其本體,要雄厚的多,雖然還未將之祭練到最高的境界,卻也能夠發揮出其五六分的威能。

  別看僅僅是五六分的威能,但三才清寧圈乃是由金仙所煉的至寶,自非尋常,有此五六分,便足以與尋常的天仙一爭高下了。

  有這么一緩,鐘元即時間,便行后撤,跨越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這時,俠僧軼凡卻是沒有再繼續的展動心光遁法,進行追擊,而是不搖不動,穩立虛空,拳頭方向不變,繼續的轟擊而下。

  就在諸多人以為俠僧軼凡得了失心瘋之時,俠僧軼凡的拳頭,偏偏的化不可能為可能,再度從鐘元的背心透出,轟擊而下。

  兩人相距,何止千百丈。見得如此之情景,那些不明了空間法則之玄妙的修士,卻是忍不住嘀咕了起來,“這老和尚不會是長臂羅漢轉生吧,這胳膊不但長的離譜兒,還帶拐彎兒的”

  鐘元,自然沒有閑工夫對下俠僧軼凡的來歷進行猜測,他的心思,盡在如何用小的力量,來當下這第二招之上了。

  他雖然并不十分了解佛家明王部神通的玄妙,但是,有一點是十分肯定的,那就是,自己這一步跨越,肯定是躲不開的。所以,在跨越的同時,腦后的一道光圈便落在了手上,正是鐘元法力初成之時,賴以壓折各路英豪的地靈環。

  地靈環,內蘊無盡山川河洛,可以說,乃是三才清寧圈中,與其肉身最為匹配的一只,能夠發揮出來的威能,也最強。

  其剛剛執定,俠僧軼凡的拳頭便自背后打來,鐘元立時間將地靈環朝后砸了出去。

  地靈環一出手,其上便顯化出了一尊大岳虛相,雖然只有百丈高下,但是,其顯露出來的威儀,卻是比諸多千丈高峰還要凜冽,給人一種足以壓塌虛空,崩滅萬古的感覺。

  不過,這尊大岳在俠僧軼凡這琉璃拳頭面前,仍然是頗有不足,伴隨著一聲轟鳴,便在這一拳之下,盡數瓦解,崩碎為齏粉。

  非但如此,俠僧軼凡根本就沒有給鐘元催動第二尊大岳出來的機會,拳鋒威能不僅未減,反倒猶有超過,直接的轟砸在了地靈環的本體之上。

  一聲清脆、激越,響亮之極,穿越裂石般的金鐵交鳴聲響起,足以轟碎山川,劈破大地的地靈環,被硬生生打的倒飛了出去,而且,其上的光澤,也暗淡了許多。

  雖然說,三才清寧圈本質強悍,不是俠僧軼凡現在的層次所能夠損害的,但是,一段時間之內,他施展的地靈環威能,只怕也要小上不少了。

  不過,鐘元也并不在意,他的第二元神,現在的作用便是坐鎮山門,修煉的時間大把的有,祭練上一段時間,也便恢復如初了。

  經過這一擊,鐘元對俠僧軼凡這琉璃拳頭的威能,也有了幾分了解,心中卻是愈發的鎮定了。連續幾步跨越,來到另外一處空間之后,又將天象環執定在手。果然,俠僧軼凡的拳頭如影隨形而至,依舊轟砸下來。

聲勢,依舊不顯;鋒芒,依舊犀利  鐘元毫不猶豫,將天象環朝著俠僧軼凡這拳頭砸了過去。天象環,卻是與地靈環不同,裹挾著濃厚無比的黑色劫云,鋪天蓋地,內里,雷聲隆隆,電光隱隱,仿佛天罰降世一般,聲威浩大之極。

  天象環,尚未觸及俠僧軼凡那拳頭,便是“噼里啪啦”一陣爆響,千萬條扭曲蜿蜒的雷霆電光,如同暴雨傾盆一般,傾灑而下,將那拳頭,瞬間淹沒。

  俠僧軼凡這一拳,名為如意拳。名之以如意,其威能可想而知,修至極致,洞穿萬界,摧破萬法,絲毫不在話下。雖然,他自己還遠沒有到得這般的境界,但是,卻也不是如此輕易便能夠被毀滅的。

  那拳頭之上,十二色琉璃寶光大放光明,雖然在雷劫不停的劈打之下,光芒漸漸的暗淡,但是,在這剎那光景之中,卻也破開了一條通路,直接的轟砸在天象環的本體之上。

  立時間,天象環如同地靈環一般,也被如意拳被崩飛了出去。同樣,其上流轉不停的三色奇光暗淡了不少。

  鐘元收起之后,再度轉移,如意拳第三次擊下,他則催動物神環,發動了萬象大手印,與其對上。

  如意拳第四記擊下,鐘元取出天魔化血神刀,劈出了一道血河,進行阻擋。

  如意拳第五擊,鐘元則動用了蚩尤之旗,虛空連斬,以空間裂縫構建了一個陣勢,對其進行絞殺。

  一直,持續到了第七擊,俠僧軼凡這一招如意拳的拳勢,方才施展到了盡頭,再也無力洞穿空間屏障,通行于不同空間之中,對鐘元進行追擊。

  見得如此,俠僧軼凡也沒有強行以秘法催動,繼續追擊,即時的收招撤法,將自己的拳頭收將了回來,豎于胸前。

  “鐘教主不愧是有大福緣、大仙緣之人,身上的寶貝,多不勝數,縱是老僧,也難免幾分嫉妒之心”俠僧軼凡口宣了一聲佛號,道。

  “或許,我是順應了天意,方才得到上天之垂簾,大師不妨試上一試,說不得,也能夠如我一般”鐘元聞此,卻是即時的回道。

  俠僧軼凡聽得如此,心中卻也禁不住為之一動,“莫非,這次大劫,峨眉派真成了逆天之人?”。.。

  此念在腦海之中浮現,就如同平靜的湖面之中,被丟入了一粒小石子一般,立時間,便蕩起了無數的漣漪。

  即時間,峨眉派這些年發展的諸般情況,盡皆涌現了出來。這一番梳理之后,俠僧軼凡發現,雖然峨眉派的根本實力并未損傷,反倒是有所增加,但是,相較于起千年的底蘊、籌謀而言,卻是太過于差勁了。與當年長眉真人所遇見的“大興”,全然挨不上邊兒。

  不由得,俠僧軼凡的心思,動搖了。

  “或許,我該放上一馬,繼續的觀察一下形勢”

  可是,此念剛起,俠僧軼凡便即想到,自己這第三招,若是還未能夠將鐘元拿下,按照事前之約定,自己便要加盟通天盟,成為鐘元的屬下了。

  想當年,長眉真人還在人間之時,他也不過是峨眉派的隱秘盟友罷了,沒有成為屬下,他怎么能夠忍受這個?立時間,俠僧軼凡的心性又堅定了起來。

  “就讓我這一招,來做個鑒定吧如果天數在你而不在峨眉,那我肯定是殺你不死的。如果你死了,也就表明,你的論斷,并不正確”

  堅定了信念之后,俠僧軼凡再次出手,這一次,他卻是并未如先前兩次那樣,再行開口,進行提醒,而是選擇直接的出招。因為,先前那兩次的提醒,本就不是什么好心,而是一種戰斗策略罷了。

