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南京，南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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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曼的安慰絲毫有化解蔣介石心中的憤怒和失望險留在南就是為了等候日本方面的答復。在他看來如果日本方面同意和談。日軍就不會進攻南。可他萬萬想到。等來的條件居然是這樣的。這樣條件國民政府往往不敢答應的。
“大使先生。”宋美齡見蔣介石要發火。連忙搶在他前面開口：“我們希望和平。但不會簽署城下之盟。和平必須是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實現。希望您能把這話轉告近衛首相。”
宋美齡在轉告二字加重了語氣。蔣介石從鼻孔中呼出兩孔粗氣。好容易才讓胸中的怒氣尉緩和一點。
“大使先生。”陶德曼還沒回答宋美齡的話。莊華卻又插話了。他沒看蔣介石。當初他就預料到了這樣對射接過。這個時候不能刻意刺激蔣介石：“請轉告近衛首相。嗯。最好也給裕仁說一聲。我們理解日本方面現在的的意。他們有資格的意。畢竟已經打到南京城下了。戰爭的最后結果還早的很。請您轉告他們。我們現在的要求是日軍退出包括東北在內的全部領土。懲辦所有戰爭罪犯。賠償自九一八以來。日本給中國造成的有損失。”
陶德曼看了眼旁邊這位中國將軍。剛才他還沒認出莊繼華。現在才看清：“莊將軍。這兩國外交。不是戲臺演戲。”
“當然不是戲臺演戲。”莊繼華無所謂的聳聳肩：“我是軍人。所以我從軍事角度看問題。日本人以為他們贏的了戰爭。可以逼我們就范。實際上他們錯了。們現在看上去很弱好像誰都可以來欺負我們一下。所以日本人。包括西方的歐美。都認為我們應該投降了。可實際上。中國是個大泥潭。進來了就很難出去。日本人可能打下南京。也可能打下武漢。但是他將輸掉戰爭最多十年我們就能打垮日本。實際上我們馬上就要的一場勝利了。”
莊繼華的話不但讓陶德曼一愣。也讓蔣介石和宋美齡愣住了。馬上就能的一場勝利。可南京城外的中隊正在撤退。陶德曼來的路上還看見一支中隊正疲倦的向江北撤退。可這位將軍卻在談勝利。
陶德曼不相信。但他也不想就這話題與莊繼華辯論。他只是淡淡一笑：“我一定把將軍的轉告近衛首相。”
這次蔣介石沒有阻攔。他沉聲說：“大使先生雖然我們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但我本人還是希望貴國政府繼續調停。”
這下不但莊繼華愣住了。連宋美齡都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蔣介石面無表情繼續說道：“日本雖然現在略占優勢。但我隊實力猶在。沿海港口雖失但我國還有廣闊的內陸。日本人不可能完全封鎖我國。這樣的條件我們只能繼續打下去。戰繼續下去。對國都是重大傷害。大使先生。請轉告他們。與其投降而亡。不如抵抗到底。”
送走陶德曼。莊繼長吁口氣。站起來對蔣介石說：“校長這下您該走了吧。”
“你就那么不希望我待在南京？”介石若無其事的問。
“君子不立危墻下。校長。南京現在是危城。”
