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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滿州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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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滿州維新升級改版成功,請書友們多多支持,發現BUG也請及時告知,我們好及時更正,如果需要文字章節也請告知,我們盡量給予熱門書籍文字,當然因為書籍較多,完全工作量太大,沒有的請多多諒解第七百一十三章滿州維新第七百一十三章滿州維新  乾清宮東暖閣,名為暖閣,夏日卻是涼爽之地,聚在此處的一幫人大多更是心中生寒,除了少數幾人。()

  弘時…光緒正說得額頭生汗,平郡王福彭和顯親王衍潢聽得兩眼放光,莊親王允祿使勁點頭。

  “當初皇…太上皇跟南蠻立《滸墅和約》,這幾年下來,南北之勢是個什么情形,大家都看到了,那就是坐以待斃!咱們滿人還有關外老家,為什么不能跟南蠻在關內拼到底?”

  “不拿出破釜沉舟的心氣,下場就是被南蠻魚肉!反正死的又不是咱們滿人,丟的也不是滿人的地,老顧念著壇壇罐罐作什么?”

  “滿人一心,跟南蠻斗個魚死網破,南蠻反而要畏我們。我太祖十三副甲起兵,不就是拿出了韓信背水一戰的志氣,才得了這天下的么?”

  弘時掃視眾人,臉上滿是將生死富貴乃至龍椅置之度外的決然。

  “朕已即位,那些個漢臣也沒什么用處了,巡捕營…朕看推到河南去防備南蠻為好。一萬漢人綠營,置在京城里,看住他們得多少兵?”

  他再看向允禵:“十四叔啊,南蠻偽帝放在這邊的線,怎么也得掐了,不然怎么向滿人展我決絕奮起之心呢?”

  允禵嗯咳一聲,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崇安插嘴道:“皇上這些交代深有見地,我們幾個趕緊議出條陳來。這幾日皇上也累乏了,還是先調養好身子,咱們大清還指著皇上鎮住場子…”

  這話味道很有些滑,弘時鼓噪起來的熱氣頓時被涼意驅走,他也不是笨蛋,臉上的紅暈迅速消退,楞了片刻,矜持地點頭揮袖:“也好,有勞諸位為朕分憂了。”

  允禵等人告退,空空蕩蕩的暖閣里,弘時低聲自語道:“鎮住場子…朕就是給你們當幌子的!?”

  軍機處已被改作了協辦總理事務處,議政王大臣會議以此為運轉據點。原本雍正就是將各地軍國事奏報和交辦流程直接歸攏到軍機處,現在軍機處之下的運轉一切如常,之上的流程,則變為議政王大臣會議決策,協辦總理事務處執行。

  這還只是新皇登基后名義上的政務流程,實際卻有不小差別。議政王大臣里,允祉只頂了個名義,并不參與議事。馬齊只是總理大臣,卻要跟議政王大臣們一起議事。然后由馬齊領著徐元夢、訥親、張廷玉、蔣廷錫等總理大臣具體經辦。

  事務房最偏僻的一處廂房里,六個鐵帽子王外加允禵、馬齊再度開會,沒多久就起了爭執。

  福彭對眾人很不滿:“皇上誓言新政,條陳都擬好了,為什么大家不跟著辦?”

  衍潢是福彭路線的忠實擁護者,扒拉著扇子,仿佛是腰刀一般:“咱們不是漢人,是滿人!還搞什么調和、中庸的,搞了幾十年搞成了這樣!當初攝政王是怎么搞的?殺!對漢人還是那套法子:不聽話的,殺!北面幾千萬漢人里,摘出百萬忠心奴才,別說守北面,收復南面的半壁江山,也是指日可待!”

  本是康熙十六皇子的允祿繼了博果鐸莊親王爵位,身份非同一般,他傾向于福彭和衍潢兩人,“南蠻以華夏正朔自詡,之前入江南,就在江南民人面前縮手縮腳,太愛惜羽毛。我看咱們只要抱定決心,南蠻真要退縮。”

  崇安哼道:“這個皇上紙上談兵,你們也跟著起哄?看看這什么新政,逐退漢臣,清理漢員?你們知不知道,六部里從筆帖式、主事到郎中再到侍郎,咱們滿人雖然占著大半位置,可事情全都是漢員在辦?少數有為的也不過是轉譯滿漢文檔,沒了漢文檔,滿文又從何而來?”