  俠僧軼凡身影一顫,剎那間,再度消失不見。這一次,鐘元也嚇了一條,因為,就算是他的萬魔法眼,也難以揣測出真正的軌跡來。所幸,這已經是最后一招了,他也用不著再行保留自己的底牌,可以大展身手了,所以,他也并沒有慌亂,鎮定依舊,悄然的,將繡花針模樣的如意金箍棒,握在了手中。

  在諸多觀戰之人的眼中,俠僧軼凡的身軀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便突兀無比的出現在了鐘元的面前。

  這一次,俠僧軼凡并沒有如先前那般,搶著進攻,而是雙手相合,結成了一種印法。這印法一成,即時間,其頭頂之上,現出了一尊法相。

  這尊法相,卻是不像前兩尊明王那般,奇形怪狀。一臉兩臂兩足,和正常人差相仿佛,唯有眉心之處,多了一只豎眼。

  此法相形貌雖然普通,卻是一切佛之教令輪身,坐鎮中央,為諸明王之首,明王之王。

  不動明王法相一現,那眉心中央的豎眼,便即睜開,剎那間,一股熾白色的火焰從中而出。

  此火焰,看似純凈無暇,卻是佛陀之怒火,無名之火。若是由真正的佛陀施展出來,足以焚滅世間之一切。

  不過,俠僧軼凡放出這無名之火,卻是并沒有直接沖向鐘元,而是化作絲絲縷縷的火線,滲透進鐘元周遭的諸多異度空間之中,將其封禁。僅僅一瞬之間,鐘元之外,十方空間,盡被無名火所侵蝕,封禁。鐘元再想那般輕松自在的游走于諸方空間之中,進行閃避,逃竄,是絕不可能的了。

  這時,俠僧軼凡的面上,卻也禁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先前,他之所以愿意與鐘元那般的追躲,就是為了讓鐘元認為,他的心光遁法只有那般的手段,遠遠不及他的秘術,好在最后一招,施展絕殺之一擊。

  很顯然,俠僧軼凡成功了,迅雷不及掩耳之下,他便以無名之火封禁了鐘元周遭空間,讓其一直以來的倚仗,為之失效。

  此時此刻,除了枯竹老人篤定依舊之外,也只有元鼉、紅發老祖等有限幾人,對鐘元有信心,其余的,包括那些通天教的長老們在內,都不認為,鐘元能夠在俠僧軼凡這一招下,安然無恙。

  “發動蝕骨消形仙光吧我們不能讓盟主因此而受傷”

  “不錯,只要將這里的所有敵人統統都滅殺,料來也沒有人知道我們不守諾言之事”

  “知道又如何,只要我們死不承認,他們還能怎么樣,反正也沒有證據”

  七嘴八舌之間,眾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紅發老祖。雖然,紅發老祖的實力在眾人之間連第一流都排不上,只能算是中層偏上,但是,因為通天教乃是由紅木嶺改組而來之故,所有人,都默認了紅發老祖鐘元之下第二人的地位。

  眼下,這般的情況,若是發號施令,很顯然,他是最合適的。

  不過,紅發老祖面對眾人的目光,卻是并未點頭相應,恰恰相反,還搖了搖頭,道,“不必,鐘師弟不會有事兒的”

  “不會吧,莫不是,你心中還存著那種心思?”立時間,便有人道了一句。

  此言一出,廣成金船之上,諸多地仙望向紅發老祖的目光都變了,顯然,也是一樣的心思。

  對此,紅發老祖自然是惱怒非常。不過,未等其開口駁斥,元鼉卻是開口了,“紅發道友說的不錯,鐘道友不會有事,早在年前,他就與天仙爭鋒過了,并不落絲毫的下風。現在,其實力又有精進,就更不會有事兒了。”

  “什么,這怎么可能?”

  眾人都震驚了。

  “這有什么不可能,若非如此,鐘道友憑什么獲得諸多天仙的認可?”

  聽得這個,眾人都沉默了。因為,天仙乃是他們畢生之追求,他們心里也都認為,天仙是應該高高在上,只與同等存在為伍的。

  “快看”驟然間,一人突兀的喊道。

  不由得,眾人的目光,都朝著那個方向望了過去。

  只見得,鐘元的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條鐵棍,高高的擎在頭頂,宛如一個尋常的武林人士一般,以一招在普通也不過的“力劈華山”,朝著前方的虛空,掄砸了下去。

  這一輪,初始之時,還很正常,但是,在砸出去的那一剎那,鐘元手中的棍子,突然的暴漲開來。

  前方無名之火密布的空間,仿佛玻璃一般脆弱,就這般,輕而易舉的將之破碎,搗成了漿糊,火光,就此湮滅。而那根棍子,依舊沒有停止暴漲,迅速無比的將之充塞,繼續向前,朝著俠僧軼凡砸了過去。

  地仙,居然在主動的朝著天仙攻伐,這一刻,三峽與通天盟的諸多修士,俱個怔住了。。.。

  那條棍子,破碎兩界虛空而出之時,已然當之無愧的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宛如崩塌的天柱一般,朝著俠僧軼凡當頭壓了下去。

  棍子遠遠的,還沒有砸中,虛空便行崩裂,噼里啪啦,現出一道裂縫,蜿蜒扭曲,宛如龍蛇一般,直刺俠僧軼凡。

  俠僧軼凡這最后一招,名為金剛撞,乃是其以自身大成的明王法參雜金剛部一些秘法自創而出,可謂是其畢生修行的大成。此招成就之后,尚還未曾于世間展露過,這次,乃是第一次。在他的心中,鐘元是絕對不可能接得下的,除非,其真個代表了天意。

  為了防止鐘元脫逃,俠僧軼凡還刻意的放出了無名之火,彌補十方虛空,對鐘元進行封禁。為的,就是一擊必殺!

  然而,俠僧軼凡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對鐘元進行一擊必殺,鐘元就暴起難,一棍砸來。看那架勢,倒是有幾分將自己一擊必殺的氣象。

  這個,卻是由不得俠僧軼凡不在意,因為,那凌空落下的巨棍,威勢實在是太過于強悍了。

  此時此刻,俠僧軼凡本來準備用在鐘元身上的最后一擊——金剛撞,卻是只能轉而進行防御,抵擋了。

  俠僧軼凡頭頂,本來兩手空空,顯得頗有古怪的中央不動明王法相,突兀的,身前多出了一根金剛杵,胳膊粗細,七尺長短,金光內斂,顯得凝實無比。

  這根金剛杵,赫然便是先前一直被俠僧軼凡持在手中的那根。這根金剛杵,卻是非同凡響,乃是真真正正的佛門圣物,有上界謫臨塵世,名為三光如意神杵。

  三光者,日、月、五星也。

  那中央不動明王法相雙手握住金剛杵的一剎那間,天空之上,本來已經被遮蔽的太陽,再度出現,打入車輪,光芒灼灼,熱浪襲人,仿佛近在咫尺一般。非但如此,月亮,金、木、水、火、土五星盡皆出現,俱個光芒璀璨,照耀的這漆黑的天空堪比不夜城。

