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破窯洞
李云飛看著木道人松了一口氣，木道人是當代三大劍客之一，被他近身，沒有發現，也算不得什么，李云飛看著木道人，無奈的說道：“木道人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沒事別在我身后抓我，我差點被你嚇死了！我還以為是哪個人來偷襲我呢。”
木道人笑了笑，說道：“好，好，我下次一定注意，現在我們走。帶你們去看一個人，一個怪人。”
李云飛，陸小鳳和花滿樓當然不會不去的。他們本來就是禁不起誘惑的人，而且他們比誰都好奇。
他們約會的地方很怪，竟是在城外一個久已荒廢的窯場里，一個個積滿了灰塵的窯洞，看來就像是一座座荒墳。
李云飛皺眉道：“城里有那么多好去處，你們為什么偏偏要約人到這里來見面？”
古松居士道：“因為我們約的是個怪人。”
木道人道：“嚴格說來，應該是三個怪人，一個一輩子都沒做過一天正經事的無賴，兩個比我還怪的老頭子。而且那兩個老頭子厲害的很，天下沒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李云飛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們約的是龜孫子和大智，大通三個人！我們昨天還見過他們。問過他幾個問題。他們也不知道。也并不是天下什么事都知道。”
就在這個時，已有個又瘦又矮，頭大如斗的怪人，騎著匹騾子，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人還沒有到，遠遠就聞到一股酒氣，這人竟好像永遠也沒有清醒的時候。赫然就是那龜孫子。
龜孫子騎著騾子走了過來，然后斜著眼看著李云飛三人，問道：“你們昨天晚上不是已經找過大智，大通他們了嗎？又有什么事？”
李云飛指著木道人，笑道：“今天，可不是我們要找你的，是他們。而且一個問題五十兩銀子，實在是很好的買賣。你又何必管其他的呢？”
龜孫子從騾子上爬了下來，他的腿就像是軟的一樣，一下子摔了個大跟頭。
木道人忍不住笑道：“說老實話，你有沒有完全清醒過一天？”
龜孫子的回答很干脆，就兩個字“沒有！”
木道人笑道：“你這個人有個好處，你有時候簡直比老實和尚還老實。”
李云飛笑道：“可是，他有的時候比誰都還無賴！”
龜孫子醉醺醺道：“我是無賴，可是，我比你們都聰明！”
木道人看著還在左右搖晃的龜孫子，問道：“你比我們都聰明？”
龜孫子道：“不錯，最起碼我不會花五十兩銀子去問些根本不需要問的東西！”
古松居士沒有笑，因為他一向不是個喜歡說笑的人，他板著臉說道：“大通和大智兩位老先生呢”
龜孫子道：“我既然約你們在這里見面，他們當然就在這里了。”
古松居士道：“他們在哪里？”
龜孫子隨手向前面一指，說道：“他們就在那里。”他指的是那個破窯洞。
古松居士皺了皺眉，問道：“他們在那破窯洞里干什么”
龜孫子冷哼了一聲，道：“你怎么不自己去問他們呢？”
李云飛忍不住，笑道：“問這句話也得五十兩銀子吧！”
龜孫子也笑道：“那當然，無論是問什么，都得要五十兩銀子，而且…”
陸小鳳道：“而且還是老規矩，只能在外面等，不能進去。”
破窯洞低矮而陰暗，即使像龜孫子這么瘦小的人，也得彎下腰才能鉆得進去。
過了沒多久，就聽見他的聲音從里面傳出。“開始問話。”
第一個問話的是木道人，他問的和李云飛他們昨天問的一樣。“九月十五這一戰，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最后誰能勝！”
這個問題是現在最熱門的問題。若是真的有答案，那么一定會有很多人愿意花上五十兩的五十倍來找尋答案。
“你的問題和李云飛，陸小鳳他們昨天問得一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一戰他們誰都不會贏！”說這話得是大智，昨天。李云飛聽過他的聲音。
“為什么？”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木道人第二次仍進去五十兩銀子。
“兩虎相斗，必有一傷！勝利的不會是老虎，只有那些等在旁邊的獵人！”
李云飛笑了，這個大智不愧是有大智慧的人。這個回答真是巧妙，意思和昨天的意思一樣，可是回答又不一樣。
木道人又扔進五十兩銀子，接著道：“西門吹雪是不是已經到了京城了。”
“是，他在京城。”這次是大通說的，大通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據說這天下還沒有他不知道他的事。
陸小鳳連忙說道：“你昨天還說，西門吹雪不在京城的，現在又是什么意思？”
大通道：“五十兩銀子！”陸小鳳無奈的搖搖頭，又仍進去五十兩銀子。
大通才繼續開口，說道：“西門吹雪今天早上剛剛來到京城！所以我沒有騙你們。”
木道人接著又問道：“那西門吹雪現在在哪里？”
大通道：“他現在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在九月十五之前，他不想讓人打擾！”
這個回答更加巧妙，卻沒有人能說這個回答是錯誤的。木道人嘆了口氣，仿佛為這二百兩銀子不值。
“葉孤城是不是真的已經被唐家的毒砂暗器所傷？”這次問話的是古松居士。
大智接著回答道：“是！”
木道人又問道：“唐家的暗器，毒砂。除了獨門的解藥外，還有沒有法子！”
大智道：“有！”
古松居士也嘆了口氣，像是在為葉孤城慶幸，但李云飛卻知道他并不是葉孤城的朋友，葉孤城的朋友并沒有幾個。
木道人忽然又問道：“你們為什么不愿意見人？”
“因為，這個世上根本沒有值得我們見的人。”這句話是大智大通一起說的。
陸小鳳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問道：“跟在杜同軒身邊的黑衣人是誰！”
“是…”大通的回答突然被一陣奇異的吹笛聲打斷。幸好這聲音雖尖銳，卻短促。遠遠的一響，就聽不見了。
“跟著杜同軒的那黑衣人是誰？”陸小鳳再問。窯洞中仍無回應。陸小鳳等了很久，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回答。拿了別人的銀子，卻不肯回答別人問的話，這種事以前還從未發生過。
陸小鳳皺了皺眉，正想再問。突然聽“茲”的一聲，一條赤紅的小蛇從破窯洞中箭一般竄了出來，在草叢中一閃，突然不見。這條蛇雖然短小，但動作卻比閃電還快，竄出去的方向，也正是剛才那陣吹笛聲響起來的地方。
陸小鳳臉色大變，大聲呼喊道：“龜孫子，龜孫子！孫老爺！”還是沒有回應，窯洞里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陸小鳳突然跳了起來，用力一腳踢下去，本來已經頹敗的磚窯，立刻被他踢破了個大洞。
月色從破洞中照了進去，恰巧照在孫老爺臉上。他的臉已經完全扭曲，死魚般凸出來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懼之色，舌頭長長伸的出來，舌頭已經變成死灰色，像是突然被人掐斷了咽喉。
他的咽喉并沒有被人掐斷，喉頭上卻只有兩點血痕。血也是黑的。木道人失聲叫道：“是剛才那條蛇？”
陸小鳳點了點頭。誰都能看的出這龜孫子是中毒死的。
木道人再次失聲問道：“大通和大智呢？”
李云飛緩緩道：“其實根本就沒有大通和大智這兩個人。”
木道人愣住了。他并不是真的不懂，但一時間卻實在想不通而已。
李云飛說道：“大智是龜孫子，大通也是龜孫子，他們三個其實是一個人。”其實李云飛可以救龜孫子的，可救了他，他的任務就更難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