  “朝堂沒了漢人,地方州縣又怎么催收錢糧?靠滿人?麥苗跟雜草能分清就是有為了!”

  “再說擴漢軍旗這一條,把可用漢人全編入旗,以滿旗對漢旗監管,供戰陣驅策?先不說可不可信,可不可用,這都難料。就說這銀子從哪里來?入旗就要吃鐵桿莊稼,否則怎么專心練武打仗?太上皇是留存了四千萬兩銀子,可眼下南北戰事還不知道要填進去多少,最后能剩多少?”

  “皇上有沒有算過,擴旗十萬,一年要費多少銀子?起碼五百萬!這還只是死的,選人、辟居,差事,再加上少了這些人的人丁錢糧,一千萬能打住?”

  “再來,連通準噶爾、俄羅斯和西班牙,這都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虛的!準噶爾已經上了南蠻的船,西班牙都不敢跟我大清正式來往,俄羅斯…更是遠在天邊。”

  崇安一番話,將弘時拿出來的“新政”條款批得一文不值,福彭和衍潢面色漲紅,就要爭辯,允禵悠悠一嘆,打斷了他們。

  “看來皇上對咱們這議政王大臣會議,另有想法呢。”

  眾人沉默,廢話,他們現在搞的這套“八旗議政”,都是關外征戰時代的古制了。皇太極立國大清后,這制度就只剩下一層皮。入關得了天下后,從順治到康熙,都死死壓著這層皮,甚至不惜借漢人之力,為的就是確保皇權在握。

  人就是這樣,升米恩,斗米仇。弘時登基前視眾人為再世父母,屁股一坐上龍椅,看眾人的眼色就不對了。想著之前在東暖閣里,弘時那表情,崇安馬齊等人就隱隱后悔。

  片刻后,福彭忽然梗著脖子道:“十四爺,咱們都是敬你的,本想著你來做這皇帝,你又不愿。眼下你既不幫著皇上行新政,還護住了淳妃姐妹,十四爺,你又有什么想法?”

  允禵眼角跳動,冷冷道:“我還能有什么想法?不是我跟康親王繼續舉著四哥的旗號,登基那日跳出來的就不止是幾十個滿漢大臣,而是一朝滿漢!弘時這皇位能坐得上去?”

  他的語氣也不怎么善了,“你們血氣方剛,四哥喊滿漢一家,你們就喊滿主漢奴。可喊和作是兩回事,怎么作也大有文章,要下工夫調治旋磨,哪能像提刀砍頭那般痛快?”

  “我大清能得天下,是靠騎射,是靠滿人自己?動點腦子想想!不是咱們滿人舉著崇儒尊統,滿漢一家的旗號,不是有漢人心甘情愿為前驅,大清能得整個天下八十年?”

  崇安等人點頭,馬齊也無奈地嘆氣。

  允禵還沒完:“你們老想著,反正還有關外可退,就搏一把拉倒。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咱們滿人,還是當年居于黑山白水的滿人?入關這幾十萬滿人,都已吃了三四代鐵桿莊稼,受朝廷養活,你讓他們到關外煙瘴之地再以漁獵為生?”

  “不說一般滿人,就說咱們,咱們還會什么?咱們回到關外,還能有什么活路?”

  掃視臉色蒼白的眾人,允禵語調非常深沉。

  “咱們滿人,已經沒有退路!這天下不只是漢人的家業,也是咱們滿人自己的家業,沒了這家業,咱們滿人也就徹底完了!”

  “為什么要拉著漢人,要糊上這層皮面?咱們避不開漢人,咱們也只能靠漢人治國!就說咱們滿人,現在說話辦事,哪里還有昔日關外滿州的影子?剝了這層皮,跟漢人有什么區別?”