  日月五星,于虛空之中形成了一個玄奧的陣勢,隨之,七道小指粗細的光線,垂落而下,落在了金剛杵的杵頭之上。

  三光如意神杵,如同一個無底洞,一任那日月五星之光充塞,也沒有起絲毫的異樣變化。

  這時,正值鐘元的如意金箍棒砸下,中央不動明王法相立時間,雙手持杵,朝著上方壓落的棍子,撞了過去。

  三光如意神杵本身雖然不長,但是,隨著明王的法力,卻是爆出了一股璀璨之極的三色奇光,呈扇形,沖天而起。

  即刻間,這扇形的三色奇光便正面迎上了扭曲蜿蜒而下的空間裂縫。

  一聲輕響,空間裂縫的前進勢頭不僅就此停止,反倒是倒流而回,重新朝著如意金箍棒的所在蜿蜒而去。就好像是汪洋大海中的小船,遇到了龐然的風浪,只能夠安然的隨波逐流,根本無力逆流而上一樣。

  這三色奇光,浩大無邊,所過之處,無聲無息,盡成溝壑。

  又一聲爆鳴,那扭曲蜿蜒而回的空間裂縫,還未靠近如意金箍棒,就被其透出來的無形威勢給崩碎。

  隨之,一聲驚天的巨響響起。

  兩大神兵,兩件至寶,本體尚未觸碰,各自裹挾的威勢便已經激蕩在了一起。立時間,虛空再次大爆,在高空之上,絞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渦流,龐然無比的吸力,就此透出來。

  然而,這吸力還未威,鐘元的如意金箍棒便隨之壓落。與此同時,俠僧軼凡操縱的中央不動明王法相,也行飛沖而起,將三光如意神杵轟將過來。一瞬間,這剛剛成型的空間漩渦,便被徹底的粉碎開來,化為無盡的狂流,四下里狂飆。

  空間亂流,虛空漫卷,這一刻,觀戰之人,除了枯竹老人之外,其余的,眼前盡是一片混芒,再也看不清楚個中的局勢。

  這一記拼殺,到底是誰占了上風,根本就不得而知。

  通天盟一方,大多數人仍然不敢奢望鐘元獲勝,只求鐘元能夠安然無恙,或者,只有小損,因為,即便是這樣,也便代表著通天盟贏下了這一局。那么,之后,俠僧軼凡這位天仙,就得加盟通天盟中,成為和他們同級的存在。

  而另一邊,三峽一方的修士,則是巴不得鐘元就此被打的形神俱滅。因為,這樣一來,他們不但不用再進行筆試,想要解決的問題,也解決了。這一刻,甚至有不少地仙絕巔的修士都暗暗的在心中進行祈禱,祈禱自己的想法成為現實。

  兩方,無數在平時被天下人敬仰的強橫修士,在這一刻,心斗是揪著的。那兩只眼睛,更是瞪的溜兒圓,生怕錯過了一分一秒。

  枯竹老人,可謂是此時最為輕松的人了。因為,他能夠看清楚那混芒背后的場景,卻是知道,鐘元現在不僅是毫無傷,而且蹦跶的歡實著呢!

  一片混芒的世界里,鐘元將一只不知比其大上多少倍的巨棍,舞出了千萬重歡迎,如山如海,將中央不動明王,連同俠僧軼凡,都行裹在了其中。

  “當、當、當、”

  金鐵交擊的爆鳴,如同驚風密雨傾瀉大地,連綿在一起,簡直就像是一條浩浩蕩蕩,奔騰不休的長河,聽不出絲毫的間隔。

  驟然間,鐘元身形立定,那足有數千丈,山岳一般的巨棍也迅無比的縮小,化作尺許長短,握在手心。

  而這時,中央不動明王法相,已然消失無蹤,那三光如意神杵,也重新的握在了俠僧軼凡的手中。

  “軼凡大師,三招已畢,你我之間的較量,勝負,算是分了吧!”鐘元面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雙眼透著無上的自信,仿佛一切機杼,盡在其心中掌握。

  “分了!”俠僧軼凡口吻之中,不可避免的流露出了幾許苦澀,“沒想到,在這末法將臨之時,鐘教主居然能夠將肉身錘煉到如此的境地,實在是令老僧佩服,佩服!”

  鐘元面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不言不語,就這么望著俠僧軼凡。

  俠僧軼凡哪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當下,高大的身軀微微一躬,道,“老僧軼凡,拜見盟主!”

  這一刻,恰自亂流平息,觀戰的兩方人馬,盡皆看的一清二楚,聽的真真切切。

<同志,請留步,規矩要懂得鐘元雙手背負,憑虛立空,接受著俠僧軼凡這位天仙的拜見的更新盡在  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仿佛剛才那一戰,不過是朗月清風而已,絲毫不值得一提。

  這一刻,鐘元風儀無雙!

  俠僧軼凡,心中不是沒有反悔的念想,只不過,他很清楚,自己不具備反悔的能力。并不是說,因為枯竹老人在這里,就是枯竹老人不在,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單單是鐘元,便足以與其并駕齊驅了,更不用說,還有百多位地仙共同催動的廣成金船。

  廣成金船,雖然名字人人盡知,但是,作為有第一金仙廣成子煉制的頂級至寶,軒轅黃帝的座駕,它到底擁有多么深厚的底蘊,卻是從無人知曉。俠僧軼凡,自然也不例外。且不提別的,單只是那蝕骨消形仙光這一種,他便抵擋不了多久。

  當然,他跑還是跑的掉的,只不過,如此一來,那他積累了數百年的聲名,便要就此毀于一旦了。

  舍此之外,還促使俠僧軼凡如此迅的便拋開心中的不滿,心平氣和的拜見鐘元,就是其出招之前所想到的,鐘元,或許還真是天命所歸!鐘元及通天盟的崛起,真的是天數使然,就像是千年之前,峨眉派的崛起一樣。

  修行本身,雖然也是逆天之為,逆天二字,也被諸多的修士掛在口中,當做一種理想,但是,事實上,除非是迫不得已,是沒有人會主動的行逆天之事的。因為,那純粹就是自己找死。

  修士的修行,實際上走的是順而逆之的道路。順,順的是天道大勢;逆,逆的是己身小道。舉遍世間,但凡是有大成就的,九成九走的都是這種道路,其余的,則寥寥。那更多,則都被湮滅在天道的浩蕩洪流之中。

  如果鐘元如他所想,乃是天道眷顧的大氣運者的話,俠僧軼凡此時的歸順,看似折損了一些名聲,但實際上,卻是能夠得到諸多的大好處。說不得,他在這次大劫之中,也能夠沾染上一些氣運,能夠一舉成就菩薩果,成為等同金仙的存在。

  正是因為此,俠僧軼凡的心中雖然仍舊感覺有些郁悶、別扭,但是,卻并沒有多少覺得不能忍受。

  鐘元目的,乃是收三峽眾人之心,即便不能,也要盡用其力,自然不會太過于給俠僧軼凡難堪。所以,威風顯擺了之后,即時間,便即回道,“軼凡大師不必多禮!別的本座不想多說,只說一點兒。你加入通天盟后,不久就會現,這是一次正確無比的選擇!”

  “老僧也希望如此!”俠僧軼凡點了點頭,隨之,其袍袖一甩,附近的一座孤峰之上,佛光盡消。半山腰處,驟然爆射出一道璀璨無比的霞光,直沖斗牛,瞬息之后,又行消失。又過片刻,一個笆斗大小的宮闕,從山上飛出,朝著他飛了過來,被其收入了袍袖之中。

  見得如此,鐘元便明白,俠僧軼凡這是在表明心中的態度。雖然,鐘元不曉得其為何如此快的轉變,但是,現在對其有利,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至于其中是不是在玩兒什么貓膩,他自然會在暗中觀察。

  鐘元很自信,一個天仙,在其眼皮底下,是做不出什么大動作的。

  鐘元朝著俠僧軼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而后,一個跨步,逼近了其余的三峽修士,朗聲道,“我與軼凡大師的比斗,諸位也都看見了,那位若是愿意主動加盟我通天盟的,現在就可以出來了!”

