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佛母合道,玉虛入佛
“道果，呵.”
佛母被鎮壓在歸墟中，抬頭凝視著那一只通天大手，喃喃自語：
“千般謀劃，萬般博弈，最終得證道果，但.”
“道果，似乎亦有差距呢。”
他微微垂下眼瞼，神色一點一點的淡漠，似嘆息，似感慨，繼續自語：
“證得道果，依舊當遵循某位的意志，依舊.人人可欺。”
“道果之位，沒意思。”
佛母在恍惚間，想到了許多許多。
自己證道果的真實歲月不過數萬年，
但就在這數萬年間，任由菩提、妖祖差遣，曾在紫霄宮被壓的叩首，曾被陸煊嚇的俯身，如今更是被一個不知名的道果，隨手鎮壓。
道果，道果.
“哈！”
佛母笑了起來，只是笑的有些悲涼，輕聲道：
“我似為道果，但與大羅螻蟻何異？”
他本為天地間第一只孔雀，而世上萬千生靈，又數孔雀最驕傲。
佛母逐漸佝僂了身軀，逐漸消沉，那一股子屬于道果者的心氣，散了。
心魔已生。
忽然。
“那是什么？”
佛母喃喃自語，看到了一片光海，激蕩、沉浮、翻轉，他看到一粒不可言說之物，被光海托起，呈現在自己面前。
佛母伸出手，呆呆的托起那一粒不可言說之物，明悟、洞悉、知曉。
“這是.時光。”
“超出道果的時光。”
“這是.超脫特征。”
佛母抬起頭，下意識的折腰，一邊俯拜，一邊看向光海深處，問道：
“您是誰？”
光海深處，一個人影獨自盤坐著，模糊不清，輕聲開口。
“孔雀，你從前何曾折腰？”
佛母愣住，僵硬在原地，呆滯了許久。
他忽然痛哭流涕。
恍惚間，佛母在那一片光海中，看到了自己的過去，看到了天地間第一只孔雀的降生，看到那只孔雀持五色光，縱橫天地間，
看到那只孔雀于封神歲月叱咤，行萬般謀劃，吞彌勒而求得半枚道果，又以身入局，令陸煊持青萍劍斬滅彌勒，徹底坐穩道果。
直到那時候，自己都未曾垂首過。
然后，一切都變了。
佛母雙眼咤紅，輕聲問道：
“我又能如何？”
“汝可終極一躍。”那道人影平靜道：“與此超脫特征相合，合道其中，此超脫特征可篡改道果者的歲月和歷史，你亦可推翻過去，從頭來過。”
“好，好，好！”
佛母感受著手中這一粒凌駕自身之上，將本已跳出歲月的道果又重新囊括其中的時光，
當即便相信了那光海中生靈的話。
他雙手合十，步入太上忘情的狀態，斬卻一切心念，逐漸與那一粒超脫特征相合，逐漸合道。
他感覺，自己在升華。
“吾已合道.”
佛母的聲音戛然而止。
“后土道友，別來無恙。”
釋迦如來微微做禮，面含笑意，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不遠處靜靜修行的陸念。
那丫頭身上并無割裂感。
‘后土’此時亦在微笑，伸手一引：
“恭喜釋迦道友，終究邁出了這一步，請坐。”
釋迦如來緩緩落座，抿了一口熱茶，平靜的凝視著‘后土’，眼中閃過幽深之色。
后土身上并無割裂感，但如娘娘所說，確實也已被伏羲頂替了 道果無法被代替，除非主動放棄自身。
‘后土’此時微笑開口：
“不知道友此來，所為何事？”
釋迦如來想了想，平靜道：
“吾雖已證道果，但對前路很茫然，此來，為論道，還請后土道友賜教。”
“自無不可。”
兩位道果彼此交談，彼此論道，天花亂墜，地涌金蓮，諸妙紛呈，纖毫畢現。
當大道論完。
“如此，道友可悟了？”‘后土’微笑發問。
“依舊困惑，依舊困惑”
陸煊做嘆息狀，念頭卻在轉動，思索如何將才能將小念平安無事的帶走。
而對面，‘后土’臉上忽然浮現出糾結之色，釋迦如來模樣的陸煊見狀，不由發問：
“道友，你這是？”
沉吟許久，‘后土’抬起頭，神色鄭重至極：
“我已無意摻和諸多紛爭.而在過往，我亦與釋迦道友無怨無仇，甚至道路還類同，都懷有慈悲心”
頓了頓，‘后土’似乎下定決心，全盤托出：
“我方才與釋迦你論道，觀道友欲更進一步，以求普渡眾生，救苦救難，當真大慈悲在懷實不相瞞，我有一法，或可助道友.”