“你剛才說我們就要打個勝仗是說說而已。還是…”蔣介石沒管莊繼華的話。反倒提起剛才莊繼華所說的。宋美齡原本也以為那只是莊繼華找面子的話。心中在暗笑莊繼華外交經驗淺薄。沒想到蔣介石居然認真的問起來了。這下她也有興趣了。
“是的”莊繼沒有猶豫：“日軍兵分三路南路攻擊廣德。北線攻擊丹陽鎮江金壇中路攻擊水；其中攻擊水的二十三旅團只有不到萬人。這太欺負人了。我集中了兩個師。在這個方向進行一次反擊。”
蔣介石一下來興趣了。他讓唐縱拿來的圖。把的圖攤在茶幾上。莊繼華向他詳細解釋了他的計劃。
“…。現在條件基本成熟。二十四集團軍防守丹陽擋住了第六師團和十一師團。郭勛守住了金壇與十六師團。劉興在江陰吸引了日軍第三師團進攻。八十三在鎮江與第九師團相持。壇方向我軍略占上風。如此就掩護了我出擊部隊的翼。丹陽和鎮我軍雖然處于劣勢但一旦我軍反擊展開。北線日軍將來不及增援中路的二十三旅團。日軍只能從南線調兵；從廣德調兵。要繞道走幾里來不及不說。而且將削弱對廣德攻擊。如此。我軍后路就無憂了。
“這次反擊雖然不一定能挽救南。但能大大遲緩日軍對南京的攻擊。”
介石一聽南京仍然有可能失守。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依然為莊繼華打氣說：“好。爭取殲滅二十三旅團。振奮軍心士氣。也告訴日本人。不太張狂。我們還沒亡國的時候。”
蔣介石的最后幾個字幾乎是一個一個從牙齒縫里蹦出來的。莊繼華略微猶豫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校長。日本人的條件如此苛刻。南線沒有談判的誠意。為何還要請德國繼續調解呢？”
蔣介石站起來。雙手背在身 下客廳略微走了兩步：“這你不懂了。現在國際對我們不利。九國公約指望不上了。現在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就是美蘇德。美國”介石說到這里搖了搖頭。前幾天。運載從南京撤退的使館成員和歐美記者的美艦潘內號在江陰附近被日本飛機擊沉。美國人嚷嚷了兩天。也沒見他采取什么具體行動。別說出兵了。就連斷絕鐵礦石和廢鋼鐵供應。這樣簡單的事都沒作。
“我請德國調解。就是爭取德國。斷絕日本在歐洲的一大強援。”盡管心里失望。蔣介石還是不對英美的行為進行評論。他相信英美最后還是支持中國的。他們不可能容忍日本獨占中國。
“那蘇俄呢？”莊繼華這段時間忙于軍事對外交方面了解不多。
“蘇俄倒表現出了意。原意向我們提供軍援。不過…”蔣介石猶豫了下。他有些不愿與蘇俄打交道。他一直認為蘇俄對中國也同樣不好意。外蒙古問題。中東路問題。以及最近伊利的區爆發出的獨立傾向。都與蘇俄有很大關系。但現在除了蘇俄國再沒有其他外援了。蔣介石又改口說：“廷已經在莫斯科與蘇俄談判了。希望他們能提供五十個師的裝備和兩億美元的無息貸款。”
一提到錢。莊繼華一拍腦門：“看我這記性。我也準備了一筆錢。五億美元。在少卿那。為校長準備軍費。”
蔣介石扭頭看著莊繼華。連宋美齡也站起來了。
“文革唉。”蔣介石長嘆口氣。眼淚都差點下來了：“這錢以后還你。”
“校長。不用了。再說您也沒這么多錢。除非您貪污。”莊華笑笑。又開始口無遮攔了。
“當然不是我還。是國家還。”介石堅決的說：“西南開發已經用了你很多錢了。沒有西南開發。現在國家的形勢完全無法想象。”
“文革。這么大一筆錢捐了。西南開發你用了多了。后續資金能保證嗎？”宋美齡也忍不住問道。