  三峽一方的諸多修士,聽得如此,哪里還不明白,這是鐘元在讓他們主動投誠?立時間,眾人的面色俱個一變,目光,不由自主的,四下里瞥了一圈兒,想要看看別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鐘元如此做,表面上看來,似乎有些欠妥,畢竟,與俠僧軼凡的爭斗,不過三招而已。他展現出來的實力雖然強,但是,能夠持續多久,在三峽諸人看來,都是未知,這就在無形之中,給他們增加了很大的底氣。

  最好的時機是,鐘元再擊敗一位半步天仙之時。那時,引動的效果,肯定是連鎖性的。

  鐘元沒有如此做,并非是其沒有想到,而是,他深深的明白,平除三峽險灘,絕沒有那般的容易。且不說暗地里還有沒有隱藏著別的強大修士,就是現身的這些人之中,便肯定有準備憑借著別的倚仗,死硬到底的。那些人,除非是真正的對上,否則,怎樣的威懾,都是不會起到絲毫的作用的。他們之所以出來,不過是在看有沒有便宜可撿,有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退自己這個大敵。

  所以,鐘元選擇在此時此刻,這種情況下述說。此時的連鎖反應,雖然要小上一些,但是,卻能夠迅的壯大實力,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而且,還不會引動太大的反彈,因為,那些心懷鬼胎之人,心中肯定是想要對自己的戰力了解更多的。

  而選擇之后說,或許會賺上更多的便宜,但更加有可能的是,引動反向的連鎖反應。使得一些本來心思徘徊不定的修士,跟著他們,死忠到底。

  鐘元的目光,初始之時,如同閃耀著森冷寒芒的兩柄利劍,隔空對上,便覺得觸體生寒。但是很快,就變得和煦了起來。然而,隨著鐘元對著三峽一方的諸多修士,一遍遍的掃視,眾人非但沒有覺得壓力減少,反倒是愈的增強了。

  果然,沒過多久,便有許多人心馳搖動,有心開口。可是,礙于面子,卻是幾經跋櫥,都沒能將口張開。這些人的心中,都在暗地里咒罵著,咒罵著那些修為不如自己的人,為何那么好面子,不先站出來,也好讓自己等人順其自然。

  鐘元也并不甚著急,就這么,面容和徐如春風一般,靜靜的望著。

  片刻之后,卻是有一人一步跨越,瞬息間到得鐘元的面前,道,“貧道將岸,愿意加盟通天盟,一起為天下蒼生做點兒事情!”

  將岸的出現,卻是讓三峽一眾修士,俱個心中一驚。

  他們同處三峽險灘之中,雖然相互之間,少有來往,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對于周邊之人,自然也都要進行一番了解。

  將岸,出身王屋山,乃是一只上古道派真象宗的唯一傳人,掌門兼弟子。別看這一門就剩其光桿兒一個,但實力可是不弱。

  將岸本身乃是地仙絕巔的高手,而真象宗,又是神州大6之上,唯一一支修行元磁真力的宗門,法術詭秘非常,先天之上,便對五金之物、五行之力有所克制,可以說,天下間大多的法寶對上他,都要失卻一般的靈效。

  再加上,真象宗的元磁后土遁法,度之快,亦是世間少有,僅在靈光遁法、心光遁法等有數的幾種頂級遁法之下,爭斗起來,就更是難纏了。

  甚至可以說,將岸,便是三峽修士之中的地仙絕巔第一人,就是那些半步天仙,都對其頗有顧忌。

  這種人,按理說,就算是要歸順,也應該試探著比試一番才行,沒想到,居然就這么干脆的,表示歸順了。他們可清楚的很,將岸并不是那種脾性溫和之人,之前,可是一直都是分外的桀驁不馴的。

  “是另存心思,還是真的自知不敵?”青羊老祖等半步天仙,心中都在細細的揣摩著。

  而很多原先就有這種心思的地仙絕巔,卻是沒有想這么多,震驚過后,心中都是一喜,即時間,便行開口,朗聲道,“我也愿加入通天盟,隨同鐘盟主,為天下蒼生盡一分心力!”

  “我也愿意……

  僅僅片刻的功夫兒,便有八位地仙絕巔的高手,開口表示,要加入通天盟。對此,鐘元自然是一一表示歡迎。

  一番客套之后,場面上的形勢,即便是拋開枯竹老人,拋開廣成金船中的大軍,也倒轉了過來。

  原先,是鐘元孤身一人,與三峽諸多修士對陣,顯得分外孤單,現在,卻是變成了多數的一方。他的對面,只剩下了七名修士,四名半步天仙,三名地仙絕巔。

  見得這個,鐘元便明了,剩下的這些人中,自己還能夠拉攏、收服的,恐怕不多了,絕大多數,都是死硬的對抗分子。

  念及于此,鐘元卻是再次開口道,“諸位道友,你們不愿就此加入通天盟,想必,還是準備與本座一教高下吧!”

  “不錯!確有此意!非如此,貧道不能心服!”青羊老祖即時開口道。

  “如此也對!”鐘元點了點頭,面上的笑容絲毫未減,“不過,在比斗之前,本座想要先行調息一會兒,剛才與軼凡大師對陣,消耗實在是不小。本座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吧!”

  “不過分,這是應該的。依我之間,我們不妨一天只比試一場,如此,對鐘教主才公平!”青羊老祖再次的道。

  鐘元哪里不曉得他是想用緩兵之計,另謀他策,哪里能夠容許?當時,其搖頭道,“不用,我有廣成金丹在身,恢復起來很快的,一刻鐘的時間足以,請諸位稍等!”

