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生命尊嚴】
趙雷與眾人尾隨鎮民上路，走了接近一天，發現前面的鎮民停留在一個小關隘處。
本來眾人都是以為這些鎮民只是留在小關隘里休息，于是也回趙雷的領域空間里美美的吃上一頓，休息一晚再跟上。誰不知第二天出去一看。發現那些鎮民哭喊連天，似乎遇到什么悲觀絕望的事在放聲痛哭似的。趙雷與眾人上前。雖然小關隘的守衛放下小吊橋讓他們進內，可卻看著他們一個個在裝有圣水的銀盆里洗手，直到發現沒有任何一人有異常。才讓他們找個地方歇下。
琥正想使用金幣外交政策，盜賊卡卡此時跟他熟悉一點了，一把搶過金幣，接照一定的比例分發給士兵和士兵隊長，再把酒囊塞到士兵隊長的手里，滿臉堆笑的打聽著消息。
盜賊卡卡差點連那個士兵隊長的情婦穿著什么內衣也給套出來了，這一份打聽消息的能力，讓琥也刮目相看。
鎮民不走，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后方十里外的城寨，以城寨無法裝下更多的人為名，拒絕接收鎮民。鎮民無法進入城堡尋求庇護。而只好暫時留在這個小關隘之上。小關隘狹小無比，平時只用來給城寨設立岸哨警戒。或者收取過路的稅金。根本就無法容納和保護周邊三個小鎮數個小村落來的居民。
小關隘本來就沒有很強的防御能力，而且最多容兵五百，可是鎮民總人數三干也不止，不要說安排住宿，幾乎連擠坐的地方都有困難。小關隘上，除了一百多個槍兵和二十多名弓箭手，就只有兩個小型傭兵團的五十多普通傭兵作為防御力量。
這一丁點防御力量，估計連給亡靈大軍塞牙縫也不可能。
鎮民們無不為自己未來不幸的命運而悲傷地號哭。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都垂頭喪氣。擠坐在崗哨居所里。所帶的物品除了最方便隨身攜帶的，或者食物，別的東西都堆在岸哨居所外，小山一般。雜亂無章。但是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時候，也沒有理會這些身外之物。
小關隘上原來的駐官早就離開，拋下一百多最低級的槍矛兵和弓箭手。
一個大劍士自愿留下來領導這些被拋棄的士兵對抗即將到來的亡靈大軍。他們無法撤離，因為三千多鎮民眼巴巴的看著，如果他們一走，那么亡靈大軍就會把這三千人變成最美味的食物和最忠實的奴隸。士兵們和鎮民們同樣灰心喪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讓亡靈大軍將成他們的一員。
每個人都喝了一肚子加入圣水的清水，希望逃過變成亡靈的大劫。
他們已經不能奢望活下來，死已經不是最可怕的，他們怕自己變成亡靈。變成骷髏、僵尸或者吸血鬼奴，或者成為亡靈們的食物…趙雷與琥他們到處可見一臉暗淡的士兵。雖然不少人還咬牙堅持站崗守衛，但是眼神早就已經絕望，一片死灰。
“亡靈大軍真的會來嗎？”趙雷問一個不住地吞咽口水強壓緊張的年輕傭兵：“它們有多少數量？”
“不知道。”那個年輕傭兵搖頭，恐懼地道：“但是…我們昨晚看見了吸血鬼…會飛的吸血鬼來查看我們的情況，還咬死了幾個鎮民，我們逃不了…它們的速度很快…只要我們一落單，估計就會全軍覆滅。”
“我們是賞金獵人小隊。我們也想留下來對抗亡靈大軍，不知由誰負責此事？”趙雷又問道。
“歡迎你，親愛的戰友。”一個滿臉風霜又微帶倦意的劍士帶著兩名士兵大步而來。他沖著趙雷點點頭道：“這里歡迎任何一個保護人類尊嚴不受侵犯的戰友！我叫卡洛斯，是這里暫時的指揮官。如果你愿意，也許可以給我看看你的榮譽的小隊勛章，好讓我打心底銘記你們的援手之情。”
“我們沒有勛章。”琥把那個一級賞金獵人的隊長魔法卡遞給那個叫卡洛斯地中年劍士。
“再次歡迎你們，賞金獵人的隊長琥，和你們同伴們！”卡洛斯一看只有魔法卡的顯示，這支賞金獵人小隊的等級只有一級，不由心中微微失望。
但是對方作為一般進攻為主的賞金獵人，肯留下來幫忙守衛，也已經是很講人道了。
卡洛斯將魔法卡遞回來，又問道：“你們有什么需要？比如武器或者食物，如果我們能夠提拱，會盡量滿足你們的需求，而且優先滿足你們的需要。”