  “既要守住這份家業,就得從長計議,就得方方面面想全了,能爭取到的,能借用到的,咱們都不能隨便丟開。咱們不是五百年前的蒙古人,有那么多部族人丁…”

  其他人凜然,福彭卻沒被說服:“十四爺,你那套無非就是忍辱姑息!康熙爺姑息出了個李天王,雍正忍辱出了個英宋,眼見咱們成了遼金末世,還要繼續忍下去!?”

  衍潢拍掌道:“沒錯!與其坐著等死,不如鼓足勁兒拼一把!咱們滿人如果這點血性都沒了,要這天下還有球用!”

  會議在爭吵中不歡而散,弘時的那套“滿州新政”也只能被擱置起來。

  平郡王府,衍潢對福彭道:“這不是辦法…”

  福彭恨聲道:“十四爺這十年,心性還真是被高墻磨平了,他也不想想,不行新政,又何苦干這一樁潑天的忌諱事!”

  衍潢搖頭:“十四爺倒還出于公心,可康親王幾個,聽說在江南銀行還存著大筆的銀子…”

  福彭握拳咬牙:“連幾個人的議政王大臣會議都齊不了心,還想著什么滿人齊心,我真是幼稚!”

  見他這臉色,衍潢心驚肉跳,就聽福彭再道:“只有新政才能救滿人!只有…”

  他眼中閃起精光:“只有弘時…皇上,才能救滿人!救能救的滿人!”

  康親王府,允禵朝崇安點頭:“蔣廷錫傳來了南面的消息,是我昔日幕友陳萬策的原話。南北以黃河為界,東西以西安為界,明定期限十年。陳萬策我已不敢信,蔣廷錫也不知是否別有用心,這條新線難以足證李肆的誠意,所以需要茹喜這條線再去試探。但我想那李肆所求,也該大抵如此。”

  崇安嘆氣:“這條件…皇上和福彭那幫人怕是絕不答應,早知今日,何苦當初,若是弘歷即位,該能鎮住這幫尿血上腦的滿人。”

  允禵搖頭:“話也不能這么說,沒馬齊和康親王你們出面,那些滿人說不定要捅出更大的簍子,現在至少咱們還能握著大局。”

  崇安頹然道:“大局?現在是咱們滿人三只手爭扯著大局,漢人就在一邊看戲。”

  張廷玉府,劉統勛幾乎恨不得朝張廷玉叩頭:“今上要行滿州新政,置我們漢人于奴婢之地,中堂,真不能繼續看戲了!”

  張廷玉老神在在:“我們?延清啊,我們是士,不要跟民混在一起。漢民可驅策,漢臣卻必須借用。新君這新政,根本推不動的。風聲正緊,我們,居于朝堂的我們,就得鎮之以靜,不能學著田從典,徒損我們漢臣精血。滿人里不是沒聰明人,新君不改弦更張,自有滿人出頭,輪不到我們出頭。”

  劉統勛可沒張廷玉這深沉心性,出了張府,在大門口如無頭蒼蠅一般地轉著,差點撞著了另一人,是蔡世遠。

  “呸!”

  在劉統勛看來,此人乃漢臣,又是弘歷老師,這番動蕩,他卻毫發無損,甚至還升了工部尚書,補了田從典的缺,顯然是投了弘時一方。他憎惡地一口痰吐在地上,轉頭就要走,卻被蔡世遠拉住。

  “劉延清,此時就在找能朝我吐痰之人,非如此,不可信啊。”

  蔡世遠笑吟吟地道,接著附耳一陣嘀咕,劉統勛先是狐疑,接著眼睛越來越亮,最后定在臉上的是凜然決絕之色。

  劉統勛道:“華夏之為華夏,就在道統不絕,我劉統勛愿行此大事,扶綱常,正君臣!”

  乾清宮東暖閣,另一個漢臣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正君臣大禮。

  弘時表情頗有些詭異:“吳襄…你這名字…”

  翰林院檢討吳襄,這名字確實很惹人注目,可他卻朗聲答道:“若臣早生百年,定將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逆子斬除!”