  話語一落,鐘元便帶著俠僧軼凡、將岸等人,上得了廣成金船。()fysnet

  新年快樂!“恭喜鐘盟主得勝歸來!”、“教主如此之神通,他日必定能夠成為一躍而威金仙的傳說人!”“有鐘盟主在,我們通天盟的興盛,是指日可待了!”鐘元一進來,通天教及一眾盟友,都迫不及待的開口,七嘴八舌的,紛亂之極。而且,絲毫都沒有顧忌俠僧軼凡以及將岸這些人。雖然,俠僧軼凡等人的修為要比他們高多了,但是,加入通天盟卻晚,而且,是被動加入,忠心不夠,此時,乃是最好的無視、鄙視之機會。錯開今日,待得他們完全的融入通天盟,那便是要尊崇的對象了,哪里還能夠?對此,鐘元并沒有橫加制止,而是面帶微笑,任他們一個個的說完,之后,方才開口道,“通天盟的興盛,需要我們在場所有同道之士的戮力同心,單憑本座一人,是遠遠不夠的。軼凡大師等人,雖然初初加入我們通天盟,但是,本座相信他們的人品,是絕不會做出背盟之舉的,所以,希望諸位道友不要心存偏見,一視同仁!”“盟主有命,我等自當遵從!”“盟主放心,我們省的!”這一次,鐘元卻是沒有讓這種吵嚷繼續下去,而是很快便揮手,進行制止,而后道,“諸位道友不必如此,我相信諸位都能夠做到。想來,軼凡大師諸人也是相信的。”說話之間,鐘元的目光,卻是朝著俠僧軼凡等人瞥了一眼。正所謂聞弦歌而知雅意,俠僧軼凡即時間便道了聲:緊接著,將岸等人也都紛紛點頭應和。見得如此,鐘元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好了,現在,本座說一下接下來的部屬情況。外面那些人,十有,都會是那種死硬分子,爭取的可能性,并不大。他們現在之所以還在這里,就是為了等待下一場的比試,想要看一看,本座的修為到底在何種的層次上!我想,只要下一場比斗結束,他們便會作出最終的決定。你們要好生的觀察他們的動向。如果仍然呆在原地,別無動作者,可以不用多加理會。至于那些有心離開的,只要有那個架勢,你們便可以直接的動蝕骨消形仙光,將他們給滅殺掉,不必有絲毫的顧忌!”“是!”“那接下來,盟主出去斗劍,由何人替代盟主,號施令?”突兀的,萬妙1山姑許飛娘出言問詢道。“就由紅師兄負責好了!”鐘元沒有絲毫的猶豫,即時間的道。“多謝教主信任!”紅老祖即時的回道,這一刻,其神情分外恭敬。這時,鐘元略想了想,又道,“元鼉道友,眼力高明,外面那些人的異動情況,就以元鼉道友為依歸:”眾人應下之后,鐘元卻是將目光,轉向了俠僧軼凡等人。俠僧軼凡倒也罷了,身為此時唯一的一個天仙高手,諱莫如深是應該的,而其余的,將岸等個地仙絕巔,也都差相仿佛,對于鐘元這一番吩咐好似沒有什么反應。但是,鐘元卻是自信的很,哪怕是俠僧軼凡,其心,只怕也不會太過于平靜。之所以表現的如此,一切,皆是由功力強撐罷了。對此,鐘元也不為己甚,淡淡一笑,道,“軼凡大師,將岸道友,諸位,你們與外面那些人,畢竟鄰居多年,本座想來,你們即便現在分屬敵對,也是下不去狠手的,所以,你們此番,就不用出手了,在一旁觀戰,也就是了!””多謝盟主體諒!”一切安排就緒,眾人見得鐘元并無調息的意思,當時,便有人開口問道,“盟主,你不用調息恢復一下嗎?”“不用!”鐘元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之所以進來,就是為了安排接下來的行動。剛才的戰斗,并不算什么,還消耗不了我多少力量!”這話一出,很多人,不自覺的就將目光轉向了俠僧軼凡。他們都想看看,對一位初階地仙這般的說法,會有什么樣的想法。畢竟,先前鐘元是與他這么一位天仙在對陣。他們都失望了,在俠僧軼凡的臉上,他們沒有看到任何異樣的表情。那無數的目光投注在俠僧軼凡的臉上,就好像是清風拂面一般,瞬間即過,沒有絲毫的效用。一刻鐘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在鐘元等人的眼,仿佛一個恍惚就過去了,而對于外面的三峽修士而言,卻仿佛過了一年那么長久!當鐘元再次出現,立于眾人身前之時,他們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對于他們而言,真正的戰斗,遠比這種等待要好受的多。“本座已然恢復,諸位道友,哪位愿意先來!”鐘元負手而立,神情淡然,面帶微笑,口吻輕松。仿佛,接下來要進行的不是一場甚至可能分出生死的戰斗,而只是尋常道友之間的談玄論道而已。鐘元的格外輕松,無形之間,便使得三峽一眾修士剛剛松了一口氣的心,再次的糾結了起來。等待的時候兒,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巴不得鐘元早點兒出來,好大戰上一場,早完早了事兒。可是,大戰真個來臨之前,他們的踴躍之心,一下子全部都消退了。倒不是說,這些三峽修士畏懼戰斗。他們也都是縱橫一時的風云人物,歸隱之后,心境更上一層,自然不會真個害怕戰斗,而是,他們都明白,對敵手了解的越多,自己在戰斗之時,也就越占便宜。私心這種東西,可以說,是最難以消除的,哪怕是再高明的修土,也不例外?所以,在這一刻,他們都希望,由別人先、{亍出手,好給自己一個深入觀察、了解的時間。好事兒人人想,結果,就是一片的沉默。唯有鐘元那清風朗月一般話語的回音,在虛空之飄蕩,仿佛,恁多的三峽高手,都被鐘元這一言所攝一般。</p

  如此情景,可謂是大增鐘元名望,大漲通天盟聲威的事情,通天盟人,哪里會錯過這等的好機會?立時間,紛紛鼓噪論起來。

  “怎么沒有一個人出來?我明白了,是被鐘盟主的聲威所懾,自知不敵,不敢出來了!”

  “自知不敵,就該主動的投靠,如此這般的僵持,不是浪費時間嗎?”

  “就是,我通天盟耽擱點兒時間不算什么,可是,我等乃是為三峽百姓謀福祉而來,他們可是等不起啊!”

  為了大張聲勢,通天盟一眾修士在出言之時,都動用上了法力加持。雖然,乍聽起來并不是那么的響亮,但是,卻余音綿長,不停的在虛空之回蕩,久久不消,大有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的架勢。

  鐘元,雖然并未說什么,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是,就這些話聽在三峽諸修士的耳,就夠他們氣憤的了。

  當是時,這些三峽修士,盡皆被那在胸口處激蕩不休的怒氣給引動,都有大喝一聲,第一陣由我來的心思。可是,秉性之的私心,卻是使得他們在張口大喝出這一句氣勢非凡的話語之前,目光都行朝著兩邊瞥了瞥。

  這一瞥之間,現別的同道也都有這般的心思,當時,胸激蕩的那股子氣勢飛瓦解,消失不見,本要脫口而出,已經到得喉嚨的話語,硬生生的又回咽進了肚子。

  如此一來,呈現出來的情況便是,再度的沉默。輔之以他們各自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出活生生的戲。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青羊老祖心想道。他清楚,自己等人現在,就已經成為了笑柄了,若是再繼續下去,恐怕一個個的,都沒臉見人了。

  當下里,青羊老祖一步跨越,立于鐘元的身前,拱手為禮道,“鐘教主,這第一陣,就由我這個不成器的來吧!”

  對于青羊老祖的出列,其余的三峽修士,有感激、有嫉妒、有不屑、有鄙視、有自得、種種種種,混雜在一起,分外的難以言說。

  不過,既然青羊老祖已然站出來,要接下這第一陣,這些三峽修士,便也飛的將心激蕩的諸般情緒壓下,讓自己恢復冷靜,好以最客觀的姿態,來觀察,了解鐘元的真正戰力。

  “三招兩式,算不得什么,有足夠的韌性,才是根本!青羊老祖,絕對能夠試出這鐘元的真正根底!”

  “道友過謙了,道友距離飛到只有半步之遙,若如此也還是不成器的話,那我們這些地仙,就可以直接自殺了轉世重修了!”鐘元淡淡的回應道。

  “鐘教主,此言卻是差矣!”青羊老祖搖了搖頭,又道,“半步的距離,與十步百步,并無什么差別,半步,于我而言,可能是一生也難以跨越的障礙;但對于鐘教主這等天才而言,百步千步,也許就是一瞬!”