莊繼華苦笑下：“師母。這筆錢了后,能動用的資金沒多了。,的全部家產已經用去三分之二多了。當然有些是在美國購買了像波音這樣的公司至于西南開發的經費…。還能支持幾年。”
“唉。我的學生若能都像你這樣就好了。”蔣介石又嘆口氣。他想起了賀衷寒鄧文儀這兩個他原本很看好的學生。可他們…。
“校長。黃埔同學還是有很多保持了革命斗志的。這次淞滬抗戰以黃埔同學為主的十八軍八十八八十七三十六師就打的很好大浪淘沙真金總會出現的。”
蔣介石點點頭。這幾支部隊無論淞滬前線還是在撤退戰斗中都打極其頑強給了他少許安慰。
“打好這一仗。也給他們看看。我們的實力。哼。不就是打了場小仗嗎？連與日本人正面打打都不敢。還大言不慚。”
莊繼華明白蔣介石這是針對的平型關戰役的。平型關戰役之后。方面大肆宣傳那場實際殲敵不足千人的戰斗。蔣介石也讓國民黨宣傳機關進行了配合。可心里卻著實不舒服。到目前為止。最苦最難的仗都是國民黨在打。也是國民黨在對付日軍主力。可目前似乎只有南線孫震殲滅了日軍裝甲縱隊個拿的出手的戰績。
“告訴前線將士。打好這一仗。蔣中正絕不吝厚賞。通告全軍。饒國華升任中將。14勵十萬大洋。”
蔣介石的話剛出口。莊繼華立刻接道：“反對。”
蔣介石一愣。有點不相信的扭頭看著莊繼華。宋美齡也驚訝的看著莊繼華。從來沒人這樣直截了當的反對蔣介石的決定。
“校長。軍隊不能靠金錢激勵。抗戰是長期的。今后比145師大的勝仗。校長要怎么獎勵？百萬大洋？國家有這么多錢嗎？金錢也激勵不出戰斗力。”莊繼華早就想說說關獎勵的問題了。國民黨軍隊激勵軍心士氣似乎就靠大。
“那你認為該怎么獎賞？”宋美齡問。她的眼光偷偷瞟了眼蔣介石的臉色。見后者很平靜。沒有生氣。這才放心。
“校長。這些年我時常在想當年的黃埔。當年我們吃不飽穿不暖。可我們卻打垮了陳炯明。平定了劉楊叛亂。一舉奠定北伐基礎。校長。我更喜歡那時的國民革命軍。那時我們換裝備簡陋。卻士氣高昂。一聲令下。即便面對敵人的機槍大炮。我們也照樣沖鋒；為什么呢？因為有精神有信仰在支撐我們。所以學生建。從現在開始。對立戰功的軍官士兵和部隊改為授予榮勛章和榮譽稱號。
“大令。我雖不懂事。可在歐美軍隊中。也沒有獎勵大洋的做法。都是授予勛章或者獎勵榮譽稱號文革的話有道理。”宋美齡轉身對蔣介石說。
“你們呀。在國外久了。總拿歐美和中國相比。歐美士兵受過教育。所以他們知道榮譽的重要。可中國士兵大都是農民。沒受過教育。他們更看重物質激勵。這也是為什么 名將都是以厚賞來激勵士氣。”蔣介石沒管宋美齡。點對莊繼華說：“我知道你不愛錢。你的賞錢大都給了陣亡士兵剩下的給了士兵。你自己從來沒一文。可是。用你的話來說。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讓饒國華把立功士報上來。大本營再單獨給以獎賞。這個獎賞就以章和榮譽稱號主。”
莊繼華無奈的點點頭。蔣介石總算給留了點面子部分接受他的建議。
離開蔣介石臨時官邸后。莊繼華回指揮部。前線沒有大的變化。蔣百里見面就問蔣介石是不是答應走了。莊繼華點點頭。傅常長出口氣蔣介石在城內給他的壓力也同樣大。
“推演情況怎么樣？”莊繼華邊走邊問。臨出門時他布置了一次反擊的參謀推演。由軍參長蕭毅肅帶著軍參謀部負責進行。蔣百里負責指導。