“我們需要在關隘上一個位置，能夠有效攻擊敵人的位置。”趙雷微微一笑，道：“至于別的，如果需要，會開口索取的。”卡洛斯聽了。微微一怔，又看趙雷一身裝備不差，身邊幾人地實力都是不弱，不由大感奇怪，這種程度的賞金獵人團隊，怎么可能是一級？
“因為骷髏和僵尸行動緩慢，而且亡靈擅長夜戰。”卡洛斯點點頭，道：“他們應該會在夜間襲擊，不知你們幾位是否有什么好點子？”
“在關隘前面挖幾條壕溝怎么樣？”趙雷登上四五米高的關隘之頂，指著下面的地面問道。
“為什么不增高關隘？”另一位士兵忽然插口道：“如果我們發動全部人的力量，應該能把整個關隘都增高一米。我們有了更高地城墻，那么就能更加容易地抵御敵人，也更加安全。”
“多波拉，如果我們用那些筑城的石頭，可以砸死更多的骷髏，多增高一米根本沒有什么用！”另一名中年士兵不同意，搖頭道：“在前面挖幾條壕溝，對騎兵有阻礙，但是亡靈大軍的骷髏和僵尸并不在乎。而鬼魂和吸血鬼都會飛，這沒有很大的作用。”
“戴維，做點什么，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強！”卡洛斯雖然似乎也同意那個士兵的話，但也不駁趙雷的面子。
“那么我們下去挖兩條壕溝吧！”趙雷淡淡一笑，道：“請你們借我們幾件鋤鏟之類的挖土器具。現在離天黑似乎還有不短的時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借幾件？”卡洛斯驚問道：“你們打算幾個人挖？”
“如果你們來，我們更高興。”琥隨口一句，一個翻身，跟著趙雷翻下五米高地城墻。
“你們可以留在上面，看我們干，我們不會介意！”帕特拉爾也跳了下去，趙雷伸出血花重戟，將他和貯金矮人，還有米紗全部旋接下地。輕松自若。栗發女劍士紅身手不凡，不需要趙雷地接引，自己就能安然落地，甚至比起琥還要瀟灑。
黑衣盜賊卡卡猶豫了一下，看見趙雷他們已經前行，一咬牙也跳了下去。
雖然差點摔倒，大腿和腳掌一陣陣酥麻。但跳下來之后，心中感覺一陣陣輕松，有一種自豪的感觸，覺得這一點點高度對于自己這個盜賊簡直連屁也不是。一時之間，不由士氣大振。直起身子，撒開腿，直追上去。
待士兵給送出鋤鏟之類的，趙雷他們埋頭苦干起來。
“我們就看著他們這樣傻干嗎？這根本就沒有必要！”那個叫戴維的士兵道：“現在不能把氣力浪費在挖土之上。如果他們有氣力，應該留到晚上多殺幾個亡靈！挖幾條壕溝，根本就沒有必要。也沒有什作用！卡洛斯，你說句話！”
“反正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無論做什么都無濟于事，所以，他們喜歡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卡洛斯微微嘆息道：“這也是他們對保證自己生命尊嚴的一種努力，我們不能阻止。”
“三千多鎮民，如果人心不是如此，那么早早撤離，也許能逃脫掉一些。”另一位多波拉士兵道：“可是他們絕望了，這樣的人，最容易讓亡靈控制。我們現在只有一百多人，能做什么？估計還有一些士兵會有天黑時偷偷逃走，或者在亡靈來襲的時候。趁亂而逃…卡洛斯。這里已經回天無力了。為什么還要留下來？”
“為了盡一點心力。”卡洛斯指著遠處正在挖土開壕的趙雷他們，道：“就像他們那樣。相信他們也知道，以他們幾人的力量。挖出的壕溝作用有限。但是。他們還是盡這一份心力。”
“我們還有生命的尊嚴嗎？”戴維忽然怒哼道：“無論我們多么的努力。就像那幾個正在挖土的人一樣，都沒有用。那些城堡地貴族老爺們，已經將我們徹底拋棄了！城堡里別說三千人，就是三萬人也住得下。他們根本無視人命。無視生命的尊嚴。我們在他們的眼中。算什么？只是給他們產奶的牛羊！甚至不如！”
“生命的尊嚴，不是別人給予才有。”卡洛斯忽然拿起一把鋤頭，躍下城墻，回身沖著錯愕的同伴道：“生命的尊嚴，首先在于自己的手里。自己要先去尊重別人，不拋棄別人，才能讓別人也尊重自己。貴族大老爺們拋棄了我們，跟我們現在拋棄這幾個正在挖土正在為生命尊嚴努力的人有什么分別？”
“你瘋了！”戴維恨恨地罵一句，然后拿起鏟子跳了下來，大怒道：“媽的，我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