  對于自己有所成后,所有的人都認定自己是個天才,鐘元早就已經習慣了。或許,先前他心還會略微不舒服,因為,這樣無疑抹殺了他自身的努力。但是現在,他卻是不會再有這種情緒了。因為,現在的他,的的確確,就是一個天才。

  服食了極樂真人所贈的天仙府萬年紫芝蘭,鐘元的天資,縱然不敢稱蓋壓天下,也絕對是在那最頂級的階層之。

  所以,對此,鐘元淡淡一笑,道,“將來的成就,就留待將來驗證好了。現在,我們還是不要耽擱時間,即刻間開始斗劍吧!”

  青羊老祖點了點頭,再次拱手為禮,道,“鐘教主,請教了!”

  話音一落,青羊老祖身形一晃,便緊緊的朝著鐘元貼了過來,相互之間的距離,不足一步。就在這咫尺之內,青羊老祖兩手握拳,臂膀微微一擺,宛如雙龍出海,一上一下,交叉著,朝著鐘元當胸轟擊而來。

  如此招法,乃是青羊老祖適才苦思冥想而來的,專一針對鐘元的戰術。在他看來,鐘元先前,之所以能夠展動無上的兇威,悍然直擊俠僧軼凡這位天仙,和其揮動的那根大棍有著直接的關系。

  那根大棍,青羊老祖并不認識,但是,卻也能夠揣測出它效用的幾分根底。在他看來,那根大棍子,變得越大、越長、便越是能夠顯露出無上的威能來。說不得,單只它自身膨脹引動的力量,就足以崩滅虛空。

  而面對這般的神兵,想要遏制它,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給其足夠的空間進行施展,近身短打,于方寸之間,進行戰斗。這樣一來,那根大棍的威能就可以近乎的忽略掉了。而少了這根大棍,對于鐘元而言,不啻于老虎沒了牙齒,蛟龍鈍了利爪,戰力大減。

  而青羊老祖自己,戰力非但不會有所損失,反倒會增加兩三分。因為,青羊老祖入道之前,卻是一個武師,最為擅長的就是這個。他入道之后,并未因為有了鋒銳的飛劍,強橫的法寶,便將自己的本來忘卻掉。而是在修煉之余,不停的進行鉆研。因為,他知道,上古之時,多的是以武證道,力破虛空的強者。

  雖然,青羊老祖自己還遠不到那種境地,卻也已然將之融入了仙法之,兩相結合,大增戰力。

  鐘元何等樣人?一見得青羊老祖這般的情形,哪里不知道其打的是什么主意?立時間,鐘元便即明白,青羊老祖并不識得如意金箍棒,因為,只要是有所了解,他就絕對不會做出如此的選擇的。

  “也罷,就讓你真個見識見識,如意金箍棒的玄妙!”

  鐘元心暗自道了一句。在他看來,這一次的斗劍,應該會以一種比較輕松的方式結束了。

  鐘元不閃不躲,心念一動,如意金箍棒便執定在手,朝著青羊老祖的雙拳,硬生生的架了過去。

  此時此刻,如意金箍棒不過半尺來長,握在鐘元手里,露將出來的,也不過一個拳頭長短罷了。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小孩兒手里的玩物,拿在成年人的手上爭斗,和“可笑”這個詞,幾乎可以畫上等號了。

  不過,鐘元的面上,卻是一本正經,激的青羊老祖,心火更盛。“我倒要瞧上一瞧,這么短的距離,你這寶貝能夠揮出多少威能出來?”

  正因為此,青羊老祖那雙拳,愈加快了幾分。

  當然,青羊老祖也不會真傻的拿自己的血肉之軀,與鐘元的神兵去碰撞。畢竟,就算不會有事兒,也是會疼的。所以,就在將將要對上的那一剎那間,青羊老祖的一雙拳頭之上,分別產生了異變。

  一個透出了三寸劍鋒,青光湛湛,閃耀著無盡的鋒芒;一個現出了一個圓形的錘頭,黑光灼灼,內里,隱約有一頭太古龍鯨在游弋、咆哮。

  此二者,皆是青羊老祖的得意法寶,劍名青羊,錘名鯨涎。

  青羊劍,和鐘元的天魔化血神刀一樣,通體由太乙元精凝練而成,可以說,其就是鋒銳二字的代名詞。只不過,鑄就青羊劍所用的太乙元精,火候不及鐘元的天魔化血神刀罷了。因為,太乙元精,五百年化青羊,千年而化青牛。

  青羊劍,得名于此,青羊老祖的道號,也得名于此。五百年前,青羊老祖法力初成,僅僅憑借此一劍,便連敗無數成名高手,成就了他強者的威名。

  而鯨涎錘,則更勝一籌,乃是由太古龍鯨最為堅硬的脊骨錘煉而成,又以太古龍鯨的涎水祭練不知多少歲月,方才得成。

  太古龍鯨,現在早已不見影蹤,此寶,自然也不是青羊老祖所煉,而是他巡游天下之勢,偶然得到的上古重寶,不以法術見長,純以力量取勝。

  鯨涎錘,放在別人的手里,縱然不能算是雞肋之物,卻也揮不了多大的效用。而在青羊老祖手,卻是如魚得水,相得益彰。昔年,青羊老祖也曾多次遇險,都是憑借鯨涎錘,硬生生的轟開一條生路。

  一上來,就連動兩大至寶,不進行絲毫的試探,青羊老祖打的,正是戰決的心思。在他看來,鐘元這般聰明的任務,若是不能一招盡占先機,憑借他那詭異莫測的遁法,拉開距離,實在是太過于容易了。那樣一來,他這般苦心積慮籌謀出來的戰術,也就不起作用了。

  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避其朝銳,擊其暮歸!

  循此二法戰斗,在青羊老祖看來,才是上善之策。

  一切,都按照青羊老祖之所想進行著,然而,當青羊劍、鯨涎錘真個與那短小的鐵棍碰上之時,他才明白,自己高興地,當真是有點兒太早了。因為,其上內蘊的強橫力量,遠遠的乎了他的想象。

  瞬息之間,青羊老祖便被崩飛了出去。

  非只如此,他左手之上,那賴以成名的至寶——青羊劍,就此破碎成了無數的碎片,四下里飚射。就連鯨涎錘這件上古重寶,也光芒黯淡,顯然,受了不輕的創傷。唯一令其欣慰的,就是鯨涎錘的本質足夠強大,并未損傷分毫。</p

第三四二章乾坤顛倒迷仙陣  “這怎么可能?”