“或可助道友，一步登天！”
聞言，陸煊心頭猛然一動，耐人尋味的笑了笑，做禮道：
“還請‘后土’道友賜教！”
與此同時。
紫霄宮。
“一位未知的道果么？”
陸煊給菩提倒上一杯佛光瀲滟的妙茶，似在蹙眉：
“我能感覺到佛道大衰，我自身亦受損了。”
“我此來，正為此事。”
菩提古佛唉聲嘆氣：
“西行在即，卻發生此等事，一位未知的道果，不知是哪位道友的化身，根本看不清！”
頓了頓，他鄭重的執了一禮：
“故此，我欲請紫霄道友出山！”
陸煊放下茶杯，溫和問道：
“我當如何做？道友還請講。”
“我欲請道友出山，入人世，立佛土，道友如今不是執掌玉虛么？不若化玉虛為佛門，化十二仙為十二佛，重立靈山！”
頓了頓，菩提古佛繼續道：
“如此，再令孫悟空入道友之靈山，西行便大功告成，且那猴子本就是道友的徒兒”
陸煊似乎大驚失色，連連擺手：
“不可，不可，我雖暫時代替元始，做了三清中的玉清，但對門下并無掌控，道友莫非是忘了曾經玉虛四徒入佛門，卷走大量佛門氣運的事情么？”
菩提再執一禮：
“只需要堅持到西行結束即可，如今已然無有他法，唯有冒險一試，哪怕元始歸來后，玉虛之徒復歸道門，再度卷走海量氣運，但”
他目光炯炯，繼續道：
“但那時，我等已勝，區區氣運罷了，又如何呢？最關鍵的是，道友以玉清的身份入佛，可使道門大衰，佛門大興！”
陸煊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輕聲道：
“道友對我就如此放心么？曾經，玉虛四仙入佛門而后出佛門，卷走氣運無數，我若以玉清身份入佛門再出佛門，佛道可就當真危矣！”
菩提沉默片刻，神色肅穆：
“我相信你。”
陸煊臉上浮現出感動之色，亦沉默了許久，重重點頭：
“吾定不不負道友之期許！”
菩提開懷：
“吾自當全力相助于道友！”
說罷，兩尊無上者對做一禮，陸煊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人吶。
花果山。
“今日，我等便當結拜”
孫悟空酩酊大醉：
“此后，我便當為齊天大圣！”
“那我就是平天大圣！”才從崆峒仙境趕來的牛魔王將胸脯拍的邦邦做響。
“那我就是移山大圣！”某一株自龍虎山上而來的老桃樹所化的天妖含笑。
“俺當那驅神大圣！”沾染帝血，曾鞭笞數位大羅的古樹枝開智后所化的妖族大圣神色鄭重。
“我為混天大圣！”鯤鵬嫡子樂呵開口。
“我則為覆海大圣！”敖仙芝笑意盎然。
“我就當通風大圣！”奔波兒灞興高采烈。
孫悟空此時又豪飲了一大口酒，淚眼汪汪：
“好，好啊.”
它大笑：
“俺背離天界，卻不想還能遇到諸位摯友，實在大幸，實在大幸吶！！”
說著，它伸手抹著眼淚，心頭激蕩莫名，離開天界后，自己一度低落，一度消沉，
幸好結識了這六位兄弟姐妹！
孫悟空放下酒壇，忽然又想起那兜率宮中的老鬼，心頭恨恨，捉起如意打狗棒，重重一揮：
“不瞞諸位，俺這些日子，有一個極大膽的想法，諸位聽還是不聽？”
“速速講來！”牛魔王豪邁開口：“悟空，我等既已結拜，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有什么想法，直說便是了！”
孫悟空重重吐氣，重重點頭：
“俺在天界，遇到了一個強敵，諸仙卻都維護他，俺心頭不痛快，不痛快！”
他來回踱步：
“我欲打上天界去，不知諸位可否助我？可否助我？”
六大圣面面相覷。
打上天去？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們六個，都通曉西游，當即各自點頭頷首，無一人拒絕。
“好，好啊，好啊”
孫悟空大嘆：
“諸位義兄義妹，若論氣概，要勝過天上那所謂的仙人不知幾多，結識諸位，是俺老孫的大幸，是俺老孫的大幸！”
頓了頓，他正欲再說些什么，忽然有所感應，眉頭一皺，大步走出了水簾洞，諸大圣亦都跟隨在后。
他們眺望而去，正看見一座帝輦緩緩駛來，真凰拉輦在前，帝輦上則是端坐著一個中年人和一個青衣少女。
“呔！”
孫悟空高舉如意打狗棒，震怒道：
“當初便是此二人為難于我，那中年人我更是在天界中那老鬼的道宮中瞥見過，定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說著，猴子兇狠側目，看向茫然的通風大圣奔波兒灞：
“兄弟，我知你與這兩人有舊，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斬他們，但那一頓打俺得還回來！”
頓了頓，孫悟空震聲：
“諸位，吾欲伐天，此二人既臨，不若先錘打一頓先，而后伐上天穹，如何？”
六位大圣張了張嘴，都陷入了沉默。
帝輦上，陸煊有些無語，正欲開口，忽然心頭一動。
“有意思.”
神女側目：
“怎么了？”
陸煊笑了笑，意味深長：
“后土與我那釋迦之身言說，要助我.合道。”
頓了頓，他繼續開口：
“然后.我答應了。”
“只不過，要他助我合，三千大道。”
(本章完)