  聽這家伙一本正經地說笑,弘時噗哧笑了,接著又皺眉,還沒發問,吳襄又道:“逆子裂我大清江山,為禍圣祖之治,臣九泉之下也難瞑目!本想著投胎來助圣祖討滅逆子,卻不想閻王爺說,有圣祖在,何須你這無用之輩,就再拘了臣一甲子。”

  這家伙越說越來勁,臉上的諂媚之氣也漸漸顯露出來:“原本臣還怨閻王爺,可見皇上登基,才恍然大悟,原來閻王爺是要臣為皇上所用。”

  弘時也覺得胸口有些發悶,強撐著笑道:“朕可不缺說笑話的,你遞的折子…”

  吳襄轉了臉色,認真道:“臣知皇上之心!滿州新政,為的是大清江山,看似為滿漢劃下藩籬,可保住大清江山,也就保住了黎民蒼生!臣雖身在漢,也愿以命相效,助皇上一展宏圖,建中興之功!”

  弘時呼吸加重,看此人的目光也有些變了,再聽吳襄道:“臣不是田從典那等老迂,也不想像張廷玉那般看戲,臣有條陳…”

  暖閣里,吳襄侃侃而談,弘時不斷點頭,最后還拍掌叫好。

  紫禁城乾西五所,一個侍衛遞了牌子,兵丁恭敬地讓開了路。

  “傅清!”

  府院里,見到此人,弘歷失聲低呼。

  “四阿哥!奴才有罪!”

  傅清噗通一聲跪下,淚水嘩嘩直流。

  “奴才就不該跟那幫人通氣!原本只是不忍皇上骨肉相殘,可沒想到,沒想到…”

  傅清當然沒想到,雍正讓他去殺弘時,他卻暗中通知馬齊等人,最后事情演變到馬齊等人反亂,弘歷丟了皇位,要殺的弘時卻成了光緒皇帝。議政王大臣會議立起后,他就被拘押起來,還是允禵保下了他。

  “你、你…唉!你也是個愚人啊!”

  弘歷已大致清楚熱河行宮之變的過程,對自己這姐夫原本恨之入骨,可眼見他低頭悔罪,恨意也暫時壓了下來。

  “別自責了,當日弘時廚子下毒案,我看就是那幫人事先策劃好的。不是想著要氣死皇阿瑪,就是借查勘之機,行倒打一耙的勾當,誣賴我是存心陷害弘時。還好十四叔護住了我,這事才沒干出來。”

  想到一個“忍”字,弘歷也為傅清開脫起來,一邊扶起傅清,一邊想著傅清的來意。

  “十四爺不敢明面上說,其他滿人都對馬齊福彭等人恨之入骨,大家可不當弘時是什么光緒皇帝,都等著看他笑話呢。四阿哥,事猶可為,萬不可放棄!”

  傅清恨聲說著,弘歷兩眼也漸漸發亮。

  東五所一處偏僻宅院里,李蓮英一邊說著,茹喜一邊點頭。

  “滿州新政…真是自取滅亡!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十四爺也得靠我跟他說話,咱們且看著,不須太多時日的。”

  她低聲自語著,眼瞳也是亮晶晶的。

  紫禁城西北角,荒涼的映華殿外,一個胡子拉渣,滿身血污的大個子蓬地撲在地上。

  “看你往哪里跑!我李衛可是專抓耗子的,你還能跑得過我的手掌心?”

  兩手掐著一只耗子,李衛眼瞳閃閃亮,下意識地就朝嘴里送去,耗子腦袋湊到嘴皮上卻又停下了。

  “不行,你是皇上的…”

  鼓足了決心才將耗子從嘴邊挪開,李衛掙扎起身,朝著殿里奔去。

  “皇上!皇上…準備用膳了!”

  李衛的大嗓門蕩開,卻被高高的宮墻和厚厚的門板擋住,門墻外,一圈兵丁們縮在墻角陰霾里,滿耳朵都被知了聲灌著,聽不到里面的任何聲響。

…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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