  倒飛出去的青羊老祖,這一瞬間,腦子里完全的被這五個字給充斥了,就連自身身軀的平衡,也沒有太過于在意。

  不過,青羊老祖這個疑問,注定了是得不到答案的。鐘元在其倒飛出去之時,并沒有追趕,而是一震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即刻間,開始暴漲起來。

  這個動作,卻是讓青羊老祖一個激靈,完全的恢復了清醒。在他看來,鐘元不繼續追擊,很明顯的原因就是因為拉開距離,更有利于實力的發揮。這個,他自然是不能夠容忍。當是時,飛速無比的扭轉了身形,再次迫近,雙手同握鯨涎錘,硬砸了過來。

  青羊老祖如此之為,正中鐘元的下懷。

  因為,如意金箍棒并不是只有放大這一種增加重量,增強威能的方法,隨著法力的不停灌注,同樣能夠解開那無數封禁,將如意金箍棒的威能解封到很高的層次。

  以前,鐘元的法力不足,此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現在,卻是不同了,不僅自身修為已經到得地仙,更重要的是,體內有一顆廣成金丹在打底,完全不用考慮消耗的問題。

  近身搏殺,正是鐘元這種修持法武合一大神通之人所擅長的,在這方面,他堅信,青羊老祖遠遠的不如自己。因為,如果青羊老祖也得到了這方面的傳承的話,那么,剛才那一擊,就不會不用。

  他先前那一擊,看似非常的流暢,宛如行云流水,沒有一絲一毫的窒礙,較之尋常的修士要強很多,但從本質,走的還是法術、法寶的路子。這種路子,所精善者,本就是遠程轟殺,他雖然用了自己的方法進行統和,但是,和法武合一大神通這種專門的法門比起來,簡直就是魯班門前弄大斧,關公門前耍大刀,自尋死路。

  正因為此,鐘元沒有憑借幽游大千之術,沖前去,雖然說,這正是其心中所期盼的。但是,一旦如此,以青羊老祖這般人物的老辣,肯定能夠看出個中的端倪,從而改過原先的戰術,反其道而行之。

  其實,即便是反其道而行之,對于鐘元來說,也沒有什么。他仍然有自信將青羊老祖打敗,不過,那樣一來,青羊老祖也能夠發揮出自己的很多秘法、秘術,爭斗起來,未免會時間長一些,耗損的力量也會多許多。

  鐘元雖然有廣成金丹做后盾,卻也不想成為那種敗家子,所以,能省事、省力,他自然更加的愿意選擇這個。

  青羊老祖的二次轟擊,鐘元卻是沒有如次那般,正面相抗,而是將已經放大不少的如意金箍棒直接的豎在身前,當成盾牌,進行抵擋。

  青羊老祖一見得如此,還以為自己的猜想果然是正確的,如意金箍棒越小,威能也就越不足。雖然,那基礎的威能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是,如此,卻也還在他的承受范圍之內。

  一聲爆響,鯨涎錘擊打在如意金箍棒之,卻并沒有將其打退,而是宛如真正的天柱一般,不搖不動。非但如此,反倒是鯨涎錘本身的靈光,爆散出無數,化作點點流螢,漫空飛舞。

  “你將這鐵棍變大,轉圜不靈,正好讓我施為!”

  青羊老祖對此,并無絲毫的失望,反倒是頗有幾分信息,身形一晃,便來到了鐘元的身后,一錘朝著鐘元的背心轟擊了下去。

  青羊老祖,自身的研究還是頗有幾分成效的,不過短短的數尺空間,鯨涎錘居然在虛空之中連連變幻了幾個軌跡,而每一次變幻,鯨涎錘的威能便增加幾分,最后轟下之時,虛空仿佛成為了實質的屏障,被硬生生的打凹了進去,隱約可以看見有形的屏障,似乎只要再加幾分力量,便可直接將其打爆了。

  對于這般的攻擊,鐘元卻是絲毫沒有驚慌的意思,身形亦是一晃,便轉而到了如意金箍棒所化圓柱的另外一面。如意金箍棒,再次的成為了鐘元的盾牌。

  對于如意金箍棒的本質,青羊老祖自認已經很是了解了,自己這一擊,雖然較之先前要強橫許多,但是打去,恐怕仍舊是無法真正的傷害它。

  這,就是法寶與神兵的區別之處。

  法寶,即便是本質強悍,難以傷害,只要傷害到他的靈性,一樣,會造成很大的傷害。但是神兵不同,他是一只持在手中戰斗的,不需要扔出去讓其自行的發威,所以,神兵大多沒有靈性。即便是有,也是隱藏在最深處,不傷害本質,根本無法傷害到。

  在這一點,神兵比法寶要強。

  當然,這并不代表,神兵就一定比法寶好。法寶比神兵好的地方,也恰恰是因為靈性。個中優劣,不能一概而論,只能具體分析了。

  青羊老祖,認知了這點,自然就不愿意這般的自找沒趣,即時間,將這番攻擊的威能隱而不發,再次轉向,準備將之蓄積起來,到達巔峰,一舉傾瀉到鐘元的身。他相信,鐘元的肉身就是再強悍,也是難以抵擋的。

  可是,鐘元的動作,偏偏神速無比,每一次,都在其將將要攻擊成功之時,轉到了如意金箍棒的另一方,讓其面對的,只是那只鐵棍。

  此時此刻的青羊老祖,當真有一種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的感覺。

  他的手中,鯨涎錘,隨著時間的推移,蓄積的威能越來越龐大,漸漸的,他便感覺自己的控制力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可是,仍舊沒有辦法打中鐘元。讓他就此將其浪費掉,他也頗為不甘,畢竟,他可沒有廣成金丹這種寶貝,可以不在乎法力的消耗。

  念及于此,青羊老祖心中一狠,體內的精血飛速的凝聚,逆流而,化作一道血箭,張口噴出。

  不過,這道血箭,卻并非是朝著鐘元打出,而是沖向高空。在虛空之,如龍蛇一般,扭曲蜿蜒,飛速無比的凝結成了一道巴掌大小的血符,通透,晶瑩。一個閃耀之間,爆散開來,化作無數可都大小,縮微的符箓,隱沒于四方虛空之中。

  “乾坤顛倒迷仙陣!”

  血符出現的那一剎那,枯竹老人的口中,就不自覺的道出了這句話。

  乾坤顛倒迷仙陣,乃是一古宗門迷魂宗的看家陣法。迷魂宗,以精神幻法專長,而此陣,則已然超脫了尋常幻法的范疇,觸摸到了空間法則,可以扭曲空間,使得乾坤真正的顛倒過來。

  飛會變得下墜;左移會變得右行;正面攻擊敵人,會變成自殘;自殘,反倒才是攻敵的最佳妙法;

  種種玄妙之處,根本難以言述。

  如此古怪的情況,且不說看不穿幻法的修士根本無法破解,十有八九會導致自殺,就算是看穿了幻法,因為空間的扭曲乃是真實,一樣會因為戰斗本能的慣性問題,搞錯情況,從而勞而無功,甚至,誤傷連連。

  唯有迷魂宗的弟子,專門接受過這種訓練,才會如魚得水,在此陣勢之中,輕而易舉的斬殺敵人。

  在枯竹老人的記憶里,迷魂宗弟子并不多,早就已經盡數飛升靈空仙界,人間并無道統留下。所以,對于青羊老祖獲得迷魂宗最高秘法——乾坤顛倒迷仙陣的傳承,也是震驚不已。

  雖然說,青羊老祖使將出來的,并非是真正的大陣,只是以自身精血凝聚的臨時陣符,撐不了多久,頂多片刻也就破滅了。但是,對于高手而言,片刻的時間,足以扭轉勝負了。

  鐘元的眼力、精明,枯竹老人也是深知的,可是,鐘元能否闖過這一關,他心中還是沒有多少底兒。因為,這般古怪的陣勢,就是他自己,第一次對之時,也是不免吃了虧。

  能夠一眼明了乾坤顛倒迷仙陣個中玄奧的修士,絕對是鳳毛麟角,稀有的很。而看穿個中玄奧之后,能夠當機立斷,按照自己的判斷進行應變的人,則是鳳毛麟角之中的鳳毛麟角。畢竟,知道對自己大力轟擊能夠防守,攻敵,也未必就真敢這么出手。因為,一旦判斷錯誤,那就是真正的自殘。