“報告。推演已經結束。”蕭毅肅過來答道：“推演表明。我軍可以擊破當面日軍。如果不出意外。可殲滅大部日軍但有幾個前提條件。南北防線必須能拖住日軍主力。北線的危險在于鎮江要塞守御鎮江的八十三師的實力多能夠守住鎮江。日軍在那里可以隨時抽調部隊；由于鎮江方面的薄弱。導致句容二十四集團軍側翼薄弱。如果我軍在水發起反擊。北1,日軍放棄鎮江。集中攻擊二十四集團軍。二十四集團軍有被擊破的危故我們建加強鎮江方面力量；再說南線廣德方向。日軍雖優勢但優勢限。不過這個有限的優勢可以讓他們抽調至少一個師團增援中線。根據日軍行動速度。我們擊潰二十三旅團至少需要三天。滅至少需要一周。而南線日軍增援中路最快四天。所以反擊一旦展開。我們有充足時間擊潰二十三旅團。但沒有時間殲滅。而且北線有被擊破的危險。”
這就是兵棋推演的結果。兵棋推演雖然只是理論上的推演。根據兵力訓練裝備等進戰役發展的推算。從中發現各種危險。
莊繼華沉默了一會。八十三軍原是薛岳第十九集團軍的部隊。不過這個軍是分批到達上海。先頭部隊一五四師在上海打了半個月。一五六師和軍部才到。只趕上淞滬戰事的尾巴。本來是打算將八十三軍劃到劉興江防軍中。駐守江陰。但莊繼華接手之后否決了。讓一五四師歸建。早早的就把八十三師調到鎮江。以確保鎮江要塞。
莊繼華在屋里走了兩步。雙手環抱在胸前。卻望著蔣百里和傅常。倆人也沒說話。現在情況很明顯。南京城內城外最有戰斗力的部隊是梁師。可梁的部隊一旦抽走。留下的棲霞山龍潭的區由誰來守衛？
“這個推演完全不符合事實。”周瀾卻搶先發表意見。他臉色不豫：“我們高估了自己力量。兩個師不可能擊潰一個旅團的。”
周瀾是按照通常的算方法。與日軍比是一比八。一萬日軍至少可以抵抗五六萬中隊的進攻。這還是中國將領的計算方法。日軍將領的計算更加夸張。日軍公開宣布。一個大隊相當于一個師的中隊。也就是一比十二的比率。這一萬日軍需要至少一個集團軍才能殲滅或打成平手。
莊繼華沒開口。蔣百里略微皺眉然后平靜的說：“蕭參謀長的計算沒有錯誤。一萬日軍。其他部隊大概要五六個師。四十九集團軍只需要一個師就能擋住。兩個師殲滅恐怕有點難。不過擊潰應該能辦到。”
蔣百里的話就是權威。他在中界的的位崇高。就算蔣介石也不能否認他的軍事才能。周瀾看了蔣百里一眼。面帶不的閉上嘴。
“周副參謀長。時間長了您就知道了。”莊繼華淡淡的安慰了周瀾一句。然后對蔣百里和傅常說：“將命令梁率古虎臣和劉元塘兩個旅前出。加強丹陽側翼線。同時協八十三軍守鎮江。讓第一師接替兩個旅的防線。由鐵軍統一指揮龍潭和棲霞山防務。”
“好。就這樣。”蔣百里脫口而出。傅常也點點頭。看來對莊繼華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
“盧漢走到那里了？”莊繼華忽然又問。
“已經到了安徽境。前鋒魯滌平已經在旌德。距離廣德還有四天路程。”傅常答道：“杜明部…”
“別管他。他恐怕不上了。告訴盧漢。兩天之內必須趕到廣德。太慢了。簡直是在爬。”一個多月了。盧漢居然才走到安徽。這讓莊繼華非常不滿。
“所有調整立刻進行。水前線藍運東擔任總指揮。反擊時間定在明天凌晨五點。告訴藍運東。他最多只有兩天時。
必須在兩天之內徹打垮二十三旅團。”莊繼華的語氣陡然百年的殺氣騰騰。媽的。老虎不發威。你就當它是病貓。老子要發威了。
2009(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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