  暗暗的,枯竹老人運轉起了一門秘術,準備在關鍵時刻,對鐘元施以援手。雖然,這樣一來,違反了公平公正的斗劍法則,但是,枯竹老人卻是顧不了這么許多了。

  平除三峽險灘,于其的修行關礙甚大,他已經等待了無數的歲月了。這一次,好容易看到了希望,他是絕對不容易出現絲毫的差池的。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繼續等下去的心境了。

  這般的情況,所有經歷過等待的人,都能夠明白。若是一直在等待,也便罷了。突然有了一次成功的希望,卻就此破滅,那驟然的波蕩,就會將原有的恬淡心境轟然破碎,再想恢復,不是不行,只是,能夠成功的人,寥寥。

  枯竹老人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種人。

  精血,對于一切血肉生靈來說,都是本源。

  精血枯干,便是大羅金仙降世,也難救治。所以,一般來說,但凡動用精血施展的法術,不是大威力的禁術,就是拼命的法術,任誰看到,都會加緊幾分小心的。

  鐘元這等精明的人物,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在他發現,那精血之箭化形凝符之后,并未朝著自己攻擊,心中就更是警惕了。因為,這絕無例外,是大威力禁術的征兆。當是時,鐘元的萬魔法眼便催至了極限,對其進行觀察。

  乾坤顛倒迷仙陣符,一行散化,神仙宮闕、天女飛花、魔氣縱橫、烽煙處處、——無數的影響便隨之而起。

  看到的修士,不管對其中那一種念想有所欲求或者有所惡,都會即時的放大,對其本命元神,發起沖擊。

  可是,這些幻象雖然看起來格外的真冇實,但是,在鐘元的萬魔法眼之下,卻是如同影一般,紛紛破碎于無形。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一切有為法,皆夢幻影!

  這些影像影盡碎之后,呈現在鐘元眼中的,還是原先的那個虛空,除了兩人之外,什么都沒有,空空蕩蕩。但是,現在的虛空,又與先前的大不一樣,因為,他們盡皆都是扭曲的,呈現出一種格外錯亂的感覺。

  鐘元生怕這是幻象,廣成金丹之中的法力,如長江大河決口,洶涌無比的奔騰而下,灌注入萬魔法眼之中,對其威力進行加持。

  廣成金丹,不愧是有第一金仙之稱的廣成子所煉,內蘊的法力,較之鐘元自己的法力,更勝一籌。立時間,萬魔法眼越發顯得幽暗、深邃。可是,即便是如此,在萬魔法眼之中。周遭的虛空,仍然是扭曲的。

  就在鐘元的心仍舊有所游移之時,卻是見得,那立于其正前方的青羊老祖,卻是倒轉臂膀,手持鯨涎錘,狠狠的朝著自己的胸口轟砸了下去。

  如此景象,鐘元堅信這不是幻象,因為,這種幻象,無論對誰,都是起不到絲毫的效用的。所以,他相信,這是青羊老祖真正的行動。

  再聯想到,青羊老祖耗損自己的精血發動這一擊,威能肯定是絕大。即刻間,鐘元的心便定了下來,明白,自己所看到的扭曲時空,都是真冇實的。

  只不過,具體是如何扭曲,鐘元卻是無能看的透徹。

  雖然,有青羊老祖這個現成的例子在,這扭曲空間,十有八九,是純粹的反向的。但是,鐘元卻是不完全的確定,所以,卻是不敢隨意的行動。

  因為,青羊老祖乃是這扭曲空間的布置者。他在這扭曲空間之中,很可能會扭曲規則,那樣的話,眼前的這一擊,說不得就是一個陷阱,誘使自己當,自我攻擊,進行自殘。

  眼下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什么也不做,放出一個護罩,將自己周身護持周全,然后,等待敵人的進攻。通過對手不斷的進攻,來逐步的確知這扭曲空間的規則,然后,再利用規則進行反擊。

  然而,鐘元豈是這種自甘被動的人?

  心中一動,即時間,昊天寶鑒的青光,便子周身毛孔之中透發出來,朝著四面八方,不停的蕩漾,對自己周邊的扭曲空間,進行照徹。

  果然,昊天寶鑒不愧是以天帝之名名之的法寶,就是不同凡響,即刻間,鐘元周邊空間的扭曲虛痕,便變得淡化了許多。不過,那青光,也暗淡了許多,顯然,在那空間的扭曲之中,被損耗或者對消掉了。

  又了昊天寶鑒光芒的試驗,鐘元的心中,放松了許多。當是時,幽游大千秘術再次的展動。這一次,他并沒有朝著任何的地方跨越,而是就立足于原地。

  道道空間虛痕蕩漾,兩種不同的規則,飛速的碰撞,虛空不停的亂晃,響起一陣陣的噼啪之音。

  雖然,最終并未如鐘元所愿,從人世間跳躍出去,成就兩界虛空,但是,那扭曲的空間,再度被平抑了不少。甚至,隱隱約約之間,鐘元能夠感應到自己周邊扭曲空間的極限。

  這一刻,鐘元不再猶豫,雙手緊握如意金箍棒,法力如汪洋大潮一般,飛速的朝著其中涌動而去。

  那一重重封禁,飛速的被解封著,因為速度過快,如意金箍棒之,甚至繚繞出了諸多細碎、扭曲如龍蛇一般的電光。

  與此同時,鐘元全力的催動起自己所悟的三盤殺劍的另外一種秘術一一破碎虛空。

  力之極,可破萬法;可碎萬界!

  鐘元早在沒有獲得《黃尤三盤經》之前,便已然決定走這條路。現在,他在這條路已然走了很遠,可是,自己現在的力之究極,到底有多少威能,他還真不太清楚。他覺得,現在正是印證的最好時刻。

  鐘元并沒有想萬一失敗了,如何如何,他堅信,自己的力量,足以崩滅此界虛空,扭曲此界法則。

  當下,鐘元傾盡全力,一棍揮出,朝著自己正前方所在的青羊老祖,掄砸了過去。

  “嘭!”

  伴隨著一聲驚天的爆響,鐘元前方,被昊天寶鑒青光和幽游大千秘術雙重力量影響的空間,瞬間破碎開來,如意金箍棒所過之處,呈現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久久不能弭平。

  來到那純粹的扭曲空間,如意金箍棒的棒頭之處,很明顯出現了無數的扭曲痕跡,將其力量往回扭曲,可是,終究還是未能成功,“嘭”的一聲,也行崩滅了開來。

  緊接著,又是一聲雷鳴般的巨震,鐘元的如意金箍棒,卻是與青羊老祖的鯨涎錘給對撞在了一起。那強橫的力量,又引發了虛空的一次大破滅。

  青羊老祖,當時被震飛了出去,可是,還沒退后幾步,虛空卻是一閃,消失不見,再現之時,卻是出現在了鐘元的身后,又一錘砸下。

  緊接著,擊、下擊、左擊、右擊、“——

  鐘元在揮出了這酣暢淋漓的一棒之后,整個人都興冇奮了起來。身形于虛空,穩立如山,面對著青羊老祖揮出的巨錘,一棍棍的迎將了去。

  “嘭、嘭、嘭、,…

  青羊老祖的每一擊,都被鐘元以更加強橫的力量給硬轟了回去,留下了無數的溝壑。交相縱橫之間,不過片刻,整片扭曲的空間,便完全的破碎掉。

  青羊老祖,也被遠遠的轟飛了出去,鮮血狂噴,漫